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霜前月下誰家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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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情這事很令人陶醉,朱曦的熱情似火令張上徹夜難眠。

    用力過猛,不隻女人疼,男人也疼。

    在床上側躺著蜷縮成一團,火辣辣的感覺像是香蕉被扒了皮,忍不住摸了摸恥骨上頭的咬痕,哀歎一聲,爽是爽,能不咬人麽?

    起床洗漱一番,男的萎靡,女的容光煥發,一夜間,連嘴角下那個小火疙瘩都下去了。

    坐上飛機,回三晉。

    辦公室裏。

    張同學批文件,朱曦就在沙發上兩手撐著下巴,那麽癡癡地看著他,心裏滿是感懷,我的小男人長大了哎。

    “噔噔噔……”史可敲門,見朱曦在裏頭,直接愣住。

    “那個……”不明就裏的尷尬,鞠躬說:“朱小姐好。”

    “哦,你好。”朱姑娘點頭,注視著身材豐腴美滿,皮膚如象牙般的少婦,突然有點酸……

    “什麽事?”張上抬頭瞄了一眼史可,自有一股威嚴。

    “寶鋼要求變更合同,將五號煤的價格下調一成。”恭敬將合同放桌上。

    張上皺眉,五號煤得天獨厚,不缺買家,隻是不如和寶鋼合作穩定,別看煤價隻下調一成,一年上億利潤可就沒了。

    “不理他們,拖著,讓長平煤礦聯係新買家,如果能取代寶鋼的份額,價格不降。”

    “嗯。”史可:“長上網搭建成功,孟苓請求批準經費,要拿下央視一套的黃金檔廣告。”

    “準,網站上線的事再拖一拖,等《舌尖》拍好會在央視播出,可以將網站一炮打響。”

    “……”誰給你的自信,你那《舌尖》就一定會火?

    但也正是這種霸氣式的自信,才最迷人……

    史可出門了。

    朱姑娘敏銳察覺出一些異樣的東西,這個女人對張同學的崇拜和愛慕,已經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

    “哥哥,她好漂亮啊……”

    “什麽?”

    “身材那麽好。”

    “……”張上:“她身材好不好關我什麽事啊?”

    “她不是你的秘書嘛?”

    “你還是我媳婦呢,要不我裁了她,你來給我當秘書,咱倆日月同體?”

    “才不要呢。”朱姑娘笑著,對他的回答很滿意。

    幹坐著好無聊,索性回家,也不知道家裏被他折騰成豬圈沒有。

    ……

    家是她的心靈寄托之地,對朱曦來講,這裏是世外桃源,不允許外人踏足。

    開了門,出乎意料的幹淨,甚至比她在時還要整潔。

    鍋碗瓢盆整整齊齊擺在櫥櫃裏,衛生間一件換下來的髒衣服都沒有,臥室裏幹淨得一塵不染。

    出於女人的第六感,她開始檢查每一個角落……

    其實在同居之前,兩人都沒有介入彼此的生活。

    更多時候各忙各的,偶爾見一見,像是異地戀。

    對於張上周圍的這些人,朱曦很少關注,她覺得,喜歡他,就給他足夠的信任。

    哪怕心裏早做好了準備,優秀男人總是有很多紅顏,可到頭來,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一根微微泛黃的細絲長發,在床頭櫃角落裏靜靜落著。

    她是不染頭發的。

    一根細小彎曲卷卷的黑毛毛在床墊下邊,他年齡還小,不會有這麽長。

    而她,根本就沒有……

    隻是一個電話,張上周圍接觸過的女人們,連帶她們祖宗三代的資料全都有。

    何婷婷,白靜,柳琴,孟苓,史可……甚至連丁萱和學姐都有。

    朱曦蜷縮在臥室角落裏,靜靜看著筆記本電腦裏足夠長的資料,和那一張張容光煥發的照片,都好漂亮啊。

    看了好久。

    史可,家裏的頭發大概就是她的。

    不隻是公司的秘書,連張上的私生活都歸她管,一個離了婚的女人經常來你家,偶爾還會和他在家獨處,這中間會發生點什麽吧。

    ……

    “哢噠。”鑰匙在門鎖中旋轉的聲音。

    “小曦?”他一邊換拖鞋,見家裏這麽安靜,疑惑地喊。

    趕緊合上電腦,深吸一口氣,朱姑娘抹了抹眼角,強行收斂情緒,換上一副不悲的笑容。

    “哥哥,回來啦?”

    “嗯?”張上混到現在,眼力自然不會差,“怎麽了,情緒這麽不高,遇到什麽傷心事了?”

    “沒有,閑著沒事看了個情感電影,可討厭了,老讓人哭。”

    “不對吧?”張同學微微皺眉,這心事重重的樣子,一部電影能把你整成這樣?

    “哎呀,沒事啦,吃飯吧,我熬了大米粥,買了餅子。”姑娘推著他坐在客廳餐椅上,幫他去廚房拿飯。

    張上看著姑娘略顯黯然的背影,抓了抓頭皮,更覺不對勁了。

    朱曦是那種藏不住話的女孩,有話從來都直說。

    尤其和他,甚至連什麽姿勢舒服,喜歡他怎麽玩都會講,女人最羞澀的那一麵都被撕破了,今兒一反常態,肯定有事。

    簡單的稀飯餅子,充滿家的溫馨,但是氣氛缺突然沉寂下來。

    她不講,沒法講。

    他不問,不知道該怎麽問,因為剛才姑娘已經說過沒事,他不想死纏爛打。

    “你坐過來點。”張上皺起眉頭,不高興了。

    平時吃飯,兩人恨不得椅子並排坐,甚至姑娘就坐在他腿上吃,你一口我一口的喂,今兒卻坐飯桌對麵去了。

    她遲疑了一下,屁屁微抬,拉著椅子邊,“吱”挪了一點,移到他飯桌對麵的拐角上。

    她想到他和別人滾床單的場景,和別人的絲絲入扣大概比和自己還要熟練,她覺得痛徹心扉,有點惡心,無法接受。

    張上把筷子放碗口上,看著她的眼,大男子主義爆發,“再過來點。”

