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傳奇 九重天宮(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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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在三天前香港蘇富比春拍會上,早已經成為了國際文物販子的黃平一眼就認出了那幅唐卡殘片,也記住了秦麥。---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中國有句古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黃平大把真金白銀撒了出去,不過幾個小時,秦麥的祖宗三代,住址工作都擺在了他的麵前,黃平欣喜若狂地發現原來秦麥竟然是鐵純陽摯友秦子丹的後人!

    被稱為南派倒鬥最後傳人的鐵純陽與秦家秦子丹的交情過命在圈中並非隱秘,如果說鐵純陽會把那幅唐卡殘片交給誰的話,除了他的後人便隻有秦子丹了,鐵家後人不知所蹤,就此黃平鎖定了秦麥。

    同時,黃平也查出了唐離,並探聽到她將於近日回國的消息,回憶拍賣會上唐離與秦麥言談歡笑的情景立刻判斷出唐離回國一定要找秦麥,便製定了這個一石二鳥的計策。

    黃平二十幾年積累下來的對寶藏的貪欲一旦爆發,就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唯一不同的是,前者充滿了對生的渴望,而他對寶藏的追求戰勝了生命的威脅。

    回到北京後,黃平著手準備著二次藏地之行,委托圈裏人給他物色合適的人,人托人便把鐵莘介紹了過去,說這小夥子膽子大,性子野,還會功夫,黃平一見之下也的確相中了鐵莘。

    卻沒想到鐵莘竟然是鐵純陽的兒子!說這句話時黃平的語氣裏充滿了無奈還有一絲迷惑,按理說當年兩人朝夕相處數月,他對鐵純陽熟悉無比,無論如何也不會認不出鐵純陽的兒子,可問題就出在鐵莘和他的父親根本沒有半點相像的地方!

    鐵純陽身材矮小消瘦,雙臂頎長,眉眼口鼻無一不是小巧袖珍型的,偏偏鐵莘天生南人北相,虎背熊腰,就算鐵姓著實不多見,可黃平壓根是半點都沒將兩者往一起聯想,直到中分發跟蹤秦麥時無疑發現鐵莘與秦麥竟然住在一起,黃平才做出了這個大膽且合情合理的假設:鐵莘就是鐵純陽的後人!

    當黃平知道了這個消息後隻覺得自己二十多年來每日每夜裏所受到的煎熬都得到了回報,無論那幅唐卡殘片是在秦麥手中還是被鐵純陽傳給了自己的兒子,隻要擒住秦麥,是一定能夠找到的,三份殘卷合一,加上秦鐵兩家傳人,黃平認為自己必然能夠解開唐卡中的秘密,找到那座寶藏!

    若不是黃平很湊巧地參加了今次蘇富比春拍,他壓根不可能見到那副唐卡殘片,那個深埋在他心裏的寶藏恐怕隻能被他帶到棺材裏了。

    二十五年的時間讓一個風華正茂的青年變成雙鬢斑白的老人,卻無法磨滅他心中的貪欲,實際上當那幅唐卡殘卷出現在拍賣台上時,黃平就已經徹底瘋狂了。

    黃平的口才相當不錯,雖然因為被鐵莘打掉了幾顆門牙說話有些含糊,可講起當年的事聲情並茂,頗讓人有身臨其境的感覺,尤其是這段經曆在他心底留下了永遠無法磨滅的記憶,對於許多細節他也是記得清清楚楚,秦麥三人在聽到他耀眼的閃電破開重重黑雲之下,一個宛若幽靈的女子穿牆而來的詭異景象時也忍不住覺得遍體生寒。

    黃平被鐵莘那記重拳打得口鼻腫起老高,兩片嘴唇乍看上去如同叼了兩根肉腸一般滑稽,淚水、汗水與血水參雜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斑駁的印痕,秦麥睨了眼可憐巴巴的黃平,隻覺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真是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黃平在籌劃這一切的時候肯定沒有想到會出現此時的局麵。

    鐵莘的心情很不好。

    所有的父親在自己的孩子眼中都是頂天立地的英雄,擁有著光輝燦爛的形象,聽到自己父親竟然是因為貪財而死,鐵莘的臉色冷得像罩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裏擠出來三個字:“你放屁!”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黃平早已經被鐵莘碎屍萬段了。

    黃平驚恐欲絕地注視著頭頂那雙隨時可能砸下來的鐵拳,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待宰的綿羊毫無反抗之力,嘴裏下意識反複地念叨著:“我真的沒有騙你們,我說的都是實話”

    秦麥看到從黃平身上似乎再也榨不出有用的訊息,而鐵莘也到了忿怒爆發的邊緣,站起身走到鐵莘身邊輕輕地將右手放在了他的肩頭,低聲說道:“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弄清楚,不要衝動。”

