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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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來一口精致的小鍋,透過窗縫照進來的夜光隱約可見,鍋體內圓外方,鍋底有三隻腳支柱,鍋身生了一層綠鏽,一看便知大有來曆。
梁庫含著口水問:“這東西,不會就是傳說中的那五口祖師鍋吧?”
老太太自顧自地,把調配好的丹料放入鍋內,又取了兩截精炭燃在鍋底,然後吩咐各人都暫時閉住呼吸退入房間,隻留下朝歌一人在鍋旁,準備開始切入朝歌的意識流了。
一聽到祖師鍋三個字,古傲立刻從半昏迷狀態中蘇醒過來,死盯著老太太手中的那口古鍋,馬上把此鍋的特點,與那五口鍋的故事一一對照一遍,結果對來對去,也沒發現一個相似的。
古傲表情不免有些失望,忽聽到樓道死屍山那邊傳來拉扯屍體的聲音,知道術人又開始進攻了,當下眼皮一翻,又真真假假的昏死過去。
術人的再次進攻,來勢更加凶猛狡詐。
後麵中毒不深的清醒術人,竟然利用第一批處在半朦朧狀態的術人繼續猛攻,自己則做足了保護措施,一部分在後麵督戰,一部分潛進樓道,往外拖走堆積如山的死屍,為進攻的術人清出道路。
很快,樓道內塞滿的死屍,被拖去了一半,有的術人已經開始往上爬來了,隻短短不到十級的台階上麵,老太太的丹鍋還在慢幽幽的飄散著煙氣,朝歌雙目微閉,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梁庫躲在門後,雙手緊緊的握著兩把刀,心裏早打定了主意,一旦術人登上第五級台階的時候,不管老太太的方法頂不頂用,他都要不顧一切衝上去砍殺術人。
此刻他隻有一個念頭:拚盡最後一口氣,也要保住朝歌。
一級,兩級,三級……樓道裏一片漆黑,梁庫完全是憑術人緩慢而笨重的腳步聲,來判斷他們已經登到第幾級台階。
聽腳步聲,術人馬上要登到第四級台階了,距離梁庫底線隻剩下一級台階,因為隻要邁過第五級台階,術人稍稍越前,臂長加上手中各種利刃武器,就會隨時傷到似乎已經處在朦朧狀態的朝歌。
終於,術人們的腳落在第四級台階上,可朝歌好像還是一動不動的,沒什麽反應,房東老太也跟朝歌差不多。
梁庫站起了身,就在他準備趁術人們抬起前腿落向第五級台階,便砍他個措手不及的時候,忽然為首的一個術人腳下不穩,向後栽倒,隻聽得一連串的撕擄跌倒聲,樓梯上竟有一半的術人被撞落下去。
梁庫長長的籲了口氣,用手抹了一把從額頭滴落在眼睛上的汗珠,但發現汗水越抹越多,原來剛才高度緊張中,手心手背都滲出一層厚厚的虛汗。
不知道什麽時候,本來背對樓道的朝歌已經轉過身,剛剛微閉的眼睛稍稍睜開了一條縫,遲緩的樣子竟然與被迷術人有幾分相像,看得梁庫不免心中發顫。
更讓梁庫發顫的是,朝歌竟然緩緩的邁動步子,向下走了一級台階。
這下梁庫實在按捺不住,一個箭步衝上前就想拉住朝歌,可就在他要拽住朝歌手臂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一隻手拽住,回頭一看,正是閃著禿鷲一樣目光的房東老太。
從逼視的眼神中,梁庫看出了老太的大概意思,他也能從朝歌的神情舉動中隱約判斷到,朝歌似乎已經進入狀態了,但他就是有種說不出的擔心。
幸好朝歌隻下了一級台階就停住了。
說也奇怪,此時剛才跌下去的一眾術人,像是僵屍般,木立在樓下狹窄的廳堂裏不動。
為進攻者清理屍體的清醒術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也傻傻立在那裏,看看半迷半醒的同伴,又看看樓道上如刀一般身影的朝歌。
忽然,被迷術人們一同舉起了刀,隨著樓下狹窄昏暗的廳堂內寒光一燦,僅有的幾個清醒術人,還沒來得及發出叫聲,就差不多在同一瞬間慘被分屍。
房東老太的冒險實驗奏效了!
