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傳奇 九重天宮(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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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鐵莘的記憶中,秦麥如此怒形於色的次數一手可數,那重重的一拳就像砸在了他的心頭似的,鐵莘的身體猛地一抖,怪叫一聲迅疾無比地跳到了門口,做出了隨時出逃的準備。---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唐離也被秦麥突然的爆發駭了一大跳,她從來沒想過這個文質彬彬甚至看上去有些瘦弱的書生生氣的樣子居然如此嚇人,而且那一拳也實在太驚人了,唐離無法想象這麽一副並不強壯的身體裏怎麽可能蘊含著如此巨大的力量
唐離覺得此刻自己就像身處火藥桶裏,隨時都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雖然秦麥的目標是鐵莘。
“秦麥,你不要這樣”唐離打破了房間裏的死寂,很認真地說道:“你們沒有義務把唐卡白白送給我,也沒有義務白白陪我去冒險。”
“可是”秦麥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他覺得當年鐵莘的父親在接受了唐天華的雇傭後卻反而見財起意,唐天華的失蹤未必不是與此有關的,從道義上講,鐵莘其實是有責任陪唐離去尋父的。
唐離望著秦麥很感激地笑了笑,微微搖頭:“錢永遠都不是最重要的,我相信你懂。”
這句話讓秦麥很感動也很窩心。
“鐵先生,這樣吧,我再加三萬美金,要那副唐卡還要你陪我一起去西藏!”唐離淡淡的語調裏帶著幾絲冷漠,其實唐離心裏也有些難過和失望的,畢竟在前一刻她以為自己和鐵莘可以算得上朋友了,不過秦麥的表現讓她覺得有些安慰。
鐵莘這次是真的看出來唐離是個富婆,所以他覺得這個價碼還是能提升的,可他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再討價還價,秦麥會把自己打個半死,所以鐵莘很聰明地沒有說話。
唐離嘴角漸漸彎起了一個很小的弧度,秦麥和鐵莘卻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其中流露出的不屑之意,“不管結果怎麽樣,隻要我們能回來,我會再付給你三萬,美金!而且我答應你,此行無論發現任何財寶,都歸你所有。”
又是一陣讓人心慌的安靜,秦麥的臉色鐵青,故意不看鐵莘,鐵莘勉強擠出了個笑容,“唐小姐,你這話就見外了,咱們不都是朋友嘛,你怎麽說就怎麽算!”
秦麥閉上雙眼歎了口氣,倏地睜開眼睛,冷冷地盯住了鐵莘,咬牙道:“我看不必了,唐離,去西藏我們兩個就足夠了!”
“麥子!”鐵莘這次可真的慌了,很顯然秦麥不禁生氣了,而且是對他失望了,恐怕兄弟都沒得做了
秦麥根本不想聽鐵莘說話,看都不看他,轉頭對唐離說道:“我先去局裏對唐卡進行同位測試確定它的年代”
唐離點頭:“我們一起走,先去取最後一張唐卡殘片,六萬,我會在今天之內匯進你的戶頭。”後一句是對鐵莘說的。
秦麥把鐵莘視作了空氣,正眼都沒看他一下與唐離匆匆離去,氣憤的連房門都沒有關上。
“麥子!麥子!你聽我說啊!”鐵莘苦惱地趴在陽台上看著兩人的背影轉過了街角消失不見,呆呆地發了半晌愣,猛地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留下了五道觸目驚心的痕跡,“奶奶的!怕是這次真的玩過火了!”
