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功力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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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德道:“你這個衣冠禽獸,還認得你兒子嗎!”說罷,五指用力,扼得吳仁道臉色紫脹,喘不過氣來。吳清海又驚又怒,道:“快放了他!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張天德道:“你掐著我師姐,還說一人做事一人當?”
吳清海道:“好,你放了我兒,我放你師姐,我再饒你們一條性命,滾得遠遠的,最好不要讓我見到!”張天德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我若失了人質,你會留我們一條活路嗎?你這件醜事,如果被我們傳出去,哼哼,你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雙方正僵持不下,突然雌龍的龍口分開,霞光大現,龍珠飛了出來,吳清海喜得心髒狂跳。雄龍的龍口中又突然跳出一個人來,吳清海定睛一看,驚得心髒差點停止跳動,正是碎心劍客!
“他,他怎麽還活著!?”
蕭春山脫離龍口,眼見龍珠就在一丈之遠,伸手一抄,包在手心,發覺格外滾燙,用內力一洗,一股寒氣侵入龍珠,熄卻珠上之火。蕭春山將之放入懷中,順勢拉住兩條龍須,翻身騎在龍頭上。
龍乃天地萬物之王,怎肯甘心給人當馬騎?一陣翻江倒海之勢,胡亂騰攪,奔上崖頂。崖上的吳清海、張天德諸人見之,再也顧不得敵對,吳仁道回到父親身邊,張天德拉著師姐的手,紛紛作鳥獸散。
碎心劍客被龍吞下肚子,怎麽還能活著?
原來他身受重傷,除非置身一個大酸窖內,用酸液來腐化各門各派的獨門殺手,更難的是,還要千年的內功修為之人,將他身上的受損穴道一一衝破,世上根本沒有千歲之人,便要合集當代十位具有百年內功修為的高手一舉施力。
龍將他吞下肚,龍的胃酸將他包裹,就如同置身一個大酸窖內,正好化解他所中的內傷,隻是受損穴道還未衝破,但他已能自由運用真氣。龍珠藏在龍腹裏,龍不願他搶得,便吐了出來,誰知還是被他輕鬆搶到。
蕭春山瞪著穀上的吳清海,喝了一聲:“劍來!”
碎心劍在吳清海手上“嗆嗆”直響,他一隻手握不住,就用兩隻手,額頭一陣青筋暴凸,以十成內力抗衡,拚命想把碎心劍抓住,但碎心劍脫勢太大,終於脫手直飛。
蕭春山單手接劍,大喝一聲,避開龍爪,對著雄龍連刺幾劍,雄龍的血激噴在他的身上,模模糊糊,閃閃發光,將他染成一個血人!
漆黑的夜空電閃雷鳴,雷公、雷婆駕著雷車來到上空。人龍在山巔搏鬥,蕭春山一式“白鶴衝天”,仰飛至半空,雙手高舉碎心劍,朔風四起,天地之間,唯其最高!
正欲一舉將龍心刺穿,突然,一道閃電打下,正好擊中碎心劍的劍尖,熾白的電光罩住了蕭春山的全身,霹啪直響。
蕭春山的手臂被雷擊呈出柏樹狀紅色傷痕,按常理說,被閃電劈中,豈有活命之理?但蕭春山渾身都被龍血包裹,有了這些神血護體,故能僥幸活命,更難能可貴的是,如此強大駭人的電擊正好相當於千年的功力替他療傷,將他身上的受損穴道一一衝破!
如此因禍得福,天緣巧合之事,恐怕一甲子年也難得遇上一次!
閃電煥發無窮吸力,可以看到一條藍色的之字電線,把蕭春山拉在半空中飄浮。
他行工一動,空鬆圓活,精神支撐八麵,萬能八麵轉換。真氣存養涵蓄,不使上浮,以直養而無害。氣勢貫注於兩膊,形於手指。周身通暢飽滿,節節貫串;太極即是周身,周身即是太極,無一寸不是如此,行氣如九曲珠,無微而不到。氣如車輪,樞紐在腰。彼挨我何處,我氣即行往何處,何處即分虛實。虛便是陽,實即是陰;陰不離陽,陽不離陰,陰陽相濟,虛實製人!
