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地傳奇 九重天宮(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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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麥思忖著道:“這事兒透著股說不出的詭譎味道,我也說不出為什麽怪物死後要把屍體裝進人的身體中”
彭施民顫抖的嘴唇張了張,還沒發出聲音,靠著石壁仰坐的鐵莘猛地抬起頭,很專注地側耳了一會兒朝秦麥使了個眼色,輕聲道:“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叫”
秦麥愣了下,將耳朵貼在了石壁上,屏息聽了片刻除了呼呼的風聲就是身邊彭施民粗重的喘息聲。---瀏覽器上打上-看最新更新---
“你不是錯覺?”秦麥問。
鐵莘苦惱地撓了撓頭:“我覺得我聽到了,而且好像是個女人的聲音”
秦麥立刻想到了郝韻,至少在這裏並沒有發現她的屍體,不過看她同伴的狀況,秦麥認為她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你認為是郝韻?”秦麥麵無表情地掃了一眼鐵莘,“你認為她現在還活著?”
鐵莘垂下目光靜了下抬頭注視著秦麥道:“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覺她還活著別問我為什麽。”
秦麥無聲地點了點頭,站起身,看了眼已經被彭施民兩槍轟掉了半個身體的怪物,可惜沒有給這種從未見過的物種留下全麵的影像資料。
“老彭!你先上去吧。”秦麥對彭施民說道。
彭施民怔了怔,雙頰湧上一層紅暈,掙紮著站了起來,氣氛地盯著秦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們繼續嗎?你是不是覺得我很丟人?”
秦麥微微地笑了笑,“老彭,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說繼續下去恐怕會有危險”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彭施民決絕的聲音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那我就告訴你,秦麥!我彭施民絕不做縮頭烏龜!我用我的人格發誓,哪怕就是死,我也絕不退縮一步!”
秦麥沒想到他這時犯了倔脾氣,一時心裏有些犯難,接下來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想到甫入石室時看到那一閃即逝的鬼魅般影子,暗想這次是碰到個死的怪物,誰也不敢保證那活的怪物什麽時候就抽冷子搞個偷襲
看到秦麥皺著眉頭不說話,彭施民梗著脖子道:“這次本來就是我請你們幫忙,我絕不會臨陣脫逃!”
秦麥拿捏了些措辭,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盡量顯得平靜:“老彭,這事發展到現在已經脫離了我們原來的想法,這男的”秦麥用下巴指了指地上開膛破肚的屍體:“我們是認識的,那個女的也很有可能是我們認識的人,我和鐵子現在的目的是要救人!”
彭施民很厭惡地瞥了眼地上的屍體,“你怎麽知道那女的還活著?”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鐵莘突然大聲說道,一翻身從地上跳了起來。
彭施民想都不想地道:“即然這樣我更應該和你們一起了,難道我在你眼裏就是一個見死不救的小人嗎?”看到秦麥還要說話,彭施民斷然搖頭道:“麥子,你若覺得我彭施民還是你的朋友就不要再說讓我離開的話!我絕不給你們添亂就是!”
他話裏的意思顯然是說不會再出現像剛才那樣胡亂開槍的舉動。
秦麥聽到這句話就知道無法勸阻彭施民了,無奈地笑了笑:“好吧,那咱仨就闖一闖這龍潭虎穴?”
鐵莘嘿嘿一笑,用力地拍了拍彭施民的肩膀,道:“老彭,看不出你倒也有幾分膽色,別害怕,不就是這地老鼠似的怪物嗎?咱老鐵的槍法你放心,一槍一個,絕不跑空!”
三人從入口處退到了石室裏,將其他七個入口後都看了一遍,這一次所有人都做好了心裏準備,卻在沒有發現斷頭、死屍之類的東西,隻是在其中一個入口後發現了數十個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頭骨,那頭骨比人類的顱骨大了許多,而且形狀很怪異,看起來像是雪怪的頭骨,秦麥判斷那裏很有可能是雪怪的墓室。
“這石頭好奇怪。”鐵莘摸著石室的牆壁道:“裏麵就沒有花紋,難道這裏的石頭都像外國人吃的那個什麽三明治一樣有夾層不成?”
鐵莘說的裏麵是通道後麵的空間,四壁光滑異常,與三人進來時的通道牆壁無異,青森森幾乎光可鑒人,卻沒有如石室內的灰白紋路。
彭施民這時也基本恢複了正常的情緒,搖頭道:“不是石頭的問題,是人”
秦麥的心裏不由一動,脫口道:“侵染法?”
