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特使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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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一大批身兼吊客與賀客的使者,死神殿冷落了許多。師兄弟四人懶洋洋坐在死神殿,一時不知道幹什麽好。
又有人來求見,邁克等人站起來,臉上慣性的裝出哀痛的表情。來人約四十多歲,身穿鑲著金邊的黑袍,圓圓的臉上盡是風塵,看來是遠道來的。
他微眯的眼縫裏透著精明的算計,溫和的笑容中透著威嚴。他進得殿來,麵對死神殿詭異的骨頭裝飾全無驚異之色。查爾斯暗自點頭,這是個見過世麵,沉穩的外交官。
來人快走幾步,來到大殿中央躬身施禮道:“斯拉脫國使者一等外交官傑克求見死神大人!”
查爾斯等人的哀痛表情頓時掛不住了,他們麵麵相覷,一時不知所措。
傑克低著頭半天沒聽到動靜,他輕輕咳嗽一聲,以提醒主人應該注意禮貌。
查爾斯等人恍然大悟,也假咳一陣。查爾斯說:“這個,難道尊貴的使者在路上沒聽說嗎?我們敬愛的死神大人已逝世了。”
傑克渾身一震,猛地抬起頭來,錯愕的說:“怎麽會這樣?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查爾斯假裝沉痛的說:“就在傑克大人來此的前幾天,魔神大人把我們敬愛的導師召喚去了。他走得很平靜很安祥。”
傑克頓足叫道:“這可怎麽辦?”
查爾斯察言觀色,問道:“請問傑克大人求見導師有什麽要緊事?”
傑克望著查爾斯象看到救命的稻草,他急切地說:“你是死神大人的徒弟吧,死神軍團現在是你作主嗎?”
查爾斯威嚴的點了點頭,說:“你說吧,有什麽事?”
傑克鄭重地從懷裏取出一塊牌子,長方形,黑色的木牌。上麵有個秘銀盤成的六芒星魔法陣。傑克對查爾斯說:“請容許我灌入魔力,將牌上的影像放出來。”
查爾斯不動聲色的凝聚起魔力,同時暗示其他人做好應變準備。他這才點頭。
傑克將牌子一晃,一道明亮的光線照在地上。那道光不斷抖動,不一會光線中出現一個人的身影。邁克在旁邊看得清楚,那分明是死神比爾。他差點想逃走。
比爾目視前方,開口道:“看到這段影像的應該是我的徒弟吧。不管是誰,不管持牌人有何要求,你都要做到。這是我的命令!你一個人做不到的就通報死神軍團,如果整個軍團都做不到的,那麽就不要理會。記住這種牌子隻有一塊,完成要求後收回毀掉。”
比爾的影像迅速淡化為無。查爾斯等人互視一眼。亨利冷冷問道:“不知傑克大人到底要我們做什麽?”
傑克擦了擦汗,他知道這時最要小心。死神死了,這些人素不相識不一定會幫忙。他謙卑地微笑道:“我們尊敬的國王陛下,希望貴軍團能出手殲滅斯脫拉國的主教及其親信。鏟除國內光明勢力。如果能順便相助我國吞並奇瑞國,國王陛下願意永為死神軍團的盟國。這對強大的死神軍團來說,隻是一件小事!”
查爾斯沉思起來。那兩個國家都不大,即使直接消滅它們,對於死神軍團來說也並不是太大的難題。奇瑞國與死神軍團的領地東南相接,本就是死神軍團出兵的第一個目標。斯脫拉國躲在奇瑞國的後麵,若能從後麵與死神軍團夾攻,那麽消滅奇瑞國將更為容易。
至少暗殺一國主教有點難度,需要派出六雲級以上高手,而現在死神軍團隻有師兄弟四人才有那個實力。隨便出動一人應該就能完成。問題是要不要去幫忙?派誰去?
傑克眼巴巴望著查爾斯,他不敢催促。查爾斯麵無表情,看不出是什麽意思。傑克心裏頓時七上八下,他的嗓子發緊,幹澀地說:“請看在已故的死神大人麵上,幫幫忙!這事對於死神軍團也有莫大的好處啊!”
