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力強又殺回到雅寶路，扣子戴著墨鏡，倆人開了一輛嶄新的北京吉普車，雄壯地經過吉利大廈，徑直開到了雅寶大廈門口，車內的音樂響徹大院。---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兩人下車關了音樂和車門，朝大廈內走去。呂力強和扣子進了門廳，直接走向電梯。

    扣子一進電梯就對呂力強：“強哥，昨天那一把就賺了多少，你知道嗎？”

    呂力強說：“怎麽不知道？這叫機會抓得好。”

    扣子說：“真想不到文化衫這麽好賣。三個月空手就套著了白狼，咱們不僅買了車，還在雅寶大廈租了房，還讓王廠長他們也翻了身。哥，咱們時來運轉了。”

    “別得意，越是這個時候，就越要經心點，否則就得掉鏈子。這可是經驗之談。”呂力強說。

    “哎，我知道。”扣子答道。

    到了呂力強的店裏，呂力強對扣子說：“都安頓下來了，我得去找個人，挖她到我們家當翻譯，就是她給我出的幹文化t恤的主意，對了，告訴你，她長得有點像陸希。”

    “強哥，還想著陸姐呢？”

    “想想又不犯法。”

    “你不是說店裏不要女的嗎？再說你命裏犯女人。”

    “盡瞎說。你知道嗎？她很聰明。扣子，咱們沒多少文化，要想做大事，身邊需要這樣的人。我這個人，一向是有錢大家賺。拉她來入股，她幹不幹？”呂力強解釋道。

    “強哥，我隻是提醒你，最終當然聽你的。”

    “商量著來商量著來嘛。”呂力強自滿地說。

    “強哥，我現在越來越服你了。”

    “怎麽冒出這麽一句？”呂力強不解。

    “你想，這三個月，你一次都沒給我機會念你寫的那個緊箍咒。”扣子說。

    “就為這個？”呂力強有些失望。

    “那還為什麽？”

    “唉，為這個也行。”

    科科遠遠看到呂力強站在大門口，手裏提了幾本書。便從學校內跑出來，大聲喊：“爸爸。”呂力強笑著答應，問：“怎麽樣？男子漢，唔，又長高了，來看看手上有勁了沒？”

    科科使勁捏著呂力強的手。呂力強終於喊起來：“哎喲喲，有勁有勁！我的兒子長了一身牛勁。”

    父子倆親熱地糾纏到一起。

    科科說：“爸，你又給我帶了什麽書？”聽父親沒聲，科科抬頭看呂力強。

    呂力強卻愣在那裏，科科順呂力強的目光望去，也不由一怔。

    欒曉巒像個幽靈一樣地站在不遠處，正眼巴巴地望著他們。

    科科說：“爸……那不是……曉巒阿姨嗎？”

    呂力強回過神來，拉起科科就往吉普車前走。

    呂力強剛發動了車，欒曉巒就走到了車門前，她輕輕地敲了敲車窗。

    呂力強看了科科一眼，猶豫片刻，搖下車窗望著欒曉巒。

    欒曉巒親熱地對科科招呼道：“科科，都長這麽高了？”

    科科乖巧地說：“阿姨好！”

    “你好！強哥，不認識我了？”欒曉巒尷尬地問。

    “如果我沒記錯，你這會兒應該在阿塞拜疆風光呢。”呂力強愛理不理地說。

    “沒錯，我回來沒兩天。那老毛子是個騙子，我差點連命都沒了。唉！一言難盡。”欒曉巒說。

    “這世事變化真快！”呂力強說完隻是看著前麵，似乎毫無興趣聽她的事。

    欒曉巒說：“強哥，我知道今天你會來接科科，所以就來這裏等你。”

    而呂力強卻冷漠地說：“我們之間好像沒有沒算清的賬。”

    “強哥。”欒曉巒看科科一眼，便用俄語說：“其實，我一直都很想你。我過去對你那樣，都是我的錯，給我一個改錯的機會，好嗎？”

    呂力強猛地一轟油門，離去。他不知道欒曉巒在說什麽，但他猜得著她是在說一些後悔的話。

    欒曉巒一驚，繼而幽怨地望著遠去的車。

    陸希把母親直接從醫院接到了家中，她什麽也不幹，隻想陪在母親身邊。程母在陸希麵前總是有些拘束，說的話也很少。陸希看到母親的衣服很樸素，也沒有幾件，就對程卓說：“陪姐姐去逛商場好嗎？”

    程卓說：“可以是可以，就是別再給我買什麽。”

