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怪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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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回到了看台之上,發現本來應該坐在楚蕭南旁邊的柳尋英已經不見了蹤影。
景繁生問:“你們柳長老呢?”
楚蕭南說:“他啊,神神秘秘地不知道幹嘛去了,走挺長時間了。你們都沒發現嗎?不過你倆剛才幹嘛去了?”
景繁生和顏蕭然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這人這會兒突然不見了恐怕是有什麽蹊蹺。
二人正要去尋人,楚蕭南就道:“哎!幹嘛去?比試馬上就要結束了,一會兒人傳送回來,你們兩個確定不留一個在這兒等著?”
兩個人的腳步頓住,都覺得他這話甚是有理。顏蕭然便點了下頭道:“你考慮的很周到。那便勞煩楚師弟帶著幾名弟子,務必要把柳尋英找到帶過來。”
“……哈?”
沒理會楚蕭南瞪大的雙眼,顏蕭然已經拉著景繁生坐了下來。
旁邊的秦風韻和刑傾墨都不在了,景繁生的那邊足足空出來兩個位子,顏蕭然坐下後心頭便覺得莫名敞亮。
比試是從辰時開始,所有參見比試的弟子便務必要在第三日辰時之前趕回傳送大陣所在的範圍。若是待到大陣開啟之時也沒有趕回來,那不僅意味著比試超時、參試資格取消,更可能會發生錯過傳送大陣而被遺落在小世界回不來的情況。
十一禦劍回程的路上,景繁生的心又吊了起來。
這種最後決定勝負的時刻,往往更加容易出意外。
好死不死的,在十一即將到達傳送大陣的範圍之時,沈沉星從另一麵的樹林裏也禦著劍飛了出來。
一少年一青年撞到了一起,青年明顯地愣了一下,十一卻像壓根就沒有看見這個人一般,劍尖一轉,絲毫都未停頓地向著傳送大陣的方向飛去。
沈沉星一愣之下便慢上了半拍,但他仍是很快就回過神來,催著飛劍追趕著十一而去。
看見兩個人隻是在暗中較量飛行速度而沒有大打出手,景繁生稍微鬆了口氣。
畢竟他還記得幽州城中十一跟幾個無量劍的少年打群架的事情。若按十一以前的性子,在他親眼見了沈沉星衝著自己扔飛劍以後,也許真的可能會在小世界中跟他動起手來。
兩個人修為相當,這時候若真的打起來,也許就會錯過比試結束之時大陣開啟的時間也說不定。更何況,試煉之征一直都明令禁止參試的弟子內鬥。
十一本就是個聰明的孩子,現在不過出穀幾個月,他就已經可以考慮到孰輕孰重、學會見機行事了。
景繁生表示,兒子這麽乖這麽懂事,他簡直想現在就捏捏他的小臉。
那頭景十一和沈沉星展開了激烈的角逐。十一這段時間每日練劍,禦劍對於他來說已經是愈發的駕輕就熟。但沈沉星畢竟年齡略長、修為也比較高,觀他的表現平時也應是絲毫都沒有偷懶鬆懈的時候的。
十一之前領先了一小截,眼瞅著兩個人的距離正在逐漸拉近,但他依舊沉著冷靜,嚴肅的小臉也不見一絲慌亂。幸好傳送大陣的旗幟就在眼前了,最後還是十一比沈沉星稍稍早了一步飛進了大陣裏。
他剛剛從飛劍上下來,因為害怕中途有什麽事故發生而提早一步回來的陳亦翔等人就圍了上去,爭先詢問十一這次的收獲。
被一群同樣身著白衣的少年們圍在中間之時,十一還不忘回過頭去看了沈沉星一眼。他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漆黑的眸子裏卻映著深深的輕蔑和敵意。
