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風魔小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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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冒充我師兄,作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你休想從我嘴裏得到一個字!”穿雲劍閉上眼睛,擺出一副士可殺不可辱之態。黑衣人張嘴巴舔舌頭,道:“是嗎,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左手捂住其口,右爪在穿雲劍的肩胛骨上狠狠一抓。

    穿雲劍慘叫狂嗥,痛似骨肉分離,可是叫聲被捂住,隻聽見“唔唔”作響,黃豆大的汗珠急流而下,臉上肌肉繃實到極限,猙獰駭人。黑衣人鬆了手,道:“現在可以說了嗎?”穿雲劍大叫:“你殺了我吧!”

    黑衣人一捂他的嘴,道:“何必叫得這麽撕心裂肺呢?關於龍珠的秘密,恐怕中原武林人士個個知道,就算你不說,我隨便抓一個來,一審照樣水落石出,你又何必為此丟了性命?”

    穿雲劍暗運內功衝穴,可其點穴手法獨特,怎麽也衝不開。黑衣人道:“考慮好沒有,是否還想再試一試?”穿雲劍急喘幾口氣,道:“如果,如果我說了,你是否會放我?”黑衣人笑道:“你我合作愉快的話,當然不會為難你了。”

    “好,我說!”穿雲劍道:“幾天前,東海之中突然出現了一條妖龍,你可知道?”黑衣人道:“當然知道,據說被一群武林人士圍剿之後就銷聲匿跡了。”穿雲劍道:“不是銷聲匿跡,而是逃到它的老巢金華雙龍洞裏去了,而圍剿妖龍的江湖人士之中就有大魔頭碎心劍客,據稱妖龍就是因他破了封印,逃脫出來。龍鱗堅不可摧,要除掉妖龍,唯有用天下第一利器‘碎心劍’方可。而碎心劍客與中原武林人士有莫大仇恨,屠龍時受了重傷,被押解至赤鬆宮英靈閣赴刑,不巧的是,赤鬆宮就在金華雙龍洞的附近,最近那裏頻發水災,乃是妖龍作祟。天下英雄本就趕往那裏,自然以除掉妖龍為己任了。其中的關係錯綜複雜,我一時也解釋不太清楚,對了,你是中原人士嗎?”

    黑衣人哼了一聲,道:“你回答問題就可以了,還輪不到你提問。說了這麽一大堆,好像還沒提到龍珠吧。”穿雲劍一驚,遂道:“不錯,妖龍乃是兩條,一雌一雄,吸取日月精華,經過長年蘊化,結有一顆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淵而驪龍頜下。此珠若被人服食,則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功力大進,直接跨入天人合一之境地,天下無敵!”

    黑衣人大笑道:“原來如此,我可真要謝謝你了。”穿雲劍道:“我已詳細告之,快放了我!”黑衣人詭譎地一笑,道:“我說過,你我合作愉快的話,當然不會為難你了。給你一個痛快!”

    “啊,你要幹什麽!你不講信用!哇--”

    這一聲慘叫驚得妓院裏的客人個個毛骨悚然,待崆峒派的掌門摩天劍接到消息趕來時,檀門前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摩天劍大喝著推擠進去,隻見師弟已五內俱裂,七竅流血而亡,這種殘忍的死法,根本不會出自中原武林人士之手。

    摩天劍耳朵嗡的一響,腦袋仿佛變成一扇石磨,壓得他眼冒金星,透不過氣來。疾風劍怒不可遏道:“一定是那三個黑衣怪人做的,我要殺了他們!”摩天劍大喝道:“師弟,你冷靜一點,先把他埋了,待調查清楚之後,一切從長計議!”

