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口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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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湖客棧內。
由於唐朝鳳的自私任性心理作怪,引發了近二百年來首場絕世高手龍爭虎鬥的局麵……
江無風見當前局勢被唐朝鳳弄到如引難以收拾的地步,亦亂了方寸。隻因看到這個妙齡道姑的下人在江湖上都擁有超然地位,剛才又看到他的出手風範,更何況天師四老有四個之多,還有她帶了十多個道士……而自己這方僅隻有四人,就算勉強把灰衣僧人和雙瘤怪客加進去亦不夠對方半數,還無法保住灰衣僧人與雙瘤怪客與自己、唐朝鳳、夏侯信、天一道長同舟共濟……一時間亦自束手無策。
唐朝鳳見這道姑被自己三言兩語吼得差點哭了出來,有些得意,有點後悔,更多是自比人高一等的心態地藐視她……
張天師在強忍氣苦的淚不流下來後,心思如電地設想到了各種可能……氣息亦隨心思變幻遂平穩……最後,心中認定了要鬥她一鬥,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同齡少女知道任性的代價……主意一定,心頭陰雲立散。逐粉臉上露出如花地笑容,對雄視自己的這個少女淺笑道:“本天仙非邪魔外道,唬人之事做不來。不過,我有幾招上不得台麵的花招要向你請教一二。”說完,渾身輕輕一顫後複原,立了個丁字步,望定唐朝鳳。
唐朝鳳見她麵色轉變飛快,刹那間從‘欲泣’轉換成‘淺笑’其涵養修為遠非一般人所能企及,腦中飛快憶及祖母的教誨,頓感自己太過冒失,無心之中釀了一個大錯……既大錯已鑄就,對方已沒有給自己解釋的餘地,更何況見有如此對手在眼前,反而認為自己激烈言詞沒有什麽不妥,反而為自己引來了一個絕世的對手……一念及此,人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從懷中拿出隨身帶的一枚“沉竹令”,如行雲流水般地就手畫了個五寸見方的圓圈後低沉道:“四海歸一沉竹落,五湖浪卷魂魄飛。沉竹門下,今日候天師指教。”
張天師打開始就沒有小看這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少女,見她拿出的物什極似自己在什麽地方見過的圖樣那樣,還未待回過神來,就接著聽到了她低沉的亮門詞,心神不由一震:沉竹門下……頓時知道今日之戰意義非常重大,不僅是個人輸贏,還牽涉到各自門戶在江湖之中的聲譽,人便更加凝重起來……
幻影尊者見堂中原來那個少女竟是沉竹門下,心思如電地猜到了她身份,不由一驚,有些擔心起她的安危起來……
上官一笑得知黃河幫廖誌龍竟然請到僅隻在傳說中的“沉竹門”下弟子作鏢師,回想到剛才天龍鏢局在作自我介紹時的狂語,驚魂鍾在客棧內惡鬥天龍寺僧時,他們竟毫無傷損,神情且無半點異樣的情景……不由駭出一身冷汗!直覺到這樁有百分之百純賺的買賣,至少已虧了其中的三分之一!除非另有奇跡出現,否則,這樁預訂好計劃的買賣要修改大部份對策了!於是,極是希望她們打起來,最好不留餘地地打起來,如兩敗俱傷更佳!至少也希望天師道姑把這名沉竹門下打得十天半月發不得威來!
唐朝鳳見天師道姑站姿神情,知她不會搶先出手,因對手難尋,是以顧不得自持身份,便試探性攻了招“相見歡”,手中的沉竹令直動擊向她的勞宮穴。
這情形落入旁觀眼中,就象是唐朝鳳把手中的物什白送給張天師,直如兩個久別重逢且對立的她突然認出對手是老朋友般地,放棄全身戒備,去握手一般。
張天師自小就被父親用填鴨式教育灌輸了許多知識。自是明白“沉竹門”在江湖上所擁有超然地位絕非偶然與被江湖上好事之徒炒作出來的……此時一見對方竟然使出了這樣一招極不合常理的招式,心神暗震之下,不敢托大,陡換身體重心偏側一邊,左掌把砍向她腕脈,右手急抽出身背的拂塵。
唐朝鳳因本就是試探之招,是以未待招式使老,急收招,轉換身體重心,仍是站在張天師的對麵,兩人僅隔個手長之遙。
張天師則含斂內勁凝而不發地一頓身,立了個雲步,注目於這個性躁的同齡少女……
江無風、幻影尊者、上官一笑、陶潛龍、天一道長、夏侯信都是識貨之人,局勢如此演變,僅交換一招,各使的招式方位變幻均非自己意測之勢,便不給而同地叫了聲:“好!”
