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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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誠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孫進驚奇的現去通州辦差幾天的張信忽然出現在書房之中翻閱資料這讓他十分高興連忙讓仆役通知其他好友。

    “才回來的剛剛進宮麵聖向皇上匯報娘娘在通州的情況。”張信微笑道隨手把資料放到桌案下的抽屜裏有些事情不讓他們知道也是為了他們好。

    “恐怕不僅如此吧近日來秉用兄經常哀聲歎氣的想必皇上召你回來也是為了解決興獻王儀注的事吧。”知道張璁成為槍杷之後幾人又恢複往日的關係接觸久了自然也清楚現在朝廷是什麽樣的情況況且這件事情已經在京城中傳遍了哪個不知道啊。

    “你說的沒錯可惜我真的是有心無力隻能讓皇上失望了。”張信歎氣說道。

    “事不可強求你已經盡力了想必皇上也不要責怪你的。”孫進勸慰起來這種事情不是那麽容易解決的不然也不會拖到現在了況且連皇帝都沒有辦法張信怎麽可能有能力解決呢。

    “就是因為皇上沒有怪罪我才覺得有負皇上所托。”張信凝重說道。

    “那你打算怎麽辦?”孫進沒有勸下去反而詢問起來看看有什麽可以幫忙的地方。

    “我現在毫無頭緒你有什麽辦法嗎?”張信期待問道。

    “我們幾人也討論過此事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得出一個解決的辦法。”孫進搖頭苦笑道如果想出辦法的話早就告訴張信了。

    “子誠回來了。”袁方、沈軒、張勝幾人在這個時候湧了進來臉上都露出喜色幾天沒見還真有些想念張信如果不是礙於禮節他們早就跑到通州去啦。

    “想你們了自然要回來。”張信輕微笑道。

    “花言巧語。若不是皇上有事相召。恐怕你現在還沉醉在溫柔鄉中不願回來吧。”綠綺地事情他們都非常清楚。袁方不由打趣說道。

    “弟妹還好吧。”張勝直接壞笑道。雖然沒有見過綠綺本人。但是張勝對張信準備成家還是持讚成態度。認為張信也是時候給人丁單薄地張家留下香火了。

    “謝謝各位關心。她現在非常好。”張信坦然自若說道。

    “那你們什麽時候辦喜事啊。”沈軒笑道:“也讓我們做好準備。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快了。你們現在就以準備紅包了。”張信笑嘻嘻說道。經過數日地試探。蔣妃好像有鬆口地意向。隻要順利解決眼前地事情。快地話這個月底就應該能抱得美人歸啦。

    “紅包都是沒有。不過你若是去迎親地話。我們倒有幾分力氣幫你抬轎。”連孫時這樣厚道地人也忍不住打趣起來。

    “我那可是八人大轎。你們人數少了些。”張信笑道。

    “那把秉用兄也叫上有苦同當啊。”袁方也幽默說道。

    “張兄現在的處境可不妙啊你們讓他小心些。朝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他入骨千方百計致他於死地。”張信關心說道還好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不然自己會有愧疚感的。

    “放心有皇上的旨意在沒有人敢亂來的。”袁方他們相信隻要皇帝決心要保住張璁絕對沒有人可以動他一根毫。

    還好在明朝中期前大臣們無論是正邪忠奸。文人地氣節風骨還是存在的雖然痛恨張璁但是隻會在朝爭中扳倒對方或者捉住對方的作惡證據彈劾從來沒有想過要用卑鄙無恥的手段陷害對方例如暗殺行刺之類的事情更加不屑為之人家文人士大夫要殺人都是來明的當然這大臣肯定不包括太監錦衣衛還有就是以權勢壓人也不算其中。畢竟權勢也是人家的資本啊。

    “子誠皇上召你回來恐怕也是為了這件事情你有什麽對策嗎?”張勝關切詢問起來見過張璁的處境之後他可不希望張信也是如此。

    “暫時沒有。”張信搖頭歎氣道。

    “好了子誠你自己都說過做人要樂觀向上不要想這麽多了說不定明天子誠又要趕去通州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現在可要好好聚聚。”看氣氛有些沉悶沈軒微笑提議說道。

    沈軒的主意得到大家一致地肯定。當下吩咐仆役擺起酒席來席間聊天的時候眾人非常有默契的不再提及那事隻是不停地拿張信與綠綺打趣而張信當然也不甘示弱捉住他們幾個還是單身的情況加以抨擊讓他們惱羞成怒之下紛紛拿起酒壺要與張信分出高下來。

