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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貼著門縫偷聽的陸旭覺得自己必須出擊了,便迫不及待地拉開門就出來了,說:“我喝點水。---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陸希見陸旭出來,不由地點了一下頭。
陸旭倒上水,若無其事地:“你們談什麽呢?我聽著什麽價不價的。”
陸希說:“你祁紅姐要轉讓她的廠子,我們在說吐血價呢。”
陸旭顧作意外地問:“紅姐,你真要轉讓廠子?那不是太可惜了?”
祁紅說:“沒法經營了,我整天累死累活的,一個字——心煩!”
陸旭笑了,說:“那是兩個字。那你想多少錢出讓?”
祁紅看了一眼陸希,說:“剛才還給你姐說呢,30萬就可以。”
陸旭對陸希:“姐,你想要啊?”
陸希瞪他一眼,說:“我要?我有精力經營嗎?再說我也沒錢啊!”
陸旭說:“我去管理呀,姐,你不是攢了點買房子的錢嗎?”
陸希說:“你少來吧,咱們說好了,你回老家去。”
祁紅開玩笑似的說:“陸希,你要真讓陸旭幹,我就還可以降點價。”
陸旭激動地問:“姐,你聽紅姐說了嗎?你就給我一條生路吧!”
陸希訓著他道:“小旭,你不要乘人之危。”
祁紅不滿地說:“你說什麽呢?怎麽是乘人之危?也是給我一條生路啊!”
陸旭殷切地說:“姐——,你要是不當老板,就算我借你的錢,行嗎?”
祁紅說:“算了,小旭,咱不求她,我好歹也是個姐。你跟我去廠裏先看看,然後再決定你接不接,要幹,姐哪怕給你賒賬呢。但咱們可說好了,30萬一分不少,一年內連本帶利全還清。”
陸旭驚喜地說:“真的姐?你那麽信任我?”
“當然,也不看看我們陸旭是誰?”祁紅笑著說。
陸希不再說什麽,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
欒曉巒在祁紅店裏越來越能說了算了,她一邊幫外商挑選衣服,一邊指揮著扣子幹活。外商選了幾件樣品,欒曉巒把收來的服裝費順手塞進了自己的褲兜。
扣子看到剛要說什麽,見呂力強走了進來,他把扣子叫到一邊問道:“你紅姐呢?”
“可能去看陸旭了,說是今天出院。”
“哦?怎麽不叫我一聲?真是的。”
“我看她急急忙忙的,可能還有別的事。”
呂力強若有所思,自言自語:“管她呢,看來她也不需要我管了。”
扣子開玩笑地說:“強哥,當初你怎麽也沒看出來紅姐這麽要強吧?”
呂力強說:“看出來了,要不我也不會娶她當老婆。但沒想到她的要強都是因為剛愎自用、愚蠢造成的。”
扣子一怔。
呂力強說:“扣子,我真想咱們倆再分出去單幹。”
扣子卻說:“別,現在不比從前了,你還是忍忍吧,對了,強哥,欒曉巒你可得防著點,她手腳不幹淨。”
呂力強一愣,問:“她怎麽了?”
“你看她兜裏,哪一天不裝個百十來塊美元。”
呂力強疑惑地望著不遠處的欒曉巒,欒曉巒看到他的目光,報以甜蜜的一笑。
“你現在不防著她,她什麽時候把你偷了你都不知道。”扣子接著說。
呂力強又是一震,他很快恢複常態,拍拍扣子的肩膀說:“我知道了,這些話先不要對祁紅說。”
扣子不解地望著呂力強的背影離去。
晚上回到家,祁紅得意洋洋地告訴呂力強,自己把工廠就要處理給陸旭了。
呂力強驚訝地:“你怎麽幹出這種事?讓陸旭接手?陸希同意了?”
“她沒最後表態,但也沒堅決反對。我把話可是說在前麵了,隻要陸旭幹,我都可以賒賬給他,但30萬一年內連本帶利全還清。”
“你真夠狠的,這賬就得陸希全背上。”
“你怎麽對陸旭那麽沒信心?”
“那孩子也聰明也能幹,就是沒定性。要不他能出這事?”
祁紅看呂力強一眼,不屑地說:“你有定性,你不出事。還說別人呢。”
呂力強說:“我是沒定性,所以才沒幹好嗎,你就別把陸旭往泥坑裏拉了,拉下去全是陸希的事。”
祁紅火躥了出來:“哼!我就知道你首先就會為陸希考慮,我拉什麽,牛不吃水我強按得了頭嗎?再說我不是說了嗎,我賒賬給他,這還不夠意思啊?”