    鐵莘的身體抖了一下,緊握的拳頭緩緩鬆開,默默地地點了點頭,他此時的心情已經亂成了一團,他能判斷出黃平並沒有說謊,當他知道黃平就是當年自己父親神秘之行的同伴時他以為所有的秘密和疑團都可以解開,事實是直到現在,父親的死因仍舊毫無頭緒。

    對於眼下的狀況鐵莘毫無頭緒,甚至連自己的情緒都幾乎無法控製,如果不是秦麥適時提醒他,隻怕鐵莘會將黃平暴打一頓以舒滿胸的躁怒。

    秦麥與鐵莘的性格截然相反,一個平靜柔和如水,另一個卻是火爆似火,可是卻不得不承認兩個人很互補,鐵莘知道自己永遠沒有辦法像秦麥一樣保持著冷靜而客觀的狀態清醒地對棘手的情況做出準確分析,所以絕大多數時候鐵莘充當的是充分陷陣的士兵角色。

    對於秦麥的決定,鐵莘向來是不會反對的,這是一種絕對得近乎盲目的信任。

    秦麥麵沉似水,毫無感情地瞥了一眼明顯鬆了口氣的黃平,“黃老板,我還有些事情要請教。”

    黃平隻覺得秦麥的目光仿佛兩道無形的冰箭,徹骨的冰冷從心底倏忽間蔓延了整個身體,眼前的秦麥表情仍舊是平平靜靜的,可黃平卻覺得此時的秦麥與他印象裏的那個弱質書生判若兩人,忙不迭地連連點頭:“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秦麥點頭,伸手虛扶了一下:“黃老板,我們還是坐著說吧。”說完轉身又坐回到唐離的身邊,隻是當著鐵莘的麵,他不得不稍稍拉開了些距離。

    黃平聽到秦麥的話下意識地點頭就要起身,鐵莘從鼻孔裏噴出一聲冷哼,黃平哆嗦了幾下,一屁股重又坐回到了地麵,隻是不著痕跡地朝著秦麥的方向挪近了些,眼下這三個人也隻有秦麥還能給他些許的安全感。

    秦麥很體貼地點燃了一根煙甩給了黃平,腦子裏迅速地將黃平的講述梳理了一遍,側目看了一眼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唐離,驚訝地發現唐離稍有些紅腫的眼睛雖然還是紅紅的,目光卻已經平靜了下來,這是個很堅強的女孩,秦麥在心裏說。

    “黃老板,告訴我當年唐天華為什麽會找上你?他去西藏究竟是做什麽?”秦麥的語氣柔和卻根本不容黃平拒絕。

    黃平明顯的愣了下,那兩隻本就不大的眼睛在挨了鐵莘的重擊之後被腫起老高的麵皮擠得隻剩下了兩道縫隙,奮力眨動了兩下才猶豫著答道:“他隻是說想要去古格遺址進行考察,我卻總覺得他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

    黃平的話讓秦麥越發肯定了他心中的想法,同為考古學家秦麥很清楚珍貴的文物對自己這種人的意義,而唐天華居然事先就答應將所有發現的寶物都給黃平和鐵純陽這本身就無法理解,唯一的解釋就是唐天華去古格一定抱有很重要的目的,而這個目的卻絕非考察。

    一直沒有說話的唐離突然開了口,原本柔美的聲音有些微微的嘶啞,神態卻很冷靜:“你以前和我爸爸認識?”

    “不認識”黃平立刻搖頭,“你是想問他為什麽會找上我?”黃平那張汗水、淚水和血水混雜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很內斂的得意:“想當年黃、我黃平在北京城古玩圈子裏也算得上小有名氣的。”

    “呸!”鐵莘用力地朝黃平身邊唾了口濃痰,惡狠狠地罵道:“幹你娘咧!這個時候你丫的還吹!”

    黃平從心裏懼怕鐵莘這個殺神,哆嗦了一下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卻不敢反駁。

    鐵莘看到黃平做出一副逆來順受的小媳婦模樣就覺得心頭冒火,伸腳將黃平踢了個滾:“老東西,你打算頑抗到底了是不是?”

    他這一腳著實不輕,黃平慘嚎著趴在地上求饒,那聲音在空蕩蕩的廠房裏回蕩著,聽起來格外淒厲:“別打啦,再打就死人了啊!我說,你問什麽我都說!”

