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六十三章郝昭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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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昭差點氣的跳下城樓。他看著李福就像吐。心想,咱兩個到底是誰整天踢寡婦的門啊,你小子怎麽倒打一耙——
旁邊上來兩個士兵,不容分說就把郝昭往下推,準備開膛破肚,給他做個外科手術。郝昭不喊也不叫,隻是輕輕歎息了一聲,心想,我夠倒黴了遇到鮮於輔和袁熙這兩個舉世罕見的笨蛋,白白的賠了性命。郝昭從我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該出場了,立即叫停;“慢著,等一下——”幾個士兵立即停下來,鮮於輔卻不幹了,義憤填膺的質問道:“怎麽公子,你還想留著這個叛徒。”
我搖了搖頭道;“鮮於叔父,是誰告訴你郝昭要開城投降,你能不能把他叫出來和郝昭當麵對質,也好讓大家心服。” 鮮於輔一口答應;“沒問題。”他一揮手,喊道;“馬子通,過來,把你聽說的話,跟這廝對質。”
馬子通的身形有點酷似鮮於輔,他擁擠著人群,走過來,傻乎乎的道;“大人,那話不是俺說的,俺是聽別人說的。”鮮於輔怒道;“聽說說的。”馬子通指著身後的一個士兵道;“老三,你出來,太守找你,不是你對我說,郝昭要開城投降的嗎?”
老三嚇得往後縮:“俺沒說,俺隻是說,郝昭向著匈奴人說話——其他的都是你說的。”我笑道;“郝昭向著匈奴人說什麽話了?”老三低著頭怯懦道;“那俺咋能知道,俺是聽賈柳說的。”
“哎,老三,你狗ri的亂說話也不怕閃了she頭,俺啥時候跟你說過郝昭向著匈奴人說話了,俺隻是說,他讚賞匈奴人作戰勇猛嗎?”
鮮於輔有點糊塗了,呆呆的看著我。我問賈柳;“你親耳聽到他讚賞匈奴人勇猛、”賈柳一愣;“啟稟公子,那倒沒有,俺也是聽小胡說的。”就這樣賈柳告小胡,小胡告老王,老王告李四,糾纏不清了。
鮮於輔這時有些明白了,生氣的瞪著眼睛,咆哮著對還在那裏爭辯的馬子通老三大聲怒吼;“滾,都給我滾——”我笑了一聲道;“看來這件事查無實據,叔父您看會不會是個誤會。”
鮮於輔覺得丟了麵子臉上沒光彩,悻悻的道:“此事,最好謹慎,空穴不來風,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為什麽大家冤枉他,不冤枉別人,還是殺了算了。”
我苦笑著回頭問郝昭;“你到底有沒有勾結匈奴人?”郝昭心想我清白的很,怎麽會做那種事,今天就是死了也不能認,冷笑道;“我ri匈奴人的祖宗,老子恨死他們,為什麽和他們勾結。”鮮於輔扯著嗓子喊;“還敢抵賴,那為什麽這麽多人都指證你。”郝昭道;“我隻是說了一句,太守你和二公子都不懂得守城的話,誰想到就成了勾結匈奴的奸細。”
趙犢拱手說道;“沒錯,末將當時在場,他的確隻是說了二公子和大人不會守城的話,沒聽說要投降匈奴——咳,又或者是我來的時候他已經說完了——”趙犢想這小子可別真是奸細把我也連累了。
我道;“這容易,隻要問問他身邊的人就知道了。”我一眼瞥到親兵趙二,招手道;“趙二,你過來。”趙二從人群的最外圍擠進來,我問道;“郝昭剛才到底說了什麽,你和他打架。”趙二雖然和郝昭打架,但看到郝昭要被開膛破肚了,心裏又自不忍,急忙說道;“他隻是說二公子和太守不會守城,並沒有說過要投降的話,而且——而且他還直呼公子您和太守大人的名諱,所以我們才打起來的。”
鮮於輔的臉,騰地一下子就紅了,心想原來是這麽回事,剛才我白激動了。他下不了台,覺得難堪,就又找茬道;“那也不行,他散布謠言霍亂軍心,直呼公子名諱,一樣是死罪,不能饒了他。”
