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靜齋之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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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花浪等笑笑,齊行健道:“進來坐!”
花浪和其他二人互相看了看,進房坐下。花浪笑道:“齊兄這麽好心情?不過一人獨酌好象冷清了點。”
齊行健也笑道:“群飲固然酣暢淋漓,獨酌也小有趣味。”
關度飛也是大感奇怪,道:“齊兄原來也好酒道,還有此精辟之論,倒是讓我們小吃一驚。”
齊行健道:“既都是酒中同好,不如一起喝上幾杯,怎麽樣?”
關度飛搖頭,齊行健訝然:“關兄弟竟是不賞臉嗎?”
關度飛笑道:“齊兄誤會了。隻是我們喝酒從不用杯,我們喜歡用碗。”
齊行健大笑:“原來如此。那就用碗好了,如此也才夠豪氣。說起來我也有很長時間不曾這麽痛快過了。”當即招呼夥計,讓上酒,並拿四個大酒碗來。
花浪等三人沒想到齊行健如此爽快,倒是頗有好感了。
酒上來了,四人都先盡一碗,花浪這才問道:“昨晚在風雲怎麽沒看見齊兄的身影?”
齊行健若無其事,道:“我已經武功全失,形同廢人,還去湊那個熱鬧幹什麽?”
花浪等聞言都是一驚,又大惑不解,花浪問道:“齊兄在說笑吧?”
齊行健笑道:“我兩年前為高手所傷,內力中一直有個奇怪的中斷,時不時有無法使出武功的情況。我其實已經很就沒和人動手了。那天也是為趙毅兄之故,才前去助陣。本不待出手,但為馬嘯天的囂張所激,終忍不住強行出頭。被孫見智的大斧一擊,我其實已經無法應付他的攻擊。等我從昏迷中醒來時,才發現全身功力盡失,不是象以前般隻是暫時使不出武功,是真的失去武功了。當時我真是萬念俱灰。”說到這兒也不由歎息一聲。
花浪等三人想不到竟有如此曲折,都不禁沉默。半晌花浪放試探問道:“那齊兄莫非是在借酒澆愁?”
齊行健卻又恢複平靜,笑了起來:“借酒澆愁?有什麽愁好澆的?我早知道會有這麽一天,隻是為名利所累,一直強撐著,內心其實痛苦無比。現在真功力盡失,我反而覺得輕鬆多了。那天回去,我隻覺得太累了,倒頭就睡,一覺就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後頓覺神清氣爽,雖不太習慣沒有武功的狀態,精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好。這兩天我沒事練練字,教兒子讀讀書,前所未有的開心,哪來什麽愁呢?”
花浪猶自不信,懷疑道:“齊兄不是強顏歡笑吧?”
齊行健啞然失笑:“也難怪你不信,連我自己也有點不可思議。我身為呂梁派大弟子,為了給師弟妹們做楷模,武功是日夜苦練,江湖中應酬更多,從沒有片刻輕鬆。以前若不是為了應酬,我哪來閑心來酒樓?這兩天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心情那叫一個爽快。”
花浪不由感歎:“齊兄還真是拿的起放的下,這境界明顯比我們高出一截。真是佩服。”
齊行健搖搖頭,道:“是我以前太愚昧才對。那天在大道社看到你們幾個逍遙自在,我心中還有幾分嫉妒。現在才知道凡事由心,我也一樣可以隨心所欲。說起來還要謝謝你們。”
花浪大笑:“齊兄還真是坦白。”
關度飛卻關心另一個問題,問道:“齊兄在江湖中也是成名多年,有誰能傷得了你?還是這麽怪異的傷勢?”
齊行健不由歎息一聲,道:“你們聽說過魔門沒有?”
花浪等三人都是一愣,花浪回答:“聽倒是聽說過,詳情卻是不甚了了。不知齊兄有什麽可以一解我們之惑的內幕?”
齊行健露出追憶神色,道:“其實我也不是很了解。據我所知,魔門隻是一個總稱,其中門派紛雜,行事詭秘難測。我隻知道傷我的是洛陽老君觀的‘妖道’辟塵,其他也是不清楚。”
花浪沉吟一下,道:“我也稍通醫道,齊兄可否讓我為你號號脈?”