沈沉星身為宗主,這時候也已經跟自己門下的弟子站在了一起。但十一的神情仍是被他一絲不落的看在眼裏,他也同樣是一副嚴肅的沒有什麽表情的麵孔,拿著劍的手微微收緊,卻終究是一句話也沒說。
“鐺——”古樸的聲音再次敲響,預示著今次的試煉之征到此結束。
少年們剛剛被傳送了回來,看台之上的人便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那些少年全部現身在下麵的擂台之上,除了一些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所有人都被要求留在原地暫時先不要動。等瀟湘宮的弟子們將他們所攜帶的儲物袋收上去以後,才被允許回到自己的宗門當中。
小世界的環境畢竟充滿了未知和險惡,十一雖然完好無損,但他一直都懸著顆心地小心翼翼著,雖然不斷調息,到了現在心神鬆懈下來也覺得有些力竭了。其他弟子更是多多少少都受了些傷。
一群白衣弟子連帶著子覺小和尚都一副有些疲憊的樣子,他們攙扶著走回看台,直到少年們走回到看台,景繁生的心才終於又落回了肚子裏。
四周人這麽多,景繁生自然是要給十一一些麵子,所以便忍住了在兒子俊俏的小臉上掐一把的衝動。
他嘿嘿笑道:“表現不錯嘛,小子。”
十一自己也是這麽覺得的。無論名次為何,自己這次的收獲都不少。隻不過若是換了別的孩子,那必定是要高傲的“嗯哼”上一聲,但到了他這裏,小孩兒的反應卻是細細地思索回憶一番一直以來自己的表現,然後嚴肅認真地衝著景繁生點了點頭:“還成。”
……
對於自己兒子的這種反應景繁生也是見怪不怪了。
他們這邊剛剛才說了幾句話,那頭試煉之征的計數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由於參加比試的弟子人數太多,所以在儲物袋設計的過程中便在其中加了特別的陣法,不僅可以自動計數,所記的數目也會自動顯示在擂台之中最大的那一塊石碑之上。
那石碑足有五丈之高,所有參賽弟子當中前一百名的都會按照所取內膽的數目,以前麵記名字、後麵記索取得的數目的方式顯示出來。
石碑上剛剛顯示字數,四周最先發現的人便驚呼了出來。
陳亦翔這段時日也穩重了不少,但甫一看見那石碑,仍舊是沒忍住地跳了起來。
“亦、亦陽……你在,你在上麵!”
眾人順著陳亦翔的手指望過去,果然,豔陽初露的清晨,陽光照射在高大偉岸的石壁上,第一排的三個字“顏亦陽”便變得栩栩生輝了起來。
一瞬間,便是向來沉穩自持的無量劍宗弟子也忍不住歡呼出來。
畢竟作為五十年一次的盛會,無量劍的弟子已經有好多年都沒有拔得頭籌了。
這時候,就算是向來沉穩到沒有什麽表情的十一也忍不住露出了喜悅的神色——他雖然自我調節的很好,也不是特別在意名次,但他會參加這個試煉之征最初的目的就是想像景繁生那樣拿個第一回來。雖然過程波折了些,但想法如願以償的得到滿足,十一還是十分滿意地笑了出來。
顏蕭然黑白分明的雙眼也變得極為明亮。他不由得想起很多年以前也是這樣一個晴朗明媚的日子、陽光下景繁生拔得頭籌時那恣意張揚的模樣。那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個麵容絕美的青年身上,就連自己也不例外。
當時隻覺得心就好像被一根羽毛搔了一樣,癢的厲害。那個時候的顏蕭然還不清楚自己的內心深處正發生著怎樣的變化,他隻是變得很喜歡、很向往可以看到景繁生笑起來的模樣。
而現在的十一雖然隻是微微挑起了唇角、笑起來極為內斂的樣子,既不狂狷也不張揚,但不知怎的,顏蕭然卻覺得自己從他身上看見了個熟悉的身影,心中卻有一股暖流湧過。
景繁生是把風華絕代演繹進了骨子裏的人。就算麵容普通的時候也要靠一身破爛的衣衫才能掩蓋住那種風華。而不苟言笑的十一,則已經隱隱透漏了出這種氣質。
