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恩將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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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拉路將碎心劍橫在胸前,道:“隨你怎麽說!龍珠是我的,你們誰敢上前一步,我就一劍殺了他!”眾人見碎心劍寒光閃閃,倒真被震住,不敢妄動。朗拉路張嘴巴舔舌頭,瞪著雙龍,恨不得就要把龍珠吞下去。

    倏然,一聲尖叫,清如鶴唳,厲如猿鳴,一條人影如梭般撲了過來。原來正是蛇郎,玉笛似有靈性一般從他手中縫隙間鑽出,正點向朗拉路的胸前“巨闕穴”,眼看著隻差一尺,朗拉路不慌不忙,把女兒的身體往前麵一送。

    蛇郎料不到他竟然將女兒的身體當作盾牌使用,玉笛不收,手腕一旋,玉笛橫向他咽喉處抹去。朗拉路嘿嘿冷笑,又把女兒的身體往上一舉,蛇郎又點不下去了,生生撤手,更沒想到朗拉路還將女兒的身體當作兵器使用,拿在手上,舞來舞去,活像一隻大鐵錘。

    把柄抓在敵人手上,蛇郎受了狃束,武功施展不開,朗拉路一招“粉石碎玉”,女兒的雙腿正中蛇郎的胸膛。蛇郎被震得如斷線風箏飄出三丈,口角噙血,吼道:“畜牲,還我妻子來!”朗拉路笑道:“想要回妻子,就憑本事來取!”

    蛇郎根本就不敢攻過去,急得六神無主。朗拉路將碎心劍往前一指,一股銳氣脫劍直射雌龍,蛇郎撲過去遮擋,慘叫一聲,肩頭上便血流如柱。朗拉路又把劍一指,蛇郎的腹中便一空,卻依然目光如炬,張開雙臂,擋在雙龍麵前,不忍敵人傷害主人。

    朗拉路笑道:“妖龍得你這個孝順兒子,死了也該瞑目。”蛇郎大喝:“畜牲,住口!”橫笛在口,鼓足內力,吹了起來。朗拉路道:“你還有什麽把戲要耍?”

    伴著笛音,聽得四周“蟋蟋”聲大響,一條毒蛇婉蜒遊了過來,蛇體在地麵上作水平波狀彎曲,使彎曲處的後邊施力於粗糙的地麵上,由地麵的反作用力推動蛇體前進,緊接著,兩條,三條,越來越多,甚至無數條毒蛇都聚集過來。

    其中碩大者長八九尺,扁頭大眼,色如土,性極毒,當是眼鏡王蛇。它們翹起身子,張開血口,如果說雙龍洞是一個人頭,現在,人頭上的一根根頭發就是這無數條毒蛇。

    四周的空氣為之凝結充溢,吳清海一等人被毒蛇包圍,縱然它們暫時不會攻擊自己,但朗拉路倒下後,難保自己不成毒蛇的盤中餐,心中雖然厭惡朗拉路,倒也希望他能獲勝,個個緊捏武器,稍有風吹草動,立刻反抗。

    朗拉路卻毫不慌張,哈哈大笑,道:“沒用的妖龍,要這麽多龍子龍孫來替你送死,羞也不羞?”雙龍氣得大吼,如驚天之雷震懾人心,朗拉路道:“吼有什麽用,有用的話,拿點本事出來!”說罷,把劍平平一揮,就斬下數十條蛇頭。

    朗拉路亦沒想到殺蛇會如此輕鬆,頓時殺得興起,劍招如濤濤江水,一傾而發,冰寒的劍氣劃破長空,已不知殺了幾千幾萬條毒蛇?石塊、石柱紛紛下墜,連雙龍洞幾乎都要被劍風劈垮。

    群蛇毫不怕死,前仆後繼,在雙龍麵前形成一堵銅牆鐵壁,不求有功,隻求拖遲時間,令主人晚受傷害,甚至連剛出世的仔蛇也加入到護主的行列。

    看得滿地流血,將地下河染成一片血海,無數條半截蛇身就如染血的麵條一般,攪纏在一起,有的蛇神經未死,半截尾巴還活蹦亂跳。眾人慣經殺場,亦是驚心動魄,抓著長劍周身止不住籟抖,想不到一把碎心劍竟然能斬千軍萬馬於無形!