小樓內差不多所有處在半迷狀態的術人,都被朝歌的意識所捕獲,不自覺間,這股由朝歌和術人們共同組成的意識頻率,像滾雪球一樣,迅速交織成洶湧強大的意識流,暗暗的向各個角落蔓延。
房東老太不失時機的調整了小樓的通風係統,把暗格內的迷香,更大範圍的向四周散發,配合朝歌以及眾術人的意識流。
隻要發生再次進攻,被迷捕的術人將成倍增長。
自那一陣寒光暴燦後,小樓內外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望著黑幽幽靜悄悄的小樓內堂,周邊術人們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相持了一會後,周邊術人終於組織了一次試探性的進攻。
結果這批為數不多的小分隊,在經過院中煙毒的層層折磨,好不容易摸進小樓後,就像是一滴可憐的水珠,被吸進了巨大的海綿,毫無聲息的成了朝歌的僵屍團。
又是一段相持,沒人再敢貿然入樓了。
現在被朝歌意識俘獲的術人,已經接近上百了,他們一個個緊挨著,擠在廳堂的狹小空間內,擁塞卻無雜聲,似乎都在等待他們的主宰─朝歌,來給他們下一步行動的指令。
是時機安排突圍了,按照老太太用丹香把朝歌導入半迷狀態前就灌輸好的行動計劃,現在朝歌應該是引導眾術人從不同方向衝出去,放火的放火,廝殺的廝殺,隻要周邊一亂,樓內中人就有機會突圍了。
果然,朝歌有了動作,他緩緩的又向下邁了一級台階,隨著他的腳步落定,廳堂內擁塞的被迷術人們,竟然自覺的列成了數隊橫排。
梁庫和房東老太,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視著剛剛發生的神奇變化,也同時注意到周邊術人聚集的越來越多,相持中,他們開始了更大規模的進攻。
這一回,光是從院子正麵摸進來的術人就有上百多名,其他幾個方向的術人,當受到丹香的恐怖殺傷後,也很快會轉移方向而湧到正門來,屆時勢必將有上千人壓過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拖過去,幾次的失利已經讓他們不耐煩,他們準備要用人海戰術,不惜一切代價,盡最快速度把小樓淹沒。
隨著術人們的步步逼近,老太的神情也不免有些緊張起來,一百人對上千人,一對十的比例,況且這一百多個被迷術人,都擁塞在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廳之內,連舉手抬足都相當困難。
一旦對方殺進來,除了周邊的幾個術人可以出手抵擋,其餘的都隻能眼睜睜看著前排人被殺而無法還擊。
朝歌必須盡最快速度,催趕被迷術人,一鼓作氣朝四麵殺出去,眼前時機稍縱即逝。
可是越來越讓老太擔心的,是此時的朝歌竟然沒有絲毫反應。
術人們已經逼近院子中央了,終於,朝歌迷茫的雙眼一顫,雙腳輕抬又下了一級台階。
就在朝歌的雙腳剛剛落定時,廳堂內列在首排的術人猶如被遙控般,極有秩序的魚貫而出,在距離樓門十步遠的院中立定,每人間隔一步排成了一個半弧。
跟著又一組十名被迷術人相隨而出,在首排身後五步遠的地方停下來,就那樣表情癡呆的望著麵前隻有幾步遠的進攻術人。
遠處望來有如古代軍士對陣般,充滿詭異的肅殺之氣。
這變化不但讓周邊術人摸不著邊際,連房東老太也看不懂了。
朝歌完全沒有按原計劃,催動被迷術人衝殺出去製造混亂,看目前的狀態正相反,大有打一場正規持久戰的陣勢,是已經處在半昏迷狀態的朝歌另有想法,還是發生了什麽不可預料的變化?
