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 威震敵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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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冥邪單於將古狩魔刀橫空飛起,如同一道藍色的光澤,龍藏劍刺在魔刀之上,泛起點點藍色的火花。

    胭脂獸好似承受不了這樣的大力,前腿一屈,將冥邪單於掀下馬來,冥邪單於雙膝一沉,半身已沒入土中。

    劉秀全身倒立,雙手持劍,劍尖點在刀光上不停地顫抖,他此刻集中全部的劍氣,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要把單於與魔刀一劈兩半。

    冥邪單於托著刀光,他功力深厚,不時把劉秀的劍氣反彈回去。兩大絕世高手的真氣集中在這兩把飛劍上,古狩魔刀還可以支撐,但是龍藏劍卻難以硬撐,它不過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並不是一把神兵,劍尖顫抖,劍身彎曲得要像折斷的樣子,嘎嘎作響。

    冥邪單奮力一振,全身從泥土中拔起,而劉秀的身子被彈起十丈左右,古狩魔刀在劉秀的小腹下劃過,端的是凶險萬分。

    冥邪單於一招得手心中狂喜確,隻見劉秀在空中翻了幾個筋鬥落在地上,已將龍藏劍收歸入鞘,淡淡地道:“冥邪單於,你別得意,我讓你一招,其實是不想壞了這把龍藏劍,這是明珠送我的愛物,我怎敢損壞。”手上一晃,一隻金光繚繞,紫氣騰騰的寶鼎豎在頭上,魔仙鼎一出,好像一輪烈日,照徹四方!

    “小怪物,看刀!”冥邪單於人刀合一,一片藍色的刀光就向劉秀劈來,劉秀雙手抓住寶鼎,運足若水神功,由下往上,大鼎一掄。

    當!

    金光迸射,刀氣奔流。

    寶鼎與魔刀相擊,兩人都是全力以赴,向後飛出一丈,胸口全都隱隱震痛。

    劉秀一心要為燕無雙複仇,若水神功在體內一轉,真氣一順,提起大鼎又向冥邪單於撲去,不遺餘力,也不論招式,用寶鼎向古狩魔刀狠砸。

    魔仙鼎本是黃帝之寶祭仙鼎與三才沉星鼎的碎片鑄造而成,加上劉秀擁有魔龍內丹的根基,威力爆,神光飛舞。

    冥邪單於運動魔刀,連擋了幾招,隻覺一招比一招吃力,胸口悶,急忙將刀光向寶鼎一旋,閃身就走,飛遁而去。

    冥邪單於一跑,匈奴大軍更無心再戰,隻是望風而逃,漢軍乘勝追殺,仿佛摧枯拉朽一般。劉秀四處尋找冥邪單於的身影,隻要給燕無雙報仇,雙眼已殺得血紅,但是冥邪單於收了刀關,隱身在敗軍之中無法尋見。

    劉秀怒不可遏,揮鼎砸倒兩個匈奴騎兵,鮮血濺在鼎上,便如蒸的水痕一般消失不見,此刻他望見血光,再看看濃煙火光之下,遍地狼籍的屍體,驀地想起臨下聚仙峰時,師尊東方朔的囑托,但願你以仁義為行,以天下疾苦為己任,這些匈奴兵卒也是父母生養的血肉之軀,又何必多添殺戮,想到此處他大喝一聲,“眾軍聽著,匈奴降者免死,不得濫殺無辜!”

    聲如奔雷,響徹夜空,那些尚未逃走,又不願再戰的匈奴兵一聽劉秀喊喝,全都放下手中兵器,跪倒一片。任光大樂,他率領餘下的八寨子弟,兵不血刃,收降匈奴俘虜,打掃戰場上的兵甲器械,糧草帳篷。

    唯有三**王還在苦苦支撐。

    劉秀單手托著寶鼎,騎著威武神駿的銅馬,宛如一尊天神前來觀戰。

    靈玉琢與震川王正在半空中殺得難分難解,靈玉琢有魔玉法盾護體,震川王的銀錘砸在盾上,玉光繽紛,卻無法傷到靈玉琢。而靈玉琢的玉色劍光旋繞著震川王,好象一道玉色的大綢將這個似人似熊的家夥包裹起來,頗令震川王難以招架,雙錘一擺,念動咒語,錘上**孔中黑壓壓地飛出一片毒蜂,來咬靈玉琢。

