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青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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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事出突然情況緊急,亦字輩的弟子一接到宗門指令,便馬上整頓出發了。

    這次帶這群小豆包出去的人景繁生也認識,就是之前一直照看著顏玲瓏的楚雲觀。

    原來這楚雲觀還是顏蕭然的那個粘人的小師弟,楚蕭南的徒弟。

    想不到當年隻會跟在他們屁股後麵轉的小少年都成為別人的尊長了,也不知他是怎麽教出來楚雲觀這種溫文老實又識大體的徒弟的。

    除了景十一以外,陳亦翔算是這群小輩當中修為最高、最得人心的一個,他自然也被安排進了隊伍了。其次便是尋英長老的弟子美少年柳亦蹤、之前被十一打成豬頭的那個少年劉亦凡,還有其他兩個看著也麵熟的弟子。

    再加上景十一和顏玲瓏兩個,隊伍倒是很是浩大。

    以前在絕地穀的時候,景繁生是不大管景十一的,反正在穀中這小子跑不丟也不會被壞人抓走。

    可這次的情況卻不一樣,倒讓景繁生多多少少有些放心不下。

    但他又不能一直跟著景十一。十一也總得有獨自麵臨這世間的煩惱和險惡、學會跟小夥伴們團隊合作和結交好基友的時候。

    於是等那個腰背挺直的小少年跟同伴一起出發了以後,景繁生隻能默默在心中流淚,努力表現出不是那麽戀兒子的樣子。

    這種感覺很奇怪。隻是去對付幾個低級行屍,臨走前他還特意向蕭然君“借”了不少法寶揣在十一身上,明明知道不會有什麽危險,在外麵做任務,又有楚雲觀在,也不怕那群少年會不知分寸地處處為難十一,但他卻偏偏忍不住要擔心這擔心那的。

    他自己年輕的時候金手指粗壯,每次下山曆練憑借著原著的劇情和劇透都能化險為夷並搶占先機,什麽天材地寶都不要錢的往山門裏頭撿,別人眼饞地幹瞪眼還隻能誇他運氣好。

    隻可惜景十一的存在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就是個bug,沒有任何可以倚仗的劇情可以做為參考,這大概也是叫景繁生不能心安的一個原因。

    畢竟這個世界因為養喵的豚鼠行文之時完全無邏輯可言的緣故整個兒就是一大坑,不僅弱肉強食的厲害,炮灰還很多。如果不是擁有主角光環或是身為主角身邊不可或缺的好基友和後宮妹子,那被炮灰的手法真是要多離奇就多離奇。

    景繁生年少的時候跟各宗門的弟子一起出任務探秘境的時候,就見到不少同伴莫名其妙就丟掉了性命的情況。比如說非要走在前麵意圖搶占先機的道友會被徒然出現的上古魔獸一口吞掉之類的……

    不放心歸不放心,然而幾個小豆包早就禦著劍飛的沒了影子,景繁生也隻能默默地把視線收回來。

    畢竟顏蕭然還在他旁邊呢,他可不想在對方麵前表現地太慫了。

    兩個人回到淩絕峰上,景繁生覺得無聊,就掏出之前從蕭然君那裏借來的煉丹爐開始鼓搗起丹藥來了。

    雖然有了世間罕有的、仙器級別的煉丹爐,煉起丹來確實如有神助。

    但煉製丹藥也是個精細的活兒,他畢竟重傷在身、精神頭已是大不如從前了,基本上煉不上幾個時辰的丹就會覺得困倦乏力,隻能倒頭就睡。

    在景繁生看來,顏蕭然還是一日既往的無所事事——一般都是端著本書在看,偶爾也會提筆寫上些什麽,模樣倒是異常的專注認真。

    那嚴肅地神情跟他小時候煉器、練劍和打坐修煉的時候真是一模一樣。

    如此這般地過了兩日,景繁生從睡夢中悠悠轉醒,身邊竟不見了那白色的身影。

    他翻身坐起,心想這事兒還挺新鮮的。這些時日他可是每次睜眼都能看見顏蕭然斜倚在床邊的高大背影的。

    哪成想這人就是禁不起念叨。景繁生剛剛這樣想著,那個白色的身影就推門進來了。

    顏蕭然見他醒了,道:“我們出去走走吧。”

    他沒像往常一樣一聲不吭地坐在旁邊看書,也沒問你覺不覺得無聊想不想出去走走,而是直接說出去走走吧。

    景繁生差點就直呼稀奇了。

    原本聽說蕭然君這些年一直都在外麵雲遊,鮮少會回宗門處理事物,他卻沒想到這幾天在無量山的所見所聞著實刷新了自己對蕭然君的印象。

    他這哪裏是出門闖蕩曆練行俠仗義一路打抱不平的樣子?顏蕭然從各個層麵來說都是個死宅吧?!

