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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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活著“沒有什麽是比還活著更好的事了。”這就是我在醒來時說的第一句話。
“醒了,他醒了。”
耳邊響起一個讓我發怵的聲音,因為聽起來那像一個女人的聲音,她說著話跑了出去。
“天啊,完了,這些母獸人會把我撕成碎片的。”回憶起母獸人的‘凶殘行徑’,我心裏已經沒有了剛蘇醒時的慶幸。
我傷心的睜開眼睛四處打量著,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粗糙簡陋的帳篷內,到處是透光的窟窿,強烈的光線讓我無法再看清其他的東西了。
接著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至少不下十餘個獸人擠進了這個狹小的帳篷裏,我甚是懷疑他們是怎麽做到這一點的。
“長老,他醒了。”那是獸人哼哼的聲音。
“年輕的人類,你從何而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我,唉,說來話長,我是一個傭兵,護送一支船隊去維爾達斯港,卻不成想路上遇到了風暴,我們的那艘船沒能挺過來,沉沒了,就這樣。”強烈的光線讓我無法看清詢問者的相貌,隻好編起瞎話來。
“嗬嗬,海難的幸存者,那這把刀是屬於你的嗎?”蒼老的聲音再次問道。
接著,在我的視線中出現了一把刀的輪廓,雖然看不清楚,但我還是能斷定,他手裏的那把刀是我的‘火雲’,我默然的點了下頭說:“是,是我的。”
刀消失了,來的卻是充滿了焦慮的質問:“嘿嘿,年輕的人類,你在說謊,據聞這把刀被封印了起來,並保存在‘迷失森林’中一個外人永遠也無法涉足的地方,那麽,你是從何得到它的?”
我一下子愣住了,知道這把刀的人本來就很少,可是眼前這個老獸人不僅知道,看來還知道的非常的詳細,這是怎麽一回事?我不由得沉吟了下來。
“說,快點說,不然把你撕了。”一個獸人不滿的咆哮了一聲。
我的眼光一下子偏轉到說話的那個獸人方向,雖然看不清他,但我還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而後,我竟然的聽到後退的腳步和急促的喘息聲。
“哼,好犀利的眼神,看來你確實有實力從‘迷失森林’中將她偷走,告訴我,你是如何做到的?”老獸人踏前一步擋在我眼前,沉聲問道。
光影中,對麵站著一個與我印象中不一樣的獸人,因為他的體形太消瘦了,瘦的讓我感到可怕,我的目光在他身上巡視著,突然我的視線停在他的頭上,他竟然有一對尖尖的耳朵……
我被這奇異的現象搞蒙了,心裏好奇的想:“奇怪,獸人的耳朵都是扇形或圓形的,怎麽這個家夥卻是尖得呢?而且他顯然知道‘火雲’的名字和來曆,難道說,他不是獸人,而是一個精靈?”
想到這,我不由得脫口而出:“你是一個精靈?”
我的話,讓所有的獸人的身影都顫抖了一下,在老獸人背後的站著的獸人幾乎同時踏前一步,將老獸人擋住,不讓再讓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們的嘴裏還呼呼的喘著粗氣,甚至還舉起了手中的武器。
“不要妄動,你是如何知道我不是獸人的?”獸人背後,那個年老的家夥慢悠悠的問道。
“哼,你太大意了,是你體形,你的耳朵,還有你無休止的追問,你不會想到吧,你的話語中透著對‘迷失森林’的關切,縱觀這幾點,我不難做出大膽的猜測,你,一定是一個精靈,而且是一個離開‘迷失森林’很久了的精靈。”我冷笑了聲,解釋。
“唉,不錯,我是一個精靈,但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很好的解釋的話,你的命運注定要在這個帳篷裏結束,說,你從何得到這把刀的。”老精靈依然執著,追問道。
“喂,竟然你是精靈,那我們不妨開誠不公的談一下,我與整個‘迷失森林’關係密切,並非你想的那樣,我闖進了精靈王的寶庫中把她偷了出來,這可是精靈王親手送給我的禮物。”我麵無懼意的解釋著,竟然對方是一個精靈,那我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你很沉著,但是我如何能隻憑你一句話就相信你?”老精靈推開擋在身前的獸人,蹲下身來,注視著我,問道。
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那是一張極奇蒼老的麵龐,上麵布滿了皺紋,深藍色的眼睛裏閃著深沉的憂鬱,在他的注視下,我竟然有些不安了。
我抑製住想轉頭的念頭,睜大了眼睛與他對視著,以此抗拒著從他眼睛裏傳過來的精神壓力,還有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魔法力……
“沒想到他還是一個魔法力高深的精靈,看來我要小心對付才行,這裏畢竟不是‘迷失森林’,如果我稍有差池,就可能葬身於此。”想罷,我訕訕的笑了下,並借此避開了老精靈的對視,慢慢的說道:“很顯然,您非常的清楚這把刀存放的地點,也知道寶庫的防禦是多少的堅固,您想,以我的能力,能潛入到裏麵而不被發現嗎?那是不可能的,除非,除非……”
說到這裏的時候,我突然停了下來,心裏想起了師父曾經提到的一個精靈。
“淩風,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一個精靈時,我是指能夠用眼睛傳遞精神的精靈時,不要妄想去隱瞞什麽,他能從你的眼神裏看到你是否在說謊……”
“除非什麽?”老精靈再次湊到我眼前,凝視著我的眼神,沉聲問道。
“除非你能從我的眼神裏得到答案,嘿嘿,我知道你是誰了。”我終於在我的記憶裏想起了這個老家夥的名字了。
老精靈一下子愣住了,不敢相信的看了我一眼,表情一變再變,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的說道:“我隻有一個人類朋友,我的名字也隻有他知道,你告訴我,他叫什麽名字?”
“哈哈……”我笑了起來,被老精靈的話逗笑了。
“喂,你笑什麽?快回答長老的話。”一個獸人不耐煩起來,嗡裏嗡氣衝我詐唬。
此時我心情愉快,已經沒有適才的擔心,竟然對方的首領是一個精靈,還是一個跟師父相熟的精靈,那我就沒有再擔心的必要了,我笑著白了一眼說話的獸人,然後我才緩緩的對老精靈說:“我不能告訴你他的名字,尤其是在這片由獸人統治的大陸,因為我一說出來,我會被他們k死的。”
老精靈在聽到我的話後,陰沉的臉上逐漸露出了會心的笑意,他輕輕的點了下頭,低聲嘟嚷:“確實如此,所有的獸人都恨他,哈哈……”
“哈哈……”我也隨著他一起大笑起來。
“好了,這個人不是壞人,我能看得出來,現在大家都去休息一下吧,讓他靜靜的養傷。”老精靈站了起來,大聲對身邊的獸人說。
“嗯,長老的話從來都沒有錯過,那我們離開吧。”一個獸人吆喝了一聲,跟在老精靈的背後鑽出了帳篷。
其他的獸人見為首的精靈走了,自然不願意留下來幹看著我,一個個也跟著離開了。
“謝謝你,沒有你的幫助,我們四個都會死的。”最後餘下的一個獸人低聲說了一句後,也離開了。
“這是那個讓哼哼上木排的獸人,嗯,是我見過最有見地的獸人了,可惜他不是部落的酋長,也不是酋長的兒子,可惜,可惜……”望著獸人離去的背影,我為他的命運感到惋惜。
晚餐是鮮魚羹,那誘人的香味可以讓我犯錯誤,但那個端著鮮魚羹進來的母獸人卻我倒足了胃口,可是我又不敢明言,隻好在她‘含情脈脈’的注視下,痛苦的吃著我的晚飯,頗有些難以下咽的滋味。
“呀……呀……”
一根魚剌卡在我的喉嚨裏了,可是又不敢驚動對麵的母獸人,隻好將痛苦埋藏在了心底,尤其是母獸人好奇的打量起我時,我還要擠出一絲笑意來敷衍她,真是累死我了。
在一日三次鮮魚羹的滋潤下,我的身體一天天的好轉了起來,逝去的魔法力也重新回到我的身體裏,這一切,都讓我欣喜若狂,能活動後,我再也不想每天麵對滿是窟窿的帳篷頂和那個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母獸人了,盡管她很‘溫柔’,但隻要她噴著臭氣的大嘴一湊過來,我就忍不住想嘔吐。
終於有一天我趁母獸人離開的功夫,鑽出了帳篷。
“啊……新鮮的空氣,藍色的天空,綠色的平原,綠色的樹……等等,在我的記憶裏,這片大陸上是沒有這麽高大的樹木的,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麵對營地外,視野中那稀疏的樹影,我猶豫了起來。
“很驚訝是嗎?那全是長老的傑作。”身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達魯,是你呀,你說的是精靈長老吧?”我回頭一看,是經常來看我的達魯。
達魯就是要哼哼爬上木排的那個獸人,而哼哼是死去酋長的兒子,部落未來的酋長,如果他能完成部落交給他的任務的話,他會成為一個酋長的。
“對,是他,經過了漫長的數百年時間的潛心研究,他終於成功了,不然我們上哪找
木頭紮木排。“達魯點了下頭,不無佩服的說。
“也是,對了,你們為什麽要去捕魚,獸人不是在陸地上捕獵的嗎?”我想起前幾天幾個不明白的問題了,問道。
“唉,有什麽辦法,魔族所需無度,今天想要……”達魯歎了口氣解釋。
“等等,這裏獸人的地盤,怎麽出來魔族了?”達魯的話讓我大吃一驚,問道。
我的詢問讓達魯的表情沉重了起來,他左右看了下確定沒有人後,低聲對我說:“這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魔族入侵了這片大陸,還給我們帶來了深重的災難。”
“魔族入侵,那你們怎麽不反抗?”我疑惑了,小心的問道。
“唉,你是我所見過的人類中最聰明的,你應該能想通這其中的關鍵,不說也罷。”達魯甚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說。
我沉思了下來,仔細的琢磨著達魯話中的含義:“聽他的意思,是獸人的反擊失敗了,這也難怪,這片大陸太過荒蕪,而獸人居中地又過於分散,在逐個擊破的情況下,獸人不敗那才是吹牛的呢,隻是聽他的意思,還別有隱情,難道是有一部分獸人不願意將魔從這片土地上驅除出去?”