    靈玉琢不知為何,忽然放棄抵抗,連繞著震川王的玉色劍光都收了回去,任憑那些密密麻麻的毒蜂落在她的身上。

    賈複在劉秀身側一看,哎呀一聲,正要出手相救,被劉秀攔住,說道:“玉神殿主的法力玄妙,你且看著。”

    但見那些毒蜂將靈玉琢鋪滿全身,靈玉琢的全身不露一絲縫隙,好像一個黑色的圓球,震川王哈哈大笑,“玉神殿主轉眼就會被我的毒蜂吸成一個空殼。”

    八名玉神殿宮娥也不吭聲,各展一條彩帶,彩帶飄飄,劍光凜凜,把震川王截住一陣亂打。震川王揮錘抵擋,跳來跳去,就像一隻笨拙的黑熊。

    劉秀對賈複道:“你看這些彩帶,其實是飛劍修煉,比尋常的利劍還要鋒利百倍。”

    賈複唏噓不已。

    不一刻,但見被毒蜂聚攏的圓球,開始有了變化,毒蜂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然後枯萎變成一個空殼,成片成片的毒蜂屍體墜落下來,迎著夜風化成灰燼。

    震川王驚訝地叫道:“這是什麽妙術?能壞我的毒蜂!”他一失神,幾條彩帶掃過肩頭,劃了幾道鮮血淋漓的口子,他把雙錘一晃,毒蜂從靈玉琢的身體上一哄而散,天空之上的靈玉琢似乎更加妖嬈美麗,容光豔姿,嬌聲說道:“震川王,你沒有想到吧,這些毒蜂不但對我的玉神功大有裨益,將我體內的玉神之毒拔除幹淨,免除我走火入魔之苦,而且有駐顏奇效,似乎又讓我年輕了百歲。”

    震川王氣得渾身直抖,眼見辛苦修煉的毒蜂,隻剩下一小片了,忙用銀錘一引,要引蜂逃竄。

    劉秀從銅馬上一躍而起,大喝道:“這些毒蜂害人,還是我來替你收了它吧。”將寶鼎倒置,心中運起黃帝教授的口訣,鼎口衝出一道金色神光,向著餘下的蜂群一晃,震川王想用銀錘遮擋已是不及,神光收斂,那群毒蜂也是倏然不見。

    震川王大怒,舉起雙錘就來和劉秀拚命。

    劉秀複將大鼎祭起,如同碾盤一般大小向震川王打來,震川王自以為神力過人,還要高出嘯山王一截,將雙錘向背後一插,雙手來接寶鼎,他見此鼎金光繚繞,心中喜歡,就要把寶鼎搶走。

    劉秀見他目光之內閃動著一絲貪婪光澤,就在震川王雙手接鼎之際,使了個長鼎之法,大鼎一晃,忽悠一下變成小山大小,鼎中靈光一閃,一隻大龜趴在鼎內。

    瞬間,震川王一聲大叫,被壓在鼎下,不過他真是天生身神力,居然能不被壓成肉餅,憋得滿臉通紅,雙手拚命推動大鼎,寶鼎卻紋絲未動,就像一座金山閃著輝煌的光澤。

    劉秀一笑,不說這寶鼎有多重,單單這寶鼎內的玄龜就何止萬斤。他笑著對賈複說道:“這震川王與紀無霸的神力倒是有得一拚,隻是他卻一點不傻。”縱身躍上寶鼎,喊道:“大澤龍神快來快來,我們來下一盤棋,你也該歇歇了。”

    藍破雲與嘯山王正在激戰,聞聽劉秀喊他,轉眼一瞧,劉秀把震川王壓在寶鼎之下,心頭大樂,虛晃一劍,抽身跳上寶鼎。

    “藍破雲不要走。”嘯山王不依不饒,揮動黑虎神鋸就要追來,劉秀叫道:“嘯山王,你沒看見震川王被我壓在鼎下麽,你且去救他,我絕不偷襲。”

    嘯山王倒是心眼實在之人,一見震川王被壓在鼎下的痛苦模樣,真的焦急萬分,收了黑虎神鋸跑到鼎前一看,這大鼎好似小山一般金光閃閃,他先紮了個馬步,然後雙手抵住寶鼎,嘴裏吭吭運氣,大鼎卻不為所動。

    不提嘯山王一個心眼想把大鼎推開,單說劉秀與大澤龍神專心觀賞土山宗與花賢王大戰,一把青焰劍一條黃金棍,乒乓互鬥,劍氣如潮。

    東方明珠站在一邊,聲如銀鈴地道:“花賢王,你的主公已經逃命去了,你怎麽還不逃跑?”

