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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旭興衝衝地趕回雅寶路時,陸希正坐在醫生麵前接受告誡。---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醫生的年齡在50歲左右,他嚴肅地說:“你的檢查化驗結果不太樂觀,你現在必須接受詳細複查。”

    陸希點頭了。

    陸旭對丹青說:“丹青,我以後離得遠了,攤上的事,拜托你多操心點,像下個訂單這樣的活兒就別讓我姐太勞神了。”

    丹青真誠地說:“知道了。小旭,你到了廠子,也要多長個心眼,別再讓陸姐鬧心了。”

    陸旭點點頭說:“這次,你們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陸旭從包裏掏出一個手機盒子,鄭重其事地放在丹青麵前,說:“丹青,我忘不了你對我的幫助,也不知道該怎麽表達,這個……就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

    丹青緊張地回避著:“這是什麽?你快收起來。”

    陸旭從盒子裏拿出一個精質的手機說:“手機。你放心,這絕對是我用攢的工資買的。”

    丹青嚴肅地說:“那你就帶到廠裏用吧,我會自己買的。”

    陸旭說:“我有,我買了兩個一模一樣的,不信你看。”說完從兜裏掏出同樣的一個手機。

    丹青看到兩個一模一樣的手機,低下頭羞澀地笑了。

    祁紅回來告訴呂力強說,和陸旭隻差簽協議了。呂力強沒說什麽,大勢所趨,誰也不聽他的話,他實在無話可說了。

    一家人在餐桌上吃飯,祁紅給科科夾著菜,呂力強去廚房幫欒曉巒了。

    祁紅聽見呂力強在廚房說:“小心燙著,來來來,還是我端。”

    呂力強端著一盆湯從廚房出來,後麵跟著欒曉巒。

    祁紅對欒曉巒說:“坐下吃吧。”

    兩人還未坐穩。祁紅就說:“強子,我看還是讓科科到私立中學去住校吧,這樣也可以少牽扯一點曉巒的精力。”

    科科抗議說:“我不去。”

    呂力強悶悶地說:“無所謂,反正我在家也沒事,孩子在還有點樂趣。”

    欒曉巒剛吃了一口飯,祁紅喝了一口湯說:“鹹了。”站起來就走了。

    欒曉巒看了呂力強一眼,呂力強好像無所謂地低頭吃飯。

    祁紅在客廳說:“強子,明天和陸旭簽協議,晚上就一起吃個飯吧,要不要把蘭姐兩口子也叫了?”

    呂力強低聲說:“隨便。”

    祁紅又說:“曉巒啊,你待會兒收拾完廚房,把我那雙一腳蹬的白皮鞋打打油。”

    欒曉巒很自然地說:“好的。”

    呂力強氣憤難耐“啪”地一聲把筷子扔在了桌子上。

    欒曉巒一驚,接著感激地望著呂力強。

    晚上呂力強送欒曉巒回去,在路上對她說,以後要學會拒絕祁紅的一切無理要求,因為你不是保姆。欒曉巒點頭答應。

    呂力強回來時,走到窗下不遠處,看到對麵停著的一輛小轎車,他突然停了下來,繞過去仔細打量著車,然後伸手輕輕摸著車體,顯出羨慕之色。

    祁紅從窗簾縫隙裏向外望著,望著呂力強的樣子,不屑地嘴角撇了一下。

    呂力強推門進來。

    祁紅問:“送走了?”

    呂力強沒回答,隻說:“怎麽還不睡?”

    祁紅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曉巒這姑娘挺乖巧,是吧?看你天天晚上送她挺積極。”

    呂力強沒理她,向臥室走去。

    祁紅穿著睡衣進來坐在了床邊,見呂力強躺在床上閉著眼睛。

    祁紅看看呂力強冷漠的樣子,淒涼地歎道:“我沒有想到,自己苦苦追求的婚姻,不到三年就維持不下去了。”

    呂力強睜開眼睛,懶懶地看祁紅一眼,轉過身去說:“別沒事找事了,睡吧!”

