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身後傳來爬梯子的聲音，特拉普上尉轉過身子，伸出手將自己的副艇長拉了上來：“卡爾，收到什麽有用的消息了嗎？”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個？”

    站在V型潛艇圍殼指揮塔那站2個人嫌擠，站3個人就變成沙丁魚罐頭的瞭望台上吹著以14節的速度撲麵而來的海風的確不是一件讓人覺得舒服的事情。卡爾中尉頂著海風穩穩了身子，然後又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說到。

    “我想他們應該說的是一件事。”特拉普毫不配合的說到。

    “你說的沒錯。”卡爾不以為意的點了點頭，因為無線電員報告收到“一條電文”自己才被叫下去，既然艇長不配合，卡爾也就不賣關子了：“我們幹掉了法國佬4艘裝甲巡洋艦和4艘驅逐艦，我們也有4艘巡洋艦和1艘驅逐艦領艦失去戰鬥力，2艘驅逐艦沉沒。”

    “也就是說巡洋艦隊可能指望不上了。”特拉普皺了皺眉頭：“巡洋艦隊接下來的動向呢？”

    “和克羅地亞人的巡洋艦隊匯合，然後繼續向西南方向移動搜索英法聯合艦隊的戰列艦。”卡爾聳了聳肩：“不過……”

    “不過應該沒什麽用處。”特拉普接過話頭：“這的確是個壞消息。”

    對於輕型巡洋艦隊取得了多大戰果特拉普並不在意，雖然這的確是個好消息，但是對自己卻沒什麽幫助，然而輕型巡洋艦隊遭到重創那就是個和自己很有關係的壞消息了。

    4艘輕型巡洋艦和1艘驅逐艦領艦重創，這些艦船想要安全撤離還需要掩護，這意味著蘇舜少將的艦隊戰鬥力至少得縮水一半。折損如此嚴重，單憑這樣的力量在接下來的作戰中也起不到什麽作用。

    而根據之前收到的消息，蘇舜少將的艦隊是除了潛艇部隊外最靠近伊奧尼亞海西南位置的艦隊了，和克羅地亞巡洋艦隊匯合雖然能加強戰力，但是必然會浪費大量的時間。

    “看來隻能靠我們了。”

    “我們還要繼續趕往交戰地點？”卡爾疑惑的問到：“那支法國裝甲巡洋艦隊的航向不像是要離開伊奧尼亞海，所以他們很可能是要和其他艦隊匯合。我們在接到巡洋艦隊和法國人交上火的電報後就向這個方向靠攏，這能讓我們縮小不少的搜索範圍。

    但是現在法國人的裝甲巡洋艦已經被全部擊沉了，我們的艦隊也已經撤離。不管另一支英法艦隊之前是想要趕往交戰區域消滅我們的巡洋艦隊，還是擔心我們的戰列艦隊追上來而加速逃離，現在應該都不可能出現在交戰區域附近了。”

    “你說的有道理，但是也許還有另一種可能。”特拉普笑著說到，自己的副艇長各個方麵都很出色，不過他還缺乏一點點直覺，一個優秀的獵手的直覺。

    “我們看見了爆炸的火光，如果附近有其他英法艦隊，他們也能看到，火光會吸引他們的注意力。”特拉普解釋到：“如果要和法國人匯合的隻是幾艘掉隊的戰艦，的確很有可能擔心遭遇我們的主力艦隊而逃離這個區域。但是如果那是英法聯合艦隊的主力，他們會想知道自己的友軍遇到了什麽情況，會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接應撤離的艦船。就算擔心和我們的主力艦隊遭遇，他們也會讓人去打探一下情況，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這是你的判斷？”卡爾有些驚訝的問到。

    “不，這是我的直覺。”特拉普笑到。

    看著自己的副艇長還有些不能接受的樣子，特拉普也不在意，等他自己指揮一艘潛艇成為一個熟練的獵手的時候，他會明白這種感覺的。

    “有的時候你要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且我們至少有50%的幾率，總比瞎轉悠強不是嗎？”特拉普用力緊緊了自己的外套安慰到。

    特拉普的這個動作倒是讓卡爾想起了什麽：“我們的大廚做了宵夜，紅燒辣牛肉湯，雖然是罐頭牛肉，不過味道還是很地道的維也納風味。你下去喝一點，這裏我盯著。”

    “地道的維也納風味？你這個柏林人，這是道匈牙利菜！”特拉普一邊笑著一邊走向艙門：“這裏交給你了。”