    突然,朗拉路停止了砍殺,雙眉緊鎖,握劍的手伸得筆直,碎心劍好像要脫手而出。朗拉路大叫:“寶劍,你,你怎麽不聽使喚了?”加大手中的力量,在原地轉了一圈,“嗖”的一聲,寶劍離了手,徑往蕭春山飛去。

    朗拉路大驚,一躍而起,想追到它,可惜為時已晚,寶劍已在蕭春山的手心上了,橫劍當胸,寒光冷冷,朗拉路隻得止步。蕭春山食指、中指伸直,在碎心劍的劍身上一撫,道:“這把劍,你還不配用它。”

    毒蛇見朗拉路失了殺器,紛紛將其圍在核心,就要群起而噬,此刻危如累卵,朗拉路隻得把心一橫,五指緊扼女兒的咽喉,道:“誰敢過來,我就掐死她!”道陵師太喝道:“天殺的禽獸,連親生女兒也要殺掉!”蛇郎一躍向前,吼道:“放了我妻子!”

    毒蛇吐著紅信,抬高了頭,卻也不敢輕易攻擊。朗拉路一翻蛤蟆眼,五指加大力量,女兒的頸上已被指尖掐破,喝道:“快退後,聽見沒有,否則我捏斷她的脖子!”道陵師太一拳打碎一塊石鍾,恨不得衝上去,就地將這個畜生千刀萬剮,被李玉秀死死抱住。

    蛇郎隻得命令毒蛇們退後,朗拉路道:“交出龍珠,否則我殺了她,讓你龍家絕子絕孫!”蛇郎望向雙龍,請主人示意,雌龍沉吟一聲,無奈吐出龍珠,飄至蛇郎手心,蛇郎跪拜而接,滿臉是淚。

    朗拉路大喜道:“快拿過來,拿過來我就放人!”

    倏然,至洞口傳來陣陣鼓翼聲,其速甚快,而且來者眾多。朗拉路張望道:“什麽東西來了!”玉蝴蝶滿臉笑意,呻吟道:“是我的小蝠兒來了。”果然,數不清的吸血蝙蝠,如同半空中升起一片黑雲,黑壓壓的直撲過來,將整個雙龍洞充填。

    玉蝴蝶一隻蔥削般的食指微微指著朗拉路,冷冷地笑道:“這人的良心已被狗吃掉,去咬他。”吸血蝙蝠如領鈞旨,在空中打了一個盤旋,將朗拉路的頭頂罩住,如狂風驟雨般下落。朗拉路的一顆眼珠嚇得都要滾出來,喝道:“不許過來,否則我殺了她!”一邊喝一邊急退。

    吸血蝙蝠哪管他這一套,“吱吱”亂叫,群相爭噬,落翼紛紛。眾人已看不見朗拉路了,隻見一個黑黑的大圓球,在地上滾來滾去,連喊叫聲都聽不到,恐怕他的嘴巴裏已塞滿了蝙蝠。

    從圓球中滾出一名女子,正是巴冷,蛇郎搶先將她攙扶,淚珠兒早就在眼圈裏打轉,道:“你怎麽樣了?”巴冷眼睛通紅,指了指黑球,氣若遊絲道:“相公,快救救他……”話音未了,圓球中滾出朗拉路,隻見其血肉模糊,已被撕得稀爛。巴冷的心脘上猶如被割了一刀,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蛇郎連忙運功,將純罡內力,輸入巴冷的奇經八脈,正在玄關之處的危急關頭,朗拉路突然張開大眼,飛身撲向蛇郎,慘叫道:“你搶走了我的女兒,害她嫁不到好人家,我不殺你,死不瞑目!”一隻鐵爪已穿透了蛇郎的胸膛,掏出了一顆鮮紅鮮紅、嘣嘣跳動的心髒,蛇郎的眼珠鼓得快要掉出眶來,似乎臨死也不敢相信,兩個人同時倒地,激起一攤血浪,朗拉路這才闔上了眼睛。

