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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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64年3月24日地點:聖彼得大教堂廣場晚上八點
涼風徐來,聖彼得大教堂廣場上沒有白天擾人的喧囂,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一片寧靜,廣場周圍被四層設計精巧的圓柱層層環繞,圓柱回廊的上頭,共有一百四十尊栩栩如生,白色的聖人雕像佇立,在夜色之中讓人倍感莊嚴。
廣場上,由凱勒格拉皇帝從埃及運回的方尖碑高高聳立。方尖碑的下方一名神父低頭往教堂的方向快步走去,臉上充滿焦急的神情,並不時回頭張望,突然……
“喀”地一聲,神父的後腦不知被何人以鈍物重擊,當場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兩名男子拋下手中的棍棒,其中一人在神父的懷中一陣摸索,掏出了個刻有希伯來文的小瓶子,卻又慘叫著鬆手將瓶子丟開,雙手竟被瓶子的獨特力量燒得潰爛。
那人身旁的男子咒罵出聲,從口袋取出一張繡有逆十字的黑布,小心翼翼地將瓶子包好,放入帶來的一個木匣中。
兩名男子見任務達成,神色匆忙地離開廣場……
四天後紐約市時代廣場,下午五點半
正值下班時間,讓原本就擁擠的紐約市區更顯得寸步難行。一路上車水馬龍,好不熱鬧,可是與那熱鬧的紐約相比,紐約市民臉上的表情可以用冷漠二字來對比。
舉目望去,一張張冷漠的臉,麵無表情地走著,倉卒的腳步,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縱使傳來什麽聲音,或許有些人會好奇地望上一眼,但是大部分的人會選擇一切都沒發生。
人們倉促的腳步,急駛而過的車輛,不斷閃爍的燈光號誌,日升日落,一切就好像是快轉而過的電影。但有些人突然停下了腳步,皺起眉頭,鼻間不斷嗅著,充滿車輛排放廢氣的空氣中似乎有股淡淡的甜味,夾雜在汙穢的空氣中顯得十分難聞。
察覺到的人捏起鼻子,更是加快腳步地離開,不時在心中抱怨著,現在的生活質量真是越來越差了。
夜晚的紐約是墮落之城,雖然依舊熱鬧非凡,但是卻多了些慣在夜晚活動的人們,他們頹廢,眉宇間多少流露出對社會的不滿;他們充滿戒心,就算是朋友也不輕易相信;他們放縱,隻為了追求一夜的歡娛;他們仇視,敵視一切將他們視為負擔的人們。
馬列是一個標準的放縱主義者,他的生活隻為追求快樂,夜晚的紐約對他來說等於天堂,是他追捕獵物的最好時機,落單的倒黴鬼就是他最好的獵物。
這天馬列閑來無事在街上逛著,遇到了一個黑人好友,兩人相視一笑,雙手不斷與對方以某種節奏拍打著,捶了胸膛兩下後相互擁抱,擺出手勢同聲說道:“快樂!”
其實這個口號並沒有任何意義,隻是每一區的幫會份子見麵時的習慣,也是表明身分的記號。
馬列搭著那人的肩膀,說道:“最近有沒有門路?”
黑人全身隨著隨身聽的音樂節奏搖擺著,就連說話也帶著節奏,答道:“我們進了一批大麻,還搞上了兩個妞,要來試貨?”
馬列一聽有妞可上,興奮地舔了舔嘴角,笑道:“你說呢?”
兩人不約而同的大笑出聲,突然,馬列皺起臉,鼻子不停嗅著,發覺原本就不好的空氣中夾帶著一股莫名的甜香,那種味道與空氣混合後顯得十分難聞,不禁咒罵出聲:“靠,什麽味道那麽難聞?”
馬列的黑人朋友也聞到了,整張臉皺成一團,誇張地叫出了聲:“拜托,這是什麽味道?狗屎!”
兩人不斷猛吐口水,雙手在鼻前揮舞,想要驅散那股怪味,卻發覺怎麽也驅之不去。
兩人大感沒趣,馬列提議道:“別逛了,走,去你那爽一下吧!”