    站在瞭望台上被14節的海風吹的有點冷，但是進到潛艇這個悶罐子裏麵，可就有些熱了，滾燙而醇厚的牛肉湯讓特拉普出了一身汗的同時精神也振奮了起來。他從尾到頭將潛艇的每一個艙室都走了一遍，輪機長信誓旦旦的保證動力係統的狀態完美，航海長對著海圖在確認潛艇的方位，魚雷長又檢查了一遍魚雷發射管的壓縮氣瓶的壓力。雖然每一個人都盡忠職守的完成著自己的工作，但是特拉普能感受到在這個狹窄的密閉空間內蔓延的躁動氣氛。

    開戰以來，地中海艦隊的潛艇部隊一直在找民用船隻的麻煩，而大洋艦隊的同僚卻已經品嚐到了擊沉軍艦的滋味，現在同樣的機會擺在了麵前，雖然一個合格的獵手都會在發動攻擊前保持冷靜，但是再怎麽克製，他壓抑著的情緒還是會泄露出來。

    就連特拉普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身體裏的興奮，這不是幾年前的那場演習，這次自己有機會真的對海上的霸主——戰列艦展開一場獵殺！水手嘛，有的時候的確有一些迷信，直覺告訴自己今天會有收獲。

    “艇長，副艇長發現情況。”艇員的報告讓特拉普抓起自己的外套往身上一披就衝了出去。

    爬上指揮台，卡爾就急衝衝的說到：“2點鍾方向，距離6海裏出現燈光信號，不是我們的人，無法確定航向和航速。抱歉，艇長。”

    特拉普向卡爾所說的方向望去，舉目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到。

    “右舵15！”特拉普果斷的下達了命令，然後對卡爾說到：“別在意，過來開個會。”接著重新沿著梯子爬回了艇內。

    和航海長一起圍坐在放倒打開的折疊桌板周圍讓這裏變得有些擁擠，不過3個人也不在意，而是對著海圖分析起來。

    “我們現在的位置大概在這裏。”航海長馬庫斯少尉在海圖上點了點：“今天晚上看不到月亮，所以我隻能用航跡推測位置。卡爾發現的燈光信號的位置在這裏，和我們的巡洋艦隊遭遇法國人時發出的電報裏的位置直線距離大約20海裏。”

    “用燈光信號進行確認身份說明這不是一個編隊裏的艦船，所以的確有人在接應法國人。”卡爾盯著馬庫斯在海圖上標出來的位置說到。

    “我說過我的直覺很準。”特拉普笑著說了一句，然後對著海圖繼續標記了起來：“而且我不認為來接應的艦船隻是單獨的1-2艘船，他們必然是從一個艦隊裏分出來的。既然接應到了法國人，那麽他們肯定會去和艦隊匯合，如果他們想要離開伊奧尼亞海，那麽肯定會往西南方向移動，我們能不能追上，總要試試看。能發現敵人已經是個驚喜了，在大海上有時候的確需要運氣。”

    法國海軍儒勒?費裏號裝甲巡洋艦並不知道自己的身後有一個獵手正在試圖追趕自己。

    正如特拉普猜測的那樣，法國艦隊之前的確在向朱尼少將的位置靠攏。

    雖然那因為天氣的原因無法用六分儀確定自己的方位，但是實際上法國艦隊通過無線電一直在盡可能的相互靠攏。因為擔心德國戰列艦隊的追擊，不敢讓拉佩雷爾中將帶著寶貴的無畏艦調頭或者降低航速等待的地中海艦隊的主力實際上和科爾貝號之間的距離並不算太遠，朱尼少將的裝甲巡洋艦隊當時又在往這個方向靠攏，因此接應拉佩雷爾中將的任務就落到了裝甲巡洋艦隊的頭上。

    但是不敢打開航海燈，又無法精確定位，僅靠無線電聯係的兩支艦隊想要靠近到能看見對方艦影用燈光信號相互確認身份的距離實在和兩個瞎子想要擁抱的難度差不多。

    和德國海軍輕型巡洋艦遭遇並發生交火確實讓法國人擔心德國人的戰列艦隊會趕來，但是同時也給了法國人一個確定位置相互靠攏的機會。其實在蘇舜少將不得不帶著損失慘重的艦隊撤退的時候，法國海軍地中海艦隊主力距離交戰區域也就20海裏左右，而科爾貝號距離交戰區域更是隻有10海裏左右。

