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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下支著一個圓桌,圓桌上還蓋著潔白的桌布,桌上擺著各色水果,水玻璃一樣晶瑩美觀。---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陸希坐下來對蘇米諾夫的父親說:“您的家真是太美了。”

    孩子們又圍了過來,並拉著陸希沿著鄉間的小路跑去。

    蘇米諾夫指揮著婦女們幹活,同時對在院子裏乘涼的瓦連京說:“嗨,瓦連京,你別把自己當客人,請把烤肉架子支起來。”

    老母親對蘇米諾夫說:“喀秋莎是個和藹的姑娘,孩子們很喜歡她。”

    蘇米諾夫得意地說:“那當然,媽媽,我就知道,我選中的姑娘你一定會喜歡。”

    母親說:“可是,喀秋莎答應你的求婚了嗎?”

    蘇米諾夫說:“媽媽,她會答應的,這事不能急。”

    母親卻惆悵地問:“那甘娜知道嗎?”

    蘇米諾夫不吭聲了,半天說:“難道你們都認為,我對甘娜負有責任嗎?”

    母親說:“甘娜喜歡你,我也喜歡甘娜。”

    蘇米諾夫瞪大眼睛對母親說:“媽媽,我總不能把兩個都娶回家吧?一個給你,一個給我。”

    母親怪責地打了蘇米諾夫一巴掌,望著廚房裏忙個不停地甘娜,說:“真是個苦命孩子!”

    蘇米諾夫說:“媽媽,不用你擔心,會有比我好的人等著她呢。”

    在院子樹下,宴會開始了,草地上鋪了個大單子,單子上擺滿了啤酒、燒肉、奶酪、果醬、餡餅和各種菜地裏新鮮的西紅柿和洋蔥。

    音樂響著,娜達莎穿著自己的芭蕾舞鞋,給大家跳著芭蕾舞,舞姿大方動作到位。

    娜達莎贏得了熱烈的掌聲,陸希把在田野裏采來的小花獻給了娜達莎,以資鼓勵。

    烤肉現吃現烤,甘娜和蘇米諾夫忙得不亦樂乎。

    陸希故意喊:“蘇米,你們兩口子別忙了,也來吃吧。”

    這一喊不要緊,蘇米諾夫被火燙了一下。母親瞪大了眼睛,父親驚訝地吐出了嘴裏的燒肉。瓦連京的妻子用手捅了一下丈夫。

    隻有甘娜甜甜地笑著說:“喀秋莎,你們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瓦連京故意問:“哎,喀秋莎,你剛才喊什麽?”

    母親說:“瓦連京,這麽香的烤肉還堵不住你的嘴?”

    蘇米諾夫捂著手,用生硬的漢語對陸希說:“喀秋莎,你今天不是想殺了我吧?”

    陸希笑著也用漢語:“不要拒絕我的祝福!”

    瓦連京心照不宣地微笑著。

    母親說:“親愛的喀秋莎,你在我們這裏能多住幾天嗎?”

    陸希說:“媽媽,很抱歉,我已經訂了明天的機票了,我還會來看望你們的。”

    母親卻認真地:“什麽時候?”

    陸希應付地:“很快吧。”

    母親微笑著點點頭,然後用一種捉摸不定的眼神看著自己忙活的兒子和甘娜的背影。

    回到城裏後,蘇米一直沉默不語,他端著一杯咖啡進來,放在桌子上。

    陸希從窗戶那裏轉過身,說:“蘇米,你的鄉間別墅太美了,美得讓人感到憂傷。”

    蘇米諾夫關切地說:“喀秋莎,你今天不快樂嗎?”

    陸希:“快樂,太快樂了!你的父母親都是慈祥可愛的老人。今天辛苦你了,甘娜也一定很累。我這次來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很不好意思。”

    蘇米諾夫說:“喀秋莎,不要對我說這種話,是我的過失,讓你到現在都沒能見到瓦夏。”

    陸希說:“如果他不想見我,就是有10個克格勃也是個難題。蘇米,我想和甘娜告別。”

    “現在?”

    “對,因為明天起得太早,我不想打擾她了。”

    “那我去叫她。”

    “不,還是我去她那裏吧。”

    蘇米諾夫欲言又止。

    “你要說什麽?”

