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無量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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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也許是喝了太多的酒,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景繁生睜眼以後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桌邊,一大一小、一白一黑兩個身影正湊在那裏不知道說些什麽,都沒有注意到他這邊的動靜。

    景繁生:“……”

    不得不承認,麵前的景象真的有一些莫名的……和諧。

    剛剛被蕭然君認可,休息好了的景十一便迫不及待地向他請教儲物袋的問題。

    他因為自己勤快練習的緣故,在煉製材料和容器成型方麵已經可以做得非常成熟了,隻是在最後一步畫陣法上,總是無法達到自己期盼的效果,並且還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出現在哪裏。

    顏蕭然將他之前做成的和沒做成的藍爐石儲物袋都一一檢查了一番,便又要景十一當場畫一個陣法給他看。

    十一便拿出唯二剩下的空儲物袋,又把一應工具都掏了出來,開始認認真真地在上麵畫陣法。

    淩絕峰上倒是不會隨便有什麽人上來,也許是覺得在師尊麵前還不以真麵目示人是十分無禮的行為,景十一便把麵具給摘了。

    他瑩白如玉的小臉繃得緊緊的,模樣要多認真有多認真,正一手拿著一個儲物袋,另一隻手用特殊的畫筆一筆一劃的勾畫。

    邊畫邊要將靈力緩緩地灌入,這個過程可一點都馬虎不得。

    景十一心無旁騖地在空儲物袋內刻畫陣法,顏蕭然便在旁邊認真地看著。

    直到最後一筆收尾,景十一抹了抹額上的細汗,麵上不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像之前那幾次的一樣,雖然不能算是失敗,但也遠沒有達到他所預期的效果。

    顏蕭然修長的手指捏著那個新鮮出爐的儲物袋,稍稍探進靈力檢查了一番,才緩緩開口道:“你是木火雙靈根屬性的。”

    景十一看向他,神情認真中帶著恭敬地細細聽著。

    顏蕭然說:“這世上的修士屬性各異,但是五行當中,無論哪種屬性的修士都可以煉器,而非火屬性的一家獨大,你覺得這是為什麽?”

    十一想了想說:“因為煉器還可以借助煉爐和火種,所以修為到達一定境界,便不需要依仗自身的屬性去煉器了。”

    顏蕭然不置可否,他忽然攤開手掌,一層白的近乎於透明的火焰突然自掌心處冒了出來。這火焰的顏色就猶如被過分稀釋了的牛乳一般,燃燒的樣子也與普通的火焰不同——它不是向上躥動似的燃燒,而是看起來猶如水質一般,在掌心流動,卻又似有一個看見的界限似的,不是一直向著一個方向流淌,而是來來回回綿綿不絕的在掌中滾動。

    白池幽火!

    相傳魔界有一魔山,乃是一座活火山。隻是千年才噴發一次,火山口處便因為地裏位置的原因在千年的噴發間隙中積出一大潭池水。

    當地人將這池水叫做白池。

    池水潤育著火山,火山蒸騰著池水,千萬年下來,於山體當中便孕育出了一種奇妙的火種。

    明明是火可以燃燒他物,卻偏偏是水屬性的。

    每次到了那火山噴發的時候,火種會隨著噴湧而出,這也是每千年當中惟一一次收服火種的機會。

    白池幽火,屬性水,五品火種,乃是世間極其珍貴少有的火焰品種。

    據說蕭然君當年為了這株火種,在魔山那裏足足守了三十餘年才等到火山噴發之時。因為當時的修為並不足以收服火種當中品級最高的五品火焰,還險些丟掉了性命。

    然而事實證明,這樣的付出還是值得的。蕭然君便是憑借著這火種才煉製出了可以跟昆侖鴻卓道人所出法寶相媲美的仙器,一躍成為了當代最出名的煉器大師。

    原來也有聽聞蕭然君的白池幽火屬性特殊,與尋常火焰不盡相同,但沒有想到竟是特殊到了這個份上。景十一盯著那半透明乳白色火焰看得愣神,那乳白色似水的火焰隻有最上方有一層薄薄的焰光,不仔細看,這就仿佛是攤在手掌上的一灘水而已,似乎並沒有什麽熱度。

    可是就是這種看似無害沒有溫度火焰,卻可以熔煉世界上最難煉化的金屬石塊。

    景十一吞了吞口水,抬頭去看顏蕭然,黑亮亮的眼睛裏滿是興奮的光芒。

    顏蕭然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似的,道:“你現在還小,日後會碰上適合你的火種。尤其你的屬性很好,其實是最適合煉器的。”

    蕭然君第二次提到了“屬性”這個詞,景十一便不得不開始思考他究竟想要說什麽。

    暗自思趁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

    顏蕭然將火焰收了回去,才道:“為師之所以會選擇這白池幽火做我的本命火種,便是因為我本身是水屬性的。水本克火,但如果借助這屬性特殊的火種,水也未必不能生火……”

    “咳,咳咳!”景繁生側躺在床上假裝在睡覺實則在偷聽,聽到顏蕭然這麽說,一個沒忍住,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水生火什麽的……原諒他一晃神兒的功夫就想歪了。

    桌邊的兩個人都不約而同扭過頭來看了他一眼。

    景繁生連忙擺手:“那什麽,你們繼續,繼續繼續!”

    顏蕭然便收回目光繼續說道:“你的成品之所以會不盡如人意,並不是你在陣法的刻畫方麵還不夠熟練,而是你用錯了力道。”

    “力道?”

    顏蕭然點頭:“你仔細回想一下,在煉製的過程中是否隻用到了自身的火屬性刻畫,而並沒有對自己的木屬性加以利用。不但沒有利用上,反而有時候還要分出心神刻意壓製?”