他口中所說的侵染法是一種極為罕見的早已經失傳、甚至不知道何時出現的裝飾方法,最初還是在河南境內一座古墓內發現的,當時秦麥與彭施民都還是學生,當時是作為陳教授的學生參加了那次的考古行動,古墓寢陵內的棺槨封石的五彩花紋形成了一幅壯麗美妙的山河圖,最初所有人都以為那是石材天然形成的紋路巧奪天工自然而成的,可隨著研究,陳教授提出了這個“侵染法”的猜想:長年累月以特殊染料按照預想的圖案進行浸泡,使得染料侵入石材之內,這樣一來不禁使畫麵看起來就仿佛出自天然,而且曆經千百年也不虞褪色。
隻是這種奇特的方法在古籍中並沒有記載,而且在考古界也唯一出現了那麽一次,秦麥怎麽也想不到竟然在遠隔千裏之外的藏域內會再現“侵染法”,所以壓根沒往那方麵想,彭施民一說,他才想了起來,越看越覺得像。
彭施民立刻笑了起來,和聰明人說話總是省力氣,點頭道:“我也是猜的,不過有機會我們可以做個試驗了。”
三個人將八個入口都查看了一遍,一個難題就擺在了麵前,也正是彭施民之前所說的:八個入口後麵都是通道,而且沿著通道前行不遠便會有數個岔路出現,應該走哪條?
中國有句成語叫“殊途同歸”,按照鐵莘的想法,隻要沿著通道不停地走下去,早晚會走到這洞穴的盡頭,秦麥與彭施民卻不這麽想,古人的生產力遂平或許低些,但智商卻絕不低,若是任意一條通道都能夠抵達洞穴盡頭,何必要耗費無數心血開鑿出這許多條洞道來?而且這洞穴如此隱蔽,顯然是不希望被人發現,所以兩個人的想法很一致:這如蛛網縱橫的眾多通道中隻有一條才是正確的,其他的都是混淆人心,阻止外來者闖入的陷阱,如果走錯,很有可能會迷失在其中,永遠也走不出來!
“那你們說該怎麽辦?”鐵莘不耐煩地問兩人,和秦麥在一起的時候,他是向來不動腦的。
彭施民苦著臉望著秦麥建議道:“要不然我們三個分開走,也許運氣好,有一個人能找到正確的路”
“我呸!”鐵莘嗤之以鼻,“你丫的豬腦啊?就算一個走對了,那兩個就困死裏麵?”
彭施民對鐵莘的惡言相向也不氣惱,攤開手無奈地說道:“我這腦袋也隻能想到這辦法了”
“看來,”沉默了良久的秦麥緩緩張口道,“我們隻能用最笨的辦法了?”
“什麽辦法?”鐵莘和彭施民眼睛一亮,同時問道。
秦麥用記號筆在麵前四個不同方向的通道其中一個的石壁上畫下了個大大的叉號,率先走了進去,邊問身後的彭施民:“老彭,我們這是第幾個岔道了?”
“第十二個了。”彭施民攤開手裏的筆記本看了看說道。
秦麥所說的最笨的方法,就是在每條走過的通道上做記號,避免走重複的路,而三人在通道裏轉了大半個小時後,仍舊在通道裏亂轉著,但是有一點讓三人心安的是,即便找不到繼續向前的路,至少他們還是可以按圖索驥地返回的。
三個人在迷宮一樣的通道裏四處亂轉的時候,冰崖之上唐離、陳教授五人卻已經心急如焚,如熱鍋上的螞蟻般坐立不安了。
從十幾分鍾前,對講機便失靈了!無論唐離怎樣呼叫,始終聽不到秦麥三人的回複,這讓所有人都有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唐離用對講機不停地呼叫,每一秒鍾都像一年那樣漫長,每一聲呼叫卻最終都石沉大海,如此又挨過了十分鍾,他再也等不下去了:“陳伯伯,我要下去!”唐離咬著下唇,堅定地望著陳教授用平靜卻不容反對的聲音說道。
陳教授並沒有反對,隻是沉默了一下後,很鄭重地點了點頭:“好,我和你一起去!”
穆成雄、管羽和林玉菲三人都是一驚,張嘴要反對,卻被陳教授拍蚊子一樣揮手把所有的反對話語拍回了肚子裏:“你們都不要說了!現在我是這裏最高負責人,一切後果由我承擔!你們三個在這裏守著!我和唐離下去。”
穆成雄和管羽漲紅了臉,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急迫,他倆對這位陳然教授與學識一樣著名的脾氣都如雷貫耳,心裏也明白無論自己怎麽反對,也肯定無法改變老人的主意,可萬一老人出點什麽事,他們也根本無法承擔的
林玉菲遲疑了一下,對唐離道:“唐姐,你看我留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讓我跟你們一起下去,也好出出主意?”她不問陳教授卻征求唐離的意見,是因為她也看出陳教授提出要下去時,唐離眼中閃過的擔憂,顯然唐離也不希望陳教授以身涉險。
林玉菲的提議潛台詞是讓我陪你們一起下去,至少我可以和你一起照顧陳教授。
唐離是多麽冰雪聰明的女子,隻看到林玉菲微微眨動了一下眼睛,便明白了她的想法,趁著陳教授沒有開口反對前點頭道:“也好,上麵有成雄和管羽照看應該沒有問題,不過,陳伯伯,你下去以後必須聽我的指揮!否則我們誰都不下去!”