亨利冷冷的說:“有什麽好處?奇瑞國本就是死神軍團的,我們隨時都可以打過去。如果和你們聯盟了,那塊地就變成你們的了。”
傑克心中大叫不妙,急道:“我們永為盟友,那塊地是我們的,不也是你們的嗎?貴軍團但有所需,敝國無不竭力供應。”
伯蕾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無聊!我先回去睡一會。”她顧自走了。查爾斯皺了皺眉,任她去了。
邁克在旁邊打起了鬼主意,他正愁找不到借口出洞,眼下正是天賜良機。他笑了笑,在後麵拉了拉亨利的披風,說:“本來我們是不想幫的,不過不幫的話,好象對導師大人太說不過去了。”
傑克感激涕零的望著邁克,連連點頭,就差給他跪下。
查爾斯沉呤道:“死神大人為什麽會給你這塊牌子?”
邁克和亨利立即也想到了這一點,死神比爾為什麽要做這樣一塊牌子,又為什麽單單交給斯脫拉國的國王呢?
傑克猶豫了會說:“這個我不清楚,但是這塊牌子千真萬確是死神大人給的。你們都看到了死神大人留下的影像,那是不可能做假的。”
查爾斯平靜地說:“在魔法世界什麽都可能發生。找一個人偽裝成死神大人的樣子,說出那段話,然後用魔法陣記錄下來。那並不是不可能辦到的事。”
傑克大驚,瞅查爾斯等人的態度竟然是想不遵死神的命令行事了。如果牌子的真假不能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的話,任務不但完不成,恐怕自己都會被當做騙子殺了,由一等外交官變成一具最低等的骷髏兵。
傑克猛然記起一事,高叫道:“我可以證明牌子是真的!”
查爾斯微感詫異,他沒想到傑克真有辦法證明。其實他是同意幫忙的,隻是不想因此聽命死神,再者擺出難題才能讓對方尊重自己和爭取最大的利益。
邁克和亨利懷疑的打量著傑克。
傑克擦了擦臉上的汗,說:“六年前我曾來過一次,是替我王送重修的皇族譜給死神大人。我猜那本族譜上肯定有死神大人的名字。這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麽我王會有死神牌。”
邁克好奇的問:“族譜是什麽?”
傑克解釋道:“族譜就是一個家族的名單,每一個家族成員的名字,生平簡介都會記錄在案。通常貴族家中都會有,上麵記著他的所有先輩和親戚。那是高貴血統的證明,一個貴族從懂事起,第一件事就是牢記族譜。據我所知,我國王族曾多次送族譜給死神大人。我想死神大人也許是我國王族的成員。”
邁克想了想又問:“為什麽要送了又送呢?送一本不就行了嗎?”
傑克瞅了他一眼,心道這肯定是個賤民。不過他可不敢稍露鄙視之色,他耐心的說:“因為家族成員會有人死亡,又有新成員出生,所以每隔幾年就要重新修訂一次。為了尊貴的死神大人擁有完整的族譜,我們必須每修訂一次就派人送新修訂的譜冊。”
亨利點頭說:“你這麽說,我倒是有點印象。以前確實見過幾次你那國的人來。”
查爾斯好奇心起,帶著幾人親自去死神的書房尋找族譜。結果還真找到一大堆,藏匿在書架後的秘室裏。族譜整整堆了半屋子,把邁克嚇了一大跳,他驚道:“怎麽這麽多?”
亨利老於此道,吸血鬼家族也有類似的東西,因為要詳細記錄下每一代吸血鬼及其後裔。他笑道:“那是當然,哪個國王沒有一二十個兒子和女兒,這些人都要結婚再生後代。通常活到老的國王一個人的後代就要記一本書。”
邁克傻了,這半屋子書豈不是說死神比爾光憑親戚就可以組建一個軍團!他拍拍腦袋,對了其中大半應該都死了。可就是活著的恐怕建一支軍隊是綽綽有餘了。他感歎道:“當一個國王真不容易,光記自己的兒子孫子,恐怕都要累死。”
亨利笑道:“除了太子和少數幾個重要的王子,國王哪會記得那麽多!”
查爾斯感慨的說:“有些國家就是因為國王生的後代太多被吃垮了。”
邁克驚奇的說:“不會吧?”
亨利笑道:“怎麽不會?有的王子窮得到處蹭飯吃,連皇家的體麵都不顧了。”
“王子也會窮得沒飯吃?”邁克嚷道。
“嗯,王子一旦登不上王位,如果沒有強大的貴族撐腰,沒有本事的王子隻能落得那種下場。”查爾斯接口道。
邁克張大了嘴,忽然覺得當國王並不見得是件好事。
三人閑聊當中,傑克已一頭紮進族譜裏。為了完成任務,更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他不得不奮戰起來。好在他接觸過皇家族譜,對斯拉脫國王家比較了解。不一會,他欣喜若狂的舉著本族譜從書堆裏爬出來了。“找到了,找到了,就在這!”