齊行健笑道:“號號脈有什麽打緊?隻是連我師傅也束手無策,怕你也沒什麽辦法。”說著伸出左手。
花浪似模似樣的將手指搭在齊行健手腕處,把了半天,不禁皺起眉頭:“真是奇怪,有一道經脈完全感覺不到。”
齊行健笑道:“花兄弟還真是有真才實學,這正是我功力盡失的關鍵所在。辟塵不僅傷到我的經脈,而且留了一道奇怪的真氣在裏麵。這道真氣就象冬眠中的毒蛇,不運氣還好,一運氣就會傷到我的經脈,別人輸入真氣也是一樣。以前隻是運氣不暢,這次已完全阻塞了這到經脈,所以我才不能使用武功。”
花浪沉思道:“沒有辦法驅除嗎?”
齊行健搖頭,道:“我師傅說要將這道真氣驅除才行,可問題是根本沒辦法接觸到它,所以可以說是絕症。我都不去想它了,就當我從來沒練過武功好了。來,我們喝酒。”
四人又舉碗痛飲,齊行健好象真的忘了這件事,談笑風生,一時賓主盡歡。
酒過三巡,氣氛更家熱烈,葉星落卻是若有所思的樣子。
關度飛不由好奇,問道:“星少在想什麽?”
葉星落回過神來,笑道:“對齊兄的怪症,我倒有個想法。”
花浪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齊行健卻是不太在意,道:“你的好意我領了。隻是恐怕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恢複,我也不抱什麽希望了。”
葉星落笑道:“我剛才還在猶豫,怕給齊兄一個希望,結果卻不能達到目的。既然齊兄如此坦然,我倒覺得可以一試,失敗也不會比現在更壞,若成功便是意外之喜。”
花浪雖不知道葉星落的方法,卻也鼓動起來:“就是嘛。雖說齊兄現在是樂得逍遙,但練過武功的人突然沒有了武功是很難習慣的。試試又沒有什麽壞處。”
齊行健想了想,問道:“我倒也好奇,葉兄弟有什麽辦法能對付這股奇怪的真氣呢?”
葉星落解釋道:“我的心法與眾不同,可以通過不同聲音來刺激一個人的相應經脈,也許我可以用音樂的方式來引導那道真氣,把它引出體外。我也沒有十足把握,但我覺得還是有這種可能性的。”
齊行健沉吟不語,花浪笑道:“說到這兒,我倒可以做個證人,星少的簫技的確是神奇。至少我們那天在大道社所受的內傷在聽了他的簫曲之後恢複速度快了許多。”
齊行健訝然道:“真有這麽神奇?”
關度飛也開口了:“我也可以證明。那天我被馬嘯天打得吐血,本來至少也要三四天才能複原,但當天晚上聽過星少的簫曲後,感覺睡得特別香,第二天早上起來已好得七七八八。”
齊行健點點頭:“如此倒也不妨死馬當活馬醫。不過我這兩天正高興,能不能過兩天再說?”
花浪笑了起來:“齊兄真是有意思,本是你應該熱心的事,卻成了我們剃頭挑子一頭熱。”
齊行健歎口氣:“說實在的,葉兄弟這個提議真讓我心動,可我也知道如果武功恢複,隻怕再難這麽逍遙,實在是矛盾。讓我再想想。”
花浪笑道:“你也說了,凡事由心,即使你又回到過去那種生活,相信心境也是大大不同,自可找到樂趣。”
齊行健感歎一聲:“還是花兄弟灑脫。好,就這麽說定吧。不過今天我還要去拜訪一個老朋友,就明天吧。怎麽樣?”
