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花明4

字數:6080   加入書籤

A+A-




    ,最快更新炮灰總想當主角[穿書] !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他在說什麽當年,什麽得到自己?腦中自動蹦出了一種極其不好的猜測,景繁生的手指又不受控製地顫了起來。
    顏蕭然垂眸看了他一眼,將那隻手握得更緊了些。
    “你、你……”那邊廂,刑風台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隻能渾身發抖地指著對方。
    少年模樣的人不理刑風台的反應:“隻不過你太過無能,當年帶走景繁生的計劃並未成功不說,現如今煉妖塔下麵的陣法也已經被破壞得無法再用。交給你做的兩件事沒有一件事是做成了的。你以為,本尊還有耐心跟你耗下去嗎?之於本尊來說,你早已是一枚棄子了而已。”
    他話音未落,原本怒不可遏的刑風台腰上的飛劍竟然已經出鞘,直向著少年的麵門逼去。
    可這少年模樣的人似乎也早有準備,飛劍過來之時他一錯身之間雙手一分便張開了張結界,死死地抵住了刑風台的劍尖,使得那飛劍竟不能再前進分毫。
    刑風台明顯做足了準備,一擊不中便連掐劍訣,與那妖修纏鬥了起來。然而少年模樣的男子卻並沒有什麽兵器,隻一味的張開結界去格擋。
    又一格擋間,少年瞅準間隙一抖袖子,伴隨著一陣袖風,兩枚破魂釘便力道剛猛地激射了出去。
    原本搶占了先機的攻擊被對方悉數化解,刑風台猛地抬起頭來還不待有反應,整個人就飛了出去。就猶如有一隻大手將他死死地按在了牆上一般,隻聽“噗噗”兩聲,兩枚破魂釘分別穿過了他的琵琶骨,刑風台噴出了口血來,饒是再怎麽掙紮也無濟於事。
    刑風台再怎麽說也是分神期的修士,雖然已然年邁突破無望,但現如今竟如此輕鬆地就被限製住了,足見對方的實力深不可測。這一幕讓站在洞口的景顏二人更加不敢輕舉妄動,連呼吸都不禁放緩了一些。
    那人又一甩袖子,負手而立。殘暴道:“景繁生好不容易現身了,你們卻如此輕易地放他離開。刑宮主你說,這樣的話本尊要你們這些人又有何用?”
    刑風台有些艱難地說道:“如今蕭然君站在了他那邊,他們二人聯手,我們又怎能敵過?即便、即便景繁生真如你所說的修為已經不濟,顏蕭然又是入了魔的,可你是沒見到顏蕭然放出的那威壓有多強勁,他如今的修為已不是我們能夠抗衡的了!”
    景繁生和顏蕭然對望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這人對於他們兩個人的現狀,竟然是了如指掌的!
    就不說現在雖然仍有不少人懷疑景繁生是重傷未愈,但顏蕭然入魔這件事卻絕對是機密中的機密。顏雲山一直都將消息封鎖的很嚴密,知道顏蕭然狀況的人也大都在他奪回宗主之位的時候被屠得七七八八。就連無量劍上的長老們也沒幾個人知道他們宗主的狀況。
    即便這人是與柳尋英存有勾結的,但就連柳尋英也以為顏蕭然已然痊愈,他到底是如何肯定的?
    “那還不是因為你們統統都是廢物!”少年突然毫無預兆地暴怒咆哮了一聲,又轉瞬歸於平靜,隻陰鷙地兀自說道:“嗬,十五年前的時候是,後來又毀了我的四方青玄祭壇。顏蕭然那小子三番四次地壞我好事,本尊也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隨著黑袍男子的那一聲爆吼,刑老宮主的傷勢似乎又重傷了一分。
    刑風台大概現在才意識到了自己的性命正掐在了別人的手中並隨時都有可能會喪失掉,他本就是個私心鼎盛的人,這時便將所有大義都拋在了後頭,聲音透著心虛道:“顏蕭然再怎麽說也是老夫的晚輩,有老夫在尚能挾製他一二。”
    他這也不過是為了留住性命的緩兵之計。他被顏蕭然三番兩次地下了麵子,早就知道那小子不受控製了,但為了平添一道籌碼,他也隻能這麽說:“何況昆侖內亂,萬象寺少理俗事,現在的無量劍也隻有老夫的瀟湘宮可以抗衡……”
    那少年模樣的人卻已經不耐煩地打斷了他:“本尊已經說過,之於我來說你們已經是棄子了。刑宮主覺得對於一個棄子,當如何處置?”