更重要的是,這不僅僅是景繁生的兒子。
這是景繁生給他生的孩子。
——距離知道真相已經過去了三日。也許是因為太過受寵若驚,哪怕是已經明白了景繁生的情誼,顏蕭然仍用了整整三日的時間才敢真正地這樣去想。
“做的好。”他對十一說道。
“師尊。”十一麵帶興奮地走到了顏蕭然的身前。
顏蕭然的睫毛瘋狂抖動了幾下,連唇角都挑了起來。他探手入懷,從乾坤芥子袋中拿出了一個小爐鼎交到了十一的手上。
十一現在年齡小修為低,也用不上什麽厲害的法寶,顏蕭然想了想,也唯有這個是他能用得上的。
景繁生一眼就認出上次在無量山的雲台之上,顏蕭然就是用這個小爐子給自己煉製吊墜的。雖不知道它有什麽名堂,但蕭然君隨身攜帶又頻繁使用的煉器爐子自然不會是凡品。應該就像顏蕭然之前送他的煉丹爐一樣珍貴。
不過既然顏蕭然想送,他便也不好在旁邊說些什麽。
十一接過了爐子,模樣看起來更加愉悅了,連忙道了一聲:“謝謝師尊。”
他雖然喜歡煉器,但他也剛剛才出穀數月,所見所聞的仍然不多。他隻心知這爐子必然十分貴重,對於其中的名堂卻還所知甚少。
但他不知道,一旁早就圍過來看熱鬧的、尤其是昆侖山出來的人,在看清少年手裏拿著的東西的時候都不由得吸了口涼氣。
隻不過對於這樣的反應,無量山的人都沒有發現而已。
顏蕭然又抬手摸了摸十一的頭,這一次他做的便十分自然了。
這一屆的試煉之征無疑是無量山有史以來戰果最好的一次。而這些卻又全部都得益於十一的加入。少年們之間的隔閡早就已經消失不見,十一又在這麽多參試弟子當中脫穎而出為無量劍爭了個大光,少年們都不約而同地覺得與有榮焉,等到宗主跟他說完了話,就激動地再次將十一團團圍住了。
石碑上的名字從上往下還在不斷地依次顯示,直到將前一百名的弟子名字全部顯現出來為止。
位於第二位的果然就是沈沉星,而且他與十一之間的差距僅僅就隻有一顆內膽而已。石碑之上顯示出的第三名竟然與他的成績相距十五顆之多。
顏亦陽和沈沉星的戰果遙遙領先,成了這一屆試煉之征當中萬眾矚目的存在。
對於這樣的結果,景繁生也是十分滿意的。就算沈沉星沒有奪得第一,但這樣的成績擺在眼前,重明山以後的日子應該就會稍微好過一點了。宗門的傳承畢竟還在,如果能一直像這樣穩穩當當地好好發展個幾百年,想要恢複昔日的輝煌也不是不可能。
大小宗門的差別除了傳承不一樣,便是內門弟子本身的資質也不一樣。於是像這樣的比賽,前百名便幾乎都是大宗門裏頭出來的弟子,小宗門當中能夠出頭的不是沒有,但人數極少。是以陳亦翔等人也無疑是在那名單之上的。
知道所有的名字都顯現完畢,顏蕭然一一看過之後便對所有參加比試的本門弟子說:“大家辛苦了,一同回去休息吧。”
“是。”所有的白衣小弟子都目光閃爍、神情激動。
尤其是“亦”字輩弟子,從回來依舊就陷入了極度興奮的狀態。他們雖然名次不顯,但按照宗門裏頭的獎勵規矩,雖然宗主沒說,少年們也知道自己以後在宗門裏頭的待遇和所能獲得的資源都將變得與眾不同。
更何況,宗主唯一的親傳弟子、試煉之征的第一名可還是他們“亦”字輩的!這就意味著將來亦陽繼承宗主之位的時候,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有極大的可能是可以弄個長老的位子來坐坐了。
他們這邊正高興著,那頭楚蕭南已經帶著幾名弟子回來了。
他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走到顏蕭然身側低聲說了幾句後,顏蕭然也極其反常地蹙了下眉頭。
“怎麽了?”景繁生問。
“柳長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