    翌日清晨張信悠悠醒來洗漱完畢向仆役打聽之後知道袁方他們幾個至今還在房裏休息根據他們身上殘留的酒氣判斷至少要到中午時分他們才可能清醒張信微笑讓仆役好好照看他們而自己卻到書房中拿起幾份材料貼身藏好向管家吩咐一聲之後出門揚長而去目標卻是武定侯府。

    武定侯府依然是那麽清幽富麗堂皇這次張信上門拜訪十分順利守衛問清張信姓名之後根本沒有進府中去稟報而是直接帶張信到侯府客廳稍候片刻之後得到消息的郭勳滿麵春風的迎了出來見禮寒喧幾句後分主客坐下。

    “聽聞張侍讀在通州迎駕今日怎麽會有空前來看望小侯啊。”郭勳說話永遠是那麽平易近人無論是語氣還是腔調都那麽溫和讓人心生好感。

    “皇上思念娘娘昨日召我回京複命詢問娘娘如今的情況。”張信微笑說道:“清晨起來散步之時不知覺間走到附近忽然想起侯爺家就在這裏所以冒昧前來拜望沒有打擾侯爺吧。”這話不僅郭勳不會相信連張信都覺得自己說這話是不是太假了根本沒有一點技術含量恐怕也隻能哄騙下三歲小孩而已。

    “當然沒有。小侯歡迎之極。”郭勳真摯笑道客套話他聽多了早就已經有免疫力心中卻快盤算起來這張信來找自己有什麽目的難道是尋求援助的?如果他真的開口。那自己怎麽應對?

    “其實在下之所以前來拜望與侯府地環境分不開的自從上次見識過侯爺府中的景色環境之後在下就一直念念不忘覺得應該什麽時候再前來欣賞。”張信有些不著邊際的說道:“侯爺府上美景優點眾多但有一個是在下非常欣賞的。”

    “張侍讀過譽了卻不知道張侍讀說地是哪一個?”雖然聽著非常糊塗但郭勳還是笑容燦爛的說道沒事說自己家做什麽。自己侯府雖然華貴富麗但都符合禮儀規格沒有什麽犯禁的地方啊。

    “就是安靜、清幽。在這裏談什麽事情都沒有那麽容易傳出去。”張信笑道不故弄玄虛怎麽把話題往下說啊。

    “張侍讀這話是什麽意思?小侯不明白。”郭勳心中一驚但絲毫沒有表現出來笑容依然如故隻是語氣變得有些生硬起來。

    “在下的意思是侯爺府上雅致清靜景色優美正適應招待尊貴地客人。”張信微微笑道:“在下有一個十分冒昧的請求卻不知道侯爺是否答應?”

    “請張侍讀明言。隻要小侯力所能及絕不推辭。”尊貴客人?難道張信是想把興王妃接到自己府上住?聯係當前情況郭勳開始胡亂猜測起來如果真是這樣自己要拒絕嗎?

    “在下想借貴府地方一用邀請兩位貴客前來一敘卻不知道侯爺是否同意?”如果能借這個機會把郭勳也拉下水來那再好不過了張信開始考慮這個可能性來。

    “卻不知道張侍讀說地貴客是?”聽到與自己的猜測不符。郭勳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還是提起精神應付眼前的情況在沒有弄清楚張信到底有什麽意圖的時候郭勳可不敢疏忽大意。

    “是壽寧侯與建昌侯。”張信笑道:“在下就早聽聞兩侯爺之名雖然曾經與壽寧侯相處十數日但卻無緣與之相談進京之後由於十分忙碌所以也沒有時間前去拜訪難得今日有空。而且也聽說郭侯爺與兩位張侯爺交情非淺。所以想借郭侯爺的地方以及名義邀請兩位張侯爺前來一敘卻不知道郭侯爺意下如何?”

    聽到張信的話。郭勳沉吟起來如果說是其他人提這個要求的話郭勳根本不用考慮直接予以拒絕但張信卻不同因為郭勳知道昨日張信進宮與皇帝密談誰知道這個是不是皇帝地意思況且隻要是聰明人都知道現在能解決興獻王儀注問題地隻有宮裏地張太後而現在張信現在要找壽寧侯與建昌侯談話這其中如果沒有隱情地話那太低估郭勳的智商了。

    而張信之所以找郭勳來辦這事也有自己地考慮一是自己與張氏兄弟不熟悉若是貿然前去拜訪人家未必會接見二是也有爭取郭勳的意思在內誰叫郭勳的人脈關係這麽廣若是有他幫忙皇帝以後應該可以輕鬆許多最重要的是張信從郭勳對待自己的態度中可以判斷似乎郭勳也有倒向朱厚的意思不然也不會對自己這麽客氣思來想去最後張信幹脆找上門來。