葉星落笑道:“我是無所謂。齊兄什麽時候有空去花浪他們家裏就行了。”
齊行健道:“那就這麽說定。現在先不去管它,喝酒,我再敬大家一碗。”
四人都一飲而盡,齊行健起身,道:“我喝得剛剛好,現在想趁著酒勁去逛上一逛。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花浪搖頭笑道:“我們還達不到齊兄這種境界,就免了吧。我們還是在這裏喝酒好了。”
齊行健笑道:“你是在開玩笑,對吧?不過我倒蠻喜歡這種感覺的,太久沒人和我這麽說話了。那我就先走了。”
花浪忽然又叫住已舉步欲行的齊行健,問道:“對了,齊兄,還沒告訴你我們住在什麽地方。”
齊行健停步,笑道:“需要嗎?你忘了你的名號是什麽了嗎?”
花浪撓撓頭,道:“我的名號太多了,忘上一個半個也是正常的。不知齊兄說的是哪一個?”
齊行健仿佛覺得很有趣,大笑起來:“當然是你成名的那個了,乞丐王子嘛。誰不知道滿街的乞丐都和你關係密切?我隨便找一個乞丐,告訴他我要找你,他們不就把我帶去了嗎?哪還用問路。”
花浪也笑了起來:“是我糊塗了。齊兄這麽風趣,我倒是沒想到。是我廢話了。”
齊行健笑著走了,花浪關上門,回到桌邊笑道:“想不到齊行健竟然是這麽隨和的人,倒真應了那句話,人不可貌相。星少,你說的辦法真的有效嗎?”
葉星落訝然道:“看你剛才那麽起勁幫腔,你應該對我信心十足才對。難道你還有懷疑嗎?”
花浪若無其事,道:“你既然說出大話了,作兄弟的自然要幫你硬撐,難道會拆你台嗎?不過這個方法聽著可有點玄,你不會真的是在吹牛吧?”
葉星落歎息一聲,道:“還說是兄弟,這不擺明是在懷疑我的人品嗎?算了,我也不說了,到時候你看了就知道了。”
關度飛大笑:“還是星少聰明,一眼就看穿花子的花樣了。我早說了,那什麽激將法對星少沒用,你想知道是怎麽回事,還是老老實實問他好了。”
花浪剛要說話,外麵忽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三人臉色都是一變,他們根本沒聽到有人走動,卻偏偏已有人來到門口,此人的武功確是高明。
花浪一個箭步衝至門邊,一下拉開房門。隻見門口俏兮倩兮站著的卻是雁無影,花浪等三人送一口氣,卻又是一呆。
雁無影見花浪愣在門口,微笑一下:“怎麽?連門也不讓進?”
花浪醒過神來,忙後退兩步,拉開一把椅子示意雁無影坐,笑道:“哪會呢?雁小姐大駕光臨,我們麵上也是大有光彩。隻是這種世俗之地,加上我等幾個俗人,怕是汙了雁小姐的眼。”
雁無影盈盈坐下,淡淡道:“其心冰潔,何物可染?”
花浪笑嘻嘻地說道:“雁小姐的語意高深,讓在下大是佩服。果然是高人風範。卻不知這般讓在下受寵若驚的光臨,所為何事?”
雁無影緊盯著他,道:“你既然認識我,當是聽過敝齋的名字了?”
花浪一本正經地道了:“佛門聖地,白道領袖,心牽蒼生,關心天下命運。我不僅聽過,而且印象深刻,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雁無影搖頭,道:“花公子是過獎了,不過那倒是敝門努力的方向。說起來花公子在並州仗義贖財,我們也是有耳聞的。既然都是為了百姓蒼生,不知花公子願否與敝齋一起做點事呢?”
花浪一臉驚訝,道:“我區區一個要飯的,能做什麽呢?”葉星落和關度飛對望一眼,也是迷惑不解,不知道慈航靜齋怎麽會找上花浪。
雁無影笑道:“花公子既有小財神之稱,又怎會是無用之人呢?隻要你願意,自可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
花浪更是眉頭大皺,道:“靜齋中自有高人,何必找我一個無名小卒?而且我胸無大誌,實在是難堪重任。”
雁無影顯是非常驚訝,仍解釋道:“你當知我們靜齋中都是女流之輩,而且身為出家人,很多事都是不便出麵的,自然需要象花公子這樣的人來共同做事。”
花浪想了想,道:“那要我做什麽呢?”