帶著疑問,我低聲問道:“是不是你們的獸人王已經拋棄了你們。”
達魯的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可是他眼中一閃既過的敬意讓我覺得我的猜測八九不離十了,他再次謹慎的察看了下四周後,小聲的對我說:“情況跟你想的差不多了,我們的老獸人王在反抗魔族的戰鬥中犧牲了,而年幼的獸人王不堪重任,被魔族把持,更讓人氣憤的是竟然還有一批獸人妄想通過控製年幼的獸人王,達到統治這片大陸的目的,而與魔族合作,唉……”
我明白達魯內心的痛苦了,雖然他有心改變現狀,可是他的身份卻限製了他的行動,讓他有力無處施展。
“機會,你需要的是一個機會,是不是,今天的天氣可真好啊。”突然間,我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趕緊裝做沒事的跟達魯胡侃起來。
“啊……是啊,今天的天氣可真不錯,非常適合出海捕魚,我去看下我們的木排修好了沒有,再見了人類朋友。”機靈的達魯從我的話裏聽出了弦外之音,知機的配合著。
說著達魯拍了拍我的肩離開了,向海灘走去。
隨著腳步聲的靠近,我收回了注視達魯的目光,看向身後。
“是你?”我一下子愣住,來的是上次露過麵後,再也沒有出現過的老精靈。
他訕訕笑了下,目光移向達魯的背影,嘴裏低聲嘟嚷:“可惜,可惜……”
“可惜什麽?”我好奇的問。
“可惜的是達魯不是酋長,否則,他必將改變獸人的曆史。”老精靈眯著眼睛凝視著我低聲說道。
“哼,不知道你說得什麽意思,走了。”我不置可否的回應老精靈的話,轉身就想離開。
老精靈的話與我不謀而合,隻是在還沒弄明白他的來意前,我是不會先暴露自己的,要想在這片形勢複雜的大陸上生存下去,有時愚笨也是一項必修的課程。
“嗬嗬,你知道我的意思的,獸人已經被魔族的欺壓下生活了近百年了,反抗的戰爭早晚會爆發的,你不想湊上一腳嗎?”老精靈一伸手將我拉住,低聲對我說。
“對不起,我不明白你的話,我隻是一個普通的傭兵而已,隨遇而安就是我的生活方式。”我謹慎的打著馬虎眼,不敢順著他的話講。
“嘿嘿,是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太可惜了。”老精靈微笑著鬆開了抓著我的手,任我離開了。
與達魯和老精靈的一番談話讓我大致的了解了現在這片大陸的現狀,仔細的盤算著將來我會遇到什麽樣的問題,想著對策……
“唉,憑獸人現在的造船技術,就算再過一百年也造不出一條可能橫跨海洋的大船,我該怎麽辦?是就這樣混下去,還是與魔族合作,然後搭他們的順風船到人類的大陸去?我是怎麽了,我是晨風呀,怎麽會有如此下賤的想法,我應該去搶兩條船,然後逼迫他們將我載過去,唉,今天是怎麽了,頭腦這麽亂,他媽的不想了,明天再說。”剛有了一點頭緒,人類和龍的思維方式就打起架來,讓我頭痛不已。
在做龍還是做人的問題上,我猶豫不決,心裏越想越煩燥起來,幹脆不睡了,從床上爬了起來,溜達著又鑽出了帳篷。
星光下,海灘,草地,樹木,格外的恬靜,美麗。
“想不到獸人居住的地方也會如此美麗。”站在一塊突起的岩石上,我眺目四望,心升感慨。
“唉,如果阿夢在這裏就好了,見鬼,我又想起那個女人了,唉,晨風,你所給我的回憶除了痛苦,屈辱外,也就隻有這個女人讓我傷情的了,好吧,為了我們共同的夢想,我會努力離開這片大陸的,希望你一千年前的封印還沒有失效,不然,縱然你有阿夢的靈魂,也隻能麵對一堆白骨了。”我苦惱的想著我的心事。
第二天,我被一陣嘈雜的聲音吵醒了,氣得我一邊咒罵著,一邊套上衣服,鑽出了帳篷,可是我剛出去,就被一個高大的身影堵了回來。
“達魯,你幹什麽?讓我看看外麵發生什麽事了。”我不滿的使勁的推著擋著去路的達魯。
“噓……別說話,魔族來人了。”達魯一把捂著我的嘴,將我撞了回來。
“唔……唔……”達魚滿是魚腥的手,讓我分外受不了,使勁向外扳著。
“隻要你不出去,不說話,我就放開你。”達魯很清楚我為什麽反抗,低聲對我說。
“嗯,嗯。”我不假思索的點了下頭,盼望著他把手拿開。
達魯見我同意後,這才慢慢的鬆開了捂著我嘴的手。
“呸,呸……”嘴巴一屬於我,就控製不住的吐起唾沫來。
達魯同情的搖了下頭,沒理會我,轉身趴在帳篷邊向外看去。
我的好奇心被達魯的行動勾引起來了,也學著他找了個窟窿向外看去,一邊搜尋著目標,一邊觀察著達魯的表情,他的神情很沉重,完全沒了平時裏的穩重,兩隻手死死的攥在一起,眼睛則一直盯著外麵,我沿著他目光看去的方向尋找著,突然一群魔族戰士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中。
我之所以認出他們是魔族,那是因為眼前那一群耀武揚威的家夥,一個個都與化身戰鬥形態的掃帚星差不多,都是身材高大,相貌凶惡,眼裏閃著凶光,手裏握著明晃晃的武器。
“嘖,嘖……”看到那一群盔明甲亮的家夥,我不由得讚歎起來。
“哼,你是不是很欣賞他們?”達魯不屑的冷哼了聲,小聲問道。
“是,你看他們一個個腆著肚子,夥食一定比你們好。”我小聲的解釋。
達魯先是一愣,接著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他馬上意識這個時候不能笑出聲來,立即用手捂著自己的嘴。
可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輕微的笑聲傳了出去。
“什麽聲音?給我搜。”突然外麵傳來了一聲清脆至極的說話聲。
“是女人?”我有些驚訝的看向達魯。
可是達魯的臉上沒有任何好笑的樣子,而且還是一臉的恐懼。
“是什麽原因讓達魯這麽害怕……”我還沒想完,就被達魯一把抓起塞進了堆在一角裏的魚皮中。
然後,我就聽到了淩亂的腳步聲衝進了帳篷裏。
第一百八十七章
魔族“別動,剛才是你發出的聲音嗎?說。”
“……咳……咳……對不起,長官,我病了,不小心咳了出來,真是對不起了……”達魯用顫抖的聲音解釋著。
“稟告媚公主,這個獸人確實病了,在昨天出海打魚時,被鯊魚咬傷了,您看他身上的傷……”部落未來的酋長,獸人哼哼小心的順著達魯的話繼續說下去。
“哇,真是臭死了,算了,我們出去吧。”那個清脆的聲音再次出現。
“是。”
又是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後,帳篷內除了達魯急促的喘息聲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
片刻後,達魯才將我從魚皮中拽了出來,氣惱的跟我解釋:“呼,差點被你害死,你不知道,魔族最忌諱的就是躲在他們背後搞小動作了。”
“哎,別怪我,明明是你自己惹得禍,幹嘛推到我身上?”我撇著嘴不甘心的解釋。
“是我惹的禍?明明是你故意惹我笑的,嘿嘿,我明白了,久無戰事已經把他們都養胖了,人類朋友,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記住你今天說的話的。”說著,達魯的眼裏閃過一道奪目的光芒。
我輕輕的聳了下肩,閉上了嘴,愛怎麽以為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達魯在帳內稍等了片刻後,見我閉目養神,覺得再待下去也是無趣,就想掀簾離開。
“等等,達魯,那個女人長什麽樣?”我突然睜開眼睛問道。
“什麽?女人?”達魯疑惑的問。
“對,就是那個說你很臭的媚公主。”我想了下,對達魯說。
“她?哼,典型的蛇蠍美人,這個女人最喜歡用各種手段折磨反抗的她獸人了,你問她幹什麽?對了,我真得很臭嗎?”達魯心不在焉的回答。
“不,你不是臭,是很臭,你沒發覺你每次來,我都捏著鼻子嗎?”我不無玩笑的回答達魯的話。
“呸,我很臭,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達魯脹紅了臉冷冷的丟下一句話,扔下簾子離開了。
“我也很臭嗎?”我納悶了,在身上到處亂嗅。
“壞了,在獸人堆裏待的時間太久了,我被他們汙染了……”聞到自己身上散發的臭味,心裏別提多惡心了。
晚餐依然是美味的鮮魚羹,但送魚來的母獸人卻失去了前幾日的快樂,愁眉苦臉的,還不時的唉聲歎氣,連看我一眼都欠奉。
“達娜,出什麽事了?”我好奇的麵前的母獸人。
達娜,達魯的妹妹,一個非常‘熱心’的母獸人,她聞言抬起頭,看了我一眼,歎了口氣說:“唉,還不是因為魔族提出了新的要求,他們竟然要我們在一個月內送雙倍的魚肉跟魚翅,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
“哦,有這事,那你們打量怎麽辦?”我沉吟了片刻後問。
“我也不知道,達魯大哥正在遊說部落裏的長老和哼哼大哥,希望大家起來反抗魔族欺壓,唉。”達娜頗為無奈的說。
“那他們有什麽反應?”我繼續追問。
“哼,還能有什麽反應,隻會悶不吭聲說我們不會成功的。”達魯一臉氣憤的掀簾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恨恨的對我說。
“這樣?那精靈長老呢,他什麽意見?”我想起那個神鬼莫測的老精靈來,特有一問。
“長老他,唉,不說也罷。”達魯臉上顯出無奈的表情,搖了下頭說。
“哦,他是不是讓你繼續忍耐下去?”我低聲問道,在看著達魯臉上顯出了驚訝的表情後,我心裏一陣得意,慢悠悠的對他說:“當忍耐達到一個限度時,那就需要爆發出來,你現在需要的是等待,心急是於事無補的。”
“連你也這麽想?可是,唉,你根本不知道這次魔族需要的數量有多大,就算我們整個部落拚了命的幹,也捕不到那麽多的魚。”達魯有些急了,聲音不自覺得高了起來。
“嘿嘿,我想這裏必定有你想不到的地方,魔族這次來了多少人?四十餘人?哈哈,區區四十餘人就敢深入獸人部落?你想的太簡單了,我敢打賭,在不遠的地方必定有魔族的大軍,他們這樣做,隻是在試探你們而已。”我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解釋。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想通過這次勒索給我們施壓,看我們有沒有反抗的意識?”達魯驚愕的表情一閃既失,然後,又不放心的追問道。
我非常欣賞達魯的聯想能力,點了下頭後對他說:“昨天,我聽說有一個獸人村莊由於不滿魔族的統治,與魔族發生了激烈的衝突,殺了前來催討的魔族將領,後來被魔族大軍鎮壓了,我想,他們此次的用意是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滅有可能反抗他們力量,以此達到殺雞駭猴的目的……”
“啪,啪,啪……”
就在我說的正上癮時,突然帳外傳來了輕微的鼓掌聲,我,達魯,達娜,三個的臉色立馬就變了,不約而同的都握住了身邊的武器,注視著門簾,聆聽著外麵的動靜。
“嗬嗬,精彩,精彩,實在是精彩,沒想到魔族的用意全被你猜中了,可惜,可惜。”一個陌生的,低沉的聲音在帳外響起。
“呼,嚇死我了,是阿裏默大叔啊,進來吧。”達魯聽到外麵的聲音後,緊張的情緒才鬆懈了下來。
門簾被挑開了,一個比達魯還要高大的中年獸人邁進了帳內,可是在帳外的不止他一個人,跟著他進來的還有受獸人尊敬的精靈長老和獸人哼哼,耶魯,黑牛。
看著眼前鐵塔一般的壯漢,我自卑的幹咽了口唾液,訕訕問道:“不知閣下在部落裏居何要職。”
“哈哈,人類朋友,不要害怕,我是哼哼的叔叔,前一陣子我離開部落去朝見我們的獸人王,所以你沒見到我,真沒想到,我一回來,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來,坐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獸人阿裏默有著一股子讓我舒服的豪爽,他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紹。
隨意的打了個招呼後,眾人在阿裏默的示意下,席地而坐。
就著火光,我仔細的打量了下阿裏默,發現他有著一雙與他的身形極為不符的眼睛,細而長,眼神犀利,明顯不同於一般的獸人。
在沒摸清對方的來意前,我是不會傻得暴露自己的,再者說了獸人與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關係,就算他們全都死光了,我也不會難過的,當下我幹笑了下說:“嗬嗬,剛才隻是我胡言亂語,幾位千萬別當真,我隻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傭兵而已,如何能看透如此複雜的局勢?”
