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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希入院後,接受了一係列檢查,醫生對彭晨曦說:“病情已經有了發展的跡象,再不能拖了,必須馬上做手術,才能抓住這個機會。---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可是hla配型近期內能不能找到還是個未知數,中華骨髓庫還有網上的誌願者會員俱樂部都沒有消息。”

    彭晨曦一籌莫展。陸希躺在病床上輸著液,她昏沉沉地睡著,臉色蒼白。

    彭晨曦站在門外從窗戶裏看著她,憂心如焚。

    這時陸母來電話了,說陸希的家人還是沒找到,她很焦心,要不就給陸希輸血?

    彭晨曦告訴她說:“……伯母,你別著急,聽我說,要骨髓移植就不能輸血,這是醫生說的,除非就是完全放棄骨髓移植,你們那裏如果還沒有任何線索,我隻有求助北京新聞界了,雖然這樣陸希不同意。……不不,我不會驚動記者的,我會用別的方式。……你們先不要著急來,再等兩天消息吧。”

    西蒙主動到祁紅那裏訂購服裝,這讓祁紅不能相信。

    祁紅驚喜地問西蒙:“你說什麽?你要在我這裏預訂1000套的服裝?為什麽?”

    孟子也喜出望外。

    西蒙說:“因為……熱妮婭。”

    祁紅一怔說:“熱妮婭?”

    西蒙說:“她是一個讓我敬慕的女人。熱妮婭在哪裏?”

    孟子沒好氣地說:“熱婭妮昨天加了夜班,今天晚來一會兒。”

    西蒙說:“她什麽時候能來?”

    孟子說:“不知道,也許不來了。”

    祁紅小聲對孟子:“我會不會又遇上了第二個欒曉巒?”

    孟子不理解地看看祁紅,不高興地說:“姐,你多慮了,程卓不是那種人。來,西蒙,先交訂金吧。”

    程卓背著包從地下室出來,呂力強也正好從自己屋裏出來。兩個很客氣地都點了點頭,並肩而行。呂力強注意地看看程卓順口問了一句:“姑娘,在哪兒上班?”

    程卓說:“雅寶路。”

    “啊?真巧。我可是老雅寶了,就跟那個拆掉的市場一樣,現在在休息。”呂力強說。

    程卓笑笑說:“照這麽說要平地起高樓了。”

    呂力強一振,說:“有眼力。那我就考考你,如果現在讓你在雅寶路開業,又沒有多少資金,你首選什麽服裝種類?”

    程卓一怔,笑著問:“這位大哥,為什麽問我呢?”

    呂力強說:“沒什麽,隻是想知道你們年輕人的想法。”

    程卓認真地想了想,說:“我當然做流行服裝了。”

    呂力強不懂地看著程卓。

    “能廣泛流行的服裝,一定是中低檔的,價格不貴而且要時尚。比如,我身上這件t恤衫,我認為年輕人都喜歡穿。一、它是純棉的,具有保健作用,二、它款式休閑,既適合運動又適合工作。三、上麵印上幾個字,活潑又時尚,但不同於文化衫。”程卓認真地說。

    呂力強說:“你身上穿的這種t恤在哪賣的?多少錢?”

    程卓說:“很便宜,但這種衣服有個缺點,一水洗就容易變形,如果解決了這個問題,就是質量上乘的t恤衫了。”

    呂力強眼睛一亮,說:“想不到你很有商業頭腦。”

    程卓高興地問:“真的嗎?”

    彭晨曦見陸希睡了,便匆匆趕回家起草往報社投的稿件,他想通過媒體引起社會的關注,有利於合適配型的尋找。他走後,陸希睜開眼,靜靜地整理著自己的思緒,是不是該有計劃地做一些未完成的事情呢。

    這時,田敏匆匆走進來,她像一股春風,給陸希帶來了清新和溫暖。

    陸希驚喜地問:“田老師,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田敏關切地握住陸希的手,說:“回來沒兩天,打你電話不通,要不是今天找到丹青,還不知道你住院了。你怎麽樣啊?”