    蘇米諾夫說:“你不是想去說我和她的事吧?喀秋莎,我真的不愛她,請你不要……”

    陸希說:“你不用擔心,我隻是想表達我的謝意。”

    蘇米諾夫敲門,甘娜打開門,一看是蘇米諾夫顯得有些驚喜蘇米諾夫閃開身,將他身後的陸希亮出來,說:“喀秋莎要跟你道別,她明天早晨就走了。”

    甘娜馬上依依不舍地把陸希拉進她的房間:“喀秋莎,為什麽這麽快就走?再住幾天嘛?你看孩子們有多喜歡你,你走了他們會難過的。”

    陸希說:“我會常打電話來的,甘娜,謝謝你對我的熱情款待,我這次來因為匆忙,沒給你準備禮物。”

    陸希把自己手上的一枚戒指脫下來,送給了甘娜,甘娜激動異常。

    蘇米諾夫卻在門口突然來了一句:“甘娜戴不上。”

    甘娜立即說:“不不,喀秋莎,這麽漂亮的戒指還是你留著戴吧。”

    陸希說:“甘娜,如果你還把我當作你的朋友,你就留下。”

    甘娜留下了。

    陸希退出她家,說:“今天你太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甘娜眼圈紅了。

    陸希剛進到蘇家的門。蘇米諾夫就說:“你不該把戒指給她。”

    陸希不解地:“為什麽?”

    蘇米諾夫說:“她戴著不合適。”

    陸希有點生氣地說:“那是活口的,為什麽不合適,我不僅僅是為了感謝,也是為了你。”

    蘇米諾夫一下不吭聲了,他轉過身去,寬大的背影突然顯得孤獨寂寞。

    陸希也沉默了。

    蘇米諾夫控製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轉過身苦苦地微笑著說:“喀秋莎,早些休息吧,我走了。”

    他似乎從未這麽難過過。

    陸希不忍地叫住他:“老蘇。”

    蘇米諾夫一震。

    陸希輕聲問:“你生氣了?”

    蘇米諾夫低著頭。

    陸希抱歉地說:“如果你不希望我管你的事,我以後就不說了。”

    蘇米諾夫說:“不,為了讓你高興,也許我該和甘娜結婚。”

    陸希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感到有點對不起蘇米諾夫。便走到他麵前說:“蘇米,你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事情了,謝謝你,在以後的日子裏也讓我為你,為兩個孩子做點什麽吧……”

    蘇米諾夫一下把陸希擁抱在懷裏,說:“喀秋莎,我真的愛你,但不會勉強你,我知道你心裏隻有瓦夏,如果瓦夏真的不回來了,我希望你不要忘了咱們之間的約定。我給你一年時間。”

    陸希流下了淚,她抬起頭剛要離開蘇米諾夫的懷抱,突然看到兩個孩子就站在門口,他們臉上充滿著欣喜。

    蘇米諾夫也看到了孩子,但他並沒有驚慌,而是看著陸希和孩子們傻傻地笑了。

    在去機場的路上,陸希把一封信交給了蘇米諾夫。

    陸希說:“希望有一天你能再碰到瓦夏,請交給他這個。”

    蘇米諾夫把信放在自己胸口的兜裏說:“我會時時刻刻把這封信裝在身上的。”

    飛機起飛了,陸希望著莫斯科逐漸遠去模糊,她再也不能抑製地潸然淚下。

    瓦連京和蘇米諾夫走到停車場。

    蘇米諾夫正難過著。

    瓦連京說:“喀秋莎這個時候回去,太危險了。”

    蘇米諾夫一怔,問:“怎麽了?”

    瓦連京說:“你不知道嗎?北京發生大麵積的傳染病,戴上幾層口罩都會被傳染,一旦被傳染很難有救……”

    蘇米諾夫震驚地聽著,沒等瓦連京話把話說完,就一把把他揪了起來,大喊:“為什麽不阻攔她?為什麽不告訴我?”

