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華佗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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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裏,我的膽子也大了一些,傷口中雖然不住的向外淌血,可是由於驚恐和亢奮,我竟然完全沒有感覺痛楚。相反是叫花子的慘叫叫我心中不安,心痛不已。畢竟他是為了救我才被刺中要害的。

    張讓冷冷的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隻是慢慢的向我逼近,在他的眼裏我似乎已經是甕中之鱉無處可逃了。我猛然間想起了白衣文士身旁的長槍,迅的向他靠攏,想要用長槍禦敵。

    鐵槍果然還在這裏,我毫不費力的取在手中,白衣文士竟然沒有阻攔。我很感激他。不過沒時間給他感激的一瞥。

    張讓神情一暗,似乎絕想不到我小小年紀竟然如此強悍,在身受劍傷的情況下,仍然誓死抵抗。他開始對我失去了耐性。狂吼一聲,衝上來大叫道了:“小雜zhong,你爹爹要殺我,我就捉他的兒子,看看到底誰夠狠。”

    我yao著牙,冷笑了一聲,迎著他的來勢挺槍就刺。可是這支槍實在是太重了,我根本就揮動不起來。張讓的劍術十分高明,長劍刺過來的角度異常的刁鑽,而且度奇快。我隻和他換了一招,就又被劍尖逼到了死角,無法逃匿了。叫花子的慘叫聲越來越小,眼看不支了。我不能讓他這樣死掉的,做人要講良心講義氣的,他是為了我才受的傷。

    可是連自己都自身難保的我,又怎麽去救他呢。我一yao牙,猛地計上心頭。張讓現在是不敢殺我的,假如抓了活的,對他們很有利。不過我要是死在當場,十常侍有可能立即就有滅頂之災。

    我故意大喊了一聲;“張讓,你殺了本少爺,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

    張讓冷笑了一聲,劍尖再一次向我握槍的手指挑到。我的身子驟然一轉,手臂向外閃去。這是很愚蠢的一招,這樣就等於把自己的xiong膛bao露在了他的劍尖之下。

    刺中了手還能活,但是刺入心窩隻怕就回天乏術了。所以這樣的笨招誰都不會用。

    如果不是看透了張讓的心思,我也是不會用的。我可是絕對不想死的。袁府二公子我還沒做夠呢。

    張讓果然中計。眼看著劍尖要刺中我的心窩,他麵色大變,驟然在空中劃一道弧線,劍勢回旋。我正在等著這一下,就在他劍勢回旋的一刹那,我的鐵槍已經向外刺出。我的度很慢,可是鐵槍的長度卻遠遠過劍身,所以我的槍尖以極慢的度在他猝不及防之下,刺入他的肩頭。

    張讓的動作太快了。沉重的鐵槍竟然隻能深入一寸,就被他的後退之勢把力道化解掉了。張讓的鮮血隨著鐵槍的回收,激射出來。他也夠狠,yaoyao牙隻當是沒這回事。猛地又向我撲到,這一次他動了真怒,劍上的招式也變快捷的詭異,我連續擋了兩下,都沒有捕捉到劍身,突然感到脖頸出微微涼。劍身距離脖頸隻有三寸。

    就在這間不容的瞬間,突然我手中的鐵槍被人奪去,槍尖旋轉著迎上張讓的寶劍。‘當’的一聲,槍劍相交。張讓向後疾退八步,身子撞到牆上有彈回來。

    白衣中年文士手持鐵槍立在場中,眼神冷冷的看著張讓。就像是再看殺父仇人一樣。

    張讓肩頭受傷,鮮血狂湧,厲聲說道;“滾開,這裏沒有你的事。”白衣文士不理他,挺槍就刺,大聲道;“你這個禍國殃民不男不女的怪物,老子今天結果了你。”

    悍勇的槍法,一往無前的槍法,橫掃一切的槍法,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隻覺得在這路槍法之下任何人都根本像是被狂風掃中落葉一般無處容身。

