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絲風也沒有。{第 一 小 說 }

    “石老師他們應該不會有事吧？”黃辰辰問張竹生。她的病已經好了大半，柳教授還是叮囑她多休息。

    “這會兒估計正在島上呢，”張竹生笑了一下，“別擔心，辰辰，不會有事的。”

    “可我就是不放心。”黃辰辰嘟著嘴，低聲說。

    張竹生把黃辰辰按在床上，“好好休息！不許不聽話。我去看看柳教授的腿，你早點睡！”

    給黃辰辰蓋上件衣服，安慰了她兩句，張竹生轉身出去找柳教授。

    “這腿今天又癢起來了，”柳教授指著自己的腿，“就跟小蟲子在裏麵爬一樣。”

    “這是好事，”張竹生仔細看了一下，“愈合的很好。創口癢癢，是神經末梢在愈合的現象，你這腿快好了。”

    放下腿，柳教授說：“估摸著他們應該上島了，你還是盯緊點。也要注意防範，咱們人手少了，更得多注意點安全。”

    “嗯，我知道了。”張竹生點點頭，“我去找韓進，今晚我跟他一起值夜吧。”

    柳教授點點頭。

    出了窩棚，張竹生遠遠走了一段，上到草坡去解手，解完手從草坡上躍下，啪一下踩到什麽東西。張竹生以為是個破碎的貝殼，輕輕踢了一下，卻是盤磁帶被踢出了沙土。

    “咦？”張竹生彎腰撿起磁帶，正是黃辰辰那盤被掉包的《班得瑞》音樂帶。張竹生蹲下，用木矛翻弄沙土，很快的，張竹生從沙土中刨出半包香煙，一支古舊的筆式電筒，一把尖銳鋒利的帶鞘匕首，還有一枚漆黑的戒指。

    “狗娘養的！”張竹生罵了一句，又翻弄了一下沙土，確認再也沒有東西後，迅速沿著海岸向窩棚跑去。

    “柳教授，”張竹生鑽進教授的窩棚，卻看見教授打開箱子，正在拚合那個娃娃。

    “小張，”教授看見張竹生慌張地跑進來，問，“怎麽了？”

    “教授，我剛才在西邊靠近草坡的沙地上，發現了這些東西。”張竹生將發現的東西一股腦倒在草窩裏。

    “嗯？”柳教授收起娃娃，裝進皮箱，又放在自己腳頭，隨手捏起那盒煙。“沒有牌子，”抽出一支看了看，又聞了聞，“跟樹林裏發現的一樣。”

    “這個戒指也一樣。”張竹生撿起那隻戒指。

    “可以肯定是襲擊者留下的，”教授沉思著，“我不敢推斷太多，你還是將這些東西放回原處。”

    張竹生忍不住抽出一根煙點燃，慢慢吸著：“好久沒聞到香煙的味道了啊……”

    教授說：“把東西放回去，盯著點，看看誰去取。”

    張竹生再次返回，將東西原樣放好，又覆了些沙土，直到看不出有動過的痕跡，這才拍拍手返回。

    接近窩棚的時候，他卻看見韓進躡手躡腳在黃辰辰的窩棚外往裏張望。

    “他做什麽？”張竹生一下子警惕起來。

    過了一會兒，卻見韓進一閃身進入了黃辰辰的窩棚裏。

    張竹生加快速度，迅速跑到窩棚門口，卻見韓進掀開黃辰辰身上蓋的衣服，從領口向她的胸部摸去。

    “韓進！！”

    張竹生大怒，一個箭步衝進去，抓住韓進的衣領就把他甩翻在地。黃辰辰也醒了：“張大哥，怎麽了？”

    “王八蛋！”張竹生一個耳刮子抽了上去，韓進本來就漲得通紅的臉又多了五個指頭印。

    “太欺負人了！”韓進突然撲上去把張竹生撞倒，騎在張竹生身上，張竹生抓住韓進的頭發，一用力，將韓進掀翻，對著他腹部猛踢了兩腳。韓進疼得抽搐成一團，無力反抗。

    張竹生拽住他頭發，把他拖到篝火邊上，衝他吐了口唾沫：“呸！”

