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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死生抉擇（四）

    “師弟迷失多年，今日總算迷途知返，脫離了無邊的苦海，幸得聖賢開悟，否則，他這一生恐怕就與我佛無緣了，阿彌佗佛，聖賢真是清愚的佛緣，老衲代清愚向聖賢致以誠摯的感謝！”清典一臉感激地對玉靈說道，對於龍神佛祖的寬恕，他們一直都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甚至對佛祖產生了懷疑，這件事情不僅僅關係到清愚，而且關係到整個空林寺的安危存亡，如果對佛祖的信念和忠誠度產生了動搖，那空林寺也就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而他們這些修行者，也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所以，玉靈今天講佛祖的用苦良心當眾解開，對於整個空林寺而言都有著非常重要的意義，這不僅僅是一種心靈上的洗滌，亦讓他們感覺到了自己修為上的不足和淺薄，更讓他們對佛性的動搖而產生了無比的羞愧之心。

    “與我何幹！你們這些光頭們，真是不知所謂，我何嚐說過一句話，說過一個字！去去去，別來煩我老人家！”玉靈突然怒吼一聲，將所有的龍僧們都震住了，沒人知道玉靈又在發什麽瘋了，不過，有幾個開悟的修行者卻受益良多，他們立即端坐在地上，開始參悟起來，而那些一臉不解的龍僧們似乎也被玉靈這一聲斷喝，將他們從迷惘之中震醒了過來。

    禪機玄妙，玉靈做獅子吼狀，將所有的龍僧們都從迷茫，羞愧之中震醒了過來，更有開悟的龍僧們領悟了禪法的不以言傳，隻以意會的至上境界，故而，所有的龍僧們對於玉靈的這一聲斷喝聲之中，領悟到了很多的東西，清典等龍僧自然是對玉靈那高深的佛法禪機欽佩不已，沒想到這麽一個不起的眼的小孩竟然對禪法有如此之高的領悟，這讓他們這些修行多年的，自以為已經勘悟的修行者慚愧不已。

    “我早就說過了，傻瓜最可愛的地方就是自認為自己是世界上可聰明的人！禪機是能夠以執著之心參悟的嗎？佛在可與不可之間，禪在是與非之中，這才是禪的最高境界，你們這些光頭們還坐在地上參悟，快快起來！”玉靈見龍僧們都一臉若有所得地坐在地上參詳剛才所頓悟的禪機，立即又將眾僧們給喚了起來。

    “請問聖賢，禪機佛法應該如何參悟！”清典一臉苦相地代表著眾僧對玉靈恭敬地請教，在隱隱之中，他似乎悟到了什麽，可是玉靈卻不讓他們繼續參詳探究，他真是不明白玉靈這是在幹什麽，不過，直覺告訴他，玉靈將會教導他們真正的大乘佛法教義，所以，他恭敬地等待著玉靈示下。

    “參悟個屁！一群笨蛋！蠢貨！”玉靈突然從鷹雪的肩上跳到了清典的肩上，狠狠地在清典的頭上敲了一爆栗子。

    清典被玉靈的這個動作給驚呆了，其他龍僧更是一臉納悶地看著玉靈，他們想不明白為何玉靈會有此舉，以他聖賢的身份，這樣侮辱他們的住持，似乎有些太讓他們臉上無光了，這裏再如何說也是空林寺，是他們的地盤，玉靈這樣毫無顧忌地ling辱清典，這對他們而言，是難以接受的，一些龍僧有些按捺不住了，正想出來質問玉靈之時，突然清典的臉上露出了喜色，他朗笑兩聲，然後對著玉靈虔誠地問道：“哈哈哈哈，老衲明白了，老衲明白了，多年的參悟今日終得功德圓滿，至道無難，惟嫌揀擇，但莫憎愛，洞然明白。我本無相，何著色相，哈哈哈。”

    “笑個熊！再說下去，小心我再敲你！”玉靈一臉鬱悶地說道，要幫這群蠢笨的龍僧們開悟，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好在這個清典還算是有些慧根與悚性，不然玉靈早就不耐煩了。

    “是，老僧不敢再笑了！請問聖賢，能夠一究竟嗎？”清典一臉虔誠對著玉靈請示道。

    “不思善，不思惡，一探就錯了！好了，我們現在可以離開這裏了，跟你們這群笨光頭在一起，真是傷腦筋！等我老人家走了之後，你再將佛法大義傳授給這些笨蛋吧！”玉靈跳回了鷹雪的肩膀上，對著清典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道。