    隻可惜這個世界的娛樂活動著實是太少了。如果放在景繁生穿過來之前的那個世界,顏蕭然恐怕無疑會是個網蟲……

    不過既然蕭然君主動要帶他出去走走,景繁生當然是樂得。

    無量山的地界其實很廣,但無量劍宗的占地卻沒有多少。出了宗門,向南數百裏遠的地方另有一座峻嶺高山,高度比不上無量劍淩絕峰,但整座山就是一個正立著的圓錐體,雖也在無量的地界內,卻因為地勢太過陡峭無法居住而鮮少有人會來的。

    雖然整個山體的外形是一個圓錐體,但半山腰上卻有一塊格外突出的空地,因已經是陷在雲霧裏,便被無量山的人喚作雲台。

    雲台四周千裏冰封,雲霧縈繞,乍一看,卻似是一塊仙家的去處。隻可惜太高太險了,別說是凡夫俗子,就是一般的修士也不會沒事浪費精力地跑到這上頭來。

    但這麽點高度,在修為高絕的蕭然君眼中卻完全是與平地無異的。而看著雲台上頭的布置,單說這幹淨的程度,想必他平時也沒少來。

    將景繁生放下,顏蕭然便有條不紊地從乾坤芥子袋中掏東西:一襲精致的矮塌,一張雕花的矮桌,一隻絕非凡品的煉器爐子。

    景繁生看得有趣,自己坐在了矮塌的另一側,與顏蕭然對麵而坐。他甫一坐下便將一小壇子酒從儲物袋中掏了出來,隨即一本滿足地喝了一口。

    顏蕭然果真開始煉起器來了。他麵上仍舊沒有什麽表情,神情卻十分認真投入。許是有了四周圍皚皚白雪的襯托,整個人看起來比往日還要出塵脫俗一些。

    ……這天下若論顏值擔當,他景繁生敢說自己第一,那就沒人敢說顏蕭然不是排名第二了。

    其實當年看小說的時候,養喵的豚鼠對男主外貌的描寫也不過就是“英俊過人”,“俊美不凡”等辭藻的堆砌,讀者隻知道男主長得很好看,但究竟是有多好看,倒沒人會去過多糾結。畢竟大家隻要知道男主很帥,單靠臉就能讓一大堆妹子移不開視線這一點就行了。

    但是穿進了這個世界,景繁生卻見識到了什麽叫真正的“俊美不凡”了。

    當然,這是在自己照鏡子的時候才會產生的感慨——照了鏡子以後真心覺得自己才是這本書中的顏值擔當,他就沒怎麽把顏蕭然放在心裏了。畢竟他穿過來的時候,這小子還沒出生呢。

    但也許是這幾個月看麵相普通的自己看得多了的緣故,景繁生竟覺得這樣神情肅穆,實則就是什麽表情都沒有的蕭然君也……蠻帥的。

    顏蕭然煉東西的手法很熟練,動作就猶如行雲流水一般順暢,但這一套流程走下來,也過了小半天的時間了。

    幸好景繁生的酒帶得有夠多的。他在旁邊一邊喝酒一邊炮製新去摘來的草藥,倒也忙得不亦樂乎。

    這雲台的環境總體來說還不錯,安靜清幽,確實是個適合潛心煉丹煉器的地方。

    等顏蕭然將煉器爐收了起來,一條拴著一塊玉葫蘆形狀吊墜的鏈子便被遞到了他眼前。

    景繁生歪頭——這是啥?

    顏蕭然起身以後便直接繞至他的身後,將那條鏈子拴在了他的脖子上,才說道:“總歸不是害你的東西。至於作用,日後你可以慢慢挖掘。”

    景繁生第一反應就是這該不會是類似於他前世才有的那些跟蹤裝置吧?第二反應就是自己又想多了——

    這玩意兒掛在自己脖子上隨時都能摘下來,若是到了想跑的那一日,直接扔掉便是了,顏蕭然又怎麽會蠢得想不到這一點。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下意識地拒絕道:“那什麽,我能不要嗎?”

    顏蕭然正要再說些什麽,一隻用黃紙符折成的千紙鶴就從遠方飛到了近前,速度還不慢,直直地落在了蕭然君的手邊。

    顏蕭然一根手指輕輕在那紙鶴上一點,原本被折疊精巧的紙鶴便自動打開,等到其中的內容都映在了蕭然君的識海裏,那紙鶴便自動燃燒,化為灰燼。

    景繁生問:“怎麽?”