讓他失去秦麥這個兄弟,鐵莘是死也不願意的,可讓他把到手的一筆巨財吐出來,比割肉還要痛苦,鐵莘正唉聲歎氣地思索著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時,一聲威嚴的厲喝陡然在安靜的房間裏炸開:“不要動!舉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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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在去往文物保護局的路上,秦麥很難堪地對唐離道歉。
唐離笑了笑:“為什麽要道歉?與你無關的。”
秦麥舔了舔嘴唇,隻覺得嘴巴裏異常苦澀,心裏更是空蕩蕩說不出的難受,“鐵莘雖然有些貪財,可他的心底其實並不壞的。”
“嗬嗬,真小人總比偽君子可愛些。”唐離與秦麥距離很近,兩人的臂膀不時摩擦到,唐離偏頭注視著秦麥線條明朗卻不失柔和的側麵,覺得心裏很安定,從母親去世後她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秦麥恨恨地哼了一聲:“兩天不打,上房揭瓦!那些錢你不要給鐵莘,我看這些天對他的思想教育抓的太鬆了!”
“當心!”秦麥拉了一把唐離,閃開迎麵疾奔而過的一個學生模樣的少年。
唐離從恍惚中驚醒,撞上秦麥奇怪的目光,抬頭將擋在眼前的一縷頭發攏到而後,借機掩飾著心頭的羞赧,迅速地給自己找個接口:“這兩天沒怎麽休息好,有點精力不集中。”
秦麥很關心地說:“我知道你的壓力很重,可是要住身體,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你是心理醫生,你還告訴過我身心健康才是真的健康呢,這樣吧,等會兒你到我的辦公室裏休息一下。”
秦麥的辦公室緊鄰著陳教授的辦公室,見到唐離陳教授很高興,再看秦麥時目光中就多了幾分深意,很欣慰的樣子。
“老師,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唐離看到秦麥辦公室中書架上琳琅滿目的藏書很是驚喜,驚歎著參觀起來,秦麥趁機小聲給陳教授解釋。
陳教授嘿嘿笑著白了秦麥一眼,揶揄道:“我怎麽想的?小子,你哪樣都好,就是這臉皮子太薄!”
秦麥就很無奈地把陳教授讓到沙發上,關上門,詳細地將昨晚的經曆講了一遍,對這位亦師亦父的老學者秦麥是很信任的,而且他也想聽聽這位考古界權威的意見,畢竟陳教授的閱曆和經驗要比年輕的秦麥豐富得多。
陳教授的表情隨著秦麥的敘述不斷變化,等到秦麥講完,陳教授沉吟著,不時扶下鼻梁上的鏡架,唐離也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望著陳教授。
“黃平這個人我也有所耳聞。”良久後陳教授緩緩開口,並沒有急著看那幅唐卡,“據說這個人學識不錯,口才也了得,在老北京城古玩圈子裏很有些名氣,後來據說做了筆大買賣就不知所蹤了,算算時間,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
秦麥點了點頭,給陳教授泡上一杯茶,“我覺得他沒有說話,隻是這事實在是太不可思議,我總是想不通黃平和鐵純陽那怪病是怎麽回事,但是所謂的大神詛咒我卻不能相信。”
陳教授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轉頭看著唐離:“丫頭,你是個精靈人,你父親已經失蹤二十五年,可你卻沒有放棄尋找他,我猜你是知道些什麽的。”
秦麥心頭一動,陳教授的問題也正是他好奇的地方。
唐離抿唇,腮邊顯出了兩個淺淺的梨渦,看上去十分俏麗,“陳伯伯,您說的不錯”
二十五年前唐天華給妻子留下了一封簡單的信離家而去,對於去向、歸期隻字未提,從此了無音訊,直到二年後的一天,唐妻收到了一件從國內寄來的郵包,也就是那份唐卡殘片,還有一張紙條,雖然字跡潦草,也沒有署名,可唐妻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自己丈夫的筆記。
秦麥一早就對唐離如何得到的唐卡殘片很疑惑,這時才算知道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紙條上寫的什麽?”
