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不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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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蠱又叫術蠱,是一種利用數術來操控人命局八字的手段,性質有點像現在

    的電腦病毒,對於電腦的係統來說,病毒是一種破壞程式,同樣命蠱對於人的八

    字係統來說,也是一種八字程式。

    命蠱雖然也源自周易術數,但因為其性質詭異,又常被圖謀不軌的人利用,

    所以被正統術界排斥為邪術。

    追其前身,這種術蠱最早在巫術盛行的漢代就有了雛形,那時候的手法為很

    多人所熟悉,就是根據被施術人的特點,用特製質料製**形木偶,再由邪士作

    法,從而達到遠端遙控的各種目的。

    曆史上最出名的案例之一,就是漢武帝時期的巫蠱之亂了,先後發生在西元

    前一三0年的元光五年,和西元前一二八年的元朔元年,都是因為太子之爭而引

    起了後宮大亂,朝野上下前後牽連十萬之眾。

    曾有史學家認為,漢武帝晚年久病不愈,很可能與巫蠱之亂有極大關係。

    但這種巫蠱真正發展到可怕地步,還是在唐宋之後。

    隨著八字推命術的逐漸完善,術蠱已經發展到了驚人地步,原來用作操蠱的

    木偶,已經被活生生的人偶來代替了。

    許多命術大師在研究八字命學時偶然發現,把個別極特殊命局八字中的天幹

    地支,位置稍作調動後,就推導出很多可以對人起到操縱作用的詭異八字,他們

    把它們起名為命蠱,但大多禁止門徒使用,生怕為禍世間。

    可此術最終被邪士掌握利用,根據推導出來的命蠱八字來製作人偶。

    他們通常以走街竄巷的算命先生身分出現,一遇到有人求問怎樣生男生女的

    時候,便趁機按照他們的方法受孕生人,常常為了按照命蠱八字準時下生,不是

    提前引產,就是延後拖產。但成功率極低,通常還未生下,孕婦與胎兒雙雙暴亡。

    在人偶中,最難得的就是那些自然具備命蠱八字的人。

    但因為這部分的人,大多因為命局太過古怪,總活不長,再不就是瘋癲癡傻,

    所以必須要趁著還小就拐走,利用各種強製性的反常手段讓他們活下來,苦不堪

    言,慘不忍睹。

    常常聽說孩子有丟的,其中有一部分就是被做了這個用途。

    這種命蠱人偶萬中無一,他的八字一旦被人看見後,就像無形、無狀、無色、

    無味的食心毒蟲,不知不覺的鑲入你的命局當中,腐蝕你的意識。

    而另一方就可以通過控製人偶來遙控,被下了命蠱的人,如同沒有意識的行

    屍走肉。

    就算術力奇強,一旦被下了命蠱,就像是如蛆附骨,揮之不去。

    哈哈,怪不得常瘋子一看那八字,像見了鬼似的!

    梁庫明白了為什麽常瘋子嚇成那個樣子,但又奇怪:哦,對了,你說那個

    什麽命蠱八字,看過的人就會不知不覺的被下了蠱,但我們為什麽有那麽明顯的

    眩暈啊?還有,更奇怪的是,你拿手一扶我的肩膀就又好了?

    朝歌道:那是因為你我命局有一種奇妙的合局互補性,如果我們離得稍遠,

    合局相應變弱,不能以強大的合局瞬間分解命蠱的鑲入,所以反應起來比較明顯。

    如果換作其他人,早不知不覺的鑲入了。

    梁庫兩眼放光:哦?這樣一說,我倆的這種奇合命局,是不是比萬中無一

    的命蠱還要難找?

    朝歌並無誇張,隻是照實說道:不是萬中無一,而是百年無一。

    梁庫就更得意了:哈哈,看來我們倆是注定要做奇兄怪弟了!

    又頗懊惱的皺起眉:靠!會不會因為我們哥倆名頭太響了,招來許多高人

    存心跟我們比試比試?你看我們這次回來,不是這事就是那事,靠!挖墓專業戶

    沒當上,倒快成了是非基地了!

    此時朝歌又拿起了桌上的第二張彩圖:答案也可能就在這張圖裏。

    梁庫趕緊湊了過來,重新仔細的看了一遍,開始察覺這張彩圖,鐵鏽香爐壁

    上的數位記號有點眼熟。

    梁庫再想一想,驚訝的瞪圓了一雙小眼:哦哦!這不是……這不是很像你

    從我家對麵旅館燈箱上,抄下來的邪門東西?