雁無影笑道:“當然是你最擅長的。我們雖是出家人,但既然關心天下命運和蒼生幸福,自然是有許多事要做。為了在我們不方便出麵的情況下,對一些重要的事也能盡點綿力,特設山門護法兩人。外護法是為了降魔衛道,暗中為江湖安寧出力,關鍵時刻更是靜齋代言人。內護法則是為了維持靜齋日常與江湖的聯係,以靜齋的名義管理與各處的錢財往來,如賑災濟民,都由內護法出麵。敝齋正是欲請花公子出任內護法一職。”
花浪不由歎了一口氣:“說實在的,若是此提議是在三天前,我倒是可以考慮,不過現在怕是隻能謝謝靜齋的好意了。”
雁無影訝然道:“為什麽?”
花浪一本正經說道:“三天前我還是專業叫花子,所以有事做我會很高興。現在我已經是大老板了,有自己的生意,自然不願再為其他人做事。”
雁無影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道:“花公子一定是在說笑了。行俠仗義,為民獻身,這是事關大義之事,與區區生意相提並論,怕是有點庸俗吧?”
花浪笑道:“其實我也就是一個俗人。小小肩膀實在是難擔大任。”
雁無影沉吟道:“如果花公子真是你自己所說的這種人,那為黃河災民捐獻巨款又作何解釋呢?”
花浪歎氣:“其實那都是並州都督李績的夫人沈落雁逼我的。再說我行事也是憑心之所好,更講力所能及。偶爾做做好事也就罷了,如果整天為那些解決不好自己生活的人奔波,我想想也覺累得慌。我隻不過想賺點錢,過點輕鬆逍遙的生活,並沒有太多雄心壯誌。”
雁無影沉默一下,忽笑道:“花公子的話還真讓人捉摸不透。據並州武林總體輿論來看,花公子是一個俠義為懷之人,應該是不會錯的。但從花公子的話來看,倒讓我想起王重老爺子對你的評價。”
花浪搖搖頭,道:“那個老狐狸,對我會有什麽好話?”
雁無影又笑起來,道:“的確不是什麽好話。他說,花浪隻是一個江湖混混,貪利小人而已。花公子有什麽話要說嗎?”
花浪反而輕鬆了,活動活動筋骨,道:“事實上,我沒有外麵人說得那麽好,可也沒有王老頭說得那麽壞。我隻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俠義之名實不敢當,混混倒是真的,貪利也是不假。不過,貪利就是小人嗎?我可不這麽認為。王老頭家財萬貫,自然可以假仁假義。他有沒有經曆過三天三也沒有吃過任何東西,餓得與狗爭食?有沒有寒冬臘月隻有破衣爛裳,流落街頭?他若在那種情況下還可以滿嘴仁義道德,我才服他。”
雁無影勸說道:“既然你有過如此經曆,為何不肯幫幫仍和你曾經一樣的人呢?”
花浪笑笑,道:“幫當然是會幫的,不過都是隨緣,作個業餘愛好也就罷了。讓我什麽也不做去幫人,那是大俠幹的事,我自認還到不了那個檔次。”
雁無影皺眉道:“花公子好象對大俠這個稱號很有意見?”
花浪正色道:“當然沒有。隻不過我認為大俠是有錢人當的,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生計問題都解決不了,他又怎麽去幫別人呢?我雖然當不了大俠,也要努力自食其力,使大俠們也少點負擔,至少我不用麻煩大俠們來幫我解決問題。我覺得這也算是一種貢獻吧?”
雁無影也不由覺得無可奈何,仍堅持道:“你身為男子漢,怎麽能沒有遠大誌向,豈不讓人笑話?”