    瓦連京理直氣壯地:“我阻攔了,可是她不聽,也不讓我告訴你。”

    蘇米諾夫仰首向天大喊一聲:“喀秋莎——”接著就給了瓦連京一拳。

    瓦連京當即就仰麵朝天了。

    彭晨曦坐在地鐵列車上,旁邊放著他的拐杖,顯得落寞蒼涼。

    瓦連京激動的聲音回響在他耳際:她走了,她義無反顧地回去了,就在現在北京發生嚴重疫情的時候。瓦夏,她不願意再在這裏多停留一分鍾,是你傷了她的心。你讓我也對不起喀秋莎。

    彭晨曦在心裏默默地說:陸希,去尋找你本該有的幸福吧,你的童年和青年時代已經夠不幸的了,我不能再讓你的中年和老年在痛苦中度過,再見了,陸希。我永遠的愛人。

    地鐵疾馳而過,如同從彭晨曦心頭碾過。

    一年後,幾個商業大廈門口停的車檔次更高了。

    一輛寶馬開來,陸希從裏麵下來,她剪著短發,穿著職業裝,一付不苟言笑的樣子。她身後跟著一個三十歲出頭帥氣的男子,兩人快步走入天雅大廈。

    陸希和小夥子上了自動扶手電梯,陸希顯然是不習慣電梯的速度,自己邁開步子兩下就上去了,小夥子也緊追了上去。

    天雅大廈的環境又優於吉利大廈,寬敞明亮,房間裝潢也呈現出現代商業的氣息。但仍然每個房門掛著一道門簾,上麵打著“非買莫入”。

    陸希挑開一門簾進去了。

    房間很大,正麵牆上寫著“北京喀秋莎時裝有限公司”,裏麵分為接待客戶和陳列服裝樣品的兩個區域。接待區的沙發茶幾等布置都顯示出主人的審美情趣。

    丹青說:“姐,回來了?談得怎麽樣?”

    小夥子接口說:“想不到咱們的品牌在外貿口還有一定的知名度,參加這樣的國際商貿洽談會是一個很好的新起點,喀秋莎牌走向歐亞大陸不是夢想了。”

    丹青問:“是不是德國已經訂貨了?”

    陸希說:“那是得益於老朋友普柳什金的支持,我最先在雅寶路當老板,就是給他弟弟供貨。這個普柳什金,害了我,也成就了我。”

    小夥子問:“為什麽這麽說?”

    陸希說:“因為我要是不來雅寶路,完全有可能是另外一種人生。當然,現在我也不後悔,而且越幹越有勁了。小於啊,就憑你博士畢業都肯來雅寶路,可見我們當初的犧牲還是有價值的。”

    丹青說:“陸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程卓要來北京師大進修,幾天內就到。”

    陸希一喜:“真的?太好了。什麽時候來的電話?”

    丹青說:“上午。我說你在商洽會上,她說不給你打手機了。陸姐,你桌上還有一份請柬。”

    陸希問:“誰的?什麽事?”

    丹青笑著:“是……,你自己看吧。”

    陸希拿起來一看,說:“生日party,誰的生日?”陸希看完署名沒說什麽,將請柬放在了一邊。她恢複了沉靜,拿起一份材料,說:“我去一下吉利大廈。”

    陸希出去後,小於好奇地湊過去看請柬,問丹青:“這是誰呀?陸希姐好像不感興趣。”

    丹青說:“一個房地產老板,狂追陸姐快半年了,可是他怎麽越追距離越遠了呢?”

    小於說:“說明還是沒實力唄。”

    “怎麽沒實力,據說他的刮胡刀壞了,都是派人打飛機去香港買,當天來回。”

    “這麽老土啊?看來是真沒文化實力,整個一個暴發戶的形象,難怪他追不到陸希姐。”

    “可是,不管誰追陸姐,她好像再也沒感覺了。”

    “什麽叫再也沒感覺?感覺這玩意……”

    “好了好了,小孩子家懂什麽?不要隨意談論老板。”

    “誰是小孩子?告訴你吧,我談過的女朋友成堆,現在就差嚐試姐弟戀了。”

    丹青眼睛一瞪說:“吹牛,難道你讀的是戀愛專業的博士?”

    祁紅店內變化也不小,服裝都開發出來了新的樣式。陸希進來見祁紅正和呂力強正平心靜氣地討論什麽。

    呂力強說:“還是讓他上重點高中吧,將來再接著考大學才是正當的,科科有這個實力,如果上了職中,再升大學麵就窄了。你總不會願意讓他小小年紀就來雅寶路吧。”

    祁紅說:“可是他都報職中了,怎麽辦?”

