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六章 悲1

    我們半路追上飛雪等人，會和之後，我們馬不停蹄的朝上淩趕去，時間，已經不等我們了，在回去的路上，不時有商會的情報網傳遞消息給我們，說老爺子病危，要我們趕快趕回去。

    在回去的路上，我也給飛雪等女說了一遍我心中的想法，這次回去，要是老爺子沒有事情，能安然脫險的話，我們就留在上淩，伺候他老人家，還是萬一……在處理了老爺子的後事之後，我們就尋個機會，離開上淩，同時也不打算回去。

    對於此，飛雪等人倒沒有意見，不過就是有些牽掛，主要是擔心自己的父母。對於此我也能理解，同時解釋說我們離開並不是不見任何人，隻是我不想在插手世間的一些事情。而飛雪願意，隨時可以回去見自己的父母。

    聽我這樣說，飛雪他們才安心下來，同意了我的建議，畢竟對於這種日子，她們也很向往。

    既然所有人都統一了心思，那事情也就定了下來，至於去哪裏隱居，後麵在考慮也不遲。

    經過十多天沒日沒夜的趕路，終於在第十天的晚上，我們趕回了上淩，我們剛一到上淩，就有人在等候，然後趁著夜色趕到了家中。

    由於時間緊，而且我也在車中，自然就沒有時間去注意現在上淩的變化，但是聽著車外嘈雜的聲音，我也知道這晚上的上淩定是熱鬧非凡。

    馬車到了鄧府的時候，走的卻不是正門，而是側門，等到了我才知道，原來在正門現在已經被探視老爺子的當地百姓給賭滿了。而且要是離開上淩接近八年的我再次出現在眾人的麵前的話，那必將引起更大的轟動，所以現在的意思就是我暫時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蹤。

    對於走正門還是側門，對於我來說也無所謂，這原本就是自己的家，那還分得那麽清。

    進了門，穿過了院子，我便來到大廳，現在在大廳，已經集聚了很多的人，二叔，三叔，李如剛，陳南山，鄧劍，鄧超，我的義姐慕容三娘等等，現在都在大廳上等候。

    等家丁報道家主回了時，所有人都齊齊的看向了我，而我同時也看向了他們，他們中最長的我和他們已七年沒有見麵了，最短的也三四年時間，畢竟天堂之城到上淩有一段不短的距離，在沒有快速的交通工具的今天，要往來一趟可不是那麽容易。

    七年沒有見，歲月在他們的臉上 都刻上滄桑的痕跡，小的變成熟了，老的便得更加蒼老了。

    見麵之後，我也來不及說別的，急忙 問道：“父親在哪裏！”

    鄧劍則連忙說道：“在房間裏，他一再囑咐我們，要是你回來趕快去見他！大哥，你還是快去吧，大伯為了等你回來，已經撐了整整一個多月了，快不行了！”

    我心中不由的一緊，也來不及對他們說些客套的話，和飛雪等人急忙奔向老爺子的臥房。

    到了之後，才發現臥房門口圍也圍了不少人，除了一些丫環和家丁之外，還有二娘和三娘，卻沒有看到母親。看到我的到來，三娘臉上一喜，連忙引了上來，急道：“快進去吧，老爺今天都念叨好幾次了，一直都在問你回來沒有？”

    說完，不由的抹了一把眼睛。

    “母親呢？”

    我連忙問道。

    “姐傷心過度，剛剛暈了過去，現在已經叫人伺候睡了，你不用擔心，有我照看著！”

    我點點頭，輕輕推開了房門，盡管旁邊的二娘對於我還是沒有什麽好的臉色，但是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我也不去在意那麽多。

    而飛雪等人則僅僅的跟我的後麵。幾個小家夥則在飛雪等人的牽著下跟著走了進來，平時很淘氣的他們這時也顯得特別的安靜。

    房間裏麵點著蠟燭，橘黃的燈光讓整個屋子顯得不是很明亮，但是卻能看清裏麵的一切。

    在老爺子的床邊，正坐著兩個女子在細心的照料，其中一個我認識，那是鄧劍的妻子，另外一個我卻不認識，看她的舉止，那也是出生大家。而床上的老爺子正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得就如一張紙一樣。

    看到我進來，兩女剛剛站起來，便要行禮，我連忙揮揮手，輕聲問道：“父親怎麽樣了？”

    “是龍兒回來了嗎？”