    “這……聖賢剛才不是教老僧，我佛教義，不立文字，不以言傳，隻可意會嗎？為何您又要我傳授佛法大義與眾僧呢，佛法不是隻有自己悟出來的才是真正的領悟嗎？”清典一時開悟的臉上又出現了迷惑之情。

    “不立文字並不代表要廢盡文字，開悟者方知其中的奧義，但是迷茫者卻非得以文字來啟迪開導方可入道，要讓迷茫者明白佛義奧理，必須通過文字與言傳，領悟佛法奧義之後，再求得開悟，這並不矛盾，反求諸己，否定之後再肯定，而後再否定，猶如丙丁童子來救火，你明白嗎？唉，原以為你已經開悟，沒想到還是要我老人家這樣勞心勞力，現在你們這些光頭應該明白了否？”玉靈一臉鬱悶地說道，佛法大義乃需要個人領悟，文字是一道魔障，但初學者必須通過文字這道魔障明白佛理的基本奧義，等開悟之後再將這道魔障打破，方可成就大道，就如信佛者一樣，終是難得勘悟，佛並非是用來信仰的，而是用來打破和推翻的，因為每個人都是佛，何必因為崇拜佛而迷失了自己，如果一味地想成佛，必然會被佛魔抓住，而致淪落魔道。

    “多謝聖賢訓示，貧僧已然明白，不過，聖賢還得稍等一下，還有第三件公案需要聖賢來了結，當然，這肯定是難不倒聖賢的，但是貧僧等俗僧還需要聖賢繼續為我等解開此公案！煩請聖賢隨我等到院中。”清典恭敬地請鷹雪與玉靈二人先行。

    “這廣場上難道還有何冤魂不成？你讓我們來這裏有何玄機？”玉靈一臉不解地四處打量了整個廣場，他沒有感應到任何的異常能量波動，這足以說明此處沒有任何的戾氣，既然沒有戾氣，那此處就應該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

    “嗬嗬，聖賢說笑了，廣場上的確沒有任何的玄機，更不可能有冤魂聚集在此。聖賢請看，這座大雄寶殿乃是空林寺最為莊嚴神聖的地方，曆代的住持都盡其所能不斷地完善裝飾這座大殿，可是有一天龍神佛祖在廣場之上顯靈，對著貧僧等留下了一個偈語，貧僧等參祥了數十年，依然不得要領，今天難得聖賢蒞臨，貧僧等想請聖賢為老僧等解開此偈。”清典一臉希望地對著玉靈說道。

    “你們的佛佗又耍什麽花樣了？快告訴我，我還想早點啟程趕路呢。”玉靈一臉不耐煩的表情，老是重複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他很缺乏耐性。

    “非殿！”清典指著麵前的那座大雄寶殿一臉迷惑地說道，佛祖的偈語絕對不會是無的放矢的，如果能夠破開佛祖的偈語，對他們的修行而言，絕對是大有裨益的。

    “非殿？嗯，你們是否經常在此大殿之中參悟佛理而不專心呢？抑或是有龍僧對佛祖有不敬之心？或者是有侮辱佛祖的行為？”玉靈一臉笑意地看著清典及身後的那此一臉惶恐的龍僧們，他這話的份量實在是太重了，每個龍僧都承擔不起這個重責，這對修行者而言，玉靈的話簡直是褻du佛祖，如果不是因為玉靈是他們心中的聖賢，這個小妖精早就被分屍了。

    “我等愚昧！請聖賢示下，貧僧等感激不盡！”清典可不敢跟玉靈說這樣大不敬的話，他也感覺到眾僧的不滿之心，隻好無奈地懇求玉靈解開此段公案。

    “凡是心中有佛者，必落入佛魔之惑，心中有祖者，將會被祖魔所誘，可歎你們修行千百年，卻沒有一個龍僧能夠堪破此中玄機，真是可悲，難怪你們的佛祖不得不現身出來指點你們迷津，但可憐他一片苦心，卻無一人領悟其中之奧妙！”玉靈一臉憐憫地歎道。

