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燒菜,是要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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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方,你調到企劃部了?”張震濤大驚。

    “唔,是啊。”我回答得朦朦朧朧。

    “方方,你真的調到企劃部了?”張震濤不確定,繼續追問。

    “嗯,真的。”我翻了個身。

    張震濤到了床的另一邊,說道:“方方,快點起來!真的假的?”

    “讓我再睡五分鍾,求你了。真的。”我把被子蒙上頭。

    今天早上不知道怎麽回事,張震濤和林玲琪早上八點鍾不到就來了。本來我的計劃一向是睡到早上十點再起來,可是這樣一吵,我就睡不著了。

    好在梁雨豐在,不用我去開門,可以在床上睡到現在,不過我昨天晚上告訴張震濤我到企劃部去了,今天早上他這麽早就過來,實在是擾人清夢。

    “方方,別睡了。你再睡,我讓阿琪來掀你被子了。”張震濤威脅我。

    “又不是沒讓她看過,無所謂。”我又把被子蒙緊了點。

    “我真是受不了你了!”張震濤歎息。

    “無所謂,再睡十分鍾。”我不管他了。

    一個三十九分之後,我終於萎靡不振地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看到客廳張震濤和林玲琪正扯著梁雨豐問話。

    看到我起來了,林玲琪暫時停下了和梁雨豐說話,直接問我:“方方,今天起得真早啊。”

    我回答道:“嗯,比每個周末至少早起了一個小時。”

    林玲琪眼睛一瞪,說道:“你可是睡得香,妹子我可要餓壞了!你還不快點給我收拾!”

    我仔細看了看林玲琪的眼睛,還好,沒有爆出血輪眼,說明不是在生氣。還能打個哈哈。

    “不是吧,你不是昨天晚上沒吃飯吧?非得要今天和我一起吃早飯。”我說道。

    林玲琪身子向後一倚,答道:“昨天晚上阿濤說今天來你這吃飯,我們就沒吃飯。”

    我的天!原來是兩個混飯的家夥!我瞅了一眼張震濤,那家夥正把一個血蘋果塞進嘴裏,看來餓得夠嗆。我懷疑如果我早一點說今天來我家,是不是昨天的午飯都要省下去?擇友不慎的後果是嚴重的。

    我洗漱一下,準備吃飯。卻突然發現今天的桌子上東西多了不止一倍。

    “雨豐,怎麽這麽多東西?”我問。

    “阿琪姐說有點餓了,就多做了一點。”梁雨豐答道。

    “哦。”我突然感覺有點不對,“阿琪姐?”

    梁雨豐點了點頭。

    “你和她認識才多長時間?就管她叫阿琪姐?”我很驚訝。

    “今天早上才認識的,不過我們說話很投契。”梁雨豐說道。

    “不是吧?當年我們認識了三個月,林玲琪見著我還跟見著鬼似的,跟你才認識不到三小時,就姐姐妹妹了。這是什麽天理!”我很為自己抱不平。

    “你是男人,不一樣的。”林玲琪在一邊說道,“何況你這個家夥,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梁雨豐也是男人。”我辯解。

    “哪有?我們雨豐妹妹是女人,對吧?”林玲琪向梁雨豐眨了眨眼睛。

    “嗯。”梁雨豐也答應了。

    “算了,別怪我沒說。吃飯。”我專心對付自己碗裏的飯。

    “這個事情我知道,不過我還是願意把雨豐當女人。”林玲琪說道。

    “看來有了胸部,就會沒有腦子。”我在感慨,“阿濤,你說呢?雨豐是男人吧?”

    張震濤夾了一片鹹菜,說道:“不是,是女人。這個東西不錯,還有嗎?”

    我真的不知道在我睡覺的時候,梁雨豐和他們說過什麽,以至於知道真相,卻依然相信假像。

    飯就是這樣吃下去了。

    “嗯,馬馬虎虎。先少吃一點,留點地方中午吃。”林玲琪喝過三碗粥,吃下點心無數,才悠然擦嘴說道。

    “我也吃完了。”張震濤也放下碗。他吃了兩碗粥,不算多。

    我喝過一碗粥之後,在電視前麵看了一會周末明星大競猜,才終於等到這兩個飯桶說停。看來在林玲琪這個大廚的料理下,這兩個人實在吃了不少苦。

    “方方,咱們打一會遊戲吧?”張震濤看著梁雨豐和林玲琪在廚房做家務,看了一會才說。

    我正看這個垃圾綜藝節目沒什麽意思,於是就說道:“好的,不過咱們就能打逆流了。”