“胡言亂語?你可太謙虛了,如果我不是恰巧在歸途中發現了一支為數五千的魔族大軍,我也會跟達魯一樣想不明白問題所在了,唉,形勢危急啊!”阿裏默沒有被我的花言巧語迷惑,非常明了的介紹了下當前的形勢。
“什麽?阿裏默大叔,你說的是真得嗎?”達魯,‘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不敢相信的大聲問道。
阿裏默無奈的看了下達魯,緩緩的點了下頭,接著又歎了一口氣,表情異常的沉重。
“達魯,這一切都是真的,外圍的探子回來報告,說發現大量的魔族軍隊在附近出現過,我想這次部落很有可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了。”哼哼抬起頭來,目光注視著達魯,低聲補充道。
“那……那……我們決不能坐以待斃呀,阿裏默大叔,您是不是應該下令立即召集人手,準備反抗?”達魯聽罷,皺起了眉頭,不甘心的說。
“不忙,如果魔族真得想將我們的部落消滅的話,就不會采用這種懷柔手段了,再說了,魔族此次有備而來,肯定在部落附近安置了眼線,稍有風吹草動,他們就會先聲奪人,那時,我們拿什麽抵抗?唉,我跟卡爾達商量過了,這次無論如何不能輕舉妄動。”阿裏默擺了下手,示意達魯不要急躁。
“哎……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那我們怎麽辦?”達魯長歎了一口氣,緩緩的坐了下來。
達魯的歎息充滿了無奈,讓現場的氣氛陷入了僵局。阿裏默與精靈長老對視了一眼後,都不約不同的把目光給了我,在沉默了片刻後,精靈長老打破了僵局,對我說道:“年輕人,現在的局勢你也清楚了,不要再掩示你的智慧了,要知道唇亡齒寒,獸人部落完了,你的結局也絕不會好到那裏去。”
我笑了,被老精靈充滿威脅的話逗笑了,搖著頭說:“不,你錯了,我隻是一個傭兵而已,就算我再怎麽聰明,也不可能擊敗魔族大軍,勝利是要用血的代價換來的,對不。”
“是,我們最終還是要用戰鬥的手段來結束魔族的統治,可是百多年來,無數次反抗的火焰被一次次撲滅,每一次的失敗都注定要承受魔族瘋狂的屠殺,如今,我們獸人已經承受不起如此巨大的傷亡了,所以,這次一定要有一個詳盡的作戰計劃,不然,我們隻能忍耐下去。”阿裏默,這個經受了戰爭考驗的獸人首領,語重心腸的低聲話說。
他的話,像是在對我訴苦,又像在自語,無論是身受魔族欺壓之苦的獸人,精靈長老,還有我,都被他滿懷憂鬱的語氣所感染。
“對不起,這個問題,並不是我所能解決的,你們或許需要的是一個能爭善戰的首領,一個運籌帷幄的軍師,但絕不需要我,因為我是一個傭兵,傭兵永遠不會與政治和戰爭聯係在一起。”雖然我很同情獸人的遭遇,但並不代表我就要參加他們反抗魔族的戰爭,那是極為不智的。
我的話再明了不過了,連對局勢一團迷糊的達娜都聽得出我的意思,獸人們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尤其是阿裏默就更加可怕了,眼裏閃過了無妄的怒火。
“人類朋友,你要清楚,在這裏人類絕不受魔族的歡迎,他們不是把人類當作奴隸,就是活活燒死,如果我們完蛋了,你,會比我們的結局更可怕。”阿裏默,失去了耐性,憤然站了起來,對我惡狠狠的說。
笑容在我臉上消失了,對於阿裏默的威脅,我可不敢不當做一回事,見他如此憤怒,我也是有些追悔不及,因為我絕不會想到,他會對我如此的重視,為了討好他,為了繼續能在這裏生活下去,也為了魔族進攻時,不被燒死,我隻好搶在阿裏默鑽出帳篷前說話了:“咳,阿裏默,別著急走啊,我雖然不碰政治跟戰爭,但像什麽刺殺,偷襲,問口供,甚至搞陰謀,這些還是可以的嘛。”
阿裏默聞言停住了腳步,回過頭冷冷的說道:“如果敵手不是凶殘的魔族的話,你的建議我或許可以考慮,但不幸的是,我們沒有任何可以輸掉的東西了,輸就意味著死亡,你除了跟我們合作外,沒有別的選擇了。”
阿裏默的話分外讓我忍受不了,對於任何強加在我身上的事物,我都極為反感,慢慢的站了起來,盯著阿裏默高大的身影,冷冷回應他道:“阿裏默,你不要用威脅的手段來達到你的目的,我從不屈服於任何強權,我實話告訴你,我不想參加對抗魔族是有原因的。”
我不知道我說這話時,神情和態度有什麽變化,反正一直坐著達魯,達娜,哼哼,耶魯,黑牛,甚至連精靈長老卡爾達都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下意識的退向帳篷邊上。
阿裏默並沒有因為我的話和我的態度而怒不可赦起來,反麵他眼裏閃過欣喜的神色,他不吭不響的轉過身來,麵對我,微微一笑,坦然對我說道:“你終於忍不住了,嗬嗬,願聞其詳。”
看著阿裏默沉穩的表情,我這才意識到自己上了他的激將法,有些後悔,又有些氣惱的白了他一眼,我緩緩的坐了下來,低聲說:“你們可否先出去一下,我要問阿裏默一個非常私人的問題。”
眾人聞言後,互相對視了一眼,輕輕點了下頭,魚貫從阿裏默身邊鑽出了帳篷。
阿裏默待眾人離開後,又坐了下來,沉默了片刻後,問道:“說吧,不管什麽問題,我會知無不盡的。”
“唉,李代桃僵的故事你聽說過嗎?我聽說哼哼即將做酋長了,可是顯然你的威望要比他強上許多,我不知道在部落裏,是你,還是哼哼有絕對的權利,所以,這在很大程度上影響我的決定。”我歎了口氣,對阿裏默說。
“可是這有分別嗎?”阿裏默好奇的問。
“有,而且分別大著了,一軍不能有二主,權利永遠是某些人畢生追逐的目標。”我簡單的解釋了一句,眼睛卻盯著阿裏默的眼睛,看他的眼神有什麽變化。
果然,阿裏默的眼神變化了,他沉吟了下來,良久才緩緩的說道:“大哥死時,哼哼還年幼,不堪重任,是我一肩挑起整個部落的生死存亡,如今他已經長大了,勇敢,堅強,強大,還善於吸取教訓,聽從屬下的建議,已經具備了一個酋長的資格,現在也到了我該把權利移交給他的時候了,畢竟,我沒有將部落從危急中拯救出來,也許哼哼他可以創造奇跡。”
我原以為阿裏默會以自己為主,可沒想到他竟然會將手中的權利交出來,這讓我很吃驚,不過,阿裏默的做法卻也在情理之中。
“這是你心甘情願的嗎?”我不放心的問道。
“哈哈,這有什麽?哼哼是我一手帶大的,而且我膝下無子,早已把他當做自己的兒子,所以,這酋長的位置早晚是他的,我就做一個長老輔佐他就可以了。”阿裏默開心的大笑起來,毫無芥蒂的對我說。
阿裏默的話讓我吃了一個定心丸,鬆了口氣,然後才又對阿裏默說道:“你剛才說去朝見獸人王,我想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請見告。”
阿裏默先是好奇的打量了下我,顯然是不明白我為什麽會把話頭扯到獸人王身上,可他還是滿足了我的要求,對我說道:“唉,獸人王在魔族和布裏達斯大酋長的雙重擠壓下,還能有什麽作為?不提也罷。”
“嘿嘿,這就好,阿裏默,我看你也絕不是甘於平淡之輩,想不想幹出一番大事業?”我壓低了聲音問道。
“什麽?”阿裏默被我的話搞蒙了,反問。
“哼,獸人的反抗早晚會波及到整個大陸,如果僥幸勝利了,你就甘心將拚了命去奪來的勝利果實讓別人享受,尤其是那種根本對獸人的死活不聞不顧的人?我想你做不到,是不是?”我冷笑著對阿裏默說。
阿裏默一下子驚呆了,完全沒有剛才沉穩,眼睛睜得大大的,用手指點著我,結結巴巴的說:“你……你……的意思是要讓哼哼做新的獸人王?”