    花賢王用目光一掃,原本氣勢如山的匈奴大營,現在是破壁殘垣,無數降者跪了黑乎乎一片,冥邪單於不知何處去了,那個嘯山王正傻兮兮地妄圖推動寶鼎,他將青焰劍一晃,劍鋒之上噴出數道青色的火焰,這青色火焰遍地流淌,滾到漢軍的腳下,就好像一道利刃一般將數名兵卒一破兩半。

    士兵紛紛退後,土山宗卻大喊一聲,“不要怕,看我來破他的劍術。”向黃金棍一指,大棍落在塵埃,變得足有三四丈長,宛如大樹粗細,向前一推,青焰頓時熄滅。

    可是花賢王這一招本是以進為退,他縱身飛起人劍合一,乘著一道青色光華向北急飛,笑著道:“土山宗,你攔不住我,我去也。”

    笑聲剛收,頭上驀地有人嬌聲說道:“你走不了。”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靈玉琢飄在半空,手心放出一道玉色光華,宛如一張大傘張開。

    花賢王道:“不過法障小術,難不倒我。”快似閃電衝了上去,要穿越這道玉色光華,卻好像撞上一堵銅牆鐵壁,砰地一震,昏頭脹腦地墜落下來,正好落在土山宗腳邊,土山宗連問也不問,舉起大棍。

    劉秀正想喊,“休傷他的性命。”但是為時已晚,土山宗一棍落下,正砸在花賢王的腦殼上,頓時鮮血迸流,死於棍下。

    蓋延眼疾手快飛身上前,從花賢王屍體旁拾起青焰劍,獻於劉秀,劉秀道:“這把劍就給你用吧。”諸將頗為羨慕。

    劉秀命令軍士將花賢王的屍體就地掩埋,然後走到嘯山王身邊說道:“嘯山王,花賢王已死,你此刻不降,難道還要步花賢王的後塵麽?”

    嘯山王此刻忽然來了一股聰明勁,當地一聲把黑虎神鋸往地上一丟,單膝點地雙拳抱攏,“匈奴不識將軍神威,但念這震川王與我有如異性兄弟,請饒他性命,我嘯山王情願伏誅。”

    劉秀忙以手相攙,“法王言重,匈奴與大漢都是血肉之軀,世代鄰居,本應和睦互學,隻是冥邪單於為了一己私利妄動刀兵,以至自取其辱,與法王無關。”

    嘯山王連連稱諾。

    劉秀把寶鼎收起,嘯山王一把拉起震川王,震川王滿臉緋紅地道:“想不到劉將軍如此仁義寬宏,在下實心佩服,要殺要罰,絕無怨言。”

    劉秀道:“兩位法王不必擔憂,我即刻將你二人放回,請說服單於罷兵平戰,實為百姓之福,兩國之幸。”

    震川王眼中一亮道:“如果將軍放我二人回去,我二人願意勸說單於罷兵停戰。”

    大澤龍神心道,放虎歸山,必留後患,連向劉秀使眼色。劉秀卻還似不知,將手一揮,“法王真乃是深明大義之人,請二位將軍慢走,文叔恕不遠送。”

    兩**王與劉秀一拱手,各拾兵器,乘起劍光,瞬間消失在蒙蒙夜色中。

    大澤龍神走到劉秀麵前道:“神主,你怎麽將他們放走,嘯山王是個實心之人也還罷了,隻是我見震川王剛才說話之時,神色晃動,像是敷衍之詞,恐怕會自食其言。”

    劉秀道:“雖然如此,我還是要將他們放走。”

    藍破雲不解地問:“為何?”

    劉秀道:“這其中的奧妙,日後才見分曉,此刻說破,恐怕會壞了我的討北大計。”

    “哦?”藍破雲撚須點頭,在曙光初現之下,劉秀騎乘一匹銅馬,神采奕奕,已不再是小小孩童,而是雄姿勃的少年了。主仆二人相視一笑,許多話語盡在不言之內。

    東方明珠走過來道:“你們在笑什麽呀?”