    慘烈至極,眾人都不敢看。

    此時,自蝙蝠陣內,又飛出四名紅衣女子,正是盤瑤部落的四大護法,見首領倒在冰冷的石地上,春護法大驚之下,忙將一副玉潤珠圓的脖子湊到玉蝴蝶嘴邊,她將麵上紗巾輕輕掀開,一張小口中露出兩顆又尖又長的獠牙,吸了一些鮮血,漸漸好轉。眾人本想藉機看看她的廬山真麵目,可她隻掀開紗巾的一角,根本看不到臉龐,不由好生失望。

    原來,玉蝴蝶怕她們同來礙手礙腳,便吩咐她們隱藏在洞外,如果一個時辰之內不見自己出來,就率吸血蝙蝠一起殺進來,但馬先元吃過吸血蝙蝠的虧,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卻不敢來。

    玉蝴蝶被扶起,伸出一根食指,一隻蝙蝠便落在其上,她輕輕撫摸著,道:“小孩兒,你知道娘親多想念你嗎?”蝙蝠長相醜陋,就如同一隻生了一對翅膀的老鼠,眾人看她又吻又摸的,毫無顧忌,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玉蝴蝶眼中無限愛憐,道:“你們對娘親這麽好,娘親怎麽賞賜你們呢?”想了一想,望見吳清海一等人,笑道:“想來你們也都餓了,那邊有幾個大活人,就賞給你們當點心吃吧。”此話從她口中輕輕說出來,在吳清海一等人的耳朵裏如同炸開一聲晴空霹靂,剛才親眼見到朗拉路不過片刻就被撕成稀爛的慘狀,身上的雞皮疙瘩頓時變成了寒栗子。

    張天德大叫:“你,你,你要怎樣!”哐當一聲,劍已從手上掉下。吸血蝙蝠立即轉移目標,鋪天蓋地向吳清海一行人撲去,餓狂了一般,朗拉路一人之血怎夠填千萬之腹?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大火從側翼撲來,蝙蝠群頓時如染火流星一般,在天空中亂撲亂騰,吱吱怪叫,原來雙龍早被激怒,朗拉路已死,巴冷又被救回,不再投鼠忌器,故而把憋滿的一肚子怒火傾囊發泄出來,而且是三昧真火,遇水則燒,整個地下河頓成一片火海。

    蕭春山大喝:“快走!”眾人這時已被雙龍的氣勢所懾,顧不得敵對,亡命向洞口疾奔,玉蝴蝶元氣還未恢複,不宜與雙龍鬥法,隻得悻悻然退去,人和蝙蝠共同逃亡的景象,確是舉世罕見。

    雙龍哪裏肯放,遊動巨大身軀,“呼呼呼”噴火急追。四處都在崩塌,險象環生,岌岌可危,眾人遇到阻礙的岩石,不是繞過,而是一掌打成齏粉,因為連繞過的時間也沒有了。

    好不容易衝出洞口,外麵的天氣卻極為惡劣,閃電打過,大樹千株,皆火燃至末,其下數十畝地,草皆焦黃。水嘯如雷,狂濤陡起,巨浪像山室般衝來,眾人正向地勢高處攀登,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跑得慢的已被洪水拋起,跌得七葷八素。

    玉蝴蝶仍不死心,避過腳下的洪水、半空的烈火,一招“天馬行空”,回首駢指,直指雄龍右眼,心想:“豈有入寶山空手回的道理,待我刺瞎你們的眼睛,還不是任憑我擺弄。”哪知她快,龍更快,頭往上仰,龍嘴便翹了起來,玉蝴蝶收勢不及,眼看著就要被吞到龍嘴裏。

    四大護法見狀,連忙伸出羅雲袖,縛住玉蝴蝶,要將她拉回來,雄龍哪裏肯放,身子一彈,借著水勢追擊,眼看著龍嘴至玉蝴蝶隻有一丈多遠,就要將她吞下,四大護法嚇得牙關打戰,全身顫抖。