    假如你被卷進漩渦裏,那麽立即粉身碎骨。這路槍法根本沒有守勢,隻是一味的悍勇狂殺,槍勢令風雲變色當著睥睨。張讓的劍法對付我還可以,不過要對付他就有點蒼白了。身上被刺了七八個窟窿之後,他毅然從窗子跳下去逃生。

    這張讓也算是夠狠了,受了這麽重的傷,還敢從樓上往下跳。

    沒人去追,我也不會去,一方麵我不是他的對手,另外我還要救活那個救了我命的叫花子。

    太晚了,叫花子的鮮血幾乎流遍了整個酒樓。

    他隻剩下一點微弱的氣息和喉頭的咕咕聲,說不出話來了。熱淚從我的眼中滾出來。我叫他說;“你還有什麽未了之事,快點說出來,隻要是我可以做到的,就一定做。”

    他顫抖著舉起雙臂,虛弱的說;“我,‘華佗’一聲顛沛流離,行醫濟世;,救人無數,隻是遺憾臨死之前所學竟然沒有傳人”

    ‘華佗’——華佗’——我在心裏狂喊著。這個叫花子竟然是華佗。神奇的華佗。華佗竟然舍身救了我的性命。

    華佗從顫動著從身上拿出一本醫;“小——小兄弟,你心地善良——宅心仁厚我本來想收你為徒的,可是——現在我沒有機會了——這本醫書記錄了我一聲總結的醫術jing華,你一定要好好研習。裏麵有許多不為人知的穴道和經脈之法。你看了一定會大有收——獲。話沒有說完,就斷了氣了。

    我的心中一陣驚駭;這人居然是‘華佗’,華佗竟然死了,死在我的眼前。不對‘華佗’似乎是死在曹cao手上的,事情怎麽會演變成這樣。三國演義裏不是這樣說的。

    白衣文士又坐下來喝酒。就像是什麽事也沒有生過。鐵槍就放在桌子旁。

    我感到眼前一陣模糊不清,淚珠沾濕眼睫。想不到,一代神醫華佗,竟然為了救我,丟了性命。我不知道該怎麽辦,衝著酒保喊道;“你還愣在那裏,還不去叫大夫。”

    酒保也傻了,聽到我的吼聲,才醒過神來。

    他的臉慘白如紙,嘴唇不住的抖動。兩條腿也像篩糠一樣的抖動。顯然是嚇壞了。聽到我的叫聲,連滾帶爬的衝下樓去。

    “他已經死了,你不要白費心思了。”白衣文士神情冷漠,說出來的話更冷。

    “你懂得醫術,快一點來救救他。”我跑過去拉他。像華佗這麽講義氣,可以為兄弟心頭插刀的人,我怎麽能不救呢。

    白衣文士的身ti就像是一塊堅硬的磐石。我拉了一下,竟然絲毫不動。我急了,大聲叫道;“他快死了,你去救救他。”白衣文士看了我一眼,冷笑著說;“他不是快死了,而是已經死了。”

    我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走過去探了一下華佗的鼻息。覺他確實是沒氣了。我隻覺的一股怒氣上湧,真想把張讓這個閹狗碎屍萬段。

    我奮力抱起華佗向樓下走。經過白衣文士身邊時。他突然攔住我說;“等一下,我有話對你說。”他瞬也不瞬的看著我,眼中露出驚詫喜悅參半的神色。

    老子不就是長的帥點嗎?有什麽好看的。我差一點就tuo口而出。可是突然想起,剛才似乎是他救了我。又咽了回去。恭恭敬敬的說道;“多謝救命之恩。日後若是你有危險,我也同樣救你一命。”

    白衣文士眼中的光彩更盛了,他笑著說;“你這人真有意思,人家答謝救命之恩,都是說一些給多少多少銀子之類的話。假如是個女子還會說無以為報以身相許的。你這叫什麽話,咒我嗎。”

    我看著他,歎了口氣說;“我一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根本就不愛錢的人。而且還似乎自命清高。假如我給你錢,你一定回敬我一頓臭罵。而且我也不是標誌的美人。以身相許,怕是你也看不上。逼得我沒辦法,就隻能說,下次救你一命了。”