    “沒關係,手柄呢?”張震濤問。

    “自己找。”我回答,然後開機,準備。

    打開逆流界麵,依舊是半男半女的七夜和陽炎。選定之後,進入遊戲。

    “你怎麽又用陽炎?不公平!你用石堅怎麽樣?”張震濤看我用最拿手的人物,提議我換一下。

    “不行,老男人,沒意思。”我回答。

    “餘風呢?”張震濤問。

    “名字感覺很像雨豐,不選了。”我回答。

    “那我選七夜不就得讓你摁地幹倒嗎?”張震濤抱怨道。

    “這是大勢所趨,民心所向,我也沒什麽辦法。”我也很無奈。

    “無所謂,反正隻是隨便玩玩。”張震濤轉換到女身的輝夜形態,一路讓我摁地幹倒。

    打過幾局之後,張震濤說道:“我怎麽又餓了?”

    我看了他一眼,說道:“要是我家做飯的是林玲琪,我早就餓了。我看阿琪的東西很難吃下去啊。”

    張震濤心有同感,說道:“嗯,你好在一年也就一兩頓,我倒是天天受她折磨。”

    我打趣他說道:“很幸福,是吧?”

    張震濤說道:“當時大腦一熱,什麽都沒反應過來就說好,現在想一想,這個吃飯倒是個麻煩。”

    我幸災樂禍,說道:“活該,你有受虐傾向。”

    張震濤嘿嘿一笑,說道:“有一點,現在我還是認為和阿琪在一起的決定雖然衝動了點,不過還是正確的。”

    看著張震濤如此,我也懷疑,莫非這就是愛情?

    “跟家裏說了?”我問道。

    “說了,家裏那幫老家夥居然問我,怎麽現在才說?敢情早就把阿琪預定給我了!”張震濤搖頭歎息。

    “嗯,怪不得阿琪一直沒找男朋友,原來是已賣品。”我說道。

    張震濤一拍桌子,鍵盤躍起兩厘米,說道:“他們怎麽不早說?早說我早就和阿琪確定關係了!”

    我很嚴肅地問:“你和阿琪,是愛情嗎?”

    張震濤一笑,說道:“也許大概,這種東西說不太清,我們認為是,就是了。”

    我感歎道:“怎麽楊孟沒有關於愛情的名言?”

    張震濤回答:“可能因為他的女友是地下的,所以就不說了。”

    “哦。”我附和。

    “去看看阿琪她們做什麽呢?”張震濤提議。

    “好的。”我同意。

    廚房門外,我喝張震濤港打算推門而入,就聽見林玲琪的聲音。

    “這棵群草我來切。”林玲琪的聲音,然後一陣密集的聲音。

    “哎呀!怎麽群草讓你給剁爛了?群草不是這麽切的。”梁雨豐在埋怨林玲琪。

    “嗯,是我不對。”林玲琪居然也會認錯?我和張震濤交換一個眼神,都是不可思議。

    “雨豐,你是不是晚上和方方在一起睡?”林玲琪突然問道。

    “是的,你怎麽知道了?”梁雨豐還很奇怪。

    笨蛋!家裏隻有一張床,誰都會這麽想的。你直接說你睡沙發就了事了,承認做什麽?真是有胸部沒腦子的家夥!

    張震濤看著我,眼中的神色充滿了玩味。

    “你不要管我怎麽知道的,那豈不是很危險?你不怕方方半夜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林玲琪問。

