第67章 番外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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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一(上)

    庭前小路,黃葉落了一地,車從林蔭道開進院子的時候,能看見前方有落葉晃晃悠悠地飄下來。

    楚繹下車,連行李都沒拿,回頭對小馮揚下下巴遞了個眼色,“謝了。”

    說完就迫不及待朝著別墅門廊大步走過去,跨上台階進了客廳,首先看見楚繹的是秦時鉞小朋友和照顧他的保姆。

    “楚先生回來啦。”

    “楚叔叔——”

    楚繹這次回程時間提前,家裏人都不知道他這天到,因此這一大一小兩個人都意外且欣喜。

    楚繹對小朋友笑了笑,秦時鉞立刻撒丫子朝他跑過來,大喜過望地又叫了聲:“楚叔叔!”

    楚繹蹲身下來接住他,“伯伯呢?”剛才進門環顧一周,秦佑不在樓下。

    今天是周日,周日下午,秦佑沒特別的事,通常會在家休息。

    “在樓上書房。”小孩很快回答。

    楚繹目光立刻轉向樓梯,三魂七魄倏忽間就長了翅膀似的飛到樓上去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這一出門近半月,想秦佑想得人快發瘋了。

    於是楚繹拖著魂不附身的軀體往樓上去跟自己的魂魄會和,因為不忍心辜負秦時鉞小朋友黏在他身上時刻不願意轉開的眼神,手裏還牽了個包子。

    但路走都一半腳邁不動了,一股濃鬱的甜香味撲鼻而來。

    楚繹頓時大腦卡殼,五感全都集中在嗅覺,巨大的饑餓感頃刻占領他全部的意識。

    咽了下口水,又吸吸鼻子,“這是什麽?”

    小孩望向他的兩隻眼睛晶亮晶亮的,十分豪爽地說:“阿姨在給我做蛋撻,你想吃都給你。”

    所以秦佑在書房看見楚繹站在他麵前的時候,楚繹一手牽著孩子,另一隻手上還端著個托盤,盤裏放著十來個烤得金黃的蛋撻,還有個小碟盛著泡椒鳳爪。

    早在楚繹車開進院子的時候,秦佑就從窗口看見了,楚繹這次特意把回家日期往後說了兩天,很顯然是想給他驚喜。

    因此,他一直沒下去就是等著楚繹自己上來,推開門對他說:“surprise!”而後像往常分別重遇時一樣歡欣雀躍地往他身上撲。

    可是看眼前楚繹這兩手都沒閑著的狀況,飛撲是肯定沒有了。

    但楚繹的笑容還是相當燦爛,放開小朋友的手,把托盤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走過來跟他用力擁抱一下。

    有小朋友在場,即使擁抱都非常短暫,楚繹匆匆抱住秦佑很快又放開,而秦佑隻是低著頭沉默而專注地看著他。

    這兩個人說是沒羞沒躁吧,偶爾又還要點臉。

    而被他們顧忌的小朋友秦時鉞跟秦佑禮貌地打了聲招呼,就打開手裏的盒子坐地上拆著玩去了。

    裏邊是楚繹給他帶的禮物,一個非常逼真的電動跑車模型。

    楚繹瞟一眼,趁小孩注意力不在他們這邊,飛快地湊過去在秦佑臉上親一下,聲音壓低到隻剩氣音的程度,“我想你了。”

    秦佑心頭一跳,但他的關注點不完全在這,打量楚繹半晌:“瘦了。”

    楚繹這次出去是給他參加過的一個真人秀的第二季當嘉賓,在這之前他休息的時間頗長,人養得結實了些但跟胖字完全沾不上邊。可要上鏡頭要求何其嚴苛,因此在出發之前楚繹節了一個月的食物,硬是養瘦好幾斤才放心出門。