    朝歌深邃的眼睛在閃著幽光:這張彩圖上的怪異香爐,是一九八二年在一

    個祭壇遺址中被考古挖掘的,內部資料顯示,這是古代的一個巫蠱家族,那些神

    秘的數位記號組合,很可能是某種數術換算方式。

    梁庫聽的來了精神:哦?看來幫劉蛤蟆對付我們的那個女人,大大有些來

    頭!和下命蠱的這位妖精姐姐,完全有得一比呀!

    朝歌抬頭看向漆黑的窗外,繼續講著那個怪異香爐:事情沒那麽簡單。過

    了一段時間,凡是一同參加研究香爐壁上銘文的,都發現了一個奇怪現象。

    一有風吹過香爐頂端,發出嗡嗡的響聲時,他們就同時產生了一種幻覺,

    仿佛聽到琴樂嫋嫋,香煙繚繞中廳院古樸、道眾綽約,而香爐的正前方就會湧現

    一座高大的神像,金光四射。

    梁庫忽然找到了一點小時候聽老媽講故事的感覺。

    朝歌:這時考古人員才隱隱察覺出,香爐上的數位記號一定另有作用,於

    是請來相關的專家,結合陸續出土的其他器物,和零散殘缺的文字記事,才終於

    大致弄清真相。

    這個古老家族是秘密主持巫蠱的民間組織,他們可以把一種有著奇妙作

    用、叫做命蠱的八字,按數術轉換成一組數位和特殊符號,所以每當有風或是燃

    香發熱的時候,就會讓人產生出各種幻覺,從而讓無知的民眾深信控巫者的神秘

    力量。

    梁庫啊啊的張大了嘴,腦中景象隨朝歌的講述飛來飄去,似懂非懂。

    而朝歌沉思中越講越細,好像一邊講,一邊悟通了曾一時解不開的謎題。

    從這上看,兩者都是同一個源頭。

    朝歌把兩張彩圖疊在了一起:兩者都是利用八字命局來作文章,一個是通

    過轉換成數位記號,不經意間慢慢滲透,雖然隱秘,但起效較緩;一種是直接下

    蠱,利用人偶操縱,雖稍明顯,但作用奇快。

    經這一說,梁庫忽啦啦的聯想起很多,記得當初劉蛤蟆,曾形容過打電話找

    他的那個神秘女人,聲音是如何的動聽、如何的女人,再看看白天下蠱的這位妖

    豔女人,靠!以劉蛤蟆的鑒賞標準,那還不是女人中的極品了!

    梁庫不禁脫口而出:你是說,先前網吧作局的女人,和白天的妖豔女人,

    是同一個人?

    朝歌目光炯炯,緩緩的道:我也很想知道。

    梁庫倒吸一口冷氣,急忙給阿紅打了個電話,叮囑千萬不可以把生辰八字亂

    給人算,否則被下了命蠱那可糟了!而且要留心最近周圍有沒發生什麽異常變化。

    聽著梁庫為自己著急擔憂的聲音,阿紅心中很是甜蜜了一陣,偏又問是擔心

    網吧還是擔心人?

    梁庫正心裏有事,哪有心思打情罵俏,故意大聲道:當然是擔心網吧了,

    那可是錢呐!

    話還沒說完,那邊的小阿紅就匡當一聲,把電話掛了。

    究竟作局和下蠱的兩個女人,是不是同一個,她們又究竟懷著怎樣的意圖,

    這是朝歌一直在想著的疑問,也是梁庫特別關注的。

    但問題是,如何能找到她們。

    梁庫很簡單的以為,朝歌不是告訴那妖豔女人,第二天上午再來一次嗎?那

    就多安排幾個人盯梢,幾個人不夠就幾十個人。

    朝歌卻苦笑著搖頭,那女人既然直接露麵來下蠱,很可能根本不用等到明天,

    今晚半夜就要在暗處催動人偶,招引我們上路了。

    梁庫高興說那不正好,省得麻煩去找了。但馬上又想到剛才說的,他和朝歌

    兩人八字的合局力量,正好抵銷對方命蠱,即便對方催動人偶,這邊也沒什麽反

    應,那豈不也意味著無法順藤摸瓜的找到她?

    朝歌為難的也正是這個問題。

    雖然他可以通過拉開與梁庫兩人的距離,來弱化掉合局力量,從而讓對方的

    命蠱發生作用。但又用誰來作這個引子呢?

