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花明3
字數:6114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炮灰總想當主角[穿書] !
景繁生又探查了一番顏蕭然的識海,發現確實是識海當中存留的殘魂殘念太多、無法吸收才使得顏蕭然變成了現在這副入了魔的樣子。
這些殘念太過濃鬱,光是置身其中都會覺得有什麽鬼氣森森的霧氣呼嘯而過,更何況它們現在全部都留存在顏蕭然的識海當中,積年累月的侵損下來,顏蕭然現在仍能保持理智還多虧了他心智堅定和修為高深。
但這些殘魂若是一直存在、不斷侵損,時間長了就算是心魔已除,恐怕顏蕭然也會越來越難以自控了。
確定了根源和問題所在,景繁生便開始暗自尋思起了解決之道。
……如果自己的識海沒有破碎的話,也許還能頂著當年發過的誓言幫他將這些殘念吸去。畢竟他這具身體特殊,是可以像那些傳說中的妖修那樣,直接將鬼氣轉換成修為的。
可如今他識海破碎還沒有補全,就算想要這麽做也不成了。
不過若是顏蕭然真能重新煉製個識海的話,那這問題也就不算什麽問題了。
這倒確實是個好的開端。
景繁生現在的識海和神識雖然也自我修複了不少,但情況還不穩定,難保下次就無法像現在這樣分出一縷神識進入顏蕭然的識海了。不想憑白浪費了這次機會,他又將驚鴻抓了過來仔細盤問了一些事情。
隻可惜驚鴻現在的記憶和傳承都不全,它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狀態,覺醒以後隻能憑借血契認主,對於其他的類似於為什麽會選定顏蕭然的問題,它既摸不著頭腦,也完全都不關心。
用驚鴻自己的話說,它的目標從來就隻有一個:帶著主人走向世界的巔峰。
既然問不出什麽景繁生便也不再糾結此類問題。他也不過是想順便探探驚鴻的口風、順便提早有個防備而已。可其實對他來說,無論顏蕭然的隱藏身份是什麽都無所謂。
兩個人從識海裏頭退了出來,時間才剛剛過去一小段兒。
強行分出一縷神識進入別人的識海,就算顏蕭然絲毫都沒有抵抗,對於現在的景繁生來說還是有點兒吃力的。他麵色有些蒼白,顏蕭然見了,便忙渡了些靈力給他。
“下回莫再這麽做了。”青年烏漆漆的眸子裏透著心疼,情感太強烈,被這種目光盯著景繁生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了。
他連忙應承道:“好好好,我下回一定不會這樣輕舉妄動了。”
安頓好了景繁生,顏蕭然便又開始琢磨起了煉製識海的問題。驚鴻對景繁生有敵意,他便無法全然信任它,這種方法也要再三思索和確認確實可行以後,顏蕭然才會真的開始著手去做。
畢竟就算是現在的情況好一些了,景繁生的識海情況仍舊是十分不穩定,受不得任何衝擊和意外。
把自己慣用的煉器爐子送給了十一,顏蕭然自己還有一個備用的。青年煉器的時候景繁生也沒四處亂跑。他或是掏出自己的煉丹爐煉丹,或是因為腰酸,就倚在旁邊的貴妃榻上,單手支著頭一動不動地看著對方,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麽,隻時不時地會露出一絲看起來有點傻的笑意。
煉製識海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傳承顏蕭然之前也是為所未聞。若不是有驚鴻在,他連想都想不到這種方法。是以其對材料的處理方法和陣法對於顏蕭然來說也幾乎完全都是新的。
由於幾種材料異常稀有珍貴,他也不敢妄加嚐試,便隻能等徹底研究和試驗透徹了才能開始動手。
景繁生這一回不僅不會跑了,還會時時刻刻地陪在自己的身邊,蕭然君倍感欣慰和溫暖,研究的時候便變得更加專注認真,他完全沉浸其中,倒並沒有注意到他這邊的動靜。
過了三更天,麵上沒有什麽表情的青年忽然眨了眨眼睛。
接觸的這段兒時間景繁生不自覺地從側麵觀察了不少蕭然君的一言一行,對方不同的眨眼方式說明了什麽問題他也大概都摸得門兒清了。見青年猛地回過神來,景繁生便問道:“怎麽?”