    眼前這一看,比臨走前又清減了不少。

    所以楚繹坐在茶幾前邊開吃的時候,秦佑雖然有些意外但又覺得在情理當中。

    意外在於楚繹一向不愛吃甜,而這些點心都是家裏阿姨為秦時鉞準備的零食……

    秦佑在楚繹旁邊坐下,蹺著腿,一條胳膊搭在沙發扶手默默地看著一反常態狼吞虎咽的楚繹,心裏頭別提多不是滋味。

    楚繹這次錄節目是在一個偏遠省市的山裏,甭說那地兒的口味他本來就吃不慣,真人秀這種節目都是把明星可勁兒地折騰,怎麽難過怎麽來。

    楚繹轉眼就掃掉了五個蛋撻,拿起第六個的時候手伸到秦佑麵前,“你也來一個?”

    大概是因為人瘦了,他眼睛顯得特別亮,秦佑瞬間就想起《甲方乙方》裏頭那個大款被送到偏遠農村體驗生活一個月後的狀態:兩眼冒綠光,全村雞掃光。

    秦佑本來還挺愛吃甜,但怎麽也不至於忍心奪他這口食,搖下頭,不愛吃甜的楚繹這一頓六七個蛋撻下去,他看著都替他齁得慌。

    怕楚繹噎著,伸手給他倒了杯水放跟前,“就該讓樓下給你做點鹹辣合胃口的。”

    楚繹笑著擺擺手,胡嚼亂咽下嘴裏的東西,從盤中的小碟裏拿出一個泡椒鳳爪。

    行,鹹甜搭配,準備還挺充分。

    而楚繹這時轉頭看著旁邊坐地上玩玩具的小朋友,“秦時鉞你再不洗手來吃,待會兒沒了可別哭。”

    秦小朋友抬頭用一種受了莫大侮辱的眼神看著他,“我都是小學生了,才不會哭。”

    楚繹:“……”,好吧,你小學生你厲害。

    於是楚繹這一頓把十個蛋撻吃得一個沒剩下,又喝了口水。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食色性也,肚子填完,眼神落在秦佑俊逸無儔的麵容上,楚繹心思立刻就活了,畢竟還有小別勝新婚這一層。

    而秦佑臉上一絲笑意也沒有,目光落在他身上,幽深得有些複雜,薄唇緊抿,冷峻而肅然。

    正巧,楚繹身上“秦佑一高冷他就想開撩”的毛病根本就沒得治,更何況他愛秦佑愛得不知道怎麽好。

    所以他很快就付諸行動,屁股抬起來慢慢朝著秦佑的位置蹭近了些,瞥一眼見小學生自己玩得正認真,嘴朝秦佑臉頰湊過去就想來一下。

    人還沒挨到,突然就聽見清脆的童音傳到耳邊,“楚叔叔,這個也能usb充電嗎?”

    楚繹身子像點穴似的被定住,但烏黑的眼珠頓時轉向小學生的那一邊。

    見小學生正看著他,片刻,伸手從秦佑鬢發邊做了個摘下什麽的姿勢,還有模有樣地傾身上前彈到煙灰缸裏,一本正經地說:“能。”

    說完,對秦佑眨了下眼。

    秦佑不適時地被逗樂了,本來他這邊還在心疼楚繹活像饑荒了十來年,楚繹倒好,心思閃到哪了都?

    所以秦佑不動如山地坐著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剛才那一樂也隻是深邃雙眼中微光一閃,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反應。

    楚繹:“……”完全不受撩?