    鐵莘哼哼兩聲沒有說話,其實從這幾天對黃平的了解來看,黃平並沒有自我鼓吹,三十年前的北京城古玩圈子裏的確有四大老板的說法:馬王爺的眼、劉五爺的手、趙老三的膽,黃皮子的嘴。

    這四個人裏馬王爺是首屈一指的鑒賞家,眼力之準在京城圈子裏赫赫有名,劉五爺則是以仿出名,一雙巧手造出無數行家也難分真偽的贗品,趙老三此人則是有名的膽大包天,做的是倒鬥摸金的買賣,不管誰的墓都敢打主意,最後一句說的就是黃平,黃皮子的嘴,一是說黃平這人知道的軼聞傳說極多,許多旁人不知道來曆的物件他往往能詳詳細細地講出來曆典故,另一方麵指的是黃平口才很好,舌燦蓮花,是以許多圈裏人做買賣總願意請他做中間人,一來二去黃平在圈子裏反倒比其他三人更著名些。

    看到黃平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時不時呻吟一聲,很痛苦的樣子,鐵莘冷笑著道:“人都京城四大家裏黃皮子、黃大爺的那張嘴可是厲害的不得了,怎麽這時候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該不是老糊塗了吧?”

    黃平聽到京城四大家的時候眼睛裏異彩陡地綻放,不過瞬間便黯淡了下去,可身體卻已經不再顫抖,支撐著盤膝坐了起來努力地挺直了胸膛,似乎想保留一絲最後的尊嚴,咧嘴無聲地苦笑了一下,口齒不清地說道:“什麽四大家啊,老夥計們抬愛濫竽充數罷了,歲月不饒人啊,和鐵、鐵老弟你比起來,老朽汗顏啊,若是老弟你早生三十年四大家裏哪還會有兄弟我的位置”

    畢竟有二十多年沒再靠嘴混生活了,黃平拍馬屁的功夫大不如前,尤其想到當年自己和鐵莘的父親稱兄道弟,這時候叫起“鐵兄弟”別提多別扭了,說完這番話黃平甚至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漲熱。

    鐵莘嘿嘿冷笑道:“你丫別和老子稱兄道弟!你也配嗎?”

    黃平懦懦地點頭說不敢,鐵莘也不和他糾纏,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老子也聽說過一些當年的老事兒,馬、劉、趙、黃四個人裏雖然你後來名氣最大,可其實你出道是最晚的,我到想不出來唐天華為什麽會找上你?就為了你這張嘴?”

    秦麥也不插話,靜靜地看著鐵莘**黃平,有時候惡人還需惡人磨。

    黃平歎了口氣說:“鐵鐵爺也是圈子裏混的,對當年的事多少也會聽說過一些,您說的沒錯,我在四個人中出道最晚,年紀也小些,二十五年前我才三十四”

    鐵莘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自我回顧:“說正事!”

    黃平看著鐵莘揮舞的胳膊縮了縮脖子,緊張地吞了口唾沫慌忙道:“唐天華原本是不想找我的,隻是當時馬王爺已經年近五旬,經不起長途跋涉、餐風露宿的,劉五爺犯了事被人砍了右手,成了廢人一人,其實最合適的人本是趙老三,膽子大,又是幹倒鬥的行當”說到這裏黃平偷偷地瞄了一眼鐵莘,覺得這兩人倒是極像,看到鐵莘冰冷的眼神凶猛地瞪了回來,連忙說道:“隻是當時趙老三卻拒絕了唐天華!”

    黃平說的關於馬王爺和劉五爺的往事,鐵莘都曾經聽說過,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聽到最後一句粗黑的眉毛糾結了起來:“趙老三為什麽會拒絕?這人可是出了名的貪財。”

    黃平發出一聲難聽的輕笑,猙獰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表情:“別人不知道,我卻是曉得,聽說三十多年前趙老三鬼迷心竅去挖藏王墓遇到了極厲害的人,差點丟了性命,後來被迫發誓十年不入藏地、此生不近藏王墓才得以逃出生天,聽說唐天華找上他時離十年之期還有一年。”

    “我靠!”鐵莘忍不住吐出了一句髒話,“趙老三真是幹將啊!藏王墓他也敢打主意。”

    秦麥卻從黃平的話裏聽出了一些別的東西,暗暗思忖著唐天華當時必定十分急切地想要去西藏,否則不可能連一年都不能等,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趙老三都是比黃平合適的多的人選。

    “那怪病是不是中毒?”秦麥問道。

    黃平立刻搖頭,很肯定地說道:“當時隻有我們三個人,吃食飲水也是各自用自己的,絕沒有給人下毒的機會。”

    秦麥點了點頭,當年三個人其實就是因為利益而臨時結合,表麵上或許會裝出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實際上誰也信不著誰,尤其是後期財富加身,更是時時刻刻都提放著身旁人,黃平與鐵純陽都是老江湖,不會被人下了毒都毫無知覺,再說不管是鐵純陽還是黃平都沒有被查出來有中毒的跡象,那麽鐵純陽被毒殺的可能性就排除了。

    隻是這樣一來鐵純陽的死因更加撲朔迷離。

    秦麥看了一眼唐離,用眼神詢問她是否有什麽問題,唐離微微點了下頭,“黃老板,那晚,我爸爸被帶走前究竟都說了些什麽?”