那黑人也點頭表示同意,兩人招了部出租車,一同消失在紐約街頭……
兩天後,紐約市立醫院
“嗚咿嗚咿”救護車的鳴笛聲響遍紐約市大街小巷,每一趟回來都載著病患,醫護人員忙得焦頭爛額,可是病患人數還是不斷增加,讓他們覺得奇怪的是,除了意外事故的傷員外,有近九成的病人症狀完全一樣,似乎是某種急性傳染疾病。
“發燒、頭疼、嘔吐、幹咳,我的天啊!不過是流行性感冒罷了,可是怎麽那麽多人同時被傳染?”值班醫師詳細問過所有患者症狀,心想紐約該不會發生流行性感冒了吧!
“醫師不好了,有位稍早入院的病人情況危急。”一名護士匆忙地跑進來叫著。
“好的,我馬上趕到。”醫生心中隱隱覺得事情不妙,連忙朝急診室走去。
來到急診室,看著神情痛苦、捂著胸口猛咳,最後咳出一灘鮮血的病人,急忙翻閱手中的病例,問道:“馬列,你哪裏感到不舒服?”
“胸口,胸口……”馬列難過地講出位置,又不斷痛苦地扭動身體。
馬列沒有回答,雙手撫著胸口不斷翻來覆去,自從那晚到黑人家狂歡過後,他就感到身體不適,原本以為隻是小感冒,便自行買藥服用了事,卻沒想到症狀不但沒有解除,反而越來越嚴重,到最後被家人送到醫院集診。
醫生把聽筒放到馬列胸前,細聽病人的心跳與呼吸,發現病人的呼吸聲中帶有異樣雜音,連忙吩咐道:“護士小姐,將病人送到x光室作檢查,拍完x光片直接拿來。”
“是的,醫師。”
過了幾分鍾,馬列的x光片交到醫生手上,醫生仔細一看,發現x光片中的肺部竟出現莫名陰影,且模樣近似生物,大駭之下,連忙吩咐護士道:“再把馬列推去作計算機斷層、超音波掃描,快……”
才剛吩咐完,又有一名護士跑來叫道:“醫師,又有十幾名病患情況危急。”
醫生又趕緊過去,沿途中聽見無數病人發出哀嚎,不禁讓他有掩耳逃離的衝動,趕到急診室,發現所有病人的症狀都是一樣,感到胸痛、不斷嘔血,x片的結果也是一樣。
“我的主啊!這是什麽怪病?”醫生檢查完所有病患後喃喃自語。
這天夜裏,除了紐約市立醫院同時擠進了三百多名病患外,各大公私立醫院也分別湧入了數十到數百不等的病人,仔細診察過發現,所有的病患都症狀相同。而且發病前都聞過一股莫名甜味,另外所有病患都還有一個相同特征,幾乎每個人都有一條到兩條的前科,這個發現不禁令醫生們啼笑皆非,難道這是神所給予惡人的罪罰嗎?
隔天一早,各大報紙分別以頭條刊登:“紐約市爆發莫名疾病”,搞得紐約市民人心惶惶,因為這種疾病前所未見,也引起全國人民重視,美國總統更為此召開緊急會議商討應對之策,並派出白宮發言人安撫人心,美國股市因為這次疾病更是重挫了三百多點。
疾病不斷蔓延,越來越多的紐約市民被送進醫院,各大醫院的病房爆滿,醫生、護士們整夜未眠,有如一場無止盡的接力賽,照顧一個又一個被送進醫院的病人,醫院的病床數次調整,但仍舊不敷使用,不得已之下,隻好將其它快要康複的病人移至走道,空出多餘的病房來照顧這次感染的患者。
醫生們試過各種藥物,發現這種疾病會因為體質而有不同的抗藥性,無法可施之下,醫生使用含有類固醇的藥物來治療,但是成效不彰,病人們的症狀仍舊無法減輕。
就算采集患者體內的血液樣本,想查出究竟是何種病毒作祟,可是經過檢查,發現人體內竟然沒有任何異常病毒,讓無數名醫束手無策。
接著病情又變,先前入院的幾位病人包括馬列在內,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死亡,死因匪夷所思……
“醫生,不好了。”一名護士慌張地跑到醫生麵前喊著,那名醫生歎了口氣,故做輕鬆地答道:“醫生很好,別急,有事慢慢說。”
那名護士不答,拉著醫生的袖子就往一間病房跑去,那名醫生被扯得莫名其妙,但也任由護士扯著。
到了一間病房,數名護士神色害怕地站在病房外不敢進入,那名醫生見狀,問道:“出了什麽事?”
