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盜宗反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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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眼神比較柔和的夜姒,這時又吃吃笑著接話道:“這個擦肘兒是盜宗宗主座下“擦胖拂”三動之首,盜宗叉一向以眼力能觀隱秘寶物著稱,所以看得出夜溟的金剛罩罩威所在,還算是說得過去……倒是另外這一位鬼眼,聽說以前隻是九幽鬼靈派的一個下級弟子,現在被他們宗主給拉成了四衛之一,居然也能看得出夜漭的金剛罩威力方位,這就有些讓人想不到了……”
另一位夜妲撇了撇嘴說道:“管他這麽多幹什麽?夜漭你到底是行不行?如果不行的話就換我來……”
夜漭聽了夜妲的話,顯然怒氣已是暗生,連眼中的光芒都轉成了內縮的狀態,雙手合圈,就在這個虛圈起來的圓中嗤嗤異響突然大起,鬼眼立即就看出了目前的態勢和方才已是截然不同。
那位夜妲女金剛的話,已刺激到夜漭金剛,他準備使出絕招了。
夜漭的雙手從合圈中猛然外翻,隨著他雙掌的拍擊,一圈又一圈淡青色的圓氣波動重重往閃栘的鬼眼身上罩去,在那圈圈的氣層中隱隱地傳來嗡嗡的氣震聲,威勢之怪異令人心驚。
鬼眼當然知道羅刹金剛宗著名的四大金剛功力,並不是自己所能夠擋得下來的,於是也不硬接,隻身形閃動中,躲過了那一圈一圈淡青色速度並下很快的氣圈。
夜漭在雙掌外翻之後,即刻回手撤收,然後叉對準移動中的鬼眼身形,呼啦啦地再次外翻而出,又是一圈一圈的氣波環環罩來,密集的氣層依舊散出了嗡嗡異響……
鬼眼還沒來得及還手,後續氣圈又直直罩來,隻得再次側身閃避……
就這樣一個打,一個閃,鬼眼漸漸察覺不對。
夜漭放出來的氣圈,速度雖然稱不上很快,但是層層相疊,環環相連,一圈一圈淡青色的氣罩就像是吹出來的氣泡那般,並不立刻就消失,還是在空中停留著,眼尖的鬼眼甚至可以看得到勁力沿著圖形層層顫動,發出了嗡嗡嗡的沉沉怪聲。
鬼眼連連閃動,夜漭則是連連放出這種淡青色的氣圈,不一會兒兩人交手的空間中,已是布滿了密密重重的淡青色氣圈。
隨著氣圈越放越多,鬼眼再次閃移的空間就相對地變得越來越小了。
因此夜漭在最後放出的兩輪氣圈時,鬼眼幾乎已是避無可避,差點就被罩個正著。
“哈哈,你再滑溜吧?這下可沒有空間再讓你躲了吧?”夜漭俊秀的眼光中,含著一股說不出的獰厲,同時雙掌再圈,準備放出鬼眼已是無法閃避的重重氣圈。
鬼眼當然明白他已沒有空間閃移了,便即站穩身形,深深吸了口氣,雙手垂袖,全身真元提起,準備和夜漭下一波的攻擊正麵對抗……
夜漭大暍一聲,氣音四溢,雙手宛如重壓般地微微輕顫,對準鬼眼罩下,手心之中嗡嗡連響,圈圈層層淡青氣罩重重疊起,竟也引得周圍停留的氣圈同時震動:…鬼眼也是絲毫不甘示弱,雙袖之中竄起一溜一溜的飛旋綠芒,像是被什麽大力給擠成密密的一團,在嗤嗤異響中對準夜漭的雙掌放出……
這下子雙方已沒有了閃移的餘地,終於拚到了正麵對峙的時刻。
旁邊的夜坦和夜姒兩位女金剛,嘴角忍不住浮起了微笑。
這位鬼靈派的鬼眼,雖然功力很不錯,尤其眼力的敏銳,更是出乎羅刹金剛宗諸人的意料之外,但是依然還沒有到能夠和夜漭金剛正麵對抗的地步。
當那一圈一圈的金剛罩力壓向了鬼眼,他大概隻剩下全身骨架盡折的份了……
就在兩氣即將相接的瞬間,鬼眼突然覺得身後一緊,就像是有個人,套了根繩子在他的腰上,同時以一種他幾乎無法抵擋的巨大力量,猛力一扯,把他整個人給扯得往後飛了起來……
照理而言,鬼眼現在的位置,應該已經被夜漭金剛放出的圈圈淡青色金剛力罩,給擠得沒有地方閃躲,連退都沒有地方退才對的。
可是鬼眼被這股巨大的力量往後猛拉時,卻好像是穿過了許多個力罩氣泡般,劈叭劈叭啦地引起一連串暴響……
然後鬼眼在飛退的身形中,就看到沿著他拉後的周圍,本來阻住他退路的所有力圈,都變得像真正的氣泡那般,宛如被什麽隱形的利針所剠,淡青色的力環震顫間崩然碎裂,在空中散起了細細的青色芒沫。
鬼眼被那股力量拉得破出了夜漭金剛的金剛罩力圍堵,霎眼間已脫身到後方約有二十步的地方,愣愣地站在那兒。
其實不止鬼眼愣住了,在場羅刹金剛宗的四大金剛,加上那位盜宗的擦肘兒,都被鬼眼這出人意外的狀況給弄得呆住了。
然後鬼眼就看到在他的前方五尺之處,出現了一個稀薄的影子……
那條人影才剛出現在鬼眼的眼瞳之中,立即就嘶然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形。
這個身形對鬼眼而言是如此熟悉,雖然宗主袍服還隻是見到背麵,但是鬼眼已經知道是誰把他從圍困的金剛罩力中拉脫出來了。
“宗主……弟子總算是找到你了……”鬼眼忍不住語氣激動地說道。
鬼眼的這話,立刻就讓在場的四大金剛和之前的那位擦肘兒,在為鬼眼能脫出重圍的驚訝中,再添上一層震動。
四大金剛當然沒想到這位出手暗援鬼眼的高手,居然會是九幽宗主。
四金剛雖然是羅刹金剛宗裏有數的“三羅刹四金剛”,七大高手之一,但是方才所遇到的怪異現象,可是他們從未遇見過的。
以九幽宗主之尊,將鬼眼拉出險境,本來是件稀鬆平常的事。
不過,讓四金剛心驚的,是這位九幽宗主,到底是用什麽樣的手法,把圍住鬼眼的金剛罩力破去,而且還把這麽大的一個人給拉出重圍?
四金剛在回想之前鬼眼被扯脫金剛罩威的經過時,依然是半點找不出什麽線索。
像這樣毫無痕跡的手段,實在讓四金剛完全無法估計出這位乍然如幽靈般現身的九幽宗主,到底功力是到了一個什麽樣的程度。
然而羅刹金剛宗的四大金剛,盡管是滿心的驚異與震動,不過卻比不上那一邊也停手的盜宗擦肘兒。
當擦肘兒聽到鬼眼叫出“宗主”這個名稱時,擦肘兒隻能張大了嘴巴,直直地呆在那兒了。
宗主?這個之前還披著不倫不類女袍的怪怪家夥,居然是九幽派聽說一舉破去長久四係分裂狀態,功力程度神秘無比的鬼符宗王?
這怎麽可能呢?他之前不是還和陰陽和合派南柔四女中的香香和風風混在一起嗎?
如何這一會兒就變成了九幽派的一宗之主?
難道他之前這麽做,是有些什麽其他的用意?
可是再怎麽樣,他也是一宗之主的身份呀,如何會用這樣的方式?