顏蕭然扭過頭來說道:“刑風台動了。”
“這麽快?”景繁生微微睜大了眼睛。
之前顏蕭然出去了一趟,便是用結界隱去了身形,偷偷地在刑風台的身上放上了一個與自己神識相連的法寶。
這法寶的作用就是可以不斷地告訴顏蕭然刑風台現在的大致方位。其實弊端挺多的,並不能夠用來監視。且對方若是不動或是小範圍的活動,顏蕭然便也無法感知到任何不妥。
但布置結界於暗中監視對於靈力的損耗巨大,且刑風台的修為也不低,極有可能被發現。兩個人之前合計了一下,便還是用了這個法子。
顏蕭然之前雖一麵研究著那枚玉簡,但對這方麵也並沒有鬆懈。是以刑風台忽然快速地向著一個地方移動的事情,便很快就被他發現了。
“……是煉妖塔的方向。”
這個時候刑風台哪也沒去,偏偏往煉妖塔的方向去了,讓人想覺得不可疑都不行。
事不宜遲,顏蕭然很快便祭出了驚鴻劍,和景繁生一起追著他的方向而去。
哪想到兩個人沒有追出去多久,刑風台忽然就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再過了一會兒,顏蕭然對於自己那抹神識的感知就變得極其微弱、幾乎感覺不到了。
兩人此時正懸於一片小樹林的正上方,下方已經空無一人。而那抹神識就是打這裏開始變得微弱的。
“是結界。”顏蕭然說。
這結界布置地極為巧妙,乃是用數個五行八卦陣與小幻陣層疊堆積組成了個大幻陣。在空中看不出什麽端倪,落在地上便會猶如陷在迷陣當中一樣,單憑腳力是無論如何都走不出去的。
距離瀟湘宮不遠的地方竟然有一個如此精妙高深的陣法,刑風台亦是從此處消失的,可見這結界應該就猶如一道大門,至於通向何處卻是個未知數了。
若是直接將此結界破壞掉強行闖入,則很有可能將它通向其他地方的紐帶也直接破壞了,何況為了不驚動裏麵的人他們也不能這麽做。
幸虧此陣雖然複雜,但若是熟悉各項陣法的基礎,卻也不是完全摸不著門道的。顏蕭然先是在上方觀察了一會兒,又下到地麵、在裏頭走了一遭,便很快就摸出了門道。景繁生跟在他身側,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覺得眼前的景色突變。
原來的道路是被遮天蔽日的參天古木擋住陽光的山間林道,為了不引人注目,兩個人也沒有用任何的照明法寶,隻是憑借一些稀稀疏疏的斑駁光點稍微看清些周圍的輪廓。
然而轉眼間還是那片漆黑,四周的環境卻忽然閉塞了起來。黑暗之中伸手向旁側摸去,不知怎地,竟還摸到了類似於岩壁的硬硬的石頭。
兩個人的手指一路摩挲著那岩壁的紋路,心中齊齊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來。
陷入黑暗的兩個並肩而行的人早就不自覺地把手牽在了一塊兒。他們知道這是已經走進那結界之中了,不想被人發現又害怕打草驚蛇,顏蕭然也張開了一張結界將兩個人罩在了其中。但饒是如此,二人仍是全副戒備,不敢掉以輕心。
這條路又直又長。倒讓景繁生想起他們兩個在湖底空間裏的那段時光了。雖然當時的情形他們兩個人都挺狼狽的,但是比起二人出來以後所陷入的紛亂,那時候的感覺倒也不失為是一種難得的寧靜。
原本相握的手改成了十指相扣,身邊身材高大的青年沉默著,每走一步都透漏出一種小心翼翼。
景繁生又想到之前他沒有解釋清楚的問題了。哪怕是穿到了這個遍地都是漂亮妹子、收納爐鼎是十分稀疏平常之事的世界裏,他也從沒想過要利用金手指給自己開個後宮什麽的。隻因為從小就被他母親灌輸了用情要專一,要負責,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思想。或者那應該被說成是他母親強加給他的、無法泯滅的執念。