我點點頭道;“也是,這霍亂軍心也是死罪——郝昭,你剛才是不是說,我和太守大人不會守城導致士兵死傷無數。”
郝昭毫無懼色;“沒錯,就是我說的。”鮮於輔一聽這話更加抓住理了,厲聲道;“這還了得,分明是煽動士兵鬧事,一派胡言,一派胡言。來呀,拖下去殺了。”我舉手道:“慢著——”鮮於輔一愣;“公子,他信口開河妖言惑眾,這種人不能留呀。”我沉思道;“是不是妖言惑眾,我很快就知道了。”我看著郝昭道;“郝昭,你說我和太守大人不會守城,那麽你會了?”郝昭傲然道;“略知一二,不過比你和鮮於輔強多了。”他又直呼鮮於輔的名諱了。
我冷笑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依你看這薊城還可以堅守多長時間。”郝昭狂妄到極點,tuo口而出;“長不了,也就十年八年吧。不過要我來守城——”鮮於輔差點沒氣瘋,一個勁的跺腳;“瘋子,瘋子——”我心裏高興,表麵冷淡,厲聲道;“好,郝昭,本公子讓你死的心服口服,給你一次機會,這樣,明日薊城的城防,就交給你負責,如果你守得住城池,就封你為裨將,如果守不住,那你就是妖言惑眾煽動嘩變,立斬不赦。”
以文醜的定力都差點被我的英明決斷震暈。文醜結巴道;“公——公子,這使不得呀——此人不過是個普通兵卒,即使沒有反意,也不能讓他執掌兵權啊。”鮮於輔如喪考妣,顫聲道;“公子,公子三思,這人不能留啊。”我心想三什麽思,不留下他,我終生後悔。
我對郝昭道;“你既然口出狂言,想來有點本事,這樣你跟我回府,對諸位將軍說說你的守城策略、”
郝昭的腰挺得筆直,一下子甩開抓住他肩膀的幾個士兵,不可置信期期艾艾的道;“二公子你說真的,不哄我。”我點了點頭。
郝昭還是不敢相信,洶湧的熱血,衝入腦際,頭顱似乎就要爆裂,他又問了一句;“公子,真的讓我指揮——”我心想還是不能草率,萬一三國演義上是胡寫一通,我貿貿然的把城裏幾十萬人的性命交到他手上,豈不是造孽。想了想道:“本公子說話算數,不過,你要先跟我回府,我聽聽你的見解。”郝昭激動道;“好。”
郝昭冷靜的坐下來,迎上眾人如錐的目光。室內的空氣似乎瞬間被抽幹,形成一股強大的威懾力量和肅穆氣氛。郝昭感覺到了自己心跳的加,呼吸沉重,不過他並沒有失去往日的從容。我大大咧咧的在郝昭對麵盤膝坐下。文醜就在我身邊。鮮於輔一百八十個不情願的和其餘的人跟著進來,我又派了人去把賈詡叫過來,這種場合沒有席軍師在場我怎麽放心。
賈詡在路上聽兵卒說了一些情況,心中有些不以為然。文醜開門見山的問;“二公子守城死的人多,那麽你用多少人。”
郝昭冷冷的道;“如果匈奴人隻從北門入三千人足矣。若四門齊攻,要一萬五千人。”文醜愕然。
鮮於輔冷笑道;“大言不慚,三千人根本不夠。”郝昭執拗道;“夠了,足夠了。”文醜吸了口氣道;“薊城四門方圓千丈,垛口六千,敵台九十八,箭樓八座再加上守衛城門的士兵,隻要一萬五千人?如何作戰?”
郝昭不慌不忙道;“這我早就知道,並且實際測量過城牆,現六千個垛口,實際上隻有四千八百可以對攻城之敵構成威脅,其他的各因角度和方位不同毫無價值。四千八百垛口按照四門推算,那麽每個城門就是一千二百。每個垛口兩名士兵把守,剩下的六百人可以分出兩百做工事兵,另外一百五十人進駐敵台,另外五十人,可以到箭樓放箭,剩下的的三百把守城門做工事兵,此所謂固若金湯萬無一失也。我心想郝昭算數學的不錯,但這隻是紙上談兵,說說而已,真的打起仗來,隻怕三千人很快就被報銷掉了。
鮮於輔翻白眼撇嘴;“日裏一戰,光是弓箭兵就損失了將近四千還不算受傷的,你那三千人估計有三五個時辰就被人家的強弓硬弩射穿了。”
郝昭冷笑道;“強弓硬弩?有多強?可以射百步嗎?”文醜道;“什麽意思?”郝昭道;“我有辦法,讓他們在三炷香內無法接近城池百步,這樣我軍居高臨下可以射擊匈奴兵,匈奴的強弩,卻夠不到我軍將士。”