    本來的應該在睡覺的老爺子這是睜開了眼睛，低聲的問道。然後從被子裏麵伸出了手，但是他的頭卻沒有轉動。

    我連忙上去拉住他的手，心中不由的湧起悲傷，這眼睛不由的一酸，淚水就要忍不住，用手抹了一把眼睛自己之後，我雙手握住了他手，老爺子的手上已經瘦得沒有什麽肉了，摸在手上，全是骨頭，而且手非常的涼，沒有什麽溫度。

    “父親，不孝兒子回來了，還有你幾個媳婦，還孫子和孫女！”

    我連忙低聲道，然後坐在了床邊。

    老爺子聽說自己的兒媳和孫子回來了，本來有些渾濁的目光多了一絲精神，連忙說道：“快……快扶我起來！”

    旁邊站著的兩女立即幫老爺子支好枕頭，讓他靠在床頭。

    在靠好之後，他艱難的轉動頭，看著飛雪她們，虛弱道：“孩子們呢？”

    飛雪立即彎下了腰，對著身邊的幾個小家夥道；“快，叫爺爺！”

    幾個小家夥立即上前幾步，圍在了老爺子的和床邊，脆生生道：“爺爺！”

    老爺子送開了我的手，一個個摸著他們的頭，眼睛中全是愛憐。

    “這是鄧翔淩……！”

    “這鄧翔羽，……！”

    我在旁邊一個低聲的介紹道。

    而幾個小家夥這時也顯得非常乖巧，對於老爺子的撫摸並沐沒有躲避，而鄧翔淩更是用自己稚嫩的聲音說道：“爺爺，你怎麽躺著啊，起來和我們玩嘛？”

    老爺子臉上露出了一絲愛憐的笑容，摸著他的頭，道：“爺爺老了，動不了，不能陪你們玩了！”

    顯然對於老了這個問題他並不怎麽理解，歪著頭看著我。

    我強忍著內心的背痛，勉強笑道：“爺爺的身體不舒服，等爺爺好了就陪你們玩！”

    小家夥點點頭，扭頭看向老爺子，道：“那爺爺，你說話要算數哦，父親可給我說過，男子漢大丈夫，一定要說話算話！

    “好……爺爺答應你！”

    老爺子的聲音顯得很低，臉上的笑容也有些不自然，而在他眼睛中，開始流出了兩行流水。

    “乖！……讓你媽媽代你們除去找二爺爺和三爺爺玩！”

    我哽咽對著幾個小家夥說道，然後給飛雪她們使了一個眼色，飛雪幾女會意的點點頭，對著小家夥道：“走，快跟我除去，你父親有話要和爺爺說！”

    小家夥有些奇怪的看著我們，然後點點頭，對這老爺子說道：“爺爺，我們先出去了，你可要好好休息，明天和我們玩！”

    老爺爺用盡了力氣點點頭，哽咽道：“好……好！明天爺爺配你們去遊境湖！”在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原本他的病已經很重了，就是為了想在見我們一麵，才硬扛著，而這也是他的精神動力。要是沒有這個支持的話，他早就離開了，現在自己最牽掛的兒子也回來，而且自己的一直掛念的孫子也回來了，他感覺自己的願望已經達成了。

    聽了老爺子的話，三個小家夥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走的時候也不忘回頭鞠躬道：“爺爺，再見！”

    然後才跟著飛雪朝外麵走去，在臨走的時候，還不忘回頭深深的看了我一樣，眼中全是擔憂。

    我點點頭，示意她不必太擔心，一切有我。

    而老爺子的目光則一直看著幾個小家夥，眼中全是深深的憐愛，作為一個老人，多希望自己的孫子，孫女陪在自己的身邊，但是，我遠在天堂之城，幾年根本就沒有回家過，鄧超剛剛成親不久，還沒有孩子。盡管鄧家在上淩有較高的地位，但是作為一個老人，他卻沒有享受到普通老人那樣的天倫之樂。而等他見到自己的孫子之時，自己的身體已經不行了。

    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知道，他知道自己的時日不多，而原本他以為看不到自己的孫子和孫女，現在終於看到了，這心裏的願望多少也達成了。

    老爺子的心情我自然懂得，所以我的手在幾個小家夥離開時就一直握著老爺子，我能清楚的感受得到老爺子手上的冰冷，這心裏也充滿了內疚，真希望時間能夠倒流，不進京，不去當什麽天堂之城的城主，好好的當個兒子，孝順在老爺子的身邊。即使有一天老爺子走了，也能走得安心些，不會有那麽多的遺憾，但是我卻沒有能做到那一點，而且，時間也不能倒流。

    等飛雪她們出了門，老爺子才收回了目光，眼睛中的淚水立即又流了下來，直直的看著我，道：“我現在就是走了，也不會有什麽遺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