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壞習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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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阿梅我和杜芳湖在比賽前的準備並不完全是無用功;至少現在的局勢還在我們掌控之中。

    托德-布朗森的小心謹慎是我和杜芳湖意料之中的事——這裏是澳門、不是拉斯維加斯他並不認識我們中的任何一個;而如果他是那種在不清楚狀況下就敢於貿然行動的人的話他也就配不上巨鯊王這個稱號了。

    所以在我和杜芳湖戰前製定的戰術裏這半個小時就是我們瘋狂搶奪籌碼的時間——我們必須在托德-布朗森開始行動前建立起屬於自己的籌碼優勢。

    尤其是我。

    在這張牌桌上除了托德-布朗森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知道我保守穩健的風格——這半年裏我在葡京賭場一直這樣玩牌這使得我的牌桌形象早已深入人心。所以當我一反常態開始凶狠的進攻彩池時大家總是會下意識的認為我的底牌質量、和我所表現出來的實力是相等的甚至更高。

    我和杜芳湖猜得沒錯他們一次又一次高估我的底牌實力在我凶狠的玩法前退讓——我拿下一個又一個彩池雖然這些彩池都不是很大但這已經非常不錯了。

    每一場sng比賽都是一次漫長的戰鬥。你永遠都不能指望在前兩個小時裏就把所有人都掃出牌局。就算是道爾-布朗森親臨、斯杜-恩戈複活……也不行。

    我已經連續四次用4oo港幣的加注毫無爭議的拿下彩池。雖然這些牌都還過得去但也不是什麽保險的牌。44、77、a5、kj或者諸如此類的牌。

    當比賽進行到四十五分鍾、我連續第五次加注4oo港幣的時候托德-布朗森、阿進、杜芳湖依然接連棄牌。在沉思了一會後五號位的那個牌手終於做出了決定。他用兩個手指清點自己麵前的籌碼大約還有一千出頭的樣子——他把這些籌碼推向彩池對牌員說:“我全下。”

    我做了個深呼吸再仔細的看了一眼我的底牌。沒錯那是一對1o——這是這段時間裏我所拿到最好一手牌。

    如果換成在葡京賭場裏遇上這樣的情況我應該棄牌。他的籌碼還足夠支撐很多輪盲注因此他的行動絕非偷雞。我很可能麵對一個更大的對牌;或者兩張大牌(ak、或者aq等等)。

    在麵對兩張大牌時我有極其微弱的優勢(大約52-55%的機率我能贏他);但在麵對大對牌的時候我將處於完全被動的地位。

    但是我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如果他真的有我所提到的那兩種大牌那麽他完全可以加一個比較小的注碼、或者跟注;他可以設下完美的陷阱讓我一頭鑽進去。而現在……

    哈靈頓說過如果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過高的加注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這把牌裏他並不希望別人跟注。

    現在他的這把牌有更多的可能:小對牌、同花連續牌、一張a帶一張小牌可能還有些別的。我在大部分情況下或者有微弱優勢、或者有很大的優勢;更重要的是我剛才已經連續搶奪了四輪彩池他似乎從中現了什麽——如果我棄牌的話所有人都會驚覺原來我一直在變換自己的風格玩牌;他們將不再尊重我的下注和加注;那對我而言是災難性的後果。

    無論怎麽說現在我必須捍衛自己的牌桌形象。

    這一切的思考都很短暫在六號位的牌手棄牌後我毫不猶豫的說:“我跟注。”

    當我翻出底牌的時候全下的牌手似乎不敢相信般用手背使勁擦了擦眼睛;然後他痛苦的捂住雙眼絕望的坐在椅子上。

    牌員替他翻出了底牌——那是一對9。

    五張公共牌沒有幫到他任何忙他被我踢出牌局。

    牌員把那個牌手的籌碼全部推向我——在我整理籌碼的時候托德-布朗森轉過頭來含糊不清的對我說:“漂亮的一手。”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意猶未盡又說了一句:“非常漂亮。”

    我對他報以真誠的微笑:“謝謝。”

