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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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簾子的回答帶著戲謔的口氣,有一些頑皮,有一些野性,還有一些羞澀。-------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這反而讓薑克鋼有點不好意思,不知怎麽回答她了。他嘿嘿一笑,繼續埋頭吃飯。不過他的心思並不在吃飯上,心裏琢磨著簾子的話。他不明白這是一種心理暗示還是一個隨意玩笑。

    簾子吃得快,一會兒就把一碗飯吃完了,把碗放下看著薑克鋼,眸子裏閃動著幽幽清水般的目光。薑克鋼盯著簾子放下的空碗,說:“從來都是你給我舀飯,今天我也給你舀一次飯吧。”

    簾子嘻嘻一笑,說:“我都成你家裏的人了,你還這麽客氣。”

    薑克鋼說:“你現在還不是我家裏人,而是掛靠。”

    薑克鋼就端著簾子的空碗給她舀飯。把飯舀好,從廚房端到餐廳時,簾子伸手去接,沒接住,碗傾斜了一下,飯全倒在桌子上了。兩人同時去抓飯,兩個腦袋向同一個中心用力,發出一聲沉悶的碰撞聲。簾子哎喲地叫了一聲,就捂頭揉著,眼淚都痛出來了。薑克鋼很尷尬地站起來,想想不對,說:“很痛嗎?”

    簾子含淚而笑:“你勁兒真大!碰了一個包。”

    薑克鋼一看,果然簾子額頭上方就有一個包隆起了,非常顯眼。簾子說:“叔叔你賠我的額頭!你碰的包,你給我揉下去!”

    薑克鋼走過去,說:“好好好,我給你揉下去。”說著就伸手給簾子揉額頭,四個指頭的右手就在簾子腦袋上旋繞著。簾子就順勢偎依在薑克鋼懷裏了。兩人都穿著薄薄的毛衣,薑克鋼能明顯感覺到簾子乳房的彈性力量,正在用力地擠壓著他的胸脯,她的雙手也從薑克鋼的背後勾緊了,十指交叉地編織著。薑克鋼意識到了來自身體的某種異樣,便推開簾子,說:“好了,叔叔可是男人,不能這樣給你揉的。”

    簾子嬌嗔地看著他,咬牙切齒地說:“你不像個男人。”

    “為什麽這樣說?”

    “因為你沒有勇氣!”

    薑克鋼長歎一聲:“我不能犯錯誤啊。”

    “這不是錯誤呢。”簾子說:“你沒有看出來我在給你勇氣嗎?沒看出來我在用我的勇氣證明著不是你的錯誤嗎?”

    簾子不斷地暗示他,不斷在給他勇氣,這樣的語言照樣是暗示的一種方式。這使薑克鋼感到有些自欺欺人的成分,也感到自己是一個為某種道德觀念而束縛的懦夫。就在這時,薑克鋼的勇氣瞬間奔湧上來,一把拉住了簾子的手。簾子輕輕往外推了一下,悄悄地說:“你等我把燈關上。”

    薑克鋼走進洗澡間,心潮澎湃地處理了一下衛生。他激動得要命,興奮得要命,也緊張得要命,感覺自己正在預謀做一件不可告人的大事。清洗好了,然後就到了臥室,把大燈關掉了,開了小燈。光線很微弱,依稀隻能看見人影。他坐在床沿上,靜靜地等待簾子的到來。簾子像一個稱職的家庭主婦,關好門又關了廚房、餐廳和客廳的所有燈光,也跟著到了臥室。黑暗把他們的故事推進了一步。

    也許是光線突然變得微弱了,雙方都有點不適應,有種尋找和辨認的意味。簾子站在臥室門口,一動不動地看著薑克鋼。這讓薑克鋼突然猶豫起來,不知是進是退。於是,他也這樣看著簾子。畢竟,他們之間的年齡懸殊太大了,是父輩與晚輩的關係,是主人和保姆之間的關係,也是叔叔和侄女之間的關係。在此之前,薑克鋼喜歡簾子,純粹是長輩對晚輩的喜歡,他根本就不敢想象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麽,他甚至覺得這樣設想都是一種罪過。而眼下,一切不敢想象的事件正迎麵而來。