可是沒有一名護士回答,隻是指著裏麵其中一位病人。
醫生走入病房,發現最先入院的馬列已經毫無生命跡象,嘴巴張得老大,可奇怪的是胸口處不斷起伏,像是有什麽東西要跑出來。
醫生強壓下心中恐懼,走上前仔細一探究竟,發現馬列屍身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劇烈,還傳出奇怪的聲響,不禁伸手一摸……
“啊……”醫生突然慘叫出聲,嚇得房外的護士驚慌逃逸,一雙長約五公分,昆蟲特有的大顎從馬列的胸口竄出,緊緊夾住醫生的手,讓醫生痛得不斷掙紮,又突然提高分貝慘呼出聲,隻見一根長達三公分的長喙往醫生手臂啄去。
醫生好不容易將手抽回,卻看到一幕宛如恐怖片的場景……
“喀滋喀滋……”那雙大顎不斷噬咬馬列的屍身,將屍體咬出一個約莫十來公分的大洞,兩對蟲腳撐著屍體讓頭部探出,接著如同破蛹而出的昆蟲般爬出屍體,張開沾著體液的翅膀拍動幾下,碩大的蟲眼與醫生四目相對。
那怪蟲通體黑亮,形似甲蟲,不過卻有成年人的巴掌大,一對大顎異常發達,頭部頂端長有一條長約三公分的長喙,六隻腳長著如倒勾的毫毛,兩對大眼咕溜溜地轉動,全身發出一股莫名的甜香。
醫生嚇得全身發軟,不住發抖,連爬起來逃跑的勇氣也喪失,過了好一陣子,那隻莫名的昆蟲似乎感到厭煩,張開翅膀就朝醫生的頭飛去……
“啊……”醫生避上雙眼,雙手抱頭,全身縮在一起,心中默念無數次主的名,以為這次在劫難逃,可是又過了好一會,他睜開雙眼,發現並沒有受到攻擊,不過走道上卻傳來數聲驚呼、慘叫,醫生探出病房一看,發現那隻昆蟲到處攻擊,好像又有數人受傷,接著又聽見槍聲大作……
“磅磅磅……”原來是一名警衛眼見情況不對,掏出配槍就是一陣猛開,好不容易才將那隻昆蟲擊落。
被擊落後,昆蟲的翅膀、蟲腳顫了幾下後又縮成一團,身軀不斷流出綠色液體,就此沒了聲息。
這時眾人仍不敢太過靠近,生怕那隻昆蟲會再暴起傷人,又過了幾分鍾,那名膽子較大的警衛上前踢了幾下,確定真的死亡之後,眾人才驚魂未定地上前指指點點,猜測這到底是什麽生物。
經過解剖、化驗,醫生們發現這隻昆蟲並不在目前所認知的生物範圍之內,令大家傷透腦筋。就在同時,又有數名病人死亡,體內孵育出的昆蟲到處傷人,可奇怪的卻隻挑未染病的人類,於是醫生們采集了部分樣品、檢體並致電請“疾病衛生管製局”的專家前來,但是依舊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屋漏偏逢連夜雨,過不了多久,那些經過昆蟲噬咬的人們也感染上這種疾病,而且死亡人數越來越多,也代表被孵化出來的怪蟲更多,甚至有些已經逃到戶外。
未免疫情繼續擴大,醫生們開始將隻要體內開始出現異樣生物的病患就推進手術房進行手術,雖然能夠將還未長成的怪蟲給割除,但病人的性命仍舊無法保全;逼不得已,醫生將送至醫院的病人全數隔離,甚至隻要確定病人死亡,就將屍體送至冰櫃,總算是暫時遏止疫情經由生物擴大,但這隻是治標,到目前為止仍舊沒有查出此怪病是如何傳染,患者得病前聞到的甜味究竟是什麽?亦或是他國反美激進份子使用的最新生物武器?
