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黑天放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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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據劉之安介紹,這長安城也叫外郭城,城內有南北向大街8條,東西向大街14條,街道的兩側都設排水溝,並種植榆、槐等行道樹。其中通往南三門和連接東西六門的六條大街是主幹道,寬度大都在百米以上,現在腳下站的就是最寬的朱雀大街,貫穿了城內南北向,以之為分界,城東屬於萬年縣,城西屬於長安縣,東市在萬年縣內,西市便屬於長安縣內。

    另外,縱橫交錯的道路將外郭城分作麵積不一的坊,每座坊的四周都築有圍牆,大坊一般開四門,內設十字街,小坊則開東西二門,設一橫街。十字街將一坊分為四區,在每一區內都還有一小十字巷,把整座坊分成許多小塊,分布著民宅、官邸、寺院和道觀等,各坊均采取封閉式管理,坊門有衛兵把守,晚間會實行宵禁。

    “哇,安伯,您好厲害,居然知道得這麽清楚。”顏妍兩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她知道長安城分布很廣,不過沒想到劉之安居然這麽清楚這城裏的格局。

    “嗬嗬,我在這城裏住了三十幾年,自然知道得多些。”劉之安驕傲地捋著沒多少的胡子笑道,“另外這外郭城內有東市、西市兩座市場,各占兩坊之地,市場有圍牆,開八扇門,內有井字形街道和沿牆街道,將市內分為9區,每個區都四麵臨街,店鋪沿街而設,是長安城最繁華的地方。城內主要有三條溝渠,名龍首、清明、和永安。等會兒我們從朱雀大街到西市還要穿過清明渠和永安渠。”

    “這麽大,我們得走多久啊。”顏妍看著前麵沒有盡頭的大街直咋舌。

    “嗬嗬,走吧,很快的,到家正好吃中飯。”

    “啊……”顏妍嘟起嘴,她以為從家裏到長安城就可以了,沒想到光城內就要走這麽久。

    “累了?等會兒去前麵雇輛馬車。”劉之安指著前麵一個拐角的街道。

    “太好了,我們快去吧。”

    雇了輛沒有車廂的馬車,顏妍和劉之安坐在車內,景夜將東西放在她們前麵放好,自己坐在馬夫旁邊。

    敞蓬的寶馬車耶!顏妍看著自己坐的馬車啞然失笑。

    順著朱雀大街一路直走。也不知過了幾個路口。直到朱雀門三字出現在顏妍地眼中。馬車才左轉而行。

    “安伯。那個朱雀門是哪裏啊?”

    “那是皇城。”

    “皇城?就是皇上住地地方嗎?”

    “嗬嗬。皇城後麵有宮城。皇上地皇宮還在宮城後麵。離這兒遠著呢。”

    “都說這長安城是天子腳下。沒想到天子腳下這麽大。”

    “到了。”馬車緩緩停在一間店鋪前,店門口上方掛著劉記雜貨鋪的匾,顏妍隻顧著看周圍整齊的店鋪,跳下車時不小心踉蹌了一下,被景夜及時扶住,又惹得劉之安一陣會心的笑。

    “謝謝。”顏妍朝景夜笑笑,退開身。

    劉記雜貨鋪共點三間店麵,分上下兩層,樓下整齊地排著各種貨物,讓人一目了然,劉之安將兩人讓到裏麵,將東西清算了一遍,一百個籃子共一百文,其他幹貨過了秤,大概有十二斤,劉之安給顏妍每斤十六文,也就是一文一兩貨,共計二百九十二文,折成銀子二十九兩二文。

    顏妍將那二文讓給劉之安,收了二十九兩銀子,她的大方讓劉之安很高興,再三囑咐她下次再送東西就直接到這裏來,不論什麽他都照收不誤。

    雜貨鋪有個門通向後院,那是劉之安和夥計們住的地方,樓上則被他當成了倉庫,劉之安吩咐夥計收拾了一間客房安排他們倆住下,顏妍也沒推辭,正好她想看看西市的繁華,在這裏住下也不用再花錢。

    在劉記挑了要買的東西,讓夥計準備好,顏妍就在劉之安的笑聲裏拉著景夜出門開始她的逛街之旅,不過大多數時間都是隻看不買。逛了兩天,顏妍隻買了一些布料,她想給自己縫一個小包包,原來那個背包不屬於這裏,她可不敢光明正大的用,反倒是景夜,見她對一個銀鐲子十分喜愛,便花了三兩銀子買下送給她。

    住了兩天,顏妍要的東西都齊了,種子隻有西瓜和番茄兩種,還有金瘡藥也不好買,劉之安便將家裏現成的那些給了他們,吩咐他們藏好,雇了輛馬車送他們出城,進城時還好,現在要出城卻要經過密密的檢查,官兵檢查的時候,景夜將顏妍護在身後,他已做好了開打的準備,官兵很快就放他們出了城門,令他奇怪,看看顏妍,顏妍隻是神秘地笑笑,她總不能說金瘡藥藏在自己的胸罩裏了吧,雖然她是21世紀的女警,但也沒敢在他麵前說出大膽的話。

    回到家裏後,顏妍又開始忙碌,忙著將開墾院子裏那塊小小的地,忙著播種西瓜和番茄,忙著縫製她的小包包,她的針線很差,忙了好幾天,才勉強縫好小包包的挎帶,手上還截了許多針眼,看得景夜直皺眉頭,自從回來後,雖然話不多,但他一直關注著顏妍的一舉一動,不知道是不是真將自己當成了顏妍的相公。