    陸希說:“田老師,你看,我挺好的。能見到你真高興,我以為你會在美國定居呢。”

    田敏搖搖頭說:“我們這個年齡的人已經不太容易適應新環境了,外孫子在幼兒園,他們工作又忙,我在那裏也沒什麽好幹的,還是回來自在。”

    陸希說:“田老師,你總是堅持自我。”

    “陸希啊,來之前我還擔心你的精神狀況,現在看來,你比我想的還要堅強,這我就放心了。我想了解一下你的病曆,讓我女兒在美國也谘詢谘詢,想想辦法。這個難關,你一定能過去的。”田敏誠懇地說。

    陸希感激地說:“田老師,見到你,我就有力量了。”

    田敏說:“聽丹青說,你有男朋友了,是他在照顧你?”

    陸希笑笑說:“準確地說是同學。”

    彭晨曦在電腦上飛速打著稿件。

    電話響起。

    彭晨曦拿起電話:“喂!你好!”

    電話裏一個童音說著俄語:“你好,請問喀秋莎媽媽在嗎?”

    彭晨曦一怔,然後親切地用俄語說:“她有事出去了,請問你是誰呀?”

    童音問:“你是誰?”

    彭晨曦笑了,說:“我是喀秋莎媽媽的朋友,你可以叫我瓦夏叔叔。”

    對方卻問:“喀秋莎媽媽什麽時候回來?”

    彭晨曦仍然親切地:“她最近回不來,你有事我可以轉告她。”

    對方問:“你告訴她,娜達莎想喀秋莎媽媽,我爸爸也想念她。”

    彭晨曦說:“你爸爸是誰?”

    對方說:“我爸爸是蘇米警察。”

    彭晨曦一怔:“蘇米?”隨即溫和地笑了。

    早晨,彭晨曦將稿件送往報社,就匆匆趕往醫院。

    回到醫院,彭晨曦給陸希用勺喂著水,陸希微弱地張著嘴喝。

    彭晨曦笑著說:“你莫斯科的孩子向你問好!”

    陸希抓住彭晨曦的手問:“他們來電話了?好久都沒有他們的電話了。”

    “是,問喀秋莎媽媽在嗎?我說,她有事出去了。然後又問我,那你是誰呀?我說,我是你們的瓦夏爸爸。”

    陸希驚訝地問:“你真這麽說的?”

    彭晨曦繃著臉問:“不行嗎?”

    陸希說:“那孩子們該多失望啊?”

    彭晨曦說:“失望?是他們的爸爸失望吧?”

    說完兩人都笑了。

    孟子小心翼翼地端了一個小砂鍋進到店裏,剛把砂鍋輕輕地放在桌子上,祁紅就進來了。她問道:“程卓呢?”

    “哦,一會兒就來。”

    “去哪了?”

    孟子應付地說:“洗手間。”

    祁紅看了一眼孟子,發現了桌子上的砂鍋,問:“這是什麽?喲!還是魚湯呢,真鮮!可以喝嗎?”

    孟子說:“是……是程卓的。”

    祁紅無趣地說:“她可真會享受。”

    正說著,程卓背了個包進來了。見到祁紅主動說:“我去了趟樓下。”

    祁紅說:“你不是去洗手間了嗎?”

    程卓看了孟子一眼,沒有吭聲。

    祁紅狠狠看了孟子一眼,轉身出去時說:“程卓,你跟我來一下。”

    “哎。”程卓急忙跟著出去了。

    祁紅說:“你現在替我去一下科科的學校,這孩子花錢也太厲害了……”

    聲音遠去,孟子看著魚湯呆呆地立著。

    劉江漢見到彭晨曦的投稿,覺得有必要去雅寶路采訪,追蹤這一事件進行報道,因為他已了解到病患者是陸希,這使他震驚而難過。這姐弟倆是怎麽回事?難道死神就那麽喜歡他們?