雖說經由生物感染的疫情控製,但是感染者仍舊沒有減少,反而以驚人的趨勢增加,疫情爆發不過四天,紐約市就有數萬人受到感染,數千人發病死亡,紐約上空不時可見怪蟲飛舞,許多人嚇得將自己鎖在家中不敢出門。
為此,美國總統再次召開緊急會議,討論之下,對紐約市下達緊急戒嚴令,紐約市各大學校、公司行號停止上班上課,更部署陸軍單位封鎖進出紐約的所有路線,無數身穿特殊防護衣的人員開始捕捉肆虐的怪蟲,同時展開消毒工作;所有人一律在家中自我隔離,凡出現發燒、嘔吐症狀者一律通報,不實報者經查出則施以罰款、判以重刑;並召集全國遺傳、疾病、生物學等相關權威商討辦法。
如此又過了一個星期,疫情仍然無法控製,紐約市感染者已達十餘萬人,三萬多人發病死亡,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那些由人體孵出的怪蟲已全數撲滅,總算能稍減疫情擴大的趨勢,紐約市民也終於能夠踏出家門,不過仍是被限製在紐約市內,不得出境。
全國上下國旗特降半旗表示哀悼,歌曲“天佑美國”更是在大街小巷唱個不停,美國經濟也為此事跌入數十年來的最低點。
公元2064年4月8日白宮
美國總統滿臉疲憊,額頭上的皺紋好像為此事又添增了許多,一個星期來,無數新聞媒體致電詢問,究竟疫情何時才能得到控製?這個答案,他也很想回答,一再的保證,一張張空頭支票開出,隻能暫時舒緩浮動的人心,卻無法解除疫情。
美國總統搓了搓太陽穴,重重地歎了口氣,根據民調的顯示,已經開始對他的施政及危機處理能力感到不信任,如此下去,那他下一任大選尋求連任勢必困難重重,該怎麽辦?
美國總統想起先前幾次會議,竟然有官員提出要以非常手段,將紐約市夷為平地,以消滅疫情,或許這個方法可以有效阻止疾病擴大,但紐約是美國政商重鎮,豈能說毀就毀,況且還有居住在紐約市百萬人民的性命,又怎能開玩笑?
美國總統想到這裏暗罵一聲,那些所謂的醫學權威根本幫不上什麽忙,整日隻會固執己見地爭執,以為自己所提出的觀點才是正確的,但結果沒有一個有用。
“難道,沒有人能夠解決嗎?”
美國總統腦中靈光一現,想起了梵帝崗有一支專門解決各種怪異現象的特殊部隊,而且辦事效率極高,每一場委托,從來不花六天以上的時間完成,不過在各國的檔案數據中,要請出這支部隊,似乎得付出相當沉重的代價。
他又歎了口氣,播了通電話:“喂,梵蒂岡嗎?我是美國總統,幫我接教宗,煩請他出動第十三課的超自然特別小組。”
電話的另一頭久久沒有響應,像是確認什麽似地問道:“總統先生,請問您是要梵蒂岡出動超自然特別小組嗎?”
美國總統很肯定地答道:“是的,麻煩您了。”
“好的,那我知道了。”那名神父接完電話,向辦公室內,一名頭發花白,身穿白色滾金神袍,頭戴王冕的老者說道:“教宗大人,美國總統致電要梵蒂岡出動第十三課的最精銳小組。”
那人說完打了個寒顫,好像第十三課的那些人是妖魔鬼怪一樣。
教宗聽見時也皺起花白的眉毛,接著左手在胸前劃了個十字,顯然對超自然特別小組十分頭痛,問道:“超自然特別小組有誰人在紐約?”
