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第二百二十七章劉備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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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cao像是十冬臘月裏放在室外的一杯熱茶,迅的冷寂下來。看了看麵前的沙盤:“投劉備,我們繞過梓潼山,南下德陽,沿水路可以到達劉備控製的涪陵一線。”

    程昱道:“劉備出兵益州以來,聲勢迅壯大,先是吳懿、孟達率軍投降,然後是龐義、陰溥殺了蜀王王叔劉瑁率軍十五萬歸降。此刻白帝、燮關、臨江、涪陵包括荊州的夷陵一線全部被他控製。長江上遊已經全部落入了他的掌握之中。劉備此刻正在巴郡和蜀中老將嚴顏對持,如果巴郡被破,進可以取成都,就算是混的不好,也完全可以沿著長江水路,退回江陵。此所謂有勝無敗也。眼下能和袁兵爭奪益州的隻有劉備。丞相切莫遲疑,快些寫書信要緊。”曹cao道:“難道讓我屈居人下。”程昱急道:“丞相放心,我有計策,可以幫助丞相,奪取劉備的地盤。”曹cao也是這樣想的,大丈夫能屈能伸,隻要自己不死,將來一定會卷土重來。“好,我修書一封,差毛玠即刻送到涪陵給劉備。”程昱道:“來不及了,這樣,書信先一步送去,大軍連夜出城進入梓潼山。否則袁兵全麵圍城,全軍將士都要餓死。”曹cao歎息一聲,點了點頭。我曹孟德怎麽會混到今日這個地步呢。

    曹cao棄城而逃,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會放下架子紆尊降貴的投降劉備那個冒牌皇叔。我以為他會逃回西羌,所以隻是派子龍,甘寧追了一陣了事。若知道他要投降劉備,我一定死追到底的。

    袁軍進入涪城,重新形成和蜀兵的對持。我心急如焚,隻希望嚴顏能夠多堅持一些時日。劉備要是攻破巴郡就全完了,先李嚴就會投降,成都外圍很可能快被肅清。

    徐庶請命前去勸降。我心想,劉璋此刻的處境正是人心思變,投降也不是沒可能。張任是絕對不會投降的。擺在麵前的四員大將,鐵板一塊。要說勸,就隻有一個人可以勸——綿竹令,費禕。

    這人主動投降了劉備,不知會否投降我。

    徐庶以前在南陽和費禕有一麵之緣。關鍵是如何入城。我道:“全軍入城不容易,若是一兩個人混進去太簡單了,讓裴豹爬城進去。”

    費禕知道綿竹守不住了,幾十萬大軍一人一口唾沫能把城牆淹沒。守城,怎麽守?他是個文人,滿腹經綸的,這輩子讀過多少書記不清了,破萬卷總是有的。他覺得自己有安邦定國的本事,可劉璋就是不賞識。給個郡守多少心裏也有些安慰吧。偏偏的給個縣令坐。可倒好,屁大點的事,也做不了主。隻要是從成都出來的,全都嗓門比他大,腰杆比他粗。有沒有本事的,全都敢跟他吹胡子瞪眼。就拿那個冷苞來說吧,什麽東西,看到王叔劉琰,就一個勁的點頭哈腰,一見到他就鐵青著臉。。費禕這些天的氣,也受夠了。可是沒辦法,自己官職卑微,鬥不過人家。他早就想投降了,不過,他想的是劉備。

    徐庶穿著便裝,趁著夜深人靜的來到綿竹令的府邸,戰爭時期,各處的守衛都很森嚴,盤查的非常緊。守門的親兵,厲聲攔住徐庶:“什麽人?”他一看徐庶頭戴方巾,身穿灰袍,文士打扮,心先放下一半。徐庶抖動寬袍大袖,躬身施禮:“勞煩大哥通報一聲給費禕大人,就說故人徐庶來訪。這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當兵的眼直了,一錠馬蹄金,是小意思。這個親兵也是個資深的老兵,軍營裏的一些事情都門清。出手這麽大方,想要見主帥的,就沒有別人,肯定是說客。

    “等著。”當兵的接過銀子,態度依然很蠻橫。徐庶點頭哈腰的等著回報。這年頭,辦點事也不容易。

    費禕知道徐庶現在在河北軍工作,一聽就知道他的來意。躊躇了一下道:“請進來吧。”

    徐庶一見費禕,先寒暄幾句:“文偉公,別來無恙乎。”徐庶是一盆火,費禕是一塊冰,冷笑道:“還可以吧。不知元直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徐庶心想,你小子跟我裝,我幹什麽你還不知道嗎?