    雙方都看見了埃德加?基內號爆炸的火光，擔心遭遇德國人的科爾貝號立刻往西南方向逃竄，讓法國人原本有望匯合的機會泡了湯，法國地中海艦隊主力雖然同樣往西南方向前進試圖追趕科爾貝號，但是還是分出了儒勒?費裏號裝甲巡洋艦去一探究竟。

    儒勒?費裏號到達交戰區域時，德國人早已撤退，隻看到埃德加?基內號還在熊熊燃燒的殘骸。朱尼少將的裝甲巡洋艦艦隊全軍覆沒的噩耗讓儒勒?費裏號根本不敢在此多做逗留，連是否有己方落水者都沒有搜索就立刻調頭回航追趕地中海艦隊主力。

    半路上遇到了收到儒勒?費裏號的電報而重新折返的兩艘法國驅逐艦，她們因為德國巡洋艦隊撤退而從1913型驅逐艦的追殺下逃脫。

    卡爾看見就是儒勒?費裏號和驅逐艦之間確認身份的燈光信號。

    雖然發現了法國人，但是想要追趕卻依然是個巨大的難題。

    一心想要趕緊回到主力艦隊身邊的儒勒?費裏號帶著2艘驅逐艦以18節的航速往回趕，水麵航速隻有14節的Ub-67號和法國人之間的距離被拉的越來越遠。

    在黑暗中航行了兩個多小時還未發現法國人的蹤影讓Ub-67號內的德國官兵開始有些焦躁起來。雖然明白就算真的跟丟了目標也是正常情況，但是讓獵物從眼前跑掉還是讓潛艇兵們極為不甘。

    就在特拉普都有些失望，認為自己的這次追擊失敗的時候，頑強的穿過厚厚的雲層縫隙的月光照耀出在海麵上的一個巨大的黑影，緊接著隱隱約約又看到第二個黑影，接著是第三個。

    “我的上帝啊！”特拉普感歎到：“看來今天我的運氣不錯。”

    儒勒?費裏號的確甩開了Ub-67號，但是她的暴露卻為特拉普的追擊提供了大致的方位，特拉普的追擊方向正好與法國地中海艦隊的航向方向交匯，如果不是月光照出了法國人的艦影，Ub-67號甚至有可能一頭紮進法國艦隊裏麵。

    運氣總是眷顧著那些執著的家夥，堅信著隻要多出擊總會有收獲而被艇員們認為“他是一個非常喜歡呆在潛艇上的人”的特拉普就是這樣一個執著的家夥。

    隨著敵人艦影的出現，特拉普心中的失望一掃而空，回到艇內對著副艇長下命令的聲音都帶著愉悅：“卡爾！通知附近的潛艇到前方預定位置伏擊！我給他們2個小時！2個小時後我們就發動攻擊！”

    “嗯，2小時的話，Ub-103、Ub-117和Ub-140號應該能抵達預定位置。”馬庫斯看著海圖默默計算了一下後說到。

    “辛古勒、胡德切克和克林森雅維嗎？足夠了。”特拉普笑著說到：“敵人的運氣還真是不好。”

    三個艇長都是有擊沉戰果的老手，也難怪特拉普說法國佬運氣不好了。

    “我們先去搶個好位置吧！”同樣輕鬆起來的卡爾笑著說到：“我們發現的獵物要是讓別人搶了大頭，那就太劃不來了。”

    “哈哈哈哈哈”

    法國人此時依然懵懂無知的向前航行著，對前方等待著自己的命運毫無所知。

    “敵人過來了。”站在潛望鏡前的卡爾緊緊的盯著海麵說到。

    潛入水下的Ub-67號已經趕超到了法國艦隊航線的前方等待著獵物送上門來，孤零零的潛望鏡帶出一道細小的航跡，或許在白天這種航跡很引人注意，但現在是淩晨最黑暗的時候。

    “至少7艘大型艦艇，先導艦可能是艘丹東級戰列艦，我們先拿她開刀！”坐在海圖前的特拉普盤算著如何攻擊才能讓自己的戰果最大化。

    “不知道其他潛艇就位了沒有。”馬庫斯對著艇內昏暗的橘黃色燈光看了看手表，離預定的攻擊時間隻有15分鍾了。

    “不管他們到沒到我們都得發動攻擊，繼續拖下去對我們不利。”特拉普站起身來說到。

    “我明白。”馬庫斯點了點頭，再過1個多小時天就要亮了。

    “潛望鏡交給艇長！”卡爾大聲喊到。

    “保持深度，航速4節，左舵5度。魚雷艙準備！”抓住潛望鏡的特拉普開始進行攻擊前的最後方位調整。

    實際上已經不需要命令了，在等待的時間裏，包括魚雷長在內的魚雷兵們又把整個魚雷艙內的所有設備檢查了一遍。興奮的魚雷兵們拔掉了魚雷上的保險插銷，開始將魚雷送進發射管。