    十一猛點頭。因為是木火雙靈根的屬性,便導致他的火屬性氣息不強烈,他之前還無數次的想過如果自己是火屬性單靈根的就好了。

    “可你有沒有想過,”顏蕭然道:“木生火,如果你能把自己的火屬性加諸在木屬性上,以木生火,那豈不是比單純的火靈根更加如有神助?”

    景十一的雙目中綻現出光芒,這一點他確實沒想到。此前他隻是一味地壓製自己的木屬性,不但耗費了一部分心神,也因為自身火靈力不充沛而總有些捉襟見肘的無力感覺。

    如今被蕭然君提點,便仿佛醍醐灌頂一般,霍然開朗了起來。

    若真可以熟練地運用木生火的能力,就算沒有火種,隨著修為的提高他也可以不斷煉製出更好更強大的法寶。

    想到就做,景十一便開始立刻調配渾身的靈力,試圖將火屬性與木屬性相融合。

    然而已經習慣了之前的煉器方法,想要重新將木與火融合起來一時半會兒還真有點調整不過來。

    顏蕭然便由著景十一去練習了,他自己走到床邊坐下,問道:“醒了?”

    “嗯……唔!”

    景繁生還沒來得及起身,顏蕭然便已經把手掌貼在了他的腦門上,緩緩地將靈力渡給他。

    通過這幾日對方的表現來看,這樣渡靈力雖然不會幫助他修補識海,但在緩解頭痛方麵卻有著奇效。

    顏蕭然說:“既然有用,以後每日都做上一遍吧。”

    景繁生:“……”

    他倒是沒有那麽硬氣,會想要拒絕顏蕭然給他渡靈力什麽的……隻是大哥你說話就不能好好說麽?這一個大寫的汙的既視感是怎麽回事?

    心裏這樣想著,景繁生卻沒做聲,反而大刺刺地攤開手腳繼續在柔軟的床鋪上躺著。

    舒適的氣息掠過識海,他險些又要睡過去了。

    不過幾次下來,景繁生倒是發現了一件頂奇怪的事情。

    顏蕭然的右手上,竟然有一條白色的、長度幾乎橫跨了整個手掌的疤痕。雖然掌心覆在他額頭上的時候並不能感覺到,但有時候顏蕭然伸手過來的時候還是會被他看見。

    ……修真之人體質已與常人不同,按理來說,就算會受傷也不會留下疤痕。

    像那樣的雖然長、但看起來並不深的疤痕,想要在修士的肉身上占領一席之地,除非是用特殊的兵器所傷。

    而且那疤痕,看起來怎麽覺著有些眼熟?

    景繁生一時之間也想不起來。更何況不過是旁人身上的一條不疼不癢的傷疤,他也懶得去多想了。

    顏蕭然又指導了十一一些他之前自學時忽略了的煉器基礎,教了他一些煉器中級篇提到的知識,便給他留了功課,把人送到了門派當中專門設置給內門弟子煉器用的煉器坊去了。

    無量劍的人通常一心向劍,極少有人會去火煉坊琢磨有關法寶的東西。是以火煉坊中常年沒有什麽人,隻有一些修為不高,負責給內門弟子修補法寶的師傅常年駐守。

    火煉坊中有專用的煉爐可以使用,品級不高,但對於十一來說還是完全夠用的。

    景十一做了顏蕭然的弟子,這時候已經脫去了他原來的那身黑衣,換上了無量劍上下樣式統一的白衣,隻是下了淩絕峰以後,便又把那麵具給重新帶上了。

    但他一貫身姿挺拔腰杆筆直,緊抿著唇的樣子竟然跟顏蕭然的氣質有幾分相似。

    向來沒有什麽人會來的火煉坊顯得有些死氣沉沉,幾名駐守在這裏的煉器師傅正打著哈欠嘮著嗑,便見蕭然君帶著一個一身白衣的小仙童進來了。

    “宗主。”原本裏倒歪斜的幾個人在看見顏蕭然繡著銀花兒的白色衣角時,登時便都精神了起來。

    無量劍不開設煉器課程,門內也沒有什麽精通煉器的,要說這個火煉坊還是顏蕭然那位從昆侖嫁過來的娘親開設的。現如今的這幾位師傅,也多半是從外麵花靈石雇回來的散修,算是外門弟子。

    但即便是這樣,同為煉器師,就沒有人會不對蕭然君心生敬仰和崇拜的。

    顏蕭然跟他們點了下頭,便直接帶著景十一進到裏麵去了。

    將煉爐的使用方法稍稍地跟他講了講,顏蕭然從自己的乾坤芥子袋中掏出了大把的材料堆疊在地上供他使用。

    “謝謝師尊。”景十一心生感激。從前他在絕地穀的時候,最愁的便是材料的問題。原本可以得到蕭然君的指點便已經令他大喜過望,沒想到現在連材料稀缺的問題也一並解決了。

    顏蕭然身形一頓,有些僵硬地伸手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

    一頭柔軟的黑發被整整齊齊地束在頭上,摸起來很是順滑,還帶著小孩兒頭頂的溫度。顏蕭然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燙了一下,但並沒有將手收回。

    他的眸子永遠都是深不見底的黑色。

    顏蕭然看著景十一說道:“如果有什麽事情就將我之前給你的符篆撕碎,為師自會來接你。”

    景十一點了點頭,本來繃得死緊的小臉也浮出了很明顯的笑意,他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再次說道:“謝謝師尊。”

    顏蕭然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了一絲沒有人可以發現的異色,既像是心痛,又像是悲戚。

    這孩子倒是一個好孩子。

    隻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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