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虛假浪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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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阿梅在牌員出河牌前山羊胡子大吼一聲:“操你媽!給我張方塊!”

    他的這一聲吼叫驚動了其他幾桌的人大多數人隻是往這個方向看了幾眼然後繼續關注自己的牌桌;但杜芳湖走了過來;她站在我的身後等待著下河牌。

    她的呼吸聽上去十分急促聽得出來杜芳湖和我一樣緊張;甚至可以說她比我更為緊張。

    這聲吼叫也驚動了四處走動的巡場他快步走到牌員的身邊對山羊胡子說:“先生請注意您的言行不要幹擾到其他牌手否則我們將按照規則罰掉您二十分鍾時間。”

    罰時是mtt和sng比賽裏對牌手違規行為的一種懲罰措施;相當於足球比賽裏的黃牌警告。這些違規行為包括幹擾其他牌手、辱罵其他牌手或牌員、折疊或者刻劃撲克牌等等。罰時期間牌員會照樣給牌手牌輪到大小盲注也照下不誤但牌手會被自動棄牌而不能做任何叫注。

    至於更重大的違規比方說聯手作弊、偷牌換牌……那可就不是這麽輕微的懲罰了。通常在賭博合法的國家和地區這些牌手都會被主辦方以詐騙罪的罪名告上法庭。等待他們的是數年乃至十數年的監禁。

    “操你媽的幹擾操你媽的規則!”山羊胡子對巡場大吼他的唾沫濺到了巡場的臉上。這一次所有的人都被驚動了大家全部放下手裏的牌圍了過來。

    巡場拿出一個寫著sitout(留座退出)的木牌放在山羊胡子的底牌前他麵不改色的對牌員說:“快些牌;這把結束後這位先生將被罰時二十分鍾。”

    “要是來張方塊我願意讓你罰***兩個小時!”山羊胡子轉頭對牌員再次吼起來“你他媽還等什麽!快點牌啊!要是不給我方塊我他媽殺了你!”

    牌員撇撇嘴下了河牌——紅心2!

    “yes!”我狠狠的一拳砸在牌桌上。

    那個山羊胡子沮喪的站起身對我伸出的手視而不見(全下的雙方在翻出底牌前握一次手、分出勝負後再握一次手;這是mtt比賽裏最基本的牌桌禮節)。他的嘴裏不斷冒出各式各樣的髒話直到巡場叫來保安把他趕走為止。

    我聽到背後的杜芳湖長出一口大氣她用沙啞的聲音對我說:“很漂亮的一手;阿新繼續加油。”

    “謝謝。”我一邊整理牌員推過來的籌碼一邊轉過頭對她笑笑“你也要加油哦。”

    “那當然。”她笑著回答然後走回自己的牌桌坐下。

    這樣一個小小插曲過去後我這張牌桌上的人顯得沉默了許多;玩牌的時候也更小心翼翼——當然這裏麵不包括我。

    在那一把牌裏我的籌碼翻了一倍;巨大的籌碼優勢讓我玩得遊刃有餘。我不斷的主動出擊奪取彩池;麵前的籌碼一直在穩步增長;直到巡場通知我們大家說到了休息的時間了。

    在mtt比賽裏每兩個小時都有十分鍾的休息。我站起身準備去趟衛生間。但我看到許多人圍在d桌旁邊看上去那裏正在進行一場慘烈的戰鬥。

    是很慘烈當我擠進人堆的時候彩池裏已經堆了大約三千美元籌碼的樣子而阿進也正好在這時說:“我全下。”

    他的對手已經滿頭大汗了。即使空調並不是太冷那個人也不應該是因為溫度的緣故變成這樣的。在牌員催促他叫注的時候那個人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他還有多少籌碼?”

    事實上那個人的籌碼比阿進的少得多;無論阿進有多少他要跟注的話都不得不把自己的所有籌碼都壓上;這隻不過是一時的緩兵之計而已。牌員開始清點阿進的籌碼這又給了那個人一些思考的時間。但這時間實在太短了;最多不過十秒牌員就對那個人說:“他還有42oo美元。先生您現在必須馬上決定:是跟注、還是棄牌。”

    我走向衛生間我知道那個人將要做出的選擇;我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站在那裏和大家一起繼續看他是怎樣棄牌的。

    從衛生間出來我徑直走出比賽房間——外麵是喧鬧的賭場大廳煙霧繚繞在每一個角落不時傳來聲嘶力竭的吼叫聲。

    但相對於比賽房間我感覺這裏的氣氛還是輕鬆得多。

    大多數牌手和我的想法一樣人們三三兩兩的走出來;站在房間外麵的走廊裏閑聊。杜芳湖也來到我的身邊她微笑著對我說:“你的籌碼是第一個上萬的真是不錯;看來這張入場卷你很有希望啊。”

    “你也不錯好像籌碼翻了一番吧?”

