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喋血蛛(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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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喋血蛛(1)

    “我不知道,我隻聽說這種蜘蛛咬上人的身子,就是一輩子的事,它會一直不斷的釋放出血毒,然後吸宿主的血,隻有用主人的丹藥控製他,看來,鄒潛那廝,是我們太低估他了,我一直以為是織娘不願與我們相認,沒想到……”伯桑道。

    “我去將那廝抓來,管他什麽流光鏡喋血蛛,不殺這奸賊,吾心難安!”伯嬰怒道。

    “我隨你去!”阿蘭附和道。伯嬰點點頭,隻聽詭影道:“慢著!”

    “別攔著我!若是像你們一直猶豫不決搖擺不定,這事可要拖到什麽時候去,你怕他們身後的靠山,我可不怕。”伯嬰賭氣道,隻見她拉著阿蘭的手,二人化成一道光,一閃而過,詭影見叫不住他們,回過頭來問伯桑:“這可該如何是好?”

    “詭影,我此生,就是因為當年天水榭,因酒醉叢恿共工怒撞不周山,而背負罪名。從此行事太過謹慎小心,我可以為了織娘,萬劫不複,可是我沒有想過,失去了龍身之後,竟無半點保護她的能力,現在就連救她,都要你們出麵,實在就連我自己都覺得窩囊。”伯桑道,詭影本想安慰幾句,伯桑又道:“詭影,帶我去朱砂行宮。”

    “你……你要做什麽?”詭影吃驚道。

    “這世間若是還有誰能與西王母相較高低,也隻有她了。既然,知道他們背後的靠山是西王母的使者,但憑我等之力,就算擺平了這個使者,隻要西王母沒能達成所願,她便會再派人來。我實在是想不通,西王母究竟是為了什麽要與我作對。”伯桑說罷,閉上了雙眼,腦中滿是疑問,得不到答案。

    再說伯嬰阿蘭二人,她二人來到無名寨的時候,已經是夜裏。二人趴在鄒潛房間外,阿蘭低聲問伯嬰:“伯姑娘可帶有武器?”

    伯嬰一伸左手,十隻黑色的長甲從指頭上伸了出來,伯嬰反問阿蘭,阿蘭掏出朱砂送給阿蘭的一雙短銀鉤,道:“我還從沒使過這東西,現在,就開開眼。”二人心照不宣,正欲破窗而入,二人的肩膀就被一雙大掌拖了回來,那大掌捂著他們的嘴,將他們拖到了僻靜處,伯嬰一掙脫,隻見是那個高高瘦瘦的善豹,善豹道:“不可魯莽,你們可知,四哥為了提防你們,在屋子裏裝了多少機關消息麽?”

    “那如何是好,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伯嬰怒道。

    清風別恨嫏橋一夢

    喋血蛛(2)

    伯嬰和阿蘭似乎是從夢中醒來,在一片漆黑之中,伯嬰開始了恐慌,此時她腦內第一個閃現的是那個白衣飄飄的詭婧,那一瞬間的感覺卻不是害怕,好似詭婧是跟救命稻草,她拚命的想抓緊。

    “伯嬰!”阿蘭叫道。隨即伯嬰聞聲望去,隻看見有人點起了一簇燭火,原來是阿蘭點起的,阿蘭道:“你能看得見麽?”阿蘭見伯嬰呆若木雞,坐在原地,阿蘭用手在伯嬰麵前晃了晃,伯嬰眼睛垂下來,道:“我看得不甚清楚,我的雙眼曾經遭受過重創,所以……”

    “哎,看來,你也有過心酸過往,我也是,我還想著殺了那昏君報仇呢。可是咱們現在被關在這黑洞洞的地方,也不知道何時能出去!”阿蘭歎道,低頭一看,二人雙手雙腳被鐵鏈拴著,動彈不得。此時就聽門外似乎有鐵栓啟動的聲音,二人警惕起來,阿蘭吹滅燭火,抱著伯嬰假寐過去。

    就聽講一個男聲遠遠傳來:“其中一個,是那伯桑的女兒?那另一個呢?”

