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深山救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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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八個也沒問題的。我心裏難受極了。真不知道自己是造了什麽孽。當即又跪下來磕了四個。
當我在抬起頭來的時候,他的臉已經變成死人一樣的灰白。肋骨傷口中的血,狂湧而出。
白衣文士慘笑著,道;“我叫做鬼穀十三,是鬼穀子的第十三代傳人”我剛張口想說話,他慘哼了一聲,阻止我道;“我xiong口上的傷,是我師弟呂布所賜。他殺了師父,可惜我的資質有限,不能把‘悍槍槍法’揮到極限。所以不是他的對手。”
“師父說過,練習悍槍必須具備大忍大智大勇還要根骨絕世。才可以。我不具備這些條件。方才見你,智鬥張讓悍勇無雙。可謂大智大勇。對一個叫花子,也可以隱忍不。可謂能忍難忍的大丈夫。而且,你小小的年紀,竟然可以把華佗偌大的身軀,抱下樓。可以說的上根骨極佳了。我想你就是悍槍最後的傳人。”他根本不讓我說話,接著道;“你向我磕了八個頭,就算是我的弟子。”
“我即將辭世,‘悍槍’也一並賜你。你是袁紹之子,希望以後可以有機會用它征戰沙場,建功立業。”他說著話,指了指身邊的銀槍。把那本書遞到我手上說;“這本‘鬼穀子’乃是孫臏祖師的手抄本,書的末尾,有孫臏的兵法,和鬼穀子曆代傳人總結的行軍心得,你一定要仔細體會,書中含義。將來對你大有用處——”
我終於有機會說話了,大聲叫道;“你不要再說了,我送你去看大夫。也許你不一定會死的。”
鬼穀十三忽然劇烈的netg光。我在心裏叫了一聲,完了,回光返照。沒救了。
果然他眼中的jing光一閃而逝,net息也戛然而止。雄偉的身軀驟地倒了下去。和華佗並排倒在一起。
陰修和袁譚,風也似的跑上樓,袁譚抱著我,大聲說;“二弟二弟,你沒事吧。我好擔心你。”我的眼前一陣模糊,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悲聲說;“大哥,我好想你。”那一刻我清楚地感到袁譚對我自內心的關切。我這麽多年的努力沒有白費,我的大哥袁譚,我的兄弟之情,我贏回來了。
我感念華佗和鬼穀十三之死,越哭越大聲。急的陰修團團轉,他也嚇壞了,再加上我渾身血汙,身受劍傷,他簡直悔恨的要死,生怕,回府後,難逃責難。
我見他這樣,急忙止住哭聲說;“陰侍衛,本公子隻是受了一點輕傷,沒有大礙,你不用擔心。回府見了父親,我也絕對不會提起,你放心好了。”
陰修顫聲說;“二公子,倘若你有什麽閃失,陰修定然隨你於地下。”我歎了口氣,搖頭說;“你沒有隨我與地下,可是這兩位——。”我頓了一頓說;“麻煩陰侍衛叫人把他們抬回府去,明日我要親自祭奠。”
我回身拿了那把悍槍,對袁譚說;“大哥,我們走。”
不論是誰從街上帶了兩具死屍回家。家裏一定都會掀起軒然大波。尤其我還是一身血汙,傷痕累累。母親從第一個從屋子裏衝出來,話還沒出口,就已經泣不成聲。袁譚嚇得低著頭,一個勁的後退,半句話,也不敢說。陰修的臉色,更是白的像一張紙。嘴唇一陣陣的緊張netbsp;母親突然抬起頭,瞪視著袁譚,厲聲說;“譚兒,你說,你弟弟怎麽會搞成這樣的,他身上的傷,是怎麽來的。”
