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五 活寶師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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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衣人墜落在荒廢小院,風少永就近匍匐在離小院稍近的房頂上,細細觀察著黑衣人一舉一動。

    黑衣人遊目四周,上下掃視了好一會兒,風少永見狀忙屏氣凝神,連大氣不敢喘,生怕黑衣人發覺。黑衣人忽然走到小院的那棵桃樹下,拿出匕首慢慢地挖著坑,一會兒功夫,一本小冊子出現在他的手上,風少永睜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桃樹下居然藏著一本冊子。黑衣人翻開小冊子觀看許久,忽地合上,閉目思索了半晌,身形閃動,衣袖飄飄,隱隱有風聲,周丈空間內飛沙走石,彩光隱現。

    風少永微驚,那本小冊子竟然是武技秘籍,注意良久,風少永是越看越是心驚,這不是白天遇到的柳依施展的“暗香盈袖”麽?他們風家何時藏得了柳家的絕學?風少永心驚萬分,感到自己發覺了一個巨大的秘密,不知不覺手心沁出了冷汗。

    黑衣人練習了約莫兩個時辰,直到東方魚肚微現,才罷手離去,風少永急忙悄悄跟上,黑衣人左轉右挪,隨著路線的逐漸清晰,風少永內心的驚訝溢於言表,當看見黑衣人進得那個房間,風少永的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輕輕道:“風少遊啊風少遊,想不到你竟然深藏《暗香盈袖》的秘籍。”說到這,忽而一笑,眼神突然掠過一片狠色:“要是~~~~幫你換一本,一定很有趣,嗬嗬嗬~~~~”陰陰的話聲使得靜謐的夏夜平添了幾分寒意。

    經過幾天的行程,北冥羽一行已是來到梵音山腳下。或許是受到梵音寺的影響,山腳下的,無論是酒家、客棧、人家,處處可間佛的蹤影,更有甚者,連商販買的東西大都是佛珠、寶缽、袈裟之類。

    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耳聽著小販悠長的叫賣,眼觀著來來往往的人流,六空像是回到了家鄉,邊駕著馬車一雙眼睛不停歇地東張西望,好像每一樣的事物對他來說都是新鮮的。

    北冥羽的身心也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寧靜,一路行來,魔變的跡象真是偶爾發生過幾次,都被玄氣珠壓了下去,說來也奇怪,每次魔變過後,他的六識的敏銳度都呈幾何倍的成長,眼下尚未到梵音寺,而它所散發出的祥和濃鬱的佛氣他卻是早就感覺到了,心靈沉浸在一種奇異的狀態中,有點象佛家所說的禪定。

    雷動身上的魔息隨著離梵音寺的接近漸漸地收斂進了體內,可能是天生魔佛相衝的關係,雷動這幾日的騷動越見頻繁,北冥羽擔心進了梵音寺,由於佛魔相衝的原因,雷動或許會因為受不了強烈的佛氣陡然發狂也說不定。

    “柳依,你是考慮一下住店呢還是露宿野外?”六空摸著光頭笑嘻嘻道。柳依自從石飛揚突然告別後,一直悶悶不樂,愁容滿麵,對於她來說這樣的情形十分的少見。北冥羽心知她是為石飛揚的事煩惱,畢竟誰忍心看著這麽一位佳公子流落到那般境地?是以北冥羽一直囑咐六空少和她鬥嘴,連一向愛開她玩笑的他也是少有損言。

    聞得六空所言,北冥羽心中一動,目光轉向柳依,道:“梵音寺素來不接待女眷,不會因為你而破壞了規矩,你是不是~~~~”

    柳依出人意料地沒有出言反駁,靜靜地點點頭,北冥羽道:“正好雷動我也不想帶它進寺,它身上的魔息太重,恐怕受不了梵音寺浩瀚無邊的佛氣。”

    柳依鳳目一順不順地盯著車頂,緩緩地一點頭,道:“好吧,雷動交給我照顧,你們上山我在下麵等你回來。”

    北冥羽瞧得出她心底的不快,笑道:“我們速去速回,不會耽誤你回府的時間的。”柳依一怔,想不到自己的心事均逃不過北冥羽的雙眼,北冥羽又添了一句:“三天後不見我下山,那你就自行離去別管我的死活了。”說這句話時,北冥羽沒來由地心中一顫,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想到是自己隨口玩笑之言,自己倒有些疑神疑鬼了。柳依嗤地一笑,愁容略減。

    六空忽然額頭佛光四射,一個“卍”字印顯現,他驚叫道:“我師兄他們來接我了。”

    “噢!?”北冥羽略感驚訝:“他們怎麽知道我們到這裏的?”六空一指自己的鼻子道:“有我在你們身邊,他們就能找到,我們三人之間心靈有感應。”話聲方落,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回蕩在車內:“六空小子,阿彌陀佛的你總算回來了。”

    北冥羽一聽便知對方用了“千裏傳音”,人還在百裏之外,過分靈敏的六識讓他模模糊糊地看見了那人的相貌,北冥羽嚇了一跳,搖搖頭驅散這怪異的感覺。

    “啊!是二師兄啊,阿彌陀佛的別來無恙。”六空笑著回道。“少來了,出寺這麽久了,有沒有帶點東西回來孝敬師兄啊?”二師兄的言語幾乎聽不出他是個出家人,倒像是土匪。

    六空臉色一苦,道:“師傅吝嗇,隻給了我幾個銅幣,不好意思,師弟有心無力。”“你不會去化緣啊!”又一個聲音出現,比二師兄的聲音更加的清晰,顯然修為更勝前者。

    “唉,大師兄有所不知,現下世風日下,和尚行業不景氣啊,化緣難啊。”六空語氣滿含無奈。“阿彌陀佛的你放屁!上次我下山時候不是要啥有啥麽,怎麽換成你就不行了?”大師兄有點懷疑六空所言。

    “唉,大師兄,此一時彼一時啊,再說師弟缺乏你那威嚴的佛相,化緣自然是困難重重。”六空耐心地解釋,還不忘誇他一句。

    “嗯,此話倒也有理。”大師兄言語間盡是得意。六空師兄弟的一番對話,讓北冥羽、柳依大跌眼鏡,和尚當到他們這個地步實屬罕見,簡直跟地痞流氓差不多,北冥羽覺得自己都比他們象出家人了,而柳依隻是大為感歎以前被六空那張稚嫩的臉給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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