    呂力強說:“那也得讓他退了,我今天就去找他們老師。你看陶韜當時怎麽也不考大學,讓陸希一開導,孩子現在在二外不是挺得勁,所以你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

    祁紅柔順地說:“那好吧,科科聽你的,你去說吧。”

    “真是幾度夕陽紅啊!”陸希突然插了一句。

    “哎喲,陸希來了!”呂力強高興地說。

    祁紅故意追問:“陸希,你說什麽?”

    “你們戀愛的工程不要搞得太大了嘛,也該有個下文了吧。”陸希說。

    祁紅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呂力強溫和地說:“還是說說你吧,我可告訴你,人家那個房地產老板可是都行賄到我這兒了,還叫我大舅哥呢,你可別讓哥拿人家的手短。”

    陸希說:“給你的東西你就拿,你甭跟他客氣,我下麵打算和他合作一個項目。”

    “什麽項目?你要搞房地產?你可不要亂來。”呂力強嚴肅地說。

    祁紅說:“陸希,說正經的,你個人的事再不能拖了,你從莫斯科回來都一年了,彭晨曦也早變得無影無蹤了。現在有這麽多的候選者,就沒有一個人能打動你?”

    陸希並不回避這個話題:“有,這個人等我一句話,就等了四年了,隻是我下不了決心。”

    呂力強和祁紅同時:“誰?”

    陸希淺淺地一笑,說:“是個老毛子!”

    呂力強立即反對說:“不行,是不是那個莫斯科的舊警察?中國的男人都沒了?”

    祁紅急忙拉一下呂力強的胳膊,怕他說出不好聽的話。

    陸希衝著呂力強頂撞道:“是又怎麽樣?”

    呂力強越狠了:“看我不砸斷你的腿。”

    陸希虎著臉說:“你敢!”

    說完兩人都放鬆地笑了起來。

    祁紅反而不滿地:“你們這是演得哪出戲呀?嚇死我了。”

    陸希他們說話的功夫,蘇米諾夫真把電話打到了陸希的手機上,可是陸希的手機落在公司裏了。

    丹青放下電話,對小於說:“這個蘇米諾夫,長話費一個月都不知道花多少呢。我覺得他純粹是那種對愛情沒有一點判斷力的人。”

    小於說:“什麽意思?陸姐不值得他追求?”

    丹青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認為愛是一種相互感應,如果對方對你的愛一點反應沒有,而你還要鍥而不舍,這不是太愚蠢嗎?”

    小於說:“這隻是你們女人的想法,愛情給男人帶來的歡樂恰恰就是在這種無盡的追逐中,得不到的永遠是你生命中最好的。”

    丹青傻傻地問:“那是不是陸姐懂得這個,才到現在都讓人追不上?”

    小於說:“傻瓜,陸姐的問題,是另外一個範疇的問題。”

    在祁紅店裏,陸希還在調侃著呂力強,說:“強哥做夢都想當的家長,可就是心太軟管不了我。還記得嗎?剛來雅寶路的時候,你就想當我的老板,死活就不想讓我自己幹。”

    呂力強歎口氣說:“有一句古話說得好,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你說是不是?”

    陸希說:“我有什麽鴻鵠之誌?我就是那種比較難以服管的人,當初從單位出來也是這樣。”

    “陸希,我怎麽覺得你最近這段時間,特別愛回憶過去。”祁紅問。

    陸希坦然地說:“這就是衰老的表現,人老了就愛懷舊。好了,給你們看一個東西,這是我找人開發的一個雅寶路對外貿易的專用管理軟件,有了這個咱們的工作就條理化了、科學化了。”

    呂力強說:“就是不一樣,你總是走在前麵,當初我們還隻顧賺黑錢的時候,你就注意到雅寶路的形象,要抓質量講信用的,又是第一個要搞服裝品牌的,也是第一個在莫斯科搞服裝展示會。現在又成立了服裝公司,還開發了管理軟件。我懂,這個軟件我們不能白用,應該付錢的。”

    祁紅問:“是不是你招聘的那個博士生開發的。”

    “不是,他學的不是計算機專業。強哥,你別想得太複雜,我讓你們用,也是想調查一下,看還有什麽問題沒解決。一旦投入使用,我肯定免費供給你們。”陸希說。

    呂力強說:“哎,也隻有你敢用博士生當店小二。”

    祁紅說:“哎,陸希,你給他開多少工資?”

    “保準還沒有你的翻譯多,不信你去問?”

    “真的?”祁紅不相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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