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喋血蛛(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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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見朱砂走入紫光之內,三途想去阻止,伯桑一把扯過了三途的手,三途厭惡的抽了回來。朱砂站在台階之上,回過頭,絲毫無損,衝善豹擺了擺手,善豹是山寨中人,自然是不懼紫光,善豹走到朱砂身旁,朱砂道:“你們在此等候,我去引織娘出來。”

    朱砂走上台階隻覺得有些不適,站在台階上向外看去,隻覺得眼前好似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紫光,無暇多想,直接走了進去。隻見庭院之中一個女子在乘涼,朱砂以為那是織娘,定睛一看,見那女子賊眉鼠眼,指著朱砂就破口大罵,聽到動靜後,朱砂就看見似乎裏屋的門打開了,走出一杏色羅衫的女子,朱砂見那院子裏的女子快要撲了過來,一輝袖,她便暈倒在旁。朱砂看著那從屋裏走出來的女子道:“織機子,多年不見,不知你可否還認識我?”

    織娘低頭輕歎:“當然。你怎麽來了?”

    “我來救你出去,此處被西王母法寶罩住,讓他們不能近前,所以伯桑求我,救你出來,難得伯桑一片赤誠,況且我也想清理門戶,索性就來了。”朱砂道,隨即轉身就想走。隻見織娘原地不動,朱砂愣道:“你發什麽傻?還不走?”

    “詭帝不會這樣放過我們的,他不會讓我們好過,就算此刻我跟你出了流光寶鏡,隻會走入另一個困境,織娘命苦,怪隻怪攤上了這點子情愛,恨隻恨不能反駁半分。”織娘萎靡道。

    朱砂又道:“你怕了?”

    “怕?如何不怕?剛出虎**怕是又入狼**?”

    “沒想到你竟然連這點勇氣也沒有,看來此番,我是白來一趟。不過我要提醒你,他們此番的目的不是伯桑,可是伯桑那一顆愛你的心,還有伯嬰,難保勿中副車,你想看伯桑死在你麵前,就盡管留在此處吧,我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你思索,要走的,就跟我來。”

    朱砂一席話卻是戳中了織娘內心,若是伯桑伯嬰真的為了自己而有絲毫差池,自己該如何自處。織娘好似從夢中醒來,堅定道:“伯桑不能死。”

    “那就跟我走吧!”

    隻見朱砂裙擺輕擺,織娘緊跟了上來。

    女又問伯桑:“那紫光為何你們人人懼怕?”伯桑像女又說了一遍,女又這才了解,道:“以前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現在想來,還真是後怕,我那點能耐,頂多也就能打發凡間道士,若是真有一個神像對付大哥一般對付我,恐怕……”

    女又話未說完,三途帶著氣,走到女又身邊,問:“上次見你,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何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你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原來朱砂並沒有將袁厭崖告訴她的情況告訴三途,以至於三途想死也想不明白,為何女又會變老。女又也十分厭惡的甩開了三途的手,誰知三途手勁十分大,抓得女又痛了,女又掙紮著,麵上的頭巾散亂開來。女又道:“我變成什麽樣,與你有什麽關係?你是誰?你不過是朱砂身邊的一條走狗!”女又怒罵道。

    “你!……”三途正想回擊,伯桑道:“又兒,不得無禮。”女又一把甩開三途的手,躲在了伯桑身後,怒氣衝衝,蓋好麵紗,背過身不說話,伯桑道:“你若真心疼又兒,又怎會做出汙蔑又兒為妖的事。”眼看幾人就要吵了開。

    此時,朱砂從庭院裏走了出來,見到幾人吵吵鬧鬧,紫光之外聽不到他們說什麽,朱砂道:“伯桑,我將織娘給你帶出來了。”

    織娘隨著朱砂走到了紫光之外,織娘一走出紫光,就覺得渾身無力,麵色蒼白,織娘走到伯桑麵前,眼中含淚,說不出話來。伯桑道:“多謝娘娘成全,隻是,織娘手上的這隻喋血蛛,該如何是好?”

    朱砂看到織娘撈起袖管,右手命門處,一隻朱紅色的蜘蛛,吸了滿滿一肚子的血,好似快要爆炸,朱砂一皺眉,抬著織娘的手仔細端詳。隻見朱砂伸出食指,放在織娘手腕上,原本一頭紮在織娘血管內的喋血蛛好似聞到了朱砂的味道,伸出了腦袋,朱砂將食指放在那蜘蛛口器下,那蜘蛛好似看到了什麽誘惑,竟然從織娘手腕上跳了起來,正準備撲倒朱砂食指上,隻見這時,朱砂朱砂一個翻手,將那喋血蛛收與掌心,捏了個稀爛,指尖溢出暗紅色血漿,滴落地麵,織娘屋裏攤到在伯桑懷裏。朱砂道:“她被這東西吸了不少血氣。”