蕭春山的力量似乎更勝從前,翻開衣裳,肚臍上那條危脅生命的黑線,已不複存在,周身紫氣彌漫,眩人眼目,原來是丹田內的紫陽真氣太多,丹田裝不下,故而散發出來,如此一來,天下還有誰敢攖其鋒芒!
大喝一聲,如虎嘯山崗,鷹鳴長空,寒光暴閃,一舉刺向龍的心髒。
吳清海看得目瞪口呆,他絕不相信世上會有這麽快的身法,這麽快的劍!
聽得兩聲怪音悶哼,蕭春山的碎心劍,兩送兩抽,劍光刹那化作血光,帶著兩腔岩漿般灼熱的龍血,噴出天際之外,其氣勢如猛虎脫枷,蒼龍出海,雌雄雙龍的心口上,都透出一個大窟窿。
吳清海生怕他要過來報仇,抱著兒子,嚇得沒命地奔逃,因為吳仁道怨憤過度,雙目發直,雙腿已麻木,隻得被父親抱著。李玉秀大喝:“還我師父、師妹命來!”提氣追趕,張天德叫道:“師姐,我們打不過他。”可李玉秀火燒瞳中,哪裏肯放,張天德隻得跟隨。
蕭春山沐浴在迎麵激射的血雨之中,忽然,身子一緊,原來,雄龍臨死,餘威迫人,如巨蟒纏人一般,卷起龍軀,將蕭春山整個人勒得死緊。蕭春山暗運玄功抵擋,可是龍的力量不比常人,實在太過強大,他的骨骼發出“咯咯”爆響,就要被勒碎!
蕭春山呼吸急迫,心中一陣空虛迷茫,仿佛前生後世的事情,紛紛顯在眼前,熟悉的人一個接一個向自己飄過來,然後消失在迷朦之中,林若馨也在眼前晃了一晃。
她的容顏,就算渡過十輩子,他也不會忘卻。
漸漸的,他能呼吸了,身子骨也不再那樣疼痛,他睜開了眼睛,耳裏一片空鳴聲,發覺自己正躺在泥地上。他吃力的站了起來,頭部一陣缺血,眼前轟地發黑,又栽了下去,試了好幾次才站穩。眼前漸漸清晰,隻見雌雄雙龍正交纏在一起,上空浮現一男一女的身形,如夢似幻。
那女子道:“相公,這個男人不是來取你我性命的,他是我們的大恩人。”男子驚道:“娘子,為何這麽說?”女子道:“我們誤食龍珠,化身為龍,被觀音菩薩關在龍壁之內,永世不得翻身,幸而被他一劍破除封印,我們得已逃出,你說,他是不是我們的大恩人?”
男子道:“但他現在要殺我們哪!”女子搖了搖頭,道:“他不是要殺我們,是幫我們脫離龍身,難道你想一輩子作龍,人見人怕,都不敢攏?那樣活著還有什麽意思?”男子道:“可你本胎是蛇,能化**身嗎?”女子笑道:“小白蛇都可以變成大白龍,脫胎**,有何之難!”握住男子的手,妾意地望著他,感情在無聲無息地溝通著。
男子喜道:“原來如此,他真是我們的大恩人,我們要好好謝謝他!”說罷,兩人向蕭春山深深一鞠,化為兩道青煙,直飛向雙龍洞。
龍頭化為一青一黃的兩個鍾乳石,在外洞洞口兩側分懸,龍身、龍爪、龍尾則化在內洞了,一條龍化作青色鍾乳岩紋自東北洞頂蜿蜒而來,另一條龍化作黃色鍾乳石自西北俯衝而至。時至今日,遊人至浙江金華雙龍洞,都可看到這番奇景,歎為觀止。許仙、白娘子二人交出了龍魄,自可投胎作人了。
蒼天難料,諸般事宜,竟是這種結果。一切的暴風雨皆化作雨後彩虹一般,蕩然無存。蕭春山立於天地之間,看向雲深不知處,歎道:“禍非禍,福非福,生非生,死非死。”