那名神父想了想,答道:“黑道神父,保羅。”又急忙問道:“教宗大人,您真的要出動超自然特別小組嗎?十三課應該還有其它人可以勝任,不一定要出動他們吧!”
那名神父可是記得很清楚,梵蒂岡的第十三課是專門用來對付一切常理、科學無法解釋事物的部門,旗下有專業除魔師,以及外聘的魔物獵人,負責解決世上一切魔物,但最厲害的,是從各宗教延聘而來的五人小組,每個人足以抵過一隊十人的精銳除魔隊,卻也是令教廷頭疼萬分的問題份子。
所到之處比蝗蟲過境更加可怕,甚至可以說是寸草不生,除了非到必要的任務,教廷是不會輕易讓他們出動,雖然號稱擁有百分之百的任務完成率,但是他們的破壞力,也是百分百。
教宗揮揮手,歎道:“不,時間上實在來不及了,每拖一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此死去,事到如今,也隻有派他們出動了,不過,為什麽會是保羅呢?”
教宗眉頭鎖得更緊了,一想到保羅的事跡,胸前十字就劃個不停,突然喃喃自語道:“對了,他現在也應該在紐約吧?這種大混亂他是從來不會錯過的,可是那人的作風實在讓人難以恭維。”
語頓,教宗吩咐道:“你先下去,順便把布雷恩也叫來,叫他盡速趕往紐約,以免保羅把紐約給拆了。”
“是的。”那名神父胸前虔誠地再劃個十字,轉身離去。
“唉,背負詛咒的男人有時還真麻煩,明明‘超自然現象特別應對小組’就有六個人,可是大家偏偏都將你遺忘,你說是不是呢?”教宗又再次自言自語著,腦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紐約
原本人潮擁擠的大城市因為疫情顯得冷冷清清,偌大的時代廣場稀稀疏疏地隻有幾個人經過,四通八達的街道上處處懸掛著升至一半的美國國旗,為這次死亡的人們表示哀悼。
雖然紐約市民因為這次莫名的疾病幾乎都躲在家中,不過也是有少部分不信邪的人們跑到街上,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一襲黑色的風衣,雙目深邃的像潭湖水,濃濃的憂鬱是眼裏唯一有的顏色,那人無精打采地四處望著,可是嘴角卻掛著嘲弄似地微笑,彷佛對這次疫情毫不關心。
男子走著走著,卻突然被暗巷裏伸出的一隻手抓住,那名男子還來不及反應,人已被拖往暗巷裏。
“錢拿出來!”
男子才剛站定,見是兩名手持利刃、身穿惡魔咆哮圖樣襯衫的青年,但他們卻又緊張地回頭張望,在看到男子時卻愣了一下,低頭看看手上的武器,這才恍然大悟,知道眼前的人是他們搶劫的對象,再次大吼道:“錢拿出來!”
男子見到此景心中似乎並無半點驚慌,隻是饒有興致地望著兩名青年身上的圖樣。
“錢拿出來!”其中一名青年回頭後又吐出同樣的話,重複做著同樣的動作。
“錢拿出來!”那名青年又再一、再一次的說出同樣的話。
身旁另一名青年目瞪口呆地望著友人,然後看著友人說出重複不斷的話,做著同樣的動作,不禁推他一把,不滿道:“你在玩嗎?別鬧了。”
被推的那名青年感到莫名其妙,罵道:“靠,我哪有在玩,你發神經啊!”
兩人就這樣把男子拋在一旁,自顧自的吵了起來,男子見狀也不作聲,隻是笑了笑,然後又搖搖頭。
就在兩人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奇怪的事發生了……
“吱……嘎……喀……”
兩人頭頂上,住戶所架設在窗外的鐵欄突然落下,重重地往兩人砸去,兩人聽到怪聲時不自覺往上一看,看到的是無數的鐵欄正往他們砸來,兩人的慘叫聲,就被無數重物落地的劇烈聲響給淹沒了。
“真可惜,虧我還蠻喜歡你們身上的衣服。”
男子戲謔的笑容更深了,對著地上不斷滲出的血跡,兩人血肉模糊的屍體搖搖頭,縱身一躍,兩腳在兩人由鐵欄堆成的墳墓輕點一下,人已出到巷外。
“這該死的詛咒真的很不好玩啊!”