“對極,生意當然是越大越好,我可不想辛苦一陣子,得到的隻是部落級別的酬謝,嘿嘿……”我不能再說了,再說就太露骨了。
“這……這個太突然了,我要考慮一下。”阿裏默一時間沒了主意。
“還考慮什麽,阿裏默你趕快答應吧,我也不想將幾百的辛苦勞動送給一個沒有誌氣的獸人王享用,這片大陸應該是有德者具之。”帳外突然響起了精靈長老的聲音。
“嘿,老頭,你在外麵偷聽?他媽的,你嘴裏口口聲聲講道德,可是你自己卻幹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太讓人吃驚了。”我一下子站了起來,衝著掀簾進來的老精靈一通臭罵。
“嘿嘿,彼此,彼此,阿裏默,年輕人說得很對,不要再猶豫了,隻有經過戰火洗禮的戰士才能登上最高的寶座,哼哼,無疑就是最佳的選擇,他為了部落的生存想盡辦法,吃夠了苦,這些你也是有目共睹,你就不心痛?”老精靈意味深長的開導阿裏默。
“可是這裏牽扯到太多的事,我們不能一廂情願,何況,那麽多的部落能答應嗎?就算最後反抗魔族勝利了,難道我們被迫又要陷入內戰中?”阿裏默不無擔心的說。
“哈哈,你太多慮了,阿裏默你想一下,有誰願意為一個為了活命而屈身於魔族控製的君主服務?獸人王,會隨著獸人反抗魔族的戰火逐漸被人所遺忘,而且,當他的利用價值所剩無幾時,魔族就會拋棄他的,結局是什麽,當然是死亡。”我笑了起來,為阿裏默的擔心感到好笑。
“我同意,隻有哼哼才能帶領我們完成對抗魔族的重任,我願意為我們新獸人王的登基拋頭顱,灑熱血。”帳外,達魯的聲音突然響起。
第一百八十八章
捕魚這次我沒有驚訝,達魯那個等級的腳步聲,我再聽不到,就不用出來混了,隻是我很奇怪他們的聽力怎麽會如此敏銳,眼光掃視到老精靈身上時,我才醒悟,這一定是他搗的鬼,給獸人們傳風遞話。
當下我冷冷的大聲說:“哼,你們先別高興的太早了,我不會白白出力的,我有一個要求,你們必須答應我,否則,我是不會答應幫你們的。”
“什麽要求?”獸人齊聲問道。
“勝利後,我要一條船,帶著我離開這裏,我要返回神奇大陸。”我冷冷的說出我的要求。
“好,我答應你,就這麽定了。”阿裏默一聽立即應承下來。
“另外,擊潰魔族後,你們得讓我在戰利品中挑點東西,放心吧,我隻喜歡黃金。”我臉不紅,心不跳的添上了附加條件。
“成,我們要黃金也沒用。”阿裏默故做大方的答應了。
“嘿嘿,這就好,這就好,現在我們需要的做的就是如何滿足魔族的大胃口了,他們不是要魚嗎?那我們就給他足夠的魚。”我樂不滋的對眾人說。
“可……可是,我們不是要反抗魔族嗎?怎麽又要捕魚了?”達娜疑惑不解的問。
“嗬嗬,達娜,目前我們的實力還不足以與五千魔族精銳對抗,所以我們還需要忍耐一段時間,等我們外出捕獵的戰士回來後,那時就可以一舉破敵了。”阿裏默不以為意的對達娜說。
“哦,原來這樣,那我們明天就去捕魚。”達娜興奮的說。
“好了,那是明天的事,現在請你們離開吧,我要睡覺了,另外,酋長,我需要魔族的勢力分布圖,還有獸人部落的,對了,那些被魔族壓迫比較重的要格外注意,他們將是反抗魔族最有力的同盟軍。”我打著哈欠開始送客。
“那就這樣吧,明天我們再具體商量下捕魚的事,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老精靈微笑著招呼眾人。
獸人們在對我點頭示意後,跟在老精靈身後,一個個離開了。
就在阿裏默躬身鑽出帳篷時,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阿裏默,是什麽原因讓你如此相信我有能力幫你們擺脫魔族的統治?”
“嗬嗬,這當然是有卡爾達的提示,他說你不僅是一個非常有才華的傭兵,而且能力超強,會帶領我們獸人走出困境的,本來我還有所懷疑的,但在你站起來的那一刻起,你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眼神犀利,神態裏透出一種讓人想不自覺的服從的威嚴,我想,那就是他所說的絕頂高手的風采吧。”阿裏默麵帶微笑的解釋。
“哼,原來是那個老頭,好了,阿裏默,傭兵最講究說頭了,祝我們合作愉快,取得最後的勝利,一鼓作氣將魔族趕進大海裏。”末了,我帶著一絲怨恨對阿裏默說。
阿裏默點了下頭,沒有回答,轉身鑽出了帳篷。
“卡爾達這個老家夥,難道真如師父所說的,能看懂人的內心深處?哦,我現在總算明白師父為什麽知道‘火雲’的藏匿點,並能從重兵把守的‘迷失森林’中,將生命之泉盜出了,一定是師父與他之間有見不得人的勾當,可是奇怪,他為什麽沒把‘火雲’一起帶走……”帶著對卡爾達和師父眾多的疑問,我重新趴在了床上,尋夢去了。
第二天,我被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吵醒了,沒由來的生起氣來,把腦袋埋在一堆臭魚皮的下麵,心裏不斷的暗罵著獸人,連他們的十八代祖宗也沒放過。
“魚人,你在哪?我們要出去打魚了。”黑牛吆喝著衝進了帳內。
‘魚人’,獸人給我起的名字,在獸人的世界裏一個新生命的降生,所取的名字都十分的隨意,經常會以遇到的事,東西,天氣,等等起名,我,在大海裏被獸人救起,就得了這個名字。
“我不在,你們請回吧。”我低聲嘟嚷了一句。
“在這,魚人,你得跟我們一起出海捕魚去,這可是你昨晚答應的。”達魯拽著我的腳,拖了出來。
“好了,好了,我出來,拜托你下次請我出來時,溫柔一點好不好?”我無奈的站了起來,對達魯說。
“好。”達魯不以為然的答應了一聲,扛起我就鑽出了帳篷,向海灘走去。
海邊,已經聚集了數千獸人,連還在吃奶的小家夥們也被母獸人們抱著來看熱鬧了,他們對我的到來,充滿了期待,就算他們現在還不了解我在部落裏擔當的是什麽角色,但如果我能幫他們捕到魚,完成魔族下達的捕魚任務,我就會被他們所接受。
眾多獸人的目光讓我很不安,原因到現在為至,我還是首次麵對如此多的獸人成員,雖然早在少年時,我曾跟隨師父來到過這片大陸,但那隻是走馬觀燈般瀏覽了下,並沒有過多的接觸獸人,更何況小小年紀的我,一看見獸人醜陋凶惡的大臉就嚇得哇哇大哭,如今,做為一個異類,我能否像精靈長老一樣被獸人接受,連我自己也沒有信心。
在新酋長哼哼和達魯的陪伴下,我穿過了獸人的隊伍,來到了平波靜浪的海邊。
我小臉刷白的看著藍色的海平線,心裏一個勁的打鼓:“怎麽辦,就我那兩下狗刨,下去還不被淹死?嘿嘿,獸人比較好糊弄,就讓他們代勞吧。”
打定主意後,我奸笑著對哼哼說:“酋長,我們現在有幾條木排?”
“嗬嗬,有五條木排了,這都是上次捕魚後,我們又重新做的,要不要試一下?”哼哼憨厚的指著海灘上的木排說。
“不,不用了,我隻是問下而已,酋長,上次捕魚後,你們有什麽斬獲?”我推辭了下,又問。
“唉,魚人,不知為什麽,這大海裏的魚好像跟我們有仇似的,不論我們想什麽辦法,它們都像失蹤了一般,真是難辦啊。”達魯唉聲歎氣的說。
“笨,那是你們身上的味太臭了,把魚都臭跑了。”我心裏暗罵,嘴上卻嘿嘿笑著說:“不妨,捕魚,這可是一項很高的學問,精靈長老雖然可以把一片荒蕪的大陸改造成一片綠洲,可是他卻對捕魚一竊不通,這就很說明問題。”
“什麽問題?”身邊的獸人一起好奇的問道。
“什麽問題?他媽的,我怎麽知道什麽問題,也許那個老家夥根本就不喜歡吃魚,或許他連魚長腿沒有都不知道。”對於隻吃水果的老精靈,我與他沒有共同語言,心裏一個勁的貶低他。
“問題在於,魚也是有智慧的,對於有智慧海洋生物,我們就不能用在陸地上捕獵的技巧了,是不是?不用著急,我有辦法捕到魚,哈哈,我問你們一個小問題,如果你們在路上突然見到一個會發光的東西,你們會過去看看嗎?回答我。”我不慌不忙的‘開導’獸人。
“發光的東西?魚人,什麽是發光?”黑牛疑惑的問。
黑牛的話差點把我氣死,恨恨的看了他一眼,把目光轉哼哼臉上,看他明不明白我說的話。
新酋長哼哼,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他想了下,從背上將他的武器拽了出來,那是一對重斧,他晃動了下手中的斧子,將刃鋒對準了太陽,下一刻,一團強烈的光芒爆起。
“啊,我知道了,原來這就是發光。”黑牛興奮起來,也拽出自己的斧子在太陽下比劃起來。
什麽是東施效顰?黑牛就是,還在跟在黑牛腚後頭用斧子找陽光的都是,一時間,海灘上到處是晃眼的光團……
“哈哈,魚人,這並不是你想要的是吧。”阿裏默大笑著從獸人後麵走了過來。
“不,這正是我想要的,陽光是非常值得利用的資源,你不覺得嗎?我們可以利用反射陽光來發號施令,讓敵人防不勝防,還可以利用陽光來捕魚。”我衝阿裏默點了下頭,繼續對身邊的獸人說。
“陽光捕魚?這不是真得吧。”達魯驚訝的大叫起來。
“很遺憾,這是真得,不相信?”說話間,我看到了獸人眼中的懷疑。
舉目四望,所有的獸人都對我的話感到不信任,眼裏閃過疑惑的目光,很明顯他們認為我在胡說八道。我笑了,這就是當智慧遭遇愚昧時的必然結果。
“我們可以打賭,如果我輸了,我就免費為你們服務,如果我贏了,每天加一根小羊腿,如何?”我使勁踮著腳拍著哼哼的肩對他說。
“這……這……”哼哼可能從來都沒有打賭,他將目光落在了阿裏默身上,征詢他的意見。