忽然,三十丈外傳來一陣細微的嗚咽,他循聲走了過去,見有一洞,洞口朝天,深達十數丈。俯首下視,寒氣襲來,洞不見底,原來,這是金華山的又一奇洞――“冰壺洞”。蕭春山踏著石階,盤曲通達洞底,進洞如入壺中,瀑布從五丈左右高的洞頂石隙中傾瀉,終年不竭。
前後左右琳琅滿目的石筍、石鍾乳相互烘托,形成別具一格的勝景。蕭春山立於瀑布前,其聲轟轟滾如雷,雄姿獨特,氣勢壯觀。因瀑布直涮巨岩,水石相擊,形成蒙蒙煙雨,寒氣襲人,構成了“一瀑垂空下,洞中冰雪飛”的“風霧奇觀”,令人驚歎不已。
洞內肚大身長,石桌、石椅、石床、用具、被褥俱全,好像有哪位方外高人曾經在這裏居住過。卻見林秋水正抱著道陵師太,靠坐在石床上,道陵師太衣服破裂,雙目中插著兩根枯枝,形象十分駭人,已昏死過去。正是林秋水在嗚咽,蕭春山能自瀑布之嘈雜聲中辨中一人之嗚咽,其耳力之強,可比天人。
林秋水一見蕭春山,驚得渾身發抖,道:“你,你是人是鬼?”蕭春山笑道:“我自然是人了。”林秋水道:“你,你不是被妖龍……”蕭春山將前因後果訴之一遍,聽得林秋水瞠目結舌,道:“你的嗓音,怎麽變了?”
蕭春山自己也聽得奇怪,道:“可能我在龍腹中,因吞食了龍的胃液,嗓子受到刺激,故而變得沙啞無比吧,相信過幾天就會恢複的。”又問道:“你們怎麽也下來了?你師父的眼睛好像受傷很重。”
林秋水飲泣著將吳清海的卑鄙行徑一一道來,原來林秋水被逼落崖,幸好落在龍腹上,因龍腹柔軟,如軟墊一般,受力一彈,彈到泥地上,故隻受了一些外傷,而師父落在龍尾上,受力太淺,已摔得奄奄一息,而且雙目中插進兩根枯枝,兩脈鮮血順著眼眶淌下,顯然兩眼已瞎。
林秋水見地底有一山洞,便抱著師父鑽進來躲避,穀內被炸藥炸得煙霧迷蒙,上麵的人卻看不見這一幕,還以為兩人都已摔死。
蕭春山聽罷為之苦笑,把道陵師太抱至瀑布邊平平躺下,道:“你轉過頭去,我要幫你師父拔枯枝。”林秋水知道這是極為駭人之事,忙依言轉首,蕭春山兩手各抓一根枯枝,著力一拔,帶著兩顆眼球,一起拔了出來。道陵師太慘叫一聲,痛得驚醒過來,遂又昏死過去,林秋水亦聽得刺耳刺心,眼淚不自禁的流了出來。
蕭春山捏住道陵師太的鼻子,將其整個頭泡入瀑布下的泉水中,左掌伸入水中,對著她凹空的眼眶,默運玄功,隻聽得泉水“咕嚕嚕”直響,木屑在水中紛飛。蕭春山已用內力將道陵師太眼中的異物盡數吸了出來,然後將她的頭拿出水來,扯下衣襟,將其雙眼蒙上。
蕭春山替其診了診脈,不禁皺眉,再將衣袖掀高,手臂的傷口已出現了丘疹、紅斑,查看另一隻手臂,也是一樣,知道她中了吳清海的一掌有劇毒,且已散布全身,過不了幾天,就會演變成群集性小水泡、膿疤,繼而破潰靡爛,伴隨著瘙癢、疼痛、潮紅。
林秋水已回過頭來,問道:“她怎麽樣了?”蕭春山歎道:“她的內外傷皆重,表裏、上下、髒腑、氣血、陰陽盡皆敗壞。”林秋水驚得直咬貝齒,道:“她,還有救嗎?”