    祁紅聲音強硬地說:“誰沒事找事了?是誰晚上給我往桌子上摔筷子的?不就是我讓欒曉巒擦了個鞋嗎?人家還沒有不高興呢,你到先炸了。我也沒強迫她,你心疼什麽?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從你這次回來,就沒正眼好好看過我,燒了廠子你還有功了?竟然就敢在我眼皮子底下……”

    呂力強一躍而起,喊道:“你夠了沒有?我承認我燒了廠子我有罪,我也承認對欒曉巒好,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看著辦吧。”

    祁紅氣結了,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呂力強忍無可忍地又說:“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麽樣子了,沒有一個老板能像你這樣對待一個手下翻譯的。”

    “我對她的好,你怎麽不說?她是怎麽成為翻譯的?要不是我,她還在街上流浪呢,最好的命運也就是去餐館打工。”祁紅說。

    “是啊,你多偉大。”

    “我不偉大,但我善良。”

    “聽說了嗎?善良也是一種藥,劑量正好,是善良,劑量大了,是愚蠢,劑量不夠,就是偽善。”

    “你是說我愚蠢嘍?”

    “那算好的。”

    祁紅氣憤地:“你……”

    呂力強站起來,到客廳沙發上睡去了。

    陸旭給陸希裝了電腦,說:“這一連接上網,你就天下事無所不曉了,而且還可以發電子郵件,即刻就到。”

    “如果真實現了網上交易,可就省事了。”陸希無精打采地躺在長沙發上。

    陸旭問:“姐,你怎麽了?不舒服?”

    “沒有,隻是有點累。小旭,祁紅送來的協議你都認真看過了?”

    “是,姐,你看還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

    “她既然沒有要求先付一半款,咱們就不要付了。到年底了再一次性付清吧。我用你給的款還可以購置原料,你說呢。”

    “也行。廠裏的消防設施不好,你要把這個問題徹底解決了,一次少購一點存貨,進貨勤一點沒壞處。”

    “好吧。姐,你肯把你的訂單下給我嗎?”

    “我先要看看你的做工質量。”

    “那你說等著瞧吧。”陸旭充滿信心地說。

    在一間餐廳包間裏,一張合同上簽署了兩個人的名字,祁紅和陸旭的協議達成了。

    掌聲四起。圓桌一圈坐著祁紅、陸旭、陸希、李蘭草、陶家利。

    陸旭問祁紅:“我強哥怎麽還不來?”

    祁紅自然地說:“他今天有事,來不了了。”

    “咱們搞得像真的一樣,還有像模像樣的圓桌簽字。”陸旭突然風趣地說了句。

    陸希瞪陸旭一眼:“不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到現在了說話還不著調。”

    陸旭做了個鬼臉。

    李蘭草說:“事先你們的行動也太詭計了吧,我一點消息都沒有。”

    祁紅說:“你都盡忙好事呢,這種事怎麽好打擾你。”

    陶家利說:“哎,祁紅,你那個廠子到底在廣州什麽位置。”

    祁紅說:“就在廣州外環附近……”

    祁紅在和陶家利說話。

    李蘭草低聲對陸希說:“我要是知道不會讓你接這個爛攤子的。”

    陸希不解地問:“為什麽?”

    祁紅那邊停下話來。

    李蘭草岔開了話題:“陸旭,這下姐姐給了你一個好機會,你可要好好幹。大姐也給你攬活兒。”

    陸旭說:“謝謝大姐,現在就缺訂單了。”

    李蘭草說:“好,我馬上給你去問。”

    祁紅對陸旭說:“陸旭,我有一部分訂單可以給你,但數量還不夠你開工的,你再……”

    李蘭草一看沒人注意她和陸希,又立即低聲給陸希說:“我聽祁紅說那個廠子的地方原來是墳地呢?”

    陸希一笑,說:“沒關係,一般來說墳地可都是風水寶地啊。”

    祁紅聽到了,忙問:“你們說哪有風水寶地?”

    陸希忙回答說:“蘭姐說,那個廠址是塊風水寶地。”

    祁紅說:“可不是嘛,我們開廠子的時候,那裏是一小片湖,很美的。”

    “你不是說是一片水窪嗎?”李蘭草脫口而出。

    祁紅頓陷尷尬:“哦,那是……”

    陸旭解圍道:“祁紅姐說得沒錯,其實水窪是湖的遺體。”

    陸希聽到陸旭的話,生氣地說:“小旭,別貧了。有這麽多大哥大姐對你寄予希望,你還不敬大家一杯。”

    陸旭忙端起了酒:“大哥大姐,陸旭深受你們關照……”

    陸旭終於要走了,這一次可是他奔著自己選定的事業去的,陸希也好陸旭也好,都感到肩上的擔子重了不少。

    陸旭拉著旅行箱走出臥室,陸希還在廚房給他準備路上吃的東西。

    陸旭衝著廚房說:“姐,我走了。”

    陸希拿著一大袋食品走出來,說:“小旭,記住我說的話了嗎?萬事開頭難,不要焦躁。你在銀行把戶頭建起來,我就打款過去,有事多打電話吧。”

    陸旭說:“姐,你自己也注意點身體,別還沒出嫁就成黃臉婆了。”

    陸希急了:“你說什麽?”