    陸希眼睛一瞪，說：“什麽話？”

    程卓嘿嘿一笑。

    陸希和程卓在商場老年人櫃台選購著服裝，陸希和程卓手裏已經提滿了服裝袋子了。

    “這一件呢？我覺得這一件配媽媽的膚色。”陸希說。

    程卓說：“姐，你要買多少？這麽多衣服別成了我和媽媽的負擔。”

    “姐34歲了，今天可是第一次給親妹妹和親媽買衣服，你就讓我買個夠吧。”陸希動情地說。

    程卓拉起陸希就走，說：“姐，節製點，你是搞服裝的，又不是不懂，買一大堆衣服，用不了兩年就過時了，媽和我穿著好看呀？”

    陸希憂愁地說：“小卓，姐姐說了那麽多的話，你還是堅持要走嗎？”

    程卓說：“姐，我的根基不在雅寶路，經商也不是我的長項。媽媽的治療費由你全部都承擔了，我就沒有理由再留在這裏了。姐，我喜歡教學，喜歡和孩子們在一起，更想念我的小寶寶呀。”

    陸希說：“我早想好了，你可以在北京買房子，把孩子老公都接來。”

    “姐，你不知道，我老公可不是個以我的意誌為轉移的人，他不會來的。如果為此離婚，我……做不到，因為我們感情很好。”

    “這比我聽到什麽話都高興，行了，姐不勉強你。嗨，小旭當年來雅寶路，我怎麽趕都趕不走，可現在我怎麽留你也是留不住，命該如此吧。”

    “姐，你現在身體也好了，等晨曦哥一回來，我就過來幫你準備嫁妝，一直到你結婚為止。”

    “那這次就別讓媽跟你一起回去了，在北京去醫院檢查也方便。我爸媽走，就是想讓我們母女單獨聚聚。”

    “陸爸爸和陸媽媽真是太好了，姐，你能遇到他們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好吧，媽媽留下的事，我們去爭求她老人家的意見，好嗎？”

    陸希欣喜地點點頭。

    程卓說：“姐，今晚，我想再去地下室住一晚上，要走了，我挺舍不得那些小姐妹的。”

    陸希讚同地說：“去吧。”

    程母洗浴完畢，坐在沙發上。陸希在為母親擦拭著頭上的水。

    程母慈愛地說：“小希呀，不是媽不想在你身邊多住些日子，而是卓卓的孩子我一直放不下心，出來這麽多日子，還不知道他爸多吃力呢，接送都成問題。我在家總能幫幫他們，而在這就隻能讓你侍候上我，成個沒用的累贅。媽老了，你就讓我有點用吧。等你結婚了，媽還等著給你哄孩子呢。”

    “媽，我聽你的，可是說好了，晨曦一回來，你和卓卓一家就得過來。”陸希說。

    程母說：“好，這事我說了算，到時候就是讓他們請假也得過來。”

    陸希從後麵摟住母親，說：“媽，我真沒想到，生了一場大病，我不但沒死，反而一下擁有了這麽多的親人，這麽多的愛，媽，我真的很幸福。”

    程母閉了一下潮濕的眼睛說：“小希，媽媽也一樣啊，我也想不到，活到這把年紀了，又見到了我的女兒。這都是因為你爸爸在天堂保佑著咱們。”

    陸希轉到母親跟前，看著媽媽的眼睛說：“媽，你感覺我陌生嗎？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的樣子？”

    程母的淚終於流了下來，但她仍然微笑著說：“看見你就感覺像自己的孩子，怎麽能陌生呢？媽忘不了你小時候的樣子啊，唉，30多年了，那天我把你領到舅舅家的時候，你還拉著我的衣服，哭喊著要跟我，可是媽媽當時因為你爸爸，已經完全傻了，我走出很遠都還聽到你的哭聲，後來這個哭聲就跟了我一輩子。小希……”

    陸希平靜了一下說：“媽媽，當我知道自己是一個棄兒時，我以為是你不要我了，對不起，媽媽，我恨過你。”

    “你應該恨，孩子，媽當初就應該帶著你一起去辦你爸的後事。這是媽這輩子最後悔的事。”程母哭著說。

    “可是你為了找到我，不惜四處行乞流浪。”

    “那是因為你是媽的心頭肉，是你爸爸最疼愛的寶貝，我卻……”

    陸希看老人悲傷，便自己先振作起來，說：“媽，現在不是挺好嗎？如果沒有30年的離別，哪有現在的驚喜。你看小卓，多漂亮，她比我有出息，有主見，又有情，你看她今晚還硬要到地下室陪她的室友去住一個晚上，有這樣一個妹妹，我很驕傲。”