    “我們的休假就在4000碼的距離上，大家準備好去拿了嗎？”艇長的聲音讓周圍的人眼睛都亮了起來，艇長看到的是艘大家夥！

    “3000碼”

    “2600碼”

    特拉普的聲音讓Ub-67號內部原本悶熱的空氣似乎又上升了極度，因為興奮和期待讓潛艇兵們感到全身燥熱。

    “2000碼”

    “1、3號魚雷發射管定深3米！航速27節！開始注水！2、4號魚雷發射管壓縮氣瓶開始增壓！”

    “1800碼，打開1、3號魚雷發射管前蓋！準備發射！”

    “魚雷艙準備完畢！”

    “1600碼，1、3號發射！2、4號定深3米，航速37節！開始注水！1、3號立刻再裝填！左舵15！動作快！”

    特拉普有些焦急的喊到，一旦發現遭到攻擊，敵人就會加速，那麽自己就很可能失去繼續攻擊的機會。

    為了爭取第二輪攻擊的窗口，即使靠近到1600碼的距離上，特拉普依然選擇用550毫米魚雷的長距離航行模式攻擊先導艦，為的就是讓敵人晚一點反應過來。而也必須靠近到這個距離上，近距離航行模式下的魚雷才能夠到更遠處的2號目標。

    這一瞬間特拉普甚至有點埋怨起海軍上層不重視潛艇部隊，在北海作戰的同僚在水麵艦艇部隊都開始裝備C/11型450毫米魚雷的時候還在用著C/08型這種老庫存。自己現在如果能用上水麵艦艇部隊使用的最新式魚雷，自己發動攻擊的距離可以再遠上2000碼，這樣會有更長的時間準備第二輪攻擊！

    其實特拉普明白海軍上層也不是不重視潛艇，隻不過唱主角的依然是水麵艦艇，而潛艇的確可以比水麵艦艇部隊在更近的距離上發動攻擊，所以讓潛艇部隊消耗庫存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現在這些庫存卻影響著自己今天晚上能取得著多大戰果！這不得不讓特拉普在這種情況下忍不住的生出些許抱怨。

    不過這樣的想法在特拉普的腦海裏也隻是一閃而過，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出現在潛望鏡中的第二個目標牢牢的抓住了。

    “3700碼！打開2、4號魚雷發射管前蓋！準備發射！”

    “3100碼！2、4號發射！立刻再裝填！收起潛望鏡！我們換位置！”

    特拉普並不準備下潛，就算敵人發現了魚雷航跡，但是隻要他們找不到潛望鏡，就不會發現自己的位置，Ub-67號可以占據一個更好的位置發動第二輪攻擊，但是自己的速度一定要快！

    Ub-67號內鴉雀無聲，每一個人都在心焦的等待著，時間在那一刻仿佛停滯了，隻有軍官手上的手表秒針轉動的聲音告訴著他們時間還在流逝。

    短短的2分鍾時間，漫長的仿佛1個世紀，特拉普盯著手表計算著魚雷到達的時間，此刻他也對周圍的安靜感到有些不安，如果沒有聲音傳來，就代表著自己的攻擊失敗了。

    在預計的時間到來時，他猛的抬起頭，仿佛自己的目光可以穿透潛艇的外殼，穿過數米深的海水看到海麵上一樣。

    “嘭！嘭！”兩聲仿佛用手掌最厚的地方砸在鋼板上的沉悶響聲傳來讓Ub-67號內的寂靜被瞬間打破！

    “打中了！”潛艇兵們低吼到，他們並沒有高聲歡呼，他們知道，這還不是全部。

    很快，又有一聲同樣的聲音傳來，這一下所有人都開始歡呼起來。

    “安靜。”此刻特拉普的話仿佛帶著魔力，每一名艇員都帶著熱切的眼光望向自己的艇長。

    “升起潛望鏡！”特拉普一邊拉下潛望鏡一邊說到：“別這麽早就開始慶祝，遊戲還沒結束呢！我們繼續！”

    “是！艇長！”