花浪聳聳肩,道:“笑罵由人,我豈能管得了那麽多?隻要自己開心就好了。說到誌向遠大,我自是不能和靜齋的高人比,但我也不覺羞恥,若世人都象靜齋的人一般,那天下哪還來的爭端?哪還用得著大俠?我自認還可以,不做壞事,偶爾還幫幫別人,這在我看來已是一種大的成就,不想再有更大的目標了。”
雁無影歎氣道:“身有不凡天賦,卻是不肯為天下人出力,真是讓人失望。花公子再想想吧。”
花浪笑道:“雁小姐一定是誤解了,我哪有什麽天賦?絕對是不堪大任。我也不想讓你失望,可是自不量力地接受靜齋的任命,遇事則原形畢露,還是會讓你失望,說不定還會誤了大事,倒不如現在就說清楚,反而不傷和氣。”
雁無影實在是無計可使,轉頭問關度飛和葉星落:“花公子的說法我實在是不敢苟同,兩位的意見呢?”
關度飛在整個對話中一直是心不在焉的樣子,隻顧不停地喝著酒,反倒是葉星落極其認真地聽著。聽到雁無影的問話,關度飛放下酒碗,道:“我承認你們靜齋的理想聽上去挺美,不過人各有誌,在欽佩你們的同時,我們還想保持一點自己的追求,自由自在。花子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雁無影的目光最後落在葉星落身上,葉星落笑了笑,道:“這個問題我不予置評。”
雁無影麵色恢複平靜,淡淡說道:“看來我還真是白跑一趟。既然話不投機,我就先告辭了。希望花公子能再考慮一下。”
花浪苦笑道:“這個真的不行。我倒對那個外護法比較趕興趣,至少可以兼職,不知道有沒有空缺?”
雁無影哭笑不得,道:“花公子就不要開玩笑了。”
花浪一臉擔心,道:“你不會生氣吧?除了這件事,其他的事我還是可以幫忙的。比如說哪家的衣料比較便宜,哪家的胭脂比較優質,我還是了解的。”
雁無影搖搖頭,道:“算了,不勞費心。我先走了。”起身象來的時候一樣無聲無息地去了。
看雁無影走遠,花浪才在椅子上望後一靠,長長籲了口氣。
葉星落很是奇怪,問道:“你好象很怕的樣子,有什麽不對嗎?”
花浪拍著胸口,道:“我的終生幸福差點就要完蛋,我能不後怕嗎?”
葉星落懷疑著說道:“你說什麽呢?有沒有這麽嚴重?”
花浪反問道:“一入侯門深似海,聽過沒有?”
葉星落沒好氣說道:“哪有怎麽樣?和你有什麽關係?”
花浪歎息一聲,道:“侯門深似海,慈航靜齋比海還深。你應該了解,靜齋和魔門爭鬥了幾百年,誰是誰非且不說,那仇恨可深了去了。我要和慈航靜齋搭上關係,豈不變相結下魔門這個大仇家?說不定還要和你星少對敵,兄弟閭牆,想來我都心寒。我可不想趟這趟渾水。”
關度飛聽得一頭霧水,問道:“你打什麽啞謎?我怎麽聽不懂。”
花浪神秘一笑:“這是我和星少的秘密,飛飛你不懂當然正常。”
葉星落對關度飛道:“有時間再和你解釋。”又對花浪笑道:“你說的話半假半真,我已習慣不全信。真的就這麽簡單?”
花浪也笑了,道:“騙你還真不容易。其實是我根本對慈航靜齋沒興趣,首先它是佛門聖地,而我對禿頭們可是一點好感也沒有,不事生產,身無長技,卻妄談普救眾生,最是虛偽了。雖然靜齋中人或許不同,不過我既然對佛門有偏見,也就連帶對她們的評價減低。除此以外,即使她們的理想再偉大,我也沒興趣。每個人都有按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她們想用佛教的思想一統天下,我首先就不同意。什麽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全是狗屁,如此人生還有什麽樂趣可言?”
葉星落苦笑起來:“你倒是可加入聖門,你對佛教的看法和聖門倒是如出一轍。”
花浪搖搖頭,笑得很曖昧,道:“我倒是不會加入,不過有一個人或許會考慮。”
葉星落忍不住發問:“誰?為什麽?”說著看看關度飛,懷疑花浪說的是他,可也不知道花浪為什麽這麽說。
關度飛見花浪說話時故意瞟了他一眼,笑罵道:“有什麽屁就放出來,憋著不難受嗎?”