    他們就這樣沉默不語地注視著對方許久。薑克鋼想,如果簾子退卻的話,他就馬上放棄這種念頭。因為他麵對的不僅僅是個可愛的女孩,而是一個重擔和責任。他不敢權衡這之間的利弊,不敢設想這之後的結果,更不願意因此而毀掉自己的名節。他想就這樣沉默地對峙著。有些事情是可以瞬間即逝的,有些事情是可以瞬間完成的,他不知道應該期待還是應該拒絕。但是,他願意處在被動的位置上聽之任之,這樣的話,他的行為也就有了產生的充分理由和必要前提。可是,就在雙方持久的對視中,簾子走到了他的麵前,背對著他坐下了。輕輕地說:“叔叔,你想要你就要吧。”

    薑克鋼並不喜歡這樣的問話,簾子的話把他推向了一個主體位置,似乎在讓他做出決斷。薑克鋼願意是從屬和被動的,被動地接受她的給予。他嗅著簾子身上的自然香氣,反問道:“你呢?需要嗎?”

    簾子說:“我敬重你,我感激你,也喜歡你,所以我願意給你。”

    薑克鋼聽著簾子所說的理由,他一下子放鬆了,欲望迅速向上升騰。他很利索地把簾子抱到了床上,很快去掉了衣服。他驚訝地發現,脫光之後的簾子比穿著衣服時更嬌美,更漂亮,嫵媚蕩漾,嬌羞彌漫。麵對白白嫩嫩,發育良好的豐滿胴體,薑克鋼在極度的興奮中顫抖著,盡管沒有出聲,但他全身都在用讚美的詞語歇斯底裏地叫喊著,他甚至想高呼簾子萬歲。此時此刻,他像舉行某種盛大儀式一樣,心裏裝滿了至高無上的神聖和莊嚴。他就是在這種虔誠的心境下貼近了她。也就是在這時,薑克鋼多年來所建構的那種單純的單一的生活模式和生命狀態,在瞬間顛覆了。

    春天在寒夜中生機勃勃地行進著。如果把寒夜比做一座連綿起伏的高山,春天就是他們在山裏挖掘的一個隧道。他們就在這個私密的空間裏營造著屬於自己的陽光雨露。鮮花盛開著,蜂蝶飛舞著,百鳥啁鳴著。滿眼是美不勝收的人間勝景,他們揮灑著淋漓盡致的節日般的狂歡。在風雷激蕩之中,生命如蓮花般地綻放著。

    對於薑克鋼來說,這完全是上帝賜予他的意外之得,宛若從天而降。簾子比薑克鋼想象的要成熟老到得多,老到得讓他刻骨銘心,如癡如醉。老婆去世後的四年多來,薑克鋼一直是一個人生活著。他忍受著一個健康男人的正常需求,扼殺和壓抑著自己的生理欲望。即使麵對可能與之發生關係的女人的誘惑時,他也是敬而遠之。這一切,都是因為他紀委書記的特殊身份,他隨時將自己繩之以紀律,不敢越雷池一步。有時甚至覺得生命有枯萎的跡象。也許是壓抑久了,一旦爆發出來,就非常洶湧,狂放,像一匹奔馳的駿馬。薑克鋼要比簾子想象的頑強得多,她感受到了中年人的強大威力。以前吳江不能給她的那些奇妙感受,薑克鋼卻給她了。

    整整前半夜都是在激情對抗中度過的。簾子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作為對薑克鋼的報答和感恩,簾子把身體變成了一首詩,把聲音變成了一首歌,把每個細節都力求做到美輪美奐,把床上的活動提升到了一種藝術審美的高度,以此讓她所敬重的男人享受到人類最美好的,最真切的,也是最自然的溫存。

    後來簾子就大汗淋漓了。後來就閉上眼睛喘息著。薑克鋼給她輕輕地蓋上被子,側目而視地看著她。他不敢動。他怕驚擾了她的休息。他甚至投過去的目光都是輕若鴻毛,生怕目光的力量太重而影響了她。在他的目光裏,簾子是那麽聖潔,那麽可愛,又是那麽女人。他想,不管是她出於什麽心態什麽目的給他,他都要好好地愛她,好好地珍惜她。因為她使他的生命質量有了質的改善。

    簾子閉著眼睛休息了許久,睜開眼睛後,長長地噓唏了一聲:“薑叔叔,我真想叫你的名字。”

    薑克鋼說:“那你叫名字吧。現在已經可以叫名字了。”

    簾子說:“這幾年來,你就一直一個人過來的?不想女人?沒有過其他女人?”