唐朝鳳見自己的誘招未竟全功,亦在意料之中,複見對方在躲閃自己攻招之際,竟然能順手抽出拂塵,心神暗中響起了警鍾,誠然,自己試招時未用全力,但對方亦有暇餘時間,說不定自己可能和她差上半分火候,此時聽到眾人叫好,便以為是為她助威,一股不屈之氣頓湧:既然這場招式使過,再也犯不著假惺惺地了。是以,一口氣把“禮輕情意重”餘下的八式:“別離苦”、“今日短”、“來日長”、“環飛影”、“玉指定”……等連續使出……
張天師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位沉竹門下竟然使出的全是小巧纏綿的招式,招式都是貼向近攻,招招都隨時令自己陷入生死兩難的局麵,一時間,但覺窮於應付,一時間便深切領悟到天地之大夫奇不有這句話的涵義……頓時把欲教訓她的心性收起,同時亦激發了自己的好勝心,衝到激烈處,不理她的攻勢,一聲長嘯,強行使出一字追魂招法:“匹夫之勇”。
唐朝鳳由於占了一絲先手,攻招上占了主動,是以越打打越順!正自打到順手極處,忽見對手不顧自身生死安危,竟然置自己並指攻向她“神藏”大穴不顧,強行出手拂塵,如刀,如劈雷騰空直砸自己頭部……那氣勢直追天崩地裂撼動九霄的厲雷!不敢爭其鋒頭,連使三招“脫袍讓位”遁出拂塵招式範圍,略有驚異地望定對手。
天師四老初見小姐隻有挨打的份,又驚、又屈、驚的是這名少女竟擁有高絕身手,先前發話並非是胡吹大氣,沉竹門下絕不是浪得虛名的角色,竟能在最初十招上盡上風……屈的是,自己驚為天人的武學大宗師竟和人動武時占盡下風……就這十招爭鬥傳出江湖,那丫頭豈不是憑空獲得了無上名頭,對天師教的聲譽是大大地有損。正都自怨自艾之際,見小姐竟不顧個人生死安危,使出了天師教鎮教絕學“一字追魂招”無不動容,那少女的武功高到小姐使出鎮教絕學才能遍開,緩解被動局勢……隻此一招使出,可見那臭丫頭的武功幾可和小姐比肩了。一時間各自有隱憂在懷,若是這臭丫頭為惡江湖,後果不堪設想。
江無風見她這付神情,臉亦是沒來由地紅了一下,尋思自己憑什麽來化解這場紛爭,無外身份與武功兩個憑仗,自己身為出頭化解人,當然不好繼續和她打鬥,那樣就有失初衷了,至於身份嗎,因自己身份在江湖上太過沉重,過早亮明身份,對自己今後的行事極為不利,說不定把江湖大劫提前引發……一時間左右為難,兩相權重擇其輕無奈之下,隻好傳音與她道:“在下身份,望天師勿道給第三者知道,在下是昔年九品堂創建者的後人。”
張天師聞聽他的傳音後,眼中異彩一閃,旋即又有些不信地打量了江無風一番,見他表露出來的氣勢,極為攝人,有七八分信了,但心尤未甘,淺笑道:“少俠好大的吹牛本事!本天師如若今天不向你討教一二,那就有可能會引為畢生憾事。”說完,也不待江無風作任何表示,便凝氣斂身隨時施出雷霆一擊……
江無風見自己忍讓來忍讓去,還是免不了一戰,尤其可惡的是她竟然平白賺去了自己身份,一時有些氣惱,一時亦有些手癢……麵對如許強手,不敢怠慢,一上手就施出“七衰掌”。
天一道長見江無風親自出馬,暗暗心動,見他出的就是玄奧絕倫的掌招,心神更是大動,直瞧得如癡如醉。
夏侯信因是早就明白江無風的九品堂的傳人,此時見他受自稱是張天師的道姑相邀出手,心中就暗存了個主意,如若江無風不幸戰敗,自己便急流隱退,尋個荒山度殘年,再不過問江湖是非,如若江無風勝了,就是拚了老骨頭亦要在風燭殘年一改往日畏手畏腳形態,讓自己百年後有顏麵去見結發妻子……
唐朝鳳見無風哥竟然不顧眾目睽睽,和那妙齡道姑眉來眼去的,甚至……甚至……還用上傳音說悄悄話……正自忍無可忍之際,又聽得這賤道姑複調笑無風哥,肺都差點氣炸了,正欲不顧一切,再次上前狠狠教訓於她,便見他們倆人已過入臨戰狀態,不好遺人話柄,日後傳出江湖說是九品主人和沉竹令主合功天師教的張天理由,隻好強捺不平之氣,靜以觀變,押陣於後。