陳教授擔心自己的學生,哪裏會在意誰指揮誰的問題,反正大家的目的相同,想也不想點頭說好,三個人,唐離在前,陳教授居中,林玉菲斷後,踏上了不久前秦麥三人走過的路途。
“老彭,第幾個岔路口了?”秦麥抹了把額頭的汗水問道,不是冷汗,而是這洞穴裏的確溫度頗高,三個人心一急走的很快,竟然有些氣喘起來,秦麥在心裏算計著在這些縱橫交錯的通道裏三個人至少走過了五六公裏。
彭施民在三個人中體質最為單薄,喘了幾口粗氣才答道:“三十幾個了”
秦麥在一處通道入口的石壁上畫下了個顯眼的記號後吩咐兩人道:“手電筒分開始用,節約用電”
十幾分鍾後,三個人來到一處四條通道入口的岔路,鐵莘精疲力盡地癱倒:“我幹!我們又走回來了。”
秦麥和彭施民也早看到了其中一條通道石壁上大大的叉,相視苦笑搖頭,心裏都生出一股無力的挫敗感。
秦麥看明白了彭施民目光中傳遞的詢問:“繼續還是返回?”這也是秦麥此刻心中思考的問題,陰冷的涼風不知道從何處來向何處去,吹拂在人的麵上,感覺雖然不寒冷,卻有種刺骨的陰森,時而尖利的呼嘯聲聽起來就像對三個人發出**裸的嘲笑,秦麥看著四個方向明顯不同的入口有些失神,一路上既有上行亦有下降,平行的路也不少,可所有的通道除了方向看起來沒有任何的不同,該往哪裏走?還是趁現在就原路返回?
“啊!”秦麥打了個激靈,他似乎聽到了一聲充滿了絕望與恐懼的女子的慘叫,秦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求證地望向與自己對麵而坐的彭施民,後者也是一臉迷茫震驚地望著他,然後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道:“你也聽見了?”
“嗯!”兩個人再次同時點頭說道。
秦麥霍地站了起來:“不是錯覺!她還活著!”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郝韻,但無論是誰,秦麥都無法視而不見,畢竟她還活著。
鐵莘的身體唰地從地上彈了起來,目光炯炯地望著秦麥問道:“你聽見了?我就說她還活著吧!”
“繼續前進!”秦麥沉聲道,看著麵前的四個入口,除了自己走過的那條,還有三個,該走哪一個?秦麥的大腦在這一刻瘋狂地轉動起來,這迷宮似的通道岔口多得出乎他的意料,秦麥覺得正確的那一條路肯定有什麽規律可循,這隻是一種感覺:岔路實在太多了,多到連記憶力強悍到驚人程度的秦麥都不相信會有人記住這亂麻似無數可能中的唯一一條。
隻是就算真如他所想象的那樣,其中的確有規律可循,但無數個入口就代表著無數種可能,秦麥在心裏說了句:“老天保佑,我是為了救人!”一咬牙,指著左邊的入口道:“走!”接下來每到岔路口時,秦麥便選擇最左的一條通道,走過了八個或上或下與之前所走過的所有通道沒有任何區別的石洞後,來到了第九個岔路口的時候,秦麥激動得身體都有些抖動起來,終於發生了變化!
這個岔路口隻有兩個入口:兩條都是蜿蜒向下的石階,應該走哪一條?三個人看著兩條幾乎一模一樣的無法看到盡頭的石階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也許兩條都是正確的,可更大的可能是一條是唯一正確的路,而另一條則通向布滿了危機陷阱。
“麥子,我們走哪條?”鐵莘猶猶豫豫地問道,他怕自己打擾到秦麥的思考,在這種關鍵性的時刻,無論是彭施民還是鐵莘都自然而然地把希望寄托到秦麥的身上。
秦麥不是神,當彭、鐵二人滿懷希翼地望著他的時候,他的內心裏也為二選其一取舍艱難,最簡單的方法自然是逐一探查,可秦麥卻總有種不詳的預感,總覺得其中一條很可能是條不歸路。
所以當秦麥看了眼一直以來選擇的左側的通道時,他對鐵莘和彭施民很認真地說道:“你們在這裏等我,我進去看一看。”
這時候就算粗心的鐵莘也看出來秦麥臉上的鄭重,慌忙拉住秦麥的胳膊急道:“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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