    生命明顯受到了威脅,刑風台再無法保持以往的仙風道骨,他勉強掩住神色間的慌亂,軟的不行便隻能來硬的:“你不要忘記我們的交易!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沒有了我們瀟湘宮,你如何能控製得了那些修士?更何況,老夫若是死了就沒人能幫你修複煉妖塔下的陣法了!”
    “本尊想怎麽樣?”那人幾乎神經質地冷笑了一聲,帶著徹骨的寒意說道:“你們修士和魔修聯起手來將我們或誅或囚,你真以為本尊會與你做什麽交易?你真的以為本尊是想要控製你們修士?就憑你們也配!本尊也不過在利用你們而已。當真是……愚蠢至極。”
    說到最後,他的話語裏頭已經透出了濃濃的厭惡和嫌棄,就好像單純是與修士打交道、哪怕隻是利用,都令他作嘔反感一樣。
    這黑衣人應該是一位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妖修。
    聽到了這裏景繁生雖然覺得難以置信,但也大概已經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了。
    伐妖之戰以後的千年時間內連個妖獸都沒有了,憑白出現個妖修對旁人來講也許會覺得不可思議,但知道這個世界的套路和劇情的景繁生卻不會因此而覺得有什麽不對。令他詫異地是,除了煉妖塔中的那位,這裏竟然又冒出了個妖修來!
    是因為自己篡改了劇情,而這個世界妖邪禍世的副本無論如何都會開啟所以才又跑出來一隻妖,還是原著當中本來也有這麽一位,隻是當初他穿過來的時候作者還沒有寫到?
    無論是哪種可能,這妖修都是為了煉妖塔下的精魄之水和救出塔中的大妖,與刑風台做了交易。當年重明山之事,極有可能就是他們兩個人聯手所為。
    而這場交易當中,刑風台能夠得到的好處大概就是可以與這修為不低的妖修合作,待他日一統天下之時可以統領修士。
    這刑老宮主年紀大了,當真是犯糊塗被迷了心竅。他本已經是伐妖之戰以後少數幸存下來的、已經位於世界頂端的人物,卻依舊貪慕權勢地位,竟然與妖修做了交易。以為他可以與妖修打交道,借機利用對方。卻沒料到這妖修就是為了複仇而來,他幹脆就沒打算控製住修士,而是要將整個修真界都悉數毀滅。
    結界當中的景繁生忽然挑起了唇角,臉上露出了一絲諷刺的笑。
    顏蕭然可以錄攝影像和聲音的法寶早已開啟,現在就隻等他們狗咬狗地吐出更多的真相了。但無論如何,刑風台與一個身份不明的人暗中勾結之事,卻是坐實了的。
    那邊廂,刑風台仍在試圖爭取活命的機會,繼續引誘他道:“你、難道你不想要煉妖塔下的精魄水了?不想救出塔中的那位了?別忘了那精魄水可以治好的你傷!更可以……”更可以煉製成丹藥,延長人的壽命。
    他想要統領萬千修士、想要瀟湘宮成為天下第一大宗,這些的前提就是他要繼續活著。哪怕已經臨近壽數又突破不能,也要活著。隻要還活著……
    然而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黑袍男子已經低笑了一聲說道,“想啊,本尊當然是晝思夜想、日夜不停。隻不過不再指望你罷了。”
    “哦,你不是想盡辦法地在延長壽數嗎?太累了。不如本尊現在就幫你解脫了罷!”