氣氛有些緊張了,年輕的酋長在征詢長老的意見,我饒有興趣的打量著獸人叔侄倆,心裏暗地裏琢磨:“阿裏默,現在就看你如何表態了,如果由於你的意見而讓哼哼下決定的話,那麽你還是無法放棄手中的權利,因為這件事太小了。”
阿裏默先是愕然的看了下哼哼,然後又掃視了下我,嘴角慢慢的裂開了,他大笑了起來,笑聲響遍整個海灘,所有的獸人都在他的笑聲中不知所措。
“我的侄子,昨晚,我就當著全體長老的麵說過了,哼哼,你已經具備了一個酋長的資格,你堅強,勇敢,善戰,你的聰明才智也在部落中首屈一指,你完全有能力帶領部落走上一條光明之路,是不是?獸人兄弟們,讓你們的呼聲,告訴我們的酋長應該怎麽做?”阿裏默轉身麵對海灘上所有的獸人,高聲大喝。
“酋長,酋長,我們支持你,跟他賭,跟他賭……”獸人們在阿裏默的蠱惑下,興奮起來,大聲的吆喝著。
哼哼,臉上漸漸的紅潤了起來,眼眼裏閃過激動,興奮的光芒,他慢慢的舉起了右手,呼喊聲立即隨之停了下來,哼哼用他微顫的聲音,大聲說:“感謝父老鄉親的信任,我,哼哼,發誓就算拚了命,也一定會帶領大家走上一條光明之路的,魚人,我跟你賭。”
說著哼哼向我伸出了右掌,而我,欣然與他擊掌為誓。
“竟然如此,那我就獻醜了。”收回手後,我低聲對哼哼說。
然後,我閉上了眼睛,開始聚集體內的水係魔法能量,雖然這些天來恢複情況不錯,但如果使用可以將水元素凝化成水晶的魔法,我還是非常吃力的,汗水一滴滴的在額頭上出現,流下來,落到地上,我的身體也開始輕微的顫抖起來,體內更是痛苦不堪,可我還是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片刻後,一個西瓜大小的卻有著無數截麵的水晶球體,出現在我的雙掌中,可是我虛弱的雙手卻無法將它攬住,水晶球‘砰’的一聲掉在了海灘上,陽光照射下來,反射,穿透,折射,讓水晶球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呼,終於成功了,達魯,拜托你把這個水晶球扔進海裏,可不要太遠了。”我身體搖晃了下後,站穩了,對身邊的達魯說。
達魯,遲疑了片刻,眯著眼伏下身,先是小心的觸碰了下水晶球,在感覺沒什麽危險後,一隻手將水晶球抓了起來,然後,達魯一聲怒喝,揮動了下手臂,將水晶球拋向了海裏。
‘撲通’,水晶球沉沒在了藍色的海水中,無所不在的陽光透過水層,照在了水晶球上,下一刻,海水中閃起了朦朦的亮光,海水被渲染了……
隨著水晶球落入水中,我也坐了下來,剛才的魔法消耗了我大量的能量,身體實在堅持不住了,呼呼喘著粗氣對哼哼說:“酋長,命令你的戰士待命,讓他們做好隨時出海的準備,不要用棒,使用他們手裏的武器,魚可能會很大,很多的,而且一旦有魚死後,會有很多的鯊魚聞訊趕來的,我可不想像上次一樣了。”
哼哼傻傻的看了一眼水裏光芒,雖然不太相信我,但還是衝身邊的黑牛,耶魯低聲說了兩句話,兩個獸人戰士點了下頭轉身離開了。
時間似乎停滯了,太陽像是被粘在了天空上,一動也不動的,海灘上的獸人們幹巴巴的站在陽光下麵對大海發呆,一會看看我,一會又把目光移到海麵上,焦急的等待著奇跡的出現。
所謂的奇跡,它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的,這次也不例外,在獸人開始咆哮著衝我詐唬我輸了時,海麵上的那團光芒卻突然不見了。
“達魯,趕緊下命令,出海。”我‘蹭’的一聲從海灘上蹦了起來,指著海麵大聲對達魯吆喝。
達魯還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對我說的話愛理不理的,這可把我氣壞了,上去就給了他一腳,然後爬到他身上,貼著他的耳朵大叫:“出海!”
達魯這才醒悟過來,一把將我從他身上拉下來扔到地上,拎起插在地上的巨大狼牙棒,怒吼了一聲:“嗷……兄弟們,出海。”
說完,達魯就大踏步衝向早已下水的木排,五條木排在達魯的指揮下,載著二十多名獸人箭一般劃向水晶球消失的地方。
“魚人,你讓他們出海,可是我怎麽沒看見有魚啊?”哼哼甚是不好意思的低聲問。
“酋長,剛才您也看到了,海麵上的光一下子沒了,然後又出現了,這種情況如果排除了太陽被雲擋住外,那還能有什麽原因?當然是一條足以將陽光擋住的魚正好從水晶球上遊過所引起的,酋長,看著吧,實事會證明我是正確的。”我舒服的躺在沙灘上,給哼哼解釋。
“魚,魚,好大一條大魚,砍死它……”
木排上的獸人突然大叫起來,揮舞著手裏的利刃,怒吼著跳進了大海裏,隨著他們斧起斧落,大量的血水從海裏激射而出,片刻間,藍色的海水就被染成了紅色的。
“魚,魚,又來一條,哎喲,是鯊魚,一大群鯊魚,酋長,快來幫忙……”
獸人在泛紅的海水中正拚命的砍殺水中的那條不知名的大魚時,突然又有一個獸人驚恐的大叫起來。
“啊,有鯊魚,魔族指名要鯊魚的,鄉親們,凡是能下海的都跟我衝。”哼哼興奮起來,吆喝著,拽出斧子就想衝向大海。
“撲通。”我一伸腳,將哼哼絆倒在地上。
“魚人,你幹什麽?”哼哼的懊悔的看著眾多的獸人從他身邊跑過,躍起海水中,大聲埋怨起我來。
我緩緩的坐了起來,好奇的打量了下他,然後才低聲解釋:“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部落的酋長,從今天開始,除非衝鋒陷陣,像這種事就讓達魯他們做吧。”
哼哼一下子愣住了,對我的話不能理解,喃喃問道:“可……可這是為什麽?我為什麽要這樣做?”
“因為你不僅要會做一名酋長,還要學會怎麽做一個指揮者,而做為一個指揮者,更重要的是你要看清眼前的局勢,如果連你也下海,那誰來指揮?如果這時魔族突然來襲怎麽辦?還有,為了你的安全,我建議在獸人戰士中挑選合適的人手做你的衛隊,保護你,隻要你活著,就算整個部落失敗了,我們還可以從頭再來,是不是阿裏默?”我冷冷的給哼哼上著課,末了,我對身後聆聽的阿裏默說。
“唉,不錯,在反抗魔族的戰爭中,我們不可能一帆風順,一時的失敗是無法避免的,哼哼,魚人說得很對,你現在是酋長,不能像以前一樣欠考慮了,要顧全大局,魚人,謝謝你,你的話提醒了我,我這就回去找其他長老商量此事,哼哼,聽魚人說的沒錯,在戰爭這方麵,我們永遠也不如人類來的精明,好了,你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就問魚人好了,我先回去了。”阿裏默語重心腸的亂發了一通感慨。
“精明?阿裏默,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有些不高興的指摘阿裏默話語中的病句。
“啊,嗬嗬,當然是誇獎了,嗬嗬……”阿裏默尷尬的笑了下,轉身就向營地跑去。
“呸,說話沒譜,嗬嗬,酋長,你可不要聽你叔叔的,他是為老不尊,不過他說的也有點道理,成大事者,總是要與眾不同的,比如,殘忍的手段可以威懾敵人,強橫的話語可以讓敵人膽怯……”我就坡下驢,順著阿裏默的話,繼續向哼哼灌輸做一個統帥就具有的‘素質’。
“哦,哦,這……這麽複雜呀,唉,我現在有些後悔答應叔叔爭霸大陸了……”哼哼在我的教導下,唯唯諾諾的說。
“爭霸大陸?那他有什麽要求?”我好奇的問。
“叔叔說,如果有一天,我統一了大陸,讓他做一個酋長。”哼哼毫無戒心的說。
聽了哼哼的話,我笑了,就像我曾經說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放棄唾手可得的權勢的,任何人都不能。
“那我呢?我能否是一個例外……”回頭望著阿裏默的背影,我茫然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考驗我已經記不起那天一共有多少魚死在獸人的利斧下了,反正到黃昏時,獸人們依然忘情的在紅色的海水裏劈砍著,而海灘上已經堆滿了魚屍……
“別,別過來,我這裏不許放魚……”眼見黑牛和耶魯拖著一條鯊魚衝我狂奔而來,就知道要糟了。
耶魯,黑牛,喘著粗氣拖著魚,連理也未理我,用力將手裏的鯊魚扔到我麵前,轉身又奔向大海。
“魚人,對不起了,我們沒時間。”耶魯抽空回頭對我抱歉的說。
我根本沒聽清耶魯說的話,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腳下還在抽筋的鯊魚,心裏不是個滋味,它鋒利的大牙差一點就要咬著我的腳了,不會眨動的魚眼,死死的盯著我這個罪魁禍首,那個樣就像要把我撕成碎片一般。
“我的媽呀……”我趕緊向後退了一步,舉目四望,這才發現我已經被無數的各種凶猛的魚屍包圍了。
“他媽的,這兩個家夥太過分了,我非得找機會收拾他們一下才行,不,一下不能解恨,要讓他們記住得罪我是多麽的可怕。”望著遠去的背影,我心裏恨恨不平的想。
想罷,我衝在海灘上指揮母獸人的哼哼大聲喊:“酋長,過來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哼哼不便得罪我這個功臣,他答應了一聲,很不樂意的顛了過來,問道:“魚人,什麽事?我正忙著呢。”
“嘿嘿,酋長,我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忘記跟您說了,您看我現在手無縛雞之力,也無法殺敵立功,可是我還是有一點用的,是不是,您能不能找兩個獸人保護我,讓他們聽我指揮?”