    段位見長啊秦叔。

    一分鍾之後,楚繹手握住秦佑的手。

    小朋友突然抬起頭,打開車蓋,”楚叔叔,這個太陽能充電也是可以的吧?“

    ”……“楚繹手飛快收回來,“是。”

    而秦佑巋然不動地坐在那,深沉漆黑的雙眼目光定定落在他身上,隻是清雋的唇角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神色幾分寵溺,幾分戲謔。

    那眼神就好像在說,寶貝兒你也有怕的時候。

    楚繹不淡定了,他是一個有道德的家長,有道德的家長是不會當著孩子的麵胡亂親熱的。

    於是他也正視秦佑,話卻是對小學生說的:“秦時鉞,這車你要是和以前一樣能裝起來,現在就可以拿回去拆。”

    小學生很愛拆玩具,但一向拆完還能裝,他工具全在樓下,楚繹說完眼珠往小學生那邊瞟了下。

    去吧,快去,聽話的小孩子應該給大人們多留些獨處空間。

    但秦時鉞又用那種受了莫大侮辱的眼神看著他:“五歲小孩才玩那個。”

    楚繹呲地笑出聲,但孩子很快目光掃一眼空空的盤子,問:“楚叔叔,今天的蛋撻好吃嗎?”

    楚繹笑容凝結大腦當機,所謂吃人嘴短,他吃了小朋友的東西,現在還要把人給忽悠走,正常人能幹出這種事?

    戀戀不舍地瞥一眼坐在一邊淡定無比的秦先生,楚繹站了起來,不方便撩自己男人,那他幹脆陪小孩子好了。

    誰知腳剛往小學生那邊邁出一步,一直不動如山地坐著那、渾身散發著大家長穩重沉肅氣勢的秦佑突然開口:“回房玩吧。”

    秦時鉞利落地抱起玩具車,從地上嗖地站起來,“哎!”

    剛才臉上的懵懂童真全不見了。

    烏溜溜的眼睛看向楚繹,:“楚叔叔,你吃癟的樣子太逗人了。”

    楚繹頓時瞪大眼睛,又轉頭看一眼秦佑:“……!!”

    但小孩說完就跑,一溜煙就跑出書房,楚繹追出去,“有本事別跑啊。”

    但小孩都快奔到樓梯口了。

    整個走廊裏都是小孩咯咯的笑聲,楚繹哭笑不得,一隻胳膊反手叉腰站在那:“我沒追你,別跑了,樓梯摔下去可不是好玩兒的。”

    他不在的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好好的孩子,他出門前還活潑天真可愛一逗一個準,轉眼就變成腹黑了。

    一直到笑聲聽不見,秦佑才慢悠悠地踱步出來,走到楚繹身邊,看著楚繹吃癟後一臉悲憤的神色,嘴角微微抽了下。

    楚繹轉頭見他在笑,心裏頭更委屈了,低頭在秦佑厚實的肩膀上撞了幾下,哭唧唧地說:“說好的咱家我站食物鏈頂端,永遠都不會有天敵呢?”

    秦佑又笑了,笑聲短促而低沉,握住他的手把他往書房裏帶,放柔聲音安撫:“最近給他換了個教他待人接物的老師,他這是學會聽言識意了,這次你就是輕敵了,咱們下次再來。”

    說話間兩人都進了屋,楚繹腳落在門邊,秦佑把他斜後方的門給關上了。

    秦佑兩手撐著他身後的牆壁,把楚繹整個人圈在自己身前,低著頭,目光深沉地看著他。

    那眼神簡直看一眼都要懷孕,楚繹也的確渾身發熱,但關注點被秦佑剛才那句話拉走了,“老師,什麽樣的老師,能把孩子教成這樣,應該本身就很精明,心術正嗎?”

    秦佑微微眯眼,放下一隻手箍住楚繹的腰,“好不容易把人給支走了,你確定還想跟我談別人?”

    望著楚繹黑白分明的眼睛,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帶著幾分蠱惑地問:“你剛才想做什麽,嗯?”