    “特來勸降。”徐庶哈哈大笑著說。好像是來給費禕送禮的。費禕繃著臉道:“這麽說元直是敵軍奸細嘍。”

    徐庶笑聲戛然而止,驚訝道:“文偉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嗎?我可是來救你的。”費禕轉過身道:“不必說了,你走吧,我當沒見過你。投降,不可能?”徐庶道:“文偉學富五車當然知道豫讓了。”

    一談學問,費禕腰立即挺直,眼中射出jing芒:“我當然知道——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徐庶道:“豫讓當年未嚐不是由中行的家將投降智伯,可天下人都稱他為義士,沒有一個罵他賣主求榮的。這說明良禽要擇木而棲。文偉身負大才,卻隻做一個綿竹令,我知道你心裏是不甘心的。縱觀天下,能讓文偉充分施展才華的,就隻有我家主公,當朝丞相袁熙。丞相說過,如果文偉肯投降,立即舉薦到天子架前,出任尚書令。文偉不妨考慮考慮。”費禕的臉色像是春溫下的堅冰,一下子融化為激蕩的漣漪,咳嗽道:“可是,背主之事,怎麽能做。”徐庶道:“豫讓為智伯複仇,卻不理中行,為何?用豫讓自己的話說,人家待我十分,我就待人十二分。人家待我一分,我也還給一分。劉璋待你無恩無義,文偉為他守了這些天城池已經報了一分之情,何必考慮其他。”尚書令的you惑,對於費禕這個懷才不遇的儒生來說,簡直無與倫比。他想了想道:“丞相說話,算數嗎?”

    徐庶大喜:“我用項上人頭來擔保。丞相說一是一說二是二,一言九鼎。”費禕沉思道:“這綿竹不是我在做主。”

    徐庶一聽,這是同意了。立即笑道:“我有一計,可以讓你立下大功。”費禕道:“最好是萬全之策。”

    徐庶連夜出城。費禕第二天大早就去見劉琰。劉琰五十多歲,是員武將,三縷長髯,長的很白淨,指甲長長的,絕對是狗屁不通的紈絝子弟。劉琰眯縫著眼一手摟著美人,喝茶。

    “王叔,費禕有事稟告。”

    “說吧。”劉琰連頭也不抬。一個小小的縣令,他懶得瞅。費禕道:“昨日有探子來報,說,袁兵有一批軍糧到了梓潼山附近,這批糧食可夠袁軍三月之用。我是想——” 劉琰當的一聲放下茶碗:“你想去劫糧?”費禕苦笑道:“我是文官,自然不能去,請王叔派幾位大將前去。”劉琰激動了:“消息可靠嗎?”費禕用了徐庶的話:“我用項上人頭擔保,絕對可靠。”劉琰對身邊那個濃妝豔抹,被他揉搓的花枝亂顫的美人道:“去,快去叫張任、鄧賢過來。”

    劉琰有個習慣,好大喜功,經常在部下麵前炫耀自己的聰明才智、未卜先知。最喜歡聽人吹捧他勢不可擋,運籌帷幄。鄧賢和張任來了之後,他並不說是費禕告訴他的消息,隻說;“本將軍已經得到了密報,說袁軍運了大批糧草前往梓潼山,現在派你們兩個帶兵三萬去劫糧,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劉琰若說是費禕提供的情報,張任一定打破沙鍋問到底。若是劉琰的所謂‘密報’張任就不敢問了。隻是諾諾道:“三萬人太少了,請再給一萬。”劉琰心裏高興,又要立大功了,說不定所向睥睨橫掃天下的袁兵要輸在自己的手上了,大方道:“好,就再給你一萬,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搶不回來,就一把火燒了,明白嗎?” 張任一出門口就和鄧賢嘀咕:“王叔的情報係統這麽厲害,我怎麽一點消息也不知道。”鄧賢搖了搖頭道:“別管那麽多,讓你去,你就去,不然大禍臨頭了。”張任苦笑。

