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 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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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依細細地端詳著那人,暗暗和她接觸過的石家公子對照,均無一對號,猛然朦朧地憶起石家十年前的那場鬧得沸沸揚揚的家醜,腦中電光火石地掠過一個名字,看向那人的眼光有些不可置信,她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的餓眼睛,眼前這人是小時時常帶她遊玩的石家哥哥。“你~~~~你是~~~~”
那人苦笑著抬起頭,看著柳依道:“小丫頭,總算想起我了嗬。”言語間的苦澀之意益發的濃重。
見到他開口承認,柳依喜不自禁,突然撲到那人的懷中,摟著那人不放。那人嗬嗬一笑,口氣挪揄道:“都是個大姑娘了,還往男人懷裏亂鑽,不知又要羨煞多少登徒子了。”柳依嬌嗔地舉起粉拳錘著那人堅實的胸膛。
“唉,小時候喜歡摸我的鼻子,長大了又改了習慣,喜歡錘胸膛了,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啊。”那人口中仍是不停地調侃著柳依。
柳依忽地推開那人,嬌聲道:“飛揚哥哥,十年時間你去了哪裏?”石飛揚臉色一黯,臉頰抽動,又灌了幾口酒,忽地一陣劇烈的咳嗽,入口的酒水灑滿了衣襟。
柳依大是心疼,嬌嗔道:“飛揚哥哥,你幹嘛和那麽多的酒,不知道珍惜身體嗎?”說著,奪過石飛揚手中的酒壺,狠狠地摔在地上。
“呯!”酒壺落地,石飛揚神情一呆,怔怔地看著地上的碎片,臉上滿是難以言語的憂傷,半晌淡淡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飛揚哥哥!”柳依嗔聲道,“事情都過去這麽多年了,你還沒想開嗎?”
石飛揚自嘲地一笑,喃喃道:“忘記?刻骨銘心的事豈是說忘就忘的?”“其實這麽多年了,伯父伯母都原諒你了,你也該回去看看他們老人家。”柳依徐徐道出真情。
石飛揚心神俱震,失神地望向遠方,許久慘然一笑道:“而我卻原諒不了我自己。”“你~~~~”柳依未想事隔多年,在石飛揚心裏仍是那樣深刻難以磨滅。
突然,石飛揚抓起一台酒,單手一吸桌上的長矛,身形一閃,眾人隻覺眼前一霎,石飛揚業已消失在店內,他的聲音遠遠飄來:“小丫頭,回去後幫我問候我爹我娘,說我石飛揚~~~對不起他們~~~~”
柳依怔怔地瞧著石飛揚遠去的身影,口中喃喃道:“飛揚哥哥~~~~”“石施主好俊的輕身術!”六空不適時宜地讚賞道。北冥羽瞟了他一眼,相處良久,六空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尷尬的搔搔光頭。北冥羽也無心向柳依詢問石飛揚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從一位世家公子淪落到如此落魄的境地。
剛剛入夜,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一派冷清的景象,風少永飛馳在街道上,舉目前望,矗立在城內的風府在蒙蒙星光下,愈顯得雄偉巍峨。
風少永騎得飛快眨眼間來到風府門口,敞開的大門,懸掛著鮮豔的紅燈籠,兩旁各自站立著一名手持武器的家將,風少永連正眼沒瞧家將,馬鞭一抽,猛地衝進了家門,“誒~~~~二少爺~~~~”家將猝不及防,待得看清馬上的騎士均是恭敬地叫了一聲。
“放肆!”門內傳來一聲嚴厲的喝聲,隨著喝聲,一股沛然大力猶如一睹石牆擋在風少永麵前,“希聿聿~~~~”駿馬驚嘶,差點將風少永從馬上拋下,一拉韁繩,風少永冷冷地嗬斥:“誰在擋本少爺的路?”
“你簡直是無法無天了!”聲音方落,一位麵容冷峻的青年定然站在馬前,冷漠的眼神似乎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
“噢!原來是大哥啊,剛才小弟沒看見,多有得罪。”風少永韁繩一擺,就要離去。“站住!在府內還騎馬亂竄,難道爹沒教你嗎?”風少遊臉色有如冰雕。
風少永怒氣上衝,正要張口反駁,忽聽府外一陣嘈雜的人聲,他丟下的家將也跟著他逃了回來,相互攙扶著,鼻青臉腫地走進府內。風少遊臉色一冷,眼中精光暴漲:“說!你們去哪裏了?”家將們頓時啞口無言,都愣愣地望向了風少永,意思不言而語。
風少遊冷冷一笑,道:“又是你幹的好事!”風少永冷哼一聲,並不言語。“你整天除了惹是生非,能不能安下心來修煉?別老是給我添亂!”風少遊口氣出奇的嚴厲。
“哼,謝謝你為我操心,風少遊,我明確地告訴你,老子我被人打死了也不關你的事。”說完,風少永牽著馬揚長離開。呼!人影一晃,“啪!”一聲清脆的耳光,風少遊冷酷地站在風少永的麵前,淡淡地放下手。
風少永不可置信地捂著臉,臉上緋紅的五指印赫然出現,顯然風少遊出手並不輕。“你~~~你敢打我?”風少永嗓音略帶沙啞。
風少遊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道:“父親在閉關,整個風家由我做主,你行為不羈自然是要按家法處置。”風少永強忍著熊熊怒火,氣不成聲地道:“好~~~~好~~~~好,算你狠!”風少遊淡然地瞧了他一眼,道:“從今天起,罰你五天不許出門。”“哼,隨你的便!”風少永恨恨地一甩衣袖,轉首牽馬大步走進後院。
烏雲流動,星月無光,已是子時過後,偌大的風家大院沉睡在濃暗陰鬱的夜色中。
風少永在床上輾轉反側,白天險些被擒的情景,和風少遊那狠狠的一巴掌曆曆在目,一股難以宣泄的怒火一直燃燒在胸間,無法入睡。
啪!一拍床沿,猛地坐起身來,雙眼無意識地飄向窗外,一條黑影落入他的眼中,風少永心中一動,也沒大叫“有刺客”,他輕輕地穿起衣服,拿起長劍躍出窗外,悄悄地跟上那條黑影。
黑影縱騰挪躍,看樣子似乎對風府的地形了如指掌,風少永暗暗奇怪:“究竟是誰呢?”兩人一前一後飛馳在房頂,風少永不敢跟新的太近,怕露了行藏。黑衣人的目的地竟然是風家西首的一個偏僻小院,那個小院風少永知道已經荒廢了多年,平時幾乎沒有人去,風少永可以肯定黑衣人應該不是入室行竊的梁上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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