    月黑風高夜,夜半殺人時。一片荒山野嶺,隻見雲迷山峰,霧繞林壑,宛然如混沌。一名黑衣人來到峭壁前,隻見壁立千尋,他從懷中抽出帶繩鉤爪,往上一拋,鉤住峭壁,然後一伸一縮,向上攀登。

    其攀登之迅速,快得令人咋舌,快得令人難以置信。不一刻,便至山頂,隻見滿目荒涼,光禿禿的,連幾根雜草都沒有,可是,卻有一棵鬆樹直立。

    黑衣人來到鬆樹前,稟道:“師兄,任務完成了。”說也奇了,那鬆樹突然活動起來,身上掉下幾套偽裝物,原來是一個人,其偽裝之術如此高超,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師兄問道:“沒有人跟蹤你吧。”“這個,請師兄放心。”“好,回去。”兩人施展輕功,進了附近的一座山洞,叫聲:“師父。”

    一個黑影便從裏麵竄了出來,問道:“完事了沒?”弟子忙將龍珠之事詳細稟報,師父道:“你做得很好,將軍正需此物,看來這次到中國,沒有白來。現在可以休息了,明天還有正事。”

    三個人爬至頂壁,如蝙蝠一般,倒吊在頂壁上睡覺,看似出奇,實是持久及力量的訓練。

    且說浙江巡撫朱紈正在寧波府內,得到十萬火急的戰報,得知倭寇乘侯繼高離去之時血洗朱家尖,一時間重怒如山壓頂,想不到倭寇猖狂到此境地,忙報之首輔嚴嵩。

    嚴嵩乃江西分宜人,字惟中,號介溪,專擅朝政時日頗久。因明世宗奉道教神仙,政事荒怠,嚴嵩侍奉虔誠,善寫應製的文詞,頗受皇上寵信,被擢為首輔。他通引私人居要職,兒子作了侍郎官,孫子作了錦衣中書,賓客滿朝班,姻親盡政要,又網羅黨羽,朝中大臣大多投靠,連當今天子也要看他幾分顏色,給上幾分薄麵。

    聞知禍亂,胸中大怒,分調兩路兵馬,分別去解台州及朱家尖之圍。其中一路由胡宗憲援助侯繼高,另一路由戚繼光援助盧鏜。

    那杭州定海衙都司盧鏜率大軍三千,浩浩蕩蕩趕往朱家尖,頂替侯繼高之職,本欲自杭州府發艦隊,起錢塘江,過杭州灣,達舟山群島。但最近臨近秋分時節,又正值雨季,錢塘江湧潮,水路不通,隻得走陸路。半路上聞之朱家尖已被倭寇燒殺一空,倭寇退至雙嶼大寨,大怒之下令大軍日夜兼程,快速行進。

    最前麵的是盧鏜及其它將領跨著大宛名馬,盧鏜著縷金額交腳襆頭,其服有諸色辟邪,寶相花裙襖,銅葵花束帶,皁紋靴。後隨數百騎兵,服對襟衣,便於乘馬;再後麵是火槍手、弓箭手及數千步兵,穿著長齊膝、窄袖的袢襖,內實以棉花。遠望黑壓壓一片。

    天空冷淡得一絲雲朵也不見,前麵山川寂寥,密林一片,因樹葉鬥大,陽光射不進去,裏麵黑黢黢的。

    一陣陰風吹過,盧鏜舉手喊停,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副將陳宗夔道:“稟將軍,此處乃杭州與紹興接壤之處,名叫黑風林,方圓三十裏,終年不受陽光照耀。”盧鏜問道:“此路凶險,還有別的路可走嗎?”陳宗夔道:“西邊是會稽山,翻越不易,可往東繞過,不過,會多耽誤半日行程。”

    盧鏜一皺眉頭,道:“此地偏僻,如有倭匪埋伏,待我大軍入林,他們隻需數十人,分散著點火燒林,我等豈不全軍覆沒?”陳宗夔驚道:“將軍果然深思熟慮,末將也讚成繞道而行。”

    嗖的一聲,隻見從密林深處射出一把飛刀,直逼盧鏜咽喉。盧鏜的武功亦不錯,聽得風聲破空,但暗器來得太快,發現時已太晚,正要斃命於刀下。說時遲,那時快,一顆石子從東方打來,“啷”的一聲,將飛刀打落,直插入地,直沒於柄。