    林秋水正在右崖攀登,不忍玉蝴蝶作妖龍的晚餐,隨手抓起一個石塊,打向雄龍右眼。眼睛是龍身體上最薄弱的地方,雄龍隻得把準頭一偏,玉蝴蝶得此時機緩了一緩,被四大護法救回。

    雄龍惱怒非常,一聲嘶吼,擺起衝天巨浪,如銀河倒瀉,直奔林秋水而來,其凶相畢露,十分獰惡,林秋水竟嚇得不敢動彈。道陵師太驚急之下,伸開雙臂,擋在林秋水麵前,大叫:“快跑!”林秋水大叫一聲“師父”,雙腿卻一步也挪不動。

    眼看這兩人就要被雄龍果腹,說時遲、那時快,一股寒光破風而來,獵獵直響,如同一道流星向雄龍中腹隕落。雄龍躲避不及,金戈鐵馬一聲響,堅硬的鱗甲已被刺穿,中腹中劍,痛得滿地打滾,洪水擠噴而出,仿佛整個山穀都在搖晃。此時不逃,更待何時,道陵師太抓起林秋水,已向上躍了三丈。

    蕭春山手中隻剩下空空的劍鞘,已失去了碎心劍,那把碎心劍他一直當作生命一般重要,這時卻毫不吝嗇的投向了雄龍,看也不看它一眼,隻把憂憫的目光投向林秋水,見她已平安,方才深籲一口長氣。

    吳清海、張天德見碎心劍已失,都是一陣惋惜,落在妖龍身上,還拿得回嗎?

    碎心劍在雄龍身上散發著刺骨的冷光,雌龍慘聲嗚鳴,用長須卷起碎心劍,甩到一邊,舌頭拚命舔著雄龍的傷口,唾液發出金黃的光芒,確有愈合傷口之功效,隻舔了上十下,雄龍便痊愈。

    碎心劍若被洪水衝走,就太可惜了,夏護法眼睛窺得準,長袖一揮,將其卷起,交給玉蝴蝶。寒光太盛,玉蝴蝶不敢逼視,以手遮眼,道:“他們救我一命,我不想欠別人的情,還給他。”夏護法領旨,以長袖拋至蕭春山,蕭春山輕輕接住,碎心劍重回主人身邊,發出一聲龍吟,吳清海、張天德心中也頗為高興。

    雙龍可是無比憤怒,矯健的身軀將洪水催得漫天而來,仿佛要將大地全部淹沒,才可解心頭之恨。眾人被洪水分為兩股,一股是吳清海一等人,在山崖右邊,一股是玉蝴蝶等,在山崖左邊。吳清海一行已全數攀至穀頂,吳清海大喝一聲:“是時候了!”

    原來吳仁道正埋伏至此,手中拿著炸藥包,點燃引線,“嗖”的一聲,奮力摜向雄龍,又點燃一個,摜向雌龍。雙龍不認識炸藥,用嘴將其含住,“轟”的一聲,震天價響,火光亂迸。吳清海忽覺幾枚暗器自龍頭向自己射來,忙將頭一偏,暗器打在石壁上,金黃閃閃,吳清海將其拈起一看,竟然是幾顆龍牙,不由大喜,龍牙已被炸碎,龍頭豈可苟全!

    眾人定睛看去,灰煙蒙蒙中,雙龍的龍頭噴火,皮肉已被炸破幾處,嶙嶙露出黃金似的鐵骨,而且骨頭上已起了絲絲裂痕,挑在空中的,更有幾根蒼白的龍筋。天際中堆滿了雙龍痛苦的嗥叫聲,如絲條般纏繞,愈纏愈緊,勒得人頭皮發麻,快要窒息,雙龍還不斷向上空亂吐火球,如同下火雨一般。

    這裏水火雷電交織,如同煉獄,根本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吳仁道叫道:“大家隨我來!”吳清海喝道:“有把握嗎?”吳仁道堅毅的點了點頭,他先前已將這裏的地形勘查了一遍,前麵有個山穀,可居高陽之地,引誘雙龍至穀中,可將其困住。