    “那蜘蛛……本來是很小的……也不知為什麽……今天早上突然變得十分大!”織娘虛弱道。朱砂道:“你先帶織娘快走,好生將養著。我還要查出孽障所在。”

    “不行,我恐怕走不了。”織娘道。“我偶然聽到鄒潛那惡賊與一男人談話,說我此生此世,就算走到天涯海角,頭頂也會罩著那紫光寶鏡。”織娘說罷,眾人才發現,織娘麵色發紫,還真就想她被紫光籠罩一般。伯桑回頭一看,原來被紫光籠罩的那個庭院,現在已經恢複如初,倒是自己抱著織娘的手,覺得十分火燙。

    “娘娘,求求你,救救她吧!”伯桑道。說罷,就覺得自己掌心越來越燙,似乎已經抱不住織娘,朱砂看出端倪,從伯桑手中接過織娘柔弱的身子,道:“好歹毒計策。”

    “我從未聽說過,流光寶鏡也能將人罩住。”伯桑道。

    朱砂本想轉身而去,見織娘麵色蒼白,白中透著淡淡的紫光。道“你也算是個癡情女子,我隻是想不明白,為何你身邊有一個那麽愛你的人,你怎麽舍得離開他?”

    說到此,伯桑看著織娘,織娘低下頭,流下眼淚,織娘道:“我本是靈蠶幻化之神,一生逃不脫作繭自縛四個字,當年,若不是我,妄圖俘獲伯桑的心,就不會在共工和伯桑隻見穿針引線,隻可惜成王敗寇,共工野心太大,一直被顓頊彈劾,天水榭一宴,注定了夜宴之上眾神的命運,我將伯桑救走,讓他受困嫏橋萬年之久,隻為保住他神龍伯氏的命脈,而我畫地為牢,作繭自縛,後來得以詭絲的身份真正和伯桑在一起的時候,我卻又妄自菲薄,生怕詭利用我對伯桑不利,現在我怎麽能見他因我再蒙難。說到底,我就是一個貪心的女子,可我,可我卻什麽都得不到……”伯桑聽到織娘如此說,終於理解了織娘,再說不出什麽,隻得緊緊抓著織娘的手,朱砂見織娘身上紫光越來越強,伯桑抱著她的手已經被燙紅,織娘接過織娘,自己扶著織娘,道:“你以為,你離開他,就是為他好了麽?你說的沒錯,一開始,一切都是你自己一廂情願,你很殘忍,你讓他愛上你,而你卻要離開他。”朱砂本在勸著織娘,忽然想到了什麽,對織娘道:“你說你是詭絲?可是詭帝授命?”

    織娘點點頭,朱砂道:“那便好了,這樣,就可以找到那手持寶鏡的人在何處。”

    “真的?”三途道。

    朱砂點點頭,見織娘手腕剛剛卸下的那隻喋血蛛留下的傷口還在流血,朱砂拿起織娘的腕子,拇指和中指輕輕一掐,那滴落的血滴居然在朱砂的指尖變成一根紅色的絲線,絲線閃著紫光,朱砂接過織娘滴下的血液,也不知道念了什麽咒語,就看到絲線在朱砂手中越來越淡,可是紫光依舊,朱砂聚氣凝神,看到在天空之中的另一頭,延續著紫光。朱砂道:“三途,你們在此,我去將那孽障抓來。”說罷,朱砂隨著那淡淡紫光的去處,化作一道紅流席卷而去。

    朱砂衝東南方向飛過,瞬息之間就來到了一座小廟,廟裏幹淨整潔,朱砂掐著那道絲線,看到就是這廟中發來。環顧四周,見並無異狀,四周古木參天,倒是將那廟宇圍得嚴嚴實實,小廟離那無名寨不過幾裏地,也是近的很。朱砂全神戒備,她看著手中的紅線,她以為那西王母的使者,手持流光寶鏡的人就在那廟宇之中。隻見朱砂攥緊手中的紫色絲線,口中念念有詞,正想用力將那絲線的另一頭扯將出來。誰知這時身後一個黑影躥了過去。朱砂猛然一回頭,生怕是什麽調虎離山,不敢怠慢,左手拂袖,手中多了一根銀白的鐵血鞭,隻聽一聲鞭笞響徹,那鐵血化為銀蛇,向那黑影竄去。

    朱砂攥緊手中紅線,見銀蛇飛騰在空中,三竄兩竄沒了影,朱砂不由驚奇,探頭望去,樹木茂密沒了蹤跡。朱砂顧不得瑣碎,口中念念有詞,隻聽到廟宇裏一個女子尖叫一聲,朱砂攥緊絲線,用力扯將開來,隻看到廟門口好似被什麽撞破,木片碎成塊,一塊銅鏡衝了出來,朱砂看見玉指環繞,銅鏡落在朱砂左手之中,她看了看手中的銅鏡,不過巴掌大小,雕花簪玉,中間通明,向裏一照,竟然沒有自己的映像。朱砂道:“孽障,還不滾了出來,要我親自動手?”