其實,道陵師太早已無救,頂多隻有三天性命,蕭春山不忍林秋水傷心,道:“我盡力而為吧。”
運用和解疏泄的方法,兩手重疊,內外勞宮相對,左手在下,手內勞宮對準她的膻中穴,深吸一口真氣,兩手由右往上向左揉按,灌入她的體內,同時吸取她體內的濁氣,然後吐出。兩手由左往下向右揉按,一吸一呼,為一圈,即為一次,直運行六十四次。然後換方向揉按,吸氣時,兩手由右往下向左揉按。呼氣時,兩手由左往上向右揉按,次數同上。最後,做三次壓放吸呼動作。
如此,已幫其調整機體,扶助正氣,雖不能救治,但已可令道陵師太餘生之日回光返照,大大減低了她的痛苦。蕭春山先前被雄龍那般死勒一通,這時又大耗真氣,眼前一昏,已體力不支,歪倒下去。
道陵師太已蘇醒過來,氣色飽滿了許多,知道有人用玄功救助自己,而且功力深溟溫和,暖如春意,知是高人所為,聽得林秋水在身邊大喊:“你怎麽了?”心中一驚,卻什麽也看不見,用手往眼睛上一摸,才知道自己已瞎了,這時悲極反樂,道:“世間醜惡,看不見也好。”
林秋水的呼喊漸漸帶著哭腔,道陵師太道:“秋水,怎麽了?”林秋水道:“他,他救了你之後,就昏過去了!”道陵師太轉過身子,用手一摸,摸到一個人,道:“是他救了我,他又是誰?”
林秋水不敢說他是碎心劍客,道:“我,我也不知,他好像就住在這山洞裏。”道陵師太道:“素昧平生,竟不惜耗損真氣救我,我真不知該如何感激他了!”一捏他脈門,隻覺其內力如長江大海一般滾湧而來,手指禁不住震得一彈,驚道:“好雄厚的內力,恐怕我師父天絕老人此時重生,也有所不及!”
林秋水問道:“師父,他有事嗎?”道陵師太道:“他可能是疲勞過度,一時昏闕,相信他好好睡上一覺,自然就可恢複了。”林秋水這才安下心來,將蕭春山抱到石床上,替其蓋上被子。
黃昏時刻,夜幕逐漸籠罩大地,送嫁的隊伍舉著熊熊的火把,巴冷家族護送她來到深山的鬼湖邊,將朗拉路的屍體葬於湖中,鋪滿鮮花。巴冷公主回頭對著家人道:“親愛的姐姐、妹妹,我會守護這個地方,你們來這兒狩獵,一定會有獵物。”說罷,仰望蒼天,道:“爹,你曾經對我說過,要棄小我,存大義,我會完成你的遺誌,不讓任何人侵略我們。”說完以後,巴冷抱著蛇郎阿達禮歐的屍體,走入湖中,幾天以後,湖邊的岸上長滿了百合花。
後來,山哈部落的分支流至台灣,稱為魯凱族人,尤其是女人,都喜歡在頭飾上插上一朵百合花,紀念她們心中永遠難忘的巴冷公主。
玉蝴蝶使用魔功,一日傷就痊愈了,前往雙龍洞附近搜查,可是別說龍珠,就連龍的屍體也不見,而且吳清海一行人也不知到哪裏去了,一點蛛絲馬跡也尋不著。一怒之下,見山哈部落失了憑障,便把怒火發泄在他們身上,欲一舉將其統一,趁著夜色,嘯聚族人將竹林山寨團團包圍。
山哈族人臨危不懼,聚成方陣,齊舉長槍、火把,大喊:“朗拉路,巴冷,朗拉路,巴冷……”聲音響徹雲霄,一時間,天色突變,月亮中竟然射出萬道霞光。
玉蝴蝶似乎見不得光,以手遮眼,冷笑道:“看你們有什麽本領,能攔得住我!”伸腳剛踏入山寨,地上就生出火焰,差點把鞋子燒著,玉蝴蝶吃了一驚,連忙退後,方才知道朗拉路與巴冷公主已成了山哈部落的守護神。
玉蝴蝶忍氣吞聲,正要撤走,忽見三名男子立在一株大樹下,朝這邊嘿嘿冷笑,其身材頎長,肌肉結實,正是風魔小次郎與徒弟莊司甚內、鳶澤甚內。馬先元亦在玉蝴蝶身邊,見了風魔小次郎,大吃一驚,連忙將其來曆告之,雖有玉蝴蝶在身傍,對這人還是充滿寒意。
玉蝴蝶點了點頭,喝道:“東洋亂波,膽子不小啊,敢窺探我!”風魔小次郎笑道:“我看見你和碎心劍客一行人到了雙龍洞,一場拚鬥之後,其它的人都不見了,隻有你一人活蹦亂跳的,是否你已鏟除異己,拿到龍珠了?”