    吳清海道:“好,隨他去!”眾人跟著吳仁道,沒命的向前衝,不時抬頭,躲避天上火球的襲擊,這飛來橫物,如砸到人身上,恐怕要當場斃命。火球砸到地麵上,亦是火星亂竄,火球滿地亂滾,眾人不時跳起,以免腳下被火球碰到燙傷,因火球所散三昧真火,遇水即燒,天空又在落雨,一時間,滿山起火。

    雙龍在後麵追窮不舍,前麵果然有個方園一百丈的小山穀,眾人施展壁虎功,斜攀在穀壁上,引誘雙龍下穀,然後繞至對麵,雙龍果然蠻追,落入穀中,挑起萬點鮮血。原來穀內亂石嶙峋,一根根尖如刀子,雙龍落在其上,龍腹被刺穿幾處,元氣大傷。眾人已據對麵高陽之地,樂得嗬嗬直笑,正欲再接再厲,扔下炸藥,把雙龍炸成肉餅。

    雙龍中計之下,鐵尾橫掃,把尖石通通掃平,一時灰塵彌漫空中,看不見雙龍的身影。眾人各捧著炸藥包,均不知該扔到何處,吳清海忖道:“這蠻龍倒也不是特別的蠢。”雄龍隱在暗處,潛聲呼吸,休養了片刻,知道吳清海是敵人頭子,張開大口對著他突然就是一吸。

    這一吸如同狂風遂起,吳清海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被吸得騰空,任他如何用內力,皆無法掙脫妖龍的擺布,嚇得心空膽虛,如枯蓬般落入山穀。

    吳仁道慘叫道:“爹!”就要跟著撲出,可是,憑他的身手,出去隻有送死的命。

    驀然一條人影,搶先緊追而出,卻是碎心劍客!

    他將碎心劍插入峭壁,一手握著劍柄,一手拉住吳清海,然後大力一甩,將吳清海甩到穀上,被吳仁道接住。

    吳仁道與父親相聚,歡喜不勝,卻不忘救命恩人,道:“爹,快去救他!”吳清海道:“好。”走到崖邊,喊道:“你快跳上來,我接住你。”蕭春山左手把劍柄握著一沉,身子一翻,人已如衝雁般直飛上去。

    眼見離崖上隻距三尺,吳清海冷哼一聲,猝然發難,雙掌平推,用了十成功力,擊向蕭春山!

    蕭春山在半空中本不受力,加上妄動真氣,已是氣血上湧,百骸生痛,這時突變之下,根本無法抵禦,腦中一片迷茫,不知他為何這麽做?不待多思,吳清海的雙掌已如兩座大山壓了過來,將他震落山穀,雌頭的龍頭伸了出來,包住蕭春山,吞下腹中。

    吳仁道大喊:“爹,你幹什麽!!”

    吳清海見蕭春山已被妖龍所吞,仰天狂笑道:“哈哈哈,大魔頭,你也有今天!”

    林秋水頓時眼前發黑,嬌軀如同風中殘柳,搖擺不定,眼看著就要歪倒崖外,被道陵師太扯住,搖著她的軀體,道:“孩子,你怎麽了?”

    林秋水迷糊的神智突然驚醒,悲從心生,淚眼迷糊地撲在師父的胸膛上,道:“師父,他,他被妖龍……”指著吳清海,道:“他兩次三番的救你,你這個禽獸,竟然……”

    道陵師太喝道:“孽徒不得放肆!”林秋水掩淚跑開,伏在一株大樹上,失聲痛哭。這時灰煙已散,雙龍的身軀顯露出來,吳清海等人點起了炸藥,扔了下去,炸得山穀雷聲轟鳴,震耳欲聾,妖龍的慘叫聲嗚嗚不絕。

    吳清海向下探望,隻見妖龍已蜷縮一團,不住地抽搐,身上鮮血淋淋,想是命不久矣。兩丈遠處的崖壁上,碎心劍青光閃耀,特別誘人,吳清海放大了膽子,攀附著峭壁下去,“嗆啷”一聲,抽出了碎心劍,然後攀登上來,欣賞著絕世寶劍,又是一陣狂笑。

    張天德笑道:“吳掌門的計謀真是高深啊,蕭春山雖然身受巨大內傷,但一發起威來,也不是那麽好對付,這下子借妖龍之口除去,還得了碎心劍,更趁妖龍吞食之機,未加防備,加之炸死,一舉三得,小弟真是佩服不盡啊!”