    杜芳湖點點頭:“還行。先前輸了七百的樣子;後來用a6擊退了一對k。那個家夥看到下麵出了a還敢逼我全下真是個沒腦子的笨蛋。”

    “要是沒有這種笨蛋我們吃什麽?”我笑笑說摸出一支煙遞給杜芳湖;然後自己也點上一支。

    “鄧生可以給我一支煙麽?”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我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他剛剛才說出“我全下”三個字。

    “當然。”我轉身遞給阿進一支煙並且給他點燃。

    “你玩得很不錯。”他吐出一口煙霧對我說。

    “你也是。最後那把牌你偷得很漂亮。”

    “你那麽肯定我是在偷雞?不我知道他隻有一對可我是三條。”

    我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麽。阿進這話隻能騙騙那些魚兒他如果真有三條的話絕對不可能以全下的方式嚇走對手;那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他會下個小注、再一個小注……注碼小到對方願意跟注的心理承受範圍內;這樣才能騙到一點算一點。

    也許這樣騙到的錢看上去確實很少但長久這樣玩下去積少成多到最後也會是一個大得驚人的數目——阿進不是魚兒他當然不可能不懂這個道理。

    阿進也沒有再說什麽。他走開幾步倚在牆壁上若有所思的抽著煙。他非常瘦看上去隨時可能會被風吹倒的樣子;他的身旁空蕩蕩的這讓他顯得格外落寞。

    在第一次休息和第二次休息之間盲注的數量會從15o/3oo美元漲到75o/15oo美元;這還不至於令人無法承受;但已經足夠讓所有牌手都積極起來——盲注越來越大為了避免無所作為的被盲注吞沒每個人都必須做出些行動。

    杜芳湖和阿進的玩牌風格使得他們在這種時候很是顯得遊刃有餘。他們清除出去一個又一個對手;相比之下我麵前籌碼的增長度就顯得太慢了。

    我們這桌往c桌輪換了一個;往d桌輪換了一個;我又幹掉了一個……還有六個人的時候巡場開始安排並桌bnetbsp;杜芳湖被安排在我的上手位;看得出來她對這份安排並不滿意——因為接下來的比賽裏我的每一個決定都可以參考她的行動。

    “嗨阿湖能坐在阿新身邊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你應該感謝巡場這真是個浪漫的撲克派對。”一個相熟的鯊魚笑著說。

    和陳大衛的那把牌之後幾乎所有鯊魚都認為我和杜芳湖之間有些什麽——這種事情永遠是解釋不清楚的;在別人拿這事取笑我們時我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緊緊的閉上自己的嘴巴。

    “當然我的確想坐在他的身邊。可絕對沒想過要坐在他的右手位。”杜芳湖大聲的對那條鯊魚說。

    牌局開始後我才現更有理由抱怨的人應該是我。由於杜芳湖奔放的玩法我比之前棄掉了更多的牌。她總是下注、加注……你根本無從捉摸她的手裏究竟是什麽牌。

    有一把牌杜芳湖加注了另一位牌手更猛烈的加注;杜芳湖跟注。翻牌是9、3、9。杜芳湖全下對方跟注並且翻出一對3。

    “我是葫蘆你不可能比這更大了。”他對杜芳湖說。

    “不我比這更大。”杜芳湖笑著說翻出自己的底牌。

    所有的牌手都被那兩張底牌震撼了——那是一張9、一張3。任何一個頭腦還算清醒的牌手都不會玩這種牌。

    但杜芳湖會。

    建立起籌碼優勢的杜芳湖和阿進簡直就是無法戰勝的。他們分頭在兩張牌桌上瘋狂的清掃籌碼;某些時候他們會連牌手一塊清掃出去。在離第二次休息還有一分鍾的時候巡場領著a桌剩下的五個牌手走向我們這一桌。(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