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法與情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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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隊甲士乘著戰馬奔騰而來,卷起一線塵土,隊中二人,並未著家,穿的是北宋長袍,正是陳顯入城提取穆有才、張破虜的馬隊歸來。

    郝仁準備駐紮的軍營此時已經紮了一半,中軍大帳的骨架已經搭建完成,士兵正在往上麵蒙牛皮,郝仁手中握著馬鞭,盤膝坐在旁邊的一張羊毛氈上,宿衛總管陳達跨刀侍立一旁,安南公主並三四名美女丫鬟,伺候的一邊,一應隨軍的文武大員和廬州前來迎接的文武大員,表情嚴肅,列在郝仁麵前左右。

    施耐庵是最初跟隨郝仁起兵的文人,而穆有才和張破虜,又是最早跟隨郝仁的兄弟,如今兩相鬧得如此地步,已經難以兩全,郝仁必須要在二者之間,做出取舍,哪一個觸了罪過,郝仁都將用重法懲處,決不能有一點的姑息。

    郝仁的表情既冷峻又嚴肅,心中說不出是個什麽滋味兒,氣勢他看見兩個昔日的兄弟出現在自己麵前,內心還是非常欣慰的,至少,施耐庵沒有要殺人滅口。

    “臣張破虜(穆有才)參見陛下!”穆有才與張破虜一臉喜悅,上前行禮,儼然忘記自己是戴罪之身,張破虜更是嬉皮笑臉道:“陛下遠征歸來不肯進城,是等臣來接駕嗎?陛下真是重……”

    郝仁滿臉的殺氣,見兩位昔日跟隨自己的兄弟,虎著臉打斷張破虜的話,道:“你們兩個長了本事了,居然敢造反了?說說吧,你們兩位為什麽要造反?”

    “陛下待臣親如兄弟,臣又不是那忘恩負義之徒,豈能造反?”張破虜一臉迷茫道。

    “那是工部尚書要造反嗎?”郝仁明知道穆有才不可能造反,卻還是對穆有才問道。

    穆有才也呆愣著著半晌,瞪著惶恐的眼睛道:“陛下聽誰說的臣要造反?沒有這事兒啊,我連殺雞都不敢,我有怎能造反!”

    當初郝仁帶著馬夫攻打壽州的時候,穆有才這個秀才在遭遇騎兵反擊時候,倒在血泊中,郝仁還以為這個秀才已經死透,熟料,穆有才膽子小,壯士倒是有一套,動刀動槍死人的事情,穆有才是不敢的。

    “施耐庵大人是我留在京城的首輔,難道他會無緣無故的囚禁你們嗎?今日你們趕緊把罪過坦白了,要不,看我不拿馬鞭子抽死你們!”郝仁揮舞著手中的馬鞭子道。

    郝仁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二位口口聲稱不是要造反,施耐庵囚禁他們,卻沒有在郝仁這個當家人麵前沒有喊冤,這就奇怪了。

    施耐庵歎了口氣,率先發言,三人互相批駁,互相補充,總算將問題說的明白。

    施耐庵執政手段老辣,對京中的瀆職這大肆整頓,手段及其狠毒,貪墨六十兩以上的,一律拿下問罪,這本無可厚非,奈何對大宋的色目人官員,手段極其狠毒,居然沒由頭的打死了三人。

    施耐庵骨子裏還是大漢人主義者,最開始參與到慶豐軍高層中,便極力主張驅逐韃虜,甚至連太子的擁立,他都要擁戴純粹漢人血統的郭惠兒所生之子。

    穆有才認為施耐庵是借助整頓內務打壓色目人,而施耐庵卻理直氣壯的認為自己做事公允。

    穆有才作為內閣,堅定的認為,施耐庵借助整頓內務打壓色目人,認為這與大宋律例有偏頗,便與施耐庵發生爭執。

    不過穆有才相對文弱,不似施耐庵那般的強硬和江湖做派,一來二去,二人產生齷齪,張破虜便出來為穆有才壯膽,二人一起與施耐庵爭論,施耐庵便覺得不爽。

    不過施耐庵也沒有按照自己的一貫作風出手去打穆有才,張破虜更沒有借助手中的軍隊武力彈壓,不得不說,雙方的分歧都保持著極度的克製,爭論一番,互相都在慪氣,此時也就不了了之了。

    熟料滁侯郭天敘,本該在蒙城屯墾,趁著郝仁不在京都,擅離職守,潛入廬州,更因為醉酒縱馬,導致無辜百姓仨人受傷,因為此事,施耐庵與穆有才、張破虜的矛盾才正式升級。

    郭天敘擅離職守,又以皇親的身份縱酒傷人,其中一項罪過,都夠死罪,他知道,自己落入施耐安手中,不見得能活到自己等到郝仁歸來,必然被施耐庵折磨死在獄中,為了逃脫施耐庵的懲處,潛逃進入張破虜的軍營,尋求庇護。

    張破虜念郭天敘是皇親的身份,想庇護郭天敘,更因與施耐庵慪氣,便將郭天敘囚禁在自己的軍中,本意是等郝仁回來,交給郝仁親自處置,以不失皇家尊嚴。

    施耐庵乃何許人也?嫉惡如仇,眼睛裏不揉沙子,而有不能憑借手中的守備軍與戰兵開戰,他便用了計策,以邀請張破虜等人喝酒的名義,將張破虜等親信拘捕,以太子的名義下達詔書,徑直去軍營將郭天敘捉拿歸案。

    穆有才本為牽涉其中,但是張破虜被抓,他自然要去找施耐庵理論,道理上說不過施耐庵這個老江湖,手段上更沒有這個老江湖老辣,自然再言語上吃虧,穆有才盛怒之下,剩下的隻有破口大罵,施耐庵的驢脾氣也上來,便將穆有才一塊拘禁起來。

    所幸這隻是三天前發生的事情,並未對一切的軍務、政務造成太惡劣的後果。

    郝仁離京兩年,回來見內閣少了兩個,鎮軍首領又換人,謹慎的不敢貿然入城,聽聞事情經過,心中壓著的石頭,才總算放了下來。

    郝仁明白,這三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缺點,在三人的矛盾之間,彼此都有過失。

    施耐庵局限於自己的大漢主意,必然是借整頓吏製為名,對色目人下了重手,其中肯定少不了冤假錯案,可他是代郝仁形勢權利,就算是有錯,這也隻能說死郝仁用人不當的過失,郝仁必然要維護施耐庵的權威,至於冤假錯案,隻能自己慢慢的清理,令牌其他官員重新審理。

    而穆有才在跟施耐庵這個老江湖溝通方麵,打不過也說不過施耐庵,除了能說些過激辱人的話語,別無其他手段。

    而張破虜為了維護朝廷的公正,公然幹預施耐庵的執政,有顧念與穆有才的昔日情誼,卻是武人幹政,又越權囚禁張破虜,真正的大過,還是張破虜。

    “張破虜,你可知罪?”郝仁虎著臉道,內心卻不忍心對張破虜重下殺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