    “不怕。”梁雨豐回答。

    “不過我還是教你兩招散手防身吧,怎麽樣?”林玲琪問道,原來是想收徒弟。

    “嗯……不太好吧?”梁雨豐說道,想要推卻。

    “你一個女孩子家,和方方那種流氓在一起住,怎麽能沒有兩招散手防身?”林玲琪似乎很照顧梁雨豐。

    “這樣,其實也沒什麽關係。”梁雨豐在拒絕。

    “不行,我一定要教你。”林玲琪很堅持。

    張震濤看著我在鬼笑,如果梁雨豐學了林玲琪的散手,恐怕我就會散架的。

    “你看,‘殺雞取卵’這招怎麽樣?”林玲琪問。

    我的臉一下子就白了。

    “是不是太絕情了?”梁雨豐問。

    “那麽‘雞飛蛋打’呢?”林玲琪又一個建議。

    我的臉變綠了。

    “那不是以後都沒用了?”梁雨豐驚呼。

    “那你看什麽合適?我這裏有好多這種招式,叫做‘雞殺法’。你想學哪招?”林玲琪很關心地問。

    我的臉一會白,一會綠,變個不停。但是我一看張震濤,居然臉色也是青一陣黑一陣。

    “我害怕,你怕什麽?”我小聲問張震濤。

    “你害怕是因為雨豐要學這個,我害怕是因為阿琪已經會了。”張震濤顫聲說道。

    “嗯,你確實應該更害怕點。”我點了點頭。

    “門外是誰?”林玲琪大吼一聲,衝了出來。

    “是我。”我和張震濤齊聲答道。

    林玲琪看了一下我們的臉色,問道:“莫非你們練了邪功‘變臉翻書大法’?”

    我們搖頭道:“沒有。”

    林玲琪長舒了一口氣,說道:“還好不是,不然我會把你倆人道毀滅的。”

    林玲琪說完了,到客廳裏麵拿起一個血蘋果,抄起一把水果刀,一片刀光掠過,血蘋果的皮都掉了下來。

    “知道了嗎?”林玲琪咬了一口血蘋果,問道。

    “知道了。”我們兩個看著她,比我們軍訓教官都恭敬。

    我和張震濤老老實實躲到臥室,無論是上網瀏覽網頁也好,還是繼續沒有爭議結果的逆流對打也好,隻要不接近廚房,那麽暫時還應該是安全的。剛才的兩個招式實在是男人克星,不信的話,隨便誰讓人給殺雞取卵了,能好受嗎?

    吃飯的時候終於到了。梁雨豐的手藝本來不錯,今天又有客人,更加用心燒菜,還沒有上桌,菜香已經飄來。張震濤也受不了,我隻能憐憫的看著他,想不到我的家常便飯,居然是張震濤的珍饈佳肴。

    “雨豐,你是怎麽燒菜的?我也跟你差不多,怎麽就燒不出這個味呢?”當飯桌基本上已經風卷殘雲的時候,林玲琪才有餘暇張口問道。

    “燒菜,是要用心去燒的。”梁雨豐微微一笑,說出了這個千古不易的真理。

    “用心去燒,好深奧啊!”林玲琪崇敬的看著梁雨豐。

    張震濤吃飽了,那一根牙簽剔著牙,還說道:“嗯,不錯,不錯!”

    林玲琪撂下筷子,一個懶腰,說道:“半個多月,終於吃了一頓飽飯!”

    梁雨豐也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們。

    小小的休息了一下,張震濤說道:“嗯,離晚飯還有一會。”

    我大驚失色,問道:“什麽?晚飯!”

    林玲琪說道:“本來明天還打算過來的,不過雨豐說要去上班,就算了。我明天去買秋裝吧。”

    我立刻什麽話也不敢說,當年沒有梁雨豐的時候,張震濤和林玲琪說我家比豬窩還濫,現在新人換舊人,就想把我這裏當作長期飯票。我若是說錯了一句話,豈不是下半生都要管這兩個家夥的飯?

    “要不我們來一圈?”張震濤提議。

    “嗯,好啊好啊。雨豐呢?”林玲琪問道。

    “我看覺曉了。”梁雨豐答道。

    想不到居然不問我怎麽樣?

    “方方一定沒問題的,對吧?”張震濤搶著說道。

    “這個,不太好吧。我看要不打撲克吧?”我說道。

    張震濤是麻將高手,林玲琪在一幫中年婦女身邊也鍛煉出一身絕技,就是我比較菜。還好我們三個人的時候不能玩,偶爾有了第四個人,一定是我輸掉內褲。

    以我看,雖然梁雨豐勉強能算我這個陣營的,不過對於她的智商,我是了解的。胸部大了,是會占腦子地方的。對於她的麻將技術,我實在不該想象。

    “這樣不太好吧,還是麻將,怎麽樣?”林玲琪說道。

    “這個……”我剛想拒絕,突然看到了林玲琪的手。

    那是什麽樣的手?泛著奇異的紅光。我立刻不說話了,我想起了傳說中的“飄舞紅塵手”,據說中者全身泛紅,筋骨寸斷而死。

    我選擇答應,說道:“好的,那麽就麻將吧。哈哈,哈哈哈。”