“砰……”哼哼聞言先是一呆,然後狠狠的拍了自己額頭一下。
“啊,難道很過分嗎?難就算了吧,我不要了……”哼哼的反應太恐怖了,竟然用那麽大的力打自己,把我嚇傻了。
“不,魚人,你誤會了,我怎麽這麽笨,每次都你來提醒,你不是有一點用處,你對我,對我們部落的作用太大了,你看這些魚不僅可以滿足魔族的要求,還有剩餘,馬上就要進入冬天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我馬上就找兩個人來保護你。”哼哼有些懊悔的說。
說完他就想爬出去,被我叫住了。
“嗬嗬,酋長,您可真是太好了,竟然您都這樣說了,那就讓耶魯和黑牛這兩個這家夥來保護我吧,不過您得事先跟他們安排好了,他們必須得聽我的命令……”我一聽不是要宰我,來勁了,不停的對哼哼說著我的要求。
哼哼睜大了眼睛,看著我,然後回頭又看了看正拖著魚飛快奔來的耶魯和黑牛,有些明悟了。
“一二三,扔。”耶魯吆喝著又和黑牛把魚扔了過來。
“嗯……耶魯,黑牛,魚著咬著我了。”哼哼終於完全明白我的用意了。
“啊,哼哼,你怎麽在這?對不起……”耶魯,黑牛抬頭一看,傻眼了。
“你們兩個兔崽子聽著,竟然敢襲擊酋長,這是罪不容赦的,現在我就懲罰你們,給魚人當保鏢,任何時候都不能離開他半步,聽他的命令,聽見沒有。”哼哼一腳踢開咬著腿的魚,衝兩人怒吼。
“啊……”耶魯,黑牛一聽越加傻了,看了正奸笑不已的我一眼,知道是我在搗鬼了,對視了一眼後,他們同時拔腳向離開的哼哼追去。
“酋長,你換個懲罰吧,讓我殺魚,讓我跟魚睡覺,讓我做誘餌……”遠處傳來了他倆的苦苦哀求。
“不行,這是命令,如果不想讓我把你倆砍了,現在就去保護魚人……”哼哼板著臉拒絕了他倆的請求。
片刻後,耶魯,黑牛兩人苦喪著臉慢慢走了過來。
“嘿嘿,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以後有你們好果子吃。”看著他們一臉的不樂意,我心裏可美滋滋的了。
“魚人,酋長要我們跟你在一起,你有什麽事就跟我們說吧。”末了,黑牛被耶魯推了出來,對我說。
“嗯,很好,現在我想回營地休息,你們倆誰背我呀。”我神態‘傲慢’的對他倆說。
“回營地?我來背。”耶魯一聽就這麽簡單,來興致了,一把抓起我,往肩上一擱撒腿就往營地跑去。
“喂,停下,我是說背,不是扛,我操你奶奶的,假裝聽不見?放下……”在耶魯飛奔中,我開始後悔讓這兩個笨蛋保護起我來。
間中,還有耶魯裝傻充愣的吱呀亂叫的聲音,整個海灘都聽到我與他的爭吵聲。
捕魚成功後,我在獸人部落的中的地位成幾何數的上升,連吃奶的小家夥見了我都用手指著我大聲喊:“魚,魚,我要吃魚……”
“氣死我了,把我當成魚,別讓我再見到你,下次把一整條鯊魚塞你嘴裏。”陪著笑臉送走抱著孩子的母獸人後,我心裏惡毒的想。
一海灘的魚整整讓全體獸人勞動了三天,才把那些魚搞定,魚皮被剝下硝製成製衣的材料,肉則醃製成魚幹,以備過冬。而從鯊魚稽上砍下的魚翅,上等的魚肉卻被集中保存了起來,那是魔族需要的,如果沒有它們,冬天來臨前,魔族大軍的鐵蹄就會碾過這片土地。
做為引發了魚潮的水晶球被獸人從海裏撈了上來,以備下次用時再‘請’出來,現在它被保存在酋長哼哼的枕頭下了。
第七天上,傍晚,當我還沒從午睡中醒來時,部落裏突然響起了雷鳴般的鼓聲,將我驚醒了。
“魚人,快醒醒,酋長找你去開會。”耶魯一股風似的衝進帳篷,扛起我就跑。
“喂,我說過多少次了,要背,不要扛……”營地裏響我痛苦的慘叫聲。
在我大聲指責中,耶魯已經扛著我衝進了一頂巨大的帳篷內,那是部落裏用來議事的場所,除了正對著門的位置掛了一幅巨型的獸人圖騰外,這裏一無可取之處,沒有豪華的布置,沒有奢侈的擺設,沒有晃眼的裝飾,一個字,窮啊!
“酋長,我把魚人帶來了。”耶魯把我往地上一扔,衝坐在圖騰前的哼哼大聲說。
“哼,好了,這裏沒你的事了,下去吧。”左側與阿裏默相對的一個身材高大的獸人不屑說。
我的眼睛可不是吃素的,眼前的景象再清楚不過了,左側是支持哼哼的阿裏默,老精靈,還有幾個長老,而右側,是反對阿裏默決定的其他長老,阿裏默曾經提過,部落裏的幾個長老率領一部分獸人離開部落捕獵,現在回營了,可沒想到在阿裏默的握權下,部落的大權已經旁落了,如今正興師問罪呢。
耶魯尷尬的看了看右側的高大獸人,又看了看哼哼,目光還掃視過阿裏默,不知該去還是留。
“不要走,耶魯,你忘了酋長給你下的命令了嗎?任何時候,都不要離開我的視線之外,你是聽酋長的,還是聽一個長老的?”我白了一眼那個高大的獸人,冷冷的對耶魯說。
“我……我當然聽酋長的了,對,我要留下。”耶魯在聽了我的話後,挺起了胸膛大聲說。
耶魯的表態讓在坐的哼哼和阿裏默非常高興,眼睛裏閃過讚許的目光。
“哼,你太放肆了,這裏是什麽地方你知道嗎,要想進來,你最低也得是一個百夫長,可是你現在什麽也不是,現在,你給我出去。”右首的獸人憤怒了,大聲斥責耶魯。
“不,我就要留下,怎麽了?”耶魯突然生起氣來,衝著那個獸人大喊。
“咳……好了,你們父子倆怎麽老是一見麵就吵個沒完?黑臉,你不是想見魚人嗎?現在見到了,說吧,你有什麽要求?”阿裏默站了起來,打斷了兩人的爭吵。
“嗬嗬,黑臉長老,忘了宣布一件事了,上次耶魯捕魚有功,我決定即刻起將耶魯升為百夫長,現在他有資格了吧,好了,黑臉長老,您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地方,盡管說,做為一個晚輩,我會虛心接受的。”哼哼不慌不忙的也插話進來。
“你……哼,這件事就算了吧,不過阿裏默,哼哼還未完成部落交給他的三項任務,如果破例成為酋長,會讓其它部落恥笑的,說我們不按規矩辦事,將來哼哼朝見獸人王時,有人拿此說事怎麽辦?”黑臉無奈的看了眼耶魯,頗有股英雄氣短的說。
麵對黑臉的挑釁,我不能沉默了,如果不能將他扳倒,哼哼的地位有可能不保,那我最終的目標也會因此而失敗,心裏對耶魯說了聲對不起後,我發言了,當著帳內七八個長老大聲說:“哈哈,我明白了,原來黑臉長老是因為不滿阿裏默沒有經你的同意,就擅自讓哼哼當上了酋長,是不是?可笑,可笑啊。”
黑臉顯然不會想到我會異軍突起,打亂了他的陣腳,眼神裏閃過惶恐的神色,訕訕笑了下說:“可笑什麽?”
“哼,獸人部落正麵臨著生死存亡的危機,而做為一個長老卻還在墨守成規,這不可笑嗎?難道你還沒聽說魔族的無理要求,還沒聽說五千魔族戰士曾一度接近部落的營地?不,你或許根本不在乎魔族的威脅,你隻在乎你自己的地位有沒有被削弱,是不是?”我麵帶冷笑的對黑臉說。
“你……你胡說八道,誰說我不在乎魔族?卑鄙的人類,你這是在妖言惑眾,想離間我們,我隻是說起碼哼哼要在當上酋長之前,完成一次考驗而已。”黑臉憤怒了,扯著嗓子對我大吼。
我躲避著黑臉噴出的口水,對他激動的神情甚是不屑,怪不得阿裏默敢一手遮天,在他未回來前就決定扶植哼哼做上酋長的位置,實在是他根本不是阿裏默的對手。
“哦,一次考驗,您明說不就完了,酋長,答應他。”我躲到耶魯的身後,避開黑臉的目光,衝哼哼說。
“對,酋長,接受考驗吧。”阿裏默沉吟了下,也催促道。
“好,黑臉長老,如果您認為我還不夠資格做一個酋長的話,就請出題吧。”哼哼站了起來,緩緩的對黑臉說。
黑臉有些茫然了,不敢相信的看著哼哼,當然這不能怪他,這幾天,在我和阿裏默言傳身教下,哼哼已經逐漸適應了做一個首領,他的言談舉止都與他的身份合而為一,這一方麵是訓練的結果,另一方麵是天分。
“好吧,如果哼哼你能在三天後日落前殺死營地西邊鷹山的鷹王的話,我就伏首認輸。”黑臉恨恨的看了我們一眼,扔下一句,轉身鑽出了大帳。
“鷹王?那是什麽怪物?”帶疑惑我回著看向哼哼。
“鷹王?這可不好辦了,沒想到黑臉這個人如此狠辣。”阿裏默上火了,圍著帳篷團團轉。
“老頭,鷹王是什麽東西?”我問一直沒說話的精靈長老。
“鷹王是一隻巨大的鷹,殺它或許不難,難就難在如此擺脫它成堆的的手下,難那。”卡爾達沒好氣的看了我一眼,解釋道。
“殺鳥?哎,我還當什麽事呢,原來就這麽簡單,這事包在我身上了。”我思索了下,一口應承下來。
“你?”帳內的人同時不信任的發問。
“怎麽,又要打賭,那每天兩條小羊腿好了。”我生氣,每次出謀劃策的時候,這些獸人都會用這種不信任的語氣,真是氣死我了。
“魚人,你真的有辦法?”哼哼第一個回過勁來,湊到我身邊,訕訕的問。
“廢話,兩條小羊腿,賭不賭?”我伸出了右手,等待著哼哼回話。
“好,如果這次你再成功了,以後我對你言聽計從。”哼哼一把抓住我的手,一陣蹂躪。
“啊……放手,斷了……”吃痛的我,慘叫起來。
“哈哈……”帳篷內響起了獸人,精靈肆無忌憚的笑聲。
第二天清晨,我,哼哼,達魯,耶魯,黑牛,一起來到營地西邊那座叫鷹山的懸崖下麵,仰著頭向上看去,立即一陣頭暈,這才明白獸人們為何會對這個任務不抱以任何希望了,不過,我依然很平靜,坦然的接受了獸人們疑惑的目光。
突然,懸崖邊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點,盤旋著落了下來,隨著時間的推移,黑影在一點點的增大,那是一隻碩大的巨鷹,兩翼展開有十米左右,它飛速的掠過海平麵,探出巨爪,一條大魚被它從海水中抓了出來。
“哇塞,太壯麗了。”鷹優美的動作,讓我的心靈震撼不已。
正當我讚歎不止時,突然有人彈我的腦袋,正想咒罵時,看著一根手指不斷的指著天空,我茫然的抬頭一看,傻了,原本還是空無的天空,被無數的巨鷹的身影所遮掩住了。
“我的天啊,怎麽這麽多的鷹,這下慘了,我要擰多少根繩子?”我的頭痛起來。
“繩子?我們是來殺鷹的,管繩子什麽事?”達魯不耐煩的說。
“嘿嘿,這你就不用管了,現在我們打道回府,去擰繩子吧。”說完,我轉身就向營地走去。
“喂,等等,魚人,你還沒說怎麽殺鷹呢?”哼哼有點急了,扯著我問道。
無奈下,我又站住了,指著懸崖對哼哼說:“我問你,憑你的伸手,能否在這些大鳥的進攻下登上去,不能是吧,那就需要我們在下麵把他們解決掉,是不是,那就準備繩子吧。”
不解釋還好,越解釋越糟糕,獸人的頭腦很難從我支言片語中得到啟示,雖然他們一再苦苦相求,但我還是拒絕他們的要求。
營地內,在哼哼的指揮下,無數的母獸人圍坐在一起,將樹皮從樹上扒下來,然後擰成繩子,這可痛壞了精靈長老,屁顛屁顛的跑來向我興師問罪,要我賠他的樹。
“老頭,離我遠點,這全是你把我推上前台的結果,要怪也隻能怪你自己,想救樹也可以,來,用你的魔法給我變出繩子來。”我麵帶奸笑的對卡爾達說。
“哦,原來你這是在報複我,哼,我寧願多花點時間去種樹,也不願用浪費魔法力在你身上,你這個混蛋,跟你師父一樣不可救要,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老精靈指著我鼻子一通臭罵後,氣惱的離開了。
“哼,這怪得了誰?”我鄙視的衝著他的背影伸出了中指。
繩子擰完子後,又開始結網,在我的指使下,母獸人們又開始忙活起來,足足幹了一天,才完成我所預想的東西,一張碩大卻又漏洞百出的‘破網’。
次日,天不亮,一隊獸人戰士拖著網來到懸崖下的沙灘上,又在我的指使下,忙起來,當太陽從海平線下躍出時,整個海灘都被一張怪異的網所籠罩了,無數的樹樁插進深深的沙中,繩網則橫七豎八的被固定在樹樁上,而在繩網上又懸掛了一些昨天捕獲的魚。
“好了,酋長,現在讓你的戰士休息一下,靜靜的等待獵物的出現就行了。”我見獸人們工作完畢了,這才從沙灘上爬了起來,對哼哼說。
“這……這就完了?好,兄弟們,都回來休息吧。”哼哼頗為不滿的問了一句,這才下命令。
獸人們在哼哼的吆喝下,從繩網下一個個爬了出來,聚集在附近,隻會幹體力活的他們第一次執行如此細致的活,都累得不輕,倒在沙灘上就不願起來了。
“酋長,讓戰士們離開海灘,這黑壓壓的一片獸人,鷹都不敢出來了。”我不滿的抱怨著對哼哼說。
哼哼無奈的看了我一眼,又衝獸人戰士大聲喝道:“兄弟們,魚人說你們太吵了,讓你們藏起來,最好是躲在沙子下麵。”
“我靠,把責任全推我頭上,這個哼哼太可氣了,平時一臉木訥的樣子原來是騙人的,沒想到他這麽狠毒……”哼哼的話讓我氣不打一處來,站起來,撒腿就往崖下跑去,因為獸人戰士們在哼哼的蠱惑下,不受控製的發起牢騷來,萬一那個不長眼的家夥一抖手扔出一把斧子來,我的小命不就沒了?