男子口中低語著,黑色的身影緩緩走過紐約市區,一陣帶著汽油燃燒臭氣的風吹過,吹起他黑色的風衣,吹亂了他那如墨般漆黑,卻又狂野中分的長發,一甩頭,瀟灑地將那吹亂的發甩開,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名神父。
“抱歉。”男子望向神父時好像見著了熟人想要打招呼,卻又突然想到什麽將舉起的手放下。
那名神父被撞到時回頭狠狠瞪了男子一眼,拍了拍被撞著的肩膀,口中不斷嚼著並吐出鮮紅的液體,又繼續往前行。
神父行經男子離開的暗巷時望了一眼,見巷中兩名青年慘死的模樣,然後怪叫出聲:“哇靠,你們兩個還真倒黴,怎麽被壓成了爛泥,願主哥保佑你們,保佑你們一定下地獄,阿門。”神父隨便在胸前劃個十字,又吐了口鮮紅液體在兩名青年屍身上方的鐵欄上。
神父漫無目的四處逛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繪有美女圖的小紙盒,打開盒蓋,掏出一顆綠色的小果實,果實剖成兩半,並塗以石灰,夾著一截產至東南亞的檳榔花,仔細一看,原來是被譽為台灣口香糖的檳榔。
保羅掏出一顆放入口中嚼著,左手在胸口猛抓,歪著頭左看右看,走路的姿勢更是難看到極點,正確來說是沒有人能像他一樣,把外八字走得那麽難看、囂張,真是破壞神父的形象。
“無聊,無聊透了,媽的沒事搞什麽流行病,害老子在家悶了好幾天,每天看著鎖碼頻道憋著一肚火,要召妓也沒人敢出來,真是的。”
神父口中不三不四地念著,左手不斷抓著胸口,臉上的表情粗俗不堪,突然眼前一亮,看見兩個穿著暴露,身材火辣的妙齡女郎從一間酒館後門走出來。
神父見狀衝上前去,擋在兩名女郎麵前,笑嘻嘻道:“嘿,小姐,多少錢?”
兩名女郎見到神父都嚇了一大跳,聽見對方詢問價錢時更是愣住,旋又吃吃笑道:“怎麽?現在神父也喜歡搞這套啊?”
“那是一定要的啦!”
神父吐了口食用檳榔後獨有的鮮紅液體,說道:“神父也是人,也需要滅滅火,不然神父會被欲火焚身,我相信主哥也同意我的說法。”
語頓,不耐煩又問道:“快說,到底要多少?”
兩名女郎低聲討論一陣,說道:“一個人三百美金,兩個人六百,不過您既然是神父,我們姊妹倆也打個折,五百美金就好。”還向神父拋了個媚眼。
不過神父對這個價錢似乎很不滿意,比出中指叫道:“哇靠,妳們是鑲鑽的啊?五百美金,幹脆妳們給我好了?靠,五十塊錢美金,不要拉倒。”
兩名女郎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也比出中指,說道:“五十塊美金,你去搶好了,我們走。”
“搶,這個主意不錯,老子幹神父前也喜歡來這調調兒,錢拿出來,還有把內褲脫下,靠牆站好。”
神父從神袍裏掏出一把模樣奇怪的彎刀威嚇著,當場嚇得兩名女郎花容失色,其中一人趁著神父不注意的剎那跑進酒館呼救,過不了多久,一名壯碩的黑人大漢拿了把來複槍走出來,罵道:“是誰敢搶我的小姐?”
“靠,就是老子我。”
神父完全不把壯漢手中的槍看在眼裏,手中彎刀揮了幾下,說道:“死胖子,今天搶你是給你麵子,女的脫下內衣內褲,男的,錢拿出來。”
“想搶,去你的,咦?”