    張任、鄧賢帶著四萬兵出城不到一個時辰,半路上的時候。七八千袁兵開到綿竹城下。這些袁兵在趙雲的率領下,不罵陣,也不攻城。每人帶著一個鐵鏟。幹嘛?挖溝。

    綿竹城臨近岷江隻有三四十裏。前些日子秦嶺山洪暴,斜穀一代連綿暴雨二十日,致使岷江水位暴漲,澎湃浩蕩,與岸齊平。趙雲的意圖很明顯,分明是想水淹綿竹城。

    “這還了得。”聽了費禕的報告,劉琰的長臉,煞白:“怎麽辦,這可怎麽辦?”急的他團團轉。

    費禕歎氣,這可真是名副其實的廢物,一丁點小事也解決不了:“王叔,請立即派大將率兵出城,阻止趙雲挖溝。” “對,對,對,傳冷苞,讓他帶兵去打,快去。”劉琰眼珠子瞪得通紅,腦門上的青筋都蹦出來了。

    冷苞是個有勇無謀的,頭腦簡單,四肢達,酷愛吹牛。而且非常要麵子,最怕被別人說他膽小怕事。為了表現他的大無畏jing神,上頭派他去龍潭虎穴,也不會皺眉頭。接到命令,也不分析一下情況,帶著兩萬人就出城去了。

    趙雲看著城門方向冷笑,徐庶的這條計策,不算高明,卻把這一城的笨蛋騙的團團轉。袁軍中號角聲起,方才亂作一團,忙著挖溝的袁兵,全都拋棄了鐵鍬,跳上馬背,從馬鞍橋上抄起彎彎鋥亮的戰刀。從身後取出有別於中原的弓箭。

    蜀兵對黑龍騎不太了解,不然的話,單是看這些黑馬,也猜出個**分了。

    冷苞一向自詡猛將,騎兵人數又占優勢。當下輕視趙雲,這小白臉能有什麽本事。呐喊著殺過來。

    戰鼓轟隆敲響。黑龍騎,像窺視已久的豹子,撒開四蹄衝了出去。冷苞隻覺得天地突然昏暗,無數的箭矢,隨著馬蹄飛揚射了過來。身旁的士卒倒下無數。一陣箭雨之後,當黑龍騎堪堪要和蜀兵接觸上,忽然呼哨一聲,狂奔中調轉馬頭,揚長而去。冷苞一看:“想跑,沒那麽容易,弟兄們,給我追,狠狠的打。”他還以為人家怕了他呢。

    那知道這一追,可倒了大黴了。前麵的幾千控弦戰士,遊戲一般,在疾馳的馬兒身上,仰臥、俯身、甚至雙腳站在馬背上,做出各種動作,把無數的弓箭從各種角度射出來。蜀兵在奔跑中大多不會射箭。有幾個會射的,也不是很準。結果一下子吃了大虧。死傷無數。冷苞一看壞了,不能在追了,立即鳴金收兵。被射怕了的蜀兵,潮水般後撤,一個個麵如死灰,驚懼交加。連人家的麵也沒見到,就死了三四千,這也太誇張了吧。

    冷苞也有些慌,這種作戰方法,他從未見過。好在,冷苞看到,那些黑色的騎兵,旋風般的跑了,並不對他趕盡殺絕:“撤,快撤。”

    綿竹城城門關的緊緊地,城頭上的士兵,都用冰冷的眼神對著冷苞。冷苞大言不慚的在城下喊道:“快開城門,袁兵已經被我打跑了,簡直不堪一擊,望風而逃。開門。”城牆上突然站出一將,手持鐵戟,冷笑連聲;“冷將軍,在下甘寧,奉了丞相將令,早已取城多時了。哈哈”

    冷苞仰起頭來看,甘寧已經彎弓搭箭,一箭正中冷苞腦門。冷苞眨了兩下眼睛,抬起手,想要把箭拔出來,突然一聲梆子響,城頭上,箭如雨下。把他和身邊的幾百士兵,全都射成刺蝟。楊秋和楊柏架著劉琰走上城頭,大聲喝道:“蜀王王叔,已經投降,你等還不投降嗎?”劉琰嚇得說話都結巴:“放——放下兵器——快——”

    楊秋和楊柏手一鬆,劉琰就一灘爛泥般堆在地上—— 張任和鄧賢都是謹慎的大將。梓潼山的地形在兩人腦子裏裝著呢。溝壑縱橫的山區道路不少,但大多是七扭八歪的羊腸小徑。可以當做運糧道的,隻有兩條。一條在虎嘯穀之後,另一條位於江油城之南五十裏。相比之下,還是第一條比較近,隻是地形很複雜,容易被埋伏。兩人已經派了探子出去,證實袁兵的確是在虎嘯穀那邊運糧。張任、鄧賢大喜,這樣的話,劫糧容易多了。

