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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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曉冥一出現,仁夕高中的情形就全變了。---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本來很囂張的民暢一夥人,好像突然消失了,沒敢在惹仁東會的人。學校裏就是這樣,狐假虎威,看的是那虎的實力。當然,也有例外的。很多的後果是,螳臂擋車…

    鄭修民幾個人的傷還沒痊愈,還得呆家裏靜養。不過鄭修民還是關注著仁夕裏的情況,他的小弟們也不時給他打電話,聽到小弟們說民暢被杜曉冥砍得慘不忍睹,鄭修民又是哈哈大笑,笑得很得意,好像民暢是他親手撂倒一樣。

    杜曉冥出了仁夕,直接打的到許星浩的公寓裏。許星浩正半躺在沙發上聽歌。搖滾,很憂傷的搖滾。

    這悲傷,是止不住的頹廢。這旋律,是生命的鍾擺敲擊。

    “星浩!”杜曉冥打開房門,叫了他一聲。許星浩見是他回來,知道是事情辦妥了,笑著從沙發上站起來,拍著曉冥的肩膀,說:“曉冥,麻煩你了。”

    杜曉冥淡淡一笑,說:“兄弟有事,沒話說。何況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許星浩“嗬嗬”舒心地笑著,和曉冥一起坐下。

    才早上十點多。許星浩說道:“仁夕的事情解決得也差不多了,老大也應該考慮幹掉牧逸了吧!”

    “是啊,也該幹掉他了。這仇是一定要報的,牧逸給的總該還給他們吧!”杜曉冥唇角含著冷笑,又說:“前段時間隻是和他們小打小鬧,我可不想再和他們玩過家家了。”

    “沒錯。牧逸,我一定要殺了他!”許星浩恨恨說道,“咱們找個時間去和老大談談。不然現在他都好像沒有多大意向去和流冰組拚了。”

    杜曉冥簡單地說了句:“他也就做個樣子為你報仇,別太指望他派人手了。”

    “還是得靠自己的好兄弟啊!”許星浩歎了口氣,低聲說道:“如果真和流冰組幹起來,仁東會的損失不知道會有多大。安少民沒這麽傻。”

    “如果他不處理好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麽事。”杜曉冥馬上就接上話。他的眼眸閃著冷光,掠過不羈,掠過叛逆。

    許星浩和他在一起這麽多年了,知道杜曉冥的義氣很重。如果為兄弟可以兩肋插刀,那杜曉冥已經滿腹都是刀了。許星浩心知肚明,如果安少民沒有做出具體行動,為自己報仇雪恨的話,杜曉冥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他的眼神裏懷有感激。許星浩忙換個話題掩飾自己的心情,就問杜曉冥:“你覺得鄭修民這人怎樣?”

    杜曉冥略微想一下,說:“還行吧。就是大場麵經曆得有點少。以後我們辦事,你可以考慮把他帶出來。”

    “嗯,我也覺得他挺不錯的。忠心講義氣,是條漢字!”許星浩也讚著他,“有他在仁夕,宇海我們就可以放心了。”

    杜曉冥掏出煙盒,給星浩一根,自己也點著了,很鄙夷地說:“還好,在社會上沒多少人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要不仇家就不會隻把目光放在我們身上了。要知道,他們的手段卑鄙得很。”

    “可是,這種事情我們也做過很多了。”

    杜曉冥優雅地彈著煙灰,詭異地說道:“我也隻想這樣對別人,不容忍別人這麽對我。”許星浩臉上掛的是很勉強的笑容。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句道德名言在黑社會裏好像狗屁一樣,是行不通的。黑社會的道德隻有義氣,他們隻供奉著關大爺,什麽耶穌,什麽菩薩,都不是他們的信奉。

    人喜歡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看著別人無奈痛苦的眼神,享受其中的樂趣。然而作為人,對痛苦有一種本能的反應,對施與自己痛感的人必定被他所記下。和愛情一樣,甜到了憂傷才難忘。

    “嗬嗬,希望是這樣。”許星浩說。杜曉冥沒有聽出他的語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隻自言自語:“有一天,他會死得很難看的…!”