壯漢仔細看著神父的相貌,咧開大嘴並張開雙手叫道:“你是不是保羅,保羅老大,我是基邦啊!你不認得我了嗎?”
保羅歪著頭想了想,看著眼前熱情的基邦,說道:“基邦?沒印象,不認識,聽都沒聽過,死胖子你是哪位?”
“老大,我是以前幫你搞走私的那個瘦小子啊!後來才變成這樣的,老大,人家都說你跑去當神父了,想不到這是真的。”基邦給了保羅一個擁抱,笑嘻嘻地說著。
“好像有印象。”
保羅實在想不起眼前的基邦到底是誰,他是記得有一個手下好像也叫做基邦的,不過跟眼前的這個胖子比起來,實在找不出有相似之處,看來大家說得沒錯,肥胖真的是美麗的大敵。
不過保羅還是裝作已經想起來,點頭說道:“哦,原來是你啊!那基邦,今天老子要搞這兩個妞,可以吧?”
“沒問題,當初誰不知道老大你最喜歡吃霸王餐,現在當然一樣免費,算是基邦孝敬老大您的。”基邦拍拍胸口,滿口答應。
基邦身後兩名女郎聽得一頭霧水,但聽見要她們免費讓保羅上時,不約而同地出聲抗議道:“基邦,我不要。”
“我也是。”另一名女郎附合著。
“別吵。”基邦狠狠地怒斥兩人,罵道:“妳知不知道保羅老大是怎樣的人物,今天他願意搞妳們是妳們的福氣,再吵,我就提高妳們抽傭。”
兩名女郎這才不敢作聲,隻能默默接受眼前的安排。
基邦搓著手笑道:“保羅老大你別生氣,酒館後麵有房間,您隨意用。”
“這才象話。”保羅大剌剌地摟著兩名女郎往酒館走去,正準備一解多日的欲火時,後方突然有兩名身穿西裝的男子將他叫住:“抱歉,聯邦調查局,保羅先生,美國政府想請你幫個忙。”
“靠。”保羅心中暗罵,轉身對著兩名探員叫道:“有什麽事比老子我滅火更重要?叫那個被鬼搞的美國政府等一等,等老子消完火,到時有啥事要談再說。”
保羅便不理兩名探員準備走進酒館,豈料又被兩人拉住:“事態緊急,請保羅先生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如果有得罪之處,請原諒。”
“緊急,也沒有比老子滅火更緊急,我告訴你們,別以為神父不會打人,再拉我就翻臉。”保羅指著兩名探員的鼻子警告著,但是對方全無讓步之意,就在此時,他的電話響了……
保羅一看號碼不禁猛歎氣,萬般不甘願地接起來,說道:“有屁快放,老子趕著滅火。”
電話的另一頭似乎對保羅說話的方式習以為常,並沒有任何不悅,說道:“保羅,教宗大人有事吩咐……”
保羅聽著另一頭那人所交代的事務,臉色越變越差,直到事情交代完畢,他又罵了幾句,手指指向兩名探員道:“你……你們好樣的,這次是教宗老大吩咐的就算了,如果再有下次,我會讓你們知道沒有綁繩子的高空彈跳是什麽滋味。”
語頓,推了兩名探員說道:“走吧!不是有事要辦,瞪我幹嘛,想死嗎?你們可以選擇很多種死法,不必挑上我這種。”
兩名探員一臉不滿地走著,心想為什麽拯救美國這樣重大的任務,會找一個這樣的神父?
待保羅與兩名探員走後,基邦與兩名女郎這才回過神來,其中一名女郎問道:“基邦,那個人究竟什麽來頭?為什麽連聯邦調查局都對他尊敬異常啊?”
基邦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保羅老大以前在黑道是出了名的狠角色,每個黑幫份子聽見他時都會嚇得連槍都拿不住,我記得他的外號叫千人斬,號稱當大哥時是砍千人,跑路時也是被千人追著砍。”
兩名女郎聽見基邦的話都“噗哧”笑了出來,心想這保羅也太好笑,竟然連外號都有這樣的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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