    “請張侍讀稍等小侯這就去派人把壽寧侯與建昌侯請來。”郭勳最後還是表明自己的態度因為他十分清楚無論大臣們的勢力如何大這天下究歸是皇帝的隻要大明國在一天君與臣鬥勝利地永遠隻會是皇帝。

    “郭侯爺這個人情在下絕對不會忘記的。”張信自然笑道心裏麵何嚐沒有鬆口氣如果郭勳拒絕他還真沒有辦法應付郭勳微笑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隨即輕輕招手一直留意客廳情況的仆役連忙走了過來。

    “拿著我的名刺去把壽寧侯與建昌侯請來。”郭勳淡淡說道顯得十分自信絲毫不擔心請不到人。

    “遵命。侯爺。”仆役當然不會多過詢問直接領命而去。

    當仆役離去之後郭勳也沒有詢問張信這樣做的目的反而饒有興趣的與他談論起客廳上的字畫來而張信自然也微笑回應不懂欣賞也懂得評價啊。反正對於古代名人字畫後世評價的語詞多地是隨意說上幾個新穎的觀點也讓郭勳眼睛一亮半個時辰之後當張信說到隸書地展怎麽影響中國文化進程的時候客廳外傳來建昌侯張延齡的聲音。

    “郭侯爺到底有什麽急事啊大清早的讓人把我喚醒。”張延齡的聲音帶著懶漫的語氣似乎真地才從床上起來聲音餘響還未消退客廳之中進來兩人。正是張鶴齡與張延齡兩人對侯府似乎十分熟悉根本不用仆役帶路。自己駕輕就熟走進客廳。

    兩人微笑地進入客廳後忽然看到郭勳旁邊還有一人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不由得微微一欏最後還是張鶴齡憑著以前地印象稍微記憶起來但還不怎麽確定所以也沒有開口說話隻是定定的看向郭勳。希望他介紹一番。

    “沒有想到郭侯爺正在接待客人我們真是失禮了。”相對張鶴齡而言張延齡就顯得直接一些:“卻不知道這位客人是?”可能平時驕縱慣了張延齡說起話來十分隨意根本不考慮什麽禮節。

    “在下張信見過壽寧侯、建昌侯。”張信知趣地微笑行禮道。

    “張信?就是翰林院那個侍讀?”張延齡皺眉問道顯然對張信出現在這裏很是疑惑。

    “就是在下。”張信確認道有時候張信自己也在想如果自己不是翰林院侍讀的話。不知道他們還認識自己是誰嗎。

    “你來這裏做什麽?”張延齡心直口快道:“你不是還在通州服侍……。”

    “別胡說。”張鶴齡連忙扯住張延齡的衣袖低聲警告起來也不看對方是什麽人若是因為口無遮攔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傳到皇帝耳中那就麻煩了。“奉皇上之令昨日回京複命今日有暇。所以前來拜望郭侯爺。”張信笑道。也沒有追究張鶴齡的小動作。

    “既然郭侯爺有客來訪那我們兄弟也不便打擾。就此告辭改日再來。”張鶴齡知道事情恐怕不會這麽簡單看情況這張信似乎是從他們來地幹脆試探起來看看這到底是不是巧合。

    “兩位侯爺莫急啊在下久聞兩位風采今日難得有緣何不就此一敘。”今天的目標就是兩人張信怎麽可能這麽輕易放人走。

    “相見就是有緣幾位都是小侯的貴客不如到廂房一敘如何。”郭勳微笑提議道看張信地模樣肯定是有什麽機密的事情和張氏兄弟說那就成全他們吧。

    “那還多說什麽前麵帶路。”張延齡不是笨蛋看情形就明白怎麽回事啦心中非常好奇這張信找他們兄弟有什麽目的。

    “既然郭侯爺有如此雅興那麽我們自然要奉陪。”見弟弟如此衝動張鶴齡暗暗歎氣但在郭勳府中也不擔心會出什麽事也隨之同意起來。

    “各位這邊請。”郭勳微笑將三人引領到內宅之中轉彎抹角之後來到一間清幽雅靜的廂房內等幾人坐好之後知機的說道:“各位請稍等片刻小侯去給各位沏茶。”

    這明顯是借口身為侯爵之尊的郭勳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情隻不過是給三人一個說話的機會而已對於這一點幾人都心知肚明。

    “張信你找我們有什麽事情?”待郭勳走後張延齡迫不得已的問道而張鶴齡心中也很好奇見到弟弟這麽直接也不阻止。

    “想必兩位侯爺對如今朝中的情況應該十分了解吧?”張信笑道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隻要不是聾子哪怕你再不在意朝政也會收到一些風聲地更何況這兩人是皇親國戚自然會格外留意朝廷的動向。