唐離低頭從隨身的挎包中取出了一張用塑料密封的巴掌大小的紙片很小心地遞了過來,“找到回家的路!”因為年代久遠,墨色有些消褪,卻勉強可以辨認出來,字跡很潦草,可筆力十分蒼勁,勾畫之間透著股一往無前的味道,顯示著這人一定是懷著破釜沉舟的信念寫下這幾個字的。
“沒錯!這正是天華的筆跡!”陳教授有些激動地叫道。
秦麥的注意力卻集中在紙張與筆墨上,鍺紅黯淡的紙色看起來很怪異,翻來覆去仔細觀察了片刻,秦麥遲疑地說道:“這不是紙!”
唐離立刻點頭:“是初生的小羊羊皮,我做過鑒定,字是用木炭寫的。”
陳教授的眉頭糾結起來:“難怪你會認為你父親並沒有死,兩年,鐵純陽回家不到一個月死去,黃平若是留在國內隻怕也活不過半年,而這個包裹是你父親從國內寄出的,顯然他人在國內,這樣看起來他並沒有得那怪病”
秦麥剛要張嘴說話,可抬眼看到唐離充滿了期望的目光,把話吞回了肚子裏,他並不同意老師的判斷,從這簡單的六個字裏他看到了一絲死前遺囑的意思。
“郵件是從哪裏寄出的?”秦麥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還是忍不住問唐離。
唐離抿了抿嘴:“拉薩。”
聽到這兩個字,秦麥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轉念一想二十幾年前能夠辦理國際業務的城市的確不多,但是至少可以證明那時候唐天華仍在西藏,怪不得唐離堅持要去西藏。
秦麥把那張隻有六個字的信箋小心地交還給了唐離,吐出一口長氣,“回家的路是什麽意思?”
陳教授苦惱道:“這個家究竟指的是哪裏呢?他是不可能忘記自己家在哪裏的,難道是指他的故鄉?”
唐離看到陳教授征詢似地注視著自己,微微皺眉道:“我聽媽媽說過我家祖籍在今阿裏香孜附近”
“那他去古格遺址做什麽?”陳教授耷拉著眼皮,一隻手有節奏地敲擊著沙發的扶手,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好像在詢問秦麥和唐離。
秦麥思忖著說道:“老師,香孜與紮達相距不遠”
陳教授聞言愣了下:“既然天華知道自己的故鄉在香孜,那麽斷然沒有找不到路的道理,何況那個黃平也說過當日天華是直奔古格遺址而去的。”
秦麥有些煩躁地搓了搓雙手:“如此看來這個家說的並不是他的故鄉那麽這所謂的家會是什麽地方?看來唐天華是在尋找一個地方,隻是不知道他去古格究竟要找什麽?那裏到底有什麽?”
截止到八十年代末對古格王朝的研究和古格王朝遺址的考察在國內還是很滯後的,古格王朝一夕之間神秘消亡的原因讓許多曆史學家百思不得其解,而對古格遺址的考察也隻是在八五年進行過一次而已。
唐離“咦”了一聲,吸引了秦麥和陳教授的注意力,唐離長長的睫毛在陽光的照耀下微微顫動著,猶疑不定地說道:“我媽媽曾經說過爸爸在離家前一段時間一直在看一本書”
“什麽書?”秦麥和陳教授異口同聲地追問道。
“消失的地平線”唐離思索著說:“是一部英國作家所寫的小說”
秦麥立刻接口道:“是詹姆斯?希爾頓於1933年4月出版的那部關於香格裏拉的幻想小說?”
唐離連連點頭,陳教授不解地皺起眉頭,喃喃地重複道:“香格裏拉?”顯然他並沒有讀過唐離所說的這本書,可是他對香格裏拉這個名字卻並不陌生。
秦麥卻看過這本《消失的地平線》,過目不忘的記憶力這時候便發揮了出來,略微回憶了一會兒,緩緩地背誦道:“太陽最早照耀的地方,是東方的建塘,人間最殊勝的地方,是**河畔的香格裏拉。”這句話是作者詹姆斯?希爾頓在書中的原文,唐離沒有想到秦麥竟然能如此準確地複述下來,驚奇地注視著秦麥道:“原來你也讀過的,剛才說到我爸爸在尋找一個地方,我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起來這本書了。”
陳教授剛剛呷了一口茶水,噙在嘴裏聽到唐離的話“噗”地全都噴了出來,眼睛撐得溜圓,慌張地擦著衣襟:“你是說天華在尋找香格裏拉?開什麽玩笑!那不過是藏佛傳說中虛構出來的世界!天華難道是患了失心瘋不成?”