玉蝴蝶冷哼道:“恐怕,你不是看見,而是尾隨吧!”風魔小次郎一愣,遂笑道:“你怎麽說都好,我所關心的是戰績。”玉蝴蝶笑道:“不錯,我已拿到龍珠。”風魔小次郎大喜道:“是麽,可否借來一觀?”
馬先元盯著玉蝴蝶,知她未拿到龍珠,不知為何要騙風魔小次郎?隻見玉蝴蝶已隨手拿出一物,捏在掌心,嘴裏念念有詞,攤開手心,馬先元看得瞪大了雙眼,此物黃金燦燦,渾圓透亮,倒真像是一顆龍珠!
風魔小次郎看得幾乎雙眼都快變成龍珠,道:“原來龍珠竟這般漂亮!”玉蝴蝶笑道:“想看嗎?嗬嗬,別說借你一觀,就算送給你也可以,不過,你必須勝過我。”風魔小次郎道:“哦,據說,你號稱五蠱天師,功力非凡,恐怕我要勝你,確實不易。”
玉蝴蝶道:“我們不要武鬥,來個文鬥如何?”風魔小次郎道:“願聞其詳。”玉蝴蝶道:“我們各持一劍,你刺我三劍,然後我刺你三劍,誰能屹立不倒,就算誰勝。”風魔小次郎道:“好,這是你說的,讓我先刺!”玉蝴蝶含笑道:“你遠來是客,讓你無妨。”
風魔小次郎大喜,心想你這話也太吹大了,就算你武功再厲害,身子也是肉做的,你用鐵布衫之類的硬氣功,也抵擋不住我傾全力的一劍。
莊司甚內道:“師父,她答應得這麽快,提防有詐。”風魔小次郎道:“我自有分寸。”他知道麵對強敵,不敢大意,抽出風林火山,此刀一出,光華大閃,熱浪迫人。
玉蝴蝶讚道:“好刀!”
風魔小次郎一咬鋼牙,道:“那你就以身試刀吧!”手中長刀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直刺向她的腹部,她果然沒有閃開,接著傳來皮肉破裂之聲,刀尖已穿透肚腹而出。玉蝴蝶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依然含笑看著他,風魔小次郎大驚,難道她在變戲法,抽出大刀,帶出一攤鮮血,接著一刀刺其心髒,一刀刺其咽喉。
三刀下去,玉蝴蝶已渾身是血,用手揩了揩,笑道:“完了吧。”她咽喉中空,聲音竟然是從空咽喉中發出來的。
風魔小次郎不禁寒毛倒豎,倒退了數步,心忖此人果然是妖魔。馬先元伸出頸子,玉蝴蝶輕掀紗巾,側頭在他頸上吸了一口鮮血,身上的傷口,竟自然長出新肉,迅速愈合,笑道:“輪到我了。”
風魔小次郎插上刀,垂首道:“我認輸。”玉蝴蝶道:“好像沒有認輸這個規則吧,難道東洋人都這麽貪生怕死嗎?”風魔小次郎歎道:“我若被劍刺中,一定會死,好,大丈夫一喏千金,我讓你刺!不過,在我臨死之前,能否把龍珠給我看一下。”
玉蝴蝶笑道:“諒你也跑不了。”把手上的珠子拋給他,他拿了假龍珠,撫摸一番,愛不釋手,大笑道:“果然是寶物!”玉蝴蝶道:“怎麽東洋人臨死之前都很快樂嗎?”風魔小次郎道:“誰說我要死了,龍珠已在我手上,你中計了!”