    陸旭哈哈笑著出了門。

    老客戶西蒙來雅寶路了,他一來,還是先來找陸希,他說:“抱歉,見到我,讓你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那次事後,我和多羅寧也決裂了,這幾年我一直來往於土耳其和俄羅斯,這次我來雅寶路還是想來找你,我希望能補過。”

    陸希笑著說:“托你的福,我們去了一趟俄羅斯。上次也有我的過失,如果不發海運……”

    西蒙急忙擺手,說:“不要再說了,我關心的是你現在還能不能信任我?”

    陸希說:“你想做什麽服裝?我這裏都是‘喀秋莎’品牌,在莫斯科有專人代理。”

    西蒙說:“‘喀秋莎’,我能理解成這是你對我的拒絕嗎?”

    陸希說:“不,我是說你可以做其他的品牌。”

    西蒙遺憾地搖搖頭。

    陸希說:“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你介紹給我最好的朋友。”

    這時,陸希的電話響了,接了之後驚訝地說道:“喂,蘇米諾夫?你來北京了?”

    陸希匆匆進入大酒店,走進咖啡廳,左右尋覓,見蘇米諾夫獨自坐守在一個雙人桌前,向她揮手。

    陸希走近蘇米諾夫說:“蘇米諾夫先生,你好!怎麽來北京也不事先說一聲。”

    蘇米諾夫立即站起來,為陸希搬開椅子,熱情地說:“喀秋莎,我們那天通電話時,我就向你通報過了。”

    “哦,我以為那不是正式的,不是真的。”

    “我們莫斯科警察說話從來都是真的。”

    服務員小姐拿著酒水單過來詢問:“小姐要點什麽?”

    陸希說:“兩杯咖啡。”

    陸希對蘇米諾夫說話也直來直去:“你還是不肯提服裝的價格是嗎?你怎麽這麽有主意?”

    蘇米諾夫說:“那是因為有高人指點,他還沒讓我提價格呢。”

    陸希一怔,問:“不會是瓦連京吧?”

    蘇米諾夫得意地說:“不,是瓦連京的中國朋友,名叫瓦夏。”

    陸希驚訝地說:“你說什麽?瓦夏?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蘇米諾夫說:“他讓我轉危為安,他是我終生的朋友。”

    陸希生氣地:“你得救了,卻把我搭進去了,你也不怕我那些客戶聯合起來對付你?”

    蘇米諾夫大聲地說:“怕什麽?除非你彎下腰,否則別人是不可能騎上你的背的。我會永遠挺直了腰做事情,我們莫斯科警察……”

    “別搞錯了,你曾經是警察,現在早已不是了。”陸希笑侃道。

    蘇米諾夫激動地說:“喀秋莎,我這次是專程來向你求婚的。”

    陸希沒聽懂似的問:“你說什麽?”

    蘇米諾夫手忙腳亂地拿出一個首飾盒,頓時一枚碩大的鑽戒,呈現在陸希麵前。

    陸希目瞪口呆。

    祁紅在家一邊整理賬目,一邊對呂力強說:“陸希給咱們帶來一個客戶……就是那年騙走她那批貨的家夥,唉!要不陸希會介紹給咱們嗎?”

    呂力強說:“你想哪去了?這個人還算有良心的。我們到莫斯科時,他還來……”

    祁紅不耐煩地說:“行了你別說了,即便是這樣,我也不會往陸旭的廠裏下單子。”

    呂力強一怔,問:“你說什麽?你把單子又不下給陸旭了?”

    “這是給老客戶批量生產的,怎麽能給他一個毛孩子,做砸了怎麽辦?”

    “可你給人家賣廠子的時候,是怎麽說的?”

    “我隻說給他一部分,怎麽了?等接了小批量的單子再說唄。”

    呂力強氣憤而無奈地罵道:“夠狠。”

    “你說什麽?”祁紅直著嗓子問。

    “我能說什麽?”呂力強站起來就往外走。

    祁紅堵在門口,憂憤地說:“你真的要跟我對著幹嗎?”

    呂力強看著她,冷漠地說:“讓開,我憑什麽跟你對著幹?我有權利和資格嗎?我要出去找活幹,我呂力強不是個吃軟飯的。”

    “什麽叫吃軟飯?家裏的生意你就不管了?”