院中的圍攻術人也停了下來,看著不言不語、靜立不動的兩排本屬同一陣營的被迷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幾次交鋒後他們已經覺察出,小樓散發的毒煙不但可以傷人,而且似乎還可以迷惑人。
雖然還是不敢十分肯定,眼前這兩排神情古怪的術人已經完全被操控,但從他們緊握的各種槍刃中可以感覺得出,一股莫名的殺氣正對準著他們。
周邊術人裏,有部分是在剛才一輪進攻中僥幸逃離的,其中一個是玄空大槍派的掌門師兄。
玄空大槍派的掌門師兄一眼看到,首排被迷術人中有個矮胖子,正是本門中人,他平時欺軟怕硬慣了,對弱勢同門從來都是呼來喝去,當即破口大罵道:“矮冬瓜,你他媽是不是喝了迷魂湯?趁早給我滾出來,晚一步,老子扒了你的……”
一句還沒說完,隻聽到“嗖噗”兩聲,一杆紅纓大槍從掌門師兄的嘴巴摜入,鋒利的槍尖從脖子、脊椎處一破而出,正對準後麵一位的眉心,隻差半毫米就一槍穿倆了。
槍尖上一滴腥紅緩緩滴下,正落在此人的鼻尖上,還以為是自己中槍,他眼白一翻,活活驚死過去。
眾人呼啦啦的往後一閃,玄空掌門師兄張著嘴、瞪著眼轟然倒地,雖然他眼睜睜看到了,但他還是到死也不相信,這槍是從平時懦弱卑躬的矮冬瓜手裏飛出來的。
矮冬瓜此時的一張呆臉上忽然抽搐了兩下,沒人知道他飛槍那一刻的想法,也沒人來得及去分析他的想法。
在經過一刹那極短促的死寂之後,周邊術人開始瘋狂進攻,玄空門的一杆大槍,拉開了今夜最為慘烈的一幕。
近千瘋狂術人揮著刀、舞著槍,海嘯一般向兩排被迷術人壓來。
但令所有術人沒有想到的是,就隻這排成弧形,守護在樓門前的十個人,如同十根巨柱連成的大壩,一滴不漏的把成千上百的術人擋在身前。
此時被迷術人已進入全迷狀態,最大限度的調動了體內潛力,不但力猛招快,而且已經絲毫不知道疼痛和恐懼,常常在三把刀同時插入身體的時候,這三人的頭顱也幾乎在同時,被迷中術人一刀揮斷。
十個巋然不動的術人,隻有倒下的,絕沒有退後半步的。
而後麵一排的術人並不急於上前,隻等前麵十人中有倒下的,後排中便相應走出一位替補在空缺上。
一時間,小小的樓院內砍殺聲、慘叫聲撕心裂肺,殘指斷臂、燙人腥血橫舞空中,不消片刻,樓門前已經殘屍如山。
廳堂內列隊而出的術人也已經換了五排,每出一排,朝歌就會走下一級台階。
當第七排列出的時候,朝歌步入廳堂。
房東老太仍在揣摩著事態發展,廳堂內被迷術人已經隻剩下三排了;但此時的周邊術人也損失慘重,況且廝殺間又有相當一部分術人中了迷香,行動開始遲緩。
如果利用這個機會,把剩下的三排術人全部放殺出去,也一並引起大亂,朝歌會不會是在等待這個機會呢?
一直在觀戰的梁庫、老王、蠍子眼三人,被眼前的場麵幾乎震傻了,他們無論是在看電影還是做夢中,都無法想像出如此的慘烈殺陣。
一陣夜風吹來,梁庫頓覺臉上微微一涼,順手抹去,一層血霧化成一手的腥血之水。
房東老太過去一腳把古傲踢醒,然後吩咐眾人道:“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如果預料不錯,接下來朝歌就要催動術人製造混亂了,大家扶在一起,我開頭,梁庫殿後,一等場麵亂起來就一同衝出去!聽清楚了沒有?”