花浪不以為仵,笑道:“其實說起來若我聽了慈航靜齋的話,星少先不用說,飛飛已不肯放過我了。”
關度飛冷哼一聲:“什麽屁話?你和慈航靜齋的事關我屁事?”
花浪緊盯著他,道:“真的沒關係?那可是你心上人的死對頭?”
關度飛聽得莫名其妙,道:“什麽心上人?”葉星落也敢不解。
花浪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道:“昨夜睡到半夜,我忽然醒來。本看到你們睡得很熟,卻誰料飛飛居然說夢話。他翻個身,最裏居然嘟囔一個人的名字?星少,你猜他叫的是誰?”
不等葉星落回答,關度飛已叫了起來:“哪有的事?花子你不要胡說八道啊。”臉卻突然有點紅。
葉星落忍不住微笑,道:“我倒是猜出一個人的名字,也不知道對不對。不過我就不說出來了。”
花浪一本正經說道:“大家都心裏有數就行了,我也不說出來。不過,飛飛,這種美女是沾不得的,不信問星少好了。”
葉星落歎息一聲,卻不說話。
關度飛抗議起來:“你們還真非把我和她聯係起來不可?”
花浪和葉星落忽然齊聲大笑,花浪辛苦說道:“你終於承認有這麽回事了?哈!你真的喜歡人家?”
關度飛無奈搖頭,道:“我不承認又怎樣?反正你們都認定是那麽回事了。”又轉想葉星落問道:“星少,你見識應該比我們高,昨夜我們不是見她們決鬥了嗎?你覺得誰的贏麵更大一些呢?”
花浪搶先開口說道:“飛飛,不要岔開話題嘛,先回答我的問題。”
關度飛忍無可忍,喝道:“你給我閉嘴。”花浪笑嘻嘻不說話了。
葉星落強忍著笑,答道:“時間長了應該是雁無影的嬴麵大一些,雖然看上去聶飛羽的攻勢更盛,但雁無影卻守得滴水不露。象聶飛羽那樣的攻擊最耗功力,久攻不下,說不定會給雁無影可趁之機。”
聽到聶飛羽的名字,花浪忽“哈”一聲笑出來,關度飛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卻繼續對葉星落道:“我倒覺得聶飛羽的攻擊很有威脅,雁無影不一定能應付下來。”
葉星落搖搖頭,道:“那是你沒看清楚雁無影的身法,看是驚險萬分的場麵,實際是她恰到好處的應付,這證明她對體內真氣是操縱自如。我認為她比聶飛羽要稍高一籌,不過實戰中很難說誰輸誰贏,畢竟她們實力隻在伯仲之間,有很多因素可以左右戰局的。”
花浪大聲歎氣:“唉,真是沒救了,就見過人家一麵,居然已開始關心人家的未來了。又一個失足的男人,可憐!”
關度飛懶得理他,對葉星落道:“我看了她們的決鬥,感到受益頗多,星少可有興趣切磋一番?”
葉星落笑道:“這個提議不錯,活動一下,散散酒也好。”
關度飛霍然起身,喜道:“那就事不宜遲,我們馬上找個地方。從昨天回家,我就一直手癢難耐,很想看看我新領悟的東西能不能用在實戰中。”
葉星落也笑著站起。花浪搖頭歎息:“真是無聊,一提打架就來勁,我可是和平人士,絕不象你們一樣好戰。”
關度飛沒好氣說道:“我們又沒叫你一起去,你自己想幹什麽幹什麽去吧。”
花浪笑嘻嘻道:“不就是說了你一點隱私嗎?自家兄弟,星少又不是外人,何必擺臉色給我看呢?不過我還真想起來了,我應該馬上去找張可謂,薛大哥那份本錢我還沒有交給他呢。”
三人下樓,關度飛和葉星落直接回家,花浪卻興高采烈跑去找張可謂了。
小院中靜寂一片。關度飛和葉星落對麵而立。
關度飛突然拔刀,從一個意想不到的角度斜著上擊,頓時帶起一股勁風。
葉星落不禁讚歎:“角度精妙,刀勢淩厲,好!”