    楚繹渾身血嘩嘩往一個地方去了,但忽然靈機一動,睜大眼睛嘴硬道,“我想撩完就跑。”

    看到沒,這才是情趣,撩完就跑還說得這麽肆無忌憚,待會懲罰play一定更加激烈。

    楚繹是用不怕死的精神挑釁秦佑的,豈止不怕死,說完還用亮晶晶的眼睛望著秦佑,無聲訴說他的期待。

    而秦佑這天下午也沒讓他失望。

    後來,他被秦佑扒了褲子反剪著手按在書桌前,秦佑在他身後的動作野獸一樣的瘋狂,但神色一直很冷靜。

    楚繹嗓子都叫啞了,秦佑甚至連衣服都沒脫,隻是解開褲扣,拉下了褲鏈而已。

    到底顧惜他旅途勞頓,秦佑隻做了一次就把楚繹抱回了房間,但即使是這樣,楚繹也熬不住了,人被放在浴缸溫水裏的時候,眼皮直打架。

    他這眼皮打架還打得挺糾結,眼睛閉上又拚命睜開,睫毛不停顫動著。

    伸手拉住秦佑的手,哭喪著臉說:“怎麽辦……我肚子餓……可是撐不住要睡了。”

    這樣子迷亂得有些反常,秦佑把他的手反手握住,下巴貼他額頭試了下溫度沒有異常才放心,隻當他是累了,說,“我讓樓下再給你做點吃的,你先跟我說會兒話。”

    但想想,楚繹剛才才吃了那麽一堆,兩個鍾頭都沒過,怎麽會餓得這麽快?

    可是楚繹眼睛已經閉上,嘴唇還微微翕動,嘴裏含糊不清地說著:“晚飯……可一定要……叫我。”

    說完就這麽睡了。

    晚飯時候秦佑倒不是沒叫,但楚繹根本叫不醒,捏他鼻子半天,楚繹也隻是拍開秦佑的手,嘴裏囫圇著嘀咕了幾句什麽,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晚上九點,廚房裏的湯秦佑還讓人給他熱著,楚繹一起來匆匆刷個牙洗把臉,連話都耐不住跟秦佑說幾句,就慌急火忙地往樓下去了。

    秦佑跟下去的時候,楚繹正坐在餐桌前麵狼吞虎咽,吃完一碗又盛一碗,看他接連著吃了三大碗,秦佑有些不淡定了,就算前些日子都沒吃到好的,但這樣放縱的暴飲暴食對身子也沒太大好處。

    覺得楚繹可能是剛回來才這樣,秦佑沒多說什麽,但他完全沒想到的是,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接下來連著半個月的時間,楚繹每天都是按點吃飯,但幾乎每次都是不到兩小時就嚷餓要加餐一頓。

    除此之外,就是特別能睡,秦佑記不清楚有幾回了,他洗完澡出來,本來之前調笑在床上等著他的楚繹睡得人事不省,而且完全是怎麽弄都不醒的狀態。

    秦佑徹底不淡定了,電話打給小馮,問:“你們這次出去,他有沒有什麽反常?”

    小馮似乎想了半天,說:“沒有啊,哦,最後快走那幾天,楚繹哥他似乎特別能吃也特別能睡。”

    秦佑眼色漸沉但默然不語,連外人都看出來了,那就不是他一個人這麽覺得。

    又是一次秦佑從夢裏醒來,深夜的房間晦暗寂靜,而他身邊沒有人。

    秦佑伸手從床頭拿起手表看了一眼,淩晨四點。

    深秋,夜涼如水。

    秦佑披衣下床,大步下樓,果然,廚房和餐廳的燈都亮著,而本來應該睡在他旁邊的人,此時坐在餐桌前邊,對著一大湯碗的麵條呼哧呼哧地吃。

    秦佑在他對麵坐下,默默地看著他。

    楚繹澈亮的雙眼跟他對視,鼓著腮幫子慢慢嚼,一直到嘴裏的東西都咽下去才笑著問:“你要來點嗎?廚房烤箱裏我弄了點錫紙排骨,馬上就好了。”

    說著沒等他回答,又挑了一大筷子麵條塞到嘴裏。

    秦佑一瞬不瞬地注視他,神色愈加複雜,片刻才開口問:“你到底是覺著饞,還是真的餓。”