    “張大哥。”黃辰辰走了過來，滿臉通紅。她已經大概明白怎麽回事。

    柳教授也拄著棍子來到篝火邊。

    “沒見過這麽無恥的東西，”張竹生義憤填膺，“都什麽時候了，還對自己人下髒手。”

    “讓他反省一下吧。”柳教授淡淡的說，“以後不僅要防外人，還得防家賊了。”

    韓進慢慢坐了起來，怨恨地盯了他們一眼，捂著肚子，搖晃著遠遠走到海邊的石頭上坐下。

    “人渣！”張竹生又罵了一句，轉身問黃辰辰，“你沒事吧？”

    黃辰辰搖搖頭。

    “我在外麵看住他，你們都回去休息。”張竹生攙住柳教授，送他們回窩棚。

    整夜，張竹生都端著木矛守在兩個窩棚前。有幾次韓進轉身，每次看見張竹生靜靜坐在窩棚前，就又轉過頭去看海。

    黃辰辰也沒睡好，她心裏很羞惱，不禁又想著石老師不知道什麽時間才能回來。

    石珀三人迎著曦光，朝黑煙的方向行進著。

    出了營房就又是茂密的樹林，整個小島大部分都覆蓋在濃密的樹林裏。一點也不像隔海相望的大陸，那裏是大片的草海。

    穿過由密集的樹木和藤蔓組成的樹林，黑色煙柱更加濃重清晰，甚至空氣中都能聞見嗆人的煙塵味道。

    “就在前麵，”石珀點點頭，“大家注意警戒。”

    “唔。”塔夫和楊攀月都握緊了手中的木矛。

    行走的速度放慢了下來，當他們終於抵達樹林邊緣時，已經開始在匍匐挪動著。

    樹林的邊緣是個突然向下的陡坡，像個很大的土坑，黑色的煙霧就是從坑底滾滾升騰的。

    石珀三人按捺住心跳，慢慢探出腦袋，向下望去。底下一片濃煙彌漫，什麽也看不清。

    “不是個辦法，”楊攀月輕聲說，“什麽也看不到。底下看起來有十幾米深，從那邊可以下去。”

    “下去看看。”塔夫也做了一個向下的手勢。

    石珀點點頭，三人慢慢挪動，從一側比較緩的土坡下到坑底。

    到了坑底，倒是能看見東西了。因為煙霧都向上升騰彌漫，所以反而在上麵看起來是迷糊一片。

    沒有看見人，隻見四五股子濃濃的黑色煙柱從坑底竄出，隱隱能聽見氣流翻騰的呼呼風聲。由於煙霧濃重，他們用衣服掩住口鼻，向著黑煙竄出的地方靠近，隻覺得熱氣*人，灼浪滾滾，空氣都被烤得晃動起來。

    又前行了幾步，鞋子也受不了炙熱，腳底板都灼疼起來了。他們還是猛地緊跑幾步，終於走到一個噴出黑煙的所在之處，在地麵上，有一個水缸大小的洞，不知道有多深，正呼呼地噴吐著漆黑的煙霧。

    楊攀月將木矛伸進煙霧中，待取出時已經完全熏黑，而且掛著一層灼熱的油脂。

    實在受不了這溫度，三人撤回到遠處，放下遮掩口鼻的衣物，望著這灼熱得像電餅鐺般的大坑，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不會是火山口吧？”楊攀月望著噴吐著滾滾濃煙的平坦坑底，有些不太確信。

    “不可思議，”石珀搖搖頭，“也不像啊，一路過來都很平坦，這島上也沒什麽山。咱們來之前，那邊的那座山更像火山一點。”

    塔夫也點點頭：“從沒聽說過這麽小的火山。”

    “先上去吧，”楊攀月說，“在這裏我老是心慌。”

    三人重新爬了上去，再次向下看，坑底依舊是濃煙滾滾，籠罩在陣陣黑煙中。

    “可能是個海底火山的出氣孔，”楊攀月分析說，“也說不定就是那邊那座火山的，火山的出氣孔可以離火山很遠。”

    “有可能，”塔夫讚同，“這是個火山島。”

    “咱們要不要到那邊看看，”石珀指著對過的樹林，“穿過小島，然後沿著海岸把小島查看一遍。”

    “既然來了，就走走看吧。”楊攀月說。

    “我們都太容易鬆懈了，”塔夫提醒說，“大家還是提高些警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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