他生來就是個浪蕩隨意的性子,可唯獨這件事,他總是無法放任自己去隨性而為。
所以顏蕭然可能還不知道,自己既然選中了他,便是已經做好了以後都隻要蕭然君這一個媳婦兒的打算。就像顏蕭然不會因為自己跌落雲端、受人唾罵而嫌棄他一樣,他也不會嫌棄顏蕭然入了魔難以自控。
但若想要解釋清楚,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不介意跟顏蕭然分享自己從前的經曆,可他不知道該如何同顏蕭然解釋,關於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穿越過來的,以及這世界的一切其實都是在一本書中的事情。
景繁生舔了舔有些幹燥的嘴唇,猶豫再三也沒組織好語言。這時候忽然就看見前方的不遠處的地上,多了一道十分刺目的光線。那樣子看起來應該是從別的地方射出然後打落到了地上。
兩個人不動聲色地悄悄靠近,便聽到了刑風台夾雜著憤怒的聲音:“你要殺人滅口老夫不管!可你竟然在試煉之征甫一結束之時就把人殺死在了瀟湘宮內,你讓其他宗門的人怎麽想我瀟湘宮?”
借著那道打在地上的光線,景繁生和顏蕭然稍稍能看見一些彼此的麵容了。二人對視了一眼,都心道了一聲“果然”。
這刑老宮主果然就是如他們所料的那樣,並不是那麽幹淨的。
一道聲音慢悠悠地響了起來:“那柳尋英是個什麽東西?也值得本尊殺人滅口。”
那聲音本來是醇厚陽剛的,但語氣中卻摻雜了一種狠戾和陰鷙,令人聽起來極不舒服。那人桀驁道:“我殺他不過是他太不開事,還妄圖用當年之事與本尊談條件。他以為我會在乎他是否道出什麽真相?本尊不過是嫌他太吵太煩而已。”
“這樣的人死了,也配叫本尊來給他收屍?”
難道說話之人就是幕後黑手?景繁生心中疑竇叢生,敢用如此語氣與刑風台說話的人,整個修真界都找不出來幾個,卻不知道這人是誰?
這般想著,他已經迫不及待地要看看那人的廬山真麵目了。
但是畢竟不知道洞中之人的身份和實力,雖然顏蕭然又加了一層結界,二人仍是沒敢妄動,隻緩緩盡量不發出聲音地向去洞口移去。
刑老宮主怒道:“那你也好歹跟本座說一聲,老夫自會叫人去處理!本來景繁生就已經懷疑到了我的頭上,如果真被他找出什麽證據來,日後旁人又將怎麽看待我瀟湘宮!”
聽了這話,就像聽到了什麽好玩的笑話一樣,那人竟然大笑特笑了起來:“事成之後莫說是你們修士,就是連著整個魔界都將歸我麾下,屆時兩儀山的東西兩側都將由我統治,你又何必在意那一丁點旁人的看法。若有人反對,直接結果了便是。”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事成之後由你統治?”
那聲音又極度張狂地發出一聲笑,這個時候時候景顏二人也恰好走到了那透著光亮的洞穴口。
甫一看見洞中的情景景繁生就是一驚。那個與刑老宮主說著話的人正半背對著他們,隻露出了小半邊的麵龐,無法看見全貌。身量不高、看起來明顯就像是個沒長成的少年。然而令人吃驚的是,這人竟然身著這重明山的製服!
他露出的小半邊臉雖令人看不清樣貌,但仍能看出他此刻正露出極度違和的扭曲笑容,恨不得嘴唇咧到耳根,就猶如被地獄惡鬼上了身一般,讓看見的人都會覺得很不舒服。
少年模樣的人笑完了以後,便語氣高高在上地說:“你把你自己和瀟湘宮都看得太重了,刑風台。”
“本尊當年也不過是在利用你搭築煉妖塔下麵的陣法和……得到景繁生而已。”
結界之中的景繁生聽了這話,隻覺得通體都冰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