    劉秀道:“明珠你來得正好,你曾送我一匹銅馬,我也要送你一件好禮物。”

    “是什麽好禮?”東方明珠興致勃勃地問。

    劉秀吩咐左右將俘獲的胭脂獸牽來,這本是冥邪單於的坐騎,是大宛名駒,日行千裏,渾身如雪布滿紅斑,宛如大朵大朵的牡丹,甚是漂亮神駿,讓東方明珠愛不釋手。

    土山宗哈哈笑道:“小文叔,你就能討好美人,我這老骨頭看來是沒有什麽好處嘍。”

    靈玉琢忽然伸手從後麵揪住他的耳朵說:“你想要什麽好處,快與我說。”

    土山宗哎呦一掙,沿土裏去了。

    眾人哈哈大笑。

    東方明珠騎著胭脂獸與劉秀的銅馬並轡而行,穿梭在匈奴大營之內,掃蕩匈奴的頑抗之軍,所到之地無人可敵。土山宗悄悄鑽出地麵,讓漢軍大呼,“將軍神勇無敵,公主美麗無雙,天上地下,絕妙佳對。”

    眾將也跟著起哄,萬人齊喊,把他二人弄了個臉色緋紅,暗自高興。

    戰勢漸漸停止,這可忙懷了諸將,打掃戰場,滿載而歸。

    等天光大亮,劉秀才收兵回關。馬成任光前來稟報,斬殺匈奴一萬餘眾,生俘五萬匈奴將士,潰散之軍大約有六七萬人,繳獲軍馬兵器,糧草輜重共計十數萬件,亭武關的倉庫已裝不下了。

    劉秀吩咐,將棉衣糧草全部撥給所有兵馬,餘下地兵器輜重等入庫封存,讓劉隆寫表章,向長按告捷,然後聚集眾將在將軍府議事。

    劉秀對眾將道:“匈奴大營雖破,不過折損了三分之一的兵馬,冥邪單於必會召集舊部,該會有十萬之眾,仍然對我中原虎視眈眈,我要乘勝追擊,不知各位將軍意下如何?”

    傅俊道:“古語說,窮寇莫追,急則生變,我軍若出了亭武關,將無險可守,單於引大軍反撲,我們必會損失慘重。”

    諸將點頭,各有所思。

    劉秀道:“雖然兵法上說窮寇莫追,但是冥邪單於這隻窮寇,我是不得不追,等他修養複銳,我再想討北,恐怕勢難取勝。”

    賈複道:“你是討北先鋒,其實你心中早有主意,不必問我們,刀山火海,我們隨你一同福禍與共便了。”

    眾將齊聲應和,“殺上雁門,生擒單於。”

    劉秀大喜,命全軍休整三日,三日之後出兵漠北。可是勝利的消息不脛而走,劉秀三日後點齊兵馬正要出關,忽然天空上有一道劍光飛來,有人朗聲道:“文叔先鋒,以少勝多,大破單於,真是亙古少有的用兵奇才呀。”

    劉秀對諸將道:“此是朝廷大臣前來,隨我迎接。”眾人下馬,空中落下一人,便衣輕袍須眉威嚴,正是霍庭。

    劉秀雙手抱拳道:“霍老將軍,威風依舊。”

    霍庭道:“劉文叔少年英雄,大破匈奴,我奉新皇之命特來嘉獎,請諸位接旨。”

    劉秀率諸將跪拜,“軍前無有香案,臣便於行事就在軍前節旨,以昭示皇恩浩蕩。”

    霍庭宣讀聖旨道:“愛卿文叔,忠勇可嘉,封汝為鎮北將軍,統帥部眾,直搗漠北,成就當年衛霍之功,所轄眾將皆官晉一級,賜金花白銀,唯望眾誌成城,一心克敵,保我大新不世基業,欽此。”

    劉秀心道,這衛霍之功,不就是指當年衛青與霍去病,討伐匈奴的功績麽,看來王莽還未曾糊塗到家。

    接完聖旨,霍庭道:“文叔將軍,新皇已委命我為討北督軍使,為你參詳軍機大事。”

    此言一出,眾將皆有不悅之色,心中都在忿忿不平,王莽將霍庭派來不是來監視我們麽,個個用目光向劉秀示意。

    劉秀卻歡喜地道:“老將軍來得正好,你久居漠北,對於漠北山川地勢了如指掌,有老將軍助我,何愁匈奴不滅。”

    霍庭激動地抓著劉秀的雙手道:“我來軍中,你不但不疑,反倒以誠相待,我霍庭真是佩服之至,不妨實言相告,新皇王莽怕你與冥邪單於相互勾結,故此命我來軍中監視,但見小將軍這份胸襟,我霍庭豈能小人所為,雖然我為討北督軍使,但是鞍前馬後願憑差遣,絕無怨言。”

    劉秀讚道:“老將軍真是忠良之後,高義無私也。”隨即擂鼓出兵,馬成劉隆相送十餘裏,眾人才依依不舍地分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