    盧鏜驚出一聲冷汗,翻身下馬,抽刀戒備,喝道:“誰在那裏?”眾兵勇齊齊將盧鏜圍在核心,火槍、弓箭手亦槍上鏜、箭入弦,加以保護。

    一聲怒吼石破天驚,隻見密林中一人手握東洋大刀,飛砍過來。東方的大石頭後麵,另一人亦快若獵豹的挺劍趕到。

    兩人一打照麵,都是一驚。“果然是你這倭寇!”“徐誌戈,你還活在世上!”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徐誌戈指著北昌具教的鼻尖,道:“我去見了閻羅王,可惜他不收我,要我送個倭寇下去!”北昌具教冷笑一聲,身形既已敗露,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朝著盧鏜的方位一刀橫掃,猶如巨鯤鬧海,一片刀光亂影,覆在軍士中,哇哇慘叫聲不絕於耳,將士如切菜般倒下十幾個,個個身體成了半截。

    眾將士慌忽之時,弓箭、火槍向北昌具教齊射,聲勢赫赫,卻被北昌具教揮刀擋開。徐誌戈大喝道:“將軍且退下,我來收他!”眾將士忙退後,盧鏜見其威猛,也退至數十丈遠,被官軍團團圍著守衛。北昌具教笑道:“憑你這手下敗將也敢口出狂言!半截空袖子在空中招搖作擺的,倒很有趣!”

    徐誌戈卻不怒,揚起劍來,劍身在日光下閃閃發亮,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北昌具教笑道:“傻子都知道,這是一把劍。”徐誌戈覥著臉道:“我手上這把劍不是普通的劍。”北昌具教道:“哦,那是什麽劍?”徐誌戈道:“這是一把殺人的劍,如果你的劍渴望血腥,就會變得鋒利無比!”

    “一派胡言!”北昌具教擺出了殺敵的姿勢,左腳向後挪,身形變低,張開手握住刀柄,可是,手上的刀卻微微有些顫抖。

    冷電在徐誌戈眼裏縱橫,道:“好,那就看看,是我的劍利害,還是你的刀利害!”一招“傍花拂柳”,分兩路刺來,北昌具教反刀相迎,隻見戰陣中劍氣縱橫,白刃耀眼。

    北昌具教刀法威猛,餘力無窮,漸漸徐誌戈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眾兵士都為之深捏一把汗。

    他們哪裏知道,徐誌戈有備而來,此乃“引進落空”之計?所謂引進落空,即是大膽地放縱彼之進擊,而不是將其拒之門外,隻有大膽地放縱,才能引進落空。

    看似雖為放縱,卻全皆由我之意牽引其而進。此須沾連粘隨,不丟不頂;須得機得勢,舍己從人,知己知彼。彼手快,不如我意先;彼力大,不如我氣斂。不可用力、不可尚氣,意氣須跟得靈動。

    北昌具教的一招“白雲出岫”快速巨力劈來,徐誌戈之意在其先已與其相接,右手一劍“青鬆翠翠”,順其而來,接住刀勁,恰好不先不後,隨引即蓄,借盡其力,蓄而後發,引進落空。

    北昌具教正驚大刀被其粘住,抽不出來,徐誌戈接著右腿一式“天紳倒懸”,直踢其小腹。北昌具教要麽撤刀,要麽中腿,電光火石之前,撤刀後滾,大刀便被徐誌戈搶到手中。

    北昌具教形象極為狼狽,徐誌戈把倭刀往大石上一砍,當的一聲,斷為兩截,喝道:“今日我需奪你一臂!”他旗開得勝,眾將士鬥牛氣增,歡呼起來。

    突然,土地下麵發出嗖嗖之聲,隻見三個小團在土地上遊來遊去,好似地鼠,但地鼠的遊動速度哪有這麽快的,就像神話中的妖怪使土遁之術。眾人目眩心驚道:“地下是什麽東西呀!”紛紛用刀槍去戳,一團慌亂。

    北昌具教大喝道:“亂波!”