上官一笑見上場的少年果真要和那勞什麽子天師打起來,鼻子都差點樂歪了,為有這三全齊美的狀況而興奮:一是無任誰輸誰贏,都會結上一些仇,難以聯手行道江湖。二是或可能相互教訓一下,有個傷殘,替自己複一口受屈的惡氣。三是,可以免費觀看一場龍爭虎鬥,如若他們身手確實高絕,自己說不定能從他們招式中意會一二武學真諦,至少也可以見識、見識他們身手,日後,萬一無可避免與他們為敵,亦可以達到知已知彼的目的……是以,越想越興奮,雙眼異彩連連。
張天師見這個少俠出手就是極其玄奧的掌法,掌勁怪異一掌,竟是一波一波的,不是持續連貫的掌力,而是各自為敵,仿佛是發一掌如同發了千百掌一般,一察覺到這個異狀,不敢小視,使出天師教絕頂護身功法“藏龍通天神功”護體,同時使出看家絕學“三仙陰陽照”並指迎掌風而上……
江無風見她正欲與自己硬拚,因自知修習“七衰掌”時日並不多,或能與頂尖高手爭一時長短,逐神功暗轉,換以“佛門接引神功”卻敵……
張天師迎招而上,意欲與對手硬拚一招,用意是自持內功高深到當今武林鮮有比肩對手麵欲探出這少俠功底深淺,不料,招式剛發一半,便覺對方剛柔飄忽不定的掌勁突變得圓滑無比,令自己有找不到對手重心的感覺,而且還隱隱約約有股吸力,那吸力綿勁,直似欲把自己進攻的力道全部引向一旁,迅急邊想邊變招防守,誰知剛一撤力,便感覺到有股極強的潛勁隨著攻來,暗駭:這是什麽功夫?心思微轉,衝口驚呼:“移花接木?”
在場的除了唐朝鳳外,其他人聞言嚇了一跳,移花接木?!!……均以看怪物的眼神驚駭地望著江無風,心中震驚無以複加,隻因他們都聽說過關於“移花接木”神功的厲害之處,於今,當今天師都隱有受製於這位少年所施的神功上,如若他施展的武功真的是“移花接木”神功,那他的這門神功至少都有九層以上,九層以上的移花接木“比少林金剛不壞神功至少高出一籌,與人交手接招,根本無需要防衛,把敵手的攻招功力全部移開,則敵手的神功絕學均象是沒能施展內力的把式,高手爭雄一線先機都可以獲得很多利處,隻攻不守,無後顧之憂,豈不是可無敵天下,而江湖傳聞,擁有這門絕世武功心法的是塞外一個魔頭難道這少年……是那魔頭的傳人?
江無風聽到張天師竟然誤認自己所施展的神功絕學為“移花接木”!心神一震,迅及環顧眾人,見他們均是驚駭地望著江無風,覺得有必要馬上澄清,否則江湖大劫提前引發……一念及此,待張天師收功護身,便也撤去真力圈,向眾人環視一圈後,凝重地說:“諸位請勿誤認了,小可所施展神功,絕非是那人的‘移花接木’!說到這裏,用告誡的語氣向眾人道:“望在場各位切勿將這場打鬥情況流傳於江湖上,否則引動那人重履江湖小可便成了江湖罪人了!”說及此,唯恐眾人不明白其中的厲害關係,逐補充道:“時下江湖大劫臨的先兆,驚魂鍾已現身江湖,穿腸簫已在江湖露麵……”說到這裏,象是回憶什麽似的,略停一下後繼續道:“望各位如未修到三花聚頂且能組成三才陣的人手時,切勿招惹‘驚魂鍾’,因為與她相隨的少年持的是‘穿腸簫’,鍾簫合壁,非是常人能敵……”
眾人聞聽及此,心神狂震,瞧他這等說話語氣,以他這樣的身手料想不是在唬人,如若事實真是如此,那……
江無風略點明剛才那對男女的身份後,接著道:“其實,‘驚魂鍾’泣血琴、穿腸簫等都不足以造成控製的局麵,怕的是那人重出江湖,中原武林危矣,於今,驚魂鍾、穿腸簫、已現身江湖,推小可推斷,泣血琴不日,或者已經重現江湖了,這幾樣先古寶物,重出江湖,將會引起那人注意,那人會利用它們為引子去找另一宗……”說到這裏突住口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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