    他會是一個噩夢,遊蕩在很多人的夢中。同時,也被很多人“惦記”著。

    又是好幾天過去了。仁夕的早晨是很祥和的。校園裏的廣播播放著理查德?克萊德曼彈奏的《獻給愛麗絲》,輕快的節奏飄蕩在秋日沁人心脾的晨風裏。

    這個早晨的確是很祥和的,相對於前階段而言。鄭修民和謝燦輝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在今天決定回學校。他和謝燦輝先是約在校外的路口見麵,然後再一起去學校。謝燦輝比較快就到了約定的地方,鄭修民還沒出現,他不免有些焦急,幾天沒見到他了,倒是有些掛念了。

    男人之間的友情真的是個很奇妙的東西。

    沒過一會,鄭修民晃悠悠地出現在謝燦輝麵前,嘴裏還咬著煙。謝燦輝讀高一的時候就和鄭修民混在一起了,有一年多的交情了,也一起經曆過很多事情,友情自然是比較深的。雖然表麵上是和他混的,但鄭修民對待他的態度就和別人截然不同。畢竟小弟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的,但朋友是每個人都需要的。

    兩個人相視一笑。鄭修民見謝燦輝沒煙抽,就掏出一根給他,謝燦輝自己點燃了,就往仁夕方向走。路上,兩人聊著在家的無聊日子和一些耳聞,也就到仁夕學校了。

    鄭修民和謝燦輝是出奇的早就到學校的。七點三十分才上課,他們六點四十就到。學校大門的保安趙強和鄭修民幾個也都算是混得很熟了,原因很簡單,他們經常在校內違規,被趙強帶到保安室教訓。這沒讓他們結仇,倒是成為好朋友。

    “哎喲,修民,你還真早啊,今天是咋了,太陽都從西邊出來了。”趙強在保安室裏,看到整修和謝燦輝慢慢地飄過,探出頭大聲說道。

    鄭修民和他稱兄道弟的叫他聲“強哥”,開玩笑說:“唉,想偷偷地早點來學校讀點書,沒想到還是被人發現了。想低調點都難。”一旁的燦輝和趙強也是嘿嘿地賊笑著,趙強接過話茬:“就你這家夥還讀書呢,少給我製造麻煩就很好了。”

    鄭修民裝著很無辜的樣子,說道:“我哪有給強哥添麻煩啦?”

    趙強可是有點小來脾氣了,“還沒呢。早先的帳還沒和你算清呢。幾天前又是有個被砍得住院去了,別人不知情,我還能不知道是你個小子幹的?”

    “我倒還真希望是我幹的呢!”鄭修民立馬回道。趙強聽他這麽一說,也沒和他較勁。也就說了句:“好好讀你該讀的書去,少惹是生非!”

    “知道啦,強哥!”鄭修民和謝燦輝應了聲就進學校去了。趙強看著他們倆瀟灑不羈的背影,沉思著。唉,現在的孩子啊。

    上課對於張宇海和藍天翔來說,依舊是度日如年。張宇海沒什麽心思去靜下心來,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經常就坐著發呆,而藍天翔上課時活躍得很,偶爾和老師頂下嘴皮子,玩玩手機,也過得很自在。

    但這節英語課他們卻是有得話茬聊了。英語老師陶醉在自己美妙的講解中,很少特意去管那些上課聊天做小動作的學生,隻要不過分,都由著他們。藍天翔先是玩了會手機,見同桌拿著英語書從第一頁翻到最後一頁,又從最末頁倒翻上來,知道他也很無聊,就打開話匣子了,“宇海,我們學校最近老是有人打架,你知道不?”