    “請聖賢為貧僧等解開此偈！貧僧等感激不盡。”清典被玉靈給折磨得欲哭無淚，這個聖賢的口齒實在是太厲害了，他真是望塵莫及，在他的麵前，清典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啞巴，滿肚子的口水都倒不出來，所以，他唯有博得玉靈可憐，希望不要再為難他們了。

    “我問你，門是大殿嗎？”玉靈一臉微笑地問道。

    “不是。”清典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還是據實回答。

    “窗是大殿螞？”

    “不是。”

    “那柱子是大殿嗎？”

    “也不是。”

    “屋頂是大殿嗎？”

    “自然也不是。”

    “既然這些都不是大殿，那我問你，你天天所站的大雄寶殿在哪裏？”

    “貧僧明白了，阿彌佗佛，原來聖賢剛才就已經開示了，隻怪老僧糊塗，不能理解聖賢的提醒，老僧真是愚鈍，佛祖早就已經開示我等，盡信佛不如無佛，眼前一切都是虛妄之境，難怪我等修佛一生，卻無法脫離此困境，原來貧僧自己就是佛，何必苦苦追尋那個眼前所見的虛幻之佛祖呢！”清典突然立地頓悟，一切心結盡在一瞬間解開，整個人立即變得輕鬆起來，大有躍躍欲飛之勢。

    “你這老光頭慢點飛走，你這些龍子龍孫們還未曾開悟呢，你要是這麽撒手一去，恐怕你們這空林寺修行者又要在黑暗之中摸索修行了，將此佛法大義傳授給你的這些龍僧們，然後再行飛升吧！”玉靈一腳踹在清典的臉上，將他從神遊之中踢醒了過來。

    “是，謹遵法旨！”清典一臉虔誠地端坐了下來，口中不停地訴著佛經。

    清典坐下來之後，那些龍僧們唯恐失去了這個成佛的大好機會，紛紛圍著清典坐了下來，靜靜地聆聽著清典的教誨，一時間佛聲群起，彌漫了整座空林寺，一道祥和寧靜之氣籠罩在了空林寺的上前，將一切紛爭與喧鬧完全驅散，玉靈見龍僧們都陷入了玄妙的禪境之中，便輕輕地對著大門的方向指了指，示意鷹雪先行離開此地，鷹雪回頭之後，這才發覺不知何時，廣場之上出現了一道傳送光門。

    “我們要是現在就離開，那白蓮大師他們怎麽辦？他們此刻可能還在與那些幻像戰鬥，我們總不可能拋下他們獨自離開吧，這好像有些太不仗義了！”鷹雪有些不忍地說道，他都將這些龍僧們都帶到這個地方了，就差臨門一腳，就可以還這些龍僧們的自由，如果此際他與玉靈開溜，那白蓮他們可就慘了。

    “你如此有憐憫慈悲之心，你早晚會被他們害死的！我想我們可能帶不了他們走了，他們是個包袱，如果你不拋棄他們，我們將會陷入兩難的選擇，你將他們帶出白雲山，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這些家夥雖然為修行者，可是卻六根未盡，七情未去，憑他們的這點淺薄修為想要闖過這大幻三境，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我告訴你，我已經感覺到這個大幻三境的主人不簡單，這裏雖然隻是一個領域，可是這個領域卻超出了它本身的極限，一個領域之中竟然隱藏著一個飛升之處，你想想這個領域的主人會是何許人也！”玉靈一臉認真地說道，在未進空林寺之前，他與鷹雪的識是一樣的，這隻是一個領域，再強橫也不可能會強橫到哪裏去，但是現在情形完全不同了，這個領域是飛升神龍界的一個通道，如此說來，這個領域的主人很可能就是龍族大陸上的第一任龍神所遺留下來的通道，而這位龍神早就已經被仙界暗殺，但是這個通道卻一直在運行，並未隨著他的主人之死而消失，這足以說明了這個領域的強橫之處，他絕對不會是一般的領域，它的能量支撐了這個領域數千年，如果不是有著強大的能量支撐，恐怕這個領域早就不存在了，以鷹雪目前的修為，要想帶著白蓮這一群龍僧們逃離此地，那完全是不可能的。