擦肘兒愣愣地想著,實在是有些無法相信。
鬼眼正滿心激動地想再說話時,飛龍已轉過身來,伸手阻住他的開口:“以你現在的功力,雖然比起以前有很大的進步,但是和那個夜漭比起來,恐怕還是比他不上的……”
飛龍在轉身對著鬼眼說話的時候,已是把九鬼宗主袍折在襟內的九鬼標記給翻了出來,既然鬼符都已經把他的身份叫出來了,再這麽折著大約也沒有什麽必要了。
鬼眼在飛龍轉過身之時,本來還嚇了一跳。
因為這個時候,飛籠並沒有戴著鬼符一向戴著的修羅麵具,所以他在乍見之時,還真是有些出他意料。
尤其,這個人的麵目,出乎鬼眼想像中的年輕,看起來反倒還比較像是鬼眼的師弟,實是讓鬼眼怎麽也想不到,這位對他恩重如山的宗主,竟是這般模樣。
不過鬼眼的驚訝也隻是一下子而已,畢竟他是明白這位宗主其實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鬼符祖師。
當他聽到了飛龍所說的話之後,有些困窘地低下了頭回答說道:“弟子無能,有愧宗主的栽培……”
飛龍對著鬼眼微微一笑:“這有什麽愧?不如他就是不如他,頂多日後多加些功夫,多找些竅門,也未必就不能趕上他……”
鬼眼聽了還是有些下好意思地說道:“弟子功力確實不如他,真是有點替宗主丟臉了……”
飛龍聳了聳肩膀說道:“他的什麽小都天金剛罩,訣竅看起來是在收勁束力,你的那位對手真元外放太猛,並不合金剛罩的質性,隻要再進一層,他就會陷入很難突破的瓶頸之中,你則是進步速度正在逐漸加快,過些時候,趕上他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
鬼眼心中有些驚訝,四大金剛可不是普通的人物,在羅刹金剛宗裏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鬼眼怎麽會有可能趕得上?
不過鬼眼又深知這位莫測的宗主,一向坦白直率,他相信這位宗主的話,比他相信他自己都還要再強上三分,如果宗主真的這麽說,那就是真的有這種可能。
想到這裏,鬼眼也不由得在心中興奮了起來:“弟子明白了,俗話說,死力猛出不如找對門路,在宗主指點之下,弟子相信一定可以趕上夜漭金剛現在功力修為的……”
飛龍高興地拍了拍鬼眼的肩膀,還沒來得及再說什麽話,身後將力圈收回的夜漭金剛已是忍不住哼了哼道:“聽說九幽派近日已是打破了長久以來的四係分裂,原本我還頗為驚訝九幽宗主的神通廣大,沒想到現在一見,別的先不去說,貴派自吹自擂的功夫倒也少見得很……”
夜漭這話一說出來,飛龍自己倒還不覺得怎麽樣,反而是另外三個金剛,夜溟夜妲和夜姒,都在心中大吃一驚。
麵對能將九幽鬼靈派長久分裂狀態一舉統合,而且方才不著任何痕跡,就破去了夜漭圍住鬼眼金剛罩圈的九幽宗主,夜漭金剛這一番已經辱及宗主的狂話,實在是說得莽撞之至。
一個弄不好,說不定就要和九幽鬼靈派翻開臉來。
雖然羅刹金剛宗勢力強大,而九幽鬼靈派反倒沒有這麽大的聲勢,不過九幽派會如此實是因為派中四係傾軋,拉低了九幽派的力量,如今九幽全宗已在這個怪人手下統合了起來,實力如何現在還不知道,在此當兒樹下這樣的敵人,實在是最愚蠢的行為。
因此夜溟立刻就對著夜漭叱道:“夜漭,麵對九幽宗主,豈能如此無禮?這話豈是你說得的?”
他的話一說完,就在原處和夜妲夜姒,同時向飛龍拱手為禮說道:“羅刹金剛宗四金剛見過九幽宗主,夜漭說話冒失,衝撞宗主之處還請見諒……”
夜漭在其他三人都拱手為禮的時候,也勉強地舉手意思了一下,聽了夜溟的話,就有些不舒服地說道:“我可沒有說錯,鬼眼隻是九幽派一個沒沒無聞的下級弟子,如果真的這麽容易被他給趕上,我夜漭長久的修練,豈不是都練到驢背上去了?”
夜溟對著夜漭搖了搖頭說道:“你在這個上麵挑什麽眼?不會用心想想我的話嗎?”
夜溟愣了愣,還沒想到夜溟會這麽說的用意,飛龍已是點了點頭接口道:“你們四位金剛,我說的一點也沒有錯,本宗的這位鬼眼,如果各位見過他幾天前和現在的差別,大約就不會詫異我為什麽會這麽說了……”
夜漭這時又忍不住撇了撇嘴:“就算貴宗的這位鬼眼弟子進步得再神速好了,本金剛也不是在這兒踏步哩……”
飛龍又搖了搖頭:“你錯了,夜漭,隻要你的功力再進一層,不但是踏步,還會有倒退的可能呢……”
另一位爆性子的夜妲,聽到了這裏,也不由得有些氣不過地說道:“九幽宗主,貴派的宗法我們並不曉得有哪些神妙,同樣的九幽宗主對我們羅刹金剛宗的功訣又了解多少?如何敢做出這樣的預測?”
夜妲的話已經牽到了羅刹金剛宗的宗派聲譽,所以連夜溟也閉上了嘴,打算聽聽這個奇怪至極的九幽宗主怎麽說明。
飛龍咳了咳說道:“對於羅刹金剛宗的功訣,我當然是沒有了解多少,不過我方才看到夜漭放出的那個叫什麽小都天金剛罩的氣圈,如果按照氣性的定勢,這個金剛罩應該是以收勁束力的特點為主,才能真正發揮氣圈間彼此牽纏,互為環扣的神妙作用。如果夜漭真的能夠做到這一點,那麽方才我放出真元潛力,將鬼眼攝來的時候,就將牽動所有互連的層層氣圈,甚至還會同時順勢跟著鎖罩而來,這樣勢必會增加我不少麻煩的,可是方才你們大家都看到了,我雖然是破了十六個氣圈,把鬼眼從罩中攝退,其他的氣圈並沒有跟著追來,反而是被夜漭給收了回去。”
四大金剛聽了飛龍的這番話,俱都不由得有些愣了。
這個神秘的九幽宗主嘴裏說是對羅刹金剛宗的功訣沒有了解多少,可是他所說的每個字,卻又都正巧切到了小都天金剛罩的最關鍵要點上,這是四大金剛心中清楚地明白的。
這怎麽會呢?九幽派的宗主,怎麽會如此明了本派的大法?
四大金剛還在駭然中震動著,飛龍又繼續說道:“夜漭金剛老兄所放出來的氣圈,勁力滾動間太過外放,所以才會出現那種淡淡的青色氣痕,這種偏差看起來好像不大,但是卻大大地降低了氣圈與氣圈之間,彼此互相牽動的配合程度……我想你們的這個小都天金剛罩,練到最後,一定是要練到無形無影,勁力收得絲毫不露,氣圈中此牽彼連,陷於一而動全體,讓人家完全無法防範,被力圈捆得死死的,還不曉得是怎麽回事呢……”
羅刹金剛宗的這四大金剛,聽到這裏,背上已是滲出了冷汗。
老天,小都天金剛罩最後就是要化有形於無形,收百圈於一圈,青氣外露,正是小都天金剛罩錯練的征兆之一。
錯練征兆的意思就是,如果再繼續這麽練下去,最後一定會出現重大的錯誤,小則徒費功力,重新練起,大則氣機偏差,走火入魔,如果這麽看的話,這位九幽宗主前麵說的,夜漭再練下去就會出現瓶頸,不但是在原地踏步,甚至還有倒退的可能……
這話真是說得一點也沒錯的……
可是可是,這些關竅,這位九幽宗主卻又是怎麽知道的?