    按他的理解,許久吃不著好的,回來嘴饞一陣合情合理,可要真是覺得肚餓,那很可能就是身體出問題。

    楚繹嚼完嘴裏的東西,瞪他一眼:“當然是真餓,焦心的餓,前胸貼後背的餓。”

    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秦佑眼色更沉,“吃完這頓好好睡,明天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空肚子去,先忍著別吃早飯。”

    楚繹眼睛頓時睜得溜圓,訥訥地張著嘴,夾在筷子上的麵條重新滑進碗裏也渾然不覺。

    秦佑見他怔愣,心裏頭多少有些不落忍,但開口時語氣更不容分說了,“沒跟你商量。”

    楚繹這下不幹了,筷子放回桌上,“為什麽又要去醫院?”

    為什麽要說“又”?

    因為幾個月前楚繹連著幾天飯後胃疼,其實也就是悶著隱隱作痛完全不影響他搗亂撒歡,本來覺得不大要緊,卻被秦佑拖到醫院按著做了個胃鏡。

    為什麽要按著呢?三個指頭粗的管子從喉嚨cha進去一直cha到胃裏頭,喉管被刺激引起強烈的嘔吐反射可是還要繼續被強cha,楚繹當時整個身子都抽搐起來。

    所以,這次出門,楚繹為數不多的圈中好友之一淩影後向他抱怨自從生完孩子,她特殊時期不舒服她先生都敢讓她喝熱水了。說完,她問楚繹,你家那位怎麽樣。

    楚繹一臉沉痛地說:“我現在不舒服都不想讓他知道。”

    淩影後一聽樂了,立刻向他找安慰:“快說,為什麽?”

    楚繹說:“但凡有點頭疼腦熱他都要送我看大夫。”

    淩影後聽完捂臉走了,走前還扔下一句,“瑪德智障,秀恩愛還玩套路。”

    楚繹聽完隻想哭,好吧他承認,的確有那麽一點點秀恩愛的意思在,他知道秦佑在乎他。

    可是沒點事就得跑到醫院去享受一下來蘇水獨特的芬芳,他真的有些吃不消。

    那次胃鏡,跑去遭了一趟罪,最後結果是楚繹的胃非常健康。

    這事兒到現在兩人想起來都覺得有點沒意思,因此,秦佑聽到這個“又”字,也愣了下,隨即手握拳抵著唇輕咳一聲,不自在地把臉轉向別處。

    楚繹見狀立刻站起來繞到他身後,俯身趴上秦佑的肩,“別擔心,我這不是挺好的嗎?年中身體檢查我各項指標顯示健康,這一陣我能吃能睡估摸著也就是苦夏剛過,天涼了,身子要把虧下去全補回來。”

    好吧,這樣說好像也有幾分道理,秦佑伸手正搭上楚繹的手背,突然廚房傳來“叮”地一聲,楚繹兩眼頓時光芒四放。

    排骨熟了。

    但看一眼秦佑,他又眨巴眨巴眼睛把閃出的精光給斂住了,還對秦佑扯出個一閃而逝的笑,杵在原地硬是沒敢走。

    秦佑忍俊不禁,拍拍他的手,“去端出來吃,給我也添雙筷子。”

    這事兒照說到這就算告一段落,但第二天趙臻的到來,讓事態往另一個畫風清奇的方向野馬似的狂奔而去。

    首先是楚繹在客廳陪著秦佑和趙臻說話,正是上午十點,楚繹趁他們不注意臉撇到一邊連著打了幾個嗬欠。

    但秦佑哪能沒發覺,攬在楚繹身後的手拍一下他的背,“上去睡吧。”

    楚繹也真是熬不住了,對趙臻道了失陪就離開,但也沒立刻上樓,而是去廚房端了一大盤點心往樓梯走。

    趙臻本來以為楚繹是夜裏被秦佑折騰得太厲害,遠遠一看這架勢,對秦佑嗬地一聲笑出來,“楚繹這是打算上去冬眠嗎?”

