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奔馳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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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天梁雨豐似乎很鬱悶,有的時候問她什麽居然反應失常。

    “雨豐,今天晚上吃什麽?”我某天早上問道。

    “《孟子》在書櫃裏。”梁雨豐回答。

    “什麽?”我問。

    “你買的那袋動感椰酥在電腦旁邊。快點吃吧,不然可能會軟掉的。”又是另一個回答。

    “好的,沒什麽事了。”我很無奈。

    在那天上班的時候,我和張震濤說了,張震濤大笑,對我說:

    “哈哈,你不知道梁雨豐是喜歡你的?”

    “我知道。”

    “你和他說你要相親的事了。”

    “我說了。”

    “你很積極?”

    “當然。”

    “你要嫁人了,梁雨豐當然魂不守舍。”張震濤說的理所當然。

    “原來如此。不過……是我要娶人。”我回答。

    知道原因也就無所謂了,但是我還是很珍惜這次要相親的機會。雖然自那一天以後,唐經理再也沒有說什麽,可是我總感覺他看我的眼神不同,可能是我自作多情了。

    公司大會,唐經理遞交新的企案,洋洋灑灑,廢話連篇,昏昏欲睡。張震濤一聽就知道,這是我的手筆。

    “看你寫的什麽東西,都睡著了。”張震濤對我說。

    “你管呢?你寫的東西我們都吐了,我寫得好歹還能催眠呢。”我不甘示弱。

    “那我先睡會兒。”張震濤蜷了蜷身子,準備睡覺。

    “你要是睡了,一會誰來鼓掌?”我不讓他睡。

    “為什麽要鼓掌?”張震濤打個哈欠。

    “是我寫的。”我說,理由已經足夠。

    雖然他講什麽我都知道,可是自己寫出的東西這樣講出來,虛榮還是有一點的,所以我很認真地在聽,不幸發現好多話似曾相識,好像都是我抄到上麵的,可是為什麽我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看了一下周圍,大約睡得差不多了。隻有前麵的幾排,強頂住了催眠的誘惑。不過,第二排第三個那個家夥,好像坐著睡著了,我看他的腦袋慢慢低下去,身體也有下滑的趨勢。

    “好了,我先簡單得講到這裏,各位還有什麽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們討論通過。”在唐經理簡單地講了一個小時十一分鍾四十八秒以後,勝利的結束了本次會議。

    下麵由一個掌聲到兩個,星星之火,可以燎原。驚醒了一個又一個人,醒來的人加入到了掌聲之中,於是全場掌聲雷動,大家都不知道他說了什麽。

    董事長說:“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大家先回去吧。”

    哄然而散,煎熬總算是過去了。可惜我還沒有看清董事長是什麽樣子,是個男人,這是唯一能夠確定的。不過我不需要知道誰是董事長,我隻要知道誰會扣我這個月的獎金就行了。

    我迷迷糊糊地回去,剛才沒有在會上睡覺,其實是個失誤。我在寂寞中打發了剩下的時光,基本上如果沒有事的話,我們都是這麽過來的。

    我對張震濤說:“阿濤,今天晚上去七夜樓嗎?”

    “不去了。”張震濤回答。

    “為什麽?為了白雪?”我問。

    “不,還是洪雪。”

    “你還沒有換?”我很奇怪,張震濤的最好成績是早上是小莉,中午是慧玲,晚上是阿娟,一天換三個才是他的作風。我奇怪為什麽一個星期了,居然還是洪雪?

    “方方,這次,我是認真的。”張震濤滿麵正氣對我說。

    “真的?”我其實一點都不信。

    “真的,我想我是愛上她了。”張震濤說。

    “這是真的?”我確認了大約三遍,在心中用割圓法演算了一下,係統提示:貌似真的。

    “真的。”張震濤說,

    “那麽今天晚上?”我問。

    “不去了,明天,明天怎麽樣?”張震濤說。

    “好的,不過誰請?”我問。

    “我們老規矩,一人一半,慶祝我們的愛情。”張震濤比較熱情。

    “好的。”我也同意。

    然後分道揚鑣,張震濤找洪雪,我去尋紅梅,不是,是回家吃梁雨豐的飯。

    自從晚上有人燒飯,我就養成了走路回去的習慣,回去得早了也沒什麽意思。不是我不想見梁雨豐,是我見到了也沒什麽意思。畢竟天天見。

    慢慢地走著,秋老虎雖然來勢洶洶,不過隻限於中午,早晚畢竟有涼意。我突然想起,梁雨豐一直睡沙發,不會著涼吧?是不是應該多給她一床被子?

    我走到大約在殺豬巷的巷子口,我神不守舍得看著街邊的美女。在巷子裏轉過了一個銀灰色車頭,我無意識的繼續前行,那台車依舊沒有減速,於是我下意識的下後退去。可惜車也往前來了。

    我的速度雖然不慢,但是僅是對於人來說的,轎車的速度很慢,僅是相對於火箭來說。所以在那一霎那,我選擇了倒地向旁邊一滾,於是我苦苦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形象毀於一旦,好在我苦苦保持了二十多年的生命還在,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車停下來,左邊的車門打開,下來了一條美腿,是真的美腿。可惜隻有一條,包裹在網格絲襪之中,帶給了我無窮的幻想,僅限於幻想。

    一條腿下來了,那麽另一條也不會遠了。果然,一雙腿下車了,高跟鞋在地上一立,下來了一個女人。我正好倒在地上,由下向上看,看到了一抹驚豔的粉色。

    我在這段時間裏做了三件事:雙手撐地,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

    那個女人有著不可否認的魅力,一身黑色的衣服讓我有陷入黑暗的感覺。我在一瞬間失神,在下一瞬間再失神。可是為什麽她的臉上有迷惑的神色?我隻覺得在他下車以後的一個回眸,讓我墜入了無盡的深淵。

    她看了一看,輕輕的自言自語:

    “我明明撞到了一個人,怎麽會看不見呢?”莫非是她是瞎子?可是瞎子怎麽開車?