兩位女金剛中目光比較柔和一些的夜姒,甚王在心中懷疑這位九幽宗主和自己的師門羅刹金剛宗,很可能是有些什麽關連了。
否則焉有這麽了解本派秘法的可能?
她閃眼細細地觀察著這位身材也很高大的九幽宗主,但見他的雙眸之中,一片坦然,很明顯的,之前夜漭那一番冒犯的話,他根本就沒有放一絲一毫在心上。
夜姒也不禁為這人的胸襟所震撼。
邪派各宗,都是隨興狂放的人,一個眼神,一句話語,動輒就可以大起幹戈,隻求一個痛快,要說到胸襟氣度,可實在是談也談不上的。
這位九幽宗主,到底是什麽來曆?為什麽他所有的言談舉止,都如此地不同?
在四金剛的滿心震駭中,對於飛龍能夠說出這麽一番出人意表的分析,比較沒有那麽驚訝的,除了鬼眼之外,大約就是站在旁邊的擦肘兒了。
對於這位怪怪的宗主,那種令人駭然的手段,擦肘兒之前已經算是見識過了。
連他們派中秘傳的“袖底乾坤移”手法,都在被他見過一次之後,就能如法泡製地用在自己身上了,能夠一眼就瞧出羅刹金剛宗著名“小都天金剛罩”有些什麽奧妙,好像也比較沒有那麽令人驚訝了。
隻不過擦肘兒這麽想,羅刹金剛宗的這四位金剛可沒有這種心理準備。
所以他們四人都隻得在眼中露出了驚駭的神色,彼此麵麵相覷,連話也有點說不出來了。
“宗…宗主……”夜溟好不容易恢複了鎮定,語音卻有些結巴:“九幽宗主和我們派中是不是有些什麽關係?”
飛龍聽了夜溟的話,反倒有些愣了,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你是問什麽,不過我以前沒有遇見過羅刹金剛宗的人……”
對於飛龍的回答,四位金剛都顯得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九幽宗主的這個意思……是說……是說……”夜漭這時候也不敢再有些什麽冒失的舉動了:“意思是說……宗主的這一番話,是見了方才我所放的氣圈,才臨時觀察出來的體會?”
飛龍點了點頭:“是呀,我以前可沒見過小都天金剛罩這種功法的……”
夜漭簡直無法相信地喃喃說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當夜漭還在那兒自言自語般地咕噥著時,四金剛的身後傳來噗嗤地一聲嬌笑:
“四位師叔,更不可能的,是這位神秘又怪異的九幽宗主,還是我幫你們找來的幫手呢……”
這個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把飛龍引出陰陽和合派的小姑娘萱萱。
和她一起現身的,還有之前玄靈萬獸洞的毒王尊者、海王尊者,和他們兩個身邊的掌痕蝠與三眼狻猊兩隻神獸。
掌痕蝠和之前一樣,倒掛在毒王尊者平舉的勁紮臂下,三眼接猊則是跟在海乇尊者的身後。
這些人獸之中,飛龍隻和三眼狻猊正式打過照麵,所以當他們現身時,飛龍就對著三眼狻猊嘻嘻笑了一下。
三眼狻猊的那三隻眼睛瞪了飛龍一眼,喉嚨中發出了咕咕的怪響。
從四金剛見到這些人的反應中,可以看得出來他們應該都是一齊來的,因此彼此雖然並沒有打招呼,不過神色間卻都是很熟悉的模樣。
夜溟轉頭望了萱萱一眼,顯然他也是認得這位同樣神秘無比的小姑娘,也沒有質問什麽,就微微笑道:“萱萱你說這個話是什麽意思?難道……”
萱萱點了點頭:“沒錯,正是夜溟師叔你想的那個意思……”
四金剛聽了她的話,不由自主地彼此互望了一眼,夜妲也格格地笑道:“如果真的有九幽派願意幫忙,那可就太好了……”
夜漭也振奮地笑道:“說得沒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萱萱你可是為我們找來了最好的幫手呢……”
可是這時候旁邊的夜姒倒是說話了:“萱萱你可知道,方才我們曾經聽九幽鬼靈派的這位鬼眼兄弟說起,提到之前黑天禽派還曾經派人來找九幽宗主前輩呢……”
夜姒說話時的眼光,就像是另外有著什麽含意,而且正透過這種隱然的方式提醒著萱萱那般。
夜溟夜漭夜姐三人,聽了夜姒的話,同時都像是想起了什麽那般,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飛龍,眼神中的喜悅也不由自主地降低了不少。
萱萱這時則是看起來毫不在意地對著飛龍笑道:“喂!我的大宗主,黑天禽派的人找你要幹嘛呀?”
她語氣中的稱謂與親膩,讓在場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暗暗吃驚。
※※※
以九幽鬼靈派宗主之尊,又兼挾著一手散去鬼靈四係,短短時間內就把分裂的九幽派整個統合在其麾下的氣勢,對於這樣一個讓宗派完全改頭換麵的一宗之主,真人界中有誰不在心中極感意外?同時又暗暗欽服?
這樣的一個人,萱萱居然就像是在叫一個她的玩伴那般,豈不是讓人對她和九幽宗主之間的關係,感到無比的好奇?
這裏麵,恐怕就隻有鬼眼一個人,能夠比較深入地了解,他們這位宗主,是多麽地坦率真誠,平易近人了。
飛龍對於萱萱的稱呼,就像完全不在乎那般地聳了聳肩膀:“我又不在派中,怎麽會知道黑天禽派來找我是打算作什麽?”
這時候一邊的鬼眼也淡淡地開口說道:“一個黑天禽派來找我們宗主有什麽好奇怪的?就在本派抵達大會場報宗敘位之後,或明或暗,派人來找我們宗主的,可真是不在少數呢……”
其他在場的人聽了鬼眼的話,雖然心中極為好奇,但也沒有在表麵上露出什麽特別的表情,隻有萱萱依舊是很有興趣地問道:“真的嗎?大會不是希望在開始之前,宗主級的人少露麵嗎?有哪些宗派想偷偷地來找我們的宗主大哥呀?”
飛龍聽了鬼眼的話,反倒自己先抓了抓腦袋說道:“有很多嗎?我怎麽隻知道一個蠱蟲宗而已?”
鬼眼苦笑地說道:“宗主,那是因為您在應蠱蟲宗紅蠱撚頭之請,離開之後就沒有回到派中的休息之處,否則宗主就會明白了……”
“是這樣的嗎?”飛龍有點不好意思自己偷溜出來,連忙問道:“都是誰在找我呢?”
鬼眼遲疑了一下,望了周圍拉長了耳朵的那些人一眼。
飛龍微微一笑:“說吧,沒有什麽關係的,他們也算是認識的朋友了。”
一邊正聚精會神的毒王尊者和海王尊者,聞言都有些愣了:“九幽宗主前輩,我們兩個都還沒向宗主告禮問安呢……”
“你們不是在往這兒來之前,就已經說了嗎?”飛龍嘻嘻一笑,指了指毒王和海王二人說道:“你是毒王尊者,你是海王尊者,你們的宗派是叫玄靈萬獸洞,這一隻是掌痕蝠,那一隻是三眼狻猊,不是嗎?”
海王聳者嗬嗬笑道:“九幽宗主前輩見多識廣,瞧著我們旁邊的這兩個玄靈異獸,大約也不難猜出我們的來曆了……”
毒王尊者正點著頭表示同意,不料飛龍已是搖了搖頭說道:“我以前從來也不曉得你們的名號……”
海王尊者和毒王尊者立時一臉尷尬,連忙掩飾著說道:“那宗主前輩是怎麽知道我們雨人的賤名呢?”