    顏蕭然道:“楚雲觀發回來的信函,祁鄴那頭的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祁鄴就是景十一他們被派去處理行屍的那個地方。

    景繁生一聽,便把什麽事情都忘了。但觀顏蕭然的神色,似乎並不是什麽嚴重的事兒,而且他還能感覺到自己與十一的連結並無變化,便稍稍放心了些許。

    具體是什麽事情楚雲觀在信上並沒有明說,隻說祁鄴行屍的事情並不像他們之前想的那麽簡單。但大概也隻是普通程度上的棘手,楚雲觀帶著一群小豆包力有不逮,才會傳信回宗門請求支援。而恰巧蕭然君也在門內,出去做任務的弟子當中還有他的親傳弟子,宗門長老便將這紙鶴又傳遞到了蕭然君這裏。

    顏蕭然站起身,道:“這裏離祁鄴城不遠,不如我們直接去看看究竟是所謂何事。”

    景繁生自然是求之不得。

    重新做好了一隻千紙鶴,將自己現在就會趕過去的事情傳遞回宗門,顏蕭然便祭出飛劍,帶著景繁生向祁鄴城的方向進發。

    祁鄴城在無量山的東麵,位於無量山和大鳳凰山之間的一處平原地帶。雖然也是個大城鎮,但都是凡人居住的地方,如無特殊情況,修真之人是不會特意去那裏的。

    天地之間,陽清陰濁。之所以會有行屍這種東西出現,便是因為這塊大陸除了靈氣以外,還有一些四溢的妖氣魔氣。

    而祁鄴那個地方之所以常有行屍出沒,就是因為那裏距離大鳳凰山較近的緣故。

    大鳳凰山,本是千年前妖修聚集、生活的地方。

    妖修本身是靠吸取天地靈氣、日月精華提升靈力。總結來說,便是更加雜食一些,不僅是修士喜歡靈氣,魔修喜歡的魔氣,便是一些汙濁之氣也能夠成為他們提升修為的重要食糧,並且還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由此可見這個種族完全是開了個掛的一族。這也是令修士和魔修都十分忌憚的根本原因。

    大鳳凰山其實並不單單是指一座山,而是那片區域的一個總稱。聽聞那裏從前也是個山清水秀,草長鶯飛的美好去處。隻是千年之前的伐妖之戰,雖未將那裏夷為平地,卻也差不了多少了。

    據說現如今那地方仍是血浸大地,土壤枯竭,寸草不生。

    又因為在那上頭喪命的人修和妖修太多了,修者本是逆天改命有違天道的存在,身死後靈魂入不了輪回,便總有些還未消散於天地的殘魂在那山上徘徊無法離去。再加上大鳳凰山的靈氣本就比較特殊,如今妖修已經被除了個幹淨沒有人能再吸收那氣體,才導致妖氣四溢,時不時地就會波及山下的村鎮。所以那個地方隔幾年會鬧一次行屍倒沒什麽特別的。

    蕭然君禦的劍,速度自然極快。且飛劍周身又布有天罡罩氣,就算是飛在高空當中也不會感覺到凜冽的大風。

    景繁生躺著劍身之上,頭枕著雙臂,一條腿屈膝,另一條腿翹在這條腿上,樣子很是隨意。他嘴裏哼著小曲,沒有管站在不遠處的蕭然君,而是兀自閉著眼睛沉思了起來。

    這些日子顏蕭然不僅不練劍了,連打坐修煉的事情也不做了。他不入定也不需要睡覺,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保持著與外界相連的清醒狀態,倒著實讓景繁生竊取宗主通行令牌的計劃被擱淺了。

    沒有通行令牌,他逃出無量山的時候雖不會遭到護山大陣的攻擊,但卻也無法避免地會被顏蕭然及時發現。他現在修為比不上他,裝備又被人給下了,身邊連把逃命的飛劍都沒有,一旦被發現就沒有懸念地會被追上,到時候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但是沒想到祁鄴那邊出了點小差錯。蕭然君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好是兩個人單獨呆在外頭,倒被他碰巧趕上了,他們如今更是早就離開了無量山的地頭。

    祁鄴的東邊就是大鳳凰山。修士對那個地方多多少少都有些膈應,不會有人隨意進入。

    在這個設定為妖絕對不被允許存在在這世上的世界,景繁生他們從小便被教導妖是個多麽可怕的存在。又因為大鳳凰山上死人太多,氣場紊亂,且所有資源都已經被毀得一幹二淨,大家繞著走都來不及,倒沒有修士會刻意去那裏看一看。