    吳清海哈哈大笑,頗為得意,似乎已透過龍腹,看到那食香味俱全的龍珠,正在頻頻向他招手。

    道陵師太亦正在欣賞雙龍的垂死身軀,吳清海悠閑的來到她身後,笑道:“師太,此景可還壯觀否?”道陵師太嗬嗬一笑,對著山崖道:“大魔頭呀!俗話說得好,惡人終須惡人磨!你被妖龍生吃,死得慘極,嘿嘿,也隻有這種死法,方能解得了我心頭之恨!吳掌門,你做得很好,很對!”

    吳清海道:“據說‘一蛇吞象,厥大何如’,師太可曉得嗎?”道陵師太道:“此話怎講?”吳清海道:“傳說中有種大蛇,叫做巴蛇,生活於南方,《山海經》說它長八百尺,能吃象,三年之後才排出骨頭。”道陵師太大笑道:“好得很哪!讓那大魔頭在龍肚子裏麵熬個三年,熬成水再排出來,嗬嗬,真是好得很哪!”

    “是麽?師太的心腸未免也……”一股煞氣,突然浮現在吳清海的麵額上,一掌擊向道陵師太,她未加防備,驚得雙目圓睜,叫道:“吳掌門,你……”話未了音,已被擊下山崖。

    林秋水聽到師父驚呼,見其已落崖,吳清海正在一旁得意的獰笑。林秋水隻覺胃裏麵一陣抽縮,好像連腸子都絞到了一起,吼道:“你不是人……你不是人……”

    吳仁道也看得直搖頭,呆在當地,整個頭部突然間被什麽東西塞滿了,雜亂的片段在大腦中混攪一片,血肉橫飛的畫麵,父親原來慈祥的臉和現在魔鬼一樣的臉重疊在一起,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好像人就是活在一場騙局中,到底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他緊緊抱著腦袋,要麽是自己神經錯亂,要麽就是這個世界已發瘋了!

    吳清海哼了一聲,瞪著林秋水,道:“為奪龍珠,隻能犧牲你們了,你是自己了斷,還是要我來幫你?”北風呼呼直嘯,林秋水望了望一空如洗的天際,立在崖頭,心中萬念俱灰,雙眼一閉跳下。

    張天德深愛林秋水,李玉秀深敬師父,都是悲憤難當,烈喝一聲,舞劍齊齊攻向吳清海。吳清海立在崖口,一招不慎,就會摔下去,當下不敢輕敵,在空中轉折如意,連忙跳到安全地帶。張天德虛晃一招,衝向吳仁道,吳仁道正在發愣,被張天德一把抓住,用劍架在脖子上,可李玉秀亦被吳清海用同樣的方法製住。

    張天德道:“你好狠!碎心劍客救你兩次,你居然恩將仇報,乘人之危,落井下石,你華山派配稱名門正派嗎!”吳清海道:“大丈夫行事,當不拘小節,試問曆史風雲,哪一次不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張天德道:“你好毒!故意遲遲不讓我們殺碎心劍客,說什麽要到赤鬆宮,麵對天下英雄,將其殺之,你不過是想趁機奪取碎心劍,然後阻止我們趕往赤鬆宮。哼哼,若我們此時在天下英雄麵前,碎心劍會落在你手上嗎!”吳清海冷笑道:“無毒不丈夫,現在被你拆穿又若何!”

    張天德道:“你好奸!裝作正人君子,瞞了我們這麽久,我們都渾然不覺,等到露出狐狸尾巴時,我們已盡數入你甕中。如此集狠、毒、奸於一身,你真可作奸惡之徒的榜樣了!”吳清海怒道:“廢話少說,這世道,真理隻在拳頭底下!快放了我兒子,留你一具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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