飛龍伸手指了指萱萱說道:“不就是你們來這兒之前,和萱萱所說的話嘍……”
毒王和海王心中有點驚訝,也不曉得這個九幽宗主說的這話,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麽還虧在場所有的人都拉長了耳朵,想聽聽鬼眼說出來有哪些宗派找過他九幽派,不料耳朵最長的,大約就是這位九幽宗主莫屬了。
毒王與海王也有些被弄糊塗了,隻得連連幹咳,也不知道怎麽接話比較恰當。
飛龍轉頭對著鬼眼繼續說道:“有哪些人找我?”
鬼眼立即恭謹地答道:“從宗主去赴蠱蟲宗之約以後,又陸續有吸日奪月派、邪不死派、陰陽和合派、戰具宗、金甲戰神宗、鳳陰魔宗、貝錦派以及黑天禽派等八派,都派了人來,表明了想見宗主的意思……”
在場所有的人,聽了鬼眼說出來的這麽一大串,不由得都有些呆了。
這些宗派都等不及要在邪宗大會開始之前,先和九幽派的宗主見麵,到底是要幹什麽?
怎麽九幽派這次統合重以新的麵目出現之後,會一變而成為如此熱門的宗派?
在這樣的想法之後,諸人又更以一種新的眼光,來看待眼前這位舉止談吐,都有些怪裏怪氣的九幽宗主。
場中就這麽安靜了好一會兒,每個人都有點摸不清這位九幽宗主的底。
“喂,我說九幽大宗主……”最後還是萱萱打破了沉默說道:“原來你真的這麽寶貝呀?之前也不先跟我說,騙得我團團轉的……簡直該戳個一百劍才是。”
飛龍轉過頭對著萱萱嘻嘻笑道:“我哪裏有騙你?”
萱萱還是睜著眼睛有些生氣地說道:“怎麽沒有?你是九幽鬼靈派的宗主,也不告訴我……”
“你又沒問我是不是九幽鬼靈派的宗王,如果你真的問,我當然會說的嘍……”
飛龍叉攤了攤手道。
萱萱心中暗忖這個家夥故意不說明身份,必然也是有著什麽目的,便也跺著腳道:“反正不管有多少宗派來找你,你之前答應要幫我忙的話,可是不能不算數的……”
飛龍點廠點頭說道:“當然啦,你要我幫什麽忙呢?”
海王尊者這時候突然插口說道:“其實萱萱想請宗主幫的忙,也沒有什麽特別的,隻不過是請宗主與我們玄靈萬獸洞及羅刹金剛宗結盟,去向我們的一個叛徒算算帳而已……”
“算帳?”飛龍抓了抓頭:“這事兒我可沒做過,也不曉得會不會呢……要怎麽做呢?”
諸人也沒注意到飛龍話裏那個沒做過算帳這回事的真正意思,旁邊的毒王尊者這時也連忙開口說道:“法不傳六耳,這事兒現在先不急,等宗主抽個時間,我也請本派的宗主玄靈魁官,正式地來和九幽宗主前輩談談,也顯得我們的誠意……”
“萱萱,你說的幫忙,就是指的這件事嗎?”飛龍最後還是要獲得萱萱的確認。
萱萱點了點頭:“是呀,你答應我的,可不能反悔……”
飛龍哈哈笑道:“你放心吧,我能幫你,就一定盡力的……既然是這樣,那麽就看你們覺得什麽時候可以,告訴我一聲,我就去了,這樣行嗎?”
萱萱點了點頭,毒王與海王也連忙說道:“宗主前輩放心,我們一定盡快和宗主前輩聯絡……”
飛龍也點了點頭,又轉身對著鬼眼說道:“你不是在會場那兒看著我的飛輦嗎?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呢?”
鬼眼聞言苦笑了笑:“宗主,方才弟子一直找不到機會說,弟子這趟正是要來這兒找尋宗主的……”
飛龍有些驚訝地問道:“咦?你怎麽會知道到這兒來找我的?”
鬼眼的苦笑還是沒變:“之前陰陽和合派有命他們派下香香和風風兩位弟子來向我們探聽宗主的訊息,在言談間睬睬的眼尖,瞧見了風風手臂挽著個包袱,有些眼熟,後來等到她回到派中宿處去時,才發現她的包袱失蹤了……”
一提到這個,飛龍就開始嗯嗯啊啊起來了,也不敢亂接腔,隻是示意鬼眼繼續往下說。
提到了包袱,飛龍才想起來,那個現在放著他鬼符麵具的包袱,正被風風不知道拿到什麽地方去了。
飛龍心中暗叫糟糕,這個鬼符麵具要是被風風打開包袱瞧見了的話,可又是很麻煩的一件事,從遇到陰陽和合派的香香風風開始,一直到現在,事件連連,讓飛龍一下子竟疏忽了他放在包袱裏的鬼符麵具。
鬼眼可不曉得飛龍的心中所想,還是繼續地說道:“睬睬那時就認為她的包袱裏麵並沒有放什麽特別的東西,之所以會不見,一定是被宗主給取去了……”
飛龍更是有些尷尬地抓了抓頭,還是不曉得該說什麽,於是隻好點了點頭,要鬼眼繼續。
“再加上我們這一次來,從陰陽和合派的諸仙身上,似乎宗主和陰陽和合派有些很密切的關係,睬睬就把之前見到風風姑娘拿著的那個很眼熟的包袱聯想到一起,認為宗主很有可能是先到陰陽和合派那兒去了……”鬼眼說著,從宗主的表情上,他就猜出事情大約真的就像睬睬所推測的那樣了。
飛龍到了這個時候,隻得點了點頭說道:“睬睬猜得沒有錯,我是先到了陰陽和合派那兒去瞧了瞧……”
“宗主現下既然已經從陰陽和合派裏出來了,弟子大膽請問一下宗主,不知道是下是宗王在陰陽和合派中的事情已經辦完了?”鬼眼很謹慎地問道。
飛龍頷首說道:“我到陰陽和合派那兒去,也隻不過是想瞧瞧而已,並沒有什麽事情的……鬼眼你為什麽這麽問呢?”
鬼眼環顧了四周的其他人一眼,壓低了聲音說道:“既然宗主沒有什麽重要的事,那麽還請宗主回派中宿處一趙吧……睬睬和盼盼她們……她們現在出事了……”
飛龍聽得心中嚇了一跳,連忙就問:“睬睬和盼盼?她們怎麽了?”
鬼眼輕咳了一聲,叉繼續說道:“自從睬睬認出了風風姑娘手裏的那個包袱,很有可能是從宗主這兒轉到她的手上去的之後,九姑就要六魂都出來到大會的會場這兒四處找找,看是不是能遇見宗主……不過睬睬和盼盼也想跟著來,於是就由弟子和鬼手二人,陪著睬睬和盼盼,想到會場中看看能不能尋著宗王,不料在路上突然遇上了鳳陰魔宗的人暴起襲擊,弟子無能,竟讓鳳陰魔宗的人將睬睬與盼盼給劫擄了去……同時還揚言劫去宗主的徒弟,是為了要請宗主出麵將她們兩人領回……弟子和鬼手隻好立即分開,由鬼手回宗派去報訊,弟子則是趕到了陰陽和合派這兒……”
飛龍一聽心中就大吃一驚,下由得就急急問道:“鳳陰魔宗?她們把睬睬和盼盼抓去是要做什麽?”