邁克三人湊過去一看,比爾的大名還真在上麵。查爾斯點點頭,其實他和亨利看到那一堆族譜就相信了傑克。
傑克熱切的看著他們,問:“這回你們相信我了吧?”
查爾斯望著滿身灰塵的傑克失笑道:“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那塊牌子也是真的。”
傑克大喜,忙問:“那請問您什麽時候出兵?”
查爾斯臉色一沉,冷若冰霜的說:“相信是一回事,答應幫忙是另一回事。我什麽時候答應你出兵了?”
傑克傻了,吃吃的說:“怎麽回事?我們一直不是說得好好的嗎?”
亨利奸笑道:“我們一直在說的是牌子的真假問題,沒說出兵啊!”
傑克期期艾艾的說:“你們不聽死神大人的命令嗎?”
亨利搶先道:“聽!你讓死神大人再給我們下次命令,我們馬上就去。”
傑克傻乎乎又取出牌子。亨利一把按住他的手,冷笑道:“你沒聽懂嗎?我是要‘活’的死神。”
傑克急得眼淚都差點出來了,他到哪去找活的死神大人?
查爾斯一直放縱著亨利,他從心裏高興。心道亨利這吸血鬼不錯,居然知道我的心思,也很會配合。不象傻邁克就知道在一邊發呆,什麽忙也不會幫。看看火侯差不多了,他咳嗽一聲道:“其實要幫忙也不是不可以,隻是……”
傑克頓時複活過來,掛著淚花高興的說:“隻是什麽?有什麽條件你盡管說,什麽事都可以商量。”
邁克心急的說:“是啊,幫他們一把吧。畢竟死神大人是我們的導師。”
查爾斯瞪了他一眼,暗罵了一聲,擺出最和善的笑容對傑克說:“一等外交官大人,我們不妨到外麵書房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傑克連連點頭,飛快的對邁克報以一個感激的媚笑。
眾人來到書房,查爾斯打發邁克去準備酒宴。他與亨利狼狽為奸,大殺傑克,訂下一係列不平等條約。
邁克疾風般安排好酒宴就來到書房門外等著。好不容易,查爾斯和亨利得意洋洋的出來了。
傑克哭喪著臉跟在後麵,他連和邁克拋媚眼的精神都沒了。傑克心裏在祈禱,回去後千萬別給國王殺了。查爾斯簡直是惡魔中的惡魔,斯拉脫國將要派出所有的兵力從後麵主攻,死神軍團則由原定計劃的主攻變成了偷襲。勝利之後,斯拉脫國名義上吞並了奇瑞,實際上一起淪為了死神軍團的領地。而且還不如現在死神軍團的領地待遇寬鬆。
邁克深感同情的看了傑克一眼,心裏湧起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悲痛。他早就領教了查爾斯魔神級恐怖的敲榨手段。
邁克猴急的迎向查爾斯問:“確定出兵了嗎?要我做什麽嗎?”