“魚人藏哪,我們就藏哪。”耶魯,甚是很會為人,拉著黑牛,追在我腚後麵也奔向懸崖下。
“對,我們也跟魚人藏在一起。”受蠱惑的獸人一窩蒼蠅般也追了過來。
“我操你奶奶的,要命了,離遠點,是那個家夥踩我腳了,耶魯,我命令你向外點……”崖下,我發出痛苦的嚎叫聲。
就這樣,近百人的獸人戰士,圍在我身邊,藏在了崖下的一個缺口內,嗅著獸人身上那股子臭味,我後悔的不得了,心想:“早知如此,我顯個屁啊,沒事打什麽賭,要是被他們熏死了,多不值當得呀……”
就在這時,天空中出現了鷹的影子……
第一百九十章
送魚“噓……低聲。”我低喝了一聲,讓獸人們安靜下來。
隨著著我的聲音所有的獸人都乖乖的閉上了嘴,擠在身邊的耶魯,黑牛竟然下意識的向外靠去,對此我非常的納悶,但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了,盯著空中的鷹的身影,盼望著它飛向繩網。
鷹,盤旋著飛逝而下,對沙灘上突然多出來的一片怪物充滿了好奇,它不斷的掠過繩網,想近距離觀察一番,可是當它的目光掃視過懸掛在網上的魚時,它發出一聲歡鳴,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這一刻演繹的格外真實,它徑直的撲向繩網上的魚,結果可想可知,鷹根本無法再劇烈搖晃的繩子上站立住,一頭撞進了錯綜複雜的繩網中……
“魚人,現在怎麽辦?”眼見繩網真得捕獲鷹了,哼哼忍不住了,回頭問道
“酋長,要完成考驗的是你,不是我,我已經做了我該做的,剩下的就該看你的了。”我衝他搖了下頭,拒絕了他的詢問。
“哦。”哼哼漠然的點了下頭,陷入了沉思中,片刻後,他眼裏閃過堅定的神色,對身邊的達魯低聲說:“達魯,你帶著兩個兄弟,偷偷的摸過去,將那頭鷹幹掉。”
“是,酋長。”達魯低聲答應了一聲,站起身就向外擠去。
兩個獸人戰士,隨之也站起來,跟著他離開了。
達魯,或許早已知曉了我的計劃,他與阿裏默一樣,都善於從失敗中吸取教訓,也隻有這樣他們才會具有其他獸人沒有的智慧,如果沒有哼哼的話,達魯無疑將是我最好的選擇。
獸人們眼睜睜的看著達魯帶著兩個獸人摸進了繩網中,接近了正不斷悲鳴中的鷹,舉起手中的狼牙棒,向鷹頭擊去。
隨著一篷鮮血濺在地上,鷹顫抖了兩下再也不動彈了,可是接下來意想不斷的事發生了,達魯竟然讓兩個獸人藏在了沙下,自己躲在鷹翼下,用手掩住嘴,鳴叫起來……
“嘖嘖,沒想到達魯還會這一手。”我心裏對達魯讚歎不已。
那是哨鷹遇敵後尋求幫助的聲音,達魯學得惟妙惟肖,片刻後,懸崖上躍出了無數的鷹的身影,從這些鷹現身後,命運就注定它們是可悲的了,鷹們絲毫不假思索的府衝了下來,將沙灘上的那片繩網當做了自己的敵人……
眼見越來越多的鷹撲進了繩網中,再也無法飛起來,獸人們開始騷亂起來,想衝上去將那些鷹結果掉,哼哼當即立斷,製止了手下的妄動,命令道:“蹲下,沒我的命令,不得離開,鷹王還沒有出現。”
在哼哼嚴厲的聲音中,獸人們安靜了下來,乖乖的繼續趴伏在沙上,等待哼哼的命令。
我非常滿意哼哼剛才的表現,他完全掌握了局勢的發展,很清楚如果不能將鷹王誘下來的話,那就隻剩下登上懸崖一途了,無疑那是非常危險的。
幸好有哼哼的命令,才沒讓我的計劃前功盡棄,鷹王的身影,在千呼萬喚中終於出現了,那是一隻大得讓人詐舌的鷹,體形太大了,比普通的鷹至少要大上數倍,它的飛翔的速度更是快捷無比,讓人眩目,隻能看見一團黑影快速的拂過繩網上空。
鷹王,明顯的比他的手下聰明多了,它沒有傻得撞向繩網,而是不斷的掠過,仔細的觀察著,最後,它看破了那是一個陷井,竟然舍棄了被死死糾纏住的手下,向高空逝去。
這時,達魯的身影從鷹翼下閃出,揮動著手裏的狼牙棒向身邊的鷹身上擊去,被擊打的鷹發出一聲悲鳴,身在高空的鷹王突然收翼電逝般向地上的達魯撲去……
“達魯,小心……”哼哼眼見達魯對空中襲來的鷹王絲毫不覺,急了,大聲呼喊。
“嗷……”就在鷹王的巨喙探向達魯時,達魯突然回身,怒吼了一聲,舉起狼牙棒迎向鷹王的頭部。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音響過,達魯高大的身形被鷹王撞了出去,可是鷹王卻也不好過,頭部被重擊的它左搖右晃的沒能再飛起來,在撞翻了數根支撐繩網的木樁後,跌倒在地上,身上纏滿了繩網。
“殺。”哼哼站了起來,舉起手中的重斧,第一個衝向了鷹王。
勝利來得是這樣輕易,甚至讓獸人們不敢相信,當鷹王的屍體被拖回營地時,整個營地都沸騰了,所有的獸人們都從帳篷裏湧出,爭先觀看鷹王的‘風采’,再見證了鷹王那恐怖的身形,糝人巨喙,鋒利的鷹爪後,都驚呆了,不敢相信哼哼他們能完成如此不可思議的任務。
我沒有參加獸人迎接哼哼的派對,因為達魯在鷹王一擊之下,胸前被叨了個洞,血肉模糊,現在仍未蘇醒過來,我讓耶魯,黑牛抬著達魯徑直的奔向老精靈的帳篷,現在隻有這個來自‘迷失森林’的精靈能救他了。
“老頭,死老頭你在哪?快點出來,達魯快沒氣了。”我一路大喊著第一個接近了老精靈的帳篷。
“什麽?達魯怎麽了?”卡爾達掀簾鑽了出來,愕然看著被抬來的達魯,臉上露出緊張的神色。
“他胸前受了鷹王一擊,你快點給他治療一下吧,再遲點就死翹翹了。”我不耐煩的催促道。
我的話是多餘的,卡爾達聽也未聽就奔到了前麵,讓耶魯和黑牛將達魯放到地上,稍微檢查了下,抬起手,一團柔和的光芒從他的手中溢出,慢慢的落在了達魯的傷口上,奇跡發生了,達魯胸前那咕咚咕咚噴湧著鮮血的傷口竟然止住了,不僅如此,還在漸漸的收縮。
“唉,幸虧來的及時,不然達魯就危險了,要是那樣的話,我怎麽向他死去的父親交代呀。”卡爾達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心有餘悸的說。
還未等我詢問他與達魯的關係,卡爾達就讓耶魯和黑牛抬起達魯鑽進了他的帳篷。
“喂,死老頭,我不進去了,回頭要是達魯好點,你讓黑牛給我捎個信。”死老頭愛理不理的樣,我才懶得看他,扔下一句溜了。
隨後幾天裏,我從耶魯和黑牛的嘴裏知道了達魯與老精靈的關係,卡爾達是達魯父親的好友,在一次與魔族軍隊對抗中,犧牲了,那時達魯還很小,老精靈就義不容辭的擔起了撫養小達魯和他妹妹的義務,這也就是達魯為何有著其他獸人沒有的見識的根源,那是來自精靈的智慧。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達魯的身體在老精靈悉心照顧下漸漸恢複了往日的狀態,他那擊向鷹王頭部的動作則永遠的留在了獸人戰士的頭腦中,此時的他無論到哪都會有敬佩和愛慕的目光,當然那愛慕的目光是我加上去的,我經常會拿此跟他開玩笑,而他則漲紅了臉支吾著不肯承認。
初冬的一天,準備了兩個月的食物被裝上了車,準備交付魔族,不幸的是我也是成員之一,因為爭戰大陸的計劃在密謀了數月後,已經進入了實施階段,在阿裏默的遊說下,有三個臨近部落已經同意共同舉事,此行我有兩個任務要完成,一個是查探一下魔族各勢力之間的關係,另一方麵則了解一下其他獸人部落的疾苦,準備說動他們跟我們一起反抗魔族。
出發前,我很是仔細的打扮了下,包括一個月沒洗澡,沒洗牙,沒梳頭,然後在嘴裏塞了兩個鯊魚牙,扔掉了以前的衣服,穿起跟獸人一樣的獸皮衣,這樣,起碼看上去我很像一個袖珍獸人。
達娜從隊伍後麵跑過來,塞給我一個長條包裹,含情脈脈的對我說:“魚人,,這是精靈長老叫我給你的,或許你能用上。”
我強忍著想嘔吐的欲望,從達娜手裏一把搶過包裹,皺著眉頭對她說:“達娜麻煩你告訴那個死老頭,如果我這次有什麽三差兩短,我跟他沒完。”
“哦,我知道了。”達娜點了下頭,巨目中閃動著淚花。
“老家夥,害我不能舒服的待在營地裏生活,恨死了你了,我詛咒你吃幹水裏時被噎死。”這就是我在最後一眼了望營地時想說的話。
車上,我緩緩的打開包裹,裏麵赫然是被獸人沒收的‘火雲’刀,和魔匕‘暗月’,看著離身多日的武器,我內心裏著實惆悵了一番,想了下把匕首揣在懷裏,而‘火雲’則塞進了車底裏,這些日子,我的魔法力雖然恢複了不少,但還不到以前的三分之一,以至於我無法打開時空袋,從神界那飄渺的天空墜下,讓我受了很重的傷,更重要的是晨風的身影一直縈繞在我心頭,讓我無心養傷,而阿夢的音容笑貌則每晚會出現在我的夢裏,在這兩個超級強人的雙重折磨下,我能好才是怪事。