秦麥也覺得唐離的猜想過於異想天開,書中的香格裏拉和陶淵明的桃花源很相似,不過是作者臆想出來的完美世界,對於唐天華這樣的學者而言,應該不會信以為真的存在,可秦麥卻覺得唐天華在離家前最後看過的這本書一定與他的西藏之行有著某些聯係。
陳教授緩了口氣,看到唐離的麵頰有些漲紅也覺得自己的話實在過分了些,不好意思地扶著鏡架嘿嘿笑道:“你看我這個人,實在不會說話,離丫頭,你別放在心上”
唐離搖頭,勉強露出個笑容:“我也隻是隨口說說的”
秦麥沒有武斷地下結論,這世界上最難琢磨的便是人的心思,就像瘋狂的希特勒曾經數次派遣心腹入藏心照所謂能夠扭轉時間的“地球軸心”沙姆巴拉一樣。
唐天華失蹤二十五年,除了黃平的回憶和羊皮上的六個字外,關於他當年尋找的目標根本已無法考究,今時今日對於秦麥等人也隻能完全憑著隻鱗片爪的線索進行推測猜想,所以秦麥並不想像老師那樣主觀地馬上做出判斷,微笑著幫老師將衣襟上的水漬抹幹,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前些年還聽說有人發現了亞特蘭蒂斯的遺址呢,老師的結論下的可有些主觀了。”
陳教授對於自己學生的反駁也不氣惱,翻了翻眼睛曬道:“可後來也證實了那些人不過是造假嘩眾取寵而言,再說就算天華真的是去尋找那虛無縹緲香格裏拉,為什麽要去古格遺址呢?你不要忘記了那副唐卡可是苯教的神祗,並非藏傳佛教裏的人物。”
秦麥緩緩點頭,嘴裏卻說:“這幅唐卡是三人去到古格後才發現的,也許與唐天華最初的目的並沒有關係呢?”
陳教授眨著眼睛說不出話來,秦麥的話不錯,可讓這位畢生嚴謹治學的理性學者相信唐天華當年的目標是在尋找一個隻存在於傳說中的虛構世界卻實在太困難了。
秦麥看到老師苦苦思索、麵色變換不定就知道自己的話給老人帶去了不小的困擾,連忙笑著說道:“老師,我不過是胡說八道,您可千萬別當真啊!”