    “君子一諾千金，既然答應了他們，我艾啟鷹雪自然要想盡一切辦法帶著他們離開，如果真是麵臨選擇的話，那也要讓他們自己來抉擇，否則，這對他們是不公平的，我不是一個聖人，也有私心，但是如果我連這點誠信都沒有的話，恐怕連你都不會再跟我在一起了！我總是這樣認為的，當一個人擁有改變他人命運的能量之時，一定要慎重使用這種能力為他人謀福，而不是用此能力來作惡，既然上天讓我擁有帶白蓮他們離開這個困境的力量，我自然要盡一切努力，否則，我擁有這身力量有何用處？佛家不是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之說嗎？你也是深通佛理之人，為何要如此絕情，置他們的生死於不顧呢？對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沒問你，你怎麽通曉這麽多的佛理呢，這些龍僧們恨不得叫你為祖宗！看不出來，你這個神仙大哥還真不是蓋的。”鷹雪先是一臉認真嚴肅，而後卻又換上了一副嘻笑之情，弄得玉靈哭笑不得。

    “你知道什麽，這些龍僧們修習的都隻是小乘佛法，他們修行講求的是漸悟，這種佛法隻是佛法小義，有一定的局限性，我想龍族大陸的所有佛法都隻停留在小乘境界，而我修習的則是大乘佛法，講求的是頓悟，通曉各種佛理大義，並且對於佛的本源都有著深刻的領會，故而我能夠在這裏遊刃有餘！明白了嗎？大哥！”玉靈一臉驕傲地說道，以他的見識與閱曆應付這裏的一切，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即便是這個幻境是龍神設下的，他亦完全可以不在乎。

    “原來如此，我就說嘛，怎麽你一下子就變得這樣聰明了呢！”鷹雪一臉釋然地說道，他也知道佛法還有大乘與小乘之分，不過，一時沒意會過來而已。

    “行了，別跟我羅索了，叫你的那些龍子龍孫們都進來吧，我想他們的戰鬥也應該因為剛才的佛音而結束了，這個傳送光門之後不知道會有什麽麻煩等著我們，我想，這個門絕對不是通往佛龍寺的出口！而且我還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玉靈的臉上出現了晦暗之色，他精通搜天通神術，這點預兆他還是能夠預測得出來的。

    “什麽不祥的預感啊，我們連龍族都闖了，還怕什麽不祥之事！安心啦！”鷹雪一邊開門一邊安慰玉靈道，他雖然玉靈的話肯定是有所指，但他現在也管不了這些了，反正橫豎都要闖過去，想那麽多幹什麽。

    “聖賢您總算出來了，貧僧等剛才差點被那些幻像所滅，幸得佛音驅魔，才不致於……”白蓮一見鷹雪從空林寺中出來，立即一臉喜色地說道，鷹雪都進去了這麽長的時間，他唯恐鷹雪有去無回。

    “羅索什麽，我可沒有那麽多耐心與你在這裏浪費時間，快點進去，不然傳送光門要關上了！”玉靈一臉不耐地坐在鷹雪的鷹雪對著眾僧揮了揮手，示意他們立即過傳送門。

    眾僧一聽玉靈的話，立即爭先恐後地急速闖進了空林寺，也來不及打量空林寺的模樣，一頭就鑽進了傳送光門，這情形看得玉靈與鷹雪搖頭不止，雖然他們急於脫困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也不致於如此猴急吧，這模樣哪像是一個個修為深厚的高僧，根本就是一群深命的難民，鷹雪與玉靈苦笑幾聲，關上空林寺的大門之後，他們也鑽進了即將關閉的傳送光門。

    “生”、“死”！兩個鮮紅刺目的大字赫然出現在鷹雪與玉靈的視線之中，這是一片荒蕪之地，並沒有過多的景色，隻有兩個像怪獸大嘴一般，黑漆漆的兩個黑洞，洞口堆滿了森森白骨，即便現在是大白天，亦讓人觸目驚心。洞中不時傳來陣陣白光，卻悄無聲息，沒人知道那裏麵是什麽？所有的龍僧都被眼前的異像所震駭驚懾，一個個啉若寒蟬，他們做夢也想不到，這大幻三境之中，竟然還有如此凶惡之地，真是讓他們想不明白，佛家首戒殺孽，可是這裏卻像是一個屠宰場一般，無數的生靈在此地遭劫，這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地方！所有龍僧都在心中不約而同地升起了一個疑問，可惜沒人能夠回答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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