    他這樣說著,聲音依舊透著愉悅。袖子一揮間,又幾枚破魂釘被射了出去。
    一旦被一定數量的破魂釘以特殊陣法釘上了身,便是大羅神仙也要灰飛煙滅的。
    景繁生和顏蕭然都沒有想到這人會如此的喜怒無常又絲毫不把一個大宗門放在眼裏,竟然說殺就殺。二人也隻來得及向前踏了一步,想阻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可憐刑風台身為一個大宗門的宗主,又是分神期的大能,死得竟是如此淒慘突然。
    然而還沒等景顏二人發出什麽感慨,忽見剛剛將一個分神期修士殺死的妖修竟猛地朝著他們的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他這一扭頭,就令景繁生看清楚了這個人相貌。
    那是一張濃眉大眼、極其老實憨厚的臉,隻是因為表情扭曲,而顯得整個人都十分猙獰。但這一點也不耽誤景繁生覺得這人眼熟——他一定是在重明山的小弟子當中見過這個人!
    ……重明山究竟是有什麽東西被覬覦了,引得他們垂涎,要三番四次地偽裝上山,對這個已經沒落了的宗門下手?
    景繁生心頭警覺,但也來不及細想。他跟顏蕭然兩個人紛紛看了看自己踏出去的那一腳,又不動聲色地收了回來。
    想不到這人的知覺竟然如此敏銳。看來現在他們站的這個位置就恰好是一個臨界點,再往前一步都會被這妖修嗅出些什麽味道來。
    不過妖修基本上個個都是天賦異稟,每個妖的血脈技能都不盡相同,感知敏銳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兩個此刻幾乎是與這妖修麵對麵地站著,卻也未被看出些什麽端倪。倒是可以說明這人的修為雖高,但絕不是那種遠在顏蕭然之上、可以一眼就看破他們結界的那種高。
    那妖修發現了些不尋常之處自然是要查探一番的,顏蕭然和景繁生已經做好了退回甬道之中的打算,這個時候洞中的另一側通道處徒然又出現了兩個身材異常高大壯碩的男子。
    這兩名男子皆是小山一樣的體格,肌肉高高地隆起,穿著統一,皆身披黑袍,以黑色麵具將臉罩了個嚴嚴實實。
    “尊者。”那兩名男子齊齊恭敬喚道。
    少年模樣的男子問道:“都準備好了?”
    “是。”
    那男子連道了三聲好,竟興奮地仰天長嘯了一聲才一馬當先地向那甬道中走去。兩名男子緊隨其後。
    對方明顯對於他們的事情都了如指掌,顯然是蓄謀已久又別有所圖,景顏二人自然要跟上去看個究竟。
    大致測得了個安全距離,兩個人雖然跟著進了甬道,但也沒敢兀自上前去,仍是不遠不近地墜在後麵。
    方才兩個人突破的結界很可能也與一個傳送陣疊加在一起,是以他們現在身處何處、是在地上還是在地底竟完全是摸不清的。甬道依舊很長,然而行了一段,前方竟忽然出現了一個岔路口。
    那少年和兩名黑衣男子腳步未停,稍一調轉方向,直接踏上了其中一條岔路。
    顏蕭然看了眼懸在腰上的驚鴻劍,開始兀自思量起了什麽。不久以後他忽然扭頭看了眼景繁生,纖長的睫毛抖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景繁生見他一路眸光閃爍,便已經知道他心中所想了。晃了晃兩個人牽在一起的手,他嘿嘿笑道:“蕭然君你盡管放心便是。等會兒若是實在不得以打了起來,我一定會躲得好好的,絕不摻和。”
    顏蕭然見自己沒說景繁生也懂了他的意思,便輕輕地挑起了唇角。但仍是說道:“我並非是怕你,嗯,摻和……”
    “我知道。”景繁生不敢太張揚弄出動靜了,隻能微微挑著唇角笑著。他知道顏蕭然是擔心他的安危,他這會兒修為不濟,也自然不會主動去挑事兒。
    兩人跟在後麵走著走著,忽覺洞中的地勢逐漸變高,似乎是要走到了盡頭一般。原來他們一直都身處在地底下被人為打通的通道之中。
    這通道是誰挖的,答案已經不言而喻。又向上行了一陣,前方果然豁然開朗了起來,光線變得明亮,出現了一個十分寬敞的出口。
    這世界雖然也算是地廣人稀,但想要不驚動任何人地打出這麽一條地道來,瀟湘宮應該也著實費了一番功夫。
    卻不知道這甬道外頭,又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