袁譚嚇得不敢說話,身在一陣瑟縮,看了看陰修,結巴著說;“是——母親——孩兒——我,我也不知道。”“噗通”陰修偉岸的身軀,跪倒在我身旁,慘然道;“夫人,是我沒有看好二公子,才讓賊人有機可乘——”
“不是這樣的,母親,其實是大哥和陰修救了我,是他們打跑了刺客的。不然我就再也見不到母親了。”我流著淚說。淚水是真摯的。和母親的清淚同樣真摯。
母親有些不知所措,畢竟是個婦道人家,她慌亂的說;“熙兒,你流了好多血——刺客——.”話沒說完,身子一歪,昏死過去。
父親此時應該還在西園jin軍軍帳之中,沒有回來。府中的丫環、家丁、大夫頓時忙作一團。好在當我和袁譚把母親扶到榻上的時候。她已經悠悠醒轉過來。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去西園jin軍把老爺請回來。”西園軍是靈帝中平五年八月設立,相當於大漢帝國的近衛軍。下設八個校尉即所謂的西園八校尉。父親袁紹為上軍校尉,排在八校尉之。曹cao排在第四為典軍校尉。不過,自從蹙碩死了之後,八校尉大多名存實亡,實際上的當家人隻有父親和曹netbsp;父親沒回來,隻是派了左軍校尉淳於瓊帶了五百jing兵,囑咐讓我和淳於瓊一起出兵北邙山。淳於瓊長的方麵大耳身材魁梧,為人很是驍勇,就是有點魯莽,說話常常語無倫次。
剛剛進入北邙山我們就迷路了。
彌濁的空氣中徘徊著血腥的味道。我知道那並不是空氣的原因,而是我的心在流血。董卓進入洛陽後的一幕幕殺戮,掠過腦際,讓我忍不住打個寒戰。馬蹄踏在石板上,出‘踢踏踢踏’的響。這響聲穿過一片田壟。我的眼前出現一條小溪,流波蕩蕩,甚為湍急。右側峰巒矗立,峭壁奇秀。清冷的月光照在淳於瓊的臉上,他的嘴唇顫動,似乎已經沉不住氣了。
山間雲霧驟起,轉瞬吞沒了峰巒的輪廓。
我隻希望,能碰上一二個野老孤樵。就算是孤魂野鬼也好,至少能幫我探明路徑。
火把的光穿不透濃重的霧,隻能照出一步遠近。軍士們停止了行進。等待著下一步指示。隊列中起了一陣不小的sao動。
絕壑深澗中吹過來不小的風。沒能吹散雲霧,卻吹亂了樹蔭的碎影,惹起一陣‘沙沙’的詭異惱人海浪般的輕響。我感覺自己仿佛陷入了無邊的海洋之中,完全迷失了方向。
突然一聲輕輕的涕泣,傳入我的耳內,那是夾雜在‘沙沙’聲中的細微聲響。
我心中一驚,一個意識迅如閃電般掠過腦際。大聲叫道;“是誰,誰在那裏,趕快給我出來。”涕泣聲消失了。空山寂寂,渺然無蹤,無跡可尋。
我沉思了一下,翻身下馬,大聲叫道;“在下大漢朝司隸校尉袁紹之子袁熙,路過此處,假如你有什麽困難,可以出來見我。我不是壞人的。”我故意提高聲音自報家門。
淳於瓊顯然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打馬來到我的身前,大笑道;“二公子莫非是見鬼了,一個人自言自語的。”我答應了一聲道;“沒錯,我的確是見鬼了,心裏一怕,就想抬出我老子的名號把鬼嚇跑。”
淳於瓊仰天大笑,看了一眼身後的軍士,大聲笑道;“孤魂野鬼給我聽著,老子是大漢朝下軍校尉淳於瓊,識相的就趕緊給我滾開,否則老子的大刀不是吃素的,非要你再死上一次不可。”說著擺動手中大刀,一刀劈在路邊的槐樹上。粗如兒臂的樹幹,應手而開,‘哢’的一聲被劈落在地上。
突然一個怯生生顫抖的聲音,從道旁傳出來道;“是淳於將軍嗎?本王和陛下在此,還不過來接駕。”