    一個尖銳似男似女的聲音答道:“回稟公子,另外一個沒見過,一副山妖打扮,看不出什麽身份。”

    “待我去看看究竟是何來曆。現在時候差不離了,那妖婆應該也坐不住了才是。”男聲道。那個尖銳的聲音殷勤道:“是是是。”

    伯嬰在阿蘭耳邊道:“那不男不女的聲音是龍嘯勇。”

    話音剛落,就聽講鐵門被打開,一陣光照進來,緊閉的雙眼被刺痛微微皺眉。隻聽見龍嘯勇道:“來呀,將這兩個妖女潑醒!”

    幾個小妖從那二人身後湧出,手裏拿著瓢,瓢裏有水,正衝二人麵首潑來,二人在一陣涼意中驚醒。阿蘭一睜眼,就看到一個留著山羊胡子的男人站在自己麵前,而一個纖瘦的男人站在他身後,站在陰影裏,看不清容貌。阿蘭扶著伯嬰,伯嬰道:“你們究竟意欲何為?”

    “你是伯嬰?伯桑的女兒?”那個站在陰影裏的男人道。

    “不錯,正是,我此番來,是救我幹娘而來。之前,你們索我幹娘要挾我爹,以我爹,要挾瓊光人魚,此事,實乃下作,現在,又想作甚?我爹已經是個沒有法力的凡人,對你們已經沒有絲毫用處了,你們還想做什麽?”伯嬰怒道。

    “有意思,伯嬰?名諱與我相同,你放心,我的目的,不是你爹,更不是你幹娘。待我大事一了,自然會放了你幹娘。”男子道。此時龍嘯勇低聲道:“公子,那女人可是四弟……”

    “不必多言,偷來的情感久不了,他若是真有心,也不會用那女子做餌引大魚上鉤。對了,伯嬰,你身邊的姑娘是誰?”男人道。

    阿蘭看看那廝,道:“我既是喬裝而來,自然是不會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的。”

    “她是司雲君袁厭崖的妹妹,袁厭青。”伯嬰謊道,看了阿蘭一眼,阿蘭點頭意會,伯嬰又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是有言在先,若是他朝讓我等得出生天,定然不會繞過你等齷齪之輩。”

    “好你個不知死活的丫頭,我看你找死!”龍嘯勇說罷想教訓伯嬰,伯嬰雖然看不清楚,可是耳朵靈得很,聽到龍嘯勇那撕裂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感覺到他要動作,雖然身上拴著鐵鏈,可是還是一個閃身躲過了龍嘯勇的襲擊,左掌黑甲驟然伸出,正要回擊之時,就見那神秘的男人眼疾手快將龍嘯勇拖回了身邊,男人道:“好毒的一雙利爪!”

    “我不但是青背蒼龍伯桑的女兒,更是西方教燃燈老祖的徒弟,這雙利爪,是老祖親傳,你要不要過來試試?”男人聞聽,有些吃驚,隨即斥責龍嘯勇道:“若你再敢肆意妄為,狗命喪了,也怨不得我!”

    即便如此,龍嘯勇的肩膀的衣服已經被伯嬰的利爪撕破兩個口子,肉皮似乎有一些擦損,男人似乎有些不高興,道:“二位姑娘就好好在此安歇吧,我會派人好生照料著,等嬰大事一了,自然會叫爾等一家團聚,毫發無損。”

    說罷,扯著龍嘯勇就走了。地牢裏隻留下了一個火把,伯嬰直到那群人沒了聲響才氣餒了下來,阿蘭道:“你真厲害,那利爪是什麽?”