“小秦啊,我到覺得你說的有幾分道理,我的確是過於武斷了些,這裏”陳教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苦笑道:“實在是不能以各自人的主觀想法推論,以己及人有些時候是不妥的。”
唐離不過是偶爾想起隨口一說,沒想到竟然引發了秦麥與陳教授的爭論,而且看目前的態勢,似乎認為自己父親尋找香格裏拉的想法並非絕無可能的,趁著兩人都沒說話,唐離插口道:“關於香格裏拉我聽說過一些,不過並不是很了解”
秦麥聞弦歌而知雅意,稍稍整理了一下腦子裏的資料道:“世人常說的香格裏拉其實有兩處,一處是現實存在的,位於雲南省西北部的滇、川、藏大三角區域迪慶藏族自治州中甸縣,生活著藏、傈僳、漢、納西、彝、白、回等13等種民族有虎跳峽、碧塔海、鬆讚林寺、白水台、納帕海、依拉草原、梅裏雪山、白茫雪山、小中甸花海、香格裏拉大峽穀、達摩祖師洞等諸多景觀,是個風景秀美的人間仙境,與《消失的地平線》中所描繪的那個永恒寧靜的淨土很相像,這個稱呼由此而來”秦麥說到這裏頓了頓,喝下口微涼的茶水滋潤著有些幹澀的唇舌。
唐離靜靜地聽著秦麥的講述,沒有插話,她知道剛才秦麥與陳教授爭論的那個香格裏拉並不是這個被稱為香格裏拉的中甸縣。
“另外一個香格裏拉則是來自於香巴拉,這是藏語的音譯”秦麥沒有讓心急的唐離久等,“源於藏經中的香巴拉王國,其意為極樂園,類似於西方國家所說的伊甸園,是藏佛信徒向往追求的理想淨土,據藏經記載,香巴拉隱藏在青藏高原深處的某個隱秘地方,整個王國被雙層雪山環抱,由八個成蓮花瓣狀的區域組成,中央聳立的同環雪山,稱為卡拉巴王宮,宮內居住著香巴拉王國的最高領袖,據說香巴拉與外麵的世界是通過一條名為地之肚臍的秘密通道聯係著”
秦麥停下看了全神貫注的唐離一眼,陳教授嘿嘿一笑接過秦麥的話接著說道:“藏傳佛教的很多大和尚都認為這個叫香巴拉的神秘國度就存在於岡底斯山主峰附近的某處,那是一個幸福世界,沒有貧窮和困苦、沒有疾病和死亡、也沒有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更沒嫉恨和仇殺……花常開,水常清,莊稼總是在等著收割,甜蜜的果子總是掛在枝頭,生活在香巴拉的人用意念支配外界的一切:覺得冷,衣衫就會自動增厚,熱了又會自然減薄;想吃什麽,美食就會飛到麵前,飽了食品便會自動離去,香巴拉人的壽命以千年來計算,想活多久就可以活多久”
唐離眼中射出向往之色,完全沉浸在陳教授的描述中,秦麥與陳教授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淡淡的苦笑,這樣一個地方即便隻是傳說也對人充滿了誘惑啊。
良久,唐離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有些失神地幽幽道:“好美的傳說啊。”
陳教授表示讚同地點了點頭,“不過這也更加證明了所謂的香巴拉不過是人們幻想出來的罷了。”
唐離咬著嘴唇怔了片刻點頭,低低歎了口氣沒有說話,房間裏的氣氛便有些壓抑,陳教授指著桌上拚接在一起的唐卡轉向秦麥問道:“可是根據研究表明古格王國是由吐蕃後裔建立的,舉國信奉藏傳佛教,不知道怎麽會發現這樣一副苯教護法神的唐卡呢?”
這個問題在唐離聽起來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自小生長在自由開放的國外,意識裏自然而然地認為信仰自由,即便她平日裏刻意對藏學進行了還算深入的研究,可畢竟國外對西藏曆史的研究遠沒有達到通透的程度,這時便忍不住脫口問道:“這很奇怪嗎?”
陳教授被問得一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便朝秦麥使了個眼色,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自己的弟子。
秦麥咳嗽了一聲將唐離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你從小生活在國外,對於西方曆史上的宗教戰爭想必不會陌生的吧?比如十字軍東征、法國天主教與新教之間很著名的胡戈諾戰爭等等”
唐離的反應很快,聽到這裏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藏傳佛教與苯教之間也發生了這樣的傾軋!”
“可以這樣說,苯教本來是發源於象雄這個比吐蕃還要古老的藏地文明,而吐蕃逐漸強大起來後佛教傳入,成為吐蕃的國教,佛苯兩教理念截然不同,由此產生矛盾,在吐蕃滅掉了象雄後,藏傳佛教更是趁機對苯教展開了絞殺,苯教大敗凋零,藏傳佛教由此確立了在藏地裏的絕對統治地位”
“這麽說來,這幅苯教的唐卡的確不應該出現在信奉藏傳佛教的古格王國之內啊”唐離若有所思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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