查爾斯微笑道:“嗯!出於對導師大人的感恩,斯拉脫國這個忙,我們是一定要幫的。你這麽熱情,導師大人一定會感激你的。不過,考慮到親愛的師弟你缺乏戰爭經驗,我不準備讓你帶兵出征。”
邁克頓時急了,呆在死神窟,他怎麽逃得掉?他忙裝出慷慨激昂的樣子,大聲道:“導師大人對我恩重如山,沒有導師,就沒有我邁克的今天。”這倒是實話,如果不是比爾,他邁克怎麽會有今天這種可怕的處境。他可不敢久待,他生怕死神之死的真相被人發現。雖然目前沒事,誰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事?總之是早走為妙。
傑克驚奇的發現,原來比爾還有一個真心誠意感激他的徒弟。從查爾斯和亨利身上他可一點沒看出他們對比爾的尊敬。當然如果他早來幾天的話,就能看到查爾斯和亨利對比爾的十二萬分的尊敬。
邁克虛張聲勢的吼道:“讓我去吧!即使當一個小兵,我也不在乎!隻要能為導師做點事。”
查爾斯錯愕的看著邁克,心裏一時弄不清邁克是真傻還是假傻。亨利也摸不著頭腦,他以為邁克傻勁又犯了,本想拉他到一邊好好說說,想想還是算了。畢竟查爾斯才是實權派,為了邁克得罪查爾斯是不明智的。他假意咳了一聲,意思是提醒邁克不要再傻了,至少也要弄個將軍才行。
邁克全不理會,隻是瞪著查爾斯。查爾斯見他心意已決,奸笑道:“既然師弟這麽說,我倒是不好拒絕。讓你當小兵太屈材了,正好我一直發愁找不到去暗殺主教的人。我看師弟你實力高強,練的魔武最適合暗殺,那你就去吧。”
邁克高興的直點頭。他才不管什麽任務,隻要逃出死神窟,他就遠走高飛,讓斯拉國國王去死。如果傑克不讓他走的話,就殺了他算了。邁克望著傑克奸笑起來,上上下下把傑克看個通透,琢磨怎麽殺他。
可憐傑克還以為邁克是在表示友善,忙向他媚笑不已。傑克對邁克的印象可是很好的,因為隻有邁克站出來幫他說話。
接下來,查爾斯充分顯示出魔神的氣度,熱情周到的款待傑克。亨利甚至拿出幾個漂亮的血畜,傑克忽然之間由待死之身升為貴賓,其間冷暖實不足為外人道。
第二天,傑克就要回國了,邁克和他一起出發。傑克要回國就很容易了,經過仔細的察看,他們發現死神窟設有到斯拉脫國的單向傳送門。邁克大喜,這意味著他很快就可以擺脫查爾斯等人了。
站在傳送門前,邁克心裏感慨萬千。這半年來的遭遇對他來說如同一個奇妙的夢。陰森恐怖的死神窟在離別之際變得那麽親切可愛,邁克心裏沒由來的泛起一陣傷感。
對查爾斯他都有點恨不起來,邁克望了眼不知情的亨利,默默與他告別。亨利拍了拍他的肩,親熱的說:“一切小心,千萬要活著回來。離恨天還給你留著房間呢!”
邁克點了點頭,轉望向伯蕾。伯蕾心裏一軟,上前低聲道:“多加小心,不行就逃回來,別死撐!”
斯裏蘭突地給邁克說:“我要出去。”邁克心知他要與伯蕾告別,悄然讓位。斯裏蘭略放出一絲龍力。伯蕾全身劇震,已被斯裏蘭擁入懷中痛吻。伯蕾全身一僵,隨即放鬆,聽任斯裏蘭為所欲為。她已隱約感知到,愛人可能一去不複返。她的心中湧起絲絲傷感。
邁克曾向查爾斯提出要伯蕾一起去。可是查爾斯堅決不放,伯蕾是他控製邁克的一張王牌,他決不會讓伯蕾與邁克一起外出。他倒不是不放心邁克,而是不放心伯蕾。邁克隻能安慰斯裏蘭,斯裏蘭倒也通情達理的答應先孤身逃走,以後有機會再救伯蕾。
亨利興致勃勃的望著熱吻中的二人。查爾斯黯然神傷,光明神殿長久禁欲生活積壓的欲火,在遇上菲尼克絲後迅速點燃了。或許是因為二人有著共同的經曆吧,他一直對伯蕾抱有幻想。現在他卻隻能望著伯蕾倒在別人懷裏,而那個人是他一向看不起的邁克。同時他也更堅定的認為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決不能放任這二人共同外出,不然就無法控製了。
傑克不明所以,他禮貌的側過臉靜靜等待。在他看來這很正常,出征的將領通常都會吻自己的妻子或情人。
良久唇分,斯裏蘭傷感的縮了回去。邁克乘機狠摸了幾把伯蕾誘人的纖腰,細膩幼滑,彈性驚人。邁克暗歎,以後也許再摸不到了。
伯蕾偎在他懷裏,低聲道:“邁克,保重!好好照顧他。”那種風情就象是向丈夫的戰友托付愛人。
邁克才知伯蕾已發現換人了。他心虛的低聲道:“我會的!”
伯蕾纖腰一挺,站直身,打了邁克一記響亮的耳光,揚長而去。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所以。邁克錯愕半晌,方說:“我們走吧!”
一行人相繼踏入傳送門,直奔斯拉脫國都城。查爾斯開始調度軍團,隻待一聽到斯拉脫國的消息就進攻奇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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