    “什麽情況你說明白些。”在沒有清楚張信意圖之前張延齡也會裝糊塗的。

    “就是關於興獻王儀注之爭。”張信微笑道。

    “這事我們兄弟也略有耳聞。”害怕弟弟亂說。張鶴齡搶先回答道。

    “卻不知道兩位侯爺有何想法是讚成還是反對?”張信沒有明說讚成誰或者反對誰他相信張氏兄弟會明白的。

    “朝廷大事我們隻是外戚不能過多幹涉。”似乎早就有人指點這話張鶴齡說得十分順暢。而且說的十分有道理經過數千年來的教訓當權者最忌諱的是皇親國戚幹涉朝政謀奪權力。

    “兩位侯爺說的有理。”張信讚歎說道隨即語鋒一轉:“不過這是皇上家事兩位侯爺都是皇上親戚說道幾句也無妨吧。”

    “天子無私事哪有家事可言。”張鶴齡推脫道:“況且我們兄弟見識淺薄對朝廷大事又知之不深哪裏能說出什麽道理啊。”

    “明說了吧。你找我們到底有什麽事情。”張延齡不耐煩說道不過是小皇帝身邊地弄臣而已有什麽好害怕地。

    “皇上生性純孝。在這件事情上若是做出什麽出格之處也是情有可原大臣們要是看不順眼進諫提醒幾句將就順從也就罷了怎麽說皇上也是天子九五之尊怎麽可以拒命不遵呢兩位侯爺以為然否?”張信也沒有再轉圈子微笑說起來。而這話也有誹謗皇帝的嫌疑所以非常難回答使得張鶴齡沉默不語起來。

    “這話你怎麽不去和朝廷裏的大臣們說。”張延齡不以為然說道。

    “延齡不得無禮。”張鶴齡假意訓斥道心裏卻非常高興悄悄的向張延齡示意讚揚他這話答得好。

    “唉朝廷裏的各位大臣其實也是一片好意隻是勸進地方法卻不妥當。若是開始溫言以對指不定皇上會同意他們之言怎麽弄成現在這情況。”張信憂心忡忡說道:“長此下去的話必將造成君臣不和這對朝廷百姓都非常不利啊。”

    “那是那是。”張鶴齡唯唯諾諾道而張延齡卻在那翻白眼這關他們什麽事。

    “在下雖有心勸解但奈何位卑職微隻好來尋求兩位侯爺幫助啦。”張信笑道。

    “我們兄弟隻不過是閑散勳爵。無權無勢的。恐怕幫不了你。”張信還沒有說具體怎麽幫忙張鶴齡就開始婉拒起來。

    “如今能化解眼前緊張局勢的。也隻有宮裏地皇太後了。”似乎沒有聽到張鶴齡地拒絕之言張信歎氣說道:“隻要太後她下一道旨意事情馬上就可以解決了。”

    “那你想讓太後下什麽旨意啊?”張延齡冷笑道說來說去原來是在打這個主意。

    “不就是個儀注尊號而已皇上年紀尚小既然他喜歡這個那就隨他的意吧等皇上再長大些他可能就不在意了。”張信輕描淡寫說道讓張氏兄弟與某人倒吸一口氣這是臣子對待皇帝地語氣嗎?怎麽看都像是在哄小孩啊。

    “你說的倒輕巧。”張延齡當然不為所動。

    “如果兩位侯爺能在太後麵前說上幾句事情解決之後皇上會感激你們地。”張信認真說道皇帝的感激可不是那麽容易得到的說不定以後會救自己一命。

    “張侍讀不是我們兄弟不想幫忙實在是無能為力啊。”張鶴齡拒絕說道無緣無故地憑什麽幫忙況且這件事情在他們看來確實是朱厚忘恩負義自己的姐姐好心扶持他當上皇帝而朱厚卻居然這麽對待姐姐難道認姐姐為母繼姐夫嗣會虧待他不成?

    “兩位侯爺不妨再考慮清楚事成之後皇上必然不吝厚賞。”張信提醒道已經給你們機會了不要逼自己用絕招。

    “不用考慮了雖然我們兄弟不敢說富可敵國但還不在乎一點賞賜。”張延齡輕蔑說道皇帝的賞賜他們得到的還算少嗎?皇宮大內中的寶貝他們什麽沒有見過當然孝宗皇帝在世的時候他們兩兄弟不知道得到皇帝多少次的賞賜況且憑現在自己家的富貴權勢缺什麽東西難道自己不會買嗎哪裏會在意小皇帝的那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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