    張宇海抬起頭,停下翻書的手,說:“聽說了點。”藍天翔接著說:“後操場的籃球場上都是血,蠻恐怖的。”

    “哦。我倒是還沒看到。”張宇海知道是那件事情了,不過仁夕的學生也是人人都知曉的,他接著說:“不過這和我們好像沒什麽關係吧。”

    藍天翔見宇海對這話題沒什麽興趣,有點兒掃興,低聲說:“也是。”張宇海感覺到他的不高興,就問道:“對了,校籃球隊不是開始招收隊員了嗎?你去參加了沒?”

    “那是肯定的咯!教練很看好我的哦,嘿嘿。應該是能進啦,自信著呢!”藍天翔自信滿滿地說。張宇海心裏也著實為他高興著,說:“那不錯嘛。進了校隊,混個隊長玩玩。”

    啊,混個隊長玩玩…藍天翔可露出沮喪的眼神了,“現在的隊長強悍著呢,還在讀高二。這次隊長應該還是他吧。”

    “把他搞下台不就行了。”張宇海說得很輕鬆。藍天翔“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張宇海一直微笑著,讓人猜不透的微笑。

    “喂!你們倆,在聊什麽呢?”後桌的方霖也插話進來了。看來她也是無聊著,通過幾天的暗中觀察,藍天翔發現方霖是屬於那種上課不喜歡認真聽課,考試成績又好的學生。藍天翔可是佩服著,如果自己也有這本事,就可以天天打球去了,也不用怕被妹妹藍茹整天念叨了。

    “沒啊,隨便聊呢。”藍天翔轉過頭,低聲說。然後又嘿嘿一笑,“大美女是不是也想和哥哥聊上幾句啊?”

    “才不是呢。要不是上課無聊,還懶得理你呢。”方霖悶哼著。藍天翔討了沒趣,張宇海看在眼裏,捂著嘴笑。這讓藍天翔愈發有“動力”和她鬧下去。這不,他又偷偷轉過頭去:“你說謊臉都不會紅啦,明明就是很想和我們說話嘛。”

    這麽一說,方霖的臉還真是有點緋紅了。她低著頭,沉沉地罵了句,“不理你了。“藍天翔看著她可愛的樣子,被罵得心裏感覺甜滋滋的,兩句話可就讓她無語了,嘿嘿。張宇海笑下,目光就轉向趙夢霏那,那背影,還是那麽安靜,讓他心動,時間就這麽停住吧,停住也好吧。

    張宇海留戀著。藍天翔拍了下他,“在盯著誰呢?”趕緊地收回目光,草草地說了:“沒。”

    藍天翔嘟噥著,張宇海沒聽得出來在說些什麽。隻是在心裏念著,什麽時候才有機會和她接觸一下呢?

    張宇海的這個念想太遙遠,他隻能夠懷有期待。上課下課,循環著。很快就放學了。這個早上,又注定是個不平凡的早上了。張宇海早上是打的來學校的,沒騎單車。放學後,他本想再打的回公寓,但當看到趙夢霏走向停車場的時候,他放棄了這個想法。

    他就在校門口站著,看著車水馬龍來來往往的街道。卻是不時轉頭看下校門,看下趙夢霏出來了沒。沒盼到趙夢霏,竟是盼來了鄭修民幾個。鄭修民看到張宇海站著,就向他打個招呼,宇海點個頭算是回應了。本以為打過招呼,鄭修民就會離開了。沒想到鄭修民太“關心”自己了,真的走來站他旁邊,說:“怎麽還不回家,要不要一起走?”