外麵的喊殺聲震天動地,老太幾乎是嘶叫著說完這番話,聽起來仍微弱得有如殘燭。
她見眾人中,唯獨古傲看起來恍惚恍惚猶在夢中,抄起拐杖上前,劈頭蓋臉的就是一下,打的古傲差點真的昏過去。
房東老太又對眾人重複了一遍後,組織好隊形,帶領大家摸下樓道,潛伏在門後,等待朝歌發起最後催動。
看樣子,朝歌真的發起最後一次催動了。
僅剩的三排術人傾巢而出,圍成了一個圓圈,把朝歌護在中心。
外麵屍堆如山,朝歌有如僵屍元帥般,麵無表情的立在術人中央。
圍攻中的術人終於在如此近的距離,見到傳說中的神易後人,滿臉血汙中,雙眼射出獸一樣的利光。
源源不斷匯聚而來的術人,裏三層外三層的,把朝歌一圈人緊緊圍在當中,似乎隨時都會發起吞噬一切的最後進攻。
樓門後的房東老太嘴裏不斷的念叨著:“催動術人、催動術人!快!朝歌,快催動術人!”
此時的朝歌已經完全進入到全迷狀態,即便房東老太拿著超大擴音器喊,也沒辦法讓他清醒過來,所以,她也隻能依靠神經質似的念叨來排解擔憂。
可讓房東老太徹底絕望的是,一直等到周邊術人發動了最後總攻,朝歌仍是靜立不動。
究竟發生了什麽差錯?如果這樣下去,被迷術人很快就會拚光,到時候那可真是插翅難逃。
梁庫等人也意識到危急,紛紛向老太投來惶恐目光。
正在眾人不知道發生什麽事的時候,老太太終於意識到,可能是朝歌在迷捕眾人的時候,也同時被術人的殺性所薰染,所以表現出嗜殺成狂,照這樣發展下去,說不定還會出現什麽不可預料的糟糕情況。
梁庫大聲叫:“不是說很少副作用的嗎?最多隻是沒效果而已,現在怎麽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古傲更是欲哭無淚,本來朝歌算是最後的希望了,如果他出了事情,自己這幫子人,百分之二百是沒活路了。
情況還在繼續惡化,被迷捕的術人就像趕死隊一樣,癡癡的呆笑著,與數不清的術人展開慘烈廝殺。
他們身後已經沒有了替補隊員,每倒下一個,就意味著離全軍覆沒近了一步。
無奈之下,房東老太決定用自己來控製朝歌的潛意識,這樣也許能停止住當前的恐怖局麵。
眾人紛紛期待中,梁庫抓住老太的手:“這回該不會再出現什麽意外吧?”
在眾人的複雜注視下,房東老太慢慢道:“不管結果怎樣,這都是唯一的辦法。”
梁庫的擔心被證實了。
當房東老太闖入……確切說,應該是當她被卷入到朝歌意識流中的時候才發現,她所麵臨的不單單隻是朝歌一人的意識流,而且還有成百個被迷捕的術人。
本來一個意識超強的朝歌,就已經夠可怕了,現在又多了這些術人的幹擾。
老太立時像是漂浮在大海之中,想脫身已經來不及。
老太索性集中全力對朝歌進行滲透,雖然有點冒險,但現在隻有控製住朝歌,才可能漸漸控製住其他術人。
但老太說什麽也沒想到,當她試圖強行控製朝歌意識時,她竟然無意間打破了朝歌與眾術人之間脆弱的平衡,一下子,三方意識混亂的交雜在一起,組成一個恐怖的崩潰效應。
所有被迷術人都失控了,更加意想不到的是,這種崩潰效應也以迅雷之勢,摧毀了迷香蔓延範圍內的所有中毒術人。
他們不但開始殺外人,而且同時自相殘殺起來,見人就斬,碰人就殺,其瘋狂狀態無以複加。
梁庫等人立時陷入到危急之中,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絞肉機中。
老王、蠍子眼強打精神再次拿起了戰刀,不過這次情況不同,被迷術人已經不是行動遲緩,而是瘋狂了。