    看著種子發芽、長出小葉子、變成大葉子,顏妍整日樂嗬嗬的,日子過得很充實,和景夜也處得很默契,雖然誰也沒開口說過什麽,但顏妍明顯感覺到了他的關心,讓她心裏暖暖的,真想就這麽過一輩子。

    天氣漸漸炎熱,顏妍一天好幾次都徘徊在西瓜滕間,看看哪個西瓜大些,敲敲哪個西瓜熟些,這可是她第一次親手種的西瓜喔,不知道自己從網上看來的知識實踐了多少。

    終於有一天,顏妍敲出第一個不同於其他西瓜的聲音,樂得她直接蹦了起來,樂極生悲,下落的時候絆到瓜滕,眼看就要五體投地,景夜已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將她拉回了自己的懷中。

    顏妍想向他道謝,一轉頭卻碰上涼涼的柔軟,才發現自己不小心吻上了他的唇,兩人就這樣貼著發愣,四周很靜,靜得隻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

    “小心些。”景夜先放開了她,聲音有些沙啞。

    “哦,謝謝。”顏妍從恍忽中醒來,飛霞滿麵,轉過身去摘那個罪魁禍首的西瓜,擰了好幾下都沒成功,最後,還是景夜看不過去,輕笑著將西瓜滕擰斷。

    顏妍聽到他的笑聲顧不得害羞,盯著他看。

    “怎麽啦?”景夜迎上她的視線,唇邊還掛著暖暖的笑意。

    “你笑起來很好看呢,應該多笑笑。”顏妍毫不憐惜讚美之辭,坦言自己的欣賞。

    景夜一愣,沒想到她這麽直白。

    “我去切西瓜。”顏妍從他手上抱下西瓜,甜甜地進了廚房,用刀將西瓜切成兩截,就這麽舀著吃。

    盛夏在幸福的西瓜汁中流逝,秋季很快就過去了一半,這些日子,每隔半個月便讓景夜去一趟長安,將東西送到劉記雜貨鋪,再換些需要的東西回來,手上的銀子居然也攢了一百兩左右,顏妍開始準備過冬,竹林裏的葉子也漸漸枯黃,但仍然斷不了顏妍編籃的手,這半個月,她又編了五十個籃子,三十個背簍,手藝越來越精,景夜打到的各種野味被她製成了各種幹貨,有用鹽淹製後曬幹的,有用醬油泡製後曬幹的,一一搬到了手推車上,這輛手推車還是景夜第二次去長安裏置辦的,運的東西多也省力。

    “景夜,這次記得多買幾床棉被,再去買些厚實的衣服,快冬天了,我們得先準備著。”

    “嗯,明白。”景夜麵對她的時候越來越輕鬆,冰山男人的影子已看不到了。

    “早點回來。”

    “好,你在家小心些,可別摔著了。”

    “知道啦,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怎麽可能天天摔啊。”顏妍想起那次摘瓜時差點摔到的事,臉上一紅。

    “等我回來。”景夜看著她的眼神多了一份深情,仿佛即將出門的丈夫對妻子的囑咐。

    “嗯。”顏妍笑笑,目送他遠去,回到家裏收拾了一番,便帶了些菜餅背著背簍準備去摘些野果,關好院門,便向竹林深處的那個小樹林出發,那裏有不少酸酸甜甜的野果子,還有許多蘑菇,是她一次偶然發現的。

    天漸漸暗下,顏妍看看滿滿的背簍轉身回家,景夜應該回來了吧,得趕緊回家做飯才行,他一直很喜歡她做的飯菜。

    哼著不明名的歌,顏妍愉快地朝著家的方向快步走去,遠遠地看到院子裏停的手推車,顏妍的心飛揚起來,他已經回來了,正想快點回家,她發現有十幾個拿著刀的蒙麵人朝自己家飛奔而去,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景夜!有麻煩了!

    蒙麵人衝進屋裏又出來,在房子外四處搜索。

    景夜沒在家!?顏妍忽然明白,忙向竹林深處退去,她很清楚自己的份量,他們中的任何一人都能致她於死地,退到足夠遠的地方看著那邊,心裏又驚又怒,他們已經開始放火,那幾間茅草屋瞬間化為火燼,蒙麵人一直沒見到景夜的蹤影,便四下散開,有幾個朝這邊搜來,眼看就要接近這裏。

    怎麽辦?要拚一拚嗎?顏妍有些緊張地猶豫著。

    “嘀”遠遠傳來一聲尖銳的哨聲,蒙麵人聽到後迅速後退,很快就沒了蹤影,顏妍還有些後怕,這些人似乎都是訓練有素的,景夜究竟得罪了什麽人呢?

    藏了一會兒,天已很暗了,顏妍才向家的方向跑去,家裏的一切全都付之一炬,顏妍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任何的東西留下,包括來自21世紀的任何東西。

    怕景夜回來找不到她,顏妍抱著背簍縮在溪邊坐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也沒見他回來,顏妍心裏很害怕,怕景夜出事,怕他被那些蒙麵人抓到,白天怕那些人再找上門,她便藏到了竹林裏,遠遠地看著這邊的動靜,忐忑不安地在竹林裏藏了五天,還是沒有他的消息,她決定去找劉之安,景夜那天去了他那裏,也許劉之安有辦法幫她找到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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