    秦麥不由得暗讚唐離心思細膩,就像鐵莘一直都認為他父親在昏迷時喊得都是些胡言亂語的夢囈,一般人絕不會把一個發瘋了的人說的話放在心上。

    黃平汙穢不堪的臉上露出了驚悚之色,呼吸變得急促粗重起來,看來唐天華的話帶給他的恐懼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弱,幹澀的聲音顫抖的厲害:“他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他說大神會給所有對寶藏生出貪念的人發下詛咒,他們會痛苦無比地死去,而這詛咒將會沿著血脈永遠傳遞下去”

    唐離皺了皺眉頭,在國外長大的她很難接受所謂的鬼神、詛咒之類的靈異說法,不過她並沒有急著駁斥黃平,淡淡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你們都中了詛咒?”

    黃平遲疑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鐵莘鐵青著臉,“喀嚓”一聲將身下本來就破爛不堪的椅子的把手砸成了兩截,咬牙切齒地指著黃平罵道:“一派胡言!牛鬼蛇神!要是真的有什麽詛咒,你為什麽還活得好好的?老子從小到大除了感冒傷風從來沒得過病!”

    黃平一反之前的唯唯諾諾,低聲堅持道:“我是去了英國以後才逐漸好起來的。”

    秦麥不置可否地淡淡笑問道:“你現在回國了,有什麽特別感受?”

    黃平怔了片刻後,搖頭表示沒有。

    秦麥望向唐離,後者微微搖頭示意沒有問題了,秦麥就招呼了鐵莘一聲朝黃平使了個眼色,鐵莘會意,站起身逼近黃平,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黃老板,要委屈你一會兒了!”不等驚恐無比的黃平反對,幹淨利落的一掌砍在黃平的後脖頸上。

    秦麥無奈地看了一眼軟趴趴昏倒在地上的黃平,這老頭兒隻怕一時半會不會醒來,瞪著鐵莘斥道:“我隻是讓你把他綁起來,他這身板怎麽能受得了你這麽折騰。”

    “這樣省事。”鐵莘不在乎地聳肩,補充道:“再說你別看他老胳膊老腿,可韌著呢,我有分寸”

    事已至此,秦麥也就不再過多地責怪鐵莘,想到唐離剛才的眼淚他甚至想再補上幾腳。

    三人坐定,秦麥掃了一眼麵無表情的唐離和打量著唐離的鐵莘,介紹道:“唐離,他就是鐵莘,我們從小一起長大”

    “我已經知道了。”唐離淡淡地打斷了秦麥的話,眼中閃過一抹厭惡,讓秦麥有些尷尬,看起來她是把對鐵純陽的憤恨遷移到了鐵莘的身上,輕咳了一聲轉向鐵莘:“她就是唐離。”

    鐵莘對唐離的態度毫不在意,畢竟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和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計較,何況當年的確是自己父親貪心,鐵莘的脾氣雖然急躁,卻絕對是個是非分明的人,古語說“父債子還”,看到唐離漂亮的臉蛋上留下的淚痕,他甚至覺得有些心虛。

    鐵莘在廠房外就偷窺到了秦麥和唐離的親密姿態,聽到秦麥的介紹,便擠眉弄眼地朝秦麥使眼色,賊笑道:“麥子,你小子不老實啊,去香港轉了一圈學會和老子扯謊了”

    秦麥一看鐵莘的表情就知道他誤會了自己與唐離的關係,可當著唐離的麵他又不好解釋,狠狠地瞪了鐵莘一眼:“說正事!”鐵莘立刻變得一臉嚴肅。

    “關於當年的事,大致的經過你們都聽到了”秦麥沉吟了一下決定和唐離攤牌,:“唐離,我知道你這次來北京所謂的投資不過是接口,你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尋找你的父親。”

    唐離垂下了眼瞼,長而翹的睫毛抖動著,片刻後抬頭望向秦麥,咬著下唇說道:“投資也不完全是幌子,可是我的確希望能夠找到我爸爸,就算他真的我也要把這一切都查清楚!”語氣雖然平靜,可眼睛裏射出的堅定讓秦麥無法懷疑唐離的決心。

    鐵莘歎了口氣:“妹子,我勸你別這麽倔,二十五年了,要是真活著他為啥不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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