    她委屈地咬著嘴唇,“吱”又一聲,移到四方桌左邊。

    張上歎了口氣,伸手去握她的白嫩小手。

    出乎意料的,姑娘竟然微微掙紮了一下。

    他如遭雷擊,手停頓在那裏。

    完全不敢相信她會躲閃,兩人啪啪啪過不少次了,感情也好得不得了,對雙方的身體很熟悉,熱戀中的情侶,你握她,她躲開,在搞笑麽?

    一會兒。

    大概是空氣沉悶得像要下暴雨,她受不了,鼓起勇氣質問:“白靜是誰啊?”

    “嗯?”張上詫異,接著啞然失笑,然後大笑,“哈哈哈……”

    笑得眼淚都下來了,“你這醋吃得也太不值了吧?”

    “什麽?”朱姑娘惱羞成怒了,恨不得拿筷子捅爛他的嘴,讓你再笑!

    “我和白靜連手都沒拉過,我媽挺待見她,可那是我媽的事啊,我現在連家都不怎麽回,一年沒跟她見三次,您這吃醋勁頭也太強了吧?”

    “可是,你爸媽把她當兒媳婦,她又長得那麽純,你難道不動心麽?”姑娘倔強地說。

    “我有你了啊,她純不純和我有什麽關係啊?”

    “……”姑娘怔了怔,“是哦。”

    接著問:“那柳琴呢?”

    “和白靜一樣啊,一年沒見兩次,能怎麽樣啊?”

    “那孟苓呢?”

    “她啊……”這時候千萬不能露出半點心虛,理直氣壯說:“我憐她是個人才,所以才施恩將她招到手下。”

    “是嗎?”這個理由朱姑娘真不信,“備胎,準備隨時出軌,或者已經保持曖昧關係了,應該很好玩吧?”

    “……”張同學語塞,第一次見識朱姑娘的恐怖智慧,強撐說:“我倆真沒什麽啊,我對天發誓。”

    見他那麽真,那麽誠,她隻好勉為其難地相信。

    “那你的女秘書史可呢?”

    “我和她更沒什麽,除了工作都不談私事的。”

    “是嗎?”朱曦表現得很堅強,她已經做好最壞打算,“我不在家一個月,我們家這麽幹淨的嘛,比我在的時候還整齊?”

    “這個……”張上苦笑:“你也知道我有點懶,咱家寶貝多,請鍾點工不放心,隻好讓她來幫我收拾一下。”

    “隻是收拾家裏嘛?”

    “那不然還能幹嗎?”張上氣急,瞪眼。

    朱曦沉默了一下,心傷之下,眼淚汪汪模糊雙眼,“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我從來沒騙過你。”

    “我明明就很好騙。”她抽泣著。

    張上像個爛木墩子杵那,有口難言,失了平時巧舌如簧的勁頭,心疼得趕緊幫她擦淚,卻被她的手刀擋住,微微用力,決絕地一點一點推開。

    起身,去臥室。

    當朱曦將兩根毛毛拍在桌上時,張同學呆若木雞。

    其實,他清楚史可來家裏可能做了些不太雅觀的事,但從來沒多想過……因為兩人真的什麽都沒有啊。

    我他媽比竇娥還冤。

    “小曦……這事。”

    才要解釋什麽,就被朱姑娘打斷,“你是不是覺得我沒她漂亮?”

    “不是。”

    “沒有她有魅力?”

    “也不是,我和她真沒什麽!”

    “你還狡辯。”

    “……”

    “你對我感情,是真的嘛?”真的好喜歡他,非他不嫁的那種,姑娘試著掩住內心的痛苦,想給他機會。

    “當然是真的。”

    “那,如果給你一個機會,我,和史可孟苓她們之間選一個,有我沒她們。”

    “這……”

    實在沒法選,人不能不厚道。

    當初答應爸媽給史可月薪一萬,算回報她沒有破壞成我們的家庭,現在卸磨殺驢,實在難看。

    而孟苓更是事關未來。

    長上網一直都是她管的,眼瞅著都要上線了,能不能碾壓淘寶,美團,微博等各大佬,有一小半要寄托在她身上。

    這時候把人家撤了,誰來主持大局?

    見他猶豫不決,朱曦不說什麽了。

    轉身向門外跑,隻留下悲傷入骨的哭聲,和桌上那兩撮刺目的毛毛。

    張上趕緊追。

    “你冷靜點。”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不要你管。”用盡全身力氣甩開束縛,不管不顧,跑出了樓門。

    “這麽晚了你去哪?”張上第一次發覺她的力氣竟這麽大,讓他都拿捏不住。

    “不要你管。”大概是想一個人冷靜一下,也可能看見他就不爽,更或許不想和他好了,姑娘回頭說:“你要是再跟著我……”

    她掃視周圍,像慌亂漂泊在大海中的人兒想找救命之物,指著不遠處那個沒有井蓋的下水道口說:“你再跟著,我就跳下去。”

    她真的往前走了幾步,半隻腳作勢站在黑洞洞的井口上。

    “……”張同學險些破口大罵,我操他姥姥的,哪個缺德玩意偷的井蓋,讓老子抓住你,非得扒了你一身狗皮。

    可是,他真的不敢再跟了,眼睜睜看著她走過下水道口,那麽哀傷倔強地擦著眼淚,消失在燈光盡頭的夜幕中。(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