    秦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趙臻的太太是個中醫,而且是外祖家幾代都行醫的那種。

    他立刻坐直身子,認真看著趙臻,俊眉微蹙,“他這一陣容易餓,特別能吃,而且嗜睡,你回去替我問問這可能是個什麽情況,有必要的話可以把脈,回頭我們再約。”

    趙太太楚繹也認識,之後找個由頭聚會讓她看看,楚繹應該沒那麽排斥。

    但趙臻一聽又樂了,“特別能吃還嗜睡,跟我媳婦兒剛懷孕那會兒的反應一樣一樣的,楚繹他要是個妹子,我這會兒就該恭喜你當爹了。”

    秦佑被他豐富的想象力雷得不輕,眉頭擰得更緊,這兩年,他周圍的人真是一個賽一個的不靠譜。

    接二連三的不靠譜到這還沒算完,楚繹在吃完就睡、睡起來又吃的豬一般的生活過了半個月後終於開始顧忌自己的身材。

    這晚洗澡後稱了下/體重,比前一陣足重了五斤,楚繹對自己的外表還是非常在意的,心裏打了個突,對著鏡子掀開上衣看了下,還好,六塊腹肌依然清晰分明。

    即使是這樣楚繹也覺得就這麽放縱下去不算個事了,為了激勵自己跟強烈洶湧的口腹之欲宣戰,對著鏡子側身看了下平坦結實的小腹線條突然靈機一動。

    回房間抓起他白天穿過的衛衣,把身體的部分卷起來,而後用長袖利落地捆在腰上。

    袖口在腰後打了個結,隨即放下身上t恤的下擺,腹部的位置立刻顯露出一個凸起的弧度。

    楚繹側身照了下,看見沒,吃出啤酒肚就是這樣,一點美感都沒有。

    本來是想引以為戒的,但他照著照著被自己大腹便便的樣子逗樂了。

    正好聽見房間門卡擦一聲響,楚繹掂著他的“啤酒肚”,笑嗬嗬地迎了出去,見秦佑進門,“秦叔!”

    秦佑一抬頭,“……!!?”

    五雷轟頂,外焦裏嫩。

    誰能告訴他眼前這個挺著個大肚子、手扶著後腰,還一直咧嘴衝他傻樂的人到底是不是楚繹。

    秦佑足足愣了幾秒鍾才開口,“你這是在幹嘛?”

    楚繹樂不可支地踱到他跟前,用自己挺起的肚子撞了下秦佑的小腹,說:“看看,我長啤酒肚就這樣。”

    秦佑目光一直如臨大敵地鎖楚繹腹部的突起上,剛才他腦子裏趙臻說的話呼呼往外冒,他覺得這就要被這群不靠譜的貨色繞進去了。

    但被楚繹繞是他願意,這時候才抬手胳膊,橫著手掌用力抹了把臉,艱難地呼出一口氣,行,是啤酒肚。

    但也就是這晚,秦佑下定了帶楚繹去醫院檢查的決心。

    基於想讓楚繹睡個好覺,睡前他也沒提前說。

    晨光中迎來新的一天,楚繹從浴室出來不可置信地看著秦佑:“為什麽?不是說不去醫院嗎?”

    秦佑說:“乖,你就當讓我安心。”

    秦佑覺得他還是知道怎麽跟楚繹說話的,果然,這樣一說,楚繹再沒反抗,換完衣服就跟著他後邊乖乖上車。

    但上車前,秦佑側頭目光正好落在楚繹的肚子上,目光馬上頓住了,他似乎覺得那裏是真的突出來了些。

    準備拉開車門的手登時放下,伸手在楚繹腹部認真觸摸,不是他的錯覺,摸下去簡直有突出來的手感。

    楚繹一臉不明所以,“怎麽?”

    秦佑很快對他搖下頭,但心裏頭卻隱隱有種預感,今天會發生超出他接受範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