    梁雨豐從床底下翻出了麻將牌,我沒有告訴她,她怎麽會知道?但是我一想起我珍藏多年的具有教育意義的珍寶,立刻明白了。

    於是我們四個人,兩雨豐和我對家,張震濤和林玲琪對家。這個一麵倒的形勢,也早在意料之中。我就要忍痛大灑金錢了。

    “咱們玩一二三的怎麽樣?”我問道。

    “不行,四五六。”張震濤說道。

    要是四五六的話,我明年的薪水都要搭進去。

    我伸出三個手指,說道:“一二三。”

    張震濤立刻明白是指昨天借給他的三百塊錢,知機說道:“好吧,咱們兄弟大哥友誼賽就好。”

    於是大家摸牌,開戰。

    “一鳥出手。”林玲琪甩出了一張牌。

    “老少對對胡清一色。”梁雨豐一推,胡了。

    今天梁雨豐的運氣不錯,開場就是一把大的,還是坐莊。

    “東風。”張震濤甩了出去。

    “混一色兩杠一條龍。”梁雨豐又推倒了。

    看來運氣不是一般好,居然第二把也胡了,還是不小。

    “九條。”梁雨豐抓到了。

    “門清自摸全求。”梁雨豐自摸了,還說道:“這把有點小。”

    張震濤和林玲琪對望一眼,眼後又看了看我,我很無辜的回望他們。

    不知道第幾把了,梁雨豐摸了一張牌,說道:“獨聽自摸七巧對,這把不錯。”

    張震濤打個哈哈,說道:“雨豐好厲害,我看職業選手也就這樣了。”

    林玲琪說道:“嗯,想不到雨豐這麽厲害。”

    連續這麽多把,應該不是運氣吧?

    張震濤摸過牌,打出一張兩萬,說道:“聽說咱們是上回賭界大賽,第一名是傳說中的‘大長莊’,我看那家夥也就這水平!”

    “‘大長莊’?”梁雨豐問道。

    “嗯,聽說過沒有?”林玲琪問道,她和張震濤混跡賭場,這方麵的奇聞軼事倒是聽過不少。

    “這個名字好像是我用的,隻是去玩玩,沒想到就是冠軍了。”梁雨豐打出一張白板,悠然說道。

    林玲琪的精神立刻來了,問道:“你就是傳說中長莊數萬,從未下莊,雀壇聖手,欲求一敗的‘大長莊’?”

    “嗯,我也沒想到我這麽出名。那個時候正好一個電視劇比較出名,我忘記叫什麽名字了。”梁雨豐說道。

    張震濤把桌子上的牌一推,說道:“老子不打了,這不是玩多少輸多少?連傳說中的日本冠軍村上自摩都輸給你了,老子上去就是個白給!”

    “就是,俄國選手伊把久莫胡斯基都輸給你了,我們還混什麽?”林玲琪也把牌給推了。

    想不到梁雨豐居然還是高手,害我緊張了這麽時間,以為我明年的薪水都要搭進去。

    “要不。”我說道,“咱們先打完一圈?”

    “門都沒有!”張震濤和林玲琪說道。

    “我明天還要去買新衣服。”林玲琪說道。

    “我還想去喝點酒。”張震濤說道。

    梁雨豐在一邊說:“沒關係,我沒打算贏你們的錢的,咱們用撲克抵吧?”

    梁雨豐一句話我就看見一把鈔票從我手中溜走。

    “好的,”張震濤和林玲琪齊聲說道。“繼續。”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大長莊”的名聲不是吃素,整個牌局隻聽見梁雨豐說“胡了”,我們三個人基本上就是個摸牌機,看著梁雨豐變換花式胡牌。

    “我本來想著今天就贏一把,出去之後就出名了,連‘大長莊’都贏過,一定很威風。沒想到。”林玲琪在晚飯的時候很懊惱地說。

    “沒關係,那我讓你一把。”梁雨豐安慰她。

    “不用,我要憑借自身的實力!”林玲琪做出了奮鬥的模樣,然後就泄氣了,“看來這輩子都很難了。”

    吃過了晚飯,這兩個混飯的家夥終於可以走了。

    “不送了,以後別來了。”我抱著小影,在沙發上懶洋洋的送客。

    “我會記住的:燒菜,是要用心的。”林玲琪臨走的時候,對著梁雨豐惜別,表示這句名言已經記住了。

    “好的,有空來坐。”梁雨豐在門口看著他們離去。

    看著張震濤他們走了,我問道:“你沒學什麽殺雞取卵吧?”

    “沒有。”梁雨豐很老實地回答。

    “嗯。”我把小影丟到牆上。

    了卻了我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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