呂力強的聲音也不低:“賒賬?你那叫30萬塊錢存了一年的定期。”
祁紅怒目圓睜地道:“呂力強,你到底會不會算賬?這30萬如果投資生意能賺回多少,你不會不知道吧?”
“那你投啊?問題是你的30萬拿得出來嗎?如果陸旭不接手廠子,你的30萬還是個未知數呢。你瞪什麽?別裝好人了。”呂力強也急了。
祁紅氣憤地說:“對,我裝好人。這麽多年我這樣待你,也都是裝的,可我不知道我裝出來給誰看呢。好了,你別說了,這件事是我和陸旭之間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行嗎?”
晚上,陸旭對陸希說:“姐,我才發現,你也真夠陰的,把人家祁紅不動聲色地逼到了死胡同。”
“說誰呢?還不都是為了你。要不是朋友的話,殺價哪用得了這麽費腦子。”陸希不好意思地說。
“她要是真給我賒賬的話,我就不用動用你的房款了。”
“不行,人家做出姿態,咱們不能給脖子就上臉,還是先打一半款給她吧,這樣到年底也可以少支付她點利息。”
陸旭感激地說:“姐,我一定好好珍惜這次機會。”
“小旭,這個廠子產權完全是你的,法人代表也是你,與我沒有關係。你在廠裏挪用款也好,開支也好,都是你自己的事,我隻是借錢給你。”
陸旭一怔。
“這不是你最希望的嗎?”
“你還是不信任我。”
“信任你,才把這個擔子壓給了你。記住,這次你去廠裏一定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機器設備是不是都齊全,多看到點困難。”
“姐,還是我給你打工吧,或者合夥也行。”
陸希生氣了,說:“你怎麽了?不敢自己幹嗎?”
陸旭說:“怎麽不敢?你放心吧姐,我知道該怎麽做,再說我在你這也剛學了兩招。”
陸希打了他一下說:“別貧了吧,快去睡覺。”
陸希見弟弟進到臥室,便捂住頭坐在了沙發上,她拿出體溫計給自己插上。這一天,她一直在發低燒,並且這些日子時好時壞,明天一定去化驗。
醫生拿著化驗單看了看,告訴陸希說:“你有一定的問題,需要做一個全麵的複查。”
陸希麵露疑惑:“什麽問題?”
醫生說:“現在還不能確定,你還是盡快住院全麵檢查吧。”
陸希煩躁地將化驗單撕碎,扔進了垃圾箱。心裏想,能有什麽問題?
祁紅說到做到,她領著陸旭南下視察工廠車間去了。
呂力強不忍看著陸希青蟲撲火的,他約陸希出來喝茶,要認真談談陸旭不能接手服裝廠的事情。
一見麵,陸希卻笑他說:“嗬,強哥,你還真有閑情逸致。工廠的擔子一卸,你是不是有些失重了?”
呂力強苦笑著說:“你說的沒錯,我現在整天無所事事,店裏也不需要我,祁紅把我那個攤兒也撤了,廠子她再一賣,我就徹底廢了。”
陸希說:“你和祁紅可能還是缺少溝通。”
呂力強說:“唉,做人做事想法都不一樣,怎麽溝通?”
陸希笑了笑,說:“別搞那麽嚴重,要不,你出去找點事做,閑在家裏身體會出毛病的。”
“我這把年紀了,去打工誰要啊?我給祁紅打工,人家都看不上。我可是知道了,你要是想懲罰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忽視他。”
“哪裏,祁紅是太拿你當寶貝了,祁紅要是同意讓你再下廠子,你幹脆去指導陸旭……”陸希誠懇地對他說。
“我就是要對你說這個事。現在他倆看廠子去了,看歸看,你可別真的讓陸旭接手,除非你想一年幹賠30萬。”
“為什麽?”陸希不解地問。
“你也不想想,陸旭憑什麽能管理一個廠子,再者你一年才能收多少訂單?光憑你自己的訂單,肯定喂不飽廠子的生產需求,那麽這個攬活兒的事就成了你的事,祁紅肯定不會把她的活兒交給陸旭……”
“強哥,這些我都想過,我不怕給自己帶來賠錢或者更多的煩心事。最主要的是,我必須給小旭一個支點,否則他往後的路不知道會怎麽走。小旭這次大難不死,已經是上天給我的最好恩賜了,將來的日子,我隻希望他能真正憑自己的能力和想法幹點事。強哥,我希望在你輕鬆的時候,能到廠子去給他指點指點。畢竟你曾經在廠子裏帶過他。”
“這話說起來還得怨你。”
“怎麽了?”
“當初要不是你把陸旭抽走,後來還不會出這麽多事,唉!有時候啊,女人的心胸還是不開闊,就盯著自己眼前的點事兒。”
正說著,陸希的電話響了。
呂力強揮一下手:“你先接電話。”
陸希:“喂!哪位?”