    薑克鋼說:“是的。我是個保守的人,很傳統的。再說,大小是個領導,所以必須嚴謹。”

    簾子說:“你真不簡單。我很佩服你的。”

    薑克鋼一聽她說佩服,就覺得是反話,好像在諷刺他。因為最終他還是沒能守潔,最終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了。現在,不少女人都撕破了臉,一旦跟有權勢的人或有名氣的人發生關係之後,年長月久,男人成了她們攻擊和敲詐的對象,找不完的麻煩,算不完的秋後賬。薑克鋼越想越擔心,便試探性地說:“簾子,我們這樣,是不是對不起你?”

    簾子摟住他,推心置腹地說,你應該能夠感覺到,我今晚是自願的,是主動的。我爸爸在生命的緊急關頭,在正需要錢的時候,你慷慨解囊,並沒有想到什麽回報。對一無所有的我來說,能回報你的就是身體,你最需要的也是女人的身體。難道我的身體有爸爸的生命重要嗎?我跟吳江在一起那麽長時間,到頭來我什麽都沒得到。所以,我既然能在愛情的名義下能給吳江,我又為什麽不能在感恩的名義下給父親的救命恩人呢?道義是需要尋求對等關係的,你能無私奉獻,我為什麽就不能無私奉獻呢?我是通過這個辦法獲得道義上的平衡和心理上的滿足,我就不會覺得我欠你的。這也是一種公平。

    簾子的一番話讓薑克鋼對她刮目相看。他真覺得簾子不該出生在一個貧窮的農村,否則,依她的聰慧,一定是一個很有出息的女孩,也是一個很有深度的女孩。薑克鋼說:“你說得很有道理的。可是,你是否覺得你是在出賣自己呢?”

    簾子說,難道我出賣自己了嗎?沒有!如果出賣自己的話,那就是我先給你,然後你給我付錢。小姐暗娼都是這樣的,而且要先談好價錢。我們不一樣。可我相信,既然世界上有暗娼妓女存在,就說明人的身體和性是可以貨幣化的,是有價的。你可以反對這種說法,但你必須承認這個鐵的事實。之所以我要主動給你,首先是你人好,讓人敬重,讓人信賴,這是喜歡你的前提。其次才是感恩。如果你哪天有女人了,那我就會自覺地離開你。

    薑克鋼說:“你能不能不這樣講?聽起來像在做交易。”

    簾子說:“絕不是交易。因為,我畢竟還是喜歡你的。感情是我們能夠在一起的首要前提。但目前我還沒考慮過嫁給你!”

    “你千萬別嫁給我,你這麽青春年少,我會耽誤你的。”薑克鋼突然想到一件事,叮嚀說:“在家裏你可以亂叫我,叫什麽都行。出門在外,或有第三者在場時,你必須叫我叔叔。”

    簾子嘻嘻笑起來,說:“我懂的。”

    薑克鋼躺下了,想休息。

    簾子碰碰他剛剛放平的身子,說:“我想喝水。”

    薑克鋼連忙起身給她取水。其實水就在她旁邊的床頭櫃上,舉手可得。但她還是要讓薑克鋼遞給她。有點依賴,有點撒嬌。簾子輕輕地喝了一口,又把杯子遞給薑克鋼,薑克鋼把水放回原位,看了看枕邊的手機:淩晨三點。時間正在走向明天的黎明。薑克鋼臨窗而立,撩開窗簾看了看,此時外麵白雪茫茫,天寒地凍,屋子裏麵卻溫暖如春。薑克鋼忽發奇想地說:“天下最不怕冷的東西可能隻有一樣,就是時間。可時間為什麽不怕冷呢?”

    薑克鋼本來是自言自語的,卻一不小心說出了口。

    簾子一副慵倦的姿態,冷冷地向他掃了一眼,吐出滿嘴香氣:“我也不知道時間為什麽不怕冷,你問時間的媽媽去!”

    薑克鋼過去親親她的臉蛋,說:“你這個小機靈,真是聰明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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