    一座讓人目眩神迷的山穀,山頂上鬱鬱蔥蔥,山麓直上直下,都是粗鄙風化的麻點,黃褐色的石頭,猶如雞皮。穀中亂石堆砌,需要士兵開路,騎兵才能暢行。

    張任和鄧賢已經聽到袁兵運糧隊伍的吆喝聲了,他們準備在虎嘯穀埋伏,等運糧隊伍一半通過,就殺出去,搶糧食。

    張任隱藏在一片亂石之後,看到一輛輛滿載著麻包的糧車通過,心中像是有十幾隻麻包在瘙癢,興奮地差點叫出聲來。這下子要財了。

    一輛,兩輛,三輛——張任對著無窮無盡的長龍失去了信心。突然跳起來大喝一聲:“殺——”跳上馬背衝了出來。身後的士兵擁擠著通過狹窄的穀口。

    袁軍一看有人搶糧,二話不說,扔了糧車撒腿就跑,一個拿出勇氣抵抗的都沒有。張任鄧賢,不讓追趕,立即趕著糧車回去。

    剛轉過身,就聽大路上炮響連聲。前方於jin、周倉殺來。後麵李典、龐德也趕到了。把張任和鄧賢的兵馬夾在中間,一頓砍殺。

    張任大聲喊道:“中計了,中計了,快走。”鄧賢也想走,早被龐德刀柄戳下馬背,幾名親兵上來綁了拖到後軍。蜀兵損失慘重。

    張任顧不得鄧賢,帶了幾千親兵轉入虎嘯穀,狂奔而去。剛出穀口,尋思著tuo險了,猛然聽到幾聲大笑:“狗賊,送上門來了,讓胡爺立功啊。”

    張任扭頭一看,一個膀大腰圓,高出他兩個頭的黑不溜秋的壯漢帶著一隊兵擋住去路。張任yaoyao牙,怒吼道:“狗ri的,老子給你拚了。殺。”帶著親兵就衝上去。胡車兒掄刀過來想和張任單挑,沒想到張任太滑溜,躲著他跑,隻是一個勁的砍殺袁軍的小嘍囉,向官道衝。胡車兒一來他就跑。

    張任左衝右突,施展渾身解數,身受十六七處刀傷,終於殺出條血路,直奔官道。胡車兒跟他飆上了,整個人像盯緊了兔子的惡狼,寸步不離追下去——

    張任一路跑到綿竹,抬頭一看,城上居然打著袁軍的旗號,心中明白怎麽回事。暗歎一聲,駁馬向西,直奔雒城。胡車兒緊追不舍。

    雒城是通往成都的最後一道關口,雒城一破,成都就像是被人剝光衣服的婦孺,bao露在河北鐵蹄的威之下。雒城守將任夔聽說綿竹城下大戰,立即加緊城防,在城頭上巡視,突然看到張任滿身血汙的跑來,身後跟這個黑大漢,叫喊廝殺,窮追不舍。任夔急忙派部將吳蘭雷銅前去接應。

    胡車兒剛追上張任,雒城的吊橋就放下來了。從裏麵殺出一隊兵。他氣得yao牙,知道張任的性命保住了,胡亂砍了兩刀,駁回馬兒,向綿竹方向去了。

    吳蘭雷銅是奉命來接張任的,他們可不會去追,那黑大漢看著就膽顫心驚,誰沒事願意招惹他。

    虎嘯穀一戰收納降兵兩萬,活捉鄧賢,跑了張任。這兩個要是調換一下就好了,張任那狗雜zhong實在是不好對付。

    建安十五年七月初一

    巴郡太守嚴顏,在綿竹失守的情況下竟然主動投降了劉備。嚴顏說:“劉備最起碼還是姓劉的,袁熙算什麽東西。”江陽令張翼隨之也率軍投降。與此同時,曹cao在德陽和劉備取得聯係,說是,想要追隨皇叔,共扶漢室江山。劉皇叔念在大敵當前,本著大公無私的心態以他淵深如海的xiong懷接納了曹丞相。讓曹netbsp; 劉備這樣做是有用意的。曹cao嗎?他是絕對信不過的。但曹cao來請降,他要是拒絕了,天下諸侯就會說他心xiong狹隘,以後沒人再來投靠了。可曹cao是塊燙手的山芋,手下猛將如雲,本身智謀也很高。讓他去攻打成都,他一定會趁機擴大自己的勢力,讓他留在身邊,又怕被加害。想來想去,讓他去白帝城。因為白帝城處在劉備和諸葛亮的夾縫中。曹net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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