    即便他很想用自己親身來做,但那不是危險的問題,而是毫無勝算。剩下一

    個梁庫,根本頂不了用。

    如果用梁庫也是不妥,畢竟朝歌要始終緊緊跟著的,這樣一來,合局還是發

    揮著作用,如果與命蠱再次發生對撞,很容易讓對方發覺異常。

    如果跟得遠了,又可能被下蠱者鑽了空子。

    而任何一個局外人,誰又神經的願意來冒這個險呢?就算有人願意,朝歌和

    梁庫也過不了心裏愧疚的那一關。

    一時兩難,束手無策。

    這時,外邊大門隱隱傳來幾聲敲門。

    一直在朝歌門外偷聽兩人說話的牧大師,躡手躡腳的走開幾步遠,又假模假

    樣的開了一下自己的房門,然後才敢大步出聲走去開門。

    朝歌一直知道牧大師在偷聽,他也理解,那是牧大師在用另一種方式表達他

    對朝歌的關心。隻是奇怪,這麽晚了還有誰來登門?

    想著時,就聽到牧大師先是正常的開門聲,但緊接著就猛然聽到一聲巨大的

    關門聲,然後一片死寂。

    朝歌覺得有些不對,推開門向廳外的大門處看了看,隻見牧大師的背影直愣

    愣的僵立在緊閉的大門內,一動不動。

    奇怪中,朝歌和梁庫走到門前。

    此時的牧大師兩眼圓睜,一張本來就其貌不揚的臉,現在因為驚恐已經變形

    得有點其貌飛揚了。

    見到朝歌和梁庫出現,牧大師顫顫抖抖的小著聲:門……門外有鬼!

    梁庫不覺可怕隻覺好笑,心想一定是老牧平時騙人的虧心事做多了,才總懷

    疑半夜鬼敲門,竟然不當回事的要去開門。

    朝歌不信有鬼,但又怕門外真有什麽古怪東西嚇了牧大師,就用手擋住梁庫

    開門的手,眼神示意梁庫先把牧大師帶回房,最後自己才慢慢拉開門。

    心裏做好了應變準備,這一刹,體內術力不自覺的快速運轉起來,雖然朝歌

    怕引發異變,早決定不再濫用術力,但每每感覺到危險時,體內術力還是會自動

    運轉起來。

    吱扭一聲,手動門開,隨著漸漸拉開的房門,昏暗的房門外完整現出一個身

    形瘦長、披頭散發的怪物來,再仔細瞧這怪物正齜著一口長牙,瘋不瘋、傻不傻

    的對著朝歌在笑,可不正是常瘋子!

    已經又回來的梁庫笑罵:靠!老不正經的,學什麽不好,你學鬼!

    原來因為今天朝歌回來得早,常瘋子沒看到搜集來的八字,於是就找到這裏

    來。

    別看平時常瘋子瘋瘋癲癲沒有一時是正常的,但這看搜集來的八字,卻是雷

    打不動每天必行的。

    常瘋子平時都是以隱身狀態出現的,就連牧大師也未曾窺過一麵,所以過往

    做了很多虧心事的牧大師,今天真的遇到了半夜鬼敲門。

    房內抖個不停的牧大師聽來聽去,外麵都不像是鬧了鬼,於是在恐懼掙紮中,

    決定開門看看究竟是怎麽回事,但最終還是難免又嚇了一跳。

    梁庫趕緊介紹,這是自己的鄰居加朋友,是老媽看他還沒回家,就讓他來幫

    忙找。

    牧大師哪裏會相信梁庫的鬼話,就算是穿開襠褲的孩子也能看得出,麵前這

    位半夜來客,先不說他是不是人,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絕對不是正常人!

    朝歌帶常瘋子進了自己房間,讓梁庫從牧大師那裏,要來從老宅搜集回的八

    字給常瘋子看,又去廚房找了點吃的給常瘋子。

    牧大師一直注意著朝歌的一舉一動,又抓緊時機把耳朵貼在門上進行窺探。

    牧大師本來就覺得朝歌這次遠門回來變化了很多,雖然大部分都是好的,但

    自從被觀音寺那群老哥們,認為自己兒子有大仙附體後,就開始擔心了。

    現在大半夜的,又闖進來這麽位人物來,更隱約聽到梁庫跟他叫常瘋子,

    就不知道這個常瘋子和那個長風子有什麽關聯。

    牧大師越想越怪異,越想越擔心,心情複雜地回了房,對著牆上那塊祖孫三

    代合影不停禱告:爹呀爹,在天之靈可要好好保佑你的寶貝孫子朝歌。不求大富

    大貴,但求平平安安,要是有什麽壞事化解不開,他寧願自己替朝歌承擔。

    隔壁房內,常瘋子已經看完今天所有搜集來的八字,沒什麽新發現,正吃著

    朝歌拿給他的食物。

    說也有趣,常瘋子神神秘秘、鬼祟鬼祟的習慣,已經深入到行為的每個角落,

    就連吃東西都是別具一格。食物擺在那裏他不吃,偏等朝歌和梁庫假裝不注意時,

    偷偷的摸來吃,還好像很得意的偷笑。

    梁庫憋著一臉笑,捅了捅朝歌,小聲道:老家夥沒瘋前是不是賊王呀!現

    在回來找他的賊子賊孫了。

    隨即又生出一個主意來:朝歌,我們用他來做引子,你看怎麽樣?