    原來,亂波乃是忍者在這個時代的叫法,至江戶時代,才正式稱為忍者。忍者及他們身懷的絕技——忍術,是日本幕府時代的產物,較著名的有伊賀派、甲賀派等忍者。

    忍者技藝超人,擅長使用劍、鉤等各種兵器與飛鏢等暗器;他們能飛簷走壁,在沙地上飛跑不發出一點聲響;在水中屏息可長達一炷香的辰光,如用特殊器具可在水底待上一天一夜;他們善於在水麵和水底搏鬥,甚至能潛到船底,偷聽船上人的對話……

    想到這裏,北昌具教不禁心裏打鼓:“亂波出現,必身兼常人難以完成的任務,否則不會輕易出動,難道是主公派來的?”

    徐誌戈卻從未見過亂波,不知其理,隻知道地下有人埋伏著,大喝著用劍疾刺,道:“什麽人,鬼鬼祟祟的,有膽子出來與你爺爺見麵!”

    連轟三聲,土地像被炸開一樣,騰空飛起三名黑衣人,腰插雙刀,正是酒店中的三個怪人!

    北昌具教一看之下,更是吃驚,為首的怪人乃是鼎鼎大名的相洲亂波風魔小次郎。此人乃風魔一黨的首領,又叫紅之疾風,自北條早雲開始,一直效忠北條家。與服部半藏,百地三大夫合稱“天下三忍”。另外兩人則是他的高徒莊司甚內和鳶澤甚內。

    三名亂波哈哈大笑,脫掉黑衣,露出赤色忍者衣,鮮豔如血。眾官軍見他們如同妖魔一般,竟一時不敢隨便進攻。

    風魔小次郎道:“北昌兄,別來無恙啊!”

    戰國時代中,雖然同為大名服務,不過忍者和武士的身份分別可謂天上地下,忍者是家奴,武士是家臣。

    北昌具教身為武士,自然滿臉不屑,道:“你我各為其主,不知你今日找來,有何貴幹?”風魔小次郎道:“北條家與足利家達成戰略聯盟,我們特來助你。”北昌具教道:“是嗎,你們會這麽好心,我看未必吧。”風魔小次郎道:“北昌兄若不相信,我們可以幫你除掉眼中釘。”言罷,一掃徐誌戈及數千大軍,根本沒將他們放在眼裏。

    北昌具教道:“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你們去殺掉官軍頭子,眼前這家夥留給我。”

    徐誌戈梗著脖子,心中乘除一下,不能放下盧鏜不管,但自己無論如何對付不了眼前四大高手,數千軍馬看著威猛,攻城掠地可以,要對付江湖人物,卻不輕鬆。

    盧鏜卻不是站著吃素的,大刀一揮,喝道:“五旗列陣!”隻見三千大軍使用拒馬槍排成方陣,置步兵於陣內,再把騎、步兵分別編為駐隊和戰隊交替戰守。共分為五個部分,每部分各舉金、木、水、火、土五行大旗,整齊不絮地遍布山野。中間插有一麵北鬥旗,大旗居前方,豹尾旗居後方,分別由三名黑衣甲士護旗。兩麵虎豹旗,六麵馴象旗,分在左右。

    盧鏜喝道:“進攻!”大軍如海嘯般湧了過來,從兩翼出擊,側襲進攻,將三名亂波圍在垓下,從高處鳥瞰,就好像三千隻螞蟻圍攻三隻螞蟻。軍旗鬥轉,五行相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以次孳生,循環無盡。

    眼見大軍陣勢演變頻繁,令人眼花繚亂,鐵騎跨處,氣勢磅礴。風魔小次郎幾次揮刀,都如同揮在水中,刀氣化之殆盡,這一驚之下,再不敢茫然進攻,甚至不敢睜開眼睛,怕五色攪亂視線,閉目待敵。

    徐誌戈從未行軍打仗,太過於低估軍隊的能力,這時心中喜不自勝,北昌具教撿了一把刀,與其殺作一團。

    金鐵交鳴之聲,震耳欲聾,三名亂波周圍到處都是敵人,根本分不出方位,五行生克乘侮,其運轉速度越來越快,帶著渾圓之力,劈、崩、鑽、炮、橫,壓得令人幾乎吃不消!麵對著數不清的敵人,武功根本沒有用武之地!