    “你不需要我管,你一個人打理得很好。”

    “誰說不需要?你就不能讓我輕閑輕閑?”

    “你不是那種想要輕閑的女人,還是我走比較好。”說完,他拉開祁紅,毅然決然地走了出去。

    陸希打著電話疾步走在街上,蘇米諾夫步步緊跟。

    陸希對電話裏說:“瓦連京,我完全沒想到瓦夏會這樣做,為什麽?難道我得罪他了?……你讓他給我電話。”

    蘇米諾夫緊跟在後麵說:“喀秋莎,這絕對不是我輕率的決定,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感覺到了我生命的陽光。我相信,你也是愛我的,否則你不會那樣幫助我,那樣大方地給孩子們送禮物。”

    陸希關了手機,停下來,盡量耐心地說:“蘇米諾夫,你聽我的話,你要把同情和愛分清楚。快回莫斯科照顧你的孩子們和生意吧,不要在這浪費時間了,我們兩個在不同的國度,是走不到一起的。”

    “怎麽不可以?喀秋莎,我聽瓦連京說,你從未結過婚,目前也沒有男朋友。我喜歡你這樣慎重的女人,這很像我那已經進入天堂的妻子。你讓我這樣回去,我沒辦法給兩個孩子交代,他們比我報的希望還大呢,你不會是不喜歡我的孩子們吧?”蘇米諾夫說。

    陸希又向前走起來,不能忍受地說:“不是,不是這個問題,我喜歡孩子。這與孩子沒有關係,老蘇……”

    “太好了,你又叫我老蘇了。喀秋莎,以後隻能叫我一個人‘老蘇’,尤其是不能叫瓦連京‘老瓦。’”蘇米諾夫說這話時就像一個大男孩子,目光純真可愛。

    陸希無奈地望著他。

    蘇米諾夫充滿愛意地說:“你安靜的時候真美。喀秋莎,你不能像一朵深藏在雜草裏的玫瑰,在那裏孤芳自賞,這是資源浪費。”

    看到此情此景陸希嚴肅起來,說:“蘇米諾夫先生,如果你想跟我生意上繼續合作,就從此不許提這件事,如果你不想再合作,那你就繼續胡思亂想吧,從此你也不再是我的朋友了。”

    蘇米諾夫一怔,停在那裏大喊:“為什麽?你看不起我?你不能這樣對待一個退役了的莫斯科警察,我現在已經不是教堂裏的耗子了,我有能力向你求愛求婚。”

    眾目睽睽之下,陸希感到無隙可鑽,她攔住了一輛出租車,頭也不回地上車而去。

    蘇米諾夫追著車跑了幾步,直到望塵莫及才作罷。

    瓦連京在莫斯科大街上徘徊著,彭晨曦從地鐵口走出來,看到瓦連京走了過去。

    彭晨曦笑著說:“噢!瓦連京,有什麽好事要告訴我?”

    瓦連京難堪地說:“瓦夏,我可能幹了一件對不起你的事。”

    彭晨曦問:“什麽事?”

    瓦連京說:“蘇米那家夥竟買了鑽戒去北京向喀秋莎求婚了,我昨天晚上往他家打電話才知道的。”

    彭晨曦一怔,接著不自然地笑道:“這是好事呀?”

    這回輪到瓦連京發愣了,他繼而激動地說:“我以為你愛喀秋莎,喀秋莎是你的。”

    “我是愛喀秋莎,但喀秋莎是她自己的,她有權利愛別人。”彭晨曦盡量平靜地說出這句話。

    瓦連京為難地說:“蘇米這個家夥……不懂事,他可能無意中把你供了出去,現在喀秋莎已經知道蘇米降價銷售是你出的主意了。”

    彭晨曦並不意外,問:“她很生氣?”

    瓦連京點點頭,難過地說:“這完全是我惹的麻煩,瓦夏,你為喀秋莎做了那麽多,她還一點都不知道。我求你立即回國,向喀秋莎說明一切,把蘇米從喀秋莎身邊趕開……蘇米他不是喀秋莎愛的人……”

    彭晨曦說:“瓦連京,你不要這麽激動好不好,我是很想幫她,但什麽都沒幫成,如果你是我的朋友,就不要告訴喀秋莎,我們先等蘇米回來再說。好了,謝謝你為我費心,走吧,上班去了。”

    瓦連京一邊走一邊對彭晨曦說:“至少你應該馬上給喀秋莎打個電話……”

    是啊,是該給陸希打個電話了,他又何嚐不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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