    “人呢?”她說著話,走到車前,仔細地找了一遍,就是一眼也沒有看到我。

    “莫非是被我撞到了異次元空間,可是我還沒去呢?我要去!”我也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沒有啊……”她還在懷疑,“啊……我壓死了一隻蟑螂,你太可憐了!”說著居然有一種暴虐的眼神。

    “喂,你幹什麽?”我問她。

    “我剛剛把一個人撞到了異次元,又把一隻蟑螂給壓死了。”她說著,很有亢奮的感覺。

    “你撞的人好像沒去異次元,蟑螂倒是死了。”我提示她。

    “哦?人還沒去異次元,莫非被車一撞灰飛煙滅了?很有意思嘛,我撞了這麽多人,居然才把一個人撞到這種地步。”她言下之意,不甚唏噓,看來撞得還少,死得不夠多。

    “你撞死了多少?”我很奇怪這個問題。

    “暫時還沒有,我會努力的。但是剛才那個算不算死了?”

    “嚴格來說,算不上。他現在站在這裏,正和你討論撞車的問題。”我很鎮定地說。

    “是嗎?我怎麽沒看見?眼睛又出問題了?不可能,我剛看過醫生。”她還在說。我懷疑她是不是裝傻。

    “我就是被你撞的人,現在還在和你說話。”我很紳士地說。

    “你?”她指著我。大約為了印證“胸大無腦”這句話,可是她的胸也不大,很平的,就像是,飛機場?是的。

    “就是我。”我說。

    “你怎麽在這裏?”她還是奇怪。

    “我如果不在這裏就在車輪底下了。”我也很無奈,我怎麽在這裏?我如果坐公交回家的話,現在正和梁雨豐嘮嗑。但是我卻被這個邪惡的女人撞了一下,而且還和她不清不楚的理論。

    “你要是在車輪底下的話,我會很高興的。”她說,我更加無奈,怎麽會遇見這種女人?不過真的很漂亮,我倒是希望可以與之有再見麵的機會。可是為什麽希望讓我在車輪下?

    “可是那樣的話,我會不高興的。大概現在就掛掉了。”我解釋,可是需要解釋?

    “我還沒撞死過人呢。”她在唏噓感歎。

    “我不想當第一個。”我說得很堅決。

    “你是我第二個想撞死的人。”她說。

    “噢,你撞了人,還不說一句道歉嗎?”我語氣不善。

    “道歉?我沒說嗎?”她說。

    “說了嗎?”

    “沒有。”

    “該說了吧?”我問。

    “應該是該說了。”她相當不情願。

    這個時候我聽到了砰的一聲,我轉過頭去。看到了一個和我一樣穿著西裝,但是比我幹淨一點的男人撞到了電線杆上,在倒地以後,居然兩隻眼睛還朝我這裏看。我知道他不是看我,是在看差一點把我送進異次元空間的美女。

    “你在看我?”美女向著那一邊問。

    “嗯。”答案很明顯,但是他的回答也真老實。

    “下次別看了,很容易撞到什麽的。一旦不小心踩到了花花草草也不太好。”美女如是說,我總感覺到了她的邪惡目的得逞。

    “你呢?在幹什麽?”在她教育那個撞到電線杆的家夥的時候,我看她看得有點出神,大概是美麗的關係。

    “我在看你。”我直言不諱。

    “我很好看嗎?”她問,很邪惡地說。

    “還可以。”我不想讓她太得意。

    “我先走了。”她說。

    “道歉。”我堅持。

    “為什麽?”

    “你撞到我了。”

    “對不起。”她鄭重道歉。

    “沒關係。”我說。

    “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我才想起來這個問題。

    “白雪衣,你呢?”她問。

    “方覺曉。”我回答。

    “好的,下回遇見你,我一定會讓你去異次元空間。”她邪惡地笑了。

    “我一定不會去的。”我理所當然地回答。

    “你這樣活著,我真不太高興。”她悻悻然。

    然後白雪衣上車,我才看到,原來這台車居然是奔馳,真的是有錢人。從前聽說殺豬巷裏的人都是腰纏百萬,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我看著奔馳女郎的背影,在奔馳車上操作。隻見本來靜止的車突然給了一個加速度,於是乎車猛然向前,絕塵而去。隻留下我在感歎:好車就是好車,這樣都可以,這樣都沒撞爛。

    回應我的想法,奔馳車撞上了街邊的一個障礙物,然後倒車,繼續前行。

    我今天讓那麽美麗的女士起了殺心,真是難得,我也不禁懷疑我是否應該活在這個世上。不過,白雪衣真的不錯,長相可以,除了有點邪惡以外。

    在吃晚飯的時候,我想到了這個問題。於是我問梁雨豐:

    “雨豐,你看我是不是不該繼續活下去了?”

    “噢,調味用的寒湘素在桌子上。”又是答非所問。

    “哦,我知道了。”我也隻能這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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