    杜芳湖也輕鬆的笑著對我豎起大姆指;這表情和河牌下來之前她的那份緊張截然不同。

    沒錯我們有足夠的理由可以高興起來——這把牌後我的籌碼已經增加到了42oo港幣;差不多相當於總籌碼的一半遙遙領先於整個牌桌。

    現在巨大的籌碼優勢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再輕視我。

    在再度拿下幾個彩池後我悄然轉回自己的風格變得保守起來。我知道在未來的某一把牌裏我將會很欣喜的看到托德-布朗森跟注我的加注因為他已經把我定位成一個-攻擊流牌手了。

    牌局的前半個小時是最重要的;就像人與人之間的交往往往是第一次最重要一樣。在這半個小時裏我完美的給托德-布朗森造成了錯覺——這正是我想要的。他仔細的觀察了我們半個小時但卻不知道自己觀察到的全都隻是假象。

    其後的比賽非常沉悶。是的你很難在正式的牌局裏經常看到那種精彩的全下對決。牌桌上更多的是所有人沉悶的棄牌——在電視轉播裏這些都被剪掉了。

    事實上這些被剪掉的才是德州撲克真正的玩法。

    托德-布朗森終於不再瞌睡;他開始習慣於在看完自己的底牌後看向我的臉——這是他即將準備出擊的衝鋒號。

    我和杜芳湖研究了他足足半個月之久雖然不敢說我們可以明白無誤的、猜出他每一個動作裏蘊藏的意味;但至少這些過於明顯的招牌動作我們還是看得出來的。

    我玩得更加保守了——整整五把我都棄掉了那些還算過得去的牌。然後我看到托德-布朗森出手了。

    當托德-布朗森在河牌後全下的時候六號位的那位牌手開始猶豫不決。雖然我們大家都希望他能夠跟注並且把托德給幹掉;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實在是很沒有可能的一件事。

    我看著牌桌上的公共牌——3、9、1o、9、j;不可能出現同花。我猜想六號位的牌手有一把好牌很可能是順子;也可能是三條。但既然連我都看出來了托德-布朗森就沒有任何理由看不出來。

    唯一能夠說得通的是托德-布朗森有一把更大的牌。

    是的在痛苦的煎熬後六號位的牌手跟注了——他翻出底牌一張7、一張8;他確實是順子;但托德-布朗森以底牌1o、9湊成了葫蘆。

    現在牌桌上隻剩下四個人了。籌碼數量上升到第二位的托德-布朗森一邊快意的撫摸自己肥大的肚腩一邊大笑著對我們說:“這是一個戰決的牌局;希望大家保持下去;我希望在結束的時候還能趕得上晚上十點的那場走秀表演。”

    是的這確實很快。直到剩下三個人的時候盲注不過才漲到5o/1oo港幣。

    這把牌是我的莊家位置杜芳湖第一個棄牌。我拿到不同花色的k、j如果是在剛開始的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加注;但現在我隻能選擇棄牌。就像哈靈頓說的那樣當別人給我打上“攻擊型牌手”的商標後我就必須比平常更為保守。

    托德-布朗森一直盯著我當我棄牌後;他還有些不太肯定的問我:“你在幹什麽?”

    “我沒拿到牌當然棄掉。這有什麽好驚訝的?”

    “嗨為什麽我拿到大牌的時候你卻棄牌了?上帝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嗎?我本來還想翻倍我的籌碼。可你把一切都弄砸了!”

    托德-布朗森一直含糊不清的埋怨著我敢打賭從牌局開始後這一分鍾裏他的話比之前所有的都多。最後他悻悻的回過頭盯著阿進很有火藥味的扔出三個1oo港幣的籌碼:“我加注。”

    牌桌上隻剩下阿進一個人可以對抗他了……阿進確實沒有辜負我和杜芳湖的期望他思考了一陣然後低著頭說:“我加注到5oo。”

    托德看著阿進一會後他點點頭並且指著自己那寬厚無比的胸膛:“你不知道我有一把好牌?難道你還想要唬人?你隻是想要拿下彩池而已可你不想想你能從我這裏通行嗎?不!我加……不不不那樣會把你嚇跑的我跟注。”

    翻牌下來了——紅心a、方塊k、草花5。

    還沒等牌全部翻出來托德-布朗森就迫不及待的說:“我再下注……5oo。”

    我不知道阿進怎麽看這把牌但我感覺這就像是一場鬧劇。托德-布朗森已經拿到了一把真正的牌;他並不隻想要拿下現在的彩池他想要從阿進那裏套出更多的籌碼——

    事情確實如此阿進很幹脆的把所有籌碼推出去:“我全下。”(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