    程母也欣慰地說：“媽媽一直身體不好，家裏家外都是卓卓操心，她已經拿慣主意了。”

    陸希乞求說：“媽，我希望一家人能在一起，如果你們都不走，就好了。”

    程母說：“現在交通方便，隻要想見，咱們不是隨時就能見嗎？小希，養育之恩不能忘，對陸家的大恩大德，咱們一定要銘記在心。”

    “媽，我會的。”陸希認真地說。

    程卓拿著自己的行李，被幾個姐妹簇擁著從地下室通道走出來。

    “程姐，別忘了我們，隻要來北京就來我們地下室看看。”

    “程姐，你的打工生涯已經結束了，而我們還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搬出地下室呢。”

    程卓說：“快了，據說這個地下室是個通往天堂的必經之路，姑娘們加油啊。”

    她們身後突然出現一個聲音：“說得好！”

    姑娘們驚訝地一看是呂力強。

    “這不是那個醉鬼嗎？”

    “我怎麽沒見過，哪的醉鬼？”

    “小聲點，他就是咱們的鄰居。”

    “啊？”

    呂力強走過來說：“我是醉鬼，也是你們的鄰居，但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我已經戒酒了，並且搬出了地下室。這位姑娘說得不錯，這個地下室是通往天堂的必經之路，從這個地下室可是走出來了很多學者、老板和流浪漢。”

    姑娘們：“啊？”

    呂力強說：“其實，通往天堂的路很窄很黑，就看你怎麽走。這位小姐，我是來接你的。”

    呂力強伸手要接程卓的包。小胡不肯放開程卓的包，說：“程姐，你認識他嗎？”

    程卓坦然地笑笑，說：“沒事，你們回去吧。”

    姑娘們依依不舍地跟程卓再見。

    呂力強看著程卓的行李，說：“你這是搬到哪去？”

    程卓說：“搬到我姐家，過幾天我就要走了。”

    “走哪？”

    “回家去呀。”

    呂力強一怔，說：“怎麽？你是說你不在雅寶路幹了？被老板炒了？”

    程卓微笑著說：“我已經不用再幹了，我要回去教書去。”

    “哎，我今天還真是專門來找你的，先不說你為什麽不幹了，我是請你到我店裏入夥的，我保證工資待遇最高，占股份年底分紅，怎麽樣？可以談談嗎？”

    程卓一笑說：“你一點也不了解我，憑什麽用這麽好的待遇請我，先讓我告訴你我為什麽不幹了，就是因為我不是經商的材料。”

    呂力強說：“誰說的？你忘了，你對我說的文化t恤衫的事了？我去做了，我成功了。”

    “真的？你真行。”程卓高興地說。

    “謝謝鼓勵，但你功不可沒。”呂力強很誠懇地說。

    “我隻是隨便說說。”

    “你要是認真說不就更不得了了嗎？我怎麽越看你越像陸希。”

    程卓一怔，說：“你說的陸希是雅寶路的陸希嗎？你認識她？”

    “何止認識，我們是好朋友。”

    “不像，要是好朋友，怎麽在她生病期間從未見過你呀。”

    “唉，落魄的時候，越是好朋友越要遠離才好。”

    “人家是在生死關頭，可你卻在顧自己的麵子。”

    呂力強辯解說：“我從南方回來後去看過她，聽說她手術成功，還有了男朋友，我就不好打擾了。哎，你認識陸希？不會是給她在打工吧。”

    程卓說：“我的老板叫祁紅，我是陸希的妹妹。”

    呂力強哈哈大笑起來，說：“人們說撒謊是女人的天性，可你臉上的表情一點都不像說謊。”

    “我說什麽謊？”程卓莫名其妙地問。

    “你以為祁紅是你的老板，就能讓我改變想法啊，陸希要是你姐姐，那我們就更有緣了。可是據我所知，陸希隻有一個弟……”

    呂力強突然想起什麽，問：“你真是陸希的妹妹？她的家人找到了？”

    程卓高興地說：“看來你是我姐的好朋友，竟然能問出陸希的‘家人找到了？’走，我請你去我姐家。”

    呂力強高興地說：“噯！去陸希家，那我得給她買一樣東西。”

    彭晨曦來電話了，對陸希說，馬上就處理完莫斯科的事，回來的機票已經訂了，陸希高興地正給母親講自己和彭晨曦的故事。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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