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替身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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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宋的連弩采用動滑輪原理,勁力十足,張定邊身中三弩,每支弩箭都在要害,就是戰神,料定也再難活命。

    張定邊剛剛打馬奔進城池,便一頭栽落在馬下,一應隨從,趕緊下馬攙扶,張定邊卻咬緊牙關,用最後的力氣吩咐道:“快……抬我去太尉府……”

    大漢江州守將傷的太重,眼看將不治身亡,一種低迷的情緒不禁在江州城內蔓延,不過張定邊已經受重傷多次,每次都能起死回生,大漢軍士氣雖然低迷,卻也不至於奔潰。

    宿衛們不敢怠慢,抬著張定邊,飛奔太尉府,滿城漢軍,翹首期盼,等待再次見證奇跡。

    太尉府的正殿,宿衛像往常一樣,將張定邊放在大殿的地上,回身關上房門,至於張定邊用什麽方法療傷,能否再次從死亡線上回歸,宿衛們無權打聽,也不敢打聽。

    “三哥!”

    “三爺!”

    二三個人,驀地從殿後閃現出來,各個如抬進來的張定邊麵目及其相識,根本分辨不出哪個是張定邊。

    那二三人,呼喊著上前便去攙扶抬進來的張定邊,可是抬排行老三‘張定邊’,已經回天無力,身子一歪,死不瞑目。

    緊接著,正主張定邊從容的從殿後走出來,表情冷峻,並不發一言,隻是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三弟!”

    “三哥喲!”

    兩個身穿白色中衣的傷者,也是如死掉的張定邊幾乎一個模樣,從殿後緩緩而來。

    一個傷的太重,隻能在地上爬行,另一人怕牽動傷口,握著胸口,緩步滿行,未己,二人都來到使者身體旁,一陣悲戚呼喊痛苦,殿堂上下,一片悲戚。

    那穿中衣年紀顯得略微蒼老些的傷者,對著站立的張定邊悲戚道:“老二,算了吧,我們打不過郝十三,何必為一個陳友諒,白白折了我們兄弟的性命呢?母親一胎生我五人,不容易啊,總要給娘親留下幾個年節上墳的兄弟吧!”

    張定邊乃是罕見的七胞胎,因為戰亂和元末的落後水平,隻活下五人,張定邊排行老二,兄弟五人一奶同胞,相貌極其相似。

    自從張定邊做了大漢太尉,便將自己的四個兄弟秘密接到自己軍中,平時隻居住於密室,享受與張定邊一樣的榮華富貴,乃是為張家張長久富貴計,就連張定邊的兩個結拜兄弟陳友諒、張必先,也不知道有此事。

    張定邊作戰驍勇,每戰必身先士卒,如今危難時刻,便派遣自己的兄弟前去接仗,自己在暗中調度,大宋軍三次射傷張定邊,卻並未傷到張定邊本人,殺的不過是張定邊的三個孿生兄弟。

    “大哥!諸位兄弟!”張定邊堅定道:“陛下(陳友諒)與我有知遇之恩,又是我的結拜大哥,如今我身居大漢太尉高位,張家享受榮華富貴,全賴結拜大哥所賜,我既能與他同富貴,今日危難,張家自當與其共擔當,哪怕張家全家俱毀,也當不負結拜的盟誓!”

    張四捂著胸口,氣息微弱道:“我與大哥之傷,雖然重,但不至於傷及性命,張家與那郝十三也不算結成死梁子,如今三哥已經死於郝十三之手,梁子已經結下,我等應該勠力同心,為死去的三個複仇!”

    張五年輕氣盛,並未負傷,如今也慷慨激昂道:“二哥,既然三位哥哥已經無力出戰,今日該輪到兄弟我上了!我今夜便帶兵馬,前去偷營,定要將郝十三斬殺於軍中,為三哥報仇!”

    張定邊除了將自己兄弟網絡在軍中,充當自己的替身,更是在軍中秘密尋找到兩個與自己相貌相似之人,秘密恩養於軍中,視為自己的兄弟一般,如今張家親兄弟已經折損,外人在不出馬,有違道義。

    替身張甲抱拳慷慨激昂道:“太尉大人與我有知遇之恩,如今事情危難,小人今日願為先鋒,替五爺前去劫掠敵人營寨,不勝不歸!”

    “兄弟高義,闔家老小,我必然妥善安置!”張定邊先給張甲吃了一顆定心丸,又道:“宋軍今日攻城不利,士兵疲乏,正是偷營時機,我與你三千兵馬,今夜前去偷營。切記,你武功平平,不可衝鋒在先,倘敵有埋伏,務必保證全身而退,不要漏出馬腳於郝十三!”