鬼眼連忙回答:“從他們所留下的訊息看來,弟子想應該是如她們所說的那樣沒有錯,鳳陰魔宗的目的就是想請宗主到她們那兒去一趟……”
“她們想找我,直接來找我就好了,幹嘛把睬睬和盼盼抓去?”飛龍在焦急中,很困惑地說道。
“宗主……”鬼眼又低聲地說道:“從宗主離開派中宿處之後,鳳陰魔宗已經派了至少三次的人來請見宗主,九姑長老都告訴來人宗主不在,很可能鳳陰魔宗認為我們是在敷衍她們,所以才會派了她們宗內五音使中的三使,突然襲擊,把睬睬和盼盼給擄了去,目的就是想逼使宗主出麵……”
飛龍聽到了這裏,才算是搞清楚了鳳陰魔宗的目的,不由得有些耽憂地說道:
“睬睬和盼盼不會怎麽樣吧?”
鬼眼點了點頭說道:“弟子想這一點應該是不用太擔心的,因為鳳陰魔宗的目的是想逼使宗主出麵,想來應該是不會和睬睬盼盼兩個弟子輩為難的……”
飛龍到現在還是搞不明白鳳陰魔宗為什麽這麽急著想要找他,不過事已至此,不先到她們那兒去一趟,顯然是不行的了,於是就對著鬼眼說道:“既然這樣,那麽我就到鳳陰魔宗的宿處去吧……不過現在大會附近集結的人太多,倒是不大好找到鳳陰魔宗的人呢……”
飛龍正說著,一邊羅刹金剛宗的夜姒已是插口道:“九幽宗主前輩,鳳陰魔宗是屬於北方真人界,如果宗主想要找她們的宿處,往會場北方去應該就可以找到她們的。”
雖然鬼眼說話的聲音很輕,不過飛龍是個沒有什麽心機忌諱的人,所以從夜姒適時接口的情形看來,所有在場拉長了耳朵的人,其實也都聽明白了九幽鬼靈派發生了什麽事兒。
鬼眼這時也無暇去想太多,跟著說道:“關於這一點鳳陰魔宗已經說了,她們五音使者都和宗主見過麵,隻要宗主往北方的位置一去,就會看到她們的人在那裏等著,宗王絕對不會找不到的……”
“好吧,既然是這樣,那麽我就到鳳陰魔宗那兒去一趟吧……”
飛龍說完、就轉身對著場中的其他人說道:“各位朋友,我現在有事必須先走了……”說著又對萱萱點了點頭:“你想請我幫的忙,我一定盡力,隻要先告訴我一聲就好了……現在我得先回陰陽和合派去取我的包袱……”
這時,一直在旁邊沒有說話的擦肘兒,突然開口說道:“宗主,在宗王回陰陽和合派之前,有件事兒,擦肘兒必須先跟宗主說明一下……”
飛龍轉眼望著擦肘兒道:“這件事情還是我自己去辦的好,你恐怕是幫不上什麽忙的……”
擦肘兒很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擦肘兒也知道自己的功力還沒有到能幫宗主什麽大忙的地方,隻不過擦肘兒想說的,並不是這個……”
“喔,不然你說的是什麽事?”飛龍又問。
“自從擦時兒有眼無珠,在宗主身上失手之後,擦肘兒依照門規,必須在往報宗派之後,立即執行自己身為仆役的承諾……”擦肘兒簡要地說明著:“而因為此時正值邪宗大會即開之際,本派宗主及各長老雖然不習慣住在大會安排的宿處,不過也都潛藏在附近,所以擦肘兒不到半個時辰,就找到了本派宗主,同時也向派中的長輩說明了擦肘兒失風的事……”
“那不是很好嗎?倒也省得你四處亂跑了……”飛龍說道。
“宗主,這個這個……”擦肘兒有點吞吞吐吐地說道:“恐怕是有點不好的……”
“不好?怎麽說?”飛龍又問。
“當擦肘兒向派中稟明失手之事後,擦肘兒的師父,也就是本派的宗主,以及派中的長老們,都因為邪宗大會在即,居然本派的弟子還會在這個時候出這種事,俱都非常憤怒,立即痛叱擦肘兒一頓,同時立即派出本派手法最精的一位長老,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宗王的包袱弄到手上,以免大會還沒開始,擦肘兒就給本派先丟了一個大臉……”
飛龍聽了還是愣愣地沒有轉過彎來:“你的意思是說……”
擦肘兒又詳細地解釋說道:“擦肘兒的意思是說,宗主回陰陽和合派去找的那個包袱,如果擦肘兒預測的沒錯,本派“不過時長老”已經動手的話,那麽宗主的那個包袱大約是已經不在了……”
飛龍聽得有些呆住了,這才想到之前擦肘兒所說,為了討回門下失手所作出的奴仆諾言,盜宗門內會派出高手,再次對之前門下失手的那個對象下手,以期交換失手門下的自由。
飛龍不由得有些懷疑的問道:“你的宗派不會這麽快就動手的吧?”
擦肘兒歎了口氣說道:“本派盜宗,除了擦肘兒的師父是四疊宗主之外,另外隻有兩位三疊長老,一個是師伯“不過時”,一個是師叔“難保夕”,難保夕的意思,就是他要動手的東西,很難保得過晚,而不過時的意思,當然就是說他想動手的東西,很難保得過一個時辰……而這次本派宗主派出來找場的,正是這位不過時長老……”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這位師伯,已經動手把我的那個包袱給拿走了?”
飛龍為了確定,又這麽重複地問了一遍。
擦肘兒又歎了口氣說道:“本來宗主的功力是擦肘兒所難以預測,可是擦肘兒的這位師伯,手段也是層出不窮,是我們派中花樣最多的一位長老,遇上了宗主,本來連擦肘兒也不曉得不過時師伯能不能得手的……然而現在包袱已經不在宗主的手上,顯然在這個時候下手,是會比包袱在宗主手上時簡單多了……所以擦肘兒猜想,不過時師伯應該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很久沒有說話的萱萱,這時也忍不住問道:“你們這個宗派的規炬,沒有說一定要從門下失手的那個對象身上盜取物品的嗎?而且東西一旦換了人,你們又怎麽找得到是在哪個人的身上?”
擦肘兒無奈地說道:“剛開始一定會先以本來我們預計下手的東西為主的,不論這東西跑到哪裏,我們也一定會把它先弄到手,表示無論如何,這東西也還是溜不出本派掌握之中的意思,等到東西到手,那個對象依然不肯拿這東西來和本派交換失手弟子的自由時,我們才會開始在這個對象身上繼續下手……至於怎麽找到那個包袱,更不是什麽太困難的事……不過這是我們派中的秘密……恐怕也下方便公諸於世……”
飛龍聽到這裏,陡然想起之前這個擦肘兒曾經在失手之後,用袖中一個小紙包裏的粉末,彈到了他的包袱之上,本來他還不知道是什麽用意,現在他才想起來,於是就在擦肘兒說完之後,接著問道:“你說的秘密,指的是你袖中的那個褐色的紙包嗎?”
擦肘兒聽了嚇一大跳,沒想到自己之前隱在袖中的動作,也會被這位宗主給看了出來,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從頭到尾,他袖中的那個“失手粉”紙包,根本從未拿出衣袖裏的暗袋過,頂多隻以指甲劃破紙皮,捏取失手粉來而已,他實在是想不透,這位神秘無比的飛龍宗主,如何能夠宛如看透他的衣袖般,不但知道他袖中藏著的紙包,甚至連什麽顏色的都知道……
想到這裏,擦肘兒已是又驚訝又佩服,立即張口結舌地說道:“是……是……
宗主真是神人,居然連這個也知道?”
其他的人當然下明白飛龍說的那個什麽褐色紙包,指的是什麽奧妙,不過之前擦肘兒也說了,這是他們派中的秘密,並不方便透露,倒也下好再多追問些什麽了。
飛龍想了想,決定還是要到陰陽和合派裏去瞧瞧,於是便對著在場的所有人說道:“各位,不管怎麽樣,我還是要再回到陰陽和合派裏去看看,不管有沒有找到我的包袱,我都會立即趕往鳳陰魔宗去……我說要幫萱萱的事,也是必定會遵守承諾的,這點還請玄靈派毒王海王兩位,和四位金剛放心吧……”
鬼眼這時突然急急說道:“宗主,是不是要弟子在這兒等候?”