    伯嬰一臉不悅,道:“那是我師傅傳給我的防身利器,集聚世間凶惡而成,可是我這幾年日子過得□□逸,甚少用過,而且敵暗我明,若是真打起來,我未必會能打得過他。”

    阿蘭聞聽,也有些氣餒,從腰間掏出一對短銀鉤,道:“我也是啊,臨來了,師傅才將這法寶傳授給我,我也不知道他怎麽用,倒也奇怪了,你的黑甲是可以縮回去的,他們拿不走也就罷了,為何我這銀鉤明明放在腰間,他們卻還放任這銀鉤在我身畔?”伯嬰接過那雙銀鉤,端詳起來,銀鉤長約一尺半,純鋼鍍銀打造,在黑暗裏閃耀奪目,隻聽阿蘭道:“師傅平日裏看起來很凶,其實,她也是性情中人。我知道你們對我師傅有些偏見,可是這次師傅是站在你們這邊的,還請,還請你們對我師傅放下成見。”

    伯嬰此時哪裏聽得進阿蘭說什麽,此時伯嬰似乎發現了什麽,道:“你快來看,這是什麽?這裏有一行小字。”

    阿蘭伸頭過去,看到在手柄處,很不顯眼的地方,有一行極小的字,又聽伯嬰道:“我眼神不好,你來看看!”說罷將銀鉤遞給阿蘭,阿蘭走到火把下,對著光,擠著眉頭,勉強能看見幾個小字:天姥聖尊月婆童姥鉤。

    “你師傅可有說著銀鉤有什麽厲害?”伯嬰問。阿蘭搖搖頭,道:“臨危受命,我也不知這是什麽,師傅隻說了這離魂帕的用處,倒沒說著銀鉤。”

    伯嬰道:“他們也真是蠢,咱們的厲害他們又怎會知道,區區鐵鏈,就想栓得住咱們麽!”說罷,伯嬰就想發力,扯斷鐵鏈,可是用盡了力氣,鐵鏈安然無恙。阿蘭道:“用這銀鉤試試。”說罷,阿蘭手持銀鉤,直劈下去,鐵鏈應聲而斷。伯嬰大喜:“這果然是好寶貝!”說罷,二人除去了身上的鐵鏈,二人拿起火把,走到那扇門前,阿蘭初見銀鉤厲害激動得很,正想多試幾下,果不其然,不費吹灰之力,那門閂被阿蘭斬成兩截。還想著或許外麵有人把守,興許要廝殺一陣,從地牢裏出來,卻是連半個人也沒有,二人正打算殺出去的時候,卻看到外麵燃起了熊熊大火……

    就在幾個時辰前,朱砂決定幫伯桑救出織娘,清理門戶的時候,伯桑那時才知道,原來伯嬰被鄒潛關在了地牢之內,詭影急了,二話不說就想去救伯嬰,伯桑卻道:“聽聞,袁厭崖已經回來了,想辦法通知袁厭崖,伯嬰有難,叫他相助。”詭影有些納悶不解,因為就連詭影自己都從未聽聞過袁厭崖這號人物,看伯桑如此看中,伯桑似乎看出了詭影的心思,接著又道:“那小子身份我日後再告訴你,隻是現在,我們需要他。”

    詭影點點頭,隨即就想去找他,朱砂看見,隨即拿起一把羽扇,淩空拋去,那羽扇化作一隻長尾白鴿,直衝窗外飛去。朱砂道:“時不我待,不用等著誰,師弟接到我授命之後自然會去與我匯合,我們這就走吧。”朱砂說罷,在帶著麵具的臉上,又蒙了一層紗,一行人走到屋外,然後腳下生雲,升天而去。

    善豹指引著朱砂,在前頭帶路,朱砂站在首位,三途跟在朱砂身後,伯桑詭影跟在三途身後,幾人度過黃河,越過幾個山頭,轉眼就來到了無名寨。

    寨子裏沒有絲毫異動,覺察不出定點異變,善豹道:“娘娘,小妖來時被那半臉黑衣女子攔住了去路,按理,他們理應察覺了才是。”