    白衣文士哈哈大笑。然後說了我這一生聽得最妙的話。

    “下一次救我的命,不可能了。因為過一會我就要死了。你又肯定救不了我。這樣吧,你以身相許,在下看你還算是順眼,就笑納了。”

    我心裏這個氣,原來是個瘋子加同性戀來的。沒想到,堂堂的大漢朝,也有這種傷風敗俗的人。可是他畢竟救了我一命,我還不能罵他。隻能忍著吧。

    於是我就笑著說;“先生,您是在開玩笑嗎。看您剛才使槍的勁頭,隻怕還可以再活個幾十年上百年的沒問題。”

    “活不了了,最多半個時辰,在下必然魂遊太虛,一命嗚呼。”我搖了搖頭,抱著華佗向樓下走。何苦跟一個瘋子生爭執。而且這個瘋子剛剛還救了我。

    誰知我剛邁出步子,就被他揪住衣領,揪了回來。我急了,大聲叫道;“你敢冒範本.。”剛說了一半,又想起來。不能急,這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苦笑著說;“您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有吩咐,不過你還沒有報答我,此刻還不能走。”他滿含笑意,意味深長的打量我。把我看的渾身毛,隻打冷戰。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以後你遇難的時候,我會救你的。對了,你是不是想要銀子?”

    “我不要錢,隻要人。銀子雖好,但對於快死的人來說,狗屁不如。”他說的一本正經,怎麽看也不太像是個瘋子。

    我放下華佗,注視著他說;“先生,為什麽一定要咒自己死呢?難道是有什麽傷心事不成。”

    “有”他看著華佗的屍體說;“他就是我的傷心事。”我下了一跳。心想;“難道,這人和華佗是‘情侶’名震天下的神醫,竟然是同性戀。

    白衣文士歎了口氣說;“我本來是來找他的,世上也隻有他可以醫好我的病,卻沒有想到,他競突然死了。他既然死了,我也就活不成了。”

    我mo著懷裏的醫書,半信半疑的問;“先生害的是什麽病,我家裏有很好的大夫,或許可以幫上忙。”白衣文士搖了搖頭說;“除了神醫華佗,什麽大夫,也治不了我的傷。”

    “傷”我驚叫著說;“先生是說,你受了傷——我怎麽沒有覺,你方才的悍勇無畏橫掃八方可一點也不像是受了傷的人。”

    白衣文士苦笑了一聲。把自己的白袍解開,露出裏麵的一條白布繃帶。他的臉孔一陣扭曲,顯然是十分痛苦,勉強的 把繃帶揭開。冷汗已經從額頭滴落。

    貫穿傷。從肋骨直透後背。

    傷口上上了一層厚厚的金瘡藥。算是勉強把血止住了。方才和張讓的拚鬥,又讓傷口撕裂,鮮血已經緩緩的湧出來。

    我的腦袋險些炸裂。急的直跺腳。可恨這酒保,去請大夫,這麽久了還沒有回來。難道我要在一個時辰裏害死兩條人命嗎。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我用手堵住他正在流血的傷口,大叫著說;“我背你去找大夫,你要堅持住。”白衣文士冷笑了一聲,坐在竹椅上。看著我說;“你不是說要救我一命嗎。”

    我看了看手中的醫;“我不懂得救人的。”白衣文士竟然還能笑得出來;“我已經說過了,你救不了我的。還是以身相許吧。”我yao了yao牙,道;“好吧,我就以身相許罷了。”說不得要過一次‘短袖分桃’的勾當了。

    白衣文士的笑容,漸漸變的僵硬。他居然也從懷裏拿出一本;“既然以身相許,那麽跪下磕幾個響頭,不算過分吧。”我的淚水一下子湧出來,大聲說;“先生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磕幾個頭算得了什麽。”當即跪下來磕了四個頭。剛要起來,就聽他厲聲道;“再磕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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