飛龍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回陰陽和合派轉轉,就要趕去鳳陰魔宗休宿的地方,你就先回派裏去吧……”
萱萱也開口問道:“既然你有事要辦,那就快去吧,要不要我陪你回陰陽和合派?”
飛龍還是搖了搖頭說道:“也不用了,我們待會兒再見吧……諸位……我先走了……”
飛龍的話一說完,立即催動真元,整個人就像是個吹滅的燈火那般,嘶啦一聲輕響,就這麽生生地從原地失去了蹤影。
在場的眾人,除了鬼眼之外,都被飛龍這種前所末見的消逝方式,給駭得臉色大變。
毒王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老天,九幽宗主這是什麽身法?怎麽看起來就像是原地消失不見了?”
萱萱沒有說什麽話,隻不過她的表情像是陷入了什麽沉思那般,有些陰陰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夜漭金剛則是大聲地叫了一聲好:“這位前輩看來真是讓人無法測度……我之前的態度,倒真是有些莽撞了……這會兒可真的是開了眼界……如果不是親眼目睹,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玄靈萬獸洞的毒王與海王,和萱萱與四大金剛,湊在一起商議了一會兒,毒王海王便與四金剛向鬼眼擦肘兒打了個招呼,隨即射空消失。
而萱萱反倒和飛龍一樣,往陰陽和合派的方向又飛竄了回去。
擦肘兒對著鬼眼說明了他現在已是飛龍奴仆的身份,以及希望能和鬼眼同行,並且請他幫忙說服飛龍讓他留下來的意思。
鬼眼不是飛龍,當然也不知道宗主是不是願意收留這個擦肘兒,倒也不好立即表示反對,隻是笑著對擦肘兒說道:“老兄,你所謂的主人,可是我們九幽派的宗主,使喚的人兒可是從來隻有多沒有少的,宗主留下留你,我也不曉得,我更不敢在宗主麵前亂說什麽,所以老兄想留在宗主身邊,可得看你自己的運氣了……”
擦肘兒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在見過飛龍之後,總覺得這位看起來很神秘的宗主,身上好像有一種無形的吸力,讓擦肘兒非常想留在這位宗主的身邊。
不過他能夠確定的是,隻要在這位宗主的身邊,絕對會有許多奇奇怪怪的事兒,可以讓他大開眼界的……
更何況擦肘兒雖然遇見這位宗主的時間不長,但是在他的身上,擦肘兒已經感覺到充滿了許許多多的玄奧,吸引著擦肘兒的好奇之心大起。
即使是身為奴仆,隻要能夠留在這位神秘宗主的身邊,也絕對會有許多想像不到的好處的……
擦肘兒自己在心中這麽暗忖著。
擦肘兒很清楚地知道,這位宗主看起來是那麽樣的和善純潔,就算是他現在限於門規,必須變成他的奴仆,但是這位寬厚的宗主,也絕對不會虧待自己的。
不管怎麽樣,現在緊跟著這位鬼眼,是一定不會錯的。
於是就這樣,鬼眼和擦肘兒也同時動身往九幽派的方向飛身而起了。
飛龍在身形消失的那一瞬間,幾乎是立即就在最近的陰陽和合派西夢幻相陣的陣口出現,霎眼間已是感應滲透,找出了這個大陣之中的兩個漏洞。
這個陣勢也和之前的陽極與陰極陣很接近,布下的感應力線,都在綿密中有一些小小的疏露。
飛龍不大明白為什麽陰陽和合派既然要布陣,怎麽又偏偏露出了這些不應該存在的漏洞。
不過以現在的狀態,這些漏洞顯然讓急著要通過的飛龍方便了不少。
飛龍在陣前深深吸了一口氣,接著運動真元,顯現出來的身形立即唰然消失。
因為他所選擇的這個陣中空隙,總共要彎二十一個彎角,所以他的身形,無法像在空間直接瞬間移動那般,快速到讓人眼瞳完全無法收攝的地步。
因此飛龍在運起真元,飛速通過西夢幻相陣的時候,如果很注意的仔細觀察,就可以在這片充滿了綠草的草地上,看到一條淡淡的長長曲線閃然而逝。
但是再稍加注意,那條淡淡的長長曲線已經消失無蹤了。
※※※
“咦?追夢兒,我好像看到陣裏麵有個什麽東西閃了一下……”有個女性的聲音在飛龍掠然而過之後,在陣眼的掩蔽下悄悄地透了出來。
“在哪兒?哪裏?”追夢兒的聲音響了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憶夢兒,我什麽都沒看到呢……”
“奇怪,我方才好像瞧見了有條像是淡淡長線的東西,在陣裏閃了一下……”
憶夢兒又喃喃地說道。
“我看你是眼花了吧?幻相陣就是以隱晦的陣威,牽起入陣者六識之外的幻相,你別是受了陣勢的影響吧?”追夢兒有點取笑地說道。
“我們現在都在陣眼之內,受禁製所保護,怎麽會受到陣力的影響?”憶夢兒有點不好意思地辯說著。
“怎麽不會?這個西夢陣可不是每個人都能主控這個陣眼的,定力稍微不行的話,同樣也會受到陣力的影響呢……”追夢兒又很理直氣壯地說著:“平常也沒有什麽問題,今天從會議廳裏出來之後,也不曉得是怎麽回事,心神總是定不大下來,我就老是覺得好像瞧見了飛龍師弟站在陣裏呢……”
憶夢兒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終於有些遲疑地又說道:“其實我也不明白是什麽原因,方才我見到了那不知道是什麽東西閃了一下,心裏也覺得那個是飛龍師弟呢……”
追夢兒噗嗤地笑出聲來說道:“得,那你大約也和我一樣,想飛龍師弟想得眼兒都發花了……”
憶夢兒聽了追夢兒說的話,有些瞠然地道:“拜托一下,追夢兒你別說得這麽不堪行不行?什麽想飛龍師弟想得眼兒都發花?聽起來真是有點受不了……一“這有什麽關係?想一個人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還害臊呀?我們可是陰陽和合派哩……”追夢兒的聲音聽起來就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樣。
“說雖然是這麽說,但是我從入派以來,男修可也見過不少,但是也不曉得是為了什麽,見過飛龍師弟之後,有時候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這種情形真讓我傷透了腦筋,怎麽想也想不出個道理來……”憶夢兒的話裏透著很明顯的困惑。
“說不定這和此次陰陽七仙裏的那個牛肚師叔,說得語焉不詳的什麽氣機牽引作用,很有些類似吧?畢竟飛龍師弟習的也是我們陰陽和合派的功訣,說不定真的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會有這種情形吧?”追夢兒的解釋倒也簡單得很。
“不對,你這種說法,有兩個問題。第一就是飛龍師弟就是飛龍師弟,怎麽能和牛肚師叔說的那位九幽宗主比較?第二,派裏同樣修習我們陰陽和合派功訣的男修可也不少,尤其還有許多和我們一樣同修紫陽赤陰訣的,為什麽我對他們卻沒有這種感覺?也沒有這種牽引作用?”憶夢兒口齒清晰地說道。
追夢兒顯然也被憶夢兒的話給問住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又沒好氣地說道:
“本來就沒什麽的事兒,怎地你就偏想這麽許多?難怪到現在都還沒在派中找到修道的伴侶……”
“橋歸橋,路歸路:你怎麽把這兩碼子事扯到一起?修道的伴侶那麽好找的話,派裏也不用設什麽尋找修道伴侶的標準“四合緣”了。”憶夢兒很有些不服的說道。
“行啦行啦,是你有理,我總說不過你……我隻是很坦然接受心裏的感覺而已嘛,飛龍師弟我瞧著還覺得挺順眼,覺得他挺有意思挺有趣的……所以心裏常想起他而已。看來憶夢兒你這回大約也是和我一樣嘍……”追夢兒很坦率地說道。
“我……我雖然也是有一點和你一樣……但是我總覺得這裏麵沒有這麽簡單,好像還有些什麽玄機在裏麵呢……”憶夢兒又說道。
追夢兒噗嗤一笑:“一樣就一樣,什麽還“有一點”一樣?心裏頭念著個喜歡的男人可是女人的天性和權利,最是自然不過,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瞧你說的,我又不是這個意思……”憶夢兒的聲音又辯說起來。
“好啦好啦,反正會想念師弟的,我猜也不隻是我們兩個而已……”追夢兒的語音中依然帶著笑意。
憶夢兒停了一會兒,就像是追夢兒的話也觸動了她的一些感覺那般,過了一陣子才繼續說道:“你的意思是說……”
“連我都感覺到了,我就不信你猜不出來……我們雖然在這兒會有些想念飛龍師弟,別的人不說,香姊和風姊二正是想得比我們還要厲害些的……你沒注意到方才香姊和風姊聽到有人在陣外傳訊想進入我們派裏時,馬上就認定是飛龍師弟,跑得那般的急法?等到後來知道,原來是大會派了個人,來問問我們住在這裏有些什麽需要時,她們兩個臉上失望的模樣……”
憶夢兒沒有什麽驚奇的反應,顯然也和追夢兒一樣,注意到了香香和風風的異樣,因此追夢兒就繼續說道:“不過邪宗大會派來的這個人也真是有點可疑,借個南所居然也借了這麽久,如果不是有個男弟子監視著他,直到他離去,說不定想暗中搞什麽鬼呢,照我看來,姥姥的話一點也沒錯,這個邪宗大會對我們也沒安著什麽好心眼……”
她們兩個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著,竟也忘了之前見到那一閃而逝怪影子的事兒了。
飛龍心中記掛著收藏鬼符麵具的那個包袱,因此通過陣勢之後,也沒有多做停留,就往南麵那個樓院瞬間飛掠而去,所以也沒聽到追夢兒後來所說關於大會派人來陰陽和合派中的事……
飛龍幾乎在剛出陣的同時,就在眨眼問出現在南方樓院,旁邊那個曾經被陽公公給摔到裏麵去的簡單花園裏。
尤其他所處的位置,是在扶疏的花樹間,一個很隱晦的樹影下。
當他收氣斂勁,以肉眼難以捕捉的極速,颯然出現在樹影中時,幾乎真可說得上是半塵不起,絲毫未驚的。
就算是有個人睜著眼睛朝簡園裏瞧著,恐怕也很難會去注意到錯縱的樹影下,已經無聲無息地多了個黑影。
當飛龍以感應定位,將身形在瞬間移入樹下的暗影之中時,他從簡園中往外一望,還真是嚇了一跳。
因為真的有一個人,正眼睜睜地望著樓旁的簡園裏,就像是定定地在想著什麽心事那般。
那個不是別人,正是他這次又跑回來要找的風風。
隻不過她眼睛雖然望著簡園之中,心裏卻像是在想著心事那般,根本就不像在看東西的模樣,所以根本就沒發現,在簡園的樹影下,已是無聲無息多了個薄薄的暗影。
這時在她後麵的那個房間裏,傳來了香香的聲音:
“風風,進來坐息一下吧,你沒聽姥姥說的嗎?不久邪宗大會就要開始了,雖然清冷閣的六位仙子已經立香案,祭祖師,以最簡單的方式加入了我們陰陽和合派,不過現在的情勢派裏每個人都已經是很明白了,我們在邪宗大會上一定會遇到大危機的,你還是回來坐息一下,培養些體力吧……”
風風聽了香香的話,對著簡園微喟了一口氣,轉身進到了房中,把門關了起來,同時嘴裏有些幽幽地說道:“香姊,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方才坐息時,心裏老是定不下來:心裏一直在想著,飛龍師弟怎麽這麽不聲不響地就溜走了?”
“你沒聽寒雁和冰雁報告姥姥時說的嗎?他是和另一位小女孩兒在一起,說和她有些事兒要去辦辦……”香香的語意中,雖然是解釋著風風所問的問題,但是風風也聽得出來,很顯然連香香自己,也對這樣的回答不是很滿意的。
“那個小女孩是誰?是不是他之前在會場上遇見的那一位?本來我還以為那個小女孩是飛龍師弟心中還有陰陽諸仙那種胡亂交合錯誤觀念時,在會場賭台上臨時認識,打算采她元陰的鼎爐對象而已,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麽一回事呢……”風風又有些生氣地說道。
香香歎了口氣,也有些幽幽地說道:“你說的這個倒也是,還虧我為了導正他的修道認知,和他說了那麽多陰陽修練的觀念……”
“那個叫歸萱萱的小女孩,雖然看起來年紀很小很輕,但是顯然也是不簡單的人,竟然能夠侵入到我們派中的陰極陣裏……”風風又接著說道。
“這個我們現在還不曉得是那個歸萱萱自己侵入陣中的,還是飛龍師弟帶她進來的……”香香的說法顯然是謹慎了許多。
“這又是另一件讓人怎麽想也想不透的事兒,如果飛龍師弟真的隻是入門幾個月,怎麽會對陰極陣熟成這個樣子?難道是拈香師叔之前就把出入的口訣告訴了他嗎?”風風很困惑地說道。
“這一點寒雁和冰雁已經說過了,應該不是的,連她們這樣熟悉陣勢變化的人,聽說陣位換了七八輪,冰陰晶芒射了十幾二十發,怎麽也打不到靜靜站在那兒的飛龍師弟,如果真的隻是拈香師叔告訴了飛龍師弟陣法出入口訣的話,照理來說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情形發生的……”香香還是很清楚地分析著。
“難道會像陽公公所說的,飛龍有可能在接觸了陣勢之時,馬上就觸類旁通地明白了陰極陣的威力?”風風有些連自己也不相信地說道。
香香苦笑了笑:“風風,你莫以為陽公公這麽說,他自己就真的這麽認為了……陽公公自己說這個可能,恐怕是連他自己也很難相信的……”
“這話可是陽公公自己說的,怎麽連他自己也很難相信?”風風很困惑地說道。
“陽公公會說出這樣的解釋,是因為當寒雁和冰雁把飛龍師弟又溜出陣外的事兒向陰姥姥回報時,陰姥姥馬上就下達了追捕的命令,並且直覺地就認定飛龍師弟是別派對頭,派到我們這裏來潛伏的奸細,陽公公心裏不相信飛龍師弟會是奸細,所以才扯這麽一個不大可能的可能出來……你可別真的就認為陽公公自己就相信他說的這個說法,這純粹隻是在替飛龍師弟辯解而已……”香香忍不住歎了口氣說道。
“陽公公幹嘛做這種事?”風風有些了解,但又有些困惑地問道。
香香停了一會兒,就反問風風道:“你憑心問問自己,你認為飛龍師弟是其他的對頭門派或者是陰陽諸仙那兒,所派來我們這裏的奸細嗎?”
風風聽了香香的問題,不由得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如果要找奸細,也不會找個這麽呆裏呆氣的奸細吧?”