    “咒月那丫頭,從不相信任何人,就算她和西王母使者沆瀣一氣,也不會全然聽命與他們,想必,她有她自己的打算,又或者,裏麵有什麽更厲害的對手在等著我呢?善豹,你是這寨子的主人,看在你的份上,我不會動這寨子分毫,隻是你收留的那些人,我就留之不得了,我此次前來,一來清理門戶,二來揪出西王母使者,三……救出織娘。”朱砂看了看伯桑,伯桑頷首示謝。

    就在這時,聽到遠處傳來袁厭崖的聲音,詭影抬頭,見袁厭崖身後跟著一個用紗巾裹著頭的女子,詭影思索之間,袁厭崖已經來到近前,隻看見袁厭崖徑直走到朱砂跟前,道:“師姐,你此番可是想清楚了?”朱砂道:“我知道伯嬰是你好友,現在伯嬰和我徒兒蒼蘭蒙難,被鄒潛抓住,你可否……”

    “師姐放心,伯嬰之事我會全力解決。”袁厭崖道。此時詭影看著袁厭崖的樣子,心裏打起了小九九,這才知道原來袁厭崖是朱砂的師弟,伯桑對袁厭崖敬畏有加,知道來頭不小,偏偏對伯嬰之事如此掛心,心裏不免吃味起來。想著想著,麵上不悅帶了出來。隻聽伯桑道:“詭影,你隨袁厭崖一同去。”聽伯桑如此說,詭影心裏更是不服,可是現在事情迫在眉睫,容不得他使性子,詭影隻嗯了一聲,袁厭崖走到詭影身邊,兩撥人分散行事。

    此時袁厭崖身邊的女又走到伯桑身邊,伯桑看到女又垂頭不語,伯桑幾乎快要認不出女又的樣子,良久,隻聽見女又小聲道:“大哥,又兒臨近涅槃,法力漸失,恐幫不上大哥什麽,隻是,又兒放不下大哥與阿嬰,望大哥不要嫌棄。”伯桑見女又此時如此這般,也是感慨萬千,道:“多謝又兒,大哥得你一心足矣。”一旁的三途撇見了女又此舉,不做聲。

    朱砂此時身畔無人使喚,甚是不慣,走上台階之時想搭著人手,此時卻無人攙扶,不禁有些失落。三途看見,遞上了手背,此一舉,被一旁的女又看到,著實費解,伯桑已是無可奈何,而朱砂也覺得甚是驚訝,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伯桑女又二人沒什麽反應,道:“善豹,來扶著我!”隨即沒有搭過三途的手背,隻見善豹也算是謙卑,弓著腰,在自己手上墊著一塊白布,朱砂扶著善豹,拾階而上。善豹道:“小妖的寨子在這低窪深穀之內,寨子健在深穀高處,台階之上方是寨門,望娘娘不要嫌棄。”

    “行了,帶我去織娘之所即可。”朱砂道。

    走近寨子,善豹不禁有些奇怪,隻聽三途道:“這山寨怎麽連個人影妖影也沒見著?”善豹也稱怪。

    朱砂抬頭望去,看到山寨好似在一個地窟之內,兩旁是齊平的高山。朱砂問道:“若是發了山洪,你這寨子豈不是被困於泥沼之底?”朱砂此時心裏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說罷,朱砂在善豹的引領之下,來到了織娘的住處,似乎織娘住的那個庭院是寨子中最高處,前頭有好幾處台階。善豹指著第一級,道:“上次,兩位來救那女子的俠士,就是在此處,被紫光灼傷。”

    朱砂道:“昆侖有鏡,名曰流光。五彩之中紫光極盛,能將西王母宮籠罩其中,不請自來者,會在紫光之中化為膿水。現在有人用流光鏡護住織娘,也不知因何故,那人是衝你而來麽?伯桑?”朱砂也在躊躇,她不知道西王母此舉是何用意,就連朱砂都覺得,伯桑此時已經是個墮神,已經毫無用處,何苦大費苦心去算計這樣一個凡人。

    “我不知道,我也覺得蹊蹺得很。”伯桑道。朱砂抬頭看著那高矗的庭院,眼前的幾十級台階。伸出了手,就看到眼前一道紫光耀眼,三途大叫不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