    風魔小次郎忙使土遁之法,在五行陣中穿行。入到木陣中,整個身體就好似被藤絲纏住一般,一舉一動都要耗費極大的氣力,打不散、砸不落、撞不開。轉入火陣,又燒得他皮膚欲裂,心中焦痛,火力是發也快,收也快,收發無間,如打在燒紅的烙鐵上。轉入金陣,又覺一陣清肅收斂之氣襲來,大刀揮出,如卵擊石,當當作響。轉入水陣,則如入泥沼,呼吸困難,瞳孔收縮。轉入土陣中,才發現土乃生化之源,推之不動,砸之不落,撞之不開,挑之不起,折之不散,整個人仿佛將被融化分解。

    三名亂波經此一挫,再也無心戀戰,急尋逃生之門,他們不能死在這裏,肩上還有重大的任務等著他們完成。

    亂哄哄中,西邊又有兩名武林高手,如飛鳥般行來,至陣前大喝:“盧將軍不要在此耽誤,速去救援朱家尖,這幾個蠻夷就交給我們了!”徐誌戈正與北昌具教戰得難解難分,聽得呼喊,定睛一看,大喜道:“摩天劍,疾風劍,你們來了!”

    來者正是崆峒三劍之二,穿雲劍橫遭慘死,這時發現陣中的三名亂波,自是怒火直升三千丈,大喝道:“就是他們!”成大鵬展翅之勢,向陣中撲去。

    盧鏜見來了幫手,軍情緊急,不能多耗,便鳴鼓收軍速撤。三名亂波巴不得官軍撤走,剛鬆一口氣,兩股寒森森的寶劍又刺了過來,忙舉刀相格。

    崆峒派的劍法極其陰寒,隆冬一般的劍氣,已刺體侵膚,肌膚起粟。三名亂波經過剛才一役,早已頭昏腦脹,這時對敵,武功大打折扣,好在三人對兩人,還應付得過來。

    摩天劍與疾風劍兩人將崆峒劍法之精妙招數連連施出,“石破天驚”、“鐵閂橫門”、“巨鵬亮翅”、“風送紫霞”,逼得亂波們毫無還手之力,眼前寒光耀眼,冷氣彌空。

    疾風劍正自沾沾得意,見莊司甚內一腳沒站穩,跌倒在地,大喜之下,舉劍猛刺。沒料到對方竟是虛跌,實乃地躺招式,一個鏟腿截擊、一個勾漏手,手腳並用,如無邊落木滾來。疾風劍收劍不及,胸口雖被護住,下身竟被掃中,跌在地上痛苦地悶哼著。

    摩天劍吃了一驚,忙將鳶澤甚內偷襲的一劍架開,道:“師弟,你沒事吧?”疾風劍翻身起來,道:“沒事,中了此人一計!”

    眼見盧鏜的大軍已撤出一裏,風魔小次郎把手一揮,道:“我們不必再裝下去了,殺了他們。”感到身上好熱,脫掉忍者服,隻見他手足銅盤鐵骨,周身肉瘤累累。

    鳶澤甚內與莊司甚內含胸挺背,氣沉丹田,舉刀沉劈,烈喝道:“大武流烈風斬!”隻見兩股火力發手如炸彈之爆炸,衝動如火之燒身,猛烈異常。

    崆峒兩道士忙使“風伴流雲”、“湮雨縹渺”兩招抵擋,其身體之行動,如神龍之行空,蛟蛇遊水,行無定蹤,靈活隨轉,生生將刀勢化去,猶是如此,心中亦是一陣慌恐!