    通過潛望鏡，特拉普看見海麵上出現了無數的探照燈的光柱，法國人顯然還不知道到底是誰攻擊了他們，探照燈不停的掃過位置更遠的海麵，卻不知道狠狠的咬了他們一口的惡狼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在探照燈的照耀下，被自己命中了兩條魚雷的大型戰艦下沉的身影清晰可見。為了紀念Ub-67號潛艇擊沉第一艘軍艦的時刻，特拉普之後在航海日記中寫下了一段充滿詩意的描述：“光柱照耀在艦體上，映襯出一副奇妙的畫麵，艦艇猶如負傷的野獸，盡力做出最後一躍，艦艏高聳出水麵，但遲疑了一會，便筆直滑落深淵。”

    不過現在，獵殺還沒有結束。

    “這真是不得不感謝法國人的配合了。”特拉普有些輕蔑的笑了出來，敵人的身影完完全全的暴露在自己的眼前：“距離900碼，丹東級戰列艦！”

    “1-4號魚雷發射管開始注水！注水完畢後打開前蓋！”

    “魚雷艙準備完畢！”

    “全部發射！”這一次特拉普要確保眼前的這個大目標被擊沉！

    在700碼距離上突然出現的魚雷航跡終於讓法國人明白過來到底是什麽東西攻擊了自己，但是已經太遲了，如此近的距離轉瞬即逝，4個巨大的水柱從狄德羅號級戰列艦的側麵衝天而起！

    “緊急下潛！最大深度！”當探照燈的光線掃來時，特拉普就知道自己被發現了。

    Ub-67號的潛望鏡剛剛沒入水中，炮彈就落在了Ub-67號的周圍。先是47毫米炮彈接連不斷的落下，緊接著164毫米炮彈隨之而來，然後194毫米炮彈紛至遝來，最後連305毫米炮彈都加入了進來！一時間800多噸的Ub-67號仿佛變成了在抗風暴雨中顛簸的小舢板！

    “這幫法國人死了爹嗎？！”在搖晃中幾乎站不穩的卡爾抱著一根管道狠狠的罵到。

    此時自身難保的Ub-67號上的官兵們並不知道自己取得了多大的戰果，被兩條魚雷擊沉的先導艦萊昂?甘必大號裝甲巡洋艦是法國地中海艦隊第二巡洋艦分隊維克托?巴普蒂斯汀?塞內斯少將的旗艦，而被4條魚雷送進海底的狄德羅號則是第一戰列艦分艦隊肖謝波拉中將的旗艦！法國人雖然沒死爹，不過也的確差不多了！

    一枚305毫米炮彈在Ub-67號側麵不遠處的水中爆炸，強烈的水壓狠狠的衝擊著潛艇的殼體。艇內兩根管道猛的爆裂開來，水柱立刻從斷口出噴湧而出。

    “該死的！”離得最近的馬庫斯幾乎立刻被水柱噴的渾身濕透，他隨手抹了一把臉後就脫下上衣撲了上去：“去關閉閥門！”

    “雙車全速！我們衝進法國人的艦隊裏去！”特拉普大聲喊到。

    轉向已經來不及了，那麽就繼續向前！當年在演習中自己橫穿了一次艦隊，這次一樣能成功！

    隨著羅盤上的下潛深度刻度越來越大，Ub-67號的外殼開始發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即使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聲音，這聲音依然能讓這些老練的潛艇兵們提心吊膽，這聲音在提醒他們自己的頭頂上是幾十米深的海水！

    就在Ub-67號還在繼續下潛的時候，還在朝著Ub-67之前的位置開火的法國艦隊再遭重創。

    潛伏在另外一個方向的Ub-140號潛艇此時發動了攻擊，4條魚雷中的2條紮進了維克多?雨果號裝甲巡洋艦的艦體。

    再次發生的爆炸讓法國人一時間變的有些不知所措，自己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就遭到如此重創讓法國水兵們變得風聲鶴唳，陷入恐懼的他們感覺周圍有無數的潛艇包圍了自己，哪怕海麵上稍微大一點的浪花都會引來一陣炮擊。

    兩名將軍隨艦遇難讓法國艦隊的指揮體係一時間一片混亂，此時接過指揮權的拉卡茲少將才後知後覺的明白艦隊掉進了德國潛艇的伏擊圈。

    擔心周圍有更多的潛艇圍上來的拉卡茲少將下達了艦隊全速撤離的命令，這個命令自然沒有任何問題，然而這也意味著必須拋下艦隊內受傷的艦艇，掉隊的艦艇的命運可想而知。

    當Ub-67號從法國艦隊的正下方橫穿而過，重新上浮到潛望鏡深度時，海平麵上已經出現了一線晨光，漫長的夜晚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