“是呀,你自己都不這麽認為了,陽公公覺得飛龍師弟的這件事必然是另有隱情,他絕對不是奸細又有什麽好奇怪的?而且如果不是陽公公這麽堅持的話,說下定姥姥真的就派人去追殺飛龍師弟了呢……哪裏會有現在先暫時把他的事放到一旁,等有空再來弄個清楚的結果?”香香依然還是很清楚地分析著。
風風這時語氣顯得很懊惱地說道:“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我總覺得飛龍師弟並沒有存心騙我們,隻是這家夥顯然有些事情瞞著我們沒有說出來而已……真是可惡至極,等他回來了,我非得在他腦袋上敲出十七八個腫包不可……”
香香聽了風風的話,也帶著笑意說道:“等他回來,我就幫著你來敲他的腦袋……”
飛龍從身形移到簡園中的樹影下時,就立即把神念感應給放散了開去,眨眼間已是把整個樓中樓外,樓上樓下,都給檢查了一遍,確實如擦肘兒所說,之前風風取去的那個睬睬的包袱,已經完全沒有任何蹤跡。
飛龍不由得心中有些發慌,連忙提動氣機,本來籠罩住整個南樓的神念感應,立即波地一下,往四麵八方,宛如水麵上的漣漪那般,一圈又一圈地擴散開來。
在感應波束的邊緣宛如水紋般,嗤嗤嗤地透過不斷擴大的範圍內所有事物時,飛龍非常謹慎地細細體察著無處不及的波頻所碰觸到的每樣東西,人體服飾,樹間花下,屋角房梁,每個不管有沒有可能藏放東西的角落……
在這麽眨兩三次眼的時間中,飛龍已是神念感應透及了整個外圍四座陣勢中,陰陽和合派裏的所有空間,所有人物……不論是人是物,飛龍已經感應檢查了至少超過六十五萬波的訊息資料。
在這樣細密而又極具穿透力的神念感應檢查下,別說是那麽大的一個包袱了,就算是一顆比較特別一點的小石頭,都可以被飛龍現在正在急速運轉的神念氣機給瞬間分析出來。
好在這個時候的風風,已經轉身回到自己和香香的房中,甚至連門都關了起來。
否則她如果繼續往簡園之中注視,就會發現到在中間的一棵樹影下,居然微微亮起了兩道隱約紫紅,滾動快速的強烈目光,質性之特異,令人駭然。
飛龍的模樣就這麽維持了一陣子之後,他幾乎是已經以無處不到的神念波束,搜遍了陰陽和合派住宿之處,所有每一個最細微的角落。
然而,他就是找不到任何一絲睬睬包袱的蹤跡。
飛龍在樹影下恢複正常之後,不但心中發慌而已,他簡直就覺得自己的心正在往下沉。
南樓院住的是南柔宮和西夢宮的弟子,除了香香和風風之外,還有不少人都關在房裏偷偷說著話,隻有極少的幾位在專心地坐息著。
沒有包袱的蹤跡。
西樓院住的是北霜和東嫣的弟子,也是一樣,大部份的人都為了邪宗大會開始的時辰將近,心神都有些浮動,沒有多少人在專心坐息。
沒有包袱的蹤跡。
中廂樓院,住的是陰陽和合派現在的代理宗主陰姥姥,陽公公,和六位清冷仙子閣的女修。
在這兒的幾位功力很明顯高出許多的修真,反倒是每個人像是對即將到來的大會非常重視,都盡量把握每一刻的時間專心地坐息著,就是一副正在養精蓄銳,準備應付變動的模樣。
可是依然沒有包袱的任何蹤跡。
出乎飛龍的意料之外,當飛龍的神念感應,傳到了原先遇到了那個神秘至極,有些像人,又有些不像人,怪異無比的凝虛練神高手的北方和東方時,飛龍原本打算這次要聚起強大神念硬破而入的神念波束,竟然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波束如浪,瞬間就透過這兩方的樓院之中。
令飛龍驚訝的是,偌大的兩座樓院中,連半個人都沒有。
原本以為應該在這裏的陰陽六仙,也完全不見任何的蹤跡。
這可未免太奇怪了吧?
照理說應該是在這裏的陰陽六仙,怎麽一個都不見了?
飛龍在困惑中,還是仔細地把兩方的樓院搜查了一遍。
依然沒有任何包袱的蹤影。
飛龍最後在仔細檢查高達數十萬波的詳盡訊息之後,終於確定擦肘兒說的話大約是沒錯了。
他放了九幽鬼靈派鬼符宗主那個四齒修羅王金屬麵具的包袱,真的已經不見了。
飛龍確定了這一點之後,已不由得在樹下的陰影中,發起愣來了。
這下可是慘慘慘,慘到了極點了?
他失去了鬼符麵具,該怎麽辦?
他還怎麽再繼續假扮鬼符下去?
如魅兒所說,雖然她的麵貌,派中除了睬睬和盼盼之外,根本沒有人見過,但是她是女兒身的這件事,卻好像有不少長老已經察覺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他飛龍勢必已經無法再這麽以真麵目來麵對派裏所有的人。
因為這麽一來的話,是必定穿幫無疑。
那他怎麽辦?豈下是完全無計可施了?
飛龍在簡園中的樹影下,左想右想,怎麽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隻急得他抓耳搔腮,簡直就像是一隻在樹下找不到地方上廁所的大猴子。
他終於放棄自己想辦法了,神念調動間,把魅兒給喚醒了過來。
“魅兒魅兒,你快醒醒呀,這回可真的遇著大麻煩了……”
飛龍這時因為心急,送去的神念強大無比,把魅兒的神念,簡直就像是硬抓的那般,從鬼旗中給立刻拉了出來……
魅兒的神念在瞬間凝聚,因為集力過猛,讓她一下子竟有頭昏眼花的感覺。
“飛龍主人……請主人的神念輕點……魅兒的腦袋有點脹得吃不消呢……”魅兒的神念在一陣急顫中連忙傳來訊息。
“啊?是我太急了點……這樣有沒有好一點?我現在可真的頭大了……”飛龍在調整了神念強度之後,還是很心焦地說道。
“主人,是遇著了什麽事?”魅兒的神念好不容易恢複了原先的程度。
飛龍立即就把現在所碰到的問題,以最簡要的方式,將訊息壓縮成最短的神念,瞬間就送進了魅兒的意念之中。
魅兒在這麽一眨眼的時間中,也不知道這位飛龍主人是用了什麽法子,竟讓自己在突然之間,就明白了飛龍主人現在所碰到的事。
魅兒在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傳來了她的訊息:“主人,為了冒充魅兒,可真是讓主人吃了不少苦頭,現在還得為這個因素傷透腦筋……這都是魅兒的錯……”
“哎呀,你怎麽還在說這些?別老是這麽責備自己嘛,我聽了可有些不大舒服呢……”飛龍見魅兒又在責怪自己,連忙就傳訊打斷了她的神念。
“是……既然主人聽了不舒服,魅兒以後就不再說了……”魅兒柔順地傳來服從的訊息。
“這樣最好啦,對於現在的狀況,你的腦袋比我好,你說該怎麽辦?”飛龍還是急著想解決現在的問題。
“主人可千萬別這麽說,魅兒怎麽跟主人相比呢……”魅兒有點惶恐地傳訊道。
“這些就別計較了,你有沒有什麽好辦法?”
魅兒的神念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訊息道:“飛龍主人,您有沒有想過,幹脆從現在開始,就來演個失蹤記,從此以飛龍主人的身份自由來去,也免得老是要這麽假扮魅兒的,豈不是累了主人?”
飛龍想了一下,就搖著頭道:“本來是可以的,不過現在的情形可有些不大一樣了,我還得藉著你鬼符宗主的這個身份,來和陰陽和合派、邪不死派與吸日奪月派,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兒呢……”
魅兒很自然地就明白了是什麽事,於是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傳來了她含有笑意的訊息:“主人別這麽耽心,還是有法子的。”
飛龍的神念自然感應到魅兒的訊息中,很顯然的她想到了個解決之道,於是連忙問道:“什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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