    劉江漢走在吉利大廈的樓道裏,一個個房間都被半段門簾遮蔽,劉江漢如同來到一個陌生的環境,他仰頭看著門上的門牌號碼,然後掏出自己的采訪本對照著。索性掀開一個門簾,他大搖大擺地走進了祁紅的店,問:“請問一下……”

    孟子正氣不順呢,大喊一聲:“出去!”

    劉江漢一怔,問:“什麽?”

    孟子說:“叫你出去。”

    劉江漢說:“為什麽?你們這裏不歡迎顧客?”

    孟子說:“沒看見門上的牌子嗎?我這裏的東西都不內銷,隻賣給外國人。你走吧。”

    劉江漢退回門口,找到了牌子——“華人不得入內”。他又扭頭看其他門上,同樣是“謝絕入內”或其他牌子,頓時一股血液衝上了記者的腦門。

    劉江漢再次進到店裏,氣憤地質問孟子:“為什麽華人不得入內?你們的買賣是對誰做的?”

    孟子的火更大:“你這人,你要幹什麽?我的買賣對誰做反正不對你做,你快出去。”

    孟子上來推劉江漢,劉江漢一擋,兩人碰撞起來,吵聲如雷。

    樓道裏不少人圍在一個房間的門口,李蘭草聽到聲音跑過來也湊了進去。

    隻聽李蘭草喊:“哎喲,這不是劉記者嗎?”

    氣勢洶洶的孟子一愣。

    劉江漢鼻血已湧向嘴巴,李蘭草忙上去:“劉記者,你怎麽……”

    劉江漢憤慨地說:“想不到事隔半個世紀,在首都北京的土地上,還這樣堂而皇之掛著歧視中國人的標語,最令人悲哀的是,幹這種事的竟是中國人自己,竟是從最底層上來的渣子。”

    孟子也不示弱:“你罵誰是渣子?你以為你是記者我就怕你了?你才是渣子。”

    李蘭草急躁地對孟子說:“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

    李蘭草拽著劉江漢就往外走,一邊說:“劉記者,他隻是個孩子,你別和他一般見識。你要采訪誰?我去給你找。”

    劉江漢餘怒未消地說:“哼,雅寶路,你等著吧,李蘭草,你還是模範人物呢,你看看你們的門上都貼著什麽?真是有辱國格。”

    李蘭草說:“不是那樣的,我們是怕跑版。你聽我解釋呀。”

    劉江漢斷然說:“事實放在這兒,任何解釋都沒有用。

    李蘭草說:“快,先到我店裏把你的鼻血洗了。”

    來到李蘭草的店裏,劉江漢還難以平靜,他告訴李蘭草,陸希的病情惡化了,自己才來雅寶路采訪的。

    李蘭草問:“你說什麽?陸希現在嚴重了?那求你先別管這牌子的事了,人命關天啊!你快幫幫陸希吧,隻有你能幫她。”

    劉江漢努力平靜下來,說:“那你先給我說說,雅寶路有多少人知道陸希的病情了?”

    “哎呀,陸希這個人做什麽事都不喜歡張揚,更別說生這種病了。我想,除了我們幾個朋友知道去驗了血,就沒有什麽人知道了。”

    “那怎麽行?不能光依靠身邊的人,骨髓庫、網站、媒體都得用上,動員全民的力量去尋找適合她的配型啊!”

    李蘭草激動地說:“你說得對,我們怎麽沒早想起你啊!”

    “你們就知道掙錢,要早想起我,報紙早就出來了。告你說,你們的門牌這事一上報紙,看國民怎麽說吧。”

    李蘭草真誠地說:“哎,劉記者,我們不是沒文化嗎?沒有那麽高的覺悟。我向你保證,你前腳走,我後腳就說服他們全都拆了,不信你下次來看,肯定一個都沒有。你就別給我們上報紙了,好嗎?”