關度飛笑道:“這就是我所領悟到的一招,以前我從沒想到可以這樣攻擊。高手就是高手,隨便一招就叫人回味無窮。”眼中射出向往神色。旋又搖頭歎氣,道:“可是我總不能象你們一樣將刀用得如手使臂,薛大哥給我講了他使槍的訣竅,可我卻怎麽也無法領會。難道我就隻能象砍柴,不能成為真正的刀法大家?”
葉星落很認真地說道:“不會的。我想問題還是出在你的內力上,如果你真是純陽體質的話,那你的內力就是最純粹的陽剛之氣,固然殺傷力驚人,卻是難以操縱。而且你又沒有正式練過刀法,自然在真氣和招式的配合上有點問題,但隻要你慢慢摸索,熟能生巧,就可操縱自如了。”
關度飛笑道:“謝謝星少鼓勵。可我該怎麽做呢?”
葉星落想了想,道:“刀法自然是要長期修煉才有效果。我隻能提醒你一點,出手時試著留點餘力。象你那種毫不留力的攻擊,對功力弱的對手固然能一擊得手,可如果對手很高明,就很可能被擋住或卸掉。這時你若不能及時變招,就會給人可趁之機。”
關度飛撓撓頭,道:“你的意思我倒是理解,可是怎麽才能做到呢?我若留手,則根本不能保持那種攻擊的氣勢。”
葉星落沉吟道:“這個很難解釋,這樣吧,你來劈我幾刀看看。”
關度飛懷疑地看了看葉星落,道:“這樣不好吧?”
葉星落笑道:“你是怕砍上我嗎?也太小看我了。”
關度飛不再說話,當頭一刀劈向葉星落,破空聲急,顯是毫不留力。葉星落卻是一動不動,連臉上的笑容都未稍減。
刀到葉星落頭頂,見葉星落仍然沒有任何要格擋的意思,關度飛下意識地想收手,長刀去勢仍急,但關度飛卻自然地收起部分真氣。
就在長刀勁風及體的刹那,也不見葉星落有任何動作,他的身體卻奇妙地飄開三尺,正好避開關度飛的攻擊。
關度飛一刀劈空,卻驚喜地發現體內仍有真氣可用,毫不猶豫,刀勢一轉,已斜著向上撩擊葉星落,正式他剛才所使的那一招。
葉星落右手匕首伸出,擋住了這一刀,口中讚道:“好,這一刀不錯。”
關度飛愣了一下,刀勢一滯,頓時攻不下去了。不過他卻毫不沮喪,反喜道:“我有點理解了。不過就是還無法說出是怎麽一回事,但卻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再來。”
再來的結果卻又不同,關度飛又找不著剛才的感覺了。
葉星落笑道:“沒事,多試幾次就好了。不要太刻意追求那種感覺,順其自然就好。”
關度飛思索著,忽抬頭道:“我又有點明白了。再來。”
兩人乒乒乓乓打在一起,關度飛時而高興,時而氣餒,卻漸漸覺得體內真氣越來越聽話了,不由興致更高。
葉星落一邊引導著關度飛熟悉著真氣的操控方法,一邊試練著從雁無影處領悟的身法,倒也不覺枯燥。一時間兩人都沉浸在武學世界裏,樂不思返。
就在兩個人打得最高興之時,一個人忽從院門處狼狽竄入,披頭散發,卻是花浪。
花浪一躍入院中,先來一聲淒厲的叫喊:“救命啊!”
這聲刺耳的尖叫頓時打斷了關度飛和葉星落的興致。
關度飛看到狼狽不堪的花浪,不由皺眉道:“你又搞什麽鬼?好好的怎麽弄成這樣?”葉星落也是一臉驚訝。
花浪哀歎道:“你還好意思說,還不就是你的心上人?”
說話間,門口又閃進一個倩影,綠衣飄飄,正是魔門傳人聶飛羽。
她目光一掃,最後盯著花浪道:“我隻不過問你是不是‘小財神’花浪,你幹嘛跑的象兔子一樣?”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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