    “不要了。你先走吧。我有點私事。”張宇海嘴裏說著,心裏也迫切地希望鄭修民快點離開。鄭修民不曉得宇海到底要做什麽,也沒考慮就隨便問是什麽事。宇海有點不耐煩地說:“一點私事。”

    鄭修民還是沒走,更可惡的是貌似他要等著自己了。鄭修民就站在張宇海旁邊和他的朋友說上話。張宇海心裏個急的,可是有點惱火了。還好沒有表露出來。要是趙夢霏這會出來了,自己可就沒有膽量了。

    還好趙夢霏是和白羨萍在停車場耽擱了一會。

    張宇海真的不耐煩了,“修民,你們先走吧!這是我的私事!”很明顯的下了逐客令了,鄭修民隻好說幾句叫他早點回去之類的客套話,訕訕地呼喚朋友走了。

    還好鄭修民走了。這是電影嗎?為什麽趙夢霏還真在鄭修民走後沒幾秒就從校門裏推著單車出來了。

    張宇海心裏在反複猶豫著,在反複地掙紮。到底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白羨萍看到了宇海,微笑地說聲:“嗨。”張宇海回了個勉強的微笑,心裏還是在糾結著。

    趙夢霏沒和她打招呼,就在她跨上車子,要踩動腳踏的時候,張宇海顫動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了,“夢霏…”她和白羨萍都沒踩下腳踏,回頭看著張宇海。

    “有事嗎?”趙夢霏問。

    “沒。”張宇海突然就不敢說了。他竟然沒有勇氣麵對她的微笑。時間在他眼睛裏靜止了,他站在她旁邊卻是不知所措。白羨萍接著她說:“叫得好親切呢,有什麽事不好說呢?”又給趙夢霏說:“嘿嘿,夢霏,要不我先走咯。”

    趙夢霏可沒理她,對宇海說道:“沒事的話,我先走了。”就踩下腳踏走了。白羨萍惋惜地看了眼宇海,跟上趙夢霏。

    張宇海傻傻地站在原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看著那天藍色的單車。很飄忽,在駛過的地方留下一抹芳香,留在那個人的心頭。

    還咽在喉嚨裏的那句話,卻是很難受地難以再吐露出來了。張宇海也沒打算打的了,就沿著街道走,不經意地拿起手機,想起那張相片。就打開看著,腳步都停止了。他仰頭深深歎息著,自己隻能這樣一直看著相片裏的她,卻沒有勇氣去正視她給的很平常的微笑。

    照片裏的那個人,那風景,真的都還依然。

    秋日的陽光始終是沒有多少溫度的。張宇海心裏沉悶著,打了個電話給曉冥,當然沒把剛剛發生的事告訴他。曉冥和星浩正好在安少民家裏,也沒和他多說幾句就掛斷了。張宇海真覺得很無助,很無助。

    走沒多遠,一輛單車“嚓”地一聲在宇海旁急刹車。宇海扭頭看,卻是藍天翔。他疑惑地問:“你怎麽現在才出來呢?都放學好久了。”

    “嘿嘿。剛才給方霖賠罪呢。”藍天翔說。宇海追問道:“怎麽個賠罪法?給我說說。”說到這,藍天翔訕訕地說:“唉,本來都沒事的。不就上課和她頂了兩句了嘛。放學她還真賴在教室不走了,非得我給她說對不起。”

    “還真錯過好戲了。”

    “是啊。你放學那麽快就走了。”藍天翔說,然後又想起宇海的話,齜牙咧嘴地罵道:“你說看誰的好戲啊?”

    張宇海看著他氣的,心裏卻是還發涼著。繼續走著,藍天翔隻好推車跟上。一會,藍天翔問:“你沒騎車啊?要不要我帶你回家?”

    好像公寓還有點距離,路上好像也沒看到出租車。張宇海心裏雖是難受著,卻覺得不想動了。就答應了。藍天翔叫他坐上後座,踩動腳踏,嘴裏還是嘟噥著:“唉,做人真難死了。都得求人讓我載了”

    張宇海想笑,笑不出來。有絲絲的憂傷在心裏縈繞著。看著繁華的街道無語。藍天翔沒聽到他的回話,隻好沒趣地騎車。

    突然,張宇海很低聲說了句:“你的單車也是天藍色的…”藍天翔懶得理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埋頭用勁踩腳踏車。

    天藍色的單車,張宇海的眼眸透徹。看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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