    劉江漢說:“李蘭草呀,你真是個勞模,有集體榮譽感。不瞞你說,很快我還會來。”

    送走劉江漢,李蘭草飛快地跑到祁紅店裏,通告陸希的病情。

    “這是真的?陸希的病情又惡化了?”祁紅震驚地問。

    李蘭草憂心忡忡地:“是的,是那個記者說的,我又問了丹青,她說進醫院都好幾天了,手機都關著。”

    祁紅說:“可是原來就說該接受下一個療程了,我正想問她是不是該去了。”

    李蘭草淚花閃爍地說:“聽說進了醫院就不行了,怎麽辦呢?丹青說去看她都受到限製。”

    “那她生意這一攤有沒有交代?丹青行嗎?”

    “丹青說跟她上次住院一樣,遇到大事,才打電話給陸希。”

    “丹青真是讓陸希給培養出來了。”

    李蘭草順意地說:“真是什麽樣的老板就有什麽樣的翻譯。”祁紅一怔,李蘭草馬上說:“你看你的程卓和孟子多好啊!”祁紅這才釋懷。

    見李蘭草有話給祁紅說,孟子和程卓都退到了樓道裏。

    孟子不安地來回打著轉,說:“不行,我得去聽聽,她們一定知道發水的事了是我幹的,我得當場解釋啊,不能讓她們誤解我。”

    程卓一邊看著報紙,一邊說:“等等,孟子,你來看看這篇文章,有人在尋找hla配型骨髓,病人家人願出巨資感謝。哇,如果我是這種配型就好了,我媽的心髒手術費不是一下子全解決了?”

    孟子恍然大悟地:“你說來雅寶路需要錢,鬧了半天是為給你媽掙手術費呀?孝子,真是大孝子。要不咱們都去試試,萬一這個人是我呢?我就把這錢捐助給你媽媽,但是不知道抽骨髓會不會致殘?哎呀,不行,我得去聽聽她們說我啥呢。”

    孟子輕輕地走過來貼在門邊。聽著裏麵的談話。

    李蘭草說:“……我庫房發水那天,我就見她看著像個好人,但是氣色特別不對。”

    孟子一怔,想進去,又忍住了。

    祁紅喃喃地說:“天哪,怎麽會這樣呢?”

    孟子一急,鼓起了勇氣。

    孟子突然闖進來了,直接對李蘭草說:“蘭姐,我不是故意的,你可不要誤會我。”

    李蘭草和祁紅都一怔,兩人疑惑地對視一下。

    祁紅對孟子:“誤會你什麽?”

    孟子低著頭直管說:“我那天收拾完倉庫,見水從欒曉巒的庫裏出來,有人讓我去報告一下管理員,但我一想水淹了她才好,當時確實忘了還有蘭姐你的貨也在裏麵,後來後悔死我了。”

    祁紅氣憤地:“你說什麽?你是說那天發水的事?是你……?”

    孟子一怔,摸不著頭腦地:“你們剛才……不是說的這件事?”

    祁紅說:“你不說我們哪能知道?”

    孟子懊悔萬分。

    祁紅說:“你看見水漏了不管,你怎麽能這樣?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厚道人……”

    “紅姐,我可是為了報複欒曉巒才這樣做的,蘭姐是被不幸牽連的,蘭姐,你這次的損失由我來賠吧,那天我一直說不出口。”孟子為自己辯護著。

    祁紅一聽更生氣了:“你賠得起嗎?再說我和欒曉巒的事用不著你摻和。你給我走,現在就走。”

    孟子急於分辯說:“紅姐,我……”

    祁紅喊道:“聽到了沒有,你先走人,明天再來結賬。”

    孟子沒有再爭辯,安靜地走了出去。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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