我悚然動容;“你怎麽做到。”郝昭想了想道;“守城之道,其實不外乎兩件事,一是眾誌成城軍民一心二就是就是隨機應變。昭懂得很多製造防守工具的辦法,不過大多繁瑣,一夜時間難以完成,隻有‘鐵蒺藜’打造起來比較容易。這種釘子經過我的設計,三麵有刺,類似蒺藜,隨手拋出去就尖刺朝上,人、馬若是踏上去,立即就會——”他掃視了一眼眾人道:“今夜令工匠們連夜打造兩千個這種鐵蒺藜,在明早敵人攻城之前,拋灑出去,保管讓匈奴先頭部隊吃個大虧。”賈詡點了點頭,忽然道:“公子,方才韓珩來過,說城裏的弓箭不多了。”我沒說話。
郝昭道:“此事也不用擔憂,匈奴人會給我們送來。”鮮於輔看了郝昭一眼臉上露出不屑的神色,他始終不相信這個大言不慚的士兵能有什麽真本事。
賈詡卻突然像是對郝昭有了幾分興趣,笑著;“有何妙計?”郝昭道;“可以在城樓上編製稻草垂下,敵人的箭矢射過來的時候,就會吸附在稻草上,戰後我軍可以把稻草收回取而用之。”有點類似草船借箭。
郝昭頓了頓道;“另外這稻草還有其它用途,萬一情況突變,我們可以再稻草上澆上桐油,射出火箭,其結果,匈奴人也好西涼兵也罷,必定會被燒成焦炭。
賈詡眼神中立即射出鷙鷹般銳利的光,從頭到腳重新對麵前這人做了一遍審視。
郝昭看了我一眼,遲疑道;“令外——”我笑道;“僅憑這些,隻怕還是不能確保無虞。”郝昭點頭道:“所以要請求公子,製造一些守城用的器械,而且要盡快完成,隻要有了這些東西,再加上完善的指揮,我敢說匈奴兵就算老死漠北,也進不了薊城。”說話一句比一句狂。可是我相信他,就衝他三千兵擊敗智勝諸葛亮十萬蜀軍,說在狂的話都不過分。
我肅然道;“說來聽聽。”郝昭道;“請公子即日造小弩千張、小箭萬枝,分派給守城軍士。再用我的秘法配製毒藥敷在箭頭上射出,見血立死。弩長尺餘,箭長五寸,百步之外,皆可命中目標。
昭這些年還研製了一些火磚、木銃。火磚長三四寸許,澆上火油點燃拋出著人即燒。
木銃類銀鞘,長三尺五寸、寬二三寸,木製,中間藏有火藥,敵人到來時,投下,機關暴木殼崩裂,鐵菱角飛出,觸人即死。還有一種極其厲害的撾弩,用一塊鐵,邊上造幾個鉤子,後麵栓著棉繩,拋出勾住敵人,近前斬之,一刀兩段,防不勝防。這些東西,昭早已畫好了圖形,隻要按照我的辦法打造出來就可以了”。
座上的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傾聽的神色,連鮮於輔包括在內,都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簡單了。而文醜卻在暗暗佩服二公子有識人之明,竟然能從萬千兵卒中找到這樣一個狠辣黑心的角色。賈詡聽完之後心裏一直在想,他ma的比我還毒。
我高興地站起來宣布;“本公子封你為裨將,明天就由你來負責守城,我和文醜將軍太守大人為你壓陣。有敢違令者立斬不赦。文和先生請負責督促工匠,盡快把郝昭所說的東西準備齊備。”
龐德在我離開後不到一個時辰就醒轉來,騎著馬出城去了。他這一走可給他的主子帶來了天大的麻煩——
郝昭穿著嶄新鎖子黃金甲,腰纏獅蠻帶,頭戴盔嬰,肋挎寶劍,威風凜凜的站在城樓上。郝昭劍眉微軒,意氣風,這輩子還從沒這麽風光過。昨天損壞的城牆已經修不好,而且在原基礎上又加固三層青石,這樣是防止糯米汁沒有幹透,再一次被人從舊傷疤處迫入。城樓上每個垛口兩名弓箭兵,與往日的情形不同,這些弓箭兵每人配備一隻長矛,就放在手邊上,準備隨時舉矛戳刺。
每隔三個垛口,就有一個臨時盤起的火爐,火爐上烈火熊熊,把滾油燒開。外麵的城牆都被一層茅草覆蓋,茅草紮的緊緊地,隻要箭矢射上去,就別想掉下來。匈奴兵仍然主攻北門,北門正臨的二十幾座敵樓上,也和箭樓一樣布置了石機,兩個士兵負責一台。弓已上弦,刀以出鞘,隻等著匈奴兵來攻。
樹葉紋絲不動,濕熱的氣流從低窪的護城河裏膨脹出來,充溢到城樓上,加劇了士兵的緊張,令人感到有些不耐和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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