淳於瓊二話沒說,嚇得從馬上掉下來,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上。又一骨碌爬起來,怒道;“大膽,那裏來的狂徒,竟敢冒充聖上,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我攔住淳於瓊,搶著說;“說話的可是陳留王千歲。”
“正是本王,汝是否袁紹公子。”
我顫聲說;“正是。大王,請問陛下可否無恙。”陳留王歎了口氣說;“暫時還算是無恙吧,假如你們再不來接駕,張讓和段珪趕上來,就有恙了。”
“哈哈”我大笑出聲,對淳於瓊道;淳於將軍趕快命令軍士接駕,陛下和陳留王在此。”
淳於瓊怔了半響,冷笑道;“二公子真是病的不輕,陛下和陳留王應該在宮中,怎會突然跑到著深山大澤之中。此人不是假冒,也是個瘋子。”我急道;“是不是皇帝,隻要請出來,一看便知。”
淳於瓊道;“既是皇帝,為何藏頭露尾,不敢現身相見。”陳留王的聲音自黑暗中傳出來道;“我二人深陷沼澤之中,無法動彈了,還請淳於將軍體念忠臣之意,相救陛下於危難之中。”
淳於瓊翻身上馬,他還是不肯相信,危坐在馬上一根筋的冷笑。我歎了口氣說;“我先到前麵看看,是不是皇帝,一看就知道。”不等他說話,打馬前行。
轉過一片樹叢,淳於瓊和軍士已經被遠遠甩在身後。眼前丈餘出現兩道暗影。潺潺水聲也傳入耳際。
我縱馬奔馳到河邊,下馬跪拜道;“是否陛下和陳留王大駕。”黑暗中再次傳來陳留王怯生生的顫抖的聲音“正是寡人,你是哪位。”我咳嗽了一聲道;“臣乃是袁紹之子袁熙,特來救駕。”我抬起頭來,隻見眼前一人頭戴皇冠,身穿朱雀袍,足踏金縷鞋。一臉柔弱,滿身貴氣,想來就是皇帝劉辯了。
皇帝身邊站著一個和我年紀相當的少年。一臉英氣,目光炯炯閃爍放光。雖然滿身滿臉都被荊棘劃破,卻掩飾不住他的逼人光彩。這人想來就是陳留王劉協,未來的漢獻帝了。
我簡直快要哭了,自己雖然不是什麽忠臣良將,但卻也不願見到一國之君如此窘困。隨即說道;“請大王和陛下上馬。淳於瓊將軍已經在前麵接應了。”
皇帝也不知道是不是啞巴,從始至終就沒說一句話,當真的金口玉言,惜字如金啊。陳留王遲疑了一下道;“小將軍你要小心,張讓和段珪已經追過來了。”
我義憤填膺的罵道;“亂臣賊子,微臣勢必殺之,請大王和陛下上馬,這兩個小人就交給我對付。”
陳留王經過我身邊的時候,突然抓住我的衣袖道;“袁公子,我們一起走,你年紀太小,不是張讓段珪的對手。”我沒想到陳留王劉協如此重情重義,一時間感動的說不出話來。潛藏在體內的義氣和悍勇,驟然之間破體而,大聲道;“亂國者,十常侍也,微臣今日不能手刃二賊誓不為人。也對不起,大王您的一片真心。”
陳留王的手有些顫抖,跺了跺腳道;“陛下安危要緊,請小將軍恕我獨自逃生了。”說罷,扶皇帝上馬,看了我一眼,顫聲道;“公子保重,希望來日以富貴相見。”
我的眼前一陣濕潤,哽咽道;“大王請上馬,微臣一定會小心行事。”陳留王點了點頭,縱身上馬,一抖韁繩,向我來的方向,奔馳而去。
我在心裏大叫;這就是漢獻帝,這個義氣深重,臨危不亂的少年,就是那個以軟弱無能、以淚洗麵著稱的漢獻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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