途經的首個部落是一個倍受魔族壓迫的窮部落,上萬的獸人餓得隻剩下一張皮了,可盡管如此,他們押送的物資竟然不比我們少多少,這讓我們大出意料,暗地裏我問了下趕車的獸人才知道,原來他們部落的首領竟然為了完成魔族下達的死命令,往死裏摳部落的成員,每天隻以喝肉湯吃野菜度日,不餓成這樣才怪。
我們的車隊經過之後,他們也跟著出發了,適才我並沒有跟隨哼哼進部落裏,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麽話,隻是舒服的躺在最後麵的車上,一邊吃著小羊腿,一邊哼著歌,見前麵的車隊突然停了下,以為發生什麽大事了,一下子坐了起來,茫然的看著從後麵趕上來的車隊,心裏納悶不已。
羊肉的香氣把一眾排骨獸人的目光都吸引了,他們眼裏閃過貪婪的目光,盯著我手裏的烤羊腿,這下我可急了,心想:“他媽的,這可是老子攪盡腦汁才得到獎勵,如果被你們盯上兩眼就吐出來,那不如殺了我算了。”
我慢慢的將羊腿塞進懷裏,從腰裏拽出我的新武器,兩把小斧子,衝一群餓‘狼’比劃著,對他們說:“走,走開,看什麽看,看到眼裏拔不出來,再看砍死你們。”
“哼,好,連自己的獸人兄弟也這樣歧視我們,可我們還要拉下臉來屈辱的活下去,是不是?”車隊裏一個首領模樣的獸人冷冷的對我說。
“呸,我管你什麽兄弟,誰再看我的食物,就不行。”我可不管他那一套,態度囂張的回應。
“你,哼,沒想到紅纓部落淪落到此地步,不僅沒有一點良心,還落井下石,真是該死。”獸人首領的眼睛眯了起來,死死的盯著我。
“哎呀,想打架?告訴你,我們部落的第一勇士達魯就在前麵的車上,就連鷹山的鷹王都被他殺了,小心我讓他把你砸成肉醬。”我一看他那架勢,也來氣了,惡狠狠的威脅。
“哈哈,達魯?就是那個使狼牙棒的小子嗎?你讓他過來,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把我砸成肉醬?”獸人首領不屑的冷笑了下,漠然的對我說。
獸人首領的話讓我平靜了下來,仔細的打量了他兩眼,暗地裏琢磨:“聽這個家夥口氣這麽大,莫非是哼哼說過的是‘荒漠之狼’的野狼?嗯,看他削瘦的身板,應該沒錯了。”
當下,我不動聲色的嘿嘿笑了下說:“哈哈,至於他想不想砸你,那就看他有沒有興趣了,不過他更想砸魔族的頭顱。”
說完,我將手裏的小斧子扔到車上,從懷裏掏出羊腿,又美不滋的添起來了。
獸人首領被我前倨後躬的轉變搞蒙了,好奇的打量了下我,不知是該上來砍死我,還是出聲再找我麻煩了。
就在這時,哼哼率眾從前麵趕了過來,老遠就打著哈哈對獸人首領說:“哈哈,野狼大叔,您可真是信人,這麽快就追上來了,我們一邊走一邊說話吧。”
“哼,哼哼,我不是怪你,你也該管教一下你的手下了,目無尊才不說,還出語傷人,真是太不像話了。”野狼陰著臉對哼哼說。
“嗯?到底出什麽事了?”哼哼丈二摸不著頭腦的問。
“呶,就是他,這個小獸人。”野狼用手一指我,恨恨的對哼哼說。
“他?哈哈,算了,我們前麵說話。”哼哼看了我一眼,這才明白怎麽回事,打著哈哈,將野狼拉到前麵了,邊走邊低聲說著話。
“呸,幹巴老頭,牛什麽?我現在是三分之一個以前的我了,可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時候了,哼,惹毛了我,看我怎麽收拾你。”自從身體好轉後,我的脾氣也越來越大,動不動就肝火上升,雖然我也知道是晨風的記憶在慢慢的改變著我的性情,但這種感覺非常的不好,突然間變成另外一個人,不,是一條龍,那種感覺太糟糕了。
經過剛才一鬧,我也沒興趣啃羊腿了,扔到車上,抱著頭想起心事來:“老精靈曾經說過,我的身體透支嚴重,恢複起來會相當緩慢,唉,要是能打開時空袋就好了,隻要‘生命泉水’一拿到手,我就生精虎猛了,對了,忘了從老家夥嘴裏得到進入精靈寶庫的咒語了,他奶奶的,告訴我師父卻不告訴我,哼,一定是有陰謀在這裏麵……”
車隊又開始前進了,而野狼也沒有再來找我麻煩,隻是在我從夢裏醒來時,扔在車上的羊腿不見了,讓我大為惱火,瞅著後麵野狼的手下心裏一陣煩燥,心想:“哼,一定是這群餓鬼偷了我的羊腿,如果讓我捉到你們的把柄,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夜晚到了,兩支隊伍相合在一起紮下了營地,做為酋長的野狼做為貴賓受到了哼哼和一眾首領的熱情招待,不僅如此,他的手下也很是幸福的吃了頓飽飯,當然是哼哼故做大方送給野狼部落的。
由於我與野狼之間發生一點小磨擦,我沒有出席晚間的宴會,一個人躺在帳篷裏閉目養神,此行危險重重,不僅有來自魔族的威脅,更有流浪獸人組成的強盜團夥,如果不能盡快恢複到以前的狀態,我實在是不放心,所以利用難道的清閑練習一下魔法。
隨著我的召喚,一團火焰在我的右手掌上升起,一團冰芒從左手掌上爆起,慢慢的,兩團極性相反的魔法能量在我的控製之下開始旋轉起來,隨著魔法的深入,我久未平息下來的心境,終於靜了下來。
突然,我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時斷時續的傳進我的耳朵裏。
“有敵人?”我一下子從沉寂中醒了過來,伸手將兩團魔法能量收回體內,鑽出了帳篷和,向營地外走去。
來敵已經相當的接近,如果去通報的話,恐怕來不及趕到宴會的篝火旁邊,他們就開始進攻了,所以我采用了比較直接的手法。
“告訴酋長,有敵人來襲,快去。”在踏出營地前,我對哨兵說。
好在哨兵完全信任我的話,想也未想的跑進了營地裏,而我的視線裏已經有晃動的人影了,我冷笑了下,空著手迎了上去。
“來人止步,何方夜宵,報上名來。”我大聲衝進犯的敵人喝到。
“嘿嘿,沒想到千小心,萬小心還是被發現了,好,竟然如此,那我們就不用藏頭露尾了,出來吧兄弟們。”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踏前幾步,高聲對我說。
接著無數的身影從他背後掩了上來,將整個營地團團包圍住。
就在這時,營地裏響起了催戰的鼓聲,護送車隊的獸人戰士手執火把,從後麵瘋湧而至。
“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火燒雲’大哥,怎麽這麽晚了,來此何幹?”野狼從後麵冷笑著衝對麵的獸人大聲說道。
“哦,是野狼老弟呀,你身邊的那位兄弟是誰?”火燒雲打著哈哈應付道。
“嘿嘿,怎麽不認識嗎?這是紅纓部落新酋長哼哼老弟,閑話少說,你們想幹什麽?”野狼漠然的介紹了下,然後冷冷的盯著火燒雲。
“原來如此,嘿嘿,兄弟這次當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了,風聞近日各部落要將自己辛苦一年的成果拱手送給魔族享用,我心裏不舒服啊,所以出來逛逛,散散心,沒想到一出門就碰到了兩位,怎麽樣,給兄弟留下一半吧。”火燒雲無視野狼臉上的怒意,輕蔑的說道。
“哈哈,野狼大叔,這是名震大陸的‘火燒雲’嘛,真是奇怪,不去打劫敵人的隊伍,倒動起自己獸人兄弟了,是假冒的吧。”哼哼有些憤怒的插了一句。
“這個,我也不清楚,也許是假的也不一定呀。”野狼陰沉著臉順著哼哼的話說。
“哈哈,假得也好,真得也罷,今天你們是交也得,不交也得交,與其讓該死的魔族享用你們的食物,倒不如分給自己的兄弟,魔族入侵大陸,已經近百年了,是什麽原因讓他可以逍遙如此久?還不是因為有你們這些懦夫養著他們?”火燒雲不以為然的大笑著回就野狼和哼哼的嘲笑。
“你說什麽?敢再說一遍?”野狼悶哼了一聲,踏前一步,眼裏閃過了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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