    良久,隻見一白衣女子緩緩從廟門走出,低著頭,發髻鬆散,不敢看朱砂。朱砂哪裏不認得,那人就是清,朱砂最寵愛的弟子。朱砂看著清緩緩走來,心中說不出的怒火,此時遠處傳來響動,沒多久,就看到一團黑影從遠處翻滾而來,翻滾到朱砂跟前,半麵梳妝,正是咒月,隻見她的脖頸處一條銀蛇死死咬住,朱砂一揮手,那銀蛇回到了朱砂手上,卷著朱砂的小臂,蛇嘴邊還躺著血,正巧滴落在朱砂手中的流光寶鏡上,寶鏡被咒月的鮮血滴濺,頓時冒起了黑煙。朱砂道:“去,去廟裏看看還有沒有旁人,見到之後咬死作罷!”

    聽到朱砂如此說,清麵色大變,驚恐的看了一眼朱砂,隨即看著鐵血飛入廟宇,朱砂冷冷道:“怎麽,還真在裏麵麽?”

    “師傅~”清帶著哭腔道。

    朱砂轉過頭,看著咒月,此時的咒月麵色蒼白,脖頸向下流著鮮血,恨道:“這一切都是我的注意,和我姐姐沒有幹係。你要就衝著我來吧!”

    此時朱砂看著手中的流光寶鏡,此時的流光寶鏡已經毫無靈氣,本來靈動非常的神物被咒月的鮮血**之後竟然像花朵一樣凋謝,朱砂冷哼一聲,左手一用力,可歎一件神物竟在朱砂手中被捏了個粉碎,清月二人看呆了,清滿心的恐懼,月滿心的憤怒。

    “你們二人承我不死命脈,授我活命之恩,享我天年之福,不必渡劫便有半仙之軀,無需修為即可高人一等,可你們此時,是在做什麽?”朱砂道。

    “清知錯了,求師傅原諒。”清眼淚流了下來,咒月道:“姐姐,你哭什麽,我們如此做有什麽錯,若是那時天劫一至,妖婆子身死,從我們體內破體而出,我們此番隻不過是為了自保,有什麽錯?”

    “你們背叛我,間接害死了你們菁姨,助西王母來迫害我。保住你們的命?咒月你到底有沒有腦子?西王母不過是假借你們之手來除掉我罷了,我死了對你們有什麽好處?”朱砂怒道。

    “我在鄒衍那找到丁郎畫戟,隻要我幫他找到長生不老藥,他就答應將你留在我體內的那滴朱砂血取出,到那時……”咒月道,朱砂又道:“丁朗是個什麽東西?聞所未聞的人物你也值得放到台麵上來說道?月兒,你不要太天真了,自你那天授我一血活命之恩起,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奴仆,你想要從你體內逼出朱砂血,那簡直是癡心妄想,你向來聰明,你怎麽不問那西王母要一顆救命仙丹,又或是叫她幫你把朱砂血逼出來,這樣你何必大費周章對付與我?”

    此言一出,咒月也有些莫名其妙,開始陷入沉思,朱砂蹲了下來,掐著咒月的下巴道:“我朱砂門下想來不留蠢貨,西王母若是真能救你一命你倒戈相向也就罷了,此時你還是我的門徒,卻幫著別人來對付我,你也會說,待我身故,你還會活得長麽?虧你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咒月陷入了自我矛盾,不說話,隻聽清道:“師傅,你原諒月兒吧,清願一肩承擔。”

    此時鐵血銀蛇從廟裏竄了出來,朱砂回頭,見鐵血嘴角有一塊灰布,卻沒有帶回任何物事,清見此,一顆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大出一口氣,朱砂餘光瞥見清的神情,收了鐵血回過身道:“清,看樣子,你認識那個西王母使者?是也不是?”

    清看著朱砂不說話,一臉戒備,朱砂道:“看樣子,那就是了。你從小就是這個樣子,還記得你小的時候,背著月兒在昆侖不死宮之前等了我幾天幾夜,那時月兒已經被打回了原形,要不是那時我正巧在不死宮,就算你磕破了額頭,也是無濟於事,你說隻要我救了月兒,你願為奴為婢甘苦一生與我為伴,這話是你說的吧!”

    清流著淚點了點頭。朱砂又道:“你此前是為了咒月,此後數百年也曾安安分分為我辦事,也不枉我對你姐妹悉心□□,而此時,你又是為了誰?那個西王母使者究竟是什麽人?他竟可以讓你聯合咒月,背叛於我!”

    “不,姐姐是為了我,是我,是我聯合鄒潛遊龍子,我與他們承諾,隻要我給他們長生不死,他們就用丁朗畫戟將……”咒月搶著道。朱砂怒道:“就憑你也有長生之法?還不是靠著我你才有了這張人皮……”朱砂剛說到,似乎想到了什麽,道:“就是在那時,你們籌謀著用菁兒的心來換你們的自由之身麽?究竟是誰告訴你,丁朗畫戟可以分離我不死朱砂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