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仰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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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了這個份兒上,景繁生得了幾日寬限的時間用以自證清白,除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人前隨意調查十五年前的滅門慘案以外,他自己卻覺得沒什麽特別之處。
比起自己的名聲好壞,他現在最想做的還是將當年重明山的事情調查明白。
至於與其他宗門的恩怨,除了瀟湘宮的情況特殊以外,確實是那些宗門想要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在先,他痛下殺手將那些修士或殺、或廢在後。這筆爛賬一時半會兒的也算不清,但景繁生自認是問心無愧。
待到重明山的事情查明以後了卻了這樁心事,若有人想要來找茬挑釁,他也是會隨時奉陪的。
他雖然把話說得極為豁達和敞亮,可如果是從前的景繁生,當然是極在乎自己的名聲和旁人的看法的。要不然他也不會辛苦經營了那麽多年。
但是現在,他忽然覺得就算自己一輩子都是別人口中的妖邪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他已經有了……
“繁生哥哥。”試煉之征如期舉行,等各懷心思的眾人散得七七八八,秦風韻便走了過來,抓住景繁生的袖子道:“你的臉……你不是說不能在外頭暴露身份的嗎?”
景繁生無奈地說:“這是意外。還有,別叫哥,叫叔。這是在外麵,你稍微注意點兒,別什麽都亂說。”
秦風韻拉著他的胳膊,故意撒嬌地說:“我不!你跟十一走了這麽長時間,我想你們啦,你有沒有想我?”
秦風韻的修為也不低,但她常年居住在穀中甚少出來,尚不懂得外頭的險惡。景繁生還挺慶幸這丫頭一路摸到了瀟湘宮跟他撞上了,要不然還不知道會出什麽事呢。這個時候外麵正亂著,他也不能不管她。隻不過……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一麵試圖把自己的胳膊的抽回來,一麵越過秦風韻的頭頂環視了一周,發現顏蕭然此刻正被無量劍的那兩位圍住,大概暫時不會注意到他這邊,便稍稍放心了些。
“繁生。”一道男聲響起,景繁生渾身一僵,不用回頭看也知道叫他的人是白一塵。
今天鬧了這麽一出,景繁生覺得自己從前懷疑白一塵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把他斬妖除魔了的想法確實有點兒侮辱了這位以前的好基友。隻不過現在自己身體特殊,看見萬象寺的人多少還有點本能的畏懼。
不過話說回來,自己在這大堂裏呆了這麽長時間。觀白一塵的反應,似乎是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異常?
景繁生不禁大呼驚奇。
從前他可是找過一個修為比白一塵要低上許多的佛修試過的,若是離得近了,就連那個人都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為何現在到了白一塵這裏,反而是什麽事兒都沒有?
想是這樣想,景繁生心思電轉間已經下意識地跟白一塵打了個招呼了。
即使是光頭,白一塵的麵容也是濃眉大眼十分俊朗的,他笑著說:“我就知道當年的事情一定是另有隱情的,真沒枉費出關以後我一直找你。話說回來,你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景繁生不禁想到:十五年的時光對於白一塵來說才真真是一眨眼就過去了,再次相遇,小和尚還是那個熱心腸的小和尚。他嗬嗬笑道:“放心吧,要是哪兒需要一塵長老的幫忙,我肯定不會不好意思。”
白一塵揚起唇角,點頭說好。
秦風韻在那頭說道:“原來你就是一塵長老啊,我常聽繁生哥哥說到你的。”
“這位是……”
“哦,我忘了介紹。”景繁生說,“她就是秦榮的閨女秦風韻,你們之前沒見過,不認識也不奇怪。”
秦榮這人脾氣蠻怪的,一直都把秦風韻養在外人不得擅入的絕地穀中,景繁生也是從前有一次陪著自家師叔去絕地穀的時候,才見過秦風韻一麵的。
“小生兒。”
景繁生一個頭兩個大回了個身。他這次馬甲掉的太突然,雖然結果比想象當中的要好得多,但現在要認的親也太多了。尤其是餘光一撇,自家的那個小師弟仍站在不遠的地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呢。
這時候刑傾墨已經走了過來,他有些邪魅地揚起唇角,“你倒是讓我好找。”
景繁生尚記得上次他抓了十一的事情,不禁挑眉冷哼了一聲,不客氣地道:“邢少宮主為了找我,當真是費了不少心思。”
刑傾墨道:“我確實一直都在找你……哦,你說的是那次。”他展開扇子扇了扇,道:“我哪兒知道這小子真是你兒子?再說了,我也沒有傷他分毫。唉,這事兒想起來,本尊現在還挺後悔的。”
“後悔什麽?”
“後悔當時沒有直接把你帶走啊,白白便宜了顏蕭然那小子。要不然方才跟你一起出現在這裏的,就是我了吧。”
景繁生連忙啐了一聲:“我呸!就憑你?”
“不過有一件事兒我現在倒是挺好奇的……”刑傾墨倒像是不在意對方的態度似的,他露出狐狸般的微笑,越走越近:“你敗在那個元嬰期的鏢師手上,是在演戲給我看,還是真的重傷未愈打不過?”
他話音剛落便忽然出手如電,揚起手中的折扇便向景繁生襲去了。
景繁生自打對方過來跟他搭話的時候就早有準備,他探手入懷,沒有一絲遲疑地將一個法寶扔向了對方。
具有爆破性的法寶兜頭炸裂,刑傾墨雖然瞬間張開了結界,但也傷得不輕。
“我艸!媽的,景繁生!你他娘的還真下的去手!”
看著那張被炸得破相了的麵孔,終於覺得心裏舒坦多了的景繁生嘿嘿笑了兩聲,道:“傾墨君抓我兒子,我如今炸你一下,真是承讓、承讓了。”
“景繁生你!”