    “屬下定不辱太尉大人信任!”張甲抱拳道。

    入夜時分,張甲穿上張定邊的同款衣甲,帶著張定邊的旗號走出太尉府,江州城全軍上下,一陣歡騰。

    在不知情的大漢士兵看來,弩箭穿胸而不死,不出半日便能生龍活虎一般的康複,張定邊不是人,簡直就是神。

    昔年彭瑩玉於弟子周子旺聚眾五千舉事袁州,便每人背書‘佛’字,宣揚刀槍不入,雖然最後袁州舉事失敗,而刀槍不入的說法,大漢軍中,也頗有殘留。而今張定邊‘死而複生’,士兵們更加篤定隻要誠心信奉大光明神,便可有不死之身。

    ……

    深夜時分,萬籟俱寂,張甲都帥三千精銳,墜城而出,靜默前行,徑直摸向大宋軍的旱地營寨。

    張甲見軍營內一片肅穆,不禁心中大喜,士兵們搭跳板越過積水的壕溝,扒開寨牆,忽而火把四起,聒噪而行,徑直殺向郝仁的中軍大帳篷。

    宋軍營內,火把通明,左右兩支步兵,分左右兩翼兜頭殺來。

    張定邊已經不知一次的偷營劫寨,郝仁有十萬大軍在此,縱然白日攻城勞累,也有十足的兵力可以調度,倘若再能夠讓張定邊占偷營的便宜,郝仁也隻能叫郝傻子了。

    張甲見中了埋伏,心中大驚,他牢記張定邊的教誨,趕緊都帥兵馬,轉身就走。

    可是,哪裏還來得及?

    俞通河都帥攔截伏兵,從左翼兜頭殺來,截斷了張甲的退路。

    俞通河記得自己曾經三次射傷張定邊,料定再發弩箭,也難以傷他性命,操著馬刀,徑直向張甲殺去。

    俞通河發誓,一定要砍掉張定邊的腦袋,看看張定邊的腦袋是否還有再生功能。

    張定邊乃大漢太尉之高位,又有‘不死金身’忽悠下屬,驍勇的大漢軍雖遭遇埋伏,卻為了保護主將而奮勇爭先,俞通河一柄馬刀想突破重重敵軍而斬殺張定邊,談何容易?

    說話間,一黑臉大漢,操開山大斧,都帥一支兵馬,不發聲音,不打火把,驀地從夜幕中殺將過來。

    那黑臉大漢,黑衣黑甲黑戰馬,夜色給了他天然的保護色,如同黑暗中的斑駁鬼影,眨眼間已經出現在張定邊麵前。

    來將並非旁人,正是大宋騎兵總管胡大海。

    而大漢軍此時隻顧著左翼,不曾提防胡大海不按套路出牌,寒光一閃,胡大海手氣斧落,張定邊已經身首異處,跌落馬下。

    整個戰場瞬間都安靜下來,兵器碰撞之聲沒有了,喊殺之聲沒有了,隻有急促的呼吸聲和馬蹄的得得聲。

    大漢軍士兵忘記抵抗,大宋軍也忘記了殺敵,敵我雙方,都一齊注視著地上身首異處的張定邊,希求能看到奇跡發生。

    可是,奇跡並沒有發生,胡大海卻以及用大斧的尖端挑起張定邊的首級,哈哈大笑,潔白的牙齒,在夜幕中顯得異常清晰。就來近處的大漢士兵,方才發現,此處還站著敵方一將。

    大漢軍見主帥這回徹底死透,張定邊空空的肩膀上,沒有再生出新的腦袋,挑在軍斧尖的主將首級,似乎也無力飛還,更有鬼魅的大笑之聲,甚是滲人。

    三千大漢軍,軍心大亂,丟下兵器四散奔逃,更多者,拋下兵器,跪地乞降。

    (注:曆史上的張定邊,在鄱陽湖水戰中,據說曾中箭百餘,而第二天又奇跡般的屹立城頭,抵抗東吳朱元璋的進攻,後又又人考證,張定邊最後也未死,如趙君用一般歸隱了。

    另,元末盜用人名者甚重。盛文鬱在曹州便已經戰死,而他的義子馬驥盜用其名,繼續領軍,後歸順朱元璋,還做了太守,最終如很多曆史失蹤人口一般,神秘消失。十三推斷,以盛文鬱在明教中的威望,足以煽動再次造反,朱元璋繼位大滅明教,無論是盛文鬱還是盜用盛文鬱名字的馬驥,朱重八都不可能留活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