玉蝴蝶驚道:“你說什麽?”風魔小次郎怪笑一聲,拉著兩個徒弟,眼睛一閉,已使土遁而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玉蝴蝶不怒反笑,馬先元咂了咂舌,道:“你早料到他們會使詐,故意把假龍珠給他的?”玉蝴蝶道:“不錯,我給他們的是碎心丹,人若服用,無藥可救,穿心而死,凡是與我作對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言罷大笑,甚為得意,馬先元聽得冷氣沁肌,心裏直打棱。
待得玉蝴蝶一行人離得遠去,三名亂波躍出地麵,風魔小次郎怒道:“豈有此理,竟然拿個毒丸子來欺騙老夫!”莊司甚內道:“師父,要不要教訓教訓她?”風魔小次郎道:“不必了,做正事要緊。”
再看李玉秀與張天德追擊吳清海,可他們的輕功與華山派掌門相較,不知相差幾籌,一盞茶的功夫,連吳清海的影子也看不見了。李玉秀喘了十幾口大氣,勉強平複胸口起伏,控製住了山崩一般的激動情緒,向天哭拜道:“師父,弟子不能替你報仇,弟子無用,愧對師父數十載教導之恩!”張天德將其扶起,歎道:“師姐莫自悲。俗話說,善必壽考,惡必早亡。奸賊一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忽聽得朗朗有人念道:“誰說的?這世道,為善的受貧窮更命短,造惡的享富貴又壽延。”這話氣力充沛,聲音高亢,足見其非凡的內功修為。天山派兩人大驚,連忙查看,隻見三個尼姑緩緩行來,都是一身披麻戴孝,為首之人年歲較大,但眉前一抹英氣,威風凜凜。
張天德認得她們,正是峨嵋派的,為首者乃掌門渡天師太。張天德忙行一禮,道:“晚輩見過師太。”渡天師太道:“免禮免禮,碰見你們,實在太好,你師父呢?”李玉秀又悲又怒,正要開口痛罵吳清海那隻老狐狸,張天德搶先回道:“我師父因與妖龍搏鬥,不幸被龍所食,甚至連秋水也……”言罷用袖拭淚。
李玉秀望向師弟,不知他為何要替吳清海隱瞞,張天德對她使個眼色,叫她暫時不要作聲,李玉秀隻憋得麵紅耳赤。渡天師太念了一聲佛,道:“想不到道陵師太竟先貧尼一步遙見佛祖,兩位還請節哀順便。”張天德一躬,道:“多謝師太,我們一定繼承師父遺誌,光大門楣。”
渡天師太道:“天下各路英雄已齊聚赤鬆宮,正盼著你們押解碎心劍客到來,好替死去的亡靈報仇申冤,過了幾日,還不見你們的身影,以白鴿傳信,也不見回音,生怕途中出了變故,昨日雙龍洞這一帶殺聲震天,火光滿地,洪水濤天,赤鬆宮頂已可遙遙看見,我峨嵋便合著另幾派英雄過來查探,不想期遇你們。”
張天德道:“因華山派吳掌門說雙龍洞有雙龍作惡,我們便準備先除掉妖龍,再往赤鬆宮,經過浴血奮戰,妖龍總算被我們合力除掉,不想,恩師卻橫遭罹難!”李玉秀道:“我們轉回去吧,總不能讓師父棄屍荒野!”幾人連稱有理,遂往雙龍洞行去。
路上,李玉秀故意把張天德拉到後麵,小聲問道:“你為何不對渡天師太說實話?”張天德道:“論起江湖名譽,你大還是吳清海大?”李玉秀道:“他是華山派一門之長,華山派在江湖上威名遠播,自然是他的名譽大。”張天德道:“你知道就好,如果當著天下英雄的麵,我們指責他殺了師父,他卻死不承認,你說天下英雄會相信誰?”
此話無疑給了她當頭一棒,李玉秀道:“自然相信吳清海的話了。”張天德道:“甚至他反咬一口,說我們為了謀權,殺了師父呢?”李玉秀一呆,張大了口,什麽也說不出來,嘴也閉不下去。
張天德道:“那我們恐怕連活著走出赤鬆宮大門的機會都沒有了!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要除掉那隻老狐狸,要握住有力的證據,慢慢把他整垮。”李玉秀道:“幸虧師弟考慮周全,隻是,看見那賊子在世上逍遙,我的心就一陣陣抽痛,都怪我武功不濟,殺不了那賊子!”憤恨之下,一拳打折一顆榆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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