陸希突然一震,呂力強感到了她的異樣。
陸希眼睛潮濕了,輕聲說:“你好嗎?瓦連京說你要回國了?……你說什麽?你確定是他嗎?……真是罪有應得。……那好吧,祖國人民有足夠的耐心等待你的歸來。……我不打電話是怕打擾你,……好的,如果你有這個要求,我會打給你。什麽?我自己的要求?……我一天忙得一點額外要求都沒有……好,我等你電話,再見。”
呂力強等陸希放下電話,問:“什麽人?”
陸希平靜了一下說:“強哥,你還記得坑我們的那個馬風嗎?”
“當然記得。”
“他真正的名字叫馬有量,前幾天因為詐騙進了莫斯科警察局。”
“是嗎?這可真是個好消息,得趕快告訴李蘭草她們。可是,這是誰告訴你的?”
“彭晨曦。就是上次去莫斯科,我遇到的那位大學同學。原來他就是咱們要找的瓦夏,但他是用錢從馬風那裏批的貨,當時並不知道貨的來路。”
呂力強問:“那你回來怎麽沒對我說?”
陸希想了一下說:“好像沒有機會說起,我一回來,你和祁紅正張羅著結婚呢。”
呂力強低下頭說:“哦,那時候我是一條迷途羔羊。”他不等陸希反應,便繞開話題說:“你那位同學去莫斯科幾年了?”
“也有七八年了吧,錢也掙了,但妻子孩子全賠進去了。”
“他妻子跟人跑了?”
陸希淒然地說:“不是的,他妻子大雪天陪著他去進貨,結果在路上車翻了,路過的人沒有一個人肯停車救他們,結果他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妻子……當時妻子懷孕已經7個多月了……”
呂力強氣憤地說:“這些老毛子,真不是東西,簡直就不拿我們華僑當人,還一天講什麽以人為本。我要是他早回來了,還待在那幹嘛?”
“我也這樣問過他,他說,他不忍心把他們娘倆扔在異國他鄉。”
呂力強沉默不語了,半天來了一句:“人一輩子要能這麽真心愛一場,死也值了!”
陸希用一種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陸旭從南方打來電話說,機器設備都是好的,原來的工人有一部分還在家裏待著,但一些技術好的已經被別的廠招走了。陸旭信心十足地說,這沒關係,一開廠就培訓一批年輕人。祁紅說回去再簽協議。
看來陸旭開廠是義無反顧了,陸希卻感到自己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她近日頭暈加劇,並且還時時伴有流鼻血的狀況出現,她真怕自己會住進醫院。
李蘭草和陶家利的生意越來越興隆,兩人這幾天不停地在轉商場看家具。
對於李蘭草的興奮,陶家利終於不耐煩了:“我說,咱們能不能先回去,等房子裝修好了再來看,因為你還不知道哪種家具配你的裝修呢。”
“誰說不知道?我看一眼就知道。”李蘭草說。
陶家利說:“你們女人一轉起商場來,眼睛都是亮的,真愁死人。”
李蘭草站住腳步說:“我一年也轉不了兩次商場,你都陪誰來了,還知道女人的眼睛都是亮的?”
陶家利說:“哦,我是看到咱們店的女人。”
李蘭草笑了,說:“哎,等家益那邊一開張,咱們也應該買車了。”
陶家利溫和地說:“你的想法越來越多了。剛來北京的時候,你說,‘我要求不高,我就想有一個能拉上窗簾的家’。現在呢?你有了一個能拉上幾個窗簾的家,但你又想有一個能拉上窗簾的車了。”
“家離雅寶路那麽遠,你不能天天讓我坐公交車吧?再說孩子上學……”
“我看都坐坐公交車挺好,到年底還不知道咱們能有多少利潤呢?”
李蘭草不高興了:“要不是年年接濟你們兄弟姐妹,我們的房子車早有了,孩子也早來了。現在你又說這種話。”
“可每次提出接濟他們的都是你,寄錢的也是你。”
“可我是為了誰?”
陶家利撓撓頭說:“我怎麽知道是為哪個傻瓜。”
李蘭草噴出笑聲,罵道:“我看你就是一個傻瓜蛋子,算了,不買車也行。年底給家益買房子,該把家益的媳婦孩子接來,咱們團聚了,總不能讓人家兩地受苦吧?”
陶家利說:“不行,至少也要讓他受三年苦,要不他會覺得這一切來得太容易了。”
李蘭草轉身走了:“那你看著辦吧。”
陶家利又追上去:“你的意思是要給他買多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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