    須知內勁發自於丹田,內勁的大小取決於丹田氣的充足程度,丹田氣越足內勁就越大。而對方丹田飽滿,內氣充盈,根本不像是大戰後之態。

    摩天劍這時才明白原委,乃是風魔小次郎害怕盧鏜的五行陣,故意適才裝作不敵,待拖到盧鏜離開,再下殺手,想到這裏,冷汗如冰,感到敵人的強大的可怕,耐力和持久力都是前所未有的驚人。

    更可怕的是,亂波的首領風魔小次郎竟然在一旁含笑觀戰,且一副藐視的神色。如果他出手,不知會演變成一個怎樣可怕的局麵!想到這裏,摩天劍搖搖欲墜,大口大口喘著氣,給誰掐著喉嚨似的。

    徐誌戈一招“金剛摯尾”化解了北昌具教的刀勢,笑道:“摩天老劍啊,怎麽了,吃不消了嗎?”摩天劍呸了一聲,道:“誰說我吃不消,我才剛剛熱身完畢!”徐誌戈笑道:“你這老家夥就是死要麵子硬撐,要不要我過來幫忙啊!”摩天劍道:“你還是照顧好你自己吧!”

    徐誌戈分心之際,北昌具教一招“仙人摘茄”,挾著一溜銀光,直擊其氣海大穴。徐誌戈雖然強行避過,冷不防卻被其扯掉一塊衣袍,心中一涼,再不敢分心。

    摩天劍喝道:“我師弟穿雲劍,是不是你們殺的?”徐誌戈在一旁聽到老對手竟然身亡,鬥了幾十年了,說死就死了,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子,不知什麽滋味。鳶澤甚內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摩天劍須眉俱張,道:“大丈夫敢作敢當,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難道做了還不敢承認,十足鼠輩!”

    鳶澤甚內大怒道:“不錯,是我殺的,怎麽樣!”疾風劍雷目逼人,喝道:“我們崆峒派與爾等遠與怨,近無仇,酒店之中就算有所冒犯,你也用不著下此殺手!”鳶澤甚內哈哈笑道:“隻怪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摩天劍大驚道:“你、你們想奪龍珠?”莊司甚內道:“這個你們不用知道,受死吧!”正欲出招,被師父攔住。

    風魔小次郎道:“我對貴派兄弟之死,也深深自責,一切都是戰爭所迫,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若你們兩人能聯手接我一招,我們三人甘受你們任何處罰。”

    疾風劍大笑道:“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情,我與師兄縱橫江湖幾十年,難道還接不下你一招?”摩天劍麵色肅靜,道:“好!我們就接你一招,請指教!”四目交接,好似從兩人眼中射出四股閃電,在半空中交戰,發出滋滋的聲音。

    風魔小次郎蓄起內力,渾身都被燒得通紅,功力一泄,身體的顏色又淡了下來,然後再次蓄力。每蓄一次功力,顏色就更深一層,這種由蓄力到突然發力再迅速回到蓄力,正是渾圓力火力形式的典型特征。

    “故兵以詐立,以利動,以分合為變者也;其疾如風,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這便是東瀛武士追求的武者最高境界──風林火山!!

    連徐誌戈身懷大恨,都收了手,與北昌具教靜靜在一旁觀看。

    風魔小次郎眼中如含兩輪紅日,拔出了他引以為傲的終極之劍──風林火山!

    此劍長四尺二寸,桃木所製,劍身赤熱通紅,映得眾人眼前霞光四射,與碎心劍的極寒相比,確是一陰一陽,舉世無雙的絕配!

    周遭的氣溫升高不少,就好似眾人麵前立著一座火焰山,沉悶、壓抑!

    喳的一聲,眾人轉首望去,隻見不遠處的密林竟然著火了,黑煙升騰起來,他的念力竟然如此之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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