剛一交上手,兩人一個被震飛,一個險些丟了條胳臂。
幸好術人間是沒目的的互相殘殺,兩人才在關鍵時刻得以生還。
吳姨母女就更加危險,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橫豎左右都是死。
看著小葉恐懼無助到極點的一張慘白俏臉,古傲終於挺起精神,開始擔當起保護愛人同誌的重擔。
一次偶然中發現,地麵是瘋狂術人的盲點,於是古傲就手握雙刀匍匐在地,左爬右滾間專門砍殺術人的腳,雖然樣子狼狽,但效果奇佳。
危急無奈之下,梁庫等人也學著古傲的狼狽像,匍匐在地,穿插在術人的眾腳之下。
幾個沒來得及逃出被圍困的清醒術人,也發現了這種妙法,為了生存,他們竟然暫時和古傲、梁庫聯合在一起,邊打邊匍匐著退向小樓一角。
真是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
但如此下去還不是辦法,目前首要的是如何喚醒朝歌。
此刻的朝歌和老太僵持在場中央,因為他們是意識流的中心,術人無論如何瘋狂,都不會傷及他們。
從剛才的幾次經曆中知道,要想喚醒深陷迷香中的朝歌隻有一個土辦法─劇痛!
萬般無奈下,梁庫決定冒險上前。
古傲大驚失色,如果朝歌清醒過來,也就意味著術人也會醒來,那豈不是更慘?
梁庫已經管不了那麽多,至少清醒的朝歌更讓他心裏有底,他開始艱難的靠近朝歌。
老王和蠍子眼已經沒有絲毫的戰鬥力,吳姨母女就更別提,幾個暫時聯合起來的術人,又賊眉鼠眼、各懷鬼胎。
梁庫一走,保衛眾人安危的重擔,一下子就砸到了古傲肩上。
沒了退路反倒豁出去了,古傲眼珠一轉,趁幾個術人不注意,在小樓煙道裏抄起兩大把香灰撒向術人,並威脅道:“你們已經中了煙氏奇毒,隻有我和老太有解藥。不是我不相信你們,隻要你們好好和我聯手,完事一定給你們解毒!”
幾個術人被古傲一頓加油添醋的恐嚇,再想想這一夜來所經曆的種種恐怖煙毒,心理作用下,更暗暗感覺到臉上煙灰隱隱作癢,哪裏還敢不信?
他們隻得緊緊護在古傲等人左右,更是萬般小心他的安危,因為如果沒有解藥,自己的死狀將是無比的慘絕人寰。
雖說地麵是術人的盲點,可單身匍匐在地的梁庫,不但要費力爬過屍山血海,還隨時都有被術人一腳踩爆的危險,左右躲閃中險象環生,爬進速度簡直比蝸牛還慢。
梁庫明明隻與朝歌相隔不到十步遠,可就是望斷秋水也難進一步。
正急切間,梁庫忽然聽到“噗嗤”一聲,幾乎是懷疑自己聽錯了,這地獄似的瘋鬼院子哪來的笑聲?
可準備再爬行前進時,又聽到“噗嗤”一聲。
這回梁庫聽清了,這詭異的“噗嗤”笑聲,就來自身下一具屍體。
梁庫差點被嚇的彈起來,他***!難道詐屍了不成?
他連忙滾到一邊,看都不敢看一眼,恨不得一步飛離這所瘋魔屍院,可身前左右都橫七豎八堆滿了屍體,滾到哪裏無非都是死人堆。
更沒想到的是,從剛才“噗嗤”笑的屍體滾到另一個屍體,馬上又聽到一聲像是踩到老鼠尾巴的痛叫聲。
梁庫開始覺得有點不對勁,用手一摸屍體的心髒,撲通撲通地正跳的歡。
梁庫立時被氣壞了,原來這幾個清醒術人,為躲避瘋狂術人的亂相殘殺,竟然倒在這裏裝死!
剛才一定是梁庫在他們身上爬行時,觸到了癢處,才讓裝死術人忍不住“噗嗤”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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