    朝歌不是沒想過,以常瘋子的術力,即便被下了蠱,也應該很快就恢複回來,

    不會有什麽副作用,而且有朝歌跟在身後,更多了層意外保障,可以說是最佳人

    選了。

    隻可惜,常瘋子神智失常,一見那命蠱早逃得沒了影子,哪裏還管你什麽順

    藤摸瓜、引蛇出洞!朝歌當下無奈的搖了搖頭。

    梁庫見朝歌不讚成,自己瞎折騰也就沒了意思,更何況萬一把老瘋子惹火了,

    在自己身上瞎抓兩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已經過了半夜,梁庫怕自己單獨回家被人下了蠱,幹脆倒在朝歌的床上睡著

    了。

    常瘋子盤腿坐在窗邊的地板上,又像老僧入定一樣,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

    正在行氣導引。

    朝歌稍稍有些困倦,關了燈,側臥在床角一邊閉目養神。

    房間裏很安靜,隻能聽到梁庫粗壯的一呼一吸聲。看上去一切都是那麽正常,

    正常得讓每個人都很想好好的睡上一覺。

    朝歌就在這種安靜正常中,漸漸進入到半夢半醒的狀態,隱約中最後一個念

    頭在想:如果今晚下蠱人沒有任何動作,明天上午她又會不會準時出現呢?

    大概是朝歌一直想著下蠱人,卻忽略了正常狀態下的常瘋子。

    既沒有一貫的隱身,也沒有瘋一樣的消失,忽然有點反常的常瘋子,今天到

    底哪裏出了問題?

    就在朝歌的意識準備再深一點進入睡眠狀態時,忽然被一陣怪異的嘎吱嘎

    吱聲磨醒過來。

    朝歌身子沒有動,隻是慢慢的睜開了眼,很快發現這嘎吱嘎吱的聲響,

    是來自常瘋子的嘴裏。

    他閉著眼睛,正在異常用力的咬著牙,嘎吱嘎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已經

    把牙一點點的磨碎在嘴裏,讓人聽了難受得骨頭裏長毛。

    即便如此,讓朝歌感到怪異的並不是咬牙,而是常瘋子的表情,此刻五官在

    用力咬牙中幾乎扭曲得變了形,在半明半暗的窗影映襯下,顯得更加恐怖異常。

    續而,常瘋子兩眼詐屍般猛的一睜,呆了片刻,如同夢遊似的站了起來,細

    碎聲中像是在房間內摸索著什麽。

    自始至終,側臥在床上的朝歌,身體一動未動,眼睛一眨不眨,他努力想弄

    清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要是換成梁庫,在那怪眼一睜間,恐怕早昏厥過去,做超深級睡眠了。

    如夢遊中的常瘋子,終於摸到了一樣質感很強的東西,是朝歌那把沒有靠背

    的椅子,雖然設計簡單,卻是用堅固的硬紮木做成的,木質堅硬,條框粗大,常

    瘋子渾渾噩噩的提著它,向床邊走來。

    朝歌馬上意識到了什麽,悄悄用身子護住了睡得正酣的梁庫,又把被子蒙在

    自己和梁庫的身上。

    失了魂的常瘋子已經走到床前,高高的舉起硬木椅,稍停了停,再舉了舉,

    然後便猛力的向床上砸了下來。

    朝歌抱住梁庫機敏一閃,硬木椅砸在床被上發出一聲悶響。

    常瘋子緊接著又猛力的砸了幾次,每次都幾乎落在相同位置,如果不是朝歌

    警覺得早,恐怕現在和梁庫就算不死,也必定骨斷筋折了。

    常瘋子停住手,立在那裏不動了,腦袋僵硬的四處轉動,好像是在注意有沒

    有其他動靜。呆滯的動作就如同被控製的木偶。

    朝歌終於可以肯定,常瘋子一定是被下蠱操縱了。

    朝歌萬萬沒有想到命蠱如此陰毒刁鑽,即便像常瘋子這樣的奇術高人,隻是

    看了一眼,也沒能擺脫被鑲入命局。

    心驚之下不禁疑問:這下蠱的女人是誰?究竟又是為了什麽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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