刑傾墨不理自己臉上的傷口又要舉扇過來,這時候一道強勁的威壓忽然席卷了過來,就猶如被萬頃大山壓住了手腳一般,全然封住了他的動作。
顏蕭然緩緩地向這邊走了過來。
“唉唉唉?師兄!”方才一直圍著蕭然君轉的楚蕭南是還試圖吸引住自家師兄的注意力和目光,然而卻以失敗告終。
楚蕭南十分無奈地對柳尋英抱怨道:“真是造孽!你說我師兄他到底是怎麽找到景真人還把他帶回無量劍的啊!”
這時候他才發現柳尋英的麵色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便變得極為灰白了。仔細想想,方才自己同師兄說話之時,柳尋英似乎也插嘴說了兩句。隻不過他師兄似乎是全程都沒有理這柳長老。似乎是連看都沒有看過他一眼。
不過楚蕭南本身就跟柳尋英不大熟,他平時還挺看不慣這人的作風的,之前不過是看在他師兄的麵子上才強行忍住沒有追究。現在見他這副模樣,再聯想到剛才眾人為難十一的時候這人也不出麵說句話的事情,便也懶得理他了。
景繁生發現自己一回身的功夫,顏蕭然的眸色似乎又紅了許多。他心道不妙,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這人帶到無人的地方叫他吃顆清心丹才是。
餘光一掃,十一正在跟幾個剛剛有資格進這大堂的少年們站在一起。那些少年有重明山的、也有無量劍的,看起來祁鄴一行倒真起到了促進少年們彼此感情的作用。
顏蕭然這時候一雙泛著紅光的眼睛還死死地盯著刑傾墨。刑傾墨雖然修為不及他,但怎麽也是個分神期的大能,且在修真界向來都是橫著走的人物,自然不會甘心被人一再打壓。這麽會兒的功夫,兩個人就對上了。
沒理會其他人,景繁生把楚蕭南叫了來,讓他好好看著十一確保他兒子的安全,又連忙把還抓著自己的秦風韻交到了白一塵的手上,道:“小白你幫我照看她一會兒,務必不要讓她亂跑,知道不?”
說完,景繁生就一把抓住了顏蕭然的胳膊。
被叫過來、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楚蕭南:“那你呢?”
景繁生又拉了顏蕭然一把,擺擺手道:“我和你師兄有點事兒要做。”
楚蕭南一臉懵逼:“啊?什麽事?”
“小孩子管那麽多做什麽?我和蕭然君不在的期間你就負責照顧好那群小豆包就行了,知道麽?”
更加懵逼的楚蕭南:“……”
他如今怎麽說也是無量劍的長老了,好像上一次用這語氣命令他做事的人,也是這個景繁生。楚蕭南麵帶不甘地看向顏蕭然,希望他能為自己做主。
哪知道看到的就是自家師兄前一刻還在跟著邢少宮主拚威壓呢,下一刻就乖乖地任由繁生道人拉著了的場景。
楚蕭南:“……”
安排好了一幹人等,景繁生正要抓著顏蕭然去個沒有旁人的地方,忽然又聽人叫他:“景……景師兄。”
順著聲音發出的地方望去,景繁生的腳步不由得一頓。
是沈沉星。
景繁生微微停頓了一息,一襲黑袍的青年卻猶猶豫豫地半天都沒有說話。他身後的陳繁樹一臉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景繁生知道,打在祁鄴的時候他就已經認出自己了。
周圍的溫度一降再降,顏蕭然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的樣子,但景繁生卻知道他大概是要克製不住自己了。
他連忙衝陳繁樹打了個手勢,又對沈沉星說:“有什麽事以後再說吧。我現在……唔,有點急事兒。”
沒等他說完的時候,顏蕭然就已經拉住他,足尖一點便掠了出去。
隻不過由於景繁生也沒反抗,在外人看來就是他倆相攜著躥了出去的畫麵。
景真人心急火燎地拉著蕭然君走了,也不知道是去做什麽事了,隻撂下了一屋子的人麵麵相覷。
由於議事完畢一些低階弟子才被允許進入,陳亦翔和柳亦蹤他們也是剛剛知道那個穿著無量劍的衣服、麵容俊美的有些過分的男子,竟然就是繁生道人!而且據說這人還是十一的爹!
一時間,繁生道人等於十一他爹等於那個叫十五的怪人的信息,齊刷刷地在少年們的腦海中回蕩了開來。
向玨信平凡卻陽剛的臉上露出驚奇的神色,問道:“十一,那、那位真是你爹麽?”
看著他倆離開的方向,十一在麵具下麵蹙著眉,但還是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向玨信的話。
“你爹真的是繁生道人?”一群早就圍過來的少年們對於這一點都覺得十分難以置信。
如果十一的爹真的是繁生道人,那傳說中擁有絕世風華的景真人豈不是就是之前那個不正經沒正形的十五?然而此刻所有人腦中回映的畫麵,竟然都是繁生道人方才的模樣,至於他眉目普通的樣子,確實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就好像在那個時候在無量劍上的黑袍道人,其實也是那個風華絕代的樣子的。
這時候楚蕭南走過來說:“怎麽還叫十一?應該叫亦陽了才對。”
馬上就有白衣少年說道:“啊對對對,原來十……亦陽早就有了玉簡名牌了,我們是應該改口了。”
“恭喜你啊,亦陽!”
“亦陽也能參加比賽了,咱們無量劍這回肯定能扳回一城的!”
一群少年嘰嘰喳喳地叫嚷聲中,十一輕輕摩擦著原本被他緊緊攥在手中的玉佩,用拇指一溜兒地摸下來,便可以摸出“顏亦陽”三個字的輪廓。
少年最終還是微微揚起了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