    ——這倒是個不錯的機會。景繁生美滋滋地想到。

    然而轉念一想到景十一……景繁生又苦惱地翻了個身,由仰躺變成了側臥。

    如果自己叫他跟著走,那孩子雖然會滿腹疑問,但想必最終也不會留下來。可跟著自己還是要顛沛流離,他已經下了想要把十一留在顏蕭然身邊的決心。

    現在唯一的問題便是,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後,顏蕭然究竟會不會善待景十一。

    如果是原著裏的那個男主顏蕭然,應該是決計不會多管十一的。先別說十一身份特殊這件事,單說原著中的男主,每天可都是很忙的。他既要忙著練劍和修煉,又要撥出至少一半的時間跑到自己的後宮裏頭去撩妹,還得時不時的去這個秘境探探險,那個副本救救好基友,哪兒有時間管徒弟?

    但如果是眼前這個被自己看著長大的蕭然君嘛,他自然是個一諾千金的人了。

    既然顏蕭然已經拍著胸脯跟他保證過一定會善待景十一、傾囊相授,按理來說自己就應該不再懷疑。

    可誰叫這是個有著坑爹設定的世界呢?大虧已經吃過了一回,景繁生已經不會盲目自大的凡事總是想當然了。

    他之前本想再觀察一段時日以後再離開,可偏偏老天卻又讓他撞見了一個這麽容易逃跑的時機……

    他這頭正兀自掙紮著,那邊顏蕭然溫潤的聲音就響了起來。他說,“我們到了。”

    祁鄴城的規模雖然在修者的眼中完全不夠看,但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卻是個水土豐茂、交通便利的大城鎮。

    隻是城外每隔個十幾年就要出一次行屍撲人的事件,有些令人心驚膽戰。住在城內的人還好,隻要不出城一般就不會遭遇到行屍,隻是苦了住在城附近的幾個村落了。

    可祁鄴城外地廣人稀,土壤肥沃,氣候條件適宜的環境讓一些靠天吃飯的耕夫和牧民根本就無法離開這片區域。幾百年下來,鬧行屍的次數多了,大家見得也多了,倒也不是那麽害怕了。

    一般一旦被發現鬧了行屍,便會馬上上報給城主,再由城主出麵請附近的宗門修士出麵降服。這段時間隻要閉門不出,在家悶頭躲上幾日即可。

    哪怕真有哪個倒黴的被行屍撲了,沾染上了屍毒也是不用怕的。畢竟行屍殺傷力有限,小小的屍毒對於仙門裏頭的仙師來說完全不足為慮,一顆藥丸丸兒就能把毒給拔了。

    但這次的情況似與之前的不大相同。

    行屍鬧了好幾天,附近仙門的仙師也來了好幾天了,可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變故,他們這一次並沒有直接將那些行屍解決掉,而是關了起來。

    祁鄴村是祁鄴城外最大最繁華的一個村落。在村子五裏外的一片空地上,兩天前就憑空出現了一間巨大的茅草屋,幾名身著華服模樣俊秀的小仙師一直守在外麵。

    最邪門的是自從“鬧行屍”了開始,祁鄴城和附近的村落就一直被一大片陰雲所籠罩,連續好幾天了,都是陰雨綿綿的天氣。

    祁鄴村的老村長帶著兩個壯丁頂著綿綿的細雨向這頭走了過來。

    被遮了個嚴嚴實實的茅草屋前,幾個身著白衣和幾個身著黑袍、均是腰間掛劍的少年正散落在一旁,正不知道在商討什麽。

    老村長緊走幾步,他們三人的出現很快就被幾個少年察覺,不約而同地向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老村長對這幾名少年拱了拱手,先是客氣一番說了幾句客套話後,才愁眉苦臉地步入正題道:“幾位仙師,不知這行屍的事情什麽時候可以解決?”

    老村長今年已經五十多歲,按照十五年左右鬧一次行屍的規律,這種“災害”他也已經經曆了四次了。按理來說應該早就習以為常不會這樣愁苦,可問題是頭前幾次的情況可沒有這麽嚴重過。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次的行屍不僅殺不得,而且還數目繁多。抓回來一批又冒出來一批,總也處理不幹淨,且天氣也詭異的變得極為不好,給人一種很不祥的感覺。

    這雨天天都在下,這樣下去不說行屍的事情能不能得到解決,就說這雨若是再下上兩天,恐怕就會